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么互相拆招玩儿,竟是渐渐将其他没事的人吸引过来了,有一两个武替还在旁边叫好。刘老师兴致上来了,竟忘记了白泽是个当红小生,还当是平常设计动作的同伴。实际上,除了某些武打明星,白泽不用学那么多这方面的事情,毕竟平时有武术指导来教套招。
楚莫也颇觉有趣,互相拆招相当灵活,千变万化。刘老师看她动作熟练,也加快了速度,两人在中间对练,倒有些像真打上了。有人看得兴奋,干脆掏出手机默默录了起来,反正这也不是剧组的拍摄内容,只是他们俩打着玩。
韩可妍看着白泽和刘老师过招,惊得合不拢嘴,心情相当复杂。这就像同班同学原来跟你水平差不多,一夜之间突然变成学神了!韩可妍其实学得也算快了,但自然比不上非人类楚莫。
这些动作对白泽和韩可妍来说,就像是招式或技能,熟练度上去了,做的就好看。楚莫控制白泽的身体,则像是穿上装备,她等级高,立马就能发挥武器百分百的实力。白泽以前做不到,但以他身体素质可以完成的事,楚莫就能马上掌握。
如果是做超出白泽身体极限的事情,楚莫就会很快解除附身。
韩可妍见两人停歇了片刻,开口道,“刘老师,我练习好了。”
刘老师这才恍然大悟,回过神来,“对对对,怎么练上了,还要拍戏呢。”
刘老师看韩可妍做了一遍,她虽然没像楚莫那样厉害得夸张,但也算像模像样。刘老师夸道,“可以了,平地实在翻不起来也正常,吊了威亚在空中翻就没事了。”
楚莫又跟韩可妍在原地对了一遍动作,便去往杨导所在的方向。他们各自吊上威亚,再试一次动作,就要正式开拍了。楚莫还是第一回吊威亚,以前她只见过白泽被吊。她首次尝试,感觉有点不太舒服,身体沉甸甸的,没有往常自己飘在空中的感觉。
韩可妍则有点紧张,她一会儿可是要在空中转体,赶忙在内心复习刚才原地的动作。杨导示意道,“咱们先试一遍啊,一会儿再正式拍。”
这场戏是陈凡轲和夏紫再遇的对决,两人先在平地交手几招,然后被威亚吊起腾空,在半空中持剑过招。夏紫挥剑,向陈凡轲拦腰斩去,陈凡轲一边躲避,一边反击。
拍摄出来的效果看上去很快,实际上动作没有那么迅速,剑离人的距离也不会太近。整套动作基本由旋子转体和俯仰构成,演员们又身着古装,打斗会显得很优美。
“来,准备!”
楚莫和韩可妍各自持剑,衣服一白一红,在原地过了几招。威亚将两人拉起,楚莫双臂微抬,右手持剑,双脚腾空,躲开韩可妍的一击。最终效果里两人是御剑在空中对战的,但现在演员的脚下空空如也。
楚莫挥剑向前,韩可妍按照原定的设计,在空中完成一个转体躲过。她的动作刚做到一半,一阵强风袭来,威亚发出刺啦啦的声音。韩可妍一阵心慌,只感觉浑身在风中都不受控制,控制不住地向楚莫撞去。
韩可妍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想要避开,无奈右手持剑,身体又没回稳,反而更混乱了。刘老师在下面又惊又怕,生怕韩可妍划到自己,“小心剑!”
演员手里的剑虽然是道具,但这么剧烈的动作,难免不会受伤!
韩可妍哪里听得到地上的声音,她手足无措,下意识地闭紧眼,护住脸,完全忘了手中还拿着剑。演员在半空中,完全无法左右自己的身体,只靠钢丝吊着,更别说还遇到这样的强风。
楚莫也被狂风吹得向后,她皱紧眉,见韩可妍剑尖乱指,用力向前荡了过去,一把夺过韩可妍手里的长剑!

