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抛弃了。
时小念往后退了一步,唇角自嘲地勾着,眼中划过一抹黯然。
“我们去买喷漆。”
宫欧突然发下话。
“买喷漆?”时小念愣了下。
“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拘着性子表演给任何人看!”宫欧拉着她就往跑车的方向走,“这堵墙不够,我就再找几面墙给你!市政厅大楼的墙够不够画?”
如此不可一世。
市政厅大楼?亏他想得出来。
时小念被迫地被他拉着走,抬眸看向他的侧脸,心情有些异样。
他现在未免…对她太好了些。
明明是那么一个以自我为中心、易怒易狂躁的人,却因为她心情不好,就连公司都不去,陪她出来散心,现下又要陪她去买喷漆。
可他要的…她真得给不出来。
她的心早就随着慕千初失忆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她找都找不回来,怎么给他。
“等下。”
宫欧忽然停下来,拉着她走到断墙的尽头,抬起腿帅气地踢开一旁的杂草。
时小念低眸望去,只见杂草中放了一袋子的艺术喷漆罐,她又惊又喜地道,“看来这里还有同好之人。”
她弯下腰,捡起一罐喷漆,看了下日期,居然还是新出产的。
她四下望一眼,不见半个人影,“怎么会有人把这些喷漆丢在这里?是不是过一会儿才来?”
“新的?”
宫欧的黑眸深了深,荒效野外,怎么会有新的喷漆罐,却不见人。
有问题。
“既然没人,我就先喷吧,呆会再买回来还给那人。”
时小念没注意到宫欧脸上的疑虑,拿着喷漆罐就手痒,直接往墙上喷去。
她纤细的手臂往墙上轻轻一挥,一道红色的油彩就印在墙上,颜色鲜艳。
宫欧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往墙上喷洒。
她做这些游刃有余,小小的手握住漆罐将墙上涂出一条条鲜艳的彩带。
宫欧的手机响起,是公司打过来有公事询问。
他走回车上坐着,将手机放到耳边,刻意压低声音。
耀眼的阳光落在斑驳的断墙上,时小念站在墙前,投入地在喷出一道一道颜色,手腕动得很快,一双微肿的眼里此刻干净而专注,脸上挂着飞扬的神彩,比墙上的色彩更为赏心悦目。
墙尾,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墙边,正远远地望着她。
半晌,那身影慢慢转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张阴柔的脸暴露在太阳之下,是慕千初。
墙的另一边停着一部白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
慕千初走向车,坐到驾驶座上,棕色的短发下,一张脸上有着一夜未睡的憔悴,一双眼中满是落寞。
一旁的副驾驶座上,还放着一袋喷漆罐。
时小念以前就是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墙上涂涂画画,发泄心中的不快。
他连夜跨过城市去买来喷漆罐,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去找她,她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在天之港,他将车一直停着,直到她出来。
她从a座楼走出来的时候,是被宫欧搂在怀中出来的。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宫欧出门,像跟踪狂似的追上来,跟随着他们,最后偷偷地将喷漆罐放在那里,让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展现她画画的风采。
她把她所有的光彩给另一个男人看。
他像个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地偷窥着。
慕千初坐在驾驶座上,后视镜中映出他落寞黯淡的脸孔,他抬起右手慢慢按向胸口,这里正痛如刀绞。
微风浮动他优雅的短发。
小念。
你知道么,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慕千初缓缓闭上眼,他现在还不能去找她,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可是,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她还会在原地么?
慕千初望向那堵长长的断墙,隔着墙,他望不见时小念。
这世上,很多人隔了一堵墙就是两个世界。
断墙的一边,时小念已经将墙绘了一半,她绘出一副风景画――雨下彩虹。
宫欧在车上打完电话,一转头,就见时小念已经进入一个很high的状态,双手各握住一个喷漆罐,飞快地涂画着,连裙子溅到颜料都没有发觉。
墙上彩虹下,画着一片黑色的屋子、黑色的桥、黑色的游乐园。
除去彩虹,其余全是黑色。
宫欧从车上下来,长腿迈到她身旁,沉声问道,“为什么全是黑色?”
她的人生有这么黑暗?
时小念淡淡一笑,无谓地道,“拿到什么颜色就画什么颜色了。”
“我还不至于信你这种话。”宫欧瞥她一眼,弯腰捡起一抹彩漆罐,握在手里直接喷上她画的黑色房子。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他。
“时小念,记住,即使是过得一团糟,在我宫欧身边,我也要你糟出一片色彩!”
