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三击掌以定誓言,但是在笑容背后是什么样的心思,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卓克尔放下手中彩杯走到面前,“谒语共有四句,你已知第一句,那么就先把这句解开证明你的诚意,然后小王才能告诉你后面的。”
“可以。”能有这个结果,拂晓已经很满意了,再多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么,作为交换…”他靠近她,眼神迷离若魅:“小王是否能经常来与公主讨论宝藏的进展呢?”
拂晓咯咯一笑,翩然转身,“只要王子有胆来,本宫自然会见,就怕…”眼神滴溜溜地在卓克尔身上一转,笑意攀上唇角。
“放心,小王福大命大,一定有命等到你把宝藏找出来,而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小王纵是不舍也得从你身上讨回来。”他调笑的目光放肆地扫过拂晓绝美的脸庞,随即跃窗离开,没入浓重如墨的夜色中。
在他离去后,拂晓慢慢沉下了脸,落于窗台脚印上的目光更是凉意毕现,他…对大明而言是一颗深具威胁的钉子,而这样的钉子迟早有一天是要拔掉的!
正在沉思之际,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公主?公主?”
拂晓定一定神走过去开门,刚打开便看到神色急切的凌风:“怎么了?”
“属下刚才似乎看到一黑衣人从烟爽阁离开,生怕是刺客对公主不利。”确信拂晓平安无事,凌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拂晓正待打发他下去忽地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你可还追得上那黑衣人?”见凌风点头,忙道:“那就快去,远远跟着那人,看他都去了哪些地方。切记,不要惊动了他。”
凌风见其说的急切,不敢细问黑衣人身份,当即追了出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面三更敲过,方掠进屋中向一直等在房中的拂晓回话:“属下跟踪那人去了王爷的书斋、兵器库,因那两个地方都有重兵把守,所以黑衣人未能进去,之后他又去了下人房,在里面逗留了片刻,属下怕被他发现所以不敢近前,未知他在里面做了些什么。”禀报完后凌风欲言又止,显是对黑衣人的身份有所怀疑。
他的话证实了拂晓的猜想,卓克尔明明是敌国的人,却对燕王府轻车熟路,可以在不惊动任何守卫的情况下来到她烟爽阁;若说无人接应,真是连鬼都不信,最后逗留的下人房应是那内鬼所在之处,只是王府中这么多的下人要找出来还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事。
对于卓克尔的身份拂晓倒不隐瞒,坦然道:“他是元朝的卓克尔王子,你见过的。”
凌风骇然失色,既惊且怕,他们这些身负守卫之责的带刀侍卫竟然没一个发现敌人潜入,幸好公主无大碍,否则他们万死也难辞其咎,饶是如此,失职之罪是无论如何逃不过了。
“属下保护不利,令敌人有机可趁,请公主降罪。”单膝跪地的凌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被削去侍卫之职他也无话可说。
出乎意料之外,对身边人向来严厉的朱拂晓竟毫无责怪之意,反而令他下次就算看到也不得阻拦,只装没瞧见。
凌风听的一头雾水,然见朱拂晓不欲多作解释,只得应声退下,临出门楣之际,忽而记起平原对峙那一次,卓克尔最后所说的话,难道他真的对公主有所企图?!
心,在瞬间不安起来,欲静难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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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超级没状态,人也不舒服,所以只勉强写了两千,明天我再努力吧。关于冰心的问题,俺只想说,三个男猪都有可能,你慢慢猜吧,安南那个没这么快出来,现在光两个男主就搞的我头大了,他暂时还是别来凑热闹了。
至于为啥叫安南,历史原因,你问安南的开国皇帝去,为啥当初取个国名要叫安南
正文 第十六章 和亲(1)
且说卓克尔策马狂奔回关外,尚未到营帐便大声向等在那里的随从上都询问其父贴什哈亲王的去向,待得知他正在帐中与大将军伯颜商谈军务时,二话不说直奔营帐而去。上都见其行色如此匆忙,知必有大事,连忙找了一匹马尾随而去。
“二王子出什么大事了吗?”上都不止是卓克尔的随从也是他自小到大的玩伴,两人感情实比兄弟还亲厚,所以彼此间也没那么多顾忌。
卓克尔回头看了他一眼,倒是不隐瞒,一五一十将适才与朱拂晓之间的对话说了出来,惊的上都差点控制不住马匹摔下来。他稳住身形连连催马追上卓克尔逆风追问:“王子,您真的准备把宝藏的三成分给明朝?他们可是我们的死敌啊!”
