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玉咄咄逼人:“不敢吗?堂堂慕容府的大公子,不敢应战。”他仰首大笑:“这话要传扬出去,岂不叫江湖中人笑掉大牙。”
慕容栋再也按耐不住,长剑出鞘道:“好、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莫怪本公子下手太重,似你这等狂妄之徒,实在是该教训教训了。你莫以为打败几个江湖中浪得虚名的人,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南宫玉讥笑道:“那你就不是浪得虚名的人了?”长笑声中,已接了对方暴风骤雨似的攻来的三十六招剑法。反身还击,“白虹贯日”、“夸父追日”“日出东方”等招式,反将慕容栋逼退三尺。
慕容栋惊道:“是南宫家的‘射日剑法’。”
南宫玉傲然道:“正是南宫家的射日剑法。”
只见南宫玉节节进逼,慕容栋却步步后退,狼狈不堪。旁边两名管事见势不妙,一声呐喊,也冲了上去。
忽听得“乒乓”两声,从门外冲进两人,分别挡住那两名管事。丁容沉着脸道:“倚多为胜,你们真不要脸。”连黛叫道:“二哥,我们来了。”
南宫玉长笑一声:“好,今日就让我们风尘三侠大闹慕容山庄了。”
忽听得一个声音喝道:“住手。”众人听到这声音,立刻住手,跃且三尺。南宫玉回头一看,只见庄内走出一个中年人。只见他头发半白,双目炯炯有神,神情不怒自威。他的身后,跟着慕容梁和一个极丑陋的老人。
南宫玉见众人的神色,已明白这人就是慕容山庄现在的庄主,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慕容清了。他身后极丑陋的老人,一定是慕容清极为倚重的左右手,武林的有名的老狐狸军师计文了。
慕容栋见到父亲,顿时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叫了声:“父亲。”
慕容清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没用的东西,简直丢我的脸!”
慕容梁却还幸灾乐祸地笑道:“大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差劲?”
慕容清回头骂道:“你也是草包一个,连人都认不清?”慕容梁连忙噤口,也低下了头。兄弟俩互射了一个恶狠狠的眼光。
慕容清看着南宫玉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叫南宫玉,与南宫世家前任府宗南宫远是什么关系?”
南宫玉手按剑柄:“不愧是慕容府宗,远非二位令郎可比。在下南宫玉,是南宫世家现任府宗,先父远公,庄主该是知道的。”
慕容清笑道:“原来世兄已是堂堂南宫府宗,真是失敬了。我与令尊昔年以武论交,只可惜令尊英年早逝,十分可惜。如今看见世兄你年少有为,英气勃勃,酷似令尊当年,是远胜过我的三个不成器的儿子。故人有后如此,当真是可喜可贺。”
南宫玉冷冷地瞪着他道:“好说,二十年前,先父输在阁下之手,我南宫世家亦与阁下有约在先:二十年后,重决生死。”他取出一份白贴道:“这是我的挑战书。八月十五,与阁下在狼山一决生死。”手一扬,白贴向慕容清射去。
慕容清伸手接过,并不打开,微微一笑道:“你向我挑战?”
南宫玉傲然道:“不错,在辈份上,我是小你一辈,不过,只可惜,你儿子不是我的对手。”慕容栋,慕容梁都在他手中狠狠跌了一交。慕容清看着一前一后两个儿子,再加上军师计文都走了眼,这南宫玉果然不凡。
慕容清哈哈大笑:“南宫远呀南宫远,你武功智慧,样样都不如老夫,只有一样,你却强过老夫。你有一个好儿子,我虽有三个儿子,不及你一个儿子。”向南宫玉道:“你已经认识过大郎和二郎了,三郎,你来把这白贴读一读。”
三郎?慕容清第三子慕容鼎也在这儿?南宫玉看了看四周,并无旁人,正自惊疑。却见众人的目光都看着丁容。
丁容象是呆了一呆,才开口道:“是,父亲。”



断义(3)
如同晴天霹雳,南宫玉不能置信地盯住丁容:“你、你叫他父亲?”
丁容看着他,满脸的歉疚与无奈:“对不起,我并不是存心要隐瞒你的…”
南宫玉心一沉:“你是慕容鼎,是慕容清第三个儿子慕容鼎?”
