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这个意思。”话音未落,季容已是扔过来一根绳子,“既然不是,就赶紧绑起来。”
春秀只得依着她的话将一无所知的小狗绑了起来,在四肢乃至嘴巴都被捆住后,小狗终于察觉到不好,拼命挣扎,但为时已晚,连声音也发不出,恐惧的不停发抖。
随着银刀在它肚子上划过,殷红的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染红了附近的毛发,小狗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季容颤抖着取出这四十天来她耗尽心血,看了无数医书还有手札所做出来的续筋生肌散,喃喃道:“千万…千万要有效。”
随着瓶口的倾斜,药粉均匀地洒在小狗的伤口上,等了一会儿,原本不断涌出的血渐渐止住,虽然不如祖传的那瓶速度快,但也差不了多少。
看到这一幕,春秀欣喜地道:“成了,姐姐成了!”
季容脸上亦露出一抹笑容,颔首道:“总算这些天的辛苦没白费,续筋生肌散…”她没有说下去,只是紧紧盯着手里的瓷瓶,瓶中这些不起眼的药粉,将会改变她的命运,败落的季家,不仅将在她手中重振,且会比以前更加兴盛昌荣!
欣喜过后,春秀记起那只小狗,低头看去,却发现已经死了,虽然续肌生肌散止血迅速,无奈这只狗太小,季容那一刀又切得有些深,伤了它的内脏,未能熬过来,她慌张地道:“姐姐,它死了,这可怎么办?”
季容拭净银刀上的鲜血,淡然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先拿件旧衣棠裹起来,天黑之后,拿到后面去埋了,别让人瞧见,事后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从来没见过,千万别说漏了嘴,更别慌。”
春秀慌乱地点点头,照着她的话将小狗裹起来,想想不放心,又给塞到了柜子里去。
见她始终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季容拍一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不过是一只小狗罢了,又不是人,有什么好怕的。”
春秀神色不安地道:“话是这么说,但万一这狗是哪位主子养的,又追查到咱们身上,那不就麻烦了。”
季容笑一笑道:“放心吧,府里没有主子养狗,再者,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又能查到咱们身上?”不等春秀言语,她又道:“如今最要紧的是治好大公子的足疾,到时候,我就可以向大公子进言,请他出面将你调回乐坊。”
春秀想想也是,道:“我的事情,可就全拜托姐姐了。”
季容笑一笑道:“行了,你自己说说,从小到大,你的事情我哪一桩袖手旁观过。”
在将屋子收拾干净后,二人一起去厨房取午膳,在经过后花园时,季容意外瞧见李智云带着几个小厮在花园中翻找,神色甚是焦急。
季容走过去道:“二公子,您在找什么?”
李智云心急地道:“阿木不见了。”
“阿木?”季容疑惑地重复着,府里似乎没人叫这个名字,待要再问,旁边的小厮已是道:“阿木是五公子带回来的小狗,之前在毓秀阁的,一个没注意让它给跑了出来,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说着,他盯了季容道:“对了,你那会儿也在毓秀阁,可有看到阿木?”
季容眼皮一跳,摇头道:“我出来的时候并未瞧见有小狗。”说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五公子,阿木它长什么模样,我们也好帮着一起找找。”
“阿木才只有两个多月大,很小的,毛色黄白。”李智云话音未落,耳边已是传来“哐当”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春秀手里的食盒掉在地上,饭菜从里面倒出来,洒了一地。
沉不住气的东西!季容在心里暗骂一声,面上则是关切地扶住她道:“早就与你说了,身子不舒服就在屋里歇着,别跑来跑去的,你就是不听,哪里难受,要不要紧?”
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令春秀回过神来,勉强定一定神道:“还好,就是手脚无力,想是昨儿个没盖好被子有些着凉。”
“你啊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回去后我煎一剂姜茶给你喝,只要汗发出来就没事了。”说着,她又道:“你先在旁边坐一会儿,等我帮五公子找到阿木后,再陪你回去。”
第九十章 闯祸
李智云道:“不用了,既然人不舒服,你们回去吧,这里有他们几个陪我一起找就够了。”
见他这么说,季容答应一声,扶了春秀离去,待得走出一段路后,春秀紧张地道:“闯祸了,姐姐咱们闯祸了,怎么办啊?”
