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家是一个多月前的事, 那时候应该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奖了…
教师新村的房子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是他与父母共同的心血和回忆, 后来她听说仇家家为了买新房卖了老房子, 心中十分内疚和自责。
所以从一开始, 她就没有要求过仇复的房子写她的名字, 哪怕日后他们结婚了,一起共同还贷,她也不会这样要求。
也是因为她有这样的想法,她的妈妈才格外对她恨铁不成钢,觉得她“思想幼稚”,处处担心她日后吃亏。
这是仇家父母一生的积累,足以表示仇家父母对这段婚姻的态度。
那栋老房子的分量太重,不仅仅成了仇复心中的负担,也成了江静心中的负担。
就因为分量太重,两人私下里反而经常避开这个话题,为了掩饰双方的自尊和无能,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它。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男友在偶尔提到老房子时的难过和痛苦。
所以…既然有彩票的奖金,为什么要卖房子?
这个选择实在没有逻辑,哪怕是为了考验自己,也没有让父母受苦的道理,这让习惯于理性思维的江静头脑有些混乱,站在楼下死活思考不出答案。
加之以前从未来过仇家的“新家”,没有想过这个小区的环境和仇家之前的差这么多,仇家父母这样的“牺牲”让江静越发觉得自惭形秽,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愣是鼓不起勇气进门,只站在原地发呆。
还是一直不住在阳台上眺望“准儿媳”的仇母眼尖,对着楼下欣喜地招呼:
“静静来了?快上来,我们在302!”
仇母的招呼打断了江静的思绪,也让江静收起了羞惭,她抬起头对着仇母友好地挥了挥手,选择了勇敢面对。
这个小区有单元门,但是门是坏的,一进门便是狭小逼仄的楼梯道,楼梯一侧的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印满了各种疏通下水道和开锁的小广告,一层又一层,其密集程度足以让任何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在这里发病。
“任谁猜,也猜不到会有个‘亿万富翁’住在这里吧?”
江静想。
不用她敲门,仇母早早打开了房门等着。
因为仇复太扎眼,现在几乎只要上网的人都知道他这张脸,所以仇复基本不出门了,就连出门都带着墨镜口罩和帽子,所以这时候他也没有和以前一般在门口迎接女朋友,而是局促不安地在客厅里站着翘首盼望。
明明是完全陌生的环境,明明是这么尴尬羞耻的现状,可看到仇复焦急眺望的那一刻,江静之前既疑惑又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下来了。
不是仇复做的。
她的心这么告诉她。
他的眼睛里没有心虚,没有愤怒,没有怨怼,没有自责,有的只有满满的担心和关切。
“先进来坐。”
等江静进了屋、换了鞋,仇复如同以前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上前将她揽到了身边,牵着她进了客厅。
被重新拥在仇复的怀里,他的动作太过自然,他的气味太过熟悉,这一切如同在她的身边投下了一层立场,将刚刚踏入房门时的那些纷杂情绪全部隔绝在了外面。
江静想过一万次他们再次相见时的情景,却唯独没有预料过会这样,呆愣愣地被仇复引进客厅,并肩坐在狭窄的双人沙发上。
沙发前的茶几上面前摆放着新鲜的瓜果,仇复熟稔的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又拿起一个苹果,开始给她削皮。
这都是他以前做惯了的,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不光是他递水是习惯,她接水也成了习惯,待她下意识地接过了水杯,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不是你。”
“不是我。”
两人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又同时抬起头来。
听到仇复的话,江静松了一大口气。
仇复又何尝不是松了一大口气?
他们相处这么多年,早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江静没在他“发迹”的时候来找他,如今来找他,只会是因为网上乱七八糟的传闻。
仇复很怕江静会误会这一切是他“抖”出来的,毕竟当时那场争执声音压得很低,绝不是售楼部员工和江母能听到的。
记者也许能从售楼部的员工那里推断出他们买房不顺利,可能言之切切地说出他们“分手”的话,必然是有所倚仗。
仇复不怕别的,就怕被人误会,听到江静的“推断”,仇复心里是高兴的。
女朋友还相信他,比什么都强,被人误会又百口莫辩的憋屈感,他反正是不想再来一回了。
看着儿子和女友气氛还算好,仇父仇母对了个眼色。
“哎呀,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我阳台上衣服还没收呢!我去收衣服去!”
他们体贴的把客厅的空间留给小两口,但是一个在厨房里悄悄观望,一个在阳台上偷看动静,就怕两人一言不合吵起来。
好在事实证明他们是多虑了。
仇复和江静都不是脾气暴躁的,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有时候是“吵不起来”而不是“吵起来”了,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排除掉“仇复爆料”这个可能时,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就开始推测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仇复好不容易见到了女朋友,要不是父母看着都恨不得抱着死皮赖脸求“和解”了,哪里舍得和她吵架?