丁容默默地点了点头,走上前一步道:“二弟,你听我说…”
南宫玉打断他的话:“住口,谁是你的二弟,我可与你慕容三公子没什么关系。”
慕容清得意地看着南宫玉的神情失去自制,就如他所预料一样,他又开口叫道:“小黛,你也过来。”
连黛抬头叫了声:“慕容世伯。”
南宫玉猛回过头来,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连你,也在欺骗我?”连黛急道:“不是的,二哥,你听我说!”
南宫玉退后一步,冷笑道:“风尘三侠,生死同契。嘿嘿嘿,原来如此。”他挥剑割下衣袍,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从现在起,再没有风尘三侠了。我与两位割袍断义。我南宫玉独自出道,从现在起,也是独自一人。”他长剑指向慕容鼎:“下次见面,你我就是生死敌人。”转向慕容清道:“慕容先生,果然高明得很。今日打扰了,告辞。”收剑回鞘,拂袖而去。
慕容清冷笑一声,计文上前一步道:“主公,趁他现在心神大乱,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慕容清看了两个儿子一眼,慕容栋自告奋勇:“父亲,我去。”
慕容鼎大吃一惊:“不,父亲,你不是已经答应与他决斗了吗,这样做岂不是太卑鄙了?”
慕容清脸一沉,喝道:“你说什么?”
慕容鼎对他父亲,可不似他的两个哥哥那样畏惧:“父亲既然已经答应与南宫玉决斗,此刻又派人追杀,难道父亲身为武林第一家的主人,竟然不敢迎南宫玉一个后生晚辈吗?”
慕容清怒道:“放肆,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口气吗?你看看你两个哥哥,哪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
慕容鼎站在父兄面前,却显得格外的孤寂:“正因为我一直不象哥哥们那样说话,所以这些年来,我才会是浪子丁容,而不是慕容家的三公子。”
慕容栋冷笑道:“看来三弟不以做慕容家的人为荣,反倒是以做浪子丁容为荣了。浪子丁容,酒色财气样样俱全,自己的兄弟不认,倒与仇家称兄道弟,砸自家的场子,打自家的人,胡作非为,倒是在武林中大名鼎鼎了。”
慕容清怒道:“大郎,这当口你竟还有心思自家人相斗,怪不得那教人小看。还不快去追。”
慕容栋赶紧应了声是,慕容鼎大叫一声:“慢着——”
慕容栋冷笑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容鼎拨剑拦在门前,道:“风尘三侠,生死同契,你若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慕容清大怒:“二郎,把他给我拿下。”
慕容梁巴不得这一声,连忙带着手下上前与慕容鼎打了起来。慕容栋却已经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连黛被这忽然的变故惊得脸色苍白,叫道:“大哥,你们不要打了,二哥——”只叫得这一声,便再也抵受不住,昏了过去。
慕容两兄弟也停住了手,慕容鼎连忙扶住连黛,叫道:“小黛,小黛——”

南宫玉一怒离开慕容山庄,在郊外狂奔,一路上将怒气尽泄于足下,直奔至筋疲力尽,才停下来。怒吼道:“慕容清,慕容鼎,我要杀了你们,我决不会饶过你们。”长剑挥出,将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劈作对半,怒气不息,倚在石边,不禁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情景。
那一日,残阳如血,临行前的南宫玉,在白石谷的后山上拜别。后山上,是一座又一座的坟墓,葬着一个又一个亡灵,他们有的是南宫世家的族人,有的是南宫世家的门客,更有的是千里而来援助南宫世家的武林人士,从南宫山庄到现在所居住的白石谷,南宫世家的逃亡何止千里。为了保全南宫世家,为了保住尚在腹中的南宫玉,一批又一批死士乔装改扮,引开慕容世家的注意力,死了多少人,已经不计其数,白石谷的后山上,大半均是空墓,那些死去的人,许多都是尸骨无存了。
其中的七座坟墓,葬着从小到大,教过南宫玉武功的七位高手。每一名高手在把自己的全部的武功教给南宫玉之后,都横剑自刎了。临时前只有一句话:“打败慕容清,兴复南宫世家。”每一人的死,都是他心头的一把枷锁。