马蹄所过之处,溅起一片又一片的泥浆,卓克尔迎着扑面而来的细雨凉风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小王不止一成金子都不想给,还要把那女人给弄到手!”
跟敌人分享成果从来就不是他的性格,与朱拂晓定下盟约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他相信那个女人心里肯定也另有盘算,盟约协议这种东西从来都不可信。
听得卓克尔这么说上都才算放下了心,就这么说话的片刻,他们已经来到了贴什哈亲王的帐前,然而却在门口遇到了阻碍。
两名不知从哪里调来的亲兵挡在门口就是不让他们进,还一板一眼地道:“王爷正在里面与大将军商讨要事,吩咐下来不准任何人打扰,请二位等在外面。”估计他们是新来的,连卓克尔都不认得。
上都见卓克尔面色不善,连忙上去拍了士兵一掌,口中斥道:“你们两个不开眼的东西,我们有急事要见王爷,快快进去通报,否则误了正事你们两个可担待不起。”
“王爷说了谁都不见,小的也不敢冒然去通报,否则挨了罚可太冤枉了,除非…”两人把眼一翻,伸出手来捻了几下,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要他们孝敬孝敬。
如此明目张胆的敲诈令得上都脸色一沉,正待亮出身份,卓克尔挡在他身前抢先一步道:“那不知二位兵大哥要多少?”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犹带了几分笑意,温和无害,然这样的他却看的上都往后退开几步。
两名士兵对望了一眼,得意地道:“这还差不多,得,看你挺懂规矩的份上就看着给吧,怎么着也不能让咱兄弟白给你通报了不是吗?”
“是是是,几位大哥说的对。”卓克尔谦卑的态度看得上都寒毛直竖,跟在王子身边二十来年,他就没看王子对谁这么谦卑,哪怕是面对皇帝时也有着一丝从娘胎里带来的傲气。
两个士兵正得意洋洋地等着面前温驯的小绵羊给他们贡献银钱,以前都羡慕别人守着王爷将军的府邸问人收钱,现在终于轮到他们呢,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喂,快点啊!”迟迟不见卓克尔掏出银子来,两人催促了一声,脑子里已经想着换班后去哪里找女人耍乐了。
“好!”卓克尔狞笑一声轮起手中的马鞭没头没脑地朝两人抽了下去,一边抽一边骂:“狗杂种!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儿子见老子还要你们同意?!乌龟王八蛋,居然还胆大包天地问小王要钱,想造反了是吧!”
小绵羊瞬间成了大恶狼,两个亲兵一下子被抽蒙了,抱着头蹲在地上连躲避都忘了,等他们记起来时又不敢闪了,“小王”这两个字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王子饶命!王子饶命!”两人在马鞭的肆虐下哀嚎不止,不敢躲闪生怕更加惹恼顶上的主子,他们万没想到第一回收点钱就踢到铁板,难道这位就是他们一直不曾见过的被称为王保保第二的卓克尔王子?!
“你们做出这种低劣的事还敢要小王饶命?!”卓克尔一脸狰狞,手下丝毫不留情,抽得他们浑身皮开肉绽,血痕处处。
“是谁在外面,卓克尔吗?进来吧。”有声音从营内传来。
贴什哈亲王的话令卓克尔忿忿地停下了手,两个被抽得半死不活的亲兵庆幸捡回一条命。
可惜,卓克尔并不准备放过他们:“来人,把这两个奴才拖出去喂狗,让这种人留在我军只会败坏军纪。”
上都扫过被强拖下去的两人,虽说可怜了些,但说到底还是他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卓克尔将马鞭交给上都后入营见礼,伯颜将军说了几句话后知趣的离开,留下他们两个单独说话。
“这么急来见我有何要事?”贴什哈亲王清楚这个儿子的秉性,若非至关重要,他是不可能这样急着来见自己的。
“阿爹,明朝知道了我们留在北平的宝藏。”卓克尔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贴什哈亲王一听这话猛地从椅子中弹了起来,连膝盖磕到桌角都没发现:“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儿子是从朱拂晓嘴里听说的,并且偈语的前一句她已经知晓。”
贴什哈亲王负手在帐中走了好几个来回,震惊之色始终不曾从饱经风霜的脸上退去,嘴中喃喃重复着同一句话:“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卓克尔见状说道:“阿爹,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用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抢在明朝找到前夺得宝藏。”
“夺?怎么夺?”贴什哈亲王苦笑连连:“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我们都没能从先帝留下的偈语中找到线索,你还指望着奇迹发生?”他稍稍一顿叹道:“先帝把藏宝地隐藏在谒语中是怕被宵小有机可趁,可惜他还来得及告诉我们便中了风,一病两年越来越重,最后撒手人寰,留下这未解之謎!”