说着,宫欧更加用力地喷向那些黑色的游乐园。
他的声音,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告白。
时小念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被狠狠地震动着,只见墙上现在不见一点黑色,全是乱七八糟的色彩。
还真是糟出一片色彩。
是啊,管那么多做什么?被家人抛弃又算什么?
就算她过得一团糟,也要糟出自己的色彩。
时小念想着,也拿起一瓶彩罐,就往墙上喷去,也不管构图,就只管往上喷,喷出一道又一道的色彩。
宫欧从后搂上她,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往墙上喷去。
时小念没有拒绝。
她抬眸看向宫欧,一个n.e的堂堂总裁大人居然陪她在荒郊野外玩涂鸦喷漆,说出去都没有人信吧。
一直到午后,整面长长的断墙都被他们挥洒上彩色,乱七八糟的彩色。
看着十分过瘾。
时小念的心情开怀许多,抬眸看向宫欧,“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饭?”
他是个愤怒的吃货,她可不敢让他饿着。
“嗯,走。”
宫欧丢下一罐喷漆,朝她走去,将她搂在怀中往跑车走去。
正是荒郊野外,周围没什么好地方,时小念准备买些漆罐送回去,不然那个喜欢涂墙的同好之人发现喷漆罐被偷了该多郁闷。
最近的是一个小镇。
宫欧将车停在一个店外,豪华的超跑立刻惹来很多目光注视。
时小念率先走进店里,望着一排排的喷漆罐,朝老板道,“老板,我要一些凌牌的涂鸦喷漆罐。”
“凌牌?”老板正在看报纸,闻言抬起一张憨厚的脸看向她,说道,“凌版都是很早以前的老牌子了,现在一般店都不进的。”
第70章 宫总裁变娘炮
“没有凌牌?”
那放在断墙边的喷漆罐是从哪里买来的?
“对啊。”老板看到她裙子上沾到的颜料,以为她是个狂热爱好者,非凌牌不买,于是说道,“听说外地有个工厂会生产少量的凌牌,不过离我们这边太远了,再说不是那种发烧爱好者谁会特地去买凌牌啊。”
离很远的外地才会有凌牌,爱好者才会去买,那人怎么舍得就这样丢在荒郊野外呢?
换作是她,一定不舍得随便丢。
时小念站在小小的店里,忽然有什么回忆一下子撞进她的脑海里——
“千初啊千初,等你恢复视力一定要看我画的墙,我画了很多的你哦。”
“小念画的一定很漂亮。”
“那是当然,我告诉你,我用的是凌牌的喷漆,只有这个画人物才画得最好。”
凌牌的喷漆。
难道那些喷漆是慕千初…怎么可能…
“买好没有?”宫欧从外面走进来,高大的身形被小小的店门卡到,额头直直地撞到门。
他立刻咒骂一声,捂着额头退出来。
见鬼的门。
时小念被宫欧的声音唤得回过神来,从记忆中退出,连忙道,“不买了,这里没有一样牌子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说着,她朝宫欧走去,甩掉脑子里荒唐的想法,一定不可能是慕千初。
他把她都忘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凌牌的喷漆。
“该死的!”宫欧边走边摸着额头,恨恨地瞪她一眼,“看看你,都是因为你要买漆罐,害我被砸了。”
他长得太高,走路不看门怎么也能怪她?
想了想,时小念还是拉下他的手,说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今天陪她做了这么多事,她总不能一点都不识好赖。
闻言宫欧立刻放下手,低下身子靠向她,薄唇几乎是要贴上她的脸,时小念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俊庞,条件反射地往旁边闪了闪。
宫欧不满地瞪着她,“你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么?”
“你别动,我不好看了。”时小念找着理由说道。
宫欧低着身子站在她面前,没再乱动。
时小念站在他身前,只见他的额头上多出一道红印,防碍到一张脸的综合英俊实力,但没什么大碍。
宫欧盯着她一双玻璃似的漂亮眼睛问道,“怎么样?”
“还好,只是有道印子,没破皮。”
时小念说。
“吹吹。”宫欧道。
“啊?”时小念愣住,傻眼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看到自己男人伤了一点都不会关心!”宫欧不满地盯着她,脸色当下又沉下来,易怒的本质暴露无疑。
“可是没破皮啊,就一点点印子。”又没真的受伤要怎么关心,还吹吹?他是小孩子么。
“你到底吹不吹?”宫欧死死地盯着她,语气霸道,非要不可。
他们站在安静的小镇街头,路上偶尔有路人走过,立刻对他们行注目礼,有几个女生更是站在街对面不走了,一直好奇地望着他们。
时小念无奈地看着宫欧眼中的凶光,迟疑半天,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脸朝他倾过去,撅起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吹了两口,“可以了吧?”
