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是当初自己随口一句胡诌真的被燕泽奉若神明,他这辈子也能指着这个笑话过了。
话一出口,燕泽就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边的笑容消失殆尽,目光深深。
郝萌心里的大笑一下子戛然而止,不由自主的又紧张起来。
“怎么会?”燕泽又低头在文件上写写画画,道:“不是神仙。”
郝萌不死心的追问:“哦,那救你的英雄是哪位啊?是不是很高大威武?侠义心肠?”
“一个路人。”燕泽回答。
郝萌呆住。
他没听错吧?
一、一个路人?!
他好歹也是背着燕泽这么个活人跋山涉水的走了一夜山路,天多冷!路多黑!要不是他,燕泽现在还不知被马瘸子卖到哪个山沟沟里当小白脸性奴呢。他是改变了燕泽命运的盖世英雄,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不说喝彩,燕泽好歹也好好记一下恩吧!
结果就得到了一个路人的称呼?!
这个人良心是被狗吃了吗?他不记恩的哦?
郝萌的呼吸有点急促,一方面是涌泉相报的美梦被戳破而心碎,一方面又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救燕泽这条白眼狼。悲愤交加,一时不知道该想什么好。
他沉入了自己的情绪,没注意到燕泽拿钢笔的手一滑,一道突兀的横线划破了纸张的格局。
燕泽也有一瞬间的失神。
白纸上洋洋洒洒画着一大堆图案,有箭头也有注释,如果郝萌看得见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那是他第一次在俱乐部和三张王牌打牌,从头到尾的全部牌章,一字不差,一招不落,完完整整的被燕泽画录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萌萌:我拿你当老公你拿我当路人???凸(艹皿艹 )

第22章 心机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十天过去了。
十天里,郝萌什么都没干,光顾着背书了。说起来,他的记忆力其实不错,之所以用了整整十天,实在是因为那些规则条条框框太冗长无聊。既没有技巧,写的也不有趣,看起来特别头疼。而且燕泽还让他“理解性背诵”“举一反三”,郝萌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把两本厚厚的书顿在桌上,道:“我看完了,也‘非常’熟悉了,现在总行了吧?”
训练室就他们两个人,方大海带郑太吃夜宵去了,唐霄龙和应家姐妹在隔壁训练室,燕泽的训练还真是单独针对他一个人,虽然郝萌内心是拒绝的。
燕泽坐在沙发上,头也不抬的道:“给你的资料也背熟,时间不多。”
郝萌看着桌子上文件夹里的资料。
十来张纸,每张纸上都是一个人的个人资料,听说是这次新秀赛上同期有实力的选手的资料。
郝萌没有去拿资料,只是道:“这不是作弊嘛。”
没打之前就熟悉对方的牌章,不是作弊是什么。
“作弊?”燕泽笑笑:“放心,你也会成为别人的资料。”
话虽如此,郝萌还是不大想看资料,看了十天的竞赛规则,眼睛都花了,更何况新秀赛上的这些新人,他还真不觉得值得这么谨慎以对。
燕泽见他不说话,放下手里的书,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才道:“你是不是觉得,你的水平很高,新秀赛不用打也能赢?”
郝萌现在学乖了,当即就否认:“怎么会?我这么菜!”
