君九辰微微一怔,真就松手了。
孤飞燕着急着要缩回脚,可是,君九辰却很快又捏住她的脚腕,摁住。他声冷如冰,犹如命令,“没时间让你耽搁,尽快把手脚养好,接下来多的是药得你来验。”
孤飞燕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好心,白白帮她!
她冷冷说,“不必你操心,这件事我不是帮你,是帮靖王殿下,我一定会尽快好起来的!你给我放手!”
君九辰不放。
孤飞燕使劲挣扎,君九辰握得更紧了,孤飞燕更加使劲,“放开,臭流氓,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
君九辰一言不发,最后竟将她整个后脚跟包在手心里,握紧,让她的腿无法施力,动弹不得。
孤飞燕虽一直喊,却始终没敢大声,更不敢真把人喊过来。最后她只能别过头去,眼不见为净!她在心里头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想办法让靖王殿下知晓这家伙的存在!
比起那只多次推锅给她的老狐狸,这家伙要可恶一百倍!
君九辰才不会理会孤飞燕的脾气,他缄默着,仍旧像刚刚一样,观察她脚趾的伤势。只是,不同于刚刚,这一回,他看着看着,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往上移。
他发现孤飞燕这莲足,小巧秀美,白嫩可人,很美。
渐渐地,他的注意力竟不自觉落到自己手里。此时此刻,她的后脚跟就被他握手心中,圆润、柔软、细腻。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脚,也是第一次碰。
他强势之后,心里头也是猝不及防的,除此之外心头上似乎还浮出了点什么,道不清楚说不明白。
他犹豫了,可最后,还是继续涂药。
不比手指,脚趾趾缝小,他的指腹一伸入,孤飞燕就疼了。孤飞燕一开始还暗暗咬牙,安静地强忍着,可终究忍不住,颤了。
君九辰这才开口,“你别动,我就轻点。”
孤飞燕没回答。
君九辰还是放开她的脚跟,一手轻轻拨开她的脚趾,另一手才来敷药。孤飞燕回头看来,竟鬼使神差得没动弹,不自觉轻咬了下唇,七分恼,三分羞…
第77章 听好记好,我要你
君九辰是缄默的,孤飞燕也没说话。
两人同塌而坐,孤飞燕就这么一直将脚搁在君九辰腿上。
一世安静,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他们两人像是新婚的青涩小夫妻,在这安静中,静好成了一副画作,隽永美好。
当君九辰帮孤飞燕处理好所有伤,屋内的气氛都还是安静的。孤飞燕看着他那双修长好看的手都是药膏,她心里竟有几分歉意,连自己都不可思议。
她正要开口,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君九辰迅速清理下了东西,要走,孤飞燕急急问,“喂,你是不是八皇子?”
君九辰都到窗边了,却又回头看来,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你要在这儿过夜?”
孤飞燕也没回答,反问,“怎么,你还要来呀?你就是八皇子吧?”
君九辰没理睬她了,转身逾过窗台,便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孤飞燕并非第一次见识他这种速度,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她想,这家伙的速度那么快,估计连靖王府都敢闯了,她日后还是小心点。
门外来的是婢女,给孤飞燕送来了一床新的被子。
婢女毕恭毕敬的,“孤药女,这么晚了,您先歇息,待大将军回来了,奴婢再叫你。”
孤飞燕点了头,却只是靠在床榻上小憩,并没有真睡。她原以为程亦飞会三更半夜才回来,然而,一个时辰左右,程亦飞就回了。
这么点时间,就只够他来回一趟吧。
孤飞燕担忧地问,“怎么样?”
程亦飞风尘仆仆,答说,“人和药包交给大理寺了,我没见着靖王殿下,也没见着皇上。”
孤飞燕又道,“可知晓皇上的态度?”
“我去了宫里才知道靖王殿下压根没进宫,还留在大理寺秘密审了几个药工。”程亦飞的表情那叫一个遗憾,“早知道我就不进宫了!”
孤飞燕也是意外的,“那,那大皇子呢?”
程亦飞答道,“大殿下在御书房门口等了一个多时辰,皇上不见他。靖王殿下若不过去,估计他等到天亮都没戏。我出宫的时候,听说韵贵妃也赶过去了。”
想起君曜晟在大理寺那心急的样子,孤飞燕就忍不住偷笑。她暗想,大皇子和韵贵妃就算见着皇上也没有用,这案子还没完呢,待真相大白,怀宁公主是逃不掉的!