季容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下人,冷声道:“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被她这么一喝,春秀不敢再言语,好不容易回到屋中,她腿软得差点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挪到椅中坐下后,她喘了几口气,埋怨道:“姐姐还说府里没主子养狗,现在好了,五公子才刚回来,你就把他的狗给杀了,要是让二夫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咱们。”
季容不悦地道:“你这是在怪我了?要不是为了试药,我至于这么做吗?还有你,之前我一再叮嘱不要慌,你倒好,连食盒都掉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再加上五公子涉世不深,早就被他给看破了。”
春秀也知自己刚才差点闯祸,嗫嗫着道:“我又不是存心的,现在该怎么办?”
季容沉思片刻,忽地打开柜子,取出旧衣裳包裹的狗尸,两手用力,将还未僵硬的四肢悉数掰断,又拿刀将伤口再次划开,这次划得更深,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内脏。
春秀看得花容失色,险些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将胸口的恶心压下去后,她颤声道:“你…你疯了?”
季容没有回答她的话,在将狗尸重新放回柜中后,道:“五公子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我们这里来,你现在赶紧回柴房做事,沉稳一些,别露了马脚,至于后面的事情,我自会办妥。”
“可是…”不等春秀说下去,季容已是替她整了整衣裳道:“别多问了,赶紧去吧,记住,千万…千万别再露出一丝破绽了,否则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在春秀离开后,季容独自坐在屋中,屋外稍有一点响动,她都会紧张地盯着门,唯恐李智云会突然带人冲进来,她并没有像自己所说的那样笃定,所幸一直到傍晚时分,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酉时不到,外面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季容知道,是那些舞姬练完了舞归来,她从妆匣中取出一枚镶珍珠的银戒指带在食指上,奇怪的是,镶珍珠的那一面,她却一反常态戴在了掌心的方向,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张沉月正与人说话,瞧见她出来,迎上来一脸关切地道:“姐姐歇了这么多日,可有好一些?”
季容掩唇咳嗽一声,轻声道:“还是老样子,我这身子真是不中用,只是吹了点风而已,就病了这么多天。”
张沉月旁边的女子道:“听说季容姐姐精通医术,就没给自己把把脉,开些药服用?”
“诊过了,就是寻常的风寒小症,只怪我自己底子弱,好起来特别慢,倒是让妹妹担心了。”话未说完,她又咳嗽了起来,张沉月连忙道:“外面风大,姐姐快进去歇着,别等会儿又受凉了。”
待得止了咳嗽后,季容摆手道:“没事,我先去厨房把晚膳拿来。”
张沉月闻言,连忙道:“晚膳我帮姐姐去拿就是了。”
季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往这边走来的韫仪与江采萍,感激地道:“多谢妹妹了。”
在经过韫仪二人身侧时,季容脚下一软,幸好慌乱之中攥住韫仪的衣裳,这才没有摔倒,待得站稳后,季容连忙松开手,连连道歉。
韫仪打量了她一眼道:“你身子这样弱,可要我与杨嬷嬷说,让她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季容感激地道:“多谢妹妹关心,我给自己把过脉,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罢了。”
韫仪笑一笑道:“我差点忘了,姐姐出身医药世家,自幼耳濡目染,在医术上的造诣或许还胜过城中一些大夫呢。”
“妹妹说笑了。”这般说着,季容抚一抚额道:“我有些头晕,先进去了,待病好之后,再与诸位妹妹闲叙。”
在张沉月扶着季容进去后,江采萍小声道:“姐姐,你说季容是真病还是假病?”
韫仪不答反问,“你说呢?”
江采萍皱着小巧的鼻子道:“依我说,一定是装的,为的是能够免去早晚练舞,多一些时间研制咱们上次在她手札上看到的续筋生肌散,想到她刚才装着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就觉着恶心。”说着,她又轻哼一声道:“我就不相信凭她能够做得出续筋生肌散,到时候我瞧她怎么跟大公子交待。”
韫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此事你知我知即可,不要说出去。”
“我知道。”江采萍做了个鬼脸道:“她也真会钻营,先是大公子,后来又是二夫人,姐姐你说她下次会不会又找到一个什么养气补血的方子去讨好太守或者二公子?”
