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个房间没有进去看。大概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把日记带上,看一看就回去吧。这么一叠日记,加上刚才那一本什么灵魂研究的,抱着走可不方便,必须找个袋子什么的装好。他左翻右翻,找不到一个可以装日记的袋子。他想起刚才在床上,有一块粉红色的布盖在叠好的被子上,这块布刚好可以用来包书。
他转过头,看着那巨大无比的床,不明白父亲怎么弄了这么大一张床来睡觉。他寻思着,老婆婆还睡在床上,我吵醒她,她一定会不高兴的。
钟墙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拿那块布来包日记本,这么多,实在不好拿走。只要我的手放轻一点,就不会吵醒她的。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挽起蚊帐,左右看了一下,发现那块布就在被子底下。他抓住布的一角,轻轻地往外把布拉出来。这是一块粉红的绸布,用来包书够结实了。忽然,他觉得被子里好像是没有人一样,一点都不隆起,就算是一个又瘦又小的老太婆躺在被子底下,被子表面也得隆起一些吧。
他又犹豫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好奇,把被子轻轻掀起一角。眼睛顺着掀起的被子慢慢移动,什么也没有,再掀多一点,也没有,再掀开一点,还是没有,已经掀开一半了,还是空空如也。钟墙的身上又开始发冷了,这太不对劲了。他一咬牙,猛地把被子全翻开。
“啊!”
钟墙听到自己的尖叫声,那么不真实地从自己的身子里面发出来,楼房好像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看见被子里除了一把稀少的斑白的长头发外,什么也没有!头发刚好在那个血人形的头部,好像一个虚无的血人突然长出一头斑白的头发来。这头发,不正是那个神秘的老婆婆的头发吗!
他一声惊叫后,脑子轰然空白,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看见那破楼梯还在,来不及多想,一脚踏上去。
“啊…”
谁知他一脚竟然踏了空,一声惨叫,整个人从楼上摔了下去。他凭着学过武术的本能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刚刚来得及感觉到身子一阵剧痛,就立刻失去了知觉。
荒宅噩梦·婴怨 第四十一章、一个叫明靓的女孩
钟墙慢慢地睁开眼睛,好多白影子在眼前飘过来了,飘过去了,模模糊糊的白影子,又轻又淡。
这是到了天堂还是下了地狱?钟墙混乱地问了自己一问,生平没做什么坏事,那这些白影子应该是天使吧。他觉得眼皮很沉很沉,又慢慢地想合上。就在将合不合的时候,一张脸突然映入眼帘,一张女人的脸。钟墙心里叫道:来吧,现在我们一样了,我不再害怕了,来吧,我没什么可害怕了。
他又费劲地睁开眼睛。那张脸从模糊的一团渐渐分出轮廓来,单眼皮的大眼睛,异常亮,一闪一闪地,有点圆的小鼻子,两片有点大可形状非常漂亮的嘴唇,头发挽在脑后,一张清爽得像早晨的露珠一样的脸。
这不是她!不是那个苍白的女鬼。这是一张活生生的年轻女孩的脸,红润、健康。红润和健康在此刻是多么美丽的词啊。钟墙看到女孩身上白色的大褂,脖子上的听筒,这是个年轻的医生。原来我还活着!钟墙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他觉得如果现在他已经死了,可能会更好一点。他忽然全身没有了一丝勇气,不想面对那些只要一次就能使人发疯的噩梦了!他想安安静静地活着,或者安安静静地死去。
“你醒了!”女孩又惊又喜。不知道为什么,钟墙宁愿称她为女孩,而不是医生。一个病人醒了,有什么值得惊喜的?她一定是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实习医生,只有实习医生才把每一个病人的细微变化看得很严重,傻乎乎地为之担心或者欢欣鼓舞。
钟墙并不太想说话。他半闭着眼睛,觉得很累很累。自从那该死的午夜准时在线在生活中出现,他没有一天不生活在疲惫和惊恐当中。“我想睡觉。”他含含糊糊地说。
“睡吧。”女孩给她掖了掖被子。这个动作让钟墙觉得安全而温暖,他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安然地睡着了。
钟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中午时分。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跳下病床。
“你要上哪儿?”那个单眼皮女孩走进来,正好看见钟墙跳下床来。
“我要马上回家。我妈一个人在家,她不会照顾自己!”钟墙越过女孩的身边,向着门外走去。
女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现在不能走!”
