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也得练练这种步子了,我暗想。

我们跟着俏丽侍女紫嫣和雀斑侍女紫云穿过一道道门,向后厅走去。

这么大的房子,二十一世纪的什么豪宅能比得上啊。

王爷已经换过衣服了,一件y字领的深衣,白色,宽袍大袖,博带玉佩,怪不得有一段时间网络上总是提倡中国人穿汉服,原来穿上会取到如此挺拔飘逸的效果,若还有命回去,我一定投入汉服运动中去。

“好一对玉女。”王爷上下打量着我们,微微一笑,“大汉绝找不出第三个人来了。”

“王爷什么时候送我们走。”冯倾城娇滴滴地说。

王爷愣了一下,随即恢复笑脸,“你们好好休息几天,我就派人护送你们去长安。”

冯倾城看看我,我明白她的意思,这王爷似乎有古怪。他要留下我们做什么,真的要当他的王妃吗。其实当他的王妃也不错,有如此有权有势的俊郎君,多少人梦寐以求啊。

可我们要去长安,不知道为什么,这十几天来,我和冯倾城就只有一个信念,到长安去,好像长安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似的。

一定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所以,我们不能为任何人停留,这风流俊俏的王爷也不行。

“王爷,我们饿了。”我撒娇。

王爷一手拉住我们一人,笑道,“我险些忘了。”

他的手很温暖,脑海中闪过老爷的手,闪过张莽的手。

渐行渐远。思念,永远不能触及你。对不起,我必须遗忘。

小型的宴会,王爷面北坐下,前面是一张精致的条案,上面有酒盏。我和冯倾城一左一右,两两相对地坐着,面前也有一张精致的条案,比王爷的略小,一样有酒盏。

正对着王爷的花厅中心,置着两张古琴,古琴后边,坐着两个绿衣乐伎,古琴的两边,罗列着两排绯衣乐伎,怀抱琵琶,低首静候。

两队青衣侍女迈着细碎的步子,手里拿着托盘,如被一阵轻风带进来似的,轻盈地往三张条案上放上水果,菜肴,三个青衣侍女手持酒壶,分别站在王爷和我们身后,殷勤劝酒。

没想到受到如此待遇,我虽然对历史不了解,也知道这应该是王爷召待客人的最高礼遇了,汉朝应该是重男轻女的吧,这种礼遇以前一定只对王爷的贵客用过,这样的贵客肯定只是男人。

“请-----”王爷举盏示意。

琵琶声和古琴声响起。

细细的音乐,美酒佳肴,我和冯倾城不禁食欲大增,那些菜色香味俱佳,我也懒得去问都是些什么菜了,只管摆出斯文的姿势吃着。

不知道哪个侍女拍了拍掌,六位朱衣舞伎飘进来。

弹琴的两个绿女乐伎轻启朱唇,轻歌漫起。舞伎甩开广袖,舞将起来。

真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王爷的生活真是腐败啊。

 


淮阳王爷(5)

真是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王爷的生活真是腐败啊。

冯倾城的嘴角轻轻一抿,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王爷的目光却敏锐之极,他眉毛轻扬,“倾城莫非觉得这些乐声歌舞有不如意之处。”

冯倾城微微一哂,“王爷的家伎已经入门了。”

王爷手轻轻叩了叩条案。

瞬间,音乐歌舞全停了下来。

王爷微笑着问道,“今天的乐曲和歌舞谁编的?”

两位弹古琴的绿衣女子站起来,敛眉低首,“王爷,是奴婢所编。”

王爷还是温和地笑着说,“不堪入耳,亦不堪入目,你们谢罪吧。”

绿衣女人身子猛然一颤,抬起头,满脸是泪,楚楚动人,其中一个眉心有一粒红痣的哀求道,“王爷-----”

王爷却侧过头,看着倾城,“今天我要你们姐妹俩弹奏歌舞。”

我看着一个青衣女子带着浑身颤抖如中风了一样的绿衣女子下去,不明白她们为何如此绝望。

“王爷,我们姐妹俩并不精于此道。”冯倾城推辞。

王爷端起酒杯,慢慢地呷了一口,凝神想了一会,说,“本王今天若是一定要听要看呢。”

“王爷------”我正要替冯倾城说话。

两个青衣女子走上来,一人捧着一个锦盒,跪在王爷面前。把锦盒高举过头顶。

“打开。”王爷道。

盖子掀开。

我和冯倾城立刻面无人色。

锦盒里竟然是刚才那两个绿衣女人的人头,我看见了其中一颗人头眉心上的红痣,艳如相思豆。

刚刚吃下去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向上涌着,我竭力抑制着呕吐的冲动。

上帝,这个美玉般的年轻王爷原来是个残暴成性的变态杀人狂,刚才还活生生地坐在那里弹筝的美女,顷刻身首异处!