“新秀赛大部分人是来凑人数,你可以不用管,但还是有小部分人不一样。”燕泽道:“这些人里,有的是没什么关系,这样的人很少。有的是本来就被赛队看中,新秀赛只是个噱头,帮他们打出名气的。”
郝萌仔细听着,他进入雀坛的时候没打过新秀赛,所以不知道其中是什么关系。退一万步,就算他参加过新秀赛,也没心思搞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这些人本来就有实力,来新秀赛只是出风头,每年的新秀赛那些出名的,只是一场炒作。这样在新秀赛后进赛队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既能炒出自己的资源价值,也能给赛队挣名气。”
燕泽道:“我给你的这些资料里,比如第一张的李季轩,这之前已经私下和红鹰赛队说好比赛后签约了,闫昆英给他安排这场比赛,就是为了让他拿第一,当然他本身有这个实力,炒作的越凶,以后公开加入红鹰赛队后,红鹰也就更有名气。”
郝萌眉头一皱。
他不怎么关注八卦新闻,但是这几天也听过应秀秀说过,今年的麻雀新秀赛里有个叫李季轩的热门人物很被看好,在之前几次市级的比赛里还对战过职业选手。
没想到李季轩私下里竟然已经和红鹰赛队签约了?这也就说明,他的实力相当于职业选手水平。
竞技麻雀里,业余选手和职业选手的差别,在大型比赛上的差距几乎能一眼就看出来。因此每年的麻雀新秀赛里,能脱颖而出的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而这几个,至少也是接触过竞技麻雀的人,这些脱颖而出的新人加入赛队后,会被当成新一代的精英选手进行培训。
李季轩到新秀赛,就是虎入羊群,怎么打都没悬念。
郝萌看向桌上的一堆资料,也就是说,如李季轩这样个人有十多个。新秀赛与其说是挑选新人,倒不如说是这十几个人在争,这十几个人各自背后或许又早有职业赛队,说来说去,还是国内的著名赛队们新人们的较量。
郝萌和任何一个赛队都没有瓜葛,不属于任何赛队重点培养的对象。
他想,就算这样,李季轩也是就是职业圈新手的水平,对上李季轩,他也有自信赢。
正想着,燕泽看向他,问:“你是不是在想,对上李季轩,你也未必输?”
郝萌:“没有啊!”
“你的实战经验丰富,心态也不错,最大的弱点,就是你的牌章,太像丁垣了。”
郝萌心里一跳,随即又深深吸了口气,燕泽是横竖看他不顺眼吧?这么能找茬。郝萌问:“丁垣是我的偶像,他能力这么强,模仿他的牌章…不至于这么逊?”
燕泽没有说话,微笑着盯着郝萌,郝萌被他看的心惊肉跳,差点忍不住开口的时候,燕泽才打破了沉默,他问:“你觉得丁垣是高手?”
又问这个?郝萌无语,干脆故意恶心他,道:“当然!他都封神了,还打败了雀圣田庆福!”
“雀圣?”燕泽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田庆福的雀圣,不过是看他年纪大给面子的尊称。论技术,在职业圈里,只能算中等上游,打败了田庆福就称神,难道你不知道,这是黑嘲?”
郝萌被他轻描淡写的神情呕的吐血,虽然田庆福的确不算顶尖,但好歹也是十段三星的高手,被燕泽这么一说,好像打败了田庆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燕泽该不会是自己的脑残黑吧?郝萌开始怀疑。
“丁垣从进职业圈开始,挑的都是奖金高的比赛打,并没有和顶尖的那批高手交过手。说他封神,只能说他在中游以下的职业圈无敌,但是中游以下里,也不是没有人隐藏实力。”燕泽的笑容格外刺眼,他道:“如果他真的在整个圈子里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也就不会有人质疑。之所以质疑,只是因为实力不够。丁垣当初进职业圈的时候,打法多变灵活,职业圈以前没人遇到过,所以会吃亏。但是现在,已经有人针对他的打法破局,投机取巧不怎么好用了。所以我说,凭着一时的技巧,无聊的聪明去打比赛,实在不能算实力。”他似笑非笑的看向郝萌:“你说呢?”
我…我特么竟无法反驳。丁垣勉强笑了笑。
燕泽说的毒舌,但是丁垣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也没错。
竞技麻将职业圈里,大家都很爱惜羽毛。如十多年前郑宏义都能因为作弊终生禁赛,更不用说现在了。对名声极为看重,而当雀手出名后,选择的赛事也格外谨慎。
特别优秀的雀手会被吸入赛队,然而赛队对自己的组员十分严格。赛队讲究的是团体荣誉,甚至会针对选手个人制定职业规划。越是实力出众的雀手,越是昂贵,也越不轻易参加普通赛事。
比如燕泽当初到了后期,除了参加世锦赛,平常的比赛统统不打。
那些重大的赛事,未必是奖金最高的。相反,有的比赛为了吸引观众视线,主办方才会增加奖金筹码。能为奖金疯狂的雀友,又大多是来自民间的业余雀友。
郝萌当初进职业圈就是为了筹钱,当然要挑性价比高的比赛来打。至于名气或是逼格,对他来说都没用。而他参加的那些比赛,选手确实不能算多优秀。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摧枯拉朽般的取得胜利。
他参加最高级的比赛也就是中华麻雀排位赛,排位赛参加的职业选手就很多了,也就是在那场比赛中,他打败了田庆福,才被人嘲做“雀神”。
说起来,顶尖的那部分职业选手,他确实没有机会交过手。
见郝萌发呆,燕泽放下水杯,站起身,往桌前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道:“当然,新秀赛的水平不高,你真正的对手也只是十几人而已,甚至说你赢的胜率很大,不过,这一次比赛,你不能用丁垣的牌章,也必须收起你的那些技巧,”他顿了顿,道:“比如,通过反光的东西看牌。”
郝萌猛地抬头,燕泽看到了?
