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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忘冷冷道,“十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单身女子,还算什么吐蕃武士,别给你们吐蕃丢脸了。”
那武士给他说得面上一红,幸好他本来脸色黝黑,倒也看不出来。吐蕃武士最是讲武士之道,无奈今天大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住鲜于归,而且要活的。
此时,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数落,他恼羞成怒,拔出一柄护手雕刻精美的武士弯刀,喊道,“小娃娃,等爷爷把你也一起拿下再说。”
宇文忘道,“你拿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姑娘。”
后面的武士一齐拔出刀,怒道,“少废话,亮出你的剑。”
宇文忘冷笑一声,说,“就凭你们,还不配让小爷我拔剑。”
他一出掌,一阵无形的劲风让吐蕃武士们觉得气息一窒,稍滞了一下,不知怎么的,手中的武士刀全到了宇文忘的手里。
武士们大惊,愣了一会,齐声大叫,妖术!
宇文忘手一抖,十几把刀齐刷刷进了武士们的刀鞘。
他看也不看如泥塑般杵在当场的武士,转身对鲜于归说,鲜于姑娘,你一个人走有危险,不如我与你同走一段路吧。
鲜于归并不推辞,她的神情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淡淡地说,只怕给宇文公子添麻烦了。
她说完,忽然飘身而起,手起剑落,十几个武士瞬间倒下,脖子上鲜血喷射而出。
宇文忘大出意料,阻止不及,道,“这些武士已被我点了穴道,一时三刻都不都自解,姑娘走就是了,何苦取他们性命。”言语中有责备之意。
鲜于归不以为然,道,“若不取他们性命,他们还会纠缠不休,而且,这些吐蕃武士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姑娘不过十八岁,行事却如此狠毒。
宇文忘心中不快,不再想与她同路,可话既已经说出,不好收回,只好问道说,“只是不知鲜于姑娘要上哪儿。”
“益州。”
“我要到南诏境内,正好可以跟鲜于姑娘同一段路。”
☆ 第二章蜀道之难
一踏入蜀地,道路就变得艰难异常。
浮云横山断岭,湍流冲波逆石。山路附岭临渊,迂回盘旋。
虽然险峻,但是绝美,漫山树林,皆作五色,绚烂眩目。
面对着这山川不可凌越的磅礴气势,宇文忘勒住缰绳,心潮激荡,不禁高声吟道,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石冰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呼来哉。
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吟完,击节而叹,“好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鲜于归在后面缓缓跟上来,听到宇文忘忘情吟诵,似乎有些意外,道,“宇文公子也知道李太白这首《蜀道难》?”
宇文忘一指前面的高高耸立的石山,道,“相传秦惠王嫁五个绝世美女与蜀,蜀君遣五个力士去迎接,回蜀途中,看见一大蛇游入山穴之中,五力士抓住大蛇的尾巴,把大蛇拖出来,只听到一声巨大的轰响,大山崩塌,五力士皆被压死,五美女遂化为五座石山。你看,前面那石山大概就是美女化的。”
果然,五座石山秀丽清峻,不同于其它山,且有云雾缭绕,宛然五位轻纱遮面的美女。
鲜于归眉头一皱,淡淡一笑,“别信李太白这个狂生的奇想。”
宇文忘道,“李太白可不单单是个狂生,他的剑术当今世上能超出其右者没几个。可惜无缘见面。”