韫仪笑道:“若真是这样,那也是她的本事,咱们羡慕不来!”
“我才不要羡慕她呢。”这般嘟囔了一句,江采萍道:“对了,我刚才听人说,五公子回来了呢。”
“你啊,真是话多,刚才不是说出了汗粘腻不适要沐浴吗,赶紧去厨房烧水,再晚那边的炉火可就要熄了,到时候没热水沐浴,可别怪我。”
听得这话,江采萍顾不得再说季容的事,进屋去韫仪一起去厨房烧水,正好李娘也在,干脆一起用了晚膳。
在那双鞋送去的几日后,韫仪又托李娘去了一次,想知道武老三有没有看自己塞在鞋中的那封信,回来时,李娘将那双鞋带了回来,说是试了后有些紧,所以武老三让她拿回来给韫仪改一改。
在检查鞋子里,韫仪发现里面塞了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安好,勿念”。
瞧见这四个字,韫仪悬了数日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武老三必是瞧过那封信后,所以才会借口改鞋捎这四个字给她。
第九十一章 丝线
一夜无话,翌日韫仪与江采萍起身往舞坊行去,在经过一处亭子时,瞧见一堆人围在那里,指指点点的不知在看什么,有几个人神色恐惧的掩面后退,江采萍好奇地拉了韫仪过去,待得走近了之后方才发现,她们所看的是一只已经死透的小狗,仰天躺在草地上,四肢怪异地扭曲的,肚子被人划开,露出里面红红的肠子。幸好现在是冬天,没有蝇虫,否则早就已经爬满了。
江采萍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幅恐怖的情景,吓得后退一步,骇然道:“这是谁扔在这里的?”
旁边的人一脸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道啊,一过来就看到这只狗死在这里,连肚子也被剖开了,不知是谁这么残忍。”
孙氏怯怯地道:“知道府里谁养了这样一只狗吗?”自从丁玉兰被李世民赶出太守府,她自己又得了一场病后,胆子小了许多,连大声说话也不敢。
诸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过了一会儿,有人想起一事,道:“我记得昨日五公子曾带了几个人在后花园寻狗,会不会就是这只?”
张沉月迟疑地道:“不会吧,哪个敢伤五公子带回来的狗,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那人试探道:“要不…请五公子过来看看?”
“你们在瞧什么呢?”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回头望去,却是季氏,张沉月快步走过去扶住她道:“姐姐不是病还没好吗,怎么出来了?”
季容微微一笑道:“歇了一夜,感觉好些了,又想着许久没有练舞了,就想去乐坊习练,结果刚走到这里,就发现你们都在。”说着,她探头望去,张沉月想要阻止已是不及!
“啊!”季容惊呼一声,连退数步,骇然道:“怎么…怎么会这样的?”
张沉月摇摇头,道:“姐姐身子不好,别看这些了,我扶你先去乐坊。”
季容正欲答应,忽地脸色一变,推开她快步走到狗尸前,喃喃道:“这个毛色…难道…不可能,不会的。”
张沉月听得清楚,连忙道:“姐姐可是认得这只狗?”
季容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具狗尸,良久,她颤声道:“沉月,你赶紧去毓秀阁请五公子过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连江采萍也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就是五公子丢失的那只狗?”
季容神色凝重地道:“昨日我经过后花园时,瞧见五公子在寻狗,便上前问了几句那狗的模样,毛色大小皆与这只相符,应该是不会错了。”说着,她催促着还站在原地的张氏,后者反应过来,连忙赶去了毓秀阁。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个人影急匆匆地奔过去,正是李智云,后面跟着万氏等人。
当看清草丛中的狗尸时,李智云整个人都瞢了,阿木,竟然真的是阿木,他蹲下身,颤抖着捧起冰冷的狗尸,喃喃唤着阿木二字,眼泪不断从眸中掉下来。
阿木是师父看他一个人在山上闷,所以特意问人家讨好送给他的,阿木和他很亲,只要他一叫,就会奔过来舔他的脚;这次回来他不舍得把阿木丢在山上,所以带了回来,哪知道才一天,就已经…
他豁然抬头,神色狰狞地道:“是谁!是谁害死了阿木?”