“不行,再吹一会!”
宫欧命令。
时小念只能继续替他吹着额头上的红印。
好久,时小念吹得嘴巴都疼了,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她再没有脸停在那里,“好了没有?”
这要吹多久他才满意?
“好了。”宫欧被吹得够舒服,这才放过她,搂着她上车。
宫欧一脸满意地坐上车,唇角扬起深深的弧度,得意极了。
“把车顶合上来吧。”时小念用手捂住脸,窘得不行,实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种现场直播我允许别人看。”
宫欧心情好得不行,启动车子,开车往前。
车上的收音机广播响起vj的声音,“恋人中的十大甜蜜小举动你们都学会了吗,尤其是替对方吹伤口,这点是重击广大女生的致命招数哦!”
吹伤口?
时小念愣了下。
只听那vj顿了顿,然后又道,“不过换过来就不能用了,要是男生受点伤,就嗲嗲地喊着女朋友帮忙吹伤口,那也太娘了,估计女生直接倒胃口,饭都吃不下去了!哈哈!”
时小念错愕地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难道说刚刚宫欧没紧跟她进店买喷漆罐,就是在这里听广播?
听这什么恋人十大甜蜜小举动?
然后学了一招吹伤口的,结果还没听全,显然他不知道这些招数是要用在女生身上。
她就说么,宫欧怎么会突然那么娘炮地要她吹什么额头,原来是想制造甜蜜,是听错广播…
“噗哧。”
想到宫欧刚刚拼命要她吹额头的模样,时小念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宫欧这才知道自己弄了一个乌龙,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伸手重重地按掉广播,狠狠地瞪也一眼。
“哦,我不笑了。”
时小念嘴上说着不笑,但根本忍不住,只能用手捂住嘴,忍得身体在抖。
“时小念!”宫欧吼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你再笑一次试试!”
这女人把他当个笑话是吧?
时小念拼命地逼自己忍下来,轻咳两声,过了一会,她忍不住问道,“宫欧,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有那么多女人,是不是没跟哪个真正谈过恋爱啊?”居然想到在广播里学什么甜蜜招数。
又不是十六、七岁的初恋,玩得这么低端。
宫欧沉着脸,“废话,你是第一个我想谈恋爱的!”
他平时哪有那么多闲时间去谈恋爱。
他直接承认了,时小念倒呆在那里,再笑不出来。
她安静地坐好,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她是他第一个想恋爱的对象,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
宫欧对她太直接了。
小镇上没什么特别好的餐厅,宫欧将车停在一个相对而言较为高档的酒店前,黑着脸下车,时小念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先去餐厅吧。”
“嗯。给我快点!”
宫欧瞪她一眼。
时小念走进酒店的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掬了一把水往脸上泼去,长长地深呼吸着,然后抬起脸看向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脸上全是忧虑。
养父母和她断绝关系,她现在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宫欧,让她现在觉得头疼。
他对她表现出赤luoluo的感情,那种感情带着偏执的侵略性,是一种非得到不可,可她根本回应不了他…
该怎么办呢?
宫欧对她是势在必夺,连避孕药全都给她丢了。
时小念抚上自己平坦的肚子,她不敢想象,万一自己肚子里真得有个baby怎么办?难道真要生个私生子下来么?
她想让他主动嫌弃她,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
他不止不嫌弃她,反而还弄些什么甜蜜招数,她不能让他主动赶走她,那她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逃。
可他是宫欧,她能逃到哪去呢?
洗生间的一格门被推开,一个及腰长发的年轻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时小念转过头来,两人正面对上。
“唐艺?”时小念有些愕然地看向她。
“时小念?”唐艺也是一脸震惊,一张脸上晃过一抹异样,很快又恢复正常,浅笑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小念从洗手池前站直,甩了甩手上的水,撕下纸巾擦手,淡淡地道,“正好路过,过来吃点东西。你呢?”
“我也是,正好路过。”唐艺笑了笑,俯下身去洗手。
时小念点点头,正要告辞,唐艺转头看向她,有些内疚地道,“对了,时小念,上次在邮轮上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的忙。”
巴哈邮轮。
三年前的事。
现在说起来都没什么意义了。
时小念苦涩一笑,“没什么,你也不过是实话实说,三年前那一个小时里,我确实是一个人在卫生间,没人见过我。”
她能怪唐艺什么呢。
“我看宫先生对你挺好的,你在他身边应该很受宠吧。”唐艺微笑着说道,眼睛明亮,“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很好吗?
