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了?”女人尖刻地问。

安心摇摇头。

“你当然会装作不认识我了,在你造下那些永远不可饶恕的罪行之后。”女人微微咬了咬牙。

燕风把安心拉到后面,质问那女人,“你是谁,胡说八道什么!”

“燕风!”女人的脸忽然发白了,“你是燕风!你要跟这个狐狸精结婚!”

 


芬芳消逝(1)

原谅我,原谅我所有的错!我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更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再遇到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无意的错,可你已听不到,也看不到我的忏悔。

“我不认识你。”燕风说,“你再这么说安心,我就不会客气了!”

“你怎么会不认识我!燕风,还记得不,在万今和白芬芳的婚礼上,我和你是男女傧相。”那女人似乎有些惊喜。

燕风实在想不起来那天的女傧相长什么样子,可是安心却想起她的名字来了,“林姝。”

不错,正是林姝,白芬芳的女友。

林姝把目光移到安心身上,“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现在你高兴了吧!万今死了,白芬芳死了,你终于可以结婚了!”

“白姐姐死了!”安心大吃一惊。

燕风也很意外地看着林姝,他跟万今的私交还不错,不过对白芬芳,就只限于她是万今的妻子了。可他并没有听到白芬芳去世的消息。

“你不就是想害死她吗!她现在死了,你如愿了!”林姝看着安心的无名指,钻石发出夺目的光,“多漂亮的钻石,安心,我在想,你的心一定也是钻石做的,漂亮,却又冷又硬。”

安心不理会她的嘲讽,一把抓住她的手,“林姝,白姐姐怎么会死!她是怎么死的?”她的直觉告诉她,白芬芳的死一定跟她有关。

“你知道她有多么爱万今吗!万今死了,她怎么能独活!”林姝狠狠地看着安心,这个小狐狸精,太会装无辜了,她现在恨不得扑上去,把她那双狐媚的眼睛剜下来。

安心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燕风扶住了她,怒视林姝,“请你闭嘴。”

“她…自杀了!”安心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

“一切拜你所赐,害人精!”林姝看了一眼燕风,“我走了,燕风,你要想清楚了。”她转身,咖啡色的套裙,淡淡的影子消失在门口,雨幕和灯光把一切吞噬了。

安心沉默了一下,站直了,把钻戒褪下来,看了看燕风,神色凄然,默默转过身子,向门口走去。

燕风对柜台小姐道:“请把这一款钻戒给我留着,明天我来取。记住,如果我在任何报纸上或者媒体上看到对今天这件事的报道,我就有办法让你们失去这份报酬优厚的工作。”说完,他把目瞪口呆的柜台小姐扔下,跑出门外追安心去了。

这个珠宝店,无聊的柜台小姐们有了足够八卦半年的资料了。燕风,燕风的女朋友,女朋友因为情又害死了另一对夫妻,Oh!My god!太精彩了,演绎开来,就是一部好小说。可惜这些柜台小姐的文笔太差,写不成小说,安心可以,可惜她不想写下这一切。

原谅我,原谅我所有的错!我不应该到这个世界上来,更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再遇到你。

 

 


芬芳消逝(2)

 上车,路上,回家。

一走进家门,安心忽然回身扑入燕风怀中。燕风静静地拥着她,若时间能够倒流,若她仍然是原来的安心,若他仍是原来的燕风——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缕淡淡的轻烟,绕着安心,飘了三圈,原谅我没有实体,原谅我没有肩膀让你靠一靠,原谅我发不出声音让你得到安慰。

燕风把安心扶着坐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果汁。安心接了过来,机械地喝了下去,也许林姝说得对,她就是一个害人精。

“安心,我给你放水,你洗个澡就会好一些。”燕风抚了一下她的脸,走进浴室。

水放满了,安心默默地站起来,很听话地走进浴室。

过了很久,她还没有出来,燕风把电视声音关小了,浴室里却没有传出半点声音,燕风的心一跳,她不会也想不开吧。他几步窜到浴室门口,叫了两声安心的名字,还是没有声音。燕风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拍电视剧时女人在浴缸里自杀的镜头,手腕软软地垂在浴缸外,一个丑陋的大口子张着嘴巴,血染红了浴缸,流了一地…