程亦飞狐疑地问,“小药女,你笑什么?”
孤飞燕不敢说,只敷衍,“笑你,那么着急结果扑空了。”
“好呀!你敢笑话本将军!”
程亦飞突然倾身逼近,大手抬起孤飞燕的下巴,只是,刚要调戏她,却又突然停住,放开了。他不甘心地说,“小药女,这账本将军先记着,三个月后,跟你算!”
孤飞燕嗤之以鼻,懒得回答他。
程亦飞看似挺乖张不羁的,却还真是原则性极强的人,他碰都没碰孤飞燕一下,从榻上到轮椅,再到马车,全让婢女来。他亲自将孤飞燕送到靖王府后门,确定周遭没人了,才让孤飞燕下马车。
孤飞燕正要敲门,程亦飞却突然在她背后低声,“小药女,本将军跟你说件认真的事,你把每个字都听好,记好。”
什么事情要这么认真?
孤飞燕要回头,程亦飞却拦下,他语气较真,低声,“小药女,本将军要你。祁家那份婚契我不管,三个月后,我去孤家下聘娶你!”
其实,他不确定自己为何要她,却知道自己一定要。或许,在军中跟娘亲说要她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想法吧?
他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一个女人,他想,给她一个将军夫人的身份,给她数十万大军当靠山,她就不必遭这些罪了吧?
程亦飞说罢,立马用力敲了靖王府的后门,“砰砰砰”的,特别响。
孤飞燕大怔,许久,她才回头看来。
程亦飞已经回到马车上了。他大大咧咧地坐着,一手拿着短鞭,一手放在曲起那腿的膝盖上,姿态吊儿郎当的。一见孤飞燕看过来,他就笑了,玩世不恭,肆意不羁。
孤飞燕看得都有种他是跟她开玩笑的感觉。可是,他刚刚的说话声分明是认真而严肃的。
“程亦飞,你开…”
孤飞燕的话还未说完,后门就打开了,几乎是同时,程亦飞甩下鞭子,驾车而走。
来开门的是夏小满,孤飞燕自是不想多言。
夏小满看着马车远去后,才朝孤飞燕看来,那尚带稚嫩的小脸特别狰狞恐怖。
孤飞燕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夏小满盯着她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臭丫头,你以后若再不听本公公的话,擅自离府,本公公一定要你好看!”
孤飞燕一脸莫名其妙,“发生什么事了?”
夏小满哼了她一声,也不回答,背着手就大步走了。很快,芒仲就凭空出现,将孤飞燕推进门去。
孤飞燕问道,“满公公这是怎么了?”
芒仲一开始是不敢说的,在孤飞燕一而再追问之下,才偷偷说,“殿下回来找不着你,罚了他半年的例钱。”
“这这这…”
孤飞燕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夏小满可是个精细鬼铁公鸡呀,被罚例钱这不是割他的肉吗?怪不得他会狰狞成那副模样。
只是,殿下这罚得未免也太重了点吧?
孤飞燕连忙问,“殿下回来了是不?他找我是有急事?跟案子有关吗?怎么不派人去程府?”
芒仲道,“殿下也没说,这会儿已经睡下了。”
孤飞燕好不意外,“殿下不进宫了吗?”
大皇子还一直等着呢,靖王殿下居然回来睡觉了?这未免也太任性了吧?
“这个时辰皇上也睡了,怕是吵不得。”芒仲一边解释,一边在心里头嘀咕,“殿下还不是急着去找你,要不能耽搁到这么晚吗?”
孤飞燕原本还想问一问靖王殿下明日何时会起,然而,想到吴公公已经被送去大理寺了,她便作罢了。明日大理寺的人自会来禀,她还是继续装傻,静等明日的案情的变动吧。
到了明玥居门口,芒仲忍不住劝了一句,“孤药女,靖王殿下不喜欢府上的人到处乱跑,你要没什么非常大的事最好别出去。殿下不喜欢,小满也不好交代。”
孤飞燕颇为疑惑,她进靖王府的时候,夏小满只警告过她府内哪哪哪不许踏入,并没有告诉她靖王殿下不喜欢他们外出呀!
