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知道是谁杀的驴、”李纲有些吃惊。
“有些眉目,还不确定,今晚就知晓了,先生,我打算给书院找一个有本事的坏蛋,您看如何?”
“那就得看他有多坏了。”
“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那种。”
“有多大本事?”
“挖墙钻洞如履平地,看山而知地势,望水就明水波。”
“如此大才,当可一用。”
“可他很坏。”
“无妨,用其才,不用其人。”
“那小子这就去布置,不出意外,您今晚就会看到此人。”
清冷的月光下,稀疏的树林中,一座孤独的墓碑矗立在无人的荒郊,这是前隋贵人的坟茔,从东倒西歪的石人,石兽就可依稀推断出主人生前的显赫地位。
时间是世上最快的一把杀人刀,无论你是万世将种,还是绝世美人,到头来都逃不过这把刀的索命。枯骨荒冢,有谁还记得你生前的模样是丑是美。
到底还是有人会记得,他不在乎你的美貌,不在乎你的名声是忠是奸,他只在乎你死前究竟把多少财宝放在你的棺材里。
为了满足这个好奇心,他不介意把你挖出来仔细研究。
他们也是一群极纯粹的人,有信仰,有原则,身配黑驴蹄,怀揣白糯米,鸡啼烛灭不摸金。
自从曹操许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关中坟茔都被盗掘一空。陕西有句名言曰:河南的才子,河北的将,关中只能埋皇上。所以黄土地下不知埋葬了多少王公贵戚,也为曹操废物利用提供了可能,这是曹老大的一时之策,没想到却贻害万年。为了不遭报应,相传曹操给自己弄了七十二座疑墓,而真正的坟茔到了千年以后都没被发现。
黄鼠今天很顺利,自棺中顺利摸到了两颗珠子,在黑漆漆的坟墓里发出惨绿色的光芒,如果被云烨看到会立刻扭头跑到三十里以外,你妹的,拿放射性矿石当宝贝,活腻味了,日本人的核电站泄漏,老子吃了半个月的高价盐,就这还不放心,新买的盐自己吃,以前买的老婆孩子吃,就怕沾上一点辐射,妈的的还用舌头舔......
尸体头上的金冠足有一斤重,玉器不敢拿,要是被人看穿是墓葬品,自己能不能活还是问题。
够了,满意了,今天收获不错,蜡烛还在东南角燃烧,看来墓主人对自己拿走财宝没意见,祖上八代都是干这个行当的,早就对死人比对活人熟悉了,小心的给尸体穿好衣服,并上了一炷香,缓缓退出坟茔。
当他把头伸出墓葬打算吸一口气时,发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哈,你是我的第一个工程师,终于找到你了。”
如果大家看的高兴,就请点击一下三江领一张票,送给孑与好吗?孑与拜托大家了,如果超过第一,明日一万
第六节盗墓贼
黄鼠没有逃脱云烨的魔掌,被兴奋不已的尉迟宝林用牛筋倒攒四蹄捆了个结结实实,两护卫在中间穿一根木棒抬着走。
云烨摆弄着从这家伙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驴蹄子?哦!还是新鲜的,大概就是乡民的驴子身上的,糯米?辟邪的,都是上好的糯米,颗颗圆润,摸在手里滑腻腻的。
金冠?手艺粗糙了点,熔了,弄成金饼子好歹有点用。
夜明珠?天哪!云烨手一抖,啪的一声掉地上了,在夜色里发出绿色的光芒,还一伸一缩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再看一眼,乐了,是他娘的萤石,不是放射性元素。当初在矿研院,被放射源吓出的老毛病,该死的老教授为了证明放射性的存在,用放射源照射普通萤石,结果,普通萤石也会在夜色下发光。假冒夜明珠就是这样的来的,丧尽天良,谁拥有,谁倒霉。
长孙冲,李怀仁口水流得老长,一副极度想要的模样。
“别想了,这东西没什么好的,看着像宝贝,实际上就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萤石,听说过吗?”