“安心!”他心惊胆战地砰砰地敲门。

 门开了,安心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后,安静地看着他。

燕风松了一口气,却立刻又悬上心,安心这么安静,这可不正常,他得想办法让她说话。燕风伸出手,安心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牵着她,坐在沙发上。

“安心,这次拍戏,那个从台湾来的周宛如,可真够人受的了,我发誓,以后凡是女主角是从台湾来的,我都不会再接拍,简直让我发疯…”他做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来。

安心只是看着他,好像在听,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居然从楼梯上摔下来,演她哥哥的演员在扶她下楼的时候绊倒了,砸断了楼梯的栏杆,她就直接飞下去,昏迷了过去,现在还不知道醒了没有呢。”燕风继续讲他的故事,“这也真巧,导演和制片人正好想把她换掉,因为合同的事而为难…”燕风的脸色忽然一滞,停了下来,是呀,这也太巧了!他的心里飘过一丝丝阴影。

 


芬芳消逝(3)

安心依然沉默,燕风的话偶尔有一句两句飘入她的耳中,却进不了她的心中,她完全不知道燕风在说什么。她陷入了一片虚无之中,这一片虚无却好像有很多人,影影绰绰的,只是一缕缕轻烟,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可是好像都穿着宽大的衣衫,像是古代人,她看见了莽哥哥和今哥哥,似乎还有淳于洛和燕风,他们都笑着看着她。不,不对,他们好像是往她的身边看,安心转过头,她身边站着一位绝色美人,白得像雪一样,裹在一层如云雾般的衣服之中,她正要仔细看看这位美人是不是她认识的人。忽然大家都轻飘飘地向着前边一起拜倒在地上,安心疑惑地扭过头,一个男人走过来,他戴着很高的冠,微笑着走过来,仿佛从云端走下来,他的目光也轻飘飘的,似乎栖在她的身边,又好像翩然落在身边的美女身上,他的手中,似乎抱着一件什么东西,他的脸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样,可是像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她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脸,她上前一步,向男人伸出手,想看得更真切一些。

咣的一声,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破碎的杯子在地板上,残存的果汁洒在地上,是一小片暗红色的血。

“安心,你怎么了!”燕风连忙握住了安心的手,“你要是累了,我扶你进房里睡一觉吧,一觉醒来,什么都过去了。”

安心轻飘飘地被燕风扶起来,轻飘飘地走进房间。燕风觉得自己扶着的,不过是一缕轻风罢了,随时都可能飘走,他这么一想,不由得扶得更紧了。

安心的目光忽然落在床脚边的矮桌上,上面静静地卧着一张古琴,自从燕风把这张琴从她以前住的地方搬过来,就一直放在那里,没有人动过。对了,刚才那个戴高冠的男人手中抱的就是一张古琴!她的心中动了一下,仿佛要记起什么来,却又什么也没想起来。

燕风的目光随着她的目光一望,看见了古琴,便笑着说:“这张琴真的很漂亮,你是不是要摸一摸它?”

安心点点头。

燕风大喜,起码她有所表示了,他就担心她进入真空状态,对一切不闻不问。

安心坐在琴前,双手抬起来,轻轻放在琴弦上,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在她的每一个指尖弥漫。这张琴是她的,一定是,可是,她为什么什么也想不起来呢?她的左手食指一挑,琴弦震动,一丝柔和的琴声飘出,忽然,安心像做梦一样,十指轻挑慢抹起来,一支古意盎然的曲子在她的指尖下滑出,在房中翩跹。

燕风吃惊地看着她,安心会弹古琴?以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也没有听她弹过呀。也许是他远走他乡后她学会的,然后在最近的一次失忆中,遗忘了。燕风激动得简直要掐自己一把,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也就是说,安心的记忆有可能正在恢复!

一曲弹毕,安心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自己竟然会弹琴!原来自己会弹琴!这琴是从哪儿来的,是家传的,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记忆中莽哥哥和今哥哥都没有送过古琴给她啊。为什么要失去有关古琴的记忆?