在他入江湖之前,母亲送行,殷殷叮咛:“江湖人心险恶,不可轻信于人。对方诡计多端,千万要小心,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身负血海深仇,复兴家族之使命。一言一行,都不能感情用事。”
他尚未出生,就已经要承担起家族复兴的大任,从一出生,就要接受训练。他并无兄弟姐妹,从小就只有冷冰冰的复仇、责任的观念一重重地压下来,压得他变成一块铁,一块钢,一块冰。
独有洛阳时,结交了丁容与连黛,一起出生入死,一起月夜举杯,只有与他们在一起时,才有些欢笑,才有些人情气息了。想不到在慕容山庄中,竟然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
“也许,天生我南宫玉,就只能一生孤独了。这样也好,我也不必有什么顾虑了。”
正在此时,听得马蹄声声,却见慕容栋带着二十余名高手追了上来。一见南宫玉在此,慕容栋手一挥,众人下马,列成新月形阵势,向南宫玉包抄过来。
南宫玉正是怒气最盛时,冷笑道:“慕容清果然卑鄙,连这种下三烂的手段了用上了。好,我就先杀了你,瞧他怎样。”长剑直扑慕容栋。
他只是锁定了慕容栋,紧紧不入。这样一来,反而打乱了对方的意图。众人各种利害的暗器与歹毒手法反而不敢乱用,恐误伤了慕容栋
慕容栋被南宫玉一阵追杀,这才真正见识到了南宫玉的武功。原来在慕容山庄中,他还是留了后招的。此刻全无顾忌地施展出来,这股气势竟逼得慕容栋无力招架,幸有众高手挡住了,才渐渐将局势有些扭转过来。
南宫玉武功虽高,毕竟难敌众人合力。再加上他刚才怒气之下,心神浮动,又奔跑碎石,发泄怒气。这时斗了一会儿,渐觉精力有些不支。眼见在众人的抢攻之下,虽也杀了几个人,却与慕容栋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慕容栋喘息稍定,哈哈大笑:“南宫玉呀南宫玉,你听好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话犹未了,只听得南宫玉怒吼一声:“是你的忌日。”慕容栋只见眼前一道白虹入怀,在他胸前穿心而过。他瞪大双眼,看着胸前的剑,只露出了剑柄,喉头“咕咕”两声,想要说什么,终于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就咽气了。
南宫玉一招“白虹贯日”,长剑脱手,杀了慕容栋,自己也立刻陷入众高手的围攻之中。

猎鹿山庄。
连黛悠悠醒来,慕容鼎站在床前,关切地看着她。连黛猛然一惊,叫道:“二哥、二哥他怎么了?”
慕容鼎看着她道:“南宫玉…他没事了。”
连黛却看到了他眼中隐隐的泪光,颤声道:“大哥,你别骗我,慕容世家出动了十二生肖,他怎么逃得过?你哭过了对不对,你别骗我了。”
慕容鼎:“我的确哭过了,也的确是有人死了。”
连黛:“谁?”
慕容鼎站起来,推开了窗子,他实在是憋得很难受:“是我大哥。”
连黛松了口气:“你真的为他而哭?他曾经这样对付你,你也会为他而哭?”
慕容鼎:“虽然我们兄弟之间,一直都不太象亲兄弟。可是我们终究是亲兄弟。”
连黛幽幽道:“可是二哥怎么办?”
慕容鼎道:“等我们赶到时,地上只见大哥与十二生肖的尸体,却见多人打斗痕迹,南宫玉已经被人救走。可是大哥的死,令得我与南宫玉的情份,永远都不能再续了。”
连黛道:“师兄,你也怪他吗?是你大哥想杀他呀,我想当时二哥他只能自卫。”
慕容鼎苦笑道:“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和大哥的血管里,流的都是慕容家的血。”
“说得好——”随着声音,慕容清走入房中:“你既然知道自己身体里流得是慕容家的血,就应该知道怎么样做一个慕容家的人。”
慕容鼎转过身去,意外地看着父亲:“父亲,我——”
慕容清的声音转柔和了:“三郎,难道这样的情况之下,你也能忍心再离开我吗?我知道,以前是你两个哥哥的不是。可是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我不想再失去你。”
慕容鼎看着父亲,从小到大,父亲在他眼是一直是霸道的、威严的、疏远的、高高在上的。可是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父亲老了,老得不复当年的霸气和无情,却有着自己从未见到过的慈爱和亲情。当年的霸气和无情令得他远走,可是今日的慈和与亲情,却让他不能不留下来。
连黛却在想,南宫玉究竟怎么样了?