“为什么?”钟墙的胳膊感觉到了女孩手掌的柔腻和温度,一种麻麻的感觉从胳膊传到心里。
“你在这儿住了三天三夜了,连个名字不留下吗?”女孩说。
“什么!”钟墙大吃一惊,“我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三夜!”
“嗯,骗你干什么。”女孩的声音有一种特别温柔的东西。
“谁送我进来的!”钟墙问。
“市旅游局的人。他们正好到松柏路去查看一处要修的危房,就是79号。快到的时候,忽然听到扑通的一声,好像有人从楼上掉下来。赶紧跑过去,一看,你躺在地上,脖子上流着血,已经晕了过去,就打了112。”女孩简直地说了说事情的经过。
钟墙觉得她的声音好听极了,又轻又软,又很清晰。
“奇怪,你跑那去干什么?那里的居民早就搬空了,是剩下一条空街,平时根本没有人进去,文物保护单位已经把它列为市一级保护文化古迹。听说不久就要被旅游局的人接管,开发成旅游区了。”女孩接着说。
“没人住?”钟墙想起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老太婆,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没有,很久以前就没有人住了。”女孩肯定地说,接着又问他,“你到底到那里去做什么?”
“没什么。”钟墙说。说出来女孩也不会相信,反而以为他是个疯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不愿意被这个女孩认为是疯子。
“那你告诉我,你用什么办法上了79号的二楼?旅游局的人说,那栋楼的楼梯早就朽掉了,已经没有了,可你却从楼上掉下来。”女孩看着他。
“没有楼梯!”钟墙的声音大起来。他想起那吱嘎吱嘎乱响的破楼梯,想起他一上去一回头就没了楼梯,想起他下来明明看到了楼梯可却一脚踏了空。如果楼梯只是他的幻觉,那么,他是怎么上去的?
“肯定没有,因为旅游局的人就是想给79号装上一个跟楼房相配的楼梯才去松柏路的。”女孩好奇地看着钟墙,“你呆在上面干什么呢?”
虽然女孩的眼睛那么纯洁,可是钟墙却觉得她好像怀疑他是个小偷,想在楼上偷点什么,一听到有人声,一急就摔下来了。说到小偷,他忽然想起了那天他要带出来的日记本和书。他着急地问女孩,“旅游局的人送我来的时候,有没有八本日记本和一本书,叫《灵魂研究》?”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问那天值班的护士,我回头给你问问。《灵魂研究》,你也喜欢看这类书吗?”女孩的脸上又露出惊喜。
“哦,不,以前不喜欢,现在有点好奇。”钟墙红着脸说,仿佛自己辜负了女孩找到知道的惊喜似的。“你一定很喜欢了?”他问。
“是的,我的毕业论文就写这个论题,改天拿给你看看。”女孩说。
“那太好了!我有很多问题要请教你呢。”钟墙变得惊喜起来。
“光顾说话了,你的名字也该告诉我了吧?”女孩忽然想起来。
“我叫钟墙,墙壁的墙。”
“我叫明靓,靓丽的靓。”
“好漂亮的名字,跟你的人一样。”钟墙不由地赞美,说完他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一下。长到二十一岁,他还没跟女孩单独相处过呢,更没有赞美过女孩。
荒宅噩梦·婴怨 第四十二章、改为掏心脏了
钟墙给叶医生拨电话。他想问问母亲的情况,他都出来四天了,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可是怎么也拨不通,听到的都是盲音。
他拨了二十多遍,还是盲音,他开始感到不安,急得汗渗出来。
“没有人接听?”明靓问。
钟墙点点头:“不行,我得回家看看,马上走!”他匆匆地要走,“回头我再来结算医院的帐。”
“你跟我结就行了,我给你垫了。”明靓嫣然一笑。
“你就不怕我赖帐,从此消失?”钟墙停住脚步,感激地看着明靓。
“你会吗?”明靓反问。
“除非我死了。”钟墙本来是想开一句玩笑,可话一出口,他感到了一阵阴郁。谁知道呢,也许他哪天真的就死了,就像苏医生,卢母,吕书记一样,血淋淋的。
“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就死,除非他真想死。”明靓停了一下,忽然问,“钟墙,我一直想问你,你脖子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难道你想自杀?”