孙氏等人吓得连连摆手,这个时候,万氏亦到了,众人连忙屈身行礼,李智云捧着阿木小小的尸体,难过地道:“娘,有人…有人杀了阿木。”
万氏抚着李智云的脑袋,柔声道:“娘看到了,放心,娘一定替你找到害死阿木的凶手。”说着,她抬手抚过阿木那令人害怕的尸体,在触及右后腿时,脸色变了一下,随即又抚过剩下的三条腿,结果与之前一样,腿全部被人生生拗断。
正要收回手,一眼瞥见阿木右前腿爪子间几根细细的孔雀蓝丝线,她仔细取下来对着冬日细细看了一眼后,扫了韫仪等人一眼,凉声道:“是谁先发现的?”
韫仪身边的女子上前一步,怯怯地道:“启禀二夫人,是我先发现的。”不等万氏问话,她又急急摆手道:“但阿木绝对不会我杀的,当时李妹妹也在,二夫人不信可以问她。”
被她指到的女子急忙点头道:“是,我们过来的时候阿木已经死了,与我们无关啊,求夫人明鉴。”
万氏没有理会她们的话,只道:“你们如何知道这是智云的狗?”
季容走上前道:“回夫人的话,奴婢昨日曾听五公子提过阿木的样子,与这具狗尸很相似,所以让沉月请五公子过来一趟,奴婢总盼着不是五公子那只,可惜…”她摇头叹息。
万氏唤过摘星道:“你去告诉杨嬷嬷一声,今儿个的习舞免了,另外去传方嬷嬷过来。”
对于万氏前一句话诸女还能理解,毕竟李智云的狗被人害死了,在查清之前,不许她们离去也属正常;可是唤方嬷嬷来做什么,她负责打理绣房的,与阿木一事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
唯有心思灵巧,又曾留意到万氏从阿木爪子里取出丝线的几个人猜到了万氏的用意,韫仪亦是其中之一,不过她想的比那几人还要多一些,那几根孔雀蓝丝线,她怎么看着那么像是…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季容,后者双眸微垂,瞧不出什么来,然韫仪越想越觉得不安,低声道:“采萍,你…”
未等她说下去,万氏已是注意到她,冷声道:“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到吗?”
韫仪无奈地咽下嘴边的话,转而道:“启禀二夫人,我只是看您一直站着,怕会累着,所以想让采萍去附近搬张椅子过来。”
万氏唇角微勾,淡然道:“你倒是有心,不过不必麻烦,亭子那里自可歇脚。”顿一顿,她道:“上次就是你陪二公子去山上画雪莲?”待得韫仪点头后,她淡然道:“能被二公子瞧上,看来你的画功很不凡,改日我可得好好见识一番。”
“承蒙二公子抬举,梅雪实在受宠若惊,其实梅雪画功粗浅,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又岂能入二夫人的眼。”
第九十二章 各执一词
万氏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摘星带了方嬷嬷过来,万氏将一直捻在手里的孔雀蓝丝线递给她道:“你掌管绣房,且管着府里所有锦缎料子的出入,你瞧一瞧,这是哪批的料子,都有哪些人用了。”
“是。”方嬷嬷对锦缎料子确是了如指掌,很快就辩别出来了,“启禀二夫人,这质地应该是出自连州,奴婢记得,今年连州只进了一批料子,其中就有与此相同的孔雀蓝,当时原是准备给几位夫人用的,但因为发现料子稍有瑕疵,所以后来大部分拿给了乐坊用,剩下的送给了摘星姑娘、计春姑娘他们。”
方嬷嬷口中的计春是三夫人林氏身边的侍女,与摘星一样,皆是在这府里比较得脸的上等婢仆,她们身上所穿的,无一不是绫罗绸缎,顶多只是质地稍差一些。
“乐坊是吗?”万氏冷冷一笑,指着韫仪等人对摘星道:“带人去搜她们的屋子,但凡有这个颜色的衣裳,全部都给我拿来。”
“是。”眼见摘星带人离去,韫仪心中焦急不已,无奈万氏就在前面盯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此处离她们的住处并不远,很快摘星便带了一大堆衣裳过来,另外将张沉月与孙氏二人叫到了一边,因为她们身上也有相同颜色的衣裳。
万氏冷声道:“仔细检查,看哪一件上面有破损。”
“是。”摘星他们随手将衣裳摊在地上一件件检查,看到那些舞姬心疼不已,对于她们当中的许多人来说,也就是入府后有几件丝缎衣裳穿,平日里都仔细得很,偶尔勾到一丝都要心疼半日,更不要说这样扔在地上了。
在检查到最后一件事,摘星眸中一亮,捧到万氏面前道:“夫人,就是这一件了。”
万氏取过一看,果然发现有细微的破损,看痕迹与她手上那几丝正好相符,她沉眸道:“这是谁的衣裳?”