不仅看到了,还看懂了?
他咽了咽口水:“不能用丁垣的牌章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不能用你业余的技巧去赢牌,用《基础麻将》和《竞赛规则》赢牌,从零开始。”
“从零开始?”丁垣道:“开什么玩笑?”
这就好比一个学了五十年剑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跟他说:老兄你还是用枪吧,术业有专攻。他和毛一胡学东西,学的是“活”和“变”,基础麻将是“规则”和“理论”,完全不行。
郝萌:“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新秀赛只挑有潜力的新人。虽然新人几乎都内定了,不过有天赋特别出众的,还是会被赛队看中。”燕泽好整以暇道:“但是你觉得,你用丁垣的打法,哪个赛队肯要?”
郝萌沉默了。
赛队不太喜欢业余选手,一来是业余选手不懂规则,容易出事。二来是一个赛队里,队员之间的风格是比较统一的,这样团体赛好配合。但是单一一个打法灵活的业余选手,大家要怎么配合?全配合他一个吗?有时候磨合不好整个赛队都能被玩解体。
至于丁垣,更是各大赛队引以为戒的反面例子,除了财大气粗专收明星选手的红鹰,其他的赛队鸟都不会鸟。
更何况现在丁垣谋杀了田庆福,更是臭名昭著,模仿他的牌章,那是自寻死路,就算在新秀赛上大放光彩,也不会有赛队来招安,说不定还引来一身黑。
“可是我用职业选手的打法不顺手…”郝萌艰难的挣扎。
“所以我让你看资料。”燕泽道:“不管你用不用你的技巧,至少在表面上,不要被看出来。用《基础麻将》的壳子,表面打职业选手的风格,暗地里走野一点也没关系。”
郝萌一呆:“被人看出来怎么办?”
“放心,”燕泽嘴角一翘,笑的风度翩翩:“雀坛里的高层人物,没几个真正懂麻雀。真正懂麻雀的高手,也没心思关注一个新秀赛。就算关注了新秀赛,短时间里也看不出来你的花招。”
“等你用中规中矩的打法赢了比赛,被赛队吸收,那之后参加比赛,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就算团队发现你的路子不对也晚了,个人赛上,你完全不受禁锢。”燕泽想了想:“新秀赛只是一个跳板,赛队是你的目的,为了达到目的,你先委屈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郝萌听得目瞪口呆,他眼睁睁看着燕泽捡起桌上一枚麻将,拿在手里把玩,心里复杂难言。
燕泽这个人,真是…好有心机!
用基础麻将的壳子,套他自己的打法,目的就是先进赛队,进了赛队就能胡来?
当初那些圈子里的评论家,田庆福还说他路子野,脑子活,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燕泽啊!
玩弄规则不说,还玩弄赛队,连打法都要作假,障眼法来一发,难怪他自己的牌章没人看得懂。真是大逆不道!
燕泽把手上的麻将放到桌上,他道:“现在我来模拟这十几个人的打法,跟你对战,这五天里,帮你设计一套牌章。”
还设计一套牌章?!
这等于是凭空捏造一个风格出来。模拟对战又是什么玩意儿?