众人头摇得像拨浪鼓。
“被一种奇怪的光线照射就会在晚上发光,有橘红色的,有大红色的,还有就是这种绿色的。我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受到了这种光的照射,不过,你们听说过,手上有这东西的人有长寿的吗?不是什么宝物有德者居之,而是这东西就不是一件能让人长寿的宝物,会损伤寿元,切记,切记。”云烨一本正经的忽悠跟来的几个学生。
“那,烨子,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处理?”长孙冲有些贼心不死,
“当然要把它处理掉,金玉之类饥不能食渴不能饮,要它何用,我听说长安城里有无数胡人大豪,用这东西换取我们能用的物资才是正理。”
众人点头称是,要害就害外人,谁让他们金山银海的没个下数。
书院里李纲,玉山,元章,离石几位老人还没有休息,都坐在门房里饮酒等待学生,侍卫的归来。老牛笑的豪爽
“老李,你就不要操心了,云烨,长孙冲,李怀仁这几个小子被老夫操练了许久,什么性子老夫最清楚,不就是去抓一个贼人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是老夫的弟子,又是少年心性,有时难免急躁一些,万一......”
门被火炷推开,高兴的叫:“抓住了,抓住了,先生抓住了一个盗墓贼。”
几个老头匆匆的来到书院门外看,只见十几人打着火把从山下回来了。
李纲这才放下心思,坐在火炷搬来的椅子上捶捶腿,放松一下。
云烨把驴蹄子笑嘻嘻的交给李纲说
“先生担心诸弟子走上歧途,现在,不用担心了吧,他们虽然毛病多多,却绝对不是什么坏蛋,”
李纲看着手中的黑驴蹄子欣慰的点点头,他的弟子没有叫他失望。
“小子,有什么收获?”老牛拎着酒壶,大大灌一口问云烨。
“盗墓贼一个,金冠一顶,夜明珠两颗。”说完就掏出缴获的东西给几位老头看。
“咦,这顶金冠
恐怕有些来头,玉山兄,你看看上面的夔龙纹,恐怕有些年代了,绝对不是前隋之物,”跟着出来的离石先生惊疑了一声,似乎有所发现。
“不就是一顶汉广川王刘去金冠而已,有何大惊小怪,这刘去恶事做尽盗挖他人墓穴,死后自己墓穴被盗正是报应,离石兄何故惊诧?”玉山先生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你如何一眼就看出这是广川王刘去的金冠,相交数十载,这个本事还是首次听闻。”离石先生有些奇怪。
"金冠上写着硕大的名字,你没看见?"几位老头自顾自的打趣,完全无视两颗熠熠生辉的夜明珠。
"诸位先生为何对夜明珠不屑一顾?”长孙冲问玉山诸位先生。
“去休,去休,此非吉物,小子,多问无益,这东西早早处理为上。”李纲不耐烦的说。
长孙冲,李怀仁对视一眼,去了要据为己有的心思。
老先生们无视了盗墓贼,要知道在唐代盗发他人墓穴者毁砖者徙三千里,破棺者绞,他们不愿参与云烨的人才计划,自然装作不知。
李纲对云烨说:“你要驯兽,就须有驯兽的手段,好自为之。”
说完与打着哈欠的几位老兄弟回房安寝。
“你要个盗墓贼干什么?”老牛有些不放心。
“挖洞!挖矿洞,把他的手段传扬天下会少死很多人,尤其是小子要挖矿,这种人少不了。”对老牛没什么好隐瞒的。
老牛对云烨一向放心,听他说的有道理也就不问,转身去睡觉了。
一时间,书院门口只剩下云烨,长孙冲,李怀仁,尉迟宝林,和两个抬着昏迷不醒的盗墓贼的侍卫。
“长孙兄,刘兄,尉迟有没有看我耍把戏的心思?”
黄鼠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赤身裸体的牢牢捆在一块木板上,牢狱之灾自己不是没经历过,只是想不通自己这么小心也会被人暗算,终日打鸟,到底有被鸟啄瞎眼睛的时候,他暗叹一声,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酷刑。
屋子里很静,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这是在地下,他很熟悉,潮湿的泥土气息让他平静下来,他左右看看,没有人,刚出墓穴见到的那双明亮的眼睛没道理的让他有些发慌,那是一种洞悉一切的目光,“工程师?是什么?”他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是一种职业,一种有地位,有责任的职业,比盗墓贼好多了,你不想试试?”突兀的声音让黄鼠顷刻间紧张起来,这就是墓穴口的那个人的声音,他不会忘记。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君手里捧着一个木盘,站在门口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少郎君手段高明,黄鼠甘拜下风,只是不知哪里露出破绽被少郎君看破,以致某家有此灾祸。”
“驴蹄子,还是黑驴蹄子,当乡民说家里的黑驴被人割去了蹄子,我就知道有一个摸金校尉到了这里,只要细细搜查附近的豪华墓葬,不难发现你的行踪。”云烨实话实说。
“少郎君难道也是同道中人?黄鼠认栽,今晚所取之物当归少郎君所有。”黄鼠很是光棍。
“你以为我堂堂一位开国县侯会是盗墓贼?”