摘星如实道:“是奴婢从武梅雪与江采萍的房中搜出来的。”
万氏冷冷盯着韫仪二人道:“这件衣裳是你们当中哪个人的?
江采萍怎么也没想到,查了半天竟然查到她们身上来,慌忙道:“这一定是弄错了,我们绝对没杀过阿木。”
“回答我的话!”江采萍听出她话中的冷意,生怕万氏知道衣裳是韫仪的以后会对其不昨,咬着牙不肯说话。
韫仪垂目道:“回二夫人的话,这件衣裳是我所有,但我并未杀害过五公子的狗,甚至今日才是我第一次见它。”
“若不是你所杀,阿木怎么会抓破你的衣裳?”万氏话音未落,李智云已经抱着阿木冰冷僵硬的尸体冲到韫仪面前,厉声道:“你为什么要杀阿木,它哪里得罪你了?”
万氏和颜道:“别急,娘会让她一五一十的招出来。”在安抚了李智云后,她漠然道:“你刚才不是想让江采萍去搬椅子,而是想将这衣裳藏起来是不是?”
韫仪并未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道:“启禀夫人,阿木爪上的丝线确实是我的,但并非是它所抓,而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
她的话令万氏露出一抹訝色,“哦?是何人?”
“昨日我等练过舞回去歇息之时,正好遇到季容,当时她站立不稳,抓了我一把,事后便发现衣裳勾破了。”
被她这么一说,江采萍亦想起了这回事,连忙道:“是,我也记得,当时还是我先发现的,一定是她所为,她是故意的。”
见众人皆将目光对准了她,季容神色悲愤地道:“不错,我当时是抓了你一把,但那是慌乱之时无意识的动作,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故意,你不要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中清楚,你与春秀要好,她犯了事被赶去柴房,你就将事情怪到我们头上,冤枉我们害死了五公子的狗。”
“你们…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季容悲愤地说了一句,旋即对万氏道:“夫人,奴婢确实与梅雪她们有些不和,但也仅止于此,奴婢怎么也不会因为一点点间隙就用这样残忍的手段害死五公子的狗嫁祸给她们,请夫人明鉴。”
江采萍急切地道:“夫人,您别听信她的花言巧语,就是她做的。”
万氏盯着她们半晌,对着阳光比一比涂着嫣红丹蔻的纤长手指道:“你倒是说说,季容用什么法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勾去武梅雪衣上的丝线,手指吗?”不等江采萍言语,她已是道:“摘星。”
摘星跟在万氏身边数年,一个眼神便足以令她明白万氏的意思,当下用带着戒指的手在另一只袖子上用力划过,并无任何丝线被勾起,之后又试了几次也是一样。
韫仪明白万氏的意思,垂目道:“摘星姑娘指甲修剪整齐,自然不会勾起丝线。”
万氏朝摘星睨了一眼,后者会意地走到季容身前,仔细检查了她的十指道:“夫人,季容每一根手指都修剪整齐,并无武姑娘说的那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