“也许吧。”
时小念耸耸肩,语气有些涩,推开门和唐艺一起离开洗手间。
“怎么听你语气,你好像并不喜欢留在宫先生身边。”唐艺走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宫先生才会找上你,我隐约听到一点,真是你给宫先生下药的?”
下药。
又提到这事。
时小念一想到这些就头疼不已。
她垂了垂眸,伸手将扎起一头马尾辫松开,任长发散下,沉默片刻才道,“不是我干的。”
“那怎么…”
“我也不知道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成了替罪羔羊,留在了宫欧的身边。”
连脱身都脱身不掉。
接下去她要怎么走,她真得茫无头绪。
“是吗?也就说,宫先生是要找三年前下药的那个人?找回来做自己的情ren?”唐艺奇怪地问道,“那为什么三年前找的时候是让你名誉扫地,现在又让你过得这么好。”
第71章 他把戒指扔了
过得这么好?
时小念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打扮,虽然长裙上沾到颜料,但明显是奢侈品,也对,的确叫过得好。
“因为他以为我三年前偷偷生下了孩子,他想要孩子。”
时小念淡淡地说道,并没有瞒着,这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再荒唐不过的恶搞。
“以为你生下了孩子,所以对你这么好?”唐艺错愕地看着她。
“大概是吧。”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宫欧对她的那种执意到底是源自于什么…
明明一开始是要孩子,后来逼着她签合约,到现在,没孩子也要制造一个孩子出来。
她完全弄不懂宫欧在想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唐艺恍然大悟,拨了拨耳侧的长发思索着什么。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唐艺朝酒店大门走去,微笑着和她告别,“时小念,那我先走了,你去吃东西吧,再联络。”
“好,再见。”
时小念点头,人往餐厅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服务生疑惑的声音,“咦,唐小姐这么快就走了?不上去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
唐艺有些急切地道,然后匆匆走出酒店大门。
时小念回过头来,望向唐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下有些奇怪,眸子转了转,没有多想,她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装修得精致的酒店餐厅里,客人们正在陆陆续续地往外离开。
时小念被一个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拦下,服务生朝她彬彬有礼地道,“小姐,这边餐厅已经被包下,请另择餐厅。”
被包下?
时小念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霸道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人!”
嚣张渗进骨子里的声音。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时小念往里望去,果然见偌大的餐厅里,宫欧坐在靠窗的位置,修长的双手交叉抵在下颌上,黑眸遥遥地望向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英俊不凡照得更加逼人。
“原来是宫先生的女伴,小姐,这边请。”
闻言,服务生立刻侧身让他进去。
时小念往里走去,在宫欧对面坐下,有些无奈地道,“不用包下整个餐厅吧?”
路过吃个便饭而已。
“约会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宫欧道,自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可是人家还在吃。”时小念望向旁边的几张餐桌,有些桌上的点心、咖啡都没动过。
“我有钱,我愿意!”
宫欧一句话让时小念把所有的话给吞回肚子里。
ok,你土豪,你愿意!
时小念没再说话,坐在窗边静静地等待着上餐,宫欧隔着桌子将她的手抓过去,放在手心里把玩,将她柔软的手指随意地捏出形状。
时小念很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她只好放弃,随便他去玩,转过脸往窗外望去。
“你手上缺个东西。”
宫欧忽然说道。
“没有啊。”时小念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不在焉地道。
“我说缺就缺。”宫欧看她一眼,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探进口袋中。
窗外,一部刷成粉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那里,尤其惹眼,时小念不由得多看两眼,忽然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兰博基尼走去。
时小念错愕地睁大眼。
只见时笛穿得极为低调,长裙风衣,戴着帽子,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上扣着一副大墨镜,她走到车前左右看了看,然后坐上车扬长而去。
时笛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个偏远的小镇,时笛是个大明星,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前来呢?也不见慕千初。
奇怪。
时小念想着,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晃过,却又说不上来。
忽然,她感觉到手指上一凉,她收回视线,只见自己的无名指上多出一枚钻石戒指,钻石被切割成一个完美的心形,在阳光下异常耀眼,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心形的钻石。
时小念是第一次见到,她抬起脸愕然地看向宫欧。
宫欧捏着她的手指,得意地挑了挑眉,“允许你感动得掉两滴眼泪,不影响我吃饭就行。”
女人收到钻石都会感动得不行。
“这是…”
“送你戒指。”宫欧黑眸观察着她的表情。
“为什么送我戒指?”时小念错愕地问道,一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被感动到的表情。
时小念的反应和宫欧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你说我为什么送你戒指?”宫欧不悦地盯着她,“我有钱,我愿意!”