冯倾城的脸如雪一般白,她一定在自责自己的多嘴,以至于无端送了两个人的命。

古时候婢女的命轻如鸿毛,今天一见,信然。我的背上嗖嗖发冷。

青衣女子合上装着自己同事的人头的锦盒,面不改色地退了下去。我突然明白,这不仅是惩罚家伎这么简直,这是对我们姐妹俩的威胁。

王爷的手在条案又叩了一下,除了留下两张古琴,其他人尽数慢慢退了下去。

“现在,你们是不是愿意为本王弹奏歌舞一曲了呢。”

我和冯倾城站了起来,盈盈娇笑,好像全然忘了刚才的惊魂一幕了,王爷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们,赞赏地点点头,也许,我们的反应超出了他的估计了吧。冯倾城坐在古琴后面,开始抚筝而歌。

最纯净的天籁之音,极远又极近,极清又极飘。

我慢慢起舞。

我天生轻盈如云,加上阳华夫人几年的指点,已经无人能敌了,阳华夫人曾经长叹过,说天魔之态都不足以形容我的舞姿。

王爷先是微笑,然后慢慢地敛起微笑,蹙起眉尖,似乎陷入一种奇怪的深思中,目光盯在我的身上,瞬息万变。

他不会杀了我们吧。我边舞边想。

王爷忽然摆摆手。

我和冯倾城同时停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美男子。

两个侍女出现在门口。

“带小姐们下去歇息。”王爷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转身的时候,听到了他低低的叹气声。

为什么叹气,我们常常叹气,因为得到,还是因为失去

 


淮阳王爷(6)

我们被羁留在淮阳王府。

我不知道王爷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真的要我们姐妹俩做他的王妃?闭上眼睛,我都能看见那两位绿衣女人的人头,栩栩如生,处理得真干净,一丝血都不带,甚至嘴角还含着笑,我记得绿衣女人被带出去的时候是一脸的绝望,不知道刽子手用什么手段让她们笑着引颈受死的。一想到什么时候连自己的头都会被王爷割下来放入锦盒里我就发抖,伴君如伴虎,伴个王爷比虎更甚。

纵使他再美貌上十分,我也不敢动心了。越美的蘑菇越毒,色彩越斑瓓的蛇越能瞬间致人于死地,越漂亮的王爷越残暴。

真后悔那天跑去太昊陵了,更后悔还念什么“念天地之悠悠”,把这个BT王爷引出来。

王爷竟然一连好几天都没有要我们去见他。我和冯倾城想做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只是外出的时候会有两个壮如雄狮的侍卫跟着,想伺机逃跑,根本没门。

“姐姐,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冯倾城低声对我说。

“王府戒备森严,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依稀记得以前看过的小说或者电视里有这样的台词,没想到被我用上了。

“不知道王爷打的是什么主意。”冯倾城道。

“反正不会杀我们,要杀早就杀掉了。”我安慰她。

冯倾城想了想,道,“我想,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把我们留下当家伎,二是把我们送给别人。”

“如果留下当家伎,用不着这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我们。想来是要把我们送给别人了。”我顺着冯倾城的话说下去。

“我正是这么想的。”冯倾城像个推理家一样分析着,“送给别人,会送给谁呢,把美人送给别人,不外乎讨好别人,他已经是王爷了,还需要讨好谁呢?这人不是王爷就是--------”

“主上!”我脱口而出。

冯倾城看着我,“你愿意入宫当个宫女吗?”