他盯着燕泽微笑的脸,终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燕泽的阴险狡诈程度,他这辈子也是拍马难及了。

第23章 醉鬼

接下来的几天,郝萌每天都蹲在训练室,和燕泽进行“模拟比赛”。燕泽模拟的对手牌章让郝萌大吃一惊,几乎能够像到六七成。这样几次下来,郝萌也就打消了燕泽原来是靠脸混到雀神的偏见,承认他还是有点真本事的。
十五号麻雀新秀挑战赛正式开始,开始的前一天,燕阳做东请大家吃饭,提前预祝大家一鸣惊人。
参赛的一共五个人,除了郝萌外,三张王牌还有郑太也要上场。郑太参加的是少年组,是在早上,只比赛三个小时。郝萌他们参加的是成人组,要比赛整整十二个小时。
方大海举着杯子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我,方大海,今天就在这里敬各位英雄一杯!旗开得胜,旗开得胜哈!”
他说的像是要打仗一样,唐霄龙神神秘秘的开口:“我今天早上用龟壳算了一卦,这回咱们中间要出个顶尖的人物,厉害哩,事业上是飞天之相!”
郝萌冷眼听他神吹,一边灌下大半杯酒。
他在想,参加这个新秀挑战赛真的是正确的做法?
事实上,从之前跟着毛一胡开始,麻雀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毛一胡生病的时候,他利用麻雀来解决窘境,毛一胡死后,他又跟着被打成杀人犯,再醒来,事情阴差阳错就变成这样了。
在和燕泽单独训练的那些日子,他和燕泽也说起过这件事。燕泽问他为什么想进职业圈。
毛一胡是个麻雀天才,这一生的追求也就是感受各种牌局和技巧,追求极致的雀道。但天才毕竟太稀少了,郝萌自己并不追求极致的雀道,只希望能享受竞技的过程,身体健康,说白了他就是个普通人。一定要说有特别高尚的追求,就是继承毛一胡的遗志,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他也问过燕泽,进职业圈的契机是什么,也是因为追求雀道?
燕泽当时回答:“不,我只追求胜负。”
“那你为什么要退役?”郝萌问:“在发展前途这么好的时候。”
燕泽:“胜负已经没有悬念了。”
一想到燕泽的话,郝萌顿时觉得肝疼。燕泽的意思就是无敌最寂寞咯?独孤求败没有意思咯?他活了这么多年,到了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比毛一胡还不要脸的人了。
郝萌郁郁的灌下一大杯酒,又给自己满上。
和燕泽这些孽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谁能想到十五年前他还是燕泽的救命恩人呢?要知道当初那件事后,前几年他还频频回忆过自己的风姿,为了圆满润色,自动忽略了燕泽的性别,就当自己是救了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想之所以念念不忘,是因为挺喜欢那小姑娘的。
真是瞎了一双眼。
现在不说喜欢吧,他和燕泽之间还有一副玉麻将的帐要算。甭管玉麻将是怎么到燕泽手里的,他总得想个法子把玉麻将赎回来。
但是感觉也是难于登天。
这么一想,顿感忧郁,不知不觉中,郝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杯子都见底了好几回。
“哥哥?”应秀秀一愣,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是不是醉了?”
郝萌摇头:“没有!”
郑太嗤笑了一声,道:“无语。”
“别让他喝了。”应娆拿过郝萌面前的杯子:“明天还要比赛,宿醉不行。”她对燕阳道:“燕阳,你把他送回去吧。”
燕阳正和方大海唐霄龙两个扯皮的兴起,闻言很不高兴。想了想,又很无奈的站起来,道:“这离俱乐部近,我先把他送回俱乐部,十分钟,送完我再过来,我没回来之前不许散!”
他把郝萌搀扶起来,道:“真是欠了你的。”
刚出走廊,燕阳停了一下,把郝萌放在门口:“我去上个厕所,你先在这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郝萌双眼亮晶晶的盯着他,猛点头。
燕阳摸了一把他的头:“乖。”转身去厕所了。
五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来到刚才的地方,一愣:“…人呢?”