不过,她还是答应下来了,“我记下了。”
话刚说完,夏小满就突然从屋内开门出来,吓了孤飞燕和芒仲一跳。
孤飞燕怯怯地问,“你,你…”
夏小满没好气说,“这两日咱家伺候你,殿下说赏你一个奴婢使唤,过阵子才来。”
看着夏小满憋屈的样子,孤飞燕还未笑,芒仲就先忍不住捂了嘴…
第78章 随行,被器重了
孤飞燕本疲得很,可是,一闭上眼,既想起臭冰块那认真的模样,又想起程亦飞那桀骜不驯笑容。向来没什么心肺的她居然失眠了。
翌日。
孤飞燕醒来的时候,君九辰已经进宫了。她乖乖待在明玥居,一边等消息,一边养伤。
午后,她没听到宫里头的消息,反倒等来了原主的二叔和二婶的探望。
当然,这二位半步也进不了靖王府,只能在后门等着。门卫来报了夏小满,夏小满无比嫌弃,却还是告知了孤飞燕。
孤飞燕想也没想就让夏小满去拒了。孤家这对趋炎附势的夫妻无疑是见风头不对,弃了祁家来讨好她了。她才没闲功夫奉陪。他们的账,她先记着,回头有空了再去算。
夏小满又多了一嘴,孤飞燕才知道她在大理寺公堂上现场鉴药的事传遍了皇城内外,可她的口碑还是极差。有不少人说她是踩了狗屎运恰好熟悉六丹商陆而已,还有更多的人说她就算有能耐,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就连御药房那些内行人都说她这种女人就算有本事,医德也不会好的。
夏小满一脸幸灾乐祸,“不守妇道,活该!”
孤飞燕原本还想私掏腰包给夏小满补上半年的例钱,听了这话,她只甩了他一句,“妇道值几个月例钱?”
夏小满跟个孩子似的,气得想打人。就在这个时候,门卫又来了,“禀满公公,祁家军几位副将带了一群兵来,全跪在大门口帮祁家喊冤。为首的说是没见着殿下,就不起了!”
孤飞燕和夏小满都意外了。
不用孤飞燕说,夏小满就推着她,抄了小路以最快的速度往大门赶。两人在大门边的小机关偷窥了下,只见门外跪了一排人,为首的副将皆穿镶有祁家标志的铠甲战袍,士兵们全着正式军衣,却没有任何一人佩戴武器。而周遭,早就围满了老百姓,一片议论。
这帮人敢为祁家上门来喊冤,应该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孤飞燕心下是有猜测的,但还是让夏小满去打听。夏小满派人入宫请示靖王殿下后,便亲自去了大理寺。
夏小满带回了两个大进展,第一是吴公公和简药师有牵连,两人都涉案了程亦飞的劫药案;第二是仵作怀疑简药师是被杀,而非自杀,目前还在做最后的验证。
第一点孤飞燕是非常清楚的,而第二点她太意外了。她没想到在已有两个口径一致的证人情况下,靖王殿下还会这么快就怀疑简药师,这么快就查到疑点。
有了这两个进展,怪不得祁家军会来喊冤了。看样子祁家父子被禁足在府里,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
晚上,从宫里头回来的人不仅待会了靖王殿下的交代,还带回了八卦。对于大门口的事,靖王殿下就交代了四个字,“不必理会”,而八卦可多了。
譬如,怀宁公主被韵贵妃严厉禁足,除了仆人,哪怕公主皇子们也都见不着她;譬如,昨夜大皇子和韵贵妃在御书房门口等了一夜,今早靖王殿下去了,他们才知道皇上昨夜睡在寝宫;譬如,大皇子提议着急群臣一起商议药膳案,被皇上骂得狗血淋头等等。
两日之后,君九辰终于回府了。
孤飞燕的伤已痊愈,她一听得靖王殿下回来的消息,立马兴冲冲地奔去寝殿。她还没到门口,就看到靖王殿下从屋内走了出来。
他刚沐浴过,换了一身月牙白的便装,墨发只用一根白玉簪半绾,整个人显得特别清冷,比起着玄衣时还要多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
孤飞燕对药草味特别敏感,距离不算近,却还是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药草气息。他平素寒毒没发作,都喜欢泡药浴,她是知道的。
君九辰一出门就看到孤飞燕了,只是,他当没瞧见,大步往外走。
孤飞燕犹豫了下,连忙绕了路,赶到前面的路口。见他快来了,才突然跑出来,假装偶遇。
她恭恭敬敬的,“奴婢,拜见殿下!”
