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看了一会,皱着眉头说,奇怪,难道她中毒太深,从此不会醒来了么。

我着急地说,宇文哥哥,咱去给鲜于姑娘找个好太夫看看吧,她一直这么睡怪吓人的。

宇文哥哥说,再等等吧,如果明天她还不醒就去找太夫。

第三天,鲜于姑娘还是沉睡不醒。

宇文哥哥出去找人给她看。

来的是一个长得很古怪的人,身材矮小,须发半黑半白,向四周乍着,眼睛浅棕色,像是看不见东西似的。

宇文哥哥对他说道,这位姑娘可能是中了**丹一类的毒药,可前天中午一直沉睡在现在,毒圣前辈,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这人叫毒圣,想来解毒应该是很厉害,我松了一口气,鲜于姑娘有救了。

毒圣伸出手,扣住鲜于姑娘手上的脉门,闭上眼睛,过了一会,说道,宇文公子,这姑娘的脉像奇怪得很,她服过解药,可份量太重,以至血行紊乱,可更奇怪的是,她前天应该又服过什么解药,这解药能解她的毒,但这是什么解药,我竟然从来没有见。奇怪奇怪,真奇怪。

宇文哥哥说,前辈,连您都不知道的解药,那确实是天下奇闻呀。

毒圣眼睛一瞪,怒道,你在嘲笑我吗。

我暗想这毒圣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宇文哥哥道,我怎敢嘲笑老前辈,我也是纳闷,我们并没有解药给她服过呀。

毒圣道,反正这姑娘不会死,非但不会死,再过一天她就会醒过来,毒也解了,活蹦乱跳,啥事也没有。说完拍拍屁股走了。

毒圣走后,宇文哥哥对我说,天紫,前天鲜于姑娘睡前,可有吃过什么东西。

我说,没有,只是洗了个澡,就躺下了,什么也没来得及吃。

宇文哥哥说,那就奇怪了,难道是因为洗澡,热水一激,她的身上的毒忽然逆行,被逼了出来。

我说,反正鲜于姑娘吉人天想,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咱不要去想这么多。

鲜于姑娘睡着的第四天中午,我坐在床边,宇文哥哥站在床旁边看着她。

她忽然咳嗽了一声,猛地一翻身,脸向床外,哇地一口黑血,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盆子里。不淮于喘着气,万分难受的样子。

宇文哥哥忽然伸手一点她背上的穴道。

她哇地又一口血吐出来,这次是鲜红的血。

宇文哥哥说,好了,扶她躺下吧。

我依言,让鲜于姑娘躺下。

鲜于姑娘的脸有病态的嫣红,她忽然大叫道,李学士,你不要走,不要走,求你!她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我忙扶她坐起来,说,鲜于姑娘,你醒了。

鲜于姑娘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说,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你们是谁。

我说,这是洛阳。我是天紫,你以前不认识的。

说完我想,也许鲜于姑娘以前认识我呢。

鲜于姑娘呆呆地看着门外,嘴里喃喃地说,洛阳,洛阳,洛阳。

宇文哥哥道,鲜于姑娘,在下宇文忘,和姑娘曾经去益州的途中同路。

鲜于姑娘完全陌生地看着他,摇摇头。

宇文哥哥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他说,鲜于姑娘,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鲜于姑娘问,我怎么会在洛阳,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柔声道,鲜于姑娘,你被两个叫沙漠白魔和雪山仙子的人抓去,宇文哥哥和我把你抢回来了。

鲜于姑娘皱着眉头,说,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们抓我干什么。

我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

鲜于姑娘猛地跳下床,说,我要回益州,我要见我爹爹。

宇文哥哥说,鲜于大人现在正在征讨南诏,不在益州。

我吃了一惊,原来这个鲜于姑娘就是去打南诏阁罗凤的鲜于仲通的女儿。

鲜于姑娘道,那我就去南诏,随我爹爹打仗。

我忙阻止她,鲜于姑娘,这打仗不是我们女儿家的事。要不这样吧,我要去长安,你要是想去,咱们一起去吧。

鲜于姑娘又喃喃地说,长安,长安。

宇文哥哥道,天紫,你要去长安吗,为什么。

我说,宇文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去长安。

☆ 第六卷第一章谷底之悲

杨不弃在益州和独孤无那擦肩而过。

因为他心急如焚,而且万万没想到独孤无那还活着,更想不到她会在益州。

那日,他被沙漠白魔一记黑珠子打下悬崖。快落至谷底的时候,正闭眼等着粉身碎骨,谁知,一只雄鹿被一只豹子赶着,恰好窜过来,他砰地摔在鹿背上,本能一借力一跃而起,居然奇迹般地非但没死,甚至一点轻伤都没受。