居然问他为什么送。
她还是不是个女人?
时小念思绪复杂地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闪耀的光芒,她不会真傻到连送戒指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她摸着冰凉的戒指,低声道,“这戒指太贵重了。”
“当然贵重,是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工艺切成的心形钻石。”
她以为什么工艺都能切割出这么完美的心形么?
“那我不敢收。”
时小念闻言立刻摘下戒指,手被宫欧死死地按住。
宫欧目光冷厉地瞪着她,脸色铁青,用力地按住她的手,几乎是咬着牙道,“时小念,我今天忍你一天了,边笑边跟我保持距离我忍了,跟我坐在餐厅里一直盯着外面我也忍了,你还想怎样?”
对她,他脾气已经好太多太多。
她还要挑战他的底线不成?
“可戒指这种东西我真得不能收。”时小念坚持地道,想抽离出自己的手抽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宫欧死死地瞪着她。
“戒指是亲密的恋人证明,你看这戒指切割得这么完美,不如送给你将来的妻子吧,我一个画画的戴着还不方便。”时小念努力找着理由,试图说服宫欧摘下这个戒指。
戒指是太亲密的证明。
她不能要。
再说,她现在已经够像个被包养的女人了,不能再收更多的奢侈品。
“…”宫欧沉默地瞪着她。
“还有啊,这戒指对我来说有点大了。”时小念拼命地找理由。
“…”宫欧的脸色一寸一寸青下去。
“我这手指关节长得不好,戴戒指一定会掉的,掉了怎么办呐,这么贵的戒…”
“你说完没有?”宫欧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时小念看向他的脸,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轮廓紧紧绷着,绷在一个爆发的边缘。
她沉默了。
宫欧捏紧她的手,盯着她的脸,黑瞳冷厉,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发出,“说白了,你就是不想戴我送的戒指是吧?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好,不带了!”
宫欧蓦地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从她无名指上摸下戒指,抬起腿一脚踹翻桌子。
一阵巨响。
桌子翻倒在地,桌上的玻璃杯子掉落下来,水洒一地。
透明的水在地上流淌,一直淌到时小念的脚边。
一地的狼籍。
时小念惊呆地看向宫欧,他震怒地瞪着她,修长的手用力地捏紧戒指。
他又发脾气了。
时小念站直身体,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只是不要他的戒指,有必要这样么。
几个服务生走过来,手上个个端着菜,看到这一幕全都吓懵了。
宫欧目光阴沉地扫他们一眼,猛地抓起一蛊银盘往窗上砸去,窗玻璃“砰”的一声应声而碎。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他,他是用了多大的劲才能把玻璃都砸碎。
宫欧扬起手,将手中的钻石戒指狠狠丢了出去。
服务生们见状都惊呼出声,望着那一道璀璨的光以抛物线的弧度往外飞去。
“现在你满意了?”
宫欧震怒地看向时小念。
时小念惊愕地微微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把戒指扔了。
有这么生气么?
宫欧一双黑眸阴沉地盯着时小念,大步一跨走到她面前。
他身上的强烈气息一下子朝她笼罩而来,时小念不禁缩了缩身体,他是要揍她么?
许久,意料中的打没落下来。
宫欧瞪着她低下的头颅,他看得出来,她怕他发火,可她再怕也不说一句要回戒指的话。
固执到极点的女人。
宫欧愤恨地瞪着她,好久,一抹黯然从他眼中一闪而逝,宫欧张开薄唇,一字一字从唇齿间吼出来,“时小念你厉害!你是第一个敢把我宫欧脸往地上踩的人!”