我摇摇头,看了太多的后宫故事了,一想到里面的残暴血腥的斗争就害怕,跟别的女人斗,我八成没那个本事,如果有,我不甚至跟燕风分手,如果有,我不会离开张莽的别墅,唉,想这些有什么用,我早就不是安心了。

当个宫女,还不被别人捏死。

我不知道当今主上是个怎么样的主上,如果是个暴君呢,我岂不是去送死吗,唉,汉成帝是个怎么样的皇帝,面前有一台电脑多好呀,百度一下,什么都一清二楚。

更主要的是,我绝不能忍受自己的老公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还有三千宫女分享,即使我不爱他也不能。

纵然我有一副好皮囊,我大概也没一些YY得厉害的穿越小说中的女主角那么幸运,宠冠后宫,把主上迷得神魂颠倒。所以,还是不要冒这个险好了,虽然我很想看看真正的主上是怎么样子的。

“你呢?”我问冯倾城。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冯倾城点漆般的眼睛看着我。

我抱住她,“好妹妹。”

如果以前我也有一个这样的好妹妹,我大概就不会在生日的那天晚上跑出去,也就不会被飞车党抢劫,更不会跑到这里来了。

 


刺客惊魂(1)

门外有脚步声,我竟然能听出是王爷的脚步声来,他的脚步声很轻飘,有美妙的节奏感。

听脚步声是我的长项,小时候常常等待张莽回家,他的脚步声沉稳有力。

他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男人。

“我派人明天送你们去长安。”他笑吟吟地说,“今天我带你们出去玩玩。”

我和冯倾城对视了一下。

“谢王爷。”我们双双娇声呖呖。

秋高气爽。

实在是出游的好时节,踏青虽有无限春光在眼前,可是天气毕竟太潮湿,空气有让人不太愉快的粘乎,怎如清秋畅神。

可惜我和冯倾城都有些心事重重。

王爷骑着马,只带了两个侍卫,我和冯倾城坐在一辆敞篷的轻便马车里,在街上奔过的时候,吸引了所有行人的目光。

“哪里来的小美人儿!”

“好像从王府里出来的,是一对小郡主吧。”

“没听说王府有这样绝色的郡主呀。”

“也许是别的王爷的呢。”

“…”

郡主!这个词让我想起了我们的娘亲,美丽高贵的姑苏郡主,这辈子,我们就只能那样惊鸿一瞥地看她一眼了吧。

冯倾城的眼睛流露出忧伤,只是一刹那的事。

一刹那的忧伤,逃不过我的眼睛。

出了城门,马车欢快地跑着。

天很蓝,干净得让人心醉。

王爷纵马在蓝天下飞奔,秋风吹起他的白衣裳,使他看上去像一副古画,也许过一会我把这副古画在墙上一卷起来,叹一口气,坐在自己小小的单人床上,对着电脑想,真奇怪,编辑一叫我写穿越小说,我就做白日梦了。

“你在想什么?”

我回过神来,是我在汉朝做白日梦,而不是我坐在电脑前做白日梦。

“没什么。”有时候我很想把一切告诉冯倾城,可是她一定不会相信,以为是因为我饿晕过去再醒过来产生的幻觉。还有,如果她相信,那么她就会面临着另外一个打击,眼前的冯倾国竟然不是她的姐姐!

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做,所以忍住了诉说的欲望和冲动。

现在,我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终于深切体会相依为命这个词的含义。

没想到在令人心旷神怡的美丽秋日中,也会埋伏着杀机。

王爷停下马,等着我们的马车。

“我真想把你们姐妹俩留在王府里,永远不放走。”王爷的马跟着马车并行着,他侧头看着我们,眼神深邃,不可捉摸。

“我们姐妹命薄福薄,不能承受王爷的偏爱。”我笑道。

他轻轻摇头,淡淡地说,“也许相反,是我的福薄,不能消受。”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丝惆怅。

我惶恐,“王爷这么说,折杀我们姐妹俩了。”

王爷忽然长啸一声,纵马而去,姿势极美。正要向前奔去。

就在这时,嗖嗖两声,王爷身后紧跟着的侍卫倒了下去,我甚至没看清他们是如何倒下去的。

有刺客!我的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如蝗的箭羽向王爷和我们的马车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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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惊魂(2)