鲜于归说,“他只不过是个无情无义的游侠加狂生罢了。传说中的五女化石是在梓潼,不是在这里。”
宇文忘回头看她,“看来鲜于姑娘对蜀地的了解远远超出在下。”
鲜于归却不搭他的话,口中喃喃道,“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忽然一阵悲凄的鸟鸣声划破群山的寂静。
鲜于归不由侧耳。
宇文忘笑道,“连这杜鹃也来凑个热闹。”
鲜于归忽道,“你知道杜鹃的传说么。”
宇文忘道,“请指教。”
鲜于归黯然道,“蜀帝杜宇,号望帝,因情而死,死后其魂化为子规,啼声凄恻,边啼边吐血,血滴在杜鹃花上,凝成一道道暗红,所以又叫杜鹃。”
宇文忘问,“一国之君,如何因情而死。”
鲜于归道,“这里有一个传奇故事。据说丛帝鳖灵,原是长江的鳖精,有一美貌情人梁莉。他听说西海水灾泛滥,便沿江而上,到了蜀国,望帝杜宇任用鳖灵为相,命其治水。梁莉因思念鳖灵来到蜀国,,正好望帝出猎,邂逅梁莉,爱其绝色,便纳为王妃。
朱莉入宫后郁郁不乐。一日,鳖灵治水归来,望帝大摆宴庆功,梁莉方知鳖灵已是蜀相,深夜敲开了留宿宫中鳖灵的门,二人抱头痛哭,各诉思恋之情。望帝随其后,听到真相,悔恨交集,当夜拟诏书,禅让帝位于鳖灵,自己悄悄隐入山林。鳖灵继位,称丛帝。
望帝在山中由于思念梁莉,郁郁而终,灵魂化作一只杜鹃,飞回蜀都。
梁莉自望帝走后,发现自己真正爱的是望帝,一天夜里正倚栏望月,思念望帝,忽闻杜鹃啼叫:归来啦,归来啦!恍惚是望帝之声,哀哀令人肠断,梁莉奔下楼,杜鹃鸟却啼血而死。她抱着杜鹃痛哭,泪水滴到杜鹃身上,瞬即化作千万杜鹃,漫天飞舞,纷纷啼叫:归来啦,归来啦!梁莉亦化为布谷鸟跟在在后面凄声啼叫:行不得也哥哥,行不得也哥哥!
宇文忘听着故事,悲凉顿生。不由道,“想不到一个帝王,也有这般无奈之事。“
鲜于归叹了一口气。说,“其实关于望帝之死还有很多其它传说,可我更愿意相信这个故事。”
宇文忘不知道她如何这般伤情,遂不再说话,怕引起她伤心之事。
这一路上,并无人来追赶鲜于归。
不日,宇文忘和鲜于归到了益州。
益州。隋开皇三年置州,大业初改为蜀郡,唐武德元年复称益州,德元九年,置都督府,天宝元年改为蜀郡,但习惯上还是称之为益州。
作为大唐西南重镇,益州地势险要,西面、北面和东北,群山环绕,东南是沃土千里的大平原。西接吐蕃,南连南诏,是大唐抗蕃抚诏的军事重镇。
城内一片繁华景象。
宇文忘驻马,对鲜于归道,“鲜于姑娘,益州已到,不知姑娘要在何处落脚。”
鲜于归道,“宇文公子,你自便吧。”说完自顾自地纵马而去,消失在大街尽处。
宇文忘看着她的背影,呆了一下,想,这鲜于姑娘好生傲慢,我好心陪了她一路,连个谢字都不说一声,就这么转身就走了。”
这一路上,他们虽然偶作交谈,但只是说今道古,涉及各自的事甚少,宇文忘看她的神情,似乎不愿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也不多问。只觉得鲜于归虽然那天杀人如切瓜,但举止文雅,自有一股大家之气,应该不是普通的江湖女子。
他摇摇头,对自己笑了一下,把这事抛开,迎面看到一个金字招牌,上面几个凝重的大字:天府客栈。信步走了进去。
一个伙计满脸笑容,快走几步过来,亲热道,“这位小爷,您是要住店呢还是吃饭,要住店,我们这有上好的单房,锦缎被子,绣花香椿枕头,包你疲乏尽去,美梦连连;要吃饭,有白煮牛肉,白切鸡,回锅肉,酸菜鱼,卤猪蹄,狮子头,各种凉拌菜,包你吃得喷香…”
都说蜀人清秀,果然不假,这个伙计白皙的一张脸,五官搭配得恰到好处,个子不高,透着一股子机灵。
宇文忘挥挥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话头,“我先吃饭再住店,,上好的菜来几个,再开个上好的单房,要清静。”
伙计忙不迭地连声说是,牵了马,说,“这白马可真神骏哪,小爷,这才真正配得上小爷的气派。”边说边去准备了。
宇文忘选了个临街的位子坐下。
他环视四周,注意到了西首的三个黑衣人。