那只鹿被这从天而降的巨大力量,砸成一堆肉泥。

杨不弃只想着独狐无那,他心中一阵悲伤,落下泪来,对这鹿拜了拜,道,“鹿兄,你怎么替我受过,而不是替我无那妹妹受过呀,鹿兄。”

他刨了个坑把鹿尸埋了,就在附近找独孤无那,他心里存着一线希望,也许独孤无那会像他地样幸运,砸在一只鹿或一只羊的背上,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想荒唐,他不想像他的无那会摔死。

可是四周都没有半点独孤无那的踪迹。他记得他和独孤无那几乎是从同一个地方掉来来,就算是坠落过程中有风,会影响掉到地上的方向。可谷底就这么大的地方,而且还都是大石头,很远的地方才有树,一眼就可以看清楚,他不甘心,像疯子一般使劲地跑来跑去。大声叫,“无那!你出来,无那,你别躲着我!”

最后,他不得不死了心,他一会儿想到刚才看见花豹的身影一闪而过,难道无那的尸首让豹子花吃了?不,人从上面摔下来,还不血肉模糊的,可这一点血迹也没有,豹子不可能舔得这么干净,也来不及舔干净,这个被排除了。

一会儿想是不是无那被别人救走了,可是他两先后掉下来的时间只差几秒。这个可能也被排除。

一会儿想无那是不是被卡在半山腰了,那也是死路。他向上看,可是云雾迷蒙地看不到尽头。可这是最大的可能。他几乎是肯定了。

他想,我要在这守着,无那说不定那天就从上面掉下来,要是我不在,她一个人肯定会害怕。

他到就那么坐在自己掉下来的地方,仰着头,一直看着悬崖。

就那样看了三天三夜。他不敢离开,害怕自己一离开了,独孤无那就从上面掉下来。

他也试着用自己在雪血谷的拥有过的预感来感知,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第四天,杨不弃彻底绝望了。他想起独孤无那刚出谷的时候预感是花花绿绿的人影,还有刀光剑影,这应在了南诏王想要她做王妃上。后来她好几次运用她的能力时都说,只看到红红绿绿的颜色,不知道是什么,像是血,难道,这要应在这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事上。

杨不弃越想越难过,他心里一片灰暗,慢慢地将双手举起来,对着自己的天灵盖,忽然他惊醒过来,如果无那也像我一样没死,不,我不能这么做,还有冰婆婆,灭幻,笑娘,尘不生,阿丐和十二指他们,我这么做怎么对得起他们。

他悲号着大喝一声,双掌猛地一击,轰地一声,如石破天惊,掌下的石头刹时成了粉未。

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对着悬崖又击出双掌,轰一声,悬崖上的石头崩塌了一大片,深深地凹进去一个大洞。

他在悲愤交加中,居然突破了天人无血功的第九层,进入了第十层。

他连续击出双掌,只见谷低石块横飞,风云变色。

他大叫,无那,没有你,我纵有再高武功,又有什么意思。

两个月后,杨不弃离开了谷底。

正值大雪,猛烈的山风夹裹着雪花,像陷入了什么旋涡,难以自拔地狂卷。

无那,你冷不冷!

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蓝灰色的眼珠变成灰色,眼神沉郁,由于天人无血功的第十层已经炼成了,他整个人一点血色也没有了,以前偶尔还能在脖子上看过淡蓝的细如丝的血管,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整个人就像完全是由纯白的玉雕成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头发也变成纯纯的灰色了,上面落满了一层层雪花。

他现在更不像这凡间的人了,灰眼睛灰头发,全身白得不可思议。

他走出谷底,也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活到二十岁,无那只有在雪血谷练笑娘的天紫毒功的时候离开了她三个月,中间还见了一次面,虽然那次见面他被无那的天紫蛇毒伤得差点送了命。现在他彻底失去了她。

无那!

没有了独孤无那,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了任何目的。

独孤无那的笑容总是在他目光所及之处出现。

那和雪一样晶莹的脸,微微上斜的大眼睛,长长的眉毛淡淡地扫到鬓角,浅桃色的小圆唇。

不弃哥哥!