说完,宫欧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时小念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指微颤,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了冰川世界,冻得瑟瑟发拌。
她知道宫欧是个易怒易狂躁的偏执狂,但他完全爆发在她眼前时,她还是觉得害怕。
“小姐,宫先生他…”服务生们看向时小念,全都懵掉了。
“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太好。”时小念强装镇定,朝他们淡淡一笑,“这里砸坏的要多少钱,还有包下餐厅的钱…”
“包下餐厅的钱宫先生已经付了,这里嘛…”几个服务生粗粗估算一下,道,“大概是三、四万吧,不如我去请经理出来再估算一下。”
“不必了,我这里有卡,刷吧。”
时小念从包里拿出卡递给服务生,幸好宫欧把包场的钱付了,不然她今天还真付不出钱来,要被押在这了。
刷完卡,时小念走出酒店,身体里有着说不出的疲累。
只拒绝一个戒指,宫欧就恼火成这样。
要是哪一天她真得跑了,她不敢想象宫欧会震怒成什么样子。
第72章 宫欧去而复返
宫欧的这种性格实在太可怕。
时小念一步一步走出酒店,在一处花坛上坐下来,四周望了一眼,没有宫欧,也没有宫欧的车。
当然了,他那么生气,自然是开车离开了。
难道还等她么。
可她要怎么回去,去打车吧。
时小念站起来正要走,忽然就见刚刚那几个服务生鬼鬼祟祟地往旁边走去,个个脸上挂着贼笑。
他们走的方向…不是刚刚宫欧丢掉戒指的地方么?
时小念紧了紧手中的拎包。
她是不能接宫欧的戒指,那显得太过亲密。但他今天陪她散心一整天,她也不想他的戒指就这么不见了。
想了想,时小念朝那边走过去。
几个服务生正在草丛里拨着找着,见时小念过来,服务生们“啊”地叫了一声,立刻站直身体,一脸难为情地看着她,然后一轰而散,再不敢当着她的面找戒指。
时小念看着他们跑走的身影,将包放下,然后弯腰在地上找起来。
餐厅外是一片停地场和绿化带,长得很旺盛,灌木丛一排又一排。
她记得刚刚宫欧就是往这个方向扔的。
时小念走过去,在草丛里翻找着,寻找戒指的蛛丝蚂迹。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慢慢黑了,时小念一双手扒得全是泥土,视线越来越差,她只能拿出手机,打开上面的电筒照向灌木丛,然后继续扒找着。
“怎么会找不着呢,明明就是在这边的。”
时小念自言自语地道。
难道是扔到这里又弹出去了?
时小念将搜索范围扩大,天越来越黑,肚子也越来越饿,到最后,时小念索性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往草丛里用手一遍一遍摸过去。
一只蜗牛被她抓到手里,湿黏黏的感觉贴着她的手指,时小念连忙丢开,甩了甩手。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戒指不是应该很好找么,钻石不是会发光么?怎么这么难找。
时小念皱着眉,在夜色下一遍遍寻找。
“滴――滴——”
一阵刺眼的喇叭声忽然响起,伴随着两道强烈的光束朝她袭来,灯光直直地刺进她的眼里。
时小念跪在地上,用满是沾污的手挡住眼睛往前望去。
喇叭声突然停止。
夜色下一片安静。
灯光也突然暗下来,只剩下冰凉的月光。
时小念眨了眨不适的眼睛,往前望去,只见宫欧那部拉风的敞篷跑车就停在不远处,正对着她,驾驶座上,宫欧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黑眸直直地朝她望来。
他没走吗?
时小念错愕地望着他。
宫欧忽然一手按着车门,直接从跑车里跳下来,朝她大步跑过来。
时小念跪在地上,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才发现她腿已经跪得酸麻,根本站不起来,宫欧跑到她面前,黑瞳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目光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不会是越来越气,跑回来准备揍她一顿解气吧?
时小念有些害怕地微微向后仰,仰头双眸惶恐地看向他。
下一秒,她被宫欧用力地拉了起来,宫欧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双手死死地锢住也纤细的身体。
她重重地撞上他的胸膛,他身上的温热一下子包围住她。
时小念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目光滞了滞,“宫欧…”
他这是干什么?
宫欧抱紧她,低下头靠到她的耳边,呼吸很沉,喘着粗气冲着她的耳朵低吼,“时小念,我真想就这么弄死你!”
时小念心底一寒,正要说什么,就听宫欧又在她耳边道,“可我舍不得,时小念,我舍不得!”
时小念身体震动,错愕地睁大了眼。
他说,时小念,我舍不得。
他抱着她,用一种近乎投降的语气道,“你赢了!时小念!”
什么叫她赢了?
“听清楚,我要你要定了!你就是再给我闹到天边去,我宫欧都要定你了!”宫欧用力地搂紧她低吼着。
明明是那么霸道的宣誓,可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妥协,卑微的妥协。
要定她了。
时小念心下一紧,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生气了么。
“走!”
宫欧忽然松开她的手,拉着她就走,大步迈进酒店,走到酒店前台,厉声道,“开最好最贵的房间!”