黄鼠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自己竟然引起一位侯爷的关注,一时间也不知是自豪还是悲哀。
“哦,对了,我看了你挖的盗洞,二十丈的洞,你在地下竟然挖的不差分毫,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还避开坚硬的三合土,直趋棺椁,不得不说一句,好手艺,我想知道你的手艺是怎么回事,可以么?”
黄鼠眼睛瞳孔一缩咬牙道:“这是某家祖传的谋生手段,焉可示人,少郎君就不要妄想了。"
“又是敝帚自珍的坏毛病,不过你落在我的手里,恐怕不由你吧?”
“哈哈哈,某家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别拿大话吓人,我黄鼠贱命一条,想要就拿去吧,祖宗的手艺不会落在你这样的人手里。”黄鼠有些绝望,但是祖传的手艺给了官府,剩下的摸金校尉吃什么?那些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他咬紧了牙关准备硬抗。
云烨放下木盘,木盘里有小刀,有竹签,有麻纸,还有一只注射器,他很兴奋,想看看电影里学来的手段能不能吓住这个该死的盗墓贼.......
第七节惩罚
“有一个人告诉我越是简单的刑具,越会给人造成痛苦,越是粗糙的刑具造成的后果就越是暴烈,你摸金校尉一派的不传之密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寻龙定位?窨子棺?青铜椁?竖葬坑?还是匣子坟?有我不知道的吗?”云烨在说的过程中一直笑眯眯的,语气也温柔,对黄鼠亲切的如同老友。
黄鼠眼中的绝望之色越发浓重了,云烨越是温柔,他越是绝望,他努力的要挺起身子却被绳索捆住动弹不得。脖子上的青筋乱跳,张着嘴大喊:“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这样对我,有本事一刀杀了我。”
“为什么?原因说出来有些可笑,说好了,你不准笑哦,我要折磨你的原因不是因为你盗挖了谁家的祖坟,在我看来,他们妄想在死后依然富贵,要把这个世界百姓创造的财富带到另一个世界,这是一种严重的走私行为,造成了大量的浪费,你们把他陪葬的财富挖出来,让他们重见天日,重新汇入流通,有功而无过。”
黄鼠听不明白云烨在说什么,他只听懂了云烨说他有功:“既然某家有功,为何要擒拿某家,让某家继续立功不好吗?”
云烨把伸出食指不停的摇晃:“不不不,你是祸害,祸害必受到惩罚,否则天理难彰。”
他又拿出从李纲那里要来的黑驴蹄子,在木板上轻轻敲击。
“这才是我为什么要惩罚你的真正原因,”
“黑驴蹄子?这不过是某家常用的法器,你既然熟悉我摸金一脉,就知道黑驴蹄子是开棺时必须用到的,这有何错?”黄鼠有些糊涂了。
“黑驴是你的吗?你无故杀了一头黑驴差点让一家六口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不缺少买一头驴子的钱,却动了偷盗的念头,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坏坯子,为了那个差点被你逼的自尽的乡民,我惩罚你,有什么不对吗?”
“只是一户乡民而已,你一介侯爷用得着替她出头吗?”黄鼠彻底糊涂了,还有这种侯爷?
“闭嘴!没有乡民老子给谁当侯爷去?这头驴子我替你赔,只不过从你身上抽四五斤血做些豆腐吃,”说完就在黄鼠绑在木板下面的手腕上捅一刀。
黄鼠魂飞天外,他听见自己的血滴在盆子里的嗒嗒声,还他娘的是铜盆。
“咦?你哭了,你不是号称走南闯北的硬汉子吗?这才开始,你就熬不住了?这让我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位坚强无比的妇人,她遭受的刑罚是你不可想象的,为了一个伟大的理想,她的思想战胜了来自肉体的痛苦,硬生生顶住了各种酷刑,比如这种。”
云烨拈起木盘里的竹针,在黄鼠脸上轻刺几下:“把它用小锤子慢慢敲进你的指甲缝里,直到从手指上穿出来,上次我不小心被门夹到手指,痛得我心都碎了,也不知那位勇敢的夫人是如何熬过去的,你盗坟掘尸想必胆子很大,慢慢享受吧,好人能扛过去的刑罚,你这样的恶人应该不在话下。”
黄鼠脸上汗出如浆,努力睁着双眼不让他们闭上,瞳仁随着云烨的手转动,眼睛一眨不眨。
云烨似乎忘记了什么,拿起木盘里的一个竹子做的注射器,粗大的针头是用最细最坚硬的毛竹细枝磨制的,比不上后世金属针头,但用他扎进皮肤,刺穿肌肉还是没问题的,最妙的就是他中间有孔,完完全全是天然的针头的替代品。
“你听说过尸毒吗?这是我特意从尸体嘴里抽出来的,”说完就轻推注射器让一些绿色的液体从针头部分喷出,滴在木板上产生很多气泡,没一会木板被溅到的地方就变成了黑色。
黄鼠努力地扭动身体不让针头接触自己,嘴里大喊:“我服了,我做你的工程师,我做你的工程师!”