君九辰将一切看得透透的,道了平身,却没有止步。
孤飞燕连搭讪的话都想好了,“殿下近来可好?药矿石可有下落了?”
明明是两个问题,君九辰就答了后面的,“还没。”
他腿长,走得快,孤飞燕三步并作一步才勉强追上,“殿下,药膳之案若不是您,奴婢怕是早没命了,更没机会验药以证清白。”
她说着,连忙抢到他面前,福身,“奴婢等您很久了,特来谢恩。”
其实,孤飞燕真正想说的是她比大药士还熟悉赃物六丹商陆,她等两天了就盼着他能带她去大理寺协助调查。只可惜,她不敢表达得太直接。
君九辰这才止步,看了看她的双手,道,“恢复得挺快。”
孤飞燕嘿嘿笑,“多亏太医良药。”
君九辰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才道,“你也算半个本王的人,他们冤枉你,欺的是本王。这种事,你就不必谢恩了。”
孤飞燕第一次听靖王殿下说这么长的话,感觉话题都被他谈死了,继续不下去。她只能无奈地福身,“是,奴婢遵命。”
君九辰大步从她身旁走过,她那小脸都渐渐耷拉了下来。然而,君九辰还未走远,就丢来一句,“你既熟识六丹商陆,就随本王走一趟吧。”
孤飞燕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像是重新绽放的花朵,笑得好不灿烂。她就知道,靖王殿下是明白人!
“是,奴婢遵命!”
她兴冲冲地跑过去,没敢超过君九辰,也没敢跟他并肩,就屁颠屁颠跟在他背后。她期待第二审已经很久了,今日的大理寺,必有好戏!
孤飞燕和君九辰抵达大理寺时,大理寺大门口已经围满了闻讯而来的看客。公堂上,大理寺各级官员都就位,祁家父子也已经到场,都跪在堂中。只见祁大将军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一样,苍老憔悴,而一贯注重形象的祁彧都满脸胡子,十分狼狈。
众人见靖王殿下只带了孤飞燕过来,都是意外的。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靖王殿下外出,身旁带女仆。没有人知晓真相,大家都以为孤飞燕是因为上一次的表现得到靖王殿下的刮目相看,被器重了。
一时间,无论是公堂里的大臣们,还是堂外那帮老百姓都羡慕嫉妒恨呀,尤其是…女人!
祁彧偷偷抬头朝孤飞燕看来,心里头早就已经后悔…
第79章 预测,她会晋升
公堂内外,所有人都行跪拜大礼。
孤飞燕跟着君九辰背后走,在俯首贴地的人群中穿过,一股自豪之情便油然而生。跟着靖王殿下混就是不一样,她又一次庆幸那个臭冰块没收他。
今日,君九辰并不主审而是旁听,他将主审席交给了大理寺少卿龚大人,也正是主审程亦飞劫药案的那位。
君九辰一入座,孤飞燕便乖乖地走站到他背后去站着。
不似在主审席上的姿态庄严,今日的君九辰姿态随意多了,怎么看怎么优雅。他一边令人众人平身,一边偏头朝大药师看去,问道,“南宫大人,本王让孤药女来协助你,如何?”
“殿下英明!”
大药师毫不犹豫地认可,还不忘将孤飞燕夸一顿,“孤药女学识深厚,见多识广,经验丰富,技艺精湛,德医双馨,能得她协助,乃下官之幸!”
君九辰是满意的,他点了点头示意衙卫给赐孤飞燕坐。
众人刚刚才意外了一把,这下更加意外,便都面面相觑起来。聪明人都看得出来,靖王殿下不仅是认可孤飞燕,而且大有要捧她,栽培她的心思呀!这案子结束后,孤飞燕绝对是要晋升的。说不定会连跨几级,成为大药师的接班人。
程亦飞今日也在旁听席上,视线就没离开过孤飞燕。他心里正暗暗替她骄傲,靖王殿下也认可小药女,那他就绝对不会看走眼了。
孤飞燕可没有想得那么复杂,她就高兴着靖王殿下能给她这个参与好戏的机会。
龚大人拍下醒木,正式开堂后,吴公公就被押上来。
同在程亦飞地牢里一样,吴公公垂着脑袋,毫无生气,像是个连活路都放弃的人。
龚大人大声道,“吴贯,本大人问你,你为何擅自离宫?是否畏罪潜逃?”