第二十三章

底下人发出一声惊呼,楚莫右手夺剑,左手将韩可妍的身体扶稳。她拿着两把剑,放松身体,向后荡回自己的原位。强风肆虐了一会儿,吹得两人的衣袖乱飞,韩可妍身体回正,松了一口气,没再像刚才那样慌乱,静静地等待着这阵风过去。
韩可妍刚才身体不稳,越挣扎越紧张,楚莫帮了一把,她就渐渐找回节奏了。
两人从半空中下来,刘老师想起刚才的情况一阵后怕,便忍不住唠叨,“原来就说了,这种时候别慌张,看清楚形势就不会受伤,你越紧张越容易出事……”
韩可妍对武打戏的经验还是少,以前她拿剑上威亚,从来都没遇到过强风,也不用做什么大动作,当然没问题。她那时候听到刘老师同样的叮嘱,自然没怎么放在心上,真遇到情况,也早就忘了。
“白泽,你也是!你又不是特技演员,还吊着威亚瞎晃?”刘老师刚刚看到他的动作,吓得心脏都快停了,这要真出了事故可不得了。很多特技演员都是在这种小事故中丧命,一点都马虎不得。刘老师就害怕白泽荡过去没帮上忙,反而把自己也弄伤了。
“好啦,刘培你让他俩缓缓,都没受伤吧?咱们休息一下。”杨导赶紧出来做和事佬,他也知道刘培是真着急了,又对两人道,“你们也别介意啊,刘老师是真害怕你们出事。”
杨导害怕白泽和韩可妍误会,错怪了刘培的好意,毕竟平时敢这么跟他们说话的人太少了。楚莫当然不会在乎,韩可妍也心有余悸,赶忙道,“杨导,没事的,我们都知道刘老师是负责任。”
今天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就是拍摄地点的风太大,没过一会儿便呼呼地吹过来。剧组等待了一阵子,重新试了一遍,刘老师向韩可妍叮嘱道,“再遇到风,你别缩着身子乱晃,那样更危险!”
这种风力不可能将威亚吹断,让剧组等到一个完全没风的时机拍摄,似乎也不太可能。
韩可妍老老实实地点头,她先被吊起试了一下动作,又落地重新准备开拍。楚莫一直持剑站在旁边观看,韩可妍从楚莫的手中接回自己的剑,轻声道,“谢谢。”
韩可妍心有愧疚,白泽因为自己,还莫名其妙被刘老师说了一通。他本来学习进度就比她快,现在又被她连累耽误了时间,韩可妍颇为自责。楚莫听她道谢,微微挑眉,言简意赅,“不用。”
韩可妍愣愣地看着白泽走到位置,他一袭白衣胜雪,不苟言笑,竟比往日还显得清隽。她倒是一直知道白泽拍戏认真,但平常似乎对她没有这么大的触动?
接下来的拍摄就一帆风顺了,韩可妍领悟能力本就不差,刚才只是有些紧张才会失误。她这回完全发挥状态,完美地完成了动作。韩可妍挥剑时,看到对面眉目冷峻的白泽,不知为何反而比以前更觉安心。
白泽醒来时,整个人都有点懵。
杨导拍摄完下午的内容,回头见白泽还没赶往下一个场景,便忍不住小声调侃了两句,“可以啊,英雄救美。”
白泽,“???”
刚才要进行拍摄,杨导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现在他周围人不多,大家都在收拾东西,杨导便闲聊几句,打趣白泽在空中夺剑的举动。白泽完全没明白他在说什么,询问道,“杨导,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完啦,拍戏拍傻了?”杨导哈哈笑了几声,“拍下一场啊,这场戏结束啦。”
白泽向场记确认了一下,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已经拍完了今天的打戏?白泽立刻想到了楚莫,他现在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酸疼,像是经过什么高强度的运动。
白泽也没办法现在跟楚莫理论,他熟悉了一下剧本,继续下一场戏的拍摄,但心里打定主意,这回不会让楚莫再糊弄过去。
当天夜里,白泽就这个问题跟两只妖怪进行严肃地探讨,“我们当时说好了吧,不可以干涉我拍戏的事情。”
楚莫没有说话,视线默默地飘向一边。白泽见她不作答,便知道她又想蒙混过关,随即郑重道,“楚莫,你应该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面谈起重生的事情,赵束站在旁边满脸茫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白泽可以容忍她在吃饭、上节目时附身,但无法接受她代替他拍戏,因为这是他重生的意义。他根本不在乎金钱、名声、权势,但他想要弥补上一世无法好好演戏的遗憾。
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他去做这件事,无论做得多好都不行,这是他要自己走完的路。楚莫上次在试镜《红布》时附身,白泽只当是一次尝试,不是正式的拍摄场合,便没有追究。但后面正式开拍的所有戏,全都是白泽自己完成的。即使是他状态最差的时候,他也只会想着向楚莫求教角色,而不是让她演。
“我知道你或许能做得更好,但那就没意义了。”白泽见她沉默不言,淡淡道,“你也可以听别人描述食物的味道,但你更想自己尝尝,不是么?”