“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没时间了。不过,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钟墙冲明靓笑笑,走出去了。
“别忘了,有事给我电话。”明靓在后面叫道。
钟墙匆匆忙忙地赶回G市。一下车,就直奔家里跑去。他一口气跑上楼梯,站在自己家门口,钥匙早就掏出来拿在手上了。他把钥匙一插进锁孔,向右一拧,纹丝不动,再用力一拧,也没动静,母亲把门在里面反锁了。
钟墙改为拍门:“妈!妈!你开门呀!”他越拍越急越拍越响,声音也越来越大。
一个邻居探出头来:“你们家都好几天不开门了。不过,昨天夜里我好像听到里面有动静。”
“什么动静?”钟墙的心猛烈地心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可遏止地升起来,母亲出事了!就在他离开家的这些天,母亲出事了!
钟墙看着不锈钢防盗门,感觉到自己的汗像蚯蚓一样在背上蜿蜒爬下来。一急之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剑飞的电话:“陈队长,是我,钟墙,我家的门打不开了,我母亲在里面,一定是出事了!快来!”钟墙带着一丝哭腔,如果母亲出了事,他一定饶不了自己。
“我马上到。”陈剑飞扔下这四个字,啪地挂断了电话。
钟墙绝望地站在门前,觉得时间慢得叫人想自杀。终于,他看到了陈剑飞带着卢大器和小郭跑上楼来,其实前后不过是十五分钟。
小郭上前,掏出万能钥匙,捣鼓了几下,门就开了。第二道木门也反锁上了,这难不倒小郭,用不了几秒钟,这道门也卡嗒一声,开了。钟墙急不可待地冲上前,一把推开门。
果然不出他所料!屋子里出事了!
不是大家看到了什么,而是每个人都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血腥味正是从钟母的房间里冒出来了。房间的门是虚掩的,里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妈!”钟墙要冲上去,陈剑飞一把拉住他,“钟墙,你冷静点!”
“我妈她一定死了!”钟墙在陈剑飞的手臂中挣扎了一下,可是陈剑飞的手臂就像是铁铸的一样,挣不脱。
卢大器充满同情地看着他。这感觉他明白,就像那天晚上自己的母亲死了一样,根本不可能冷静下来。
陈剑飞朝卢大器和小郭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会意,拿出手枪,慢慢走上去,一左一右地站定,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卢大器一脚踢开门,两人同时冲上一步,手枪交叉着对准左右两个方向。
门大开着,屋子里的一切暴露无遗地呈现在众人面前:钟母深陷在沙发上,目光像往常一样呆滞,盯着电视机。电视机是开着的,不过没有图像,只是闪烁的雪花。在她的床前,一个男人蜷曲着侧卧在地上,血在他的身子底下汪了一大片。窗帘拉得紧紧的,屋子里一片昏暗。这样的情景就像一幅恐怖的画,色调浓重,基色调是灰黑色,床是灰黑的,衣柜是灰黑的,沙发是灰黑的,地上躺着的人是灰黑的。在这片深深浅浅的灰黑中,开出两朵红色的花:钟母的衣服是粉红的,地上汪地一摊血是暗红的。
钟墙一看母亲还活得好好的,停止了挣扎,浑身像一下被抽空了,软软地瘫下来。
“开灯。”陈剑飞放开钟墙,说。
小郭一按开关,灯光刷地把灰黑的画照亮了。钟墙醒悟过来,急步跑上前,跪在沙发前,双手紧紧握着母亲苍白的手,连连摇着:“妈,妈,你没事吧!你吓坏了吧!”