第七章、遇叔(1)

第七章、遇叔

南宫玉杀了慕容栋,正陷入危险时,周围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纷纷向着慕容栋的手下进攻。为首的黑衣人飞身在南宫玉面前,替他挡开了三刀两剑。另一名黑衣人从慕容栋的尸身上拨出南宫玉之剑,掷向南宫玉。
南宫玉见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手法,颇似那日在洛阳城外袭击慕容梁的那批人,只是少了那为首的少年。听声音,为首的却似是个中年人。那人令道:“统统杀了。”自己走上前去,在慕容栋身上搜了搜,搜得几本册子来,收在自己怀中。眼见已方胜券在握,便不再留,拉着南宫玉的手道:“跟我来。”
那黑衣人一声不吭,径直向前行。南宫玉忍不住心中的惊奇,问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那黑衣人仍是一声不吭,南宫玉心头火起,喝道:“你若不说,我便不客气了。”那人回过头来,使了三招剑法,南宫玉大吃一惊:“这是我们南宫家的不传之招,你怎么会的?”忽然想起一事,拔剑喝道:“你是慕容家的人?”
那黑衣人冷笑道:“我若是慕容家的人,怎么会帮你杀了慕容栋?”南宫玉喝道:“那你究竟是什么?”那黑衣人忽道:“孤云出岫,去留一无所系。”南宫玉“啊”了一声,接道:“良镜悬空,静躁两不相干。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幅对联的?”
那黑衣人喜道:“你果然是南宫家的后人,你是谁,你应该是承字辈的,对不对?”南宫玉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人居然知道他祖父的对联,还知道他是承字辈的。这人对他家的事情,竟如此熟悉。南宫玉冷冷地说:“你如果不告诉我的来历,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事的。”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你比你父亲要谨慎地多了。”
南宫玉冲口道:“你认识我父亲?”
那黑衣人嘿嘿地笑了两声道:“我怎么会不认识你父亲呢!”笑声中,却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那黑衣人不再说话,只是在前面带路。走了很久,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还有一个车夫站在旁边,见了那黑衣人,行礼道:“帮主,车已经准备好了。”
南宫玉看着他道:“你就是恨天帮帮主?专门与慕容家作对的恨天帮帮主?”
那黑衣人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恨天帮帮主。南宫玉,你上车吧!”南宫玉问:“到哪里去?”恨天帮帮主道:“到一个回答你所有问题的地方去。”
两人上车,车行几日,转到一处十分幽静偏僻的山谷。山谷中绿草如茵,溪水清彻,如一处世外桃源。
溪水尽头,是一间大木屋。门前一个草坪,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练剑。见恨天帮帮主来到,收剑跑过来高兴地叫道:“爹爹回来了!”一眼看见了南宫玉,沉下了脸道:“原来是你?今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说着,拔剑就要动手。
恨天帮帮主喝道:“宗儿不得无礼。”
那少年不服道:“爹爹,他就是那天救了慕容梁,坏了我们大事的人。”
恨天帮帮主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们都随我进来。”说着,带着两人进入屋子。一进门,南宫玉就感到十分熟悉,那屋中的摆设竟与他家里一模一样。恨天帮帮主向后行去,打开一间上了锁的房间。
那少年奇怪地道:“爹爹,这间房间你一直不准孩儿进去,为什么今天要带他进来?”
一进房中,南宫玉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什么意识都没有了。那竟是一间灵堂,堂上放着两块灵牌,一块写着:“先慈沈氏忆慧之位”,另一块竟写着:“先严南宫劭之位”。南宫劭、南宫劭,南宫劭正是南宫玉的祖父。
恨天帮帮主脸色肃穆,向那少年宗儿问道:“告诉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虽不解其意,仍然老实地回答道:“我叫南宫承宗。”
恨天帮帮主又道:“那么,你祖父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一一回答!”