“我们找不到,但是有人也许能找到。”卓克尔眼带狡诈地道:“阿爹,朱拂晓的手段心计您是见过的,你觉得她怎样?”
贴什哈亲王沉默片刻回答道:“这个女娃诡计多端,心思缜密,而且有勇有谋,远非一般人能及。怎么?你想借她之手找到宝藏?”
卓克尔将他与朱拂晓所定之盟约以及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一一说出,贴什哈亲王静待其说完后缓缓道:“那个女人刁滑阴险,你若不能很好地撑控此事,反会为她所利用,到时候损失的可不是三成宝藏,而是所有…”
“我知道。”卓克尔干脆地回答。
“不,你不知道,在新一辈中你固然出类拔萃,用兵有道,但是对大局的把握还不够。连年征战,我朝实已被明军逼至绝境,留存下来的实力一年比一年少,而那批宝藏就是我们翻身的唯一机会,卓克尔,这件事不能出半点差错,你可明白?”
这一次卓克尔没有立刻回答,凝重在脸上堆积成山,胸口闷得难以自持,他紧攥双拳愤然道:“大元一定会再次强盛起来,我以性命起誓!”
贴什哈亲王拍着他的肩甚是欣慰:“我知道,你一定能办到。”儿子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
父亲的肯定令卓克尔浮起明澈的笑容:“所以阿爹,在看到大元铁蹄再次踏进中原前我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贴什哈亲王知晓儿子心意已定,阻拦也没用,只得点头同意:“那么有什么事是阿爹能帮你的?”
“正有一事求阿爹呢。”卓克尔的笑容愈发明澈,“我想阿爹代我向皇上请旨向大明的十公主求亲。”
正文 第十六章 和亲(2)
“朱拂晓?”贴什哈亲王被他这个要求惊的抽了一口凉气:“你准备做什么?”
“阿爹,朱拂晓的价值不在于她的身份,而在于她本人,与其让她成为我们的敌人,不若收归已用。中原女人最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公主也不例外,这是让她为我们所用的最好办法!”
“话是这样没错,但是明朝未必会同意。”贴什哈亲王说出了关键所在,他们与明朝多年征战,彼此都对对方恨之入骨,和亲根本解不开这个死结。
“如果加上不犯边界的条件呢?”
贴什哈亲王被他这句话惊得脸色骤变,脱口道:“儿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为了一个女人和明朝和平共处?这怎么可能,莫说皇上就是阿爹我也不会同意。”元朝是马背上的民族,皆以放羊牧畜为生,资源严重贫乏失衡,若不依靠对明朝的抢掠,子民的生活会更加艰辛。
卓克尔踩着脚下的毡毯走上几步道:“我们当然不可能真的跟明朝和平相处,一切都是为达到目的所用的计策罢了,只要人到手该怎样还怎样!”他说得一派自然,丝毫未觉有不对之处。
兵不厌诈,心不黑手不狠,如何能成大事!
贴什哈亲王这次沉默了很久,手指一遍遍地敲着扶手,显然一时难下决断。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亮起,黎明破晓,出现于东方的曙光一点点驱散笼罩在这片广阔大地上的黑暗。
当朝阳的光芒照耀在一望无垠的草原时;
当低头吃草的牛羊背上洒满金辉时;
当人们骑在马背上追赶朝阳时…
草原的清晨美让人心颤,如同那个名为拂晓的女人!
贴什哈亲王终于抬起了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如此大费周折吗?”