钟母把目光直直地移到儿子身上,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奇怪,这次死者并没有被割掉生殖器。”小郭对陈剑飞说。
“五官也没有流血。”卢大器补充。
“死因?”陈剑飞问。
“被掏掉了心脏!”小郭说。
“掏掉?”陈剑飞说,“什么意思?”
“死者的胸口有一个伤口,不过不像是刀等利器剜的,而是像…”小郭说到这里,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像是用手掏的,心脏已经没有了,连着心脏的血管什么的都耷拉在伤口外面,心脏是被强行撕扯下来的…好恐怖!”小郭加了一句。
“难道这跟前四起案子不是一个人干的?”陈剑飞皱起眉头,“或者是,凶手开始改变杀人方式了?根据经验,这种连环杀手是不肯轻易放弃一种杀人方式的,他是利用这种方式来宣泄或者是用来当做一种标志性的手段;要不,就是凶手已经开始滥杀不相干的人了。”
“都有可能。”卢大器说,“死的是什么人呢?”
“钟墙,你来看看,你认不认识他。”小郭转身问。
钟墙皱着眉,放开母亲的手,站起来,勉强走过去。他只看一眼,就惊叫起来:“是他!”
“谁?”小郭和卢大器异口同声。
“叶医生!”
荒宅噩梦·婴怨 第四十三章、找到复国路419号的主人
“叶医生并没有在市第一医院工作过。”卢大器说。
“难道我们的方向是错误的?”小郭像是自言自语。
谭局长不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陈剑飞。陈剑飞站起来:“现在就断定我们的方向是错误的还为时过早。因为第一,叶医生的死跟前四位被害者不一样,前三位男性被害者都被割了生殖器,而叶医生却被掏了心脏。这是不是可以推论,也许凶手是想借助这个器官暗示着什么,比如暗示着他为什么杀人,或者暗示着他为什么这样杀;叶医生的五官也没有像前四位一样渗出血,尸检也没有显示死者受到惊吓而引起心脏破裂,是叶医生的胆子比较大,不容易被吓着,还是因为凶手根本就不想吓他,而是直接把把杀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也一样吓了叶医生,可是叶医生心里没有鬼,没有被吓住。第二,叶医生也是个医生,是不是凶手对医生怀着一种刻骨的仇恨,以至疯狂到以杀医生来发泄的地步。第三,如果第一种可能成立,那么叶医生也许和引起凶手杀人的事件没有关系,但是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被凶手杀死灭口。”
卢大器和小郭专心地听着,脸上不由地露出佩服的神色。
“那么,叶医生到底知道些什么让凶手要杀了他呢?”小郭问。
“叶医生是应钟墙的请求前来照顾钟母凌丽的。据钟墙说,他一直就是凌丽的主治医生,凌丽的病情他应该是最了解的。而且,钟墙的父亲在死之前,已经交了足够凌丽住一辈子院的钱了,所以叶医生就有责任照顾凌丽。”卢大器说。
“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如果钟墙去K市之前没有找过叶医生,或者叶医生没有到钟墙的家里去照顾凌丽,叶医生就不会死。”小郭忽然说。
陈剑飞点点头,鼓励他:“嗯,继续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所以我想,叶医生的死,是不是跟凌丽有什么关系?”小郭说。
“你是说,有可能是凌丽杀死叶医生?”陈剑飞问。
“现场没有任何第三人在场的证据。”小郭说。
卢大器摇着头:“不可能,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可能杀死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凌丽是个精神病患者,这种人通常会有常人想象不到的爆发力。”小郭反驳。
“就算是,可是从现场看来,叶医生根本就没有反抗的痕迹,难道他连反抗都没反抗就乖乖地送了命?”卢大器说。
“也许是从背后袭击的。叶医生根本没想到自己治了十多年的病人会袭击自己,而且这个病人并不是歇斯底里型的患者。”小郭侃侃而谈。
“那么,你怎么解释叶医生胸口的伤,他的心脏到哪里去了?凌丽为什么身上干干净净的?她是个精神病患者,不可能在杀人后再冷静地把自己收拾得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卢大器根本就不同意这个观点。
“我也想到了,所以只是推理。等小米和大刘从K市回来,我们可能就有进一步的突破。”小郭结束了他的推理。
谭局长点头:“只要案子还没破,一切皆有可能。”
“那个永无天日确定是一个网名,”陈剑飞说,“万华年的一个朋友说,万华年曾经对他说过,这个永无天日莫名其妙地加了他,而且查不出号码来。我们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永无天日就是凶手,可是无法在网上查到他的号码,因此也不可能找到他的IP地址,这一定是个黑客高手。”
“这人跟午夜准时在线是不是同一个人?”卢大器问。
“我想应该是同一个人。”小郭说,“最起码是同伙。”
谭局长问陈剑飞:“医院那份接触过手术记录档案的名单,你是不是已经查出结果来了?”