小燕子俱乐部二楼,灯还是亮着的。这段时间一楼二楼都暂停营业,冷清了不少。
训练室的沙发上,燕泽坐在桌前,正在看资料。燕阳在俱乐部就是个甩手掌柜,偶尔燕泽过来一次,迫不及待的把一堆事情往燕泽脑袋上塞。
一片安静里,突然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脚步声在门口停下,突然“砰”的一下,门被撞开了。
燕泽抬眼看去。
门开了一丝缝,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半分钟,门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郝萌的脸红彤彤的,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一脸天真无邪。
燕泽:…
对视了一会儿,郝萌突然推开大门,往里走了两步,盯着燕泽,旋即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道:“是小燕子啊!”
燕泽不动声色的看着郝萌热情的走到他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十分哥俩好的在他身边坐下来。郝萌道:“好久不见!”他又左右看了看,突然一把抓起燕泽的手,很羡慕的说:“有五个手指!”
燕泽叹了口气。
他问:“燕阳呢?”
郝萌还是紧紧握着燕泽的手,甚至开始十指相扣了。
燕泽静了一会儿,道:“放手。”
郝萌握的更紧了,道:“挺好看的,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不能,再不放手我报警了。”燕泽恐吓他。
“你为什么总要装成坏人的样子。”郝萌难得还能说出个完整的有逻辑的长句子,“明明是个好人。”
“好人?”燕泽挑眉,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我当然知道,”郝萌的眼皮耸拉下来,含含混混的说:“因为我喜欢你呀。”话刚说完,他头一歪,直接靠在燕泽的肩膀上睡着了。
燕泽的身子僵住了,面色愕然。
震惊之下,他竟然忘了把郝萌弄开。
正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人声:“燕泽,你有没有看到…”
门被打开了了,燕阳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直直落在燕泽和郝萌十指相扣的手上,咽了咽口水,道:“…郝萌。”
沉默了几秒,他受惊一样的跳起来,大声叫道:“你、你们在干什么?”
“闭嘴。”
燕阳哭丧着脸回头:“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燕泽扶额:“把这个醉鬼弄回去。”
“咦?”燕阳看了看醉倒的郝萌,又看了看燕泽:“不待在一起吗?”
“你要死吗?”
“送就送嘛。”燕阳嘟嘟囔囔道:“谁知道他酒量这么差,没几杯就醉了。既然酒量不好就不要喝多嘛,我把他放到三楼,你先帮我看着…”他过来要抓郝萌,郝萌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攥着燕泽的手臂,喃喃道:“燕泽。”
燕泽和燕阳同时一愣,燕阳诡异的看了燕泽一眼。
郝萌道:“把…还给我。”
“他说的什么?你听清楚了没有?”燕阳问:“你拿他什么了?”
燕泽:“我也很想知道。”
“喝醉了都念念不忘,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燕阳苦苦思索:“钱?贞操?感情?”
燕泽问:“你走不走?”
“走走走!说走就走!这就拖走!我先把他弄到三楼去哈,晚点再过来,你帮我看着点。”
等燕阳走后,燕泽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丢。
厚厚的一叠纸,如果郝萌没有喝醉,一定不会看错,那是一份复印件,正是雀圣案刑事卷宗。
燕泽盯着那一叠卷宗,面上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半晌后,才若有所思的低声道:“兄弟吗?”
作者有话要说:燕阳:你拿他什么了?
萌萌(比哈特):心。

第24章 海选

麻雀新秀挑战赛,在海桥市每年还是十分热闹的。
上午是少年组,算是个彩头。主菜还是成人组,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四个小时为一轮,中途可休息十分钟,一共三轮。前两轮是淘汰赛,海选两百,两百进四十,最后一轮是排位赛,按分数自上而下排列。
一大早,赛场外面就被挤得水泄不通。
郑太比完少年组就和斯文赶过来了,燕阳问他:“打的怎么样?”
郑太还没说话,斯文就开口道:“第十五名。”面有得色。
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少年组的参赛人数比不上成人组,但也有几百人。郑宏义也算丑马生烈驹。
“他们已经进场了?”郑太问。
“进去有一会儿了,还有二十分钟比赛开始,我们也进去吧。”燕阳道。
应秀秀姐妹,唐霄龙和郝萌已经拿着参赛表进了赛场,方大海道:“我这心里怪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