 “安心,我一直不知道你会弹琴。”燕风坐在地板上。

“我也不知道。”安心喃喃地说。

她终于说话了,燕风安慰她,“别急,你慢慢想,一定会想起来的。”

你会想起来我爱过你,你也会想起来我背叛过你。

 


气若游丝(1)

 当了这个皇后以后,我也没指望别人能在背后说我和合德的好话,左右不过是些我们姐妹是狐狸精,变成人来迷惑汉成帝之类的话题,好像我和合德是妲己转世一般。

“皇后娘娘驾到!”

玉蝶和樊嫕搀着我走进玉堂殿,许美人迈着细碎的步子跟在我身后。走入正殿,许美人紧走几步,在我前头施了一礼,低声道:“娘娘在这儿略坐一下,妾身去告诉林容花一声,好让她有个准备。”

我看了看她,她的目光避开我,垂下眼帘。

“不用什么准备,本宫今天是来探病的,岂有让病人折腾的道理。”我说着,向林容花住的西偏殿走去。

“娘娘说的是。”许美人后退一步,跟了进来。

也许是一种心理暗示,一走进西偏殿,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围拢上来,好像这殿中已经久无人住了一般,我凭空打了个冷战。

进了林容花的寝宫,浓郁的药气直扑鼻子,我定睛一看,一张大床上,帐幔高挽,锦绫被下躺着林容花,被面一点起伏都没有,仿佛被子底下根本就没有人。她消瘦如此,真令人心酸,如花年华,如花美貌,只剩下一具皮包骨头的骷髅了。

许美人亲自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床边,扶着我坐下。

“林妹妹,皇后娘娘来看你了。”许美人俯下身子,凑近林容花的脸,轻轻说道。

林容花气若游丝,脸白得让人看了不禁身子一冷,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双目慢慢睁开,一看见我,便挣扎着要起来,“皇后娘娘——”

“林容花,你躺着别动。”我握住她搁在被面上的手,她的手指嶙峋,青白色,在我如玉般粉红温润的掌心中,更加令人触目惊心。

“皇后娘娘,妾身这屋…病气太重…娘娘金体…不宜亲身前来…”她每说一句话都气喘吁吁,十分艰难。


“你保重身体要紧,安心养病,”我柔声道,“需要什么,打发人去要就行,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谁也不敢拦着你的人。”

 


气若游丝(2)

“谢娘娘大恩。”林容花喘了一会儿气,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吃力地移目看看我身后的许美人。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道:“许美人,你去吩咐一声,御膳房原来给本宫准备的参汤,多熬一碗,送到这儿来。”

许美人低声说了一声“是”,犹豫了一下,虽然我是背对着她,可我感觉到她向林容花狠狠地盯了一下,然后姗然走出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盯林容花一眼,难道是警告她什么吗?也许上次赵合德从严罚治安娥和李良人,把许美人吓坏了。她一直与林容花住在一起,虽然不一定有我少话说,也应该比别的嫔妃们谈得多些,她生怕林容花说出一些我不应该听到的话,惹出祸端来。

林容花听到许美人的脚步消失在门外,便凝视了我一下,微弱地说,“娘娘…妾身恐怕熬不过这两天了…”

我握紧她的手,宽慰道:“你不要多想,你这病,若是搁在寻常百姓家,也许救治不起,可你是主上的容花,后宫中想要什么药没有,你年纪轻轻的,过了这一关,荣华富贵等着你去安享呢。”

林容花缓缓摇摇头,“娘娘…自己的病自己清楚…本来以为娘娘贵为皇后…轻易不会迈入这宫中…娘娘毕竟来了…妾身很高兴…娘娘…有一句话…妾身一直想告诉娘娘…”她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更白了,隐隐透出青色了。

我连忙说:“你身子太虚,不宜多说话,你有什么话,拣要紧的说,要不,过两天本宫再来看你,到时你身体也好些了,再告诉本宫也是一样的。”

林容花喘着气,着急地看着我,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抚着她的脸,“别急,一会儿参汤来了,喝一口提提神再说。”

她微微摆了一下头,眼睛闭上,又张开,似乎凝聚了身上的全部力量,十分艰难地说道:“妾身曾经…听到许…许美人说过…说娘娘为了当上皇后…和昭仪娘娘…与卫…”

 


气若游丝(3)

“娘娘,妾身亲自把参汤端来了。”我回头一看,许美人端着一个托盘,两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散发出人参特有的腥味。

玉蝶忙上前把托盘接了过来,樊嫕便拿了一碗参汤,跪下来递给我。许美人把林容花扶起来,垫了枕头,半靠在床头,她亲自拿了另一碗参汤,坐在床沿,旁边的小宫女递过小勺子,她便舀了一勺,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对林容花道:“林妹妹,先把这参汤喝下去,有了力气,再跟皇后娘娘说话,啊?”