“新闻是三天前爆出我时报出来的,会不会是早有预谋?”
江静推测。
“应该不会,没有媒体舍得押住这样的大新闻不发,万一被人抢先了就算不得什么‘大新闻’了,这个李薇薇应该是这两天才得到的消息。”
仇复认真分析,“而且从她报道中的‘多处走访’可以看出,她是个谨慎的人,并不会被突然来的大新闻冲昏头脑,事后还仔细查证过我们买房子的事情,确定有这回事才开始撰稿。这其中也要时间求证,预计这个‘知情人士’爆料时间是在两天到三天前。”
“那个知情人士是谁?为什么要爆料这样的新闻出来?”江静头疼地道,“要不去我去问问那个记者?她是晚报的记者,应该比较好找吧?”
“正式的记者都有职业道德,会保护爆料人的**,你找她问是没有用的。”
说完,他将手里削好的苹果片了一片递给她,“你再想一想,两三天前,你和谁说过我们因为买房子吵架的事?”
江静啃着苹果片,回想这两三天。
“我只和我妈打电话说过这件事。”
她努力回想着,“有一天中午,我在办公室午休,突然接到我妈电话,说你去领了…”
江静的话突然顿住,有些赧然地看着他。
“没事,我懂,你继续说。”
江妈妈肯定是知道了自己去银行领了钱,兴奋之下和女儿分享这个消息,说了些劝她回头复合之类的话。
可就是这样,江静也没有主动再联系他。他现在这样子,一出门就被围观,围观的人还会有各种异样的目光和奇怪的要求,所以除了兑换支票那次,他已经一个礼拜没下过楼了。
要不是网上爆出这事,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主动来找他。
想到这里,仇复眼神一黯。
“我和我妈起了争执,我就告诉她我们在售楼部门口时吵了架,要‘冷静’一阵子,现在这个阶段已经和‘分手’没什么区别,我妈当时就很生气,说了些不好听的话。”
江静怕仇复误会,连忙又说:“事情一发生时我曾怀疑这个新闻是我妈爆料出去的,立刻给我妈打了电话,但是我妈说不是她,我也相信不是她。”
她妈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要让人知道她把“亿万女婿”就这么放跑了,那是死也不愿意的,这种她会被人笑话一辈子的事,她怎么会亲自抖出去?
“那你在和阿姨打电话时,旁边有人吗?或者说,可能有人吗?”
所里正式聘请的研究人员都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室,毕竟他们的科研成果很多都是需要保密的,外间大多是来流动站接受培养的博士后或者实习研究员。
仇复给女朋友送过饭,对她的办公室格局有了解。
“我回去的时候是中午午休的时候,我打完饭走的时候他们都在食堂吃饭,还和我打了招呼,理论上不会突然回来的,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江静皱着眉。
“但我早上上班时看到了他们在讨论这件事,那种意外和好奇不是假的,应该不是他们。”
“他们讨论这事了?他们给你难堪了吗?”
仇复片着苹果的手一顿,刀背无意识地在指腹上摩擦着,抬头看她。
“没有,我上网看了下新闻,就请假来这里了,他们没和我说什么。”
确切的说,应该是没来得及说什么。
不用江静说,仇复也知道如果这件事不解决,将给江静带来什么样的“伤害”。
人人都在传他中了五亿的时候,江静都没有来“沾”这个光,她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和虚名的人。
这段时间里,研究所里肯定都传遍了她变成“亿万富翁”女朋友的消息,现在这个“新闻”一出,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背后看笑话。
“你等我会儿。”
仇复想到这里,将片出来的最后一片苹果递给她,然后抽出纸巾擦了下手。
“嗯?”
江静茫然地抬头。
“我去换身衣服。”
仇复几乎是匆忙地站起了身,在江静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便闪身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可能透入的视线。
没有一会儿,仇复从屋子里出来了,飞快地合上了卧室的房门。
再出现在江静面前的他,穿着一身烟灰色的羊毛呢西装,戴上了一副金框眼镜,原本有些柔软的气质陡然一变,变得沉稳斯文起来。
这套西装江静见过,这还是仇复刚刚进入那家日企工作时买的,花了他半年的实习工资。
日企的企业文化很多,其中有一条就是必须要穿正装,仇复那一届的实习生也会互相攀比家世,为了不让人看轻,他后来一咬牙买了两套高级西装。
但自他进入那家创业公司后,平时上选班都穿着休闲装,很少再看见他穿正装了。
见江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仇复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西服的下摆。
“好久没穿了,有点紧。”
有段日子没见,再被江静这样打量,他居然有点害羞。
推了推脸上的眼镜,他又补充:“眼镜是平光的,现在外面不少人都认识我这张脸,出门得伪装下。”
“你要出门吗?”