一人瘦得像个套着衣裳的骷髅,看不出年龄大小,一只瘦骨嶙峋的左手按着一把奇形怪状的刀,好像生怕别人夺了他的刀似的。一人大约三十上下,相貌倒是平常的得很,他一转过脸,右颊上一道长长的刀疤,虽然伤愈,可翻出的肉嫩红,可见才伤了不久,另一人五十出头年纪,却是身躯高大,雄壮异常,盼顾之间,颇有几分豪气。三人佩的刀一模一样。
这三人的神色古怪,似乎在商谈着什么大事。
宇文忘一凝神,那三人的声音清晰入耳。
骷髅道,“我们三人随时留意,千万不可大意。”
刀疤点点头,轻声道,“听说现在吐蕃赞普也插手此事,正派出大量高手四下寻访。”
年纪较大的老者道,“这事在江湖上已经沸沸扬扬,不知道有多少各派高手要染指,看来,本来就动荡的局面要掀起轩然大波了。
骷髅道,“各尽本事,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老者沉吟了一下,说,“益州现在高手云集,依我看,我们还是少说为妙。”
三人话题一变,谈些琐碎之事。
宇文忘暗想,不知益州要发生什么事。
又一转念,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美美歇一晚,明天好启程去南诏。
☆ 第三章月明之夜
第一卷 第三章 月明之夜
睡到半夜,忽然听得门外有衣袂微响之声,随即听到一个耳语般的声音,“今晚务必得手。”另一人含糊嗯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宇文忘本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虽然老成,此时也抑不住好奇心顿起,从窗子一跃而出。
朗朗秋月,虽不甚满,却洒了遍地清辉。
选择这样的夜行事,除非高手。
宇文忘随着两个夜行人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地在锦官城内纵跃,如履平地。
看来那两人的功力不弱。
曲曲折折,一盏茶工夫,来到了一座大宅子,高墙深院,不是个普通的官宦人家。
虽然月明,但两人浑然不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们轻车驾熟,向西厢房飞掠过去。跃上厢房对面的一棵大树,宇文忘忙藏身树后的假山后面。
房中忽然烛光亮起,一个女子背对着窗口坐着,云鬓高挽,鬓边步揺微动,背影纤弱娇小。
树上两人并不见动静。
一声轻笑响起,在夜里,这笑声温柔而怪异。
笑声未绝,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房中飘出来,“三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请教。”
宇文忘大吃一惊,自从轻功练成后,从来没人能听出他的踪迹,想不到这女子耳聪如此。
东面一声微响,一人从屋顶飘然落下,“三小姐果然厉害,怪不得能偷得宝物。”
宇文忘想,是了,三小姐听到的是这个的动静,却不是我的。
三小姐并不转身,道,“小女子不明白尊驾所说何事。”
那人呵呵一笑,“既然三小姐不愿意将宝物明示于人,绿蜘蛛就无礼了。”
未等他作势跃起,三小姐砰地穿窗而出,轻轻一跃,站在了绿蜘蛛面前。
假山背后的宇文忘大吃一惊,这正是同他一路到益州的鲜于归。
鲜于归还是那淡淡的口吻,“原来是名震西蜀的绿蜘蛛,久仰了,”她说久仰二字带着明显的轻慢。
绿蜘蛛右臂暴长,直抓向鲜于归,嘴里说道,“东西拿来。”
鲜于归道,“你深夜闯府,就别想回去了。”
她身子一转,绕到绿蜘蛛的背后,单掌直拍过去。
绿蜘蛛不容她拍实,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般,左臂暴长,反手直抓鲜于归的面目,月光下,他的胳膊绿莹莹的好不瘆人。
鲜于归向后一跃,同时拔剑,剑尖眼看就划上绿蜘蛛的手腕。
绿蜘蛛道,“鲜于三小姐,你这剑法是剑侠李十三娘传给峨嵋派的吧,太稀松平常了,也不知道你师傅是怎么教你的。”
他不仅不避开鲜于归的剑,反而直抓过去,两根绿指头粘住了剑尖,喝了声,“撤!”