林容花闭了闭眼睛,嘴边闪过一丝苦笑,顺从地喝下一勺一勺参汤。

我边喝边看着林容花,不知道她到底要跟我说什么,也许只是许美人在背后说的我和赵合德的坏话罢了,连卫婕妤也牵扯上了,反正当了这个皇后以后,我也没指望别人能在背后说我和合德的好话,左右不过是些我们姐妹是狐狸精,变成人来迷惑汉成帝之类的话题,好像我和合德是妲己转世一般。这话我听听还罢了,若传到合德的耳中,定会又生出一些是非来,不告诉她也罢。

想曹操曹操就到。

“姐姐来看林容花,也不告诉我一声。”赵合德笑着由顺娘扶着走进来。

许美人连忙要放下碗行礼,赵合德摆摆手,满面笑容,“许美人不必多礼,你继续喂林容花。”她走近床前,对林容花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参汤吧,喝了过不了几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容花吃力地笑了笑,“恕妾身…”

赵合德忙道:“本宫也不搅你了,你安心养着,过几天再来看你。”她转过身子,对我说,“姐姐,我有事找你呢。”

“什么事?”我问。

“给太后做寿的事。”赵合德拉了我的手,“主上在远条馆等着皇后娘娘呢。”

许美人看了看我们,似乎松了一口气,放下碗,把我们送出了玉堂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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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爱你(1)

 我一直在问自己,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我和汉成帝身上,我会不会跟她一样勇敢呢?结果,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也许是真的,我对汉成帝只是喜欢,很喜欢,而不是爱。

做皇帝的老妈真好,整个天下都得为她祝寿,为了给她过生日,朝中上下,宫里宫外,都已经忙活半个月了。

一大早,赵合德就到了远条馆,因为今天上午王太后要出宫,在她的生日里与民同乐一番,我和赵合德及众嫔妃当然要跟着去乐一乐了。

玉蝶给我换上了皇后在这种场合必须穿的礼服,在汉朝,称之为庙服,这种衣服严格来说一点也不好看,宽大,颜色配得如后世的人们在庙里常见的那些泥塑木雕的菩萨们穿的衣服一样死板。红色上衣,袖子很宽大,黑色下裳,腰间还有很宽的带子,佩着组绶,是黄赤色的,上面绣着复杂的章纹,难怪叫庙服。这衣服除了在我登上皇后宝座那天穿过一次,这不过是第二次,说实话,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死板的衣服,还是穿着长长的深衣漂亮。

头发只梳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因为要戴凤冠。很小的时候,我看到电影和电视上皇后娘娘戴的缀满了珠宝的凤冠,心里羡慕得不得了,老想着有朝一日能戴一戴这种美丽炫目的大帽子,不能戴上,摸一摸也是好的呀。现在真的戴上了,才知道这滋味不好受,沉重得简直要把脖子压断,电影电视上的珠宝肯定是假的,所以那些假皇后们才能戴着它谈笑风生。

我的凤冠当然不会含糊,每一颗珠宝都是真的,冠上饰着九龙九凤,正面顶层饰一龙,中层五龙,下层七凤;背面上层一龙,下层三龙,两侧上下各一凤。这些龙凤全是纯金打制。龙凤均口衔珠宝串饰,龙凤下部饰珠花,每朵珠花中心都嵌着宝石,每块宝石周围绕珠串一圈。在龙凤之间饰翠云九十片,翠叶六十片。金冠圈上饰珠宝,边缘镶以金条,中间嵌宝石十二块。每块宝石周围饰珍珠六颗,宝石之间又以珠花相间隔。博鬓六扇,每扇饰金龙一条,珠宝两个,珠花三个,边垂珠串饰。全冠共有宝石一百块,珍珠三千颗。凤眼共嵌红宝石十八颗。

这个凤冠之沉重,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当然,它的价值也超出任何人的想象。可怜我的脖子啊,我咬咬牙,示意玉蝶把这大概有五六斤重的玩意儿戴在我的头上。