江静吃了一惊。
她就是考虑到现在仇复出门肯定不便才打电话来他家找他,而不是两人约定在什么地方见面。
“不是我,是我们。”
仇复一边回答,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面黑色的口罩戴上。
带着黑色口罩、带着金框眼镜的仇复,现在看起来就像是得了重感冒的普通白领。
“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因素,剩下的结果,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事实的真相。”
他对着女友伸出手。
“走,我们去找真相。”
江静只犹豫了一瞬,就将手放入了仇复的手掌中,顺着他的力道起了身。
见到儿子要和江静出去,还换了衣服,仇家父母大吃一惊。
仇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连忙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不吃饭了?!”
另一边,仇复牵着女友,打开了已经多日不曾踏出的大门,回头给家人打了个招呼。
“我们去研究所。”
他握紧了女友的手。
不能再走散了。
“我们去去就回。”
第23章 办公室政治
仇家住的地方不好搭出租车, 他们往前走了一截路, 才坐上了车。
虽然做了乔装改扮, 但带着口罩的仇复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尤其江静知道自己的脸也在网上暴露了, 越发惴惴不安。
但仇复一路上都十分坚定地握着她的手, 对路人奇怪的目光不躲不闪, 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这倒让不少好奇的人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这段避无可避的道路, 也让江静明白了仇复现在出门要有多大的风险。
待顺利坐上了出租车,仇复牵着江静的手才松开。
感受到掌心温度的消失,江静转而把玩起手里的包带,刚刚在老小区里的羞愧心情涌上心头:“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那些新闻,某种意义上也没错。”
什么丈母娘嫌贫爱富, 什么家里逼迫买婚房不果而不得不分手…
其实, 确实发生过。
“他们说错了。”
仇复眉毛不悦地皱起。
“你只是说我们要‘冷静冷静’, 根本就没分手这么回事。”
听到这里, 江静莞尔。
“现在怕是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的想法。”
仇复知道她关于中奖的事有很多问题要问, 只是在他家时问不出, 在这里不好问, 这些问题不解决, “分手”依然是随时可能坐实的结果。
他不想讨论“分手”这个话题, 所以故作没有听见, 换了个话头。
“再说了,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私事,凭什么要摆在明面上让别人评头论足?”
江静叹了口气,“难道我们还能把别人的嘴堵住吗?”
“我也被人误解、百口莫辩过。知道那种孤立无援,人人都用异样眼神看你,你却要故作无事的滋味。”
他苦笑。
“所以也我知道,我们不立刻采取行动,他们下一步就会把你的过往扒的干干净净,彻底打破你平静的生活…”
“那滋味不好受,我不想你也遇到和我一样的事。”
仇复将目光移向窗外,眼镜的反光遮住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是和很少坦诚自己内心的人,一般心里有什么事,都是选择自己扛,她以前最不满意的就是他这一点,也为此做过很多思想工作,然而他就像是个铁桶,把自己的内心守得严严实实,连她也无法完全窥见。
现在,他把他柔软的心敞开给她看。
江静的心里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刺刺的疼。
在他们说话的期间,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打量了他们好几眼,也不知道是好奇什么。这样的举动让江静和仇复不敢再继续说话,各怀心思地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
直到下了车,那出租车司机才犹犹豫豫地问:“请问,你是不是那个…”
“谢谢您了,师父。”
仇复递出去车费,顺手关上车门。
见两人走远了,出租车司机才收回遗憾的目光,喃喃自语。
“应该不是吧?”
哪有亿万富翁搭出租车的?
而且…
出租车司机看着研究所的名称。
亿万富翁不在家享福,好生生跑来这荒郊野岭的研究所干什么?
***
仇复跟着女友来了研究所,寸步不离。
这里的研究成果要保密,本身却不是保密单位,仇复以前经常来,也知道他是经常给江静送饭的小伙子,看门的保安都认识他这个“家属”。
当他摘了面罩和眼镜,在访客登记簿上写上“仇复”的名字时,那保安大叔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使劲打量着仇复,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江静领着他进去了,那保安才对旁边的同事问:“这,这不是那个中了五个亿,五个亿的那个…”
旁边的保安目光从江静那里收回来,帮他补全:“没错,小江的男朋友,中了五个亿的那个‘仇富’。”
“不是说已经是前男友了吗?”
保安大叔压低了声音悄悄问。
另一个同事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同样有疑问的还有来来回回见到江静与仇复的研究所成员们。
研究所离市区远,这么一来一回已经是中午了,正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们休息的时候,所以有不少走出实验室的研究人员,都见到了江静和他的男朋友一起进了办公楼。
两人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和以前感情好时没什么区别,上台阶时江静走得快还绊了一下,旁边的仇复一把将她扶住了,快到旁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要不是时时刻刻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江静身上,能救的这么快?