针头依然扎进了他的身体,黄鼠绝望的抖动几下,不动弹了......
门被猛地推开,长孙冲,李怀仁,尉迟,李泰,李恪等一大帮子学生冲了进来,一个个捂着鼻子看着昏迷不醒,屎尿齐流的盗墓贼。
“这该死的盗墓贼真没用,又没真的给他放血,只是吓唬他一下,就昏死过去了,胆大,我呸。”长孙很生气,
“小虫,两百文快拿来,不许耍赖啊!谁让你赌盗墓贼可以挺过去的,我就知道小烨出马,那家伙就讨不了好。”李怀仁高兴的朝长孙冲讨债,书院里每人每月只有一贯钱的零用钱,用来支付各种费用,可怜的长孙冲剩下的几天只好肯干馒头,家里再有钱也没用,在书院只认书院印制的票据。
“烨子,你弄个盗墓贼干什么?这种家伙都会被绞死的,你干脆用尸毒弄死他得了,也为世上除了一害。”李泰不愧是皇家出来的,遇事毫不犹豫杀伐果断。
“你就知道杀,这家伙一身的挖洞本领,我们要找个煤矿了,挖个玉石了,掘个洞窟了,改个水流了都用得着,这么好的长工你上哪找去?再说了,这混蛋满身罪孽,不把身上的罪赎清楚了想死都不行。”云烨对李泰的建议不置可否。
“那你说烨子,这法子能不能用到归附的突厥人身上,前些日子,朝议郎窦忠上奏说有一股突厥人被颉利追杀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跑到我大唐来求助,父皇很是为难,不是怕颉利发怒,而是这些家伙今服明叛的不好安置,放到哪里都不合适,州县大小官吏都不肯让突厥人进自己管辖的地方。”李恪好孩子,有举一反三的宿慧。
“有多少?”云烨一下子来了兴趣,
“听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一万口多子人,带头的叫什么博罗,现在就在云中一带苟延残喘。”李恪的话解释了前些日子云烨在宫门遇到窦忠的原因。
李二在今年就要对突厥下手了,这是历史上少有的对游牧民族战争的胜利,李靖,柴绍,薛万彻在这场大战中光芒万丈,尤其是李靖,用突厥人的脑袋奠定了自己一代军神的地位。
八月,就在八月秋高气爽的时节,突厥就要没落了。
“阿恪,为什么不把年轻力壮的编入军伍,战阵上攻个城,当个死士也不错啊,其他的弄到州县铺个路,架个桥,也免得我朝还要征发劳役,惹得满世界都是埋怨。”
第八节清明
书院放假了,就连四位夫子也离开了书院,因为清明节到了,祭祀祖宗这是家族最大的一件事,云家也不例外。
老牛离开了,说以后大概不会回来了,这让云烨很是难过,没有老将军的坐镇,他担心书院会失去秩序。老牛神秘的说:"不会,他离开了,自然会有人来接替,是谁,暂时不告诉他。”
书院的学生们如同脱缰的野马,换上各自的锦衣袍服,戴上自己的配饰。帽子上插花的也不少见,孟不同几乎把自己能挂上的都挂上了,叮叮当当的宛如杂货铺。嘴里还说亏大了,买回来不能显摆,搁箱子里,暴殄天物。这次睡觉也不拿下来。
鲜衣怒马,轻车肥裘,长安少年风范在这时得到了彻底的展现。
云烨刚说了句只可惜啊少了青春少女,否则......