“她值这个价!”卓克尔的声音斩钉截铁。
“好吧。”贴什哈亲王松口道:“我帮你向皇帝进言看看吧,但不保证一定能成,毕竟干系较大。”
“多谢阿爹。”笑意浮现在卓克尔英气勃勃的脸上,这一刻怕是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是因何而笑。
彼时,他们言谈中的那位女子正在檐下看日出,朝阳穿透绵白的云朵向人间洒下重重光辉的瞬间,她别过头问身后的晚蝶:“一样的日出,为何在这里看着就比宫中看来顺眼许多?”
晚蝶不知公主此问何意,见其神色平静便大着胆子道:“许是因为公主心情好的缘故吧。”
心情好?拂晓抚着一夜未睡稍显倦怠的脸颊,胭脂色的红唇弯起浅浅的弧度。兴许吧,虽然此处也有不少烦心事,但是却有一样宫中绝对没有的东西――自由。
晚蝶瞥见端着朱漆盘远远走来的若雪和随月,恭身道:“公主,早膳来了,该进屋用膳了。”
“嗯。”拂晓若有似无地应了声,却半天不见起身,晚蝶也不敢催促,连同随月、若雪一并安静地等在旁边,任由晨风吹乱垂落在鬓边的几缕银穗子。
良久,拂晓方收回远眺的目光,敛一敛莲青洒丝描花长衣转身进屋,“叫凌风在外头候着,待本宫用过早膳后一并去府外走走。”
“是。”随月离去后,晚蝶和若雪一边一个服侍拂晓用起了早膳,一碗燕窝小米粥,一小碟糯米红枣,还有几碟子的点心小菜。比宫中简便了许多,但味道却不差,拂晓吃了好些才搁下筷子起身出房。
一见她出来凌风连忙上前请安,临了说道:“还请公主示下去处,属下好沿途安排。”
拂晓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不由哑然失笑:“本宫只是随处走走罢了,不必搞得兴师动众,有你们几个跟着就够了。”
“可是…属下怕有人会对公主不利。”凌风忧心仲仲的说,显是想到了昨夜的事。
拂晓接过随月递来的湿帕子一边拭手一边道:“不妨事,他还有事要倚仗本宫暂时不会有所动作,何况…”她眼波一转落在一直看着她的凌风身上:“他虽算不上光明正大,但也不屑于这等宵小行为。”
“可他先前明明…”意识到周围还有人在,凌风收住了下面的话,然以拂晓的玲珑心思岂有不明之理,淡淡地说了句:“那不同。”
不同什么?凌风不明白,若雪等人更不明白,而唯一明白的人已经接过随月递来的绢伞曼步离去。
兵法,诡道也;战场上跟敌人讲光明正大、仁义道德无异于自寻死路。
一路走来,拂晓未加掩饰的外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少在街上游荡的PI子流氓惊艳之余皆想占她的便宜。可惜有凌风这么几个身手一等一的侍卫在,寻常人怎么可能近得了朱拂晓身,结果就是一个个断手断脚地倒在地上哀嚎。
撑着轻粉绢伞拂晓徐徐走在前面,眼角余光甚至不曾扫过这些不知死活的人,只一昧领略着北方的风光与繁华。
此地虽位处边境与元接壤,但因有朱棣镇守,一直未受到什么严重的侵扰,令得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发展生产。
若雪等人在后头左瞥又望,瞧得眼花缭乱,什么都觉得新鲜好看,恨不能上去摸摸瞅瞅,只是碍于主子在前面不敢有丝毫逾越。
不知不觉间,拂晓走到了上回来过的地方――张记羊肉汤铺。
令她惊奇的是,此处竟排了几里长的队伍,男女老少什么样的都有,羊肉汤虽好吃,但这么长的队伍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拂晓叫来晚蝶让她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过了会儿晚蝶挤过密密的人群小跑回来:“小姐,是…是殷…殷公子在给人看病。”她跑得气喘吁吁连话都说不畅。
“殷无垢?”拂晓挑一挑眉脱口而出。
这一说不打紧,可引起了队伍中一位老大娘的注意,她扭过头来打量了一眼问:“姑娘你认识殷大夫?”
拂晓忽而记起上回见面时殷无垢说过的话,他确实懂医术还给人开过一副方子,只是他不是说并不精通吗?怎么此次这般大张旗鼓的给人看起病来,难道他缺银子,想靠这个赚钱?