吴公公跪着,仿若什么都没听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龚大人又道,“本大人再问你,你收买简药师,外通刺客,拦截程大将军的救命药,是受何人指使的?”
吴公公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个罪名,他先是一愣,很快就抬起头来,大喊,“冤枉!”
简药师确实是他的人,可是,他和简药师都跟劫药案一点关系都没有呀!当初孤飞燕送的药包正是他们偷偷掉包的,怎么不可能去劫的呀!
这是怎么回事?
龚大人质问道,“怎么,终于肯说话了?你冤枉?你若冤枉,你为何要逃出宫?你身上那些药材是怎么来的?”
吴公公之所以逃,倒不是怕被查出来,而是主子要求他撤。
他没想到自己会被人逮回来,更没想到那人会将他丢给程亦飞。他不知道那个假面黑衣人是谁,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黑衣人为何要将他丢给程亦飞。
听了龚大人这么质问,他才恍然大悟。
那黑衣人是要借程亦飞劫药案,将他和靖王殿下药膳案牵扯到一起呀!换句话说,那个假面黑衣人盯他很久了,早就知晓他是细作。
吴公公明知自己一开口就会有很多事情解释不清楚,可是,他不开口喊冤,便是默认了这罪名啊!
他终于慌了,解释说,“龚大人,奴才冤枉啊!这么大的罪,奴才可担不起!奴才没想逃!奴才就是半年前欠了一大笔赌债,这…这一时糊涂就偷了御药房的药想去抵债。”
龚大人也不反驳他,大声道,“来人,将那两个刺客带上来。”
两个刺客一过来,都一口咬定是吴公公收买了简药师,获知送药路线,再透露给他们的。
吴公公都没怎么关心过劫药案,压根不知道大理寺已经抓到刺客了。他愣了一下,立马跟两个刺客争辩起来,而两个刺客态度坚决,寸步不让。很快,三人就吵成一团了。
孤飞燕看着,暗暗感慨,臭冰块这两个替死鬼未免也太会演戏了吧?她往门外人群看去,心想,那个家伙应该躲在暗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吧?
就在不远处,君九辰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吴公公他们,还真就是在欣赏。
龚大人并没有让他们争吵太久,很快就拍了醒木,呵住。他道,“吴贯,你还敢狡辩,本大人今日让你心服口服。”
龚大人朝大药师看了过来,大药师立马起身,认真说,“本大人这两日已经令人详细查明,近三个月来,御药房库房不曾丢失药材。”
吴公公握紧了拳头,无法可反驳,更加慌张。
龚大人又道,“来人。将那赃物取来,让南宫大人检验!”
衙卫立马将吴公公的包裹呈上,当众打开。孤飞燕瞥了一眼,发现里头的东西一样都没少,有药方也有药材。
大药师将所有东西取出来,一字排开后,才开始检验。很快,大药师就震惊了,“禀靖王殿下,程大将军,龚大人,几味药材都十分蹊跷,混乱搭配,不像是治病之方。这几味药皆是稀罕之物,数十年方能出一株…”
话到这里,程亦飞就打断了,“呵呵,听闻六丹商陆亦是稀罕药,比起这些呢?”
大药师连忙回答,“算是同品阶之药,价格皆不菲。”
这话一出,跪着的祁家父子就都激动了,祁大将军一时忍不住,朝君九辰磕起头来,“靖王殿下,吴公公区区一个奴才何来如此名贵药材,他同简药师就是一伙的!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要害我祁家,祁家冤枉啊!”
吴公公更慌了,他都顾不上喊冤,焦急地寻思要如何狡辩。这时候,程亦飞又开了口,这一回,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
“虽同为稀罕药,呵呵,倒也不能算是物证,硬同简药师那六丹商陆牵扯关系。祁世明,有人问你话吗?谁准你开口的?”
程亦飞相信孤飞燕的话,相信吴公公跟药膳案有牵扯,药膳案还另有真相。所以,他愿意配合,愿意给祁家机会。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相信祁家的无辜的!
祁世明若是安安静静的,他倒还勉强忽略。可是,祁世明一出声,他就忍不住了看过去,就忍不住想起父亲的死,仇恨早就布满眼眸。
他暗暗庆幸,这案子的最大受害人是靖王殿下,若换做是其他人,他也无法确定皇上是否还会继续偏袒祁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