话未说完,一群禽兽就嗷嗷叫着杀向长安。
老奶奶准备得很充分,整头的猪,整只的羊,两尺长的肥大鲤鱼,脖子上系着绸带的鹅,脚被捆住在地上蹦跶的鸡,如山的点心,还有数不清的纸钱成箱子的纸元宝,成捆的香烛,再把孙子带上就齐活了。
老奶奶在府里指东画西颇有大将军风范,家里的仆役被指使的团团转,姑姑婶婶也不放过,每人带着一个丫鬟忙忙碌碌的,侯府仪仗被擦的能照出人影,硕大的旗幡上有张牙舞爪的黑虎,代表着主人家出身将门。
整个云府比较寒酸,只有两身官服,云烨一套,奶奶一套,一个从三品,一个三品诰命,只有这两大佬,没有众星捧月的感觉,这很是让老奶奶伤心,她比较羡慕裴家老夫人,只是一个二品诰命,旁边却簇拥着一大群三品。四品的诰命,当祖宗一样被守在中间,威风八面。
老奶奶幽怨的瞟云烨一眼,自己给他说了好几个好人家的闺女,就没一个看上眼的。比如英公家的四丫头,王家的二小姐,就连长孙家的表小姐都看不上,难不成要娶公主?
这不成,公主就不是好人家能娶的,不但要分开另过,还只能娶一个,和孙子分开我老婆子还活的个什么劲。万一公主不会生育,这不是把云家往火坑里推吗?
前一阵子不停点的往皇宫里送吃食,现在不送了,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被老奶奶看的心里直发毛,知道她老人家的心思,就想早日抱上重孙子,老说身边孤单,就不明白了,有八个吱吱喳喳的小丫头,会孤单到哪去?
“哎呦,我的老祖宗,您就别拿这种怪眼神看你孙子好不好,我后背都起鸡皮疙瘩了,想要重孙子您等着,过几年就怕你抱不过来,媳妇,咱一群一群的往家吆,您就等着左手胖小子,右手胖丫头,前后左右围满小人儿,有的您烦的时候。"
云烨这话惹得姑姑婶婶笑个不停,老奶奶不好意思的在云烨头上抽一巴掌:“臭小子,那是媳妇,不是鹅,还一群群的往家吆,真要有一群小人儿围着奶奶,我就是累死,也心甘。”
封地离祖祠只有三十里地,一个时辰就到了。
远远就看见两颗柏树,那是两棵被后世称为老爷柏的树,现在只有小丫头的一抱粗,片状的叶片层层叠叠,宛如两把大伞撑在祠堂门前。
奶奶早在去年就给祠堂重新上了漆,朱红色的廊柱,朱红色的大门,再加上一个朱红色的老汉,这老汉红衣红裤,头上是一条红色的裹巾,如果长得胖一些就和阿福没却别。
远远跑过来,趴地上给老奶奶行礼。见云烨有些诧异,老奶奶说
“他是以前家里的老人,心思不够用,云家败了后无处可去,奶奶就让他住在祠堂里,一来好照顾祠堂,再一来也给他一个安身的地方。结果,他一住就是十六年,这些年多亏了他,要不然祠堂早就废弃了,你也没有机会来拜祖宗。”
老奶奶有些伤感,喝止了要往云烨身上爬的小丫,今天是大日子,她不许小丫头放肆,怕被祖宗看见不好。小丫瘪个嘴又不敢哭,云烨刚要安慰却被婶婶抱走了。
那老汉真的叫阿福,不理云烨只是围着奶奶阿巴阿巴的说话,奶奶也连说带比划的和他交谈,看起来他们说的很热烈,云烨没有打搅他们,进了祠堂四处观看。
没有后世那么宏伟,尤其是少了两只巨大的水泥制造的石狮子后,更显的有些局促,四角的飞檐挂着铃铛,风一吹就叮咚叮咚的响起来。这种铜铃声最是勾引人的遐思,尤其是云烨在这里似乎有一种时空不停的变化的感觉,一会后世的四爷爷坐在高大的太师椅上勾勒着族谱,嘴里不停的咒骂着那些不肖子孙,一会又是红衣红裤的老阿福辛勤的到处擦拭灰尘的身影。闭上眼,只觉得天旋地转,四周的墙壁都向自己挤过来。
“烨儿,烨儿。”奶奶呼唤了几声才把云烨从梦魇里拉出来,
"烨儿,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今天要祭祖,你挺挺,用不了多长时间,刚才可能是祖宗都在看你,不用担心,这里是家庙,孤魂野鬼进不来。你坐在门边那个墩子上,让老祖宗好好看看云家的千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