前台立刻点头。
时小念被宫欧强行带走,直接拉到楼上房间,宫欧拿出房卡开门,这是一个较为舒适整洁的套房。
一进去,时小念就被宫欧强势寺按在床上坐好。
宫欧走进浴室,水声传来,不一会儿,宫欧拿着湿毛巾走出来,站到她面前,沉着脸拿起她一只手,将她手上的脏污全部擦去。
时小念不习惯被人服侍。
“别动。”宫欧瞪她一眼,继续替她擦着手,在浴室里几个来回,将她的手擦得干干净净,又命令她,“把脸抬起来。”
时小念没动,下巴立刻被他强行挑起,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宫欧一手捏住也的下巴,一手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擦拭她脸上的污渍。
他的脸色铁青,动作却温柔地出人意料。
时小念坐在那里很不自在,目光游移,她不习惯这样的宫欧,他发脾气大闹大骂她还能勉强适应,他突然这么温柔她适应不了。
“捡个戒指捡到脸都脏了,你是白痴么?”
宫欧嘴上骂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温柔,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污渍,生怕一个用力弄疼她。
“你都看到了?我以为你走了。”时小念低垂着眸,不去看他灼人的目光。
“我是想回来揍你一顿!”
宫欧冷哼一声。
果然是准备回来揍她的,时小念沉默,忽地又听宫欧道,“既然都不要我送的戒指了,为什么还要去捡?”
“那戒指太贵重了。”
“你知道我有钱,扔几个戒指不算什么。”宫欧口气张狂,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我,回答我!”
下巴被他捏痛,时小念只好抬眸看向他。
宫欧低眸紧紧地盯着她,黑瞳中透出来的光烧人得厉害,时小念的喉咙哽了哽,说不出来。
“说啊!”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宫欧盯着她,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时小念抿紧唇,算了,迟早要说清楚讲明白的。
“宫欧。”时小念迎向他的视线,平静地说道,“我很感激你送我礼物,可我真的不能接受。”
“理由。”
“你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
“我不爱你。”时小念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心中有些惶恐,她不清楚,宫欧这个偏执狂会有什么样的行为,是又踹得一番狼籍,还是直接火上心头把她灭了。
她说,我不爱你。
就这么简单。
宫欧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因她这一句话而僵直,一张英俊的脸上失去所有的色彩,只是目无表情地看着她,呼吸在安静的酒店房间里越来越沉。
忽然,宫欧双手按住她的肩,俊庞逼向她的脸,牙关咬紧,“那为什么还要找戒指?”
“我不爱你,也不想让你有所损失。”
时小念诚实地说道。
“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说这四个字!”宫欧深深地盯着她,一字一字从喉咙间发出。
哪四个字,我不爱你么?
可这是事实。
时小念坐在床上,一张脸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晦涩不明,好久,她下定决心,慢慢抬起手搭到他的腕上,抬眸看进他的眼里,几乎是恳求地道,“宫欧,你放我自由吧。”
“…”宫欧低眸死死地盯着她,不说一个字。
时小念继续大着胆子说下去,“不如我们从朋友做起吧,你让我自由,好不好?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联络。”
“在我这里,没有朋友!”宫欧盯着她,几乎是咬着牙道,“我不妨告诉你,今天我本来很生气,想回来掐死你,可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跪在地上找戒指!找我丢掉的戒指!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会那样不计形象地去捡一样我不要的东西!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人我非要不可!”
这么说,是她捡戒指的行为让他又一次心动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她为什么要再去把戒指捡回来…她不该那么做的。
“所以,时小念,死了你的心吧,我不会放过你!”
宫欧张狂地说出口,蓦地低下头就吻住她的唇。
时小念惊住,伸手去挡他的胸膛,被他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她再不能动弹。
宫欧封住她的小口,薄唇在她樱粉的唇上反复蹂躏,牙齿厮磨着她,时小念吃痛地张开嘴,宫欧火热的舌立刻长驱直入,攻陷着她嘴里的每一寸柔软。
“唔…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嗯…”
时小念得到一丝喘息,便皱着眉说道,声音从嘴里出来泄露出一丝呻吟,为这个安静的酒店房间更添暧昧。
他们还没谈完。
她清楚,以他的性格,少了这一次机会谈清楚,她就再也谈不清楚了。
“没什么好谈的!”宫欧贴紧她的唇,黑眸近距离地盯着她,“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你了,一切按我宫欧的方式来!你别指望再有机会践踏我的脸!”