鲜于归早有防备,她松开手,仿佛要撤剑,脚下却迅速一扫,正中绿蜘蛛的腿上的阳陵泉,绿蜘蛛稍一踉跄,她又夺回了宝剑。随便在绿蜘蛛手上一削,三根绿手指掉在地上。
绿蜘蛛负痛,大叫一声,旋风般跃上房顶,失去踪影。
鲜于归对树上道,“两位下来吧。”
夜行人从树上飘下。
鲜于归轻叹了一口气,道,“两位应该是丐帮的人,不知道为何要趟这趟浑水。”
夜行人道,“鲜于姑娘好眼力。”
鲜于归道,“你们的目的跟绿蜘蛛一样,亮家伙吧。”
两个夜行人挺剑逼近一步,“鲜于姑娘还是交出来吧,免得伤了和气。”
鲜于归轻轻一笑,道,“和气是你们要伤的,我说不在我身上,两位肯定不信,罢了,罢了。”
月光下,三人缠斗起来。
只听见剑与剑交锋的叮当声和衣衫鼓起风的呼呼声。
宇文忘觉得奇怪,打斗了这么久,四下依然寂静,居然没人来看看,偌大一个宅院,像是只有鲜于归一个人似的。
斗了一会儿,鲜于归渐落下风。
她忽然一点双足,跃上屋顶,轻喝一声,“来人!”
东北角上立即奔出数十人,均是官兵打扮。
夜行人看事已不济,跃上屋顶,正想夺路而逃。
鲜于归却并不善罢干休,她左一剑右一剑封了两人的去路,把两人逼下庭院。
那伙官兵眨眼间就赶到了,一齐攻上去,围住了两位夜行人,看来个个武功不弱。
眼看夜行人难以抵众。
宇文忘想起鲜于归杀吐蕃武士的暴戾,知道她一旦得手,绝不会让这两个人活着离开,他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去救他们。
忽然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不绝如缕,这声音实在太瘆人了,好像要渗入在场的每个人的汗毛孔里,众人大惊,不禁住手张望。
鲜于归大喊,“谁!别装神弄鬼!”
宇文忘只觉得眼前一闪,定下晴来,众人中却不见了鲜于归。
官兵们大噪,纷纷叫道,“鲜于小姐不见了,快追!”
此时星月朗朗,哪里还有鲜于归的半点踪迹。
那两个夜行人趁此机会跃出重围,消失在月光下。
天下竟还有如此鬼魅似的人,宇文忘平日的自负不由地去了一半。
☆ 第四章宝藏之谜
回到客栈,宇文忘探手怀中,取出一张黄绢,在灯下展开。
这上面所绘是一个地形图,宇文忘不知看了多少遍了,闭上眼睛,他都能画出一张一模一样的图来,但是他不能烧毁这图,因为这只是半幅图。
黄绢明显地被一撕两半,图的上方有两个字:开皇。
这一半图所绘的地方,应该是群山环绕的所在。
父亲曾对他说过,这地方在南诏境内,无论如何,要找到这个地方,只有找到它,他们的大业才有了根本。这只是半幅图,凭着半幅图,很难找到地方,只有全幅,才能比较容易找到通往秘密宝藏的迄通道,另半幅应该已经失传,找不到了。所以多半要靠这半幅来找到宝藏了。
万一有另外半幅图的消息,一定要抢回来,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如果抢不回来就想办法毁掉它,只有这样,才能保住那个巨大的宝藏不落入旁人的手里。
父亲壮志未酬,却遭横死,不能亲自前去寻找宝藏了。
宇文忘一会想着如何找到杀父仇人,报仇雪恨。一会儿想着父亲对他说有关天下的话,又不禁热血沸腾。
天下!