他猛地一回头,什么人也没有。除了被狂风搅起的漫天大雪。

是了,我要去峨嵋山,我说过要去那的,无那一定还记得,她一定会在那儿等我的。他这么想着,忽然觉得有了希望。对,去峨嵋!

杨不弃纵身而起,由于内功已至最高境界,轻功也跟着到了绝顶,他在山上飞着,在雪中飞着,他闭上眼睛,仿佛拉看无那的手,像无数次那样,飞翔,飞翔。

啊,无那!

杨不弃到了益州。

在茶馆里,他慢慢地喝着茶,毫无意识地看着蜀地独特的倒茶技术。茶业发祥于蜀地,茶馆有很久的历史了,只见邻桌有十几个人,堂倌一手拿着茶嘴长长的茶壶,一手夹着的摞茶碗,一挥手,茶碗像开花一样,恰到好处地摆在了每个人面前,茶碗里装有茶叶,碗上有盖,只见堂倌两手配合,一翻,一冲,一盖,十几个茶杯,转眼间就泡上茶了,真是滴水不漏。

杨不弃对满馆的叫好声充耳不闻。

忽然听见旁边有人在说到“鲜于”这个姓名,这引起了杨不弃的注意,他想起来了,他要到峨嵋开始不就为了打听鲜于归的事吗。

“这云南太守张虔陀也太欺人太甚了。”

“可不是,听说南诏王阁罗凤的王妃美若天仙哪。”

听到南诏王也牵扯其中,杨不弃暂时将心中悲苦放在一边,在闹哄哄的杂音中凝神听着。

“这张虔陀是个有名的大色中饿鬼,也不知道鲜于大人怎么让他镇守姚州。”

“唉,有钱能使鬼推磨呗。’

“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那张虔陀被王妃打了几记耳朵,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反诬王妃乱打朝廷命官,要南诏王赔他黄金万两,要不就向朝廷奏南诏要叛乱。

“那南诏王难道就认了。”

“不认怎么着,小国寡民的,怎么能扭得过大唐这条大腿。”

“他赔了黄金?”

“赔了。一万两哪!”

“我想,南诏王要是条汉子的话肯定不咽不下这口气。就等着瞧热闹吧。”

“你的意思是南诏王敢去报复。”

“我觉得这事肯定还要闹大,说不定要打仗。”

“嘿嘿,你就别胡想八想的了。你盼着打仗当炮灰呢。”

“反正鲜于大人肯定会卷进去。”

“你就唯恐天下不乱吧你!”

“呵呵呵,闲话少说,喝茶。”

“喝茶!”

杨不弃想,这鲜于姑娘跟他们说的鲜于大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那帮喝闲茶说闲话的人又摆开了龙门阵:

“这鲜于大人得罪的人太多,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这话怎么说。”

“你们忘了五六年前,鲜于大人那个娇滴滴的三小姐,突然失踪了,直到现在还找不到呢。”

杨不弃想,果然不错,这鲜于归是鲜于大人的女儿。

“是谁掳走了也不知道吗?”

“不知道,据说是被吐蕃人掳走了。”

“鲜于大人什么时候惹上了吐蕃人。”

“吐蕃一直对南诏垂涎三尺呢。这不是给大唐节度使一个下马威吗。”

“….”

杨不弃放下茶杯,走出了茶馆。

第三十五回救命之恩

尽管知道了鲜于归的身份,杨不弃决定还是去峨嵋山,他不能放过这微弱渺茫的希望。

他摸摸身上的银两还在,去买了一匹快马。换了一身衣服,带上干粮,出了城门,向西南方向奔去。

走不多时,听到前面有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他一夹马腿,赶了过去。

只见一队大唐官兵和十来个骑着马蒙面黑衣人正打得热闹。

杨不弃觉得奇怪,这大白天的,打架就打架,还蒙什么面。

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好些尸体,大部分是官兵。明显的官兵处于劣势,可兵士们舍命要保住其中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这人年约五十,面白无须,身材不高,典型的蜀人相貌,只见他脸色略带慌张,一把剑倒挥得滴水不漏,正奋力地与兵士们抵挡着黑衣人的猛烈攻势。眼看不敌了。砰砰地又倒下两个兵士。血溅当场。

那黑衣人个个雄壮非常,武功都不是泛泛之辈能比,难怪大唐官兵要败落,他们清一色地使刀,寒光闪闪,异常锋利,刀身弯弯的不像是中原武器。杨不弃想起刚才茶馆里听到的话,这些人该不是吐蕃人吧,白天蒙面,不正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是吐蕃人吗。

杨不弃不容多想,催马过去,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劫官兵,活不耐烦了!”