楚莫抿了抿嘴唇,睫毛微颤。她就算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却仍不愿低头,反而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边,看上去有些倔强。楚莫有些逆反地想,我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他就算说得对又怎么样,难道我还必须在乎他的心情?要不是我,他还坐在轮椅上呢!
白泽自认为这几句话不算太重,但大妖怪几千年来何时受过这种气,她做事一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可没有低头道歉的时候,更不怎么顾忌别人的情绪。她向来随性,观念中便没有善恶的划分,只有她自己开心或不开心。她以前觉得跟着白泽相当有趣,但她现在很不高兴!
赵束看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僵硬了起来,意识到了一些不妙。他突然灵光一闪,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出面宽慰道,“其实是这样,神君当时看你太累了,我们就没有叫醒你……”
“……你最近本来面色就不好,稍微休息一下,反正后面还有很多场戏要拍。”不得不说,赵束可比楚莫圆润多了,也很会说话,“不过你要是介意,我们以后一定不再做了。”
白泽微微一愣,他回想起中午自己确实睡着了,因为这几天的拍摄任务很重,他也很疲惫。白泽知道楚莫以前从不会在拍戏时附身,现在听了赵束的话,不由信了几分,打量了一下楚莫的神色,便将语气放软了一点,“是这样么?你怎么不说?”
楚莫目光微闪。
“你懂的,神君她一直都是这种脾气。”赵束赶忙接话,丝毫不敢透露楚莫跟刘培过招玩了很久的事情,甚至差点都把拍戏忘了。
白泽看楚莫还一脸别扭地呆在一边,一副不愿理人的架势,自然明白赵束的意思,只感觉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可以一脸平静地说破人间的道理,但与人相处时却完全不会收敛情绪,就算产生了矛盾也不解释,反而要硬碰硬,撞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她就算看破世事,实际上却完全是个理论派,甚至没有赵束显得圆滑。
白泽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刚刚的那点不满也完全散去了。楚莫就像她自己说得一样,其实并没有真正地活着过。她从来没有完全身处在人间,从来不跟旁人交谈,呆在几乎真空的环境里,不通世事是再正常不过来了。赵束好歹还在河殷村生活过一段时间,楚莫唯一的接触对象就是自己,白泽觉得他不能对她强求太多。
“对不起,别生气了。”白泽想通后,便觉得豁然开朗。他应该帮着楚莫一点点去理解这些情绪才对,而不是一味苛责,“谢谢你,但我想自己拍每一场戏。”
他语气温和,没了刚才的冷硬,态度也和缓了不少,楚莫便一下子撑不住了,她片刻后闷声道,“好吧。”
赵束心想,神君这是吃软不吃硬啊,要是硬往上撞,估计得犟很久。
两人这就算正式和好了,白泽自然不会再提打戏的事情,反而开始思索楚莫的性格。如果楚莫十年后真的接管了他的身体,以这种脾气会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估计没法达到她自己所想的活着的感觉。
她平日里喜欢阅读、看电影、吃东西,就算真的有了人身,估计还是这些兴趣爱好,完全不会与人接触。这跟现在又有什么差别?
白泽觉得如果她真的想完全体会到活着的感觉,起码要交朋友,学会跟周围人相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意孤行、不管不顾。楚莫和赵束间也完全不是正常的朋友模式,更像是上下级一样,楚莫常年呆在高位,无怪乎不会试着让步。
白泽有些犯难,楚莫这个状态又怎么找朋友呢?