他想,天下迟早是我的。因为它原来就是我们宇文家的。
宇文氏本来就是北周的皇帝,隋文帝杨坚硬逼年幼的周静帝禅让帝位于他,夺取了天下,虽然隋炀帝杨广最终也为宇文氏宇文化及所杀,可大好江山却已易姓,被李氏夺得。
宇文一姓,从此念念不忘重新夺回天下,代代相传。
宇文忘即宇文不忘。
他收起黄绢,忽然想起鲜于归,不知道她落入谁手,现在不知是祸是福。
掠走她是什么人,难道也想要她身上的什么宝物吗。
宇文忘轻蔑地想,除了我手上的这半幅黄绢,还有什么宝物值得争夺,
他虽然不喜欢鲜于归,因为她那次滥杀吐蕃武士。可是毕竟在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上同行了数天,对她的处境也有几分关切。
他又隐隐觉得自己应该像她那样行事干脆,不拖泥带水,不存妇人之仁。
他想起父亲的告诫,能成大事者,须心狠手辣,当断则断,以非常手段夺得天下,以仁治天下,决不能颠倒。
如此这般心潮起伏,不觉间天已大亮。
街上一阵杂乱的脚步。
只听到下面吵吵嚷嚷,隐约听到有人在七嘴八舌:
“怎么又搜街了。”
“这年头真妈个巴子不叫人活。”
“一戒严,百姓该倒血霉了。”
“这挨家挨户地搜,什么好东西不被官兵们弄了去。”
“这次是因为什么。”
“听说鲜于三小姐才回来,就被人劫走了。”
“那还了得,亲闺女丢了,鲜于大人怎么能善罢干休。”
“深墙大院的,怎么说丢了就丢了呢。”
“不知道这三小姐惹了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既是厉害人物,搜街能找出来吗,还不早跑得没影了。”
“…”
宇文忘想,我早该想到这个鲜于归是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的女儿,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瞧她那行事,只有将军的女儿不把血溅当场放在眼里。
这个贵小姐身上有宝物也就不奇怪了。
不知她怎么被江湖上的人盯上了。
宇文忘纵马走到城门下,那城门紧闭,只有官兵把守,哪有半个行人。
他忽然对自己冷冷一笑,封疆大吏的千金丢了,城门肯定不会开了。不过他断定决不会超过明天,这城门就会打开。身为节度使,鲜于仲通不会鲁莽到因为私事连关几天城门,尤其是现在与南诏的关系日趋紧张,如果闭城不开,会滋生不必要的事端。
他重回到天府客栈。
伙计笑嘻嘻地出来,道,“小爷,你不相信我的话,说出不去,就出不去,你看,还不是回来了么,瞧这冤枉路走得。”
他一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面将白马牵了进去。
宇文忘反而静下心,在城中四处闲逛。
虽然表面平静,毕竟心中有事,走着走着,不留心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哎呀一声,是个少女脆生生的嗓音。
宇文忘回过神,面前站着个身着胡服式男装的少女,腰间佩着一把剑,这是大唐女人衣着的一种时尚,比起前朝,社会思想的禁忌少多了,加上天竺和波斯外来文化的影响,因此女着男装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少女一身束腰白袍,显得异常娇小玲珑,她正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上下打量着宇文忘。
宇文忘给她看得莫名其妙,不禁问她,“姑娘,我身上有什么吗。”
那少女咯咯一笑,说,“你身上有衣服。”
宇文忘不由地笑了,“谁身上没衣服呀,没衣服那岂不成了-----”他话一出口,自觉失言,赶紧打住。
少女仿佛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她天真烂漫地说,“没衣服那岂不成了禽兽对吧。”
宇文忘倒觉得有些讪讪的。
少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刚才撞了我,还没道歉呢。”
宇文忘笑了笑,施礼道,“在下向姑娘赔礼了,撞着哪了。”
少女掩嘴葫芦,“你这人真有意思,要是撞着哪了,我还有神气跟你说话?不过,你说要赔礼,可不能嘴上说说就罢了。”
宇文忘道,“不知道姑娘要我如何赔。”
少女指着旁边卖糖葫芦的,笑道,“就赔两串糖葫芦吧。”
宇文忘走过去。
少女跟在后面,叫道,“我自己挑,你肯定不会挑。”
拿了两串糖葫芦,少女塞给宇文忘一串,说,“吃吧,一个人吃没意思。”
宇文忘从小被父亲管得甚紧,哪里吃过什么糖葫芦,此时拿着一串红艳艳的山楂果串儿,咬在嘴里又酸又甜又嘎巴脆,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儿。
少女斜着眼睛看他,嘲笑道,“你以前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儿吧。”
宇文忘大奇,“你怎么知道。”
少女说,“你一口一个,都给你干得差不多了。你看我。”
宇文忘看着她伸出舌尖,一下一下舔着,闭上眼,轻轻地啊了一声,看着她那有趣的模样,他不由地入了神。
“看见了吧,糖葫芦就是这样吃的。”
宇文忘收回目光,像要掩饰自己一样问,“还没请教姑娘芳名呢。”
少女一伸舌头,“别姑娘姑娘的,酸都给你酸死了,我叫郁儿,你以后就叫我郁儿,你呢。”
宇文忘道,“我姓宇文,单名一个忘字。”
郁儿随口道,“看来你比我大些,我叫你宇文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