赵合德在旁边笑吟吟地说:“慢。”然后从玉蝶手里接过凤冠,“好沉,姐姐,让我给你戴吧。”

 

 


拼命爱你(2)

 我在镜子里向她笑笑,“合德,这凤冠总有一天会把我的脖子压折。”

“姐姐说笑了,这凤冠,不知道是天下多少女人的梦想呢,多少人为了摸一摸它,连命都能舍去。”赵合德抚着凤冠上的龙凤,轻轻地给我戴在头上。

镜中,我俨然一个庄重的母仪天下的皇后。

“真好看。”赵合德的脸凑过来。

我在镜中看了看她的打扮,她今天的发髻盘成很凝重的形状,插了一支翠凤金步摇,鬓边嵌了两朵红宝石的珠花,淡淡地扫了腮红,点了朱唇,描了翠眉,穿了绛红色的礼服,宽袍大袖的,别有一种端凝的绝代风华。

“没有昭仪娘娘好看。”我笑道。

“我们姐妹俩互相谄媚,小心别人听了笑话。”赵合德给我化妆,一边在我脸上抹着,一边道,“今天主角是太后,我们淡淡装点一下就行了,加点喜气,但不要抢了太后的风光。”

抢主角的镜头,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我看看赵合德,又看看镜中的自己,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面,只要我们两姐妹同时出现,想不抢镜都很难,即使我们只是简单地套个大布袋。

点缀着珠宝的凤辇已经停在远条馆门口。樊嫕和玉蝶扶着我,顺娘和如意扶着赵合德,登上凤辇,一前一后地向长信宫走去。

从珠帘向外望去,未央宫到长信宫,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女和太监都一溜小跑,忙上忙下的。

到了长信宫,已经是卯时四刻了。

 王太后也换上了庙服,戴了比我戴的凤冠还要重的凤冠,真不知道她的脖子是如何承受那重量的,傅太妃和冯太妃都盛装坐在大殿之中,陪着王太后谈笑。

“我们还是来得早了。”我在门口低声对赵合德说。

“正是时候。“赵合德朝我眨眨眼睛。

“皇后和昭仪来得早啊。”冯太妃眼尖,一抬头看见了我们,微微一笑,她的嘴唇的形状很丰满,笑起来很温和。

我和赵合德连忙疾走两步,走到太后跟前,跪下请安祝寿。太后受礼后,笑着说:“这礼本宫本不应该受,无奈今天是本宫寿日,只好委屈皇后和昭仪了。”

 


拼命爱你(3)

我和赵合德齐声道:“太后这么说,妾身惶恐。”

“都是一家人,太后和皇后、昭仪就都别客气了。”傅太妃也笑了起来,她的嘴唇比较薄,笑起来就显得比冯太妃张扬得多了。我发现她笑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好像对什么都不放心,唯恐别人趁着她笑时会对她不利似的。

我和赵合德又见过两位太妃,便有宫女拿了软凳请我们坐了下来。

我仔细地看了看冯太妃,她身材丰盈,细眉,眼睛长得像月牙,只是月牙的边上有了一些皱纹,可以想象她年轻时候的娇媚可人。

很多年以前,当汉成帝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在宫中曾经出现过一个惊险无比的场面。宫中有一个特设的动物园,豢养着从各地搜罗来的和外国进贡来的奇禽怪兽。

有一天,先帝前去虎园欣赏老虎和野熊的搏斗。皇后妃妾都跟着去看热闹,她们按着名分的高低,坐在先帝身后。正看得刺激有趣的时候,野熊忽然发狂,一头撞破栅栏,张牙舞爪,咆哮着向坐在最前面的先帝冲过来。吓得千娇百媚的皇后嫔妃们花容失色,尖叫着向四周逃命,只剩下先帝一个人一时吓呆了,双股战栗,眼看野熊就要扑上来。突然,一道淡黄色的影子一闪,一个妃子奋不顾身地挡在先帝面前,怒视着狰狞疯狂的野熊。这时,侍卫的箭如雨般地射向野熊,野熊倒地而亡,先帝这才缓过一口气,定睛一看,扑到他面前护住他的,竟然是娇滴滴的冯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