他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由他来先了解楚莫的经历,帮助她理解人类的感情。

第二十四章

白泽做出这样的打算后,才发觉自己对楚莫的过去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最近在读什么书,晚上爱在外面飘一圈,别的一概不知。赵束比白泽知道得还少,还不如白泽呢,每天居然还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
目前看来得一点点从头了解了,白泽除了拍戏以外,又有了一个新任务。
楚莫是典型的不问不说性格,绝对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任何事情。有时候你问了她,她也只爱说一半,常常含糊其辞。白泽感觉到她有一定的警惕心,不像赵束那样又傻又直,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倒出来。
白泽自然不能对她过去的经历打破砂锅问到底,她估计根本不会好好回答,他只能旁敲侧击,自己慢慢总结出来。他像往日一样结束工作,回到房间,见楚莫又趴在一边看书,便不忍好奇道,“你那么喜欢读书么?”
楚莫的阅读量相当可怕,她全天不用休息,基本都在读书,而且门类繁多,甚至包括《dna:生物的秘密》这种书。白泽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你能想象妖怪阅读科学类书籍吗?总感觉画风格格不入,毕竟楚莫的存在就很不科学。
“一般。”楚莫一边翻着书页,一边简短地答道,她其实并不热衷读书,只是这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罢了。
“但你读了很多?”白泽有些疑惑,见楚莫又不理人了,主动道,“要玩个游戏么?”
楚莫闻言,这才颇感兴趣地抬头,“什么游戏?”
白泽张开手心,露出手掌里几颗亮晶晶的石子,“抓石子,谁赢得石子多就获胜,赢的人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
楚莫理直气壮道,“可我没什么想问你的。”
“……”白泽语噎,随即平静道,“你可以点一样想吃的东西。”
楚莫这才接受,她面露嫌弃,似乎不解白泽为什么要玩如此幼稚的游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飘了过来。她可以偶尔碰到现世里的东西,虽有诸多限制,但几颗小石子还是没问题的。白泽讲解了一遍规则,两人便正式开始。
说实话,楚莫觉得这游戏完全没什么难度,白泽可是*凡躯,怎么可能玩得过她?
白泽面色平静,他的手骨节修长,灵活地抛起那枚透亮的石子,按照顺序将它们一一抓起,动作不疾不徐,一次也没有失误。他没有出错,自然也轮不到楚莫。楚莫眼睁睁看他玩完了全程,不满道,“这不公平,因为是你先来的。”
他都把石子全接住了!她还玩个鬼啊?
白泽眨眨眼,“你要是跟我石子的数量一样,那就是平局啊。”
白泽将石子重新摆好,让楚莫尝试一遍。她抛起石子,用手背接的时候竟然意外滚落了一颗。楚莫不可置信地盯着那枚石子,白泽宣布道,“我赢了。”
“不可能——”楚莫皱紧眉,完全不敢相信,这么简单的游戏她居然玩不过白泽!?
“该我提问了,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白泽先挑了一个中规中矩的问题询问。
楚莫整个人还沉浸在落败的诧异中,闻言眉头更紧,思索了好久,试探性地答道,“……开天辟地的时候?”
白泽,“……”这算是什么答案啊。
楚莫也有点崩溃,她怎么记得自己的生日,只能随便估一估,不可能精确到年月日啊,那时候也没有这种时间单位。她不信邪道,“再来一次,这只是失误。”
这回由楚莫先开始,她果然顺利地接住了所有石子。等到白泽的时候,他在接石子前击掌,随即用手背接住了全部石子,义正言辞道,“击掌分数翻倍,我赢了。”
“……”
“你认识的同类现在都在做什么?”白泽漫不经心地抛出第二个问题,直接问她真身估计会引起强烈的情绪,他便拐着弯问道。
楚莫自打玩了这个游戏,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不确定道,“我没同类啊,不对……跟我差不多水平的还有一个吧,不过很长时间没见过了,几百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白泽好奇道,“那你遇上我之前的几百年在干嘛?”
“飘着,睡觉……”楚莫意识到不对,不满道,“你还没赢呢,不能再提问了。”
白泽从善如流地闭嘴,第三局楚莫终于赢了,她的分数翻倍,白泽则没有击掌。楚莫大仇得报,痛痛快快地点菜,“我要吃四川火锅。”
白泽本来就是要借此了解她以前的经历,自然知道肯定得做出让步,不然楚莫讨不到好处,很快就不会再玩了。他对此也就没有太抵触,收起了石子,“好吧。”
“不玩了吗?”楚莫看到他的举动,挑衅地笑道,“你不是怕了吧?”