冯倾城动不容我多看,拉着我贴着马车趴下。

我命休矣。我趴在马车上,想不到在这里做了这王爷的陪葬。

电闪雷鸣间,我和冯倾城的身子腾空而起,双双落在王爷的身边。

一道白光飞旋着,笼住了王爷的身体,应该是王爷抽出宝剑,护住自己和我们,那些箭羽纷纷在周围落下。

我闭上眼睛,听见王爷低低地啊了一声,哧地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插入地上,箭的破空之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仍然没有动静,我倏地睁开眼睛,以为会有很多刺客跳出来,斩草除根,可四下静悄悄的。我抬起头,依然天高云淡,依然是美丽的秋天。

马车夫已经不知去向。奇怪,刚刚还在的嘛,难道他跟刺客是一伙的,那为什么不要了我们的命,也许我们的命不值钱吧。

两匹黑骏马哀鸣着,围着两个侍卫转,侍卫已经死了,两人都被一箭穿喉,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死人,我还是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看第二眼。

王爷右手握着剑,剑尖插在地上,胸前插着两支箭,血浸透了他的白色锦袍,他站在我们身边,低下头看了看们,似乎微笑了一下,我大惊,扑过去,“王爷------”

“姐姐----”冯倾城阻止我,话未落音,被我一撞,扑通一声,王爷仰面摔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手里还紧紧握着宝剑。

“他死了!”我尖叫一声。

王爷的白马不停地嗅着倒在地上的主人,忽然长嘶一声,掉头狂奔而去。

冯倾城蹲下去,探了探王爷的鼻息,抬起头道,“他没死。”

这是一个极好的逃跑机会,有两匹骏马,可以很快就到长安。

我看看冯倾城,看看王爷,他的脸因为失血,变成一种如石膏般的惨色,这使他更俊美了。我叹了一口气,“刚才若没有他,我们都没命了,倾城,我们把他救活吧。”

冯倾城点点头,拿出药瓶递给我,“我一拔出箭头,你就把药敷上。”

她先是从自己身上的衣裳撕下两条长长的布,然后掏出剪刀,剪开王爷胸前的衣衫,抓住一根箭,一用力,噗地一声,一股血飙出来,溅在她的脸上,箭头被拔出来,我早已经在掌上倒了绿糊糊的药,此时连忙把手掌覆盖在王爷的伤口上,温热的血立刻从我的指缝里冒出来。

“按着别动,一直到止了血。”冯倾城说,然后倒了些药在自己掌中,拔掉另外一支箭,手掌捂住了另一个伤口。

我们分坐两边,手置在王爷的胸口上,一时无言,感觉着王爷的心跳,咚咚咚,时强时弱,没有规律。这是一副怪异的图画,俊美的男人,两个天使般的女孩,昏迷,拯救,伤口和血,背景是如此美丽寂静的秋天。

“他会不会死?”我问。

“如果命大,就不会。”冯倾城说。

过了十分钟左右,血止住了,王爷的心跳虽然还很弱,可总算有了规律,冯倾城再往伤口倒了一些药,在我的帮助下,用刚才撕下来的布给王爷包扎上。

来时的路上忽然有马嘶声传来。

 


刺客惊魂(3)

我们回头一看,看见了一群人马向这边奔来,打头的是那匹白马,有灵性的畜牲,原来是回去报信了。

“我们可以走了。”我说。

冯倾城点点头,我正要站起来,却忽然被一只手拉住了,回头,却是王爷,他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微微张开眼睛,盯着我,嘴唇动了一下,根据口型,他说的应该是“别走”两个字。

刹那心软。不忍心甩掉他的手。

如此帅而受伤的男人拉着你的手,求你别走,你会硬得起心肠,摔掉他的手吗?(女性读者回答,男性读者可以弃权,断背者例外。)

犹疑之间,来救王爷的人马已经到了跟前。

走不掉了。绝好的一次逃跑机会被断送了。

又回到了王府。

王爷在疗伤时,要我和冯倾城日夜相伴,不许我们离开一步。

王爷的伤要痊愈,最少要半年吧。

我和冯倾城焦急万分,每天想着如何离开王府。

“怎么办?”我问冯倾城。我们在王府到处是香气扑鼻的厕所里,坐在铺着绣花坐垫的凳子上。侍女在外面拿着热手巾侍候着。

“只有一个办法了。”她的目光一闪。

“反噬?”我心惊胆战。

冯倾城点点头,“姐姐,王爷几次迷糊说梦话的时候都说舍不得我们,醒来却说等他伤愈就送我们入长安。既然舍不得,就留下来,为什么还要送走。”