说着,宫欧直接将她推倒在偌大的床上。
第73章 宫欧是索吻狂魔
时小念错愕地看着近在眼前的脸,什么叫一切按他宫欧的方式来?
宫欧低头如野兽般疯狂地吻着她,像一股电流击进她的身体里,让她不由得颤抖。
他在这方面的技术太高端,她完全应付不来。
宫欧忽然离开她的手,一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将她纤细的手指拉到自己面前,他沉默地注视着她的手指,注视很久。
时小念躺在那里,长发散落,不明白他想要干嘛。
长久的静默后。
宫欧忽然吻上她的手指,吻得缠绵,时小念不自禁地瑟缩了下,下一秒,她就发现她的无名指上多了个东西——钻石戒指。
宫欧侧过脸,洁白的牙齿咬着戒指将它慢慢戴上她的手指,从她的无名指指端一直慢慢咬到指末。
这个动作被他演绎得缓慢、暧昧…
时小念从来没见过有人是这样的戴戒指的,她呆滞地看向他的脸,那么英俊、那么性感,直击心脏,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不已,在他身下化成柔水。
“你再摘下来,我就把它钉在你的手指上,听到没有?”
宫欧眸子幽暗地看向她,嗓音喑哑,藏着情yu,一字一字霸道,“这就是我宫欧的方式!以后我说一,你不准说二!”
说完,他就再度吻上她的嘴,封住她的气息,一只手探进她的裙子里…
旖旎一片。
安静的房间不断上升着温度,直到火热。
激烈的huan爱之后,宫欧抱着她沉沉睡去,时小念在他的怀里却没有半分睡意。
枕着他的手臂,时小念竖起自己的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钻石被切割成心形的模模样,精致、华丽、优雅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美,不得不说宫欧的眼光很好。
可她戴着不舒服。
明明是那么轻那么小的一颗钻石,为什么她戴着会这么沉重,无名指上像被压了一座大山似的。
沉得她喘不上气来。
时小念看向身边的男人,他正熟睡着,一张脸英伟不凡,薄唇紧抿,即使是睡着,他脸上透出来的还是一股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味道。
他是宫欧,他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看上她了?
她没有心给他。
时小念伸手想摘下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到宫欧那句话霸道的话——你再摘下来,我就把它钉在你的手指上!
她摘除的动作不由得停下来。
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这样的局面,她怎么挣脱而出。
时小念心烦不已,轻手轻脚地推开宫欧缠住的手脚,从床上下来,推开通往阳台的门,走出去。
一阵凉风吹袭上来,灌进她的脖子里。
时小念立刻拢紧身上的酒店浴袍,走到阳台上望向外面的黑夜,寂静的夜空下,只有星光稀稀落落地点缀着。
她一个人站着,脑袋被吹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一颗心越来越烦燥。
长长地叹了一声,时小念受不了外面的凉意,正要进去,视线随意地往阳台下方望了一眼。
只见一部白色的保时捷停在下方,纯白的颜色在夜色中很明显。
保时捷?
这款车她上次见慕千初开过,她双手按在阳台上,疑惑地往下望去,望着车牌,距离有些远,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两个数字似乎是和慕千初的车牌一样。
可慕千初的车怎么会停在这里?
是因为时笛也在这里?
不对,时笛白天已经走了,如果是一起来的没必要开两部车。
时小念一下子想到白天在断墙那里的涂鸦喷漆罐,一个荒唐的想法跑进她的脑袋,她没有多想就往里跑去,跑出酒店房间。
没有搭乘电梯,时小念穿着浴袍、趿着拖鞋一路跑出酒店,往酒店的庭院跑去。
庭院里,一辆车都没有。
寂静无声。
时小念站在那里,四周望了一眼,哪还有什么保时捷的影子,什么都没有。
是她看错了么,可她眼神再不济也不至于看错那么大一部车。
是慕千初吗?
断墙边的那些喷漆罐又是怎么回事?
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
时小念的心口狠狠一颤,身体僵硬地慢慢转过去,宫欧站在不远处,穿着白色浴袍,短发被夜风吹得轻轻浮动,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看向她,面无表情,“你在这里干什么?”
不是慕千初。
时小念怔了下,随即觉得自己好笑,她以为什么?
她以为慕千初没事干的买什么喷漆罐给她,还大半夜不睡跟踪着她?时小念,你真是够了,脑子里都在乱想什么。
这个时间,慕千初自然是在和时笛甜蜜拥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小念裹紧身上的浴袍,勉强地笑了笑,朝宫欧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