“明天再玩吧,该休息了。”白泽可没打算一晚上问出全部信息,他是温水煮青蛙,楚莫回答问题的次数多了,就会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些东西。他发觉她不爱撒谎,最多是选择不说,但时间久了,总会有说漏嘴的时候。
白泽信守诺言,楚莫果然吃到了四川火锅,她对这个游戏的兴趣便浓厚了不少,再加上她其实不太容易赢,也有几分不服输的意思。白泽抓石子玩得那么好,其实是因为他坐在轮椅的那十年很无聊。这个游戏又是幼时母亲教的,便有些睹物思人的意思。他没事就一个人抓着玩,久而久之,失误率基本为零。
楚莫在其他事上可能能比白泽更快掌握,但面对十年的经验便有些不够看了。
楚莫得知这件事后,心想白泽也有够无聊的,这么个游戏还能一个人玩那么久。
通过这个固定游戏,白泽获取了不少信息,比如楚莫的原形应该是可以飞天的,寿命至少几千年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无所事事地飘荡,偶尔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遇到白泽以前,她就处于休眠期,醒来后正好发现白泽适合做“器皿”。
她不一定要陷入休眠,只是这是无聊时最快消耗时间的办法,她觉得没意思的时候就睡一觉,反正谁也不认识。道玄僧人知道她是因为楚莫曾碰到过前几世的道玄,佛家有转世的说法。
她没有办法凝练真身的原因是原形太过不便,就像赵束其实可以维持飞鼠的形态,但她的原形不能出现在现世,这是天道的法则。她甚至不能随便挑个人附身,因为能力过强,合适的“器皿”极少,很容易就会导致爆体,白泽这样的身体简直是几百年才出一个。
缚魔绳其实是一种约定的关系,将现世与里界连接,楚莫跟白泽既然达成协议,做出了诺言,就绝对不能违背,否则会被缚魔绳反噬,还有被天道惩罚。天道是冥冥中的法则,也是楚莫唯一的弱点。
楚莫总是读书,则是因为她觉得可以从中了解人类,感受活着的滋味,至于她为什么执着于此,回答就比较模棱两可了。
“因为只有明白了活着,才会有赴死的理由。”
白泽奇怪道,“可你永远不会死啊?”她的寿命没有止境。
楚莫遇到这个问题,就不太爱回答了,白泽也没法强求。
今天,楚莫又赢了一局,白泽叹了口气,说道,“你想吃什么?”这个游戏哪里都好,就是逼着他要控制体型,好在他拍戏期间原本体重就掉了。
楚莫却难得地摇摇头,“我有问题想问你。”
白泽微微一愣,“你说。”他没想到楚莫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爱情是什么,你们人类在分泌激素的时候很兴奋吗?”楚莫想起胡灵前不久的穷追不舍,难免有些好奇,毕竟她对此没有感觉,“*上会有强烈的快感?”
白泽听到楚莫的措辞,耳根抑制不住地涨得通红,像是被烫了一下,忍不住高声道,“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你也不知道吗?”楚莫一脸平静,似乎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我只是想知道人类产生这种感情时,身体会……”
“停!不要再说了。”白泽连忙让她打住,他害怕她再面不改色地说出让他崩溃的话,毕竟她最近看的是生物学书籍。白泽整理情绪,努力地为人类挽回尊严,“当然不是那么肤浅的东西。”
楚莫似乎不太相信,“哦?”
“那只是生理上的某种状态……爱情本身则是比那更高层次的。”白泽思索着措辞,硬着头皮说道。他虽然打算帮助楚莫理解人类的感情,但这个跨度有点太大了,“爱情刚开始可能是激烈的,但长时间后是更加安稳平静地陪伴,让人感觉每天不留遗憾……你说的生理状态是可以控制的,这个则是超越物理,是精神上的状态。”
白泽作为一只单身狗,回答这个问题,不得不说是超纲了。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在回答问题时不露出异常,以平静的学术状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