王爷说过他福薄,不能消受我们俩,比他福厚的,不是主上是谁。王爷是铁了心要把我们送给主上,他有什么目的,却很难猜测,也许只是为了邀宠罢了。

我可不愿意被别人当作礼物,为了邀宠而送给另外一个人。所以我咬咬牙,“好,倾城,如果我们真的福大,能挺过反噬大关。”

反噬是跟阳华夫人教给我们的驻颜术有关,用吐纳术来吸收了置在肚脐眼的珍贵药丸后,在五年之内,如果用一种特别的吐纳术把药气逼到一处,聚在丹田之中,这样一来,人就会变得脸色乌青,身上会长出一块块恐怖的斑,也就是说,会变丑,而且不是一般的难看。这类货色,别说送入皇宫,扔在大街上都没人要。

这种状况最多能维持一个月,然后把丹田中的药气再次用吐纳术吸收,如果侥幸不被此药荼毒送命,恢复后,容貌会更胜前十倍。

但这种反噬非常危险,连阳华夫人都不敢一试,现在,我们为了逃避被送入宫的命运,只好一试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如果他不送我们入皇宫,也许我们就不用冒这个险了。”我说。

冯倾城娇笑一声,“姐姐,你看上这个漂亮王爷了。”

我愣了一下,我是不是喜欢这个残暴的王爷了呢。也许是的,反正,我现在一点也不讨厌他了,躺在病榻上的王爷,那种温和的微笑让人心疼,而且怎么说,人家英雄救美了一回。

“走吧。”我没回答冯倾城的问题,“外面的侍女等急了。”

两千多年的时空相隔,遇上,就已是奇迹,喜欢,不喜欢,或者爱和不爱,都已不重要。既然舍不得,为何不挽留,既然不挽留,为何要舍不得。

 


变身恐龙(1)

第二天,王爷看到我们的时候,吓得把药碗打翻了。一个侍女因此被鞭笞一百,被打得皮开肉绽。

我知道王爷此刻看见的我和冯倾城是什么模样的:脸青得像刚刚从染缸里捞出来,还带着一块块暗斑,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有一块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斑,微微突出来,像死蛇的斑纹,我自己早上起来看到也很恶心,有掐死自己的冲动。

美玉忽然成为瓦砾,美少女一下变成大恐龙。

反差太强烈了,以至于王爷一时说不出话来。换了谁,都会说不出话来。

“王爷救我们。”冯倾城跪下,泣道,如果她的脸还是昨天的那张脸,一定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之极,可现在这个样子,惨不忍睹,我连忙移开目光。

“我们姐妹不知道为何得此怪病,一夜之间,颜色尽改!”我也跪了下来,低下头。脖子上露出一大片丑陋的斑痕。

过了一会儿,王爷忽然笑起来,“你们姐妹俩可真会弄鬼。紫玉------!”后一句是对他身边的侍女喊的。

那个走猫步的侍女扭到他面前,盈盈一拜,“王爷是不是要奴婢带两位小姐下去沐浴。”

“用最好的香汤。”王爷说。

早就料到他不会相信我们,一定会以为我们用什么东西涂的,如果换了是我,也会这么怀疑的。

“谢王爷。”我和冯倾城施过礼,被紫玉带了下去。

浴盆里的香汤的颜色是碧翠的,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那种香味简直非人间所有。

有方子的话,配制了,我回到二十一世纪,岂不可以大发香水财了,什么chanel都得靠边站着去。我一边洗,还一边想入非非。

紫玉派了两个小侍女用一种柔软的不知道什么毛制成的小刷子没命地给我和冯倾城刷着身上的每一处地方,还有脸上,可是无济于事,只是把皮肤搓红了,更丑了,不但丑,还疼。

紫玉看着我们的脸,眼睛闪过一光暗喜的光,她的眼睛有点绿,像猫的眼睛,这人不是猫妖变的吧。她一定高兴我们变丑了,不只是她,全府的侍女都会高兴,如果有可能,她们大概会开一个嘉年华,庆祝王府新来的漂亮小妞变成猪八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