那些黑衣人不答话,五个人朝杨不弃冲上来。

官兵一听来救星,大喜,可一看,是一个太阳一晒就会化掉的冰雕一般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心中俱想,多来了一送死的罢了。

杨不弃并不动手,催马围着几个冲上来的人转了一圈,道,“各位还是自己把刀放下吧,饶你们不死,滚回吐蕃去!”

那些人大怒,哇哇地叫着上来,举刀就砍,身手十分敏捷。

杨不弃灰色的眼睛一闪,手起,闪电地一挥,五个黑衣人的刀同时落地。

官兵见状大喜过望,冲出几个人,手起剑落,那五人立即作了剑下鬼。

杨不弃心头一阵爽快,红了眼,冲进到那将军跟前,双掌一击,砰砰砰声不绝于耳,剩下的黑衣人突然平平飞起,像布袋一样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杨不弃仰天长啸一声,欲催马而去。

那将军拱拱手,道,“大侠留步,鲜于仲通谢过大侠,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杨不弃一听他正是鲜于仲通,不由停了下来,一抱拳,道,“原来是鲜于大人,在下杨不弃,久仰久仰!”

鲜于仲通道,“看杨大侠仪表非凡,莫非是中原武林新任的盟主,失敬之至。”

杨不弃道,“岂敢,都是武林同道溢美。”

鲜于仲通道,“不知杨大侠匆匆何往,如若不弃,能否移驾益州府上,让仲通奉茶再谢。”

杨不弃道想到在茶馆听到的话,心想,若真的南诏王要不利于大唐,正要劝鲜于仲通以安抚为上策,还有鲜于姑娘的事,也一并告知。

他当下再抱拳,道,“既蒙大人相邀,不弃岂有推辞之理,大人,请。”

鲜于仲通呵呵一笑,“果然大侠风度,请。”

节度使府金碧辉煌,门口肃立着一列列兵士,府里到处是穿金戴银的侍女,比南诏王府还要气派,豪华得让人误以为走进了皇宫。

鲜于仲通果然富可敌国。

分主宾坐下后,八个穿着水红半臂上衣,露出白色衬衣的袖子,系着葱绿襦裙的侍女分别捧着茶托,茶碗,茶叶和茶壶,鱼贯而入,动作干净优美地斟上了茶,比之茶馆,别有一番春色。茶斟好后,众侍女后退着出门,随即又上来四个一般打扮的侍女,分立两边侍候。

杨不弃想,一个封疆大吏,奢靡如此,对大唐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鲜于仲通笑道,“杨大侠,这是峨嵋山云雾茶。采自峨嵋山黑水寺,李善在《文选注》中说:‘峨眉多药草,茶尤好,异于天下。今黑水寺后绝顶产一种茶,味佳,而色二年白,一年绿,间出有常。’,说的就是云雾茶。

杨不弃打开碗盖,一阵浓浓的清香溢出杯来,茶碗中茶汤黄绿透亮,扁平肥厚的茶叶,嫩绿匀整,叶边带着绒绒的白毛,中间饱满,两头尖细,像一片片嫩竹叶,不是飘浮在碗中,而是根根竖直在碗中。

杨不弃轻轻端起碗,半遮碗盖,慢慢地呷了一口,精神一爽,觉得整个人都变透明了。他不禁叹道,“好茶,好茶!“

鲜于仲通也抿了一小口,道,“峨嵋云雾一般在清明前三五天开采,采的鲜叶须十分细嫩均匀,全是一般大小,一芽一叶最佳,一芽二叶须是初展,其余一概不取。所以才有这顶尖的好茶。”

杨不弃道,“我正要往峨嵋山去呢,说不定可以到黑水寺看看云雾茶。”

鲜于仲通道,“哦,现在峨嵋上已经是玉静师太率众女尼居住之地了,不知道大侠前往峨嵋何事。”

杨不弃说道,“说来还跟大人有些关联呢。”

鲜于仲通惊道,“杨大侠直说无访。”

杨不弃道,“府上三小姐是否拜师于玉静师太门下。”

鲜于仲通面露忧色,“小女归儿从小被送至玉静师太门下,五年多前,在益州的当天晚上,被人掳去,不知所终。”

杨不弃问,“大人不知鲜于姑娘为何被掳吗?”