老大娘一直未见拂晓回答,只当她是默认了,咧着没牙的嘴直笑:“殷大夫可真是个大好人啊,咱们这里所有人都很感激他。”
“感激?”拂晓听得越发迷糊了。
“是啊是啊!”这次回答的不止老大娘,还有排在前面的几人,一名抱着小孩的妇人走过来打量了拂晓一眼道:“这位姑娘一看便知是个闺秀千金,岂会知我们这些贫民百姓的苦。人活一世,谁能没个头疼脑热的,可在这北平城里想要看大夫,没个五六两银子,医馆是进都不要进,去了也要被人赶出来。可是你说我们这些种地干杂活的,一年下来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勉强攒一点银子也只够买几两肉过个年,哪有那么多的银子。所以万一得了病就只能熬,熬不过去就只能等死,当年我爹就是这样没的…”说到伤心处,妇人嘤嘤掉起了泪,怀中孩子懂事地伸出小手在妇人脸上擦拭着。
妇人拍拍孩子的背止了抽噎恨恨道:“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瞧城里这帮子大夫全都是掉进钱眼子的黑心肠,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
老大娘接过话道:“前两天我们听说张记这里有一个大夫,会治病且人又好,给张老汉儿子看病一文钱都没收,所以就都来了。殷大夫菩萨心肠,看我们可怜不止不收诊金,还倒贴钱买了一堆的药材回来免费赠给我们。”说到这里她嗟嘘不已:“如果天下能多几个像殷大夫这样的好人就好了,我家老伴为省几个药钱自己上山采药,最后摔断了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我这次来就是来给老伴求药的,虽不盼着能再跟以前一样,但好歹希望能站起来走两步。”
拂晓安静地听着,但也仅止于此,陌生人的悲喜她是从不在意的…
正文 第十六章 和亲(3)
老大娘看拂晓不说话,忙擦一擦濡湿的眼角,“姑娘,你来找殷大夫的对吧,来来来,我带你过去。”
“我…”拂晓还没来得及拒绝便被老人扯住手臂拉了往前走,莫看老人年纪大力气却不小,拂晓甩了半天也没能甩掉,晚蝶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匆匆跟在后头。
“殷大夫,殷大夫。”老大娘扯开嗓子一边走一边叫:“有人来看你了。”
“看我?谁啊?”忙得焦头烂额的殷无垢听到喊声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瞥见是朱拂晓,讶异之余又有几分高兴,起身迎过来道:“朱姑娘,你怎么来了?”
“她来找你啊。”老大娘抢着回答,看两人的眼神暧mei,不知想到哪里去了,所幸她没有再继续搅和,说了声便回去排队了。
朱拂晓揉着被攥疼的手心中不痛快,不愿理会殷无垢领了身后的人便要走,岂料他挡在身前不愿让开:“姑娘既是来了,不如就在边上坐会儿?”
“坐?”拂晓睨了前方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一眼,若有讥笑在唇。
无垢被她这么一提醒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急急去旁边搬了张凳子来,殷殷地放在忙于配药的阿文阿武旁边又仔细拂净了,“朱姑娘,你坐。”
拂晓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未再拒绝,将伞交予若雪撑着后移步坐下,莲青色的衣衫顺势而下,普普通通的木凳顿添鲜亮之意。
看她坐下,无垢怡然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替来看病的人把脉开方,随后交给阿文二人按方抓药,他们前面放了几十个竹篓,里面盛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咳嗽、痛风、黄疸、中风、外伤,什么样的病都有,甚至有些身患好几种病者,陈年旧疾更是比比皆是,都是没钱看病的人。
无垢一个一个看下来,极是仔细,总要问清楚了再下笔开方,常用的药材便在此处配了,有些个少有的便在方子中注出来,让他们自己去药铺里抓。
有遇到外伤者,阿文阿武还要帮着包扎,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时间理会拂晓,最多只是拿眼白个几下。
“甘松、山柰、白芷、川芎、藁本、甘菊、羌活、防风…羌活…防风…”阿文比对着药名从篓里一样一样抓配,前面几个倒还好认,后面的羌活和防风让他犯难了,到底哪个才是呢?勉强记住的就是容易忘,早知道就让公子在每个篓前注上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