南宫承宗犹豫道:“子不提父名,这…”
恨天帮帮主道:“这是我命令你说的!”
南宫承宗道:“是孩儿遵命。祖父之讳,为劭;父亲之讳,为返。”
恨天帮帮主道:“何为返?”
南宫承宗道:“返回,回家。”
南宫玉如梦初醒:“你是?”
恨天帮帮主道:“我是你祖父的另外一个儿子,我父亲,也就是你祖父,为我取名南宫返。”南宫返缓缓地透了一口气道:“他希望,我有一天能够返回南宫家,认祖归宗。我把我的儿子取名为承宗,也是这个意思。只可惜,这个愿望,始终没能实现。承宗,过来见过你的大哥。”
南宫承宗走上前来跪倒,叫道:“大哥!”
南宫玉忙扶起他,心中又惊又喜,叫道:“二弟!”抬头看着南宫返道:“原来你是我的叔叔,怎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南宫返道:“你相信我是谁了,那么,你是否能将你的真名告诉我?”
南宫玉点头道:“南宫玉是我行走江湖用的别名。我是承字辈、南宫承嗣。”
南宫返点头道:“长房长子,承受嗣位。看来你父亲对你寄望很深。”
南宫玉低下了头道:“承嗣无能,至今尚不能为父亲报仇,还差点误入慕容老贼的圈套。”
南宫返道:“慕容清为人老奸巨滑,你年纪尚轻,一时之成败,也算不得什么。我们还有许多机会,一定能够打败慕容清,重振南宫家声望的。”
南宫玉点头道:“多谢二叔,如今我们叔侄重逢,对付慕容清,就又多了一份力量了。”
南宫返道:“不错,承嗣,我看你家传剑法中,仍有一些练得不到之处,是否有什么原因?”
南宫玉道:“不错,我对于家传剑法,仍有一些不到之处。据祖母说,南宫家剑法,虽有剑谱,但仍需口授心传,才能领略其中的奥妙之处。但先父早已去世,无人能够完全明白南宫家的剑法。加上小侄自幼又曾习过别派武功,且本身体质偏重阴柔,与南宫家剑法的阳刚之气格格不入,所以,小侄家传武功,实在学得不太好。”
南宫返道:“若非如此,只怕你一出道,就会遭慕容清的算计了,焉能让你如此从容地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望着南宫劭的灵位,庄重地道:“父亲,您将这南宫家剑法传与孩儿,孩儿今日就开始将这剑法传回给侄儿承嗣,父亲,您在天之灵保佑承嗣学成剑法,早日除去慕容清,重振我们南宫世家的声威。”说罢,跪下三拜,南宫玉与南宫承宗跟在其后,也一起跪拜下去。
南宫玉就在这山谷之中,跟着叔父南宫返一同,练习南宫家世代相传的剑法“追日剑法”。“追日剑法”共有三十六式,但剑谱中却只有三十式,尚有六式是代代口授。当年南宫远去世时,南宫玉尚未出世,便不会这六招。
如此过了近一个月,南宫玉学这六招剑法。这六招剑法,是南宫家剑法最关健之处。南宫玉学了这六招后,才发觉以前在学习其他三十式中的种种不到之处,此刻便迎刃而解了。南宫返又传他祖传鞭法与掌法。虽只是短短一个月,却是武功大有进益。
南宫返见他学得甚快,心中也自欣喜,道:“承嗣,你的资质果然很好,远胜过我当年。当年我学这六招剑法用了近半年,听说你父亲也学了四五个月。想不到你竟只用了一个月,当真我南宫家之重兴,便在你身上了。”
南宫玉却无欢喜之色,道:“侄儿只恨学得太晚了,这二十年,终究耽误得太多了。我以前太过自信,只道一出江湖,便能打败慕容清,报仇中兴。想不到我以前所学,竟只不过是我们南宫家武学的皮毛而已。今日方见先人传下来的武功神奇浩瀚,非我能比。只不过昔年我父亲以此等武功,犹败在那慕容清剑下,以我这等武功,想要报仇,吸怕是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