“不是说两人闹分手了吗?”
大数据那边的研究员好奇地问身边的同事,“还说江静家嫌贫爱富什么的…”
“网上的新闻你也敢信?能在咱们这地方待四五年的小助理还嫌贫爱富什么啊,不饿死就不错了,嫌贫爱富早走了。”
回答的人浑然忘了,早上她还面对着新闻叹息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下,之前那些看热闹的人要被打脸了。”
有人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江静还是硕士研究生的时候就在这个研究所当助理,这么多年过去,基本人人都认识她,有关江静嫌贫爱富逼着男朋友分手的新闻刚一报出来,就被研究所里不少人私下发来发去,颇有看笑话的意思。
这阵子江静走的太顺了,大部分人可能不会嫉妒天降横财的仇复,毕竟得了五亿横财的仇复和他们没太多交集,可“鸡犬升天”的江静就是他们身边的人。
这姑娘之前不显山不露水,最多是很“努力”,可努力的人在研究所一大把,凭什么就她得到这么多好运?
有些人不乏阴暗的觉得江静从头到尾都没靠自己,就像她的“走运”靠的是男朋友的走运一样。
在一切拿学术成果说话的研究所里,还未获得自己独立成果的江静,还没有让人尊敬的本钱。
要不是早上江静走的太快,可以想象她之后午休在研究所里会遭遇什么样的“揶揄”和“求证”。
但是现在仇复陪着江静来了,有些不该说的话,就要想一想了。
“你们说,仇复这时候陪江静来干什么?”
有人不解地问,“给女朋友打气?”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刚才的实验总结写完了吗?”
分管他的研究员没好气地问。
那人吐了吐舌头,不敢问了。
不过这样的“八卦”,自然是不能错过的。于是到了食堂,他便掏起手机,一边吃饭,一边和群里的人“爆料”。
“你知道我刚才看到谁了吗?”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按得飞快,“我看到那个中了五亿的人陪着江静来我们所了!”
“谁?”
“什么五亿?”
“仇富吗?”
“江静的男朋友?”
“不是说分手了吗?还跪地求不分什么的?”
“我看到的是跪地痛哭?这都能回头?”
一石惊起千层浪,原本还都在各处午休的研究员们立刻打起了精神,一个个结束了潜水,浮出水面。
仇复和江静可不知道他们的联袂出现引发了多少联想和八卦,仇复来到办公楼的目的很明确,是为了找分管江静的部门领导调监控。
“你要调监控?”
江静的导师李教授听到仇复的要求,立刻提出反对。
“不行,我们的工作中很多涉及到保密工程,没有正当理由,我不能同意你们调监控。”
“我们不需要调取实验室的监控,只要调取三天前午休时间进出江静办公室的监控录像就行,甚至只是门口的监控都可以,我们的目的只是找人。”
仇复的态度十分坚持,“您应该也知道了最近网上的一些风言风语,这原本只是我和女朋友私底下的一些口角,却被有心之人用‘知情人士’的名义透露给了相关媒体,从而在网上捏造出了许多不实的信息,我们要求找出那个对江静不怀好意的人。”
“你这么说实在是太严重了,大家都是同事关系,怎么会恶意造谣?不是说只是透露了闲聊的内容吗?”
事关他分管的部门,李教授皱起了眉头。
江静站在仇复的身后,看着他为自己据理力争,终于也鼓起了勇气。
“就算不是恶意造谣,把我和家里人打电话的内容泄露出去,也是侵犯我个人的**权和名誉权的行为。”
她是李教授的得意门生,从研究生起就在为他担任助手,从在实验室打杂做起,一点点受到器重,可以说,李教授就是她在学术上的“领头人”,很多时候,江静面对李教授的态度都不是恭敬,而是恭顺。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次仇复才会执意陪着江静过来。
由他来提出要求,由他出面向李教授痛陈利害,比让江静自己直面李教授要好的多。
“正因为是同事,所以才能让人毫无戒备的靠近江静的办公室,甚至悄悄偷听。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情,还恶意中伤她的名誉,除了有竞争关系的同事外,没有其他可能。”
仇复只是不喜欢和人争执,并不是不懂和人争执。
他好歹也工作了这么多年,所谓的“办公室政治”,放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江静工作的“人工智能创新研究所”部门很多,除了她所在的“集成电路设计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外,还有“智能制造技术研究中心”、“精密感知与控制研究中心”、“智能感知和计算机研究中心”、“综合信息系统研究中心”等十余个研发部门组成,除了一些承担了国家重大科技任务的项目有国家财政拨款,其他不少项目都是各企业或赞助、或委托研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