鲜于仲通摇摇头。

杨不弃道,“据说鲜于姑娘身上有一张藏宝图,所以才被两个西域奇人雪山仙子和沙漠白魔劫持。”

鲜于仲通站起来,“藏宝图!真有这回事吗!”

果然不失富翁本色,说起失踪的女儿时,他都没有这么激动。

杨不弃看了他一眼,道,“武林中都是这么传的,至于真伪,说也说不清楚,但雪山仙子和沙漠白魔劫持鲜于姑娘已经有五六年了,始终没找到这张藏宝图。”

鲜于仲通复又坐下,道,“杨大侠可知归儿下落。”

杨不弃道,“去年秋分在少室山武林大会上见了一次,鲜于姑娘被迷了本性,沙漠白魔要她夺武林盟主之位。我当时并不知道鲜于姑娘是大人之女,所以决定和几位好友前住峨嵋去问玉静师太。过了一个月,在前来益州的山上,碰到了沙漠白魔雪山仙子在逼问鲜于姑娘藏宝的下落,和他们两人动手时,我被击下悬崖。”

他说到这里,想起独孤无那,心中一阵黯然,就说不下去了。

鲜于仲通道,“我那苦命的女儿!”

杨不弃停了好一会,才说,“鲜于姑娘似乎中毒颇深,现在下落如何,我也不知道了。”

鲜于仲通道,“你既然已经知道归儿的身份,为何还要去峨嵋山。”

杨不弃怆然道,“当日落下悬崖的,还有一位独孤姑娘,如果她幸而未死,当会去峨嵋山会我。”

鲜于仲通看他悲伤不已,隐约猜出了独孤无那的身份,道,“吉人天相,独孤姑娘不会有事的。你要去峨嵋,容我修书一封,烦你交给玉静师太。”

鲜于仲通命人带上绝笔,当场修书一封,交给杨不弃。

杨不弃道,“大人,还有一事。”

鲜于仲通道,“杨大侠千万不要如此客气。”

杨不弃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听说了云南太守张虔陀之事。几年前,我曾为阁罗凤手下之将,我了解南诏王的禀性,他一定会有所举动的,请鲜于大人务必以安抚为上,阁罗凤是绝不愿与大唐结怨的。”

鲜于仲通沉吟一下,道,“多谢大侠指点,这事容我再考虑考虑。不瞒大侠,南诏自阁罗凤继王位,气焰日益嚣张,先是强行驱赶爨氏各部,嫁两女于爨氏后,又杀了爨崇道父子,我大唐早有意削弱其势力。”

其实,是大唐在修筑安宁城时,遭到爨氏各部的反抗,大唐随后派兵镇压爨氏。阁罗凤趁机对爨氏示好,分嫁两个女儿给爨氏,一个公主嫁了爨归王之子爨守偶,一个公主嫁了爨崇道之子爨辅朝。大唐害怕阁罗凤和爨氏联姻后,南诏势力扩张,就派大将李宓用反间之计,在爨氏挑起内讧,使阁罗凤的两个亲家打了起来,爨崇道杀了爨归王,爨归王的妻子向阁罗凤求救,阁罗凤不明真相,以为爨崇道太霸道,就出兵杀了爨崇道父子。大唐对阁罗凤的勇猛十分忌惮,有意让南诏王子于城节取代阁罗凤。

杨不弃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曲折折,他说,“大人,削弱其势力可以采取多方策略。”

鲜于仲通端起茶碗,道,“杨大侠,请,品清茗而谈国事,煞风景了,呵呵呵。”

杨不弃站起来,“打扰大人了。”

鲜于仲通道,“杨大侠今晚在此歇息,明日再启程,岂不更好。”

杨不弃抱拳道,“请大人见谅,杨某心急如焚,实在不能再等了。”

鲜于仲通道,“日后有用得着鲜于仲通的,请吩咐,仲通无不尽力。”

鲜于仲通送杨不弃到门外,门外早有一兵士牵着一匹神骏的红马相候。

杨不弃看看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笑道,“这是我送给杨大侠的,骏马送英雄,我也不敢以黄金白银等俗物相赠,这马是千里挑一的良马,大侠务必收下。此马名绝地,飞驰起来,足不践土。纯种的周穆王使用的八骏后代。

杨不弃走过去,抚着红马光滑的鬃毛,那马回首用脸蹭了蹭他的手,仿佛认识他似的,杨不弃大喜道,“好马,不弃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