陈剑飞点点头:“有几个稍微有点嫌疑的我都派人跟过,基本上已经全都可以排除嫌疑。死者的家属都不记得那么遥远以前的手术的事情了,也许他们根本就没跟家里人提过。”
“那就是说,档案没有被销毁过?”谭局长说,“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档案丢了,第二,这手术根本就没有记录。这两种我们都很难再查下去,不过也要努一把力。到医院查查1983至1985年的花名册,找找那几年在医院工作过的医生问问,有谁记得苏医生、卢静、吕书记和万华年四个人同时在医院的那两年时间,有没有四个人一起参加的手术。要尽快。我担心还会有人死。”
正说着,小米和大刘一头撞了进来。“有重要的情况!”大刘一路拿下警帽一路说。
“什么情况?”卢大器站起来问。
“猜猜。”小米说。
“小姐,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快,说说你们在K市发现了什么??”小郭也着急了。
小米清清嗓子:“我们发现了钟墙的父母就是朱怀远和林莉,他们跑到K市,化名为钟远和凌丽。”
“复国路419号的主人!”小郭大嚷起来。
“我们在K市长江街派出所的户籍档案里看到松柏路79号的住户资料时,大刘就叫起来,怎么这么眼熟,怎么这么眼熟,我叫他想想。他使劲一想,从怀里掏出朱怀远和林莉的相片,一对照,就是这两个人。”
“太好了,终于有了新的进展了。”小郭说。
陈剑飞的眉头却锁得紧紧的:“关键就在于他们为什么匆匆离开家,跑到K市去?难道在复国路419号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事让他们家和工作都不要了呢?”
“调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大刘说。
“向谁调查?朱怀远已经死了,凌丽已经疯了,钟墙当时还在吃奶,同事们都说不清楚。”小米说。
“难道,我们白跑了一趟?”大刘挠挠头皮。
“怎么叫白跑,我们不是弄清楚复国路419号的房主了吗!”小米说。
“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大刘看着小米,“张开嘴,我看看你的牙齿是怎么长的,怎么这么伶牙利齿的。”
“总会找到原因的。”陈剑飞说,“你们难道没有在K市他们住的地方找到点什么吗?”
“我们仔细找过了,什么也没找到,除了钟墙留下的血迹。”小米说。
“钟墙留下的血迹?怎么一回事?”谭局长问。
“钟墙跑到那里去,不知道怎么地用刀子割了自己的脖子,还从楼上摔下来,摔晕了。在当地的医院住了三天,我们找到了他的医生明医生,可她也说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立即再到复国路419号,里里外外仔细地再搜索一次,主要是找当初令朱氏夫妇仓惶出逃的原因。”陈剑飞果断地说。
荒宅噩梦·婴怨 第四十四章、真相到底是什么
连叶医生也死了,这恶梦难道就永远不能结束了吗?钟墙决心找到真相,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摆脱恶梦。
他担心自己无法分心照顾母亲。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把母亲送加精神病院呆一段时间,他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行动了。叶医生死了,而母亲活着,说明凶手并不想杀死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精神病患者。
钟墙一下了决心,就立即付诸行动。他把母亲的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放进一个旅行袋里。在他进进出出地收拾东西的时候,母亲只是呆滞地看着他。钟墙觉得母亲好像是知道自己要把她送回病院一样。他的心里有些不安,母亲会不会觉得他要抛弃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