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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克芳抬起眼皮儿看了她一眼,说:“想知道他去哪了,也不难。我看过几天,全平城的人都会知道,他去哪高就了。”
朱大年声音都带了哭音儿,五十好几的汉子,蹲在台阶上,急得直抹眼泪:“先生,您说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咱们这些年待他不薄啊!当年他爹干出那样的事来,咱们都听您的,当着孩子的面一句话都没提过,说他是您养大的也不为过啊!他怎么就干出这样没良心的事来!他偷了您传给大小姐的菜谱,不是想要咱们这些人的命吗?!”
“大年。”毕罗垂着眼,不敢看此时毕克芳此时脸上的神情,可从他的声音来判断,朱大年说的这些话,毕克芳脑子里也都转过无数次,但他毕竟还是要更理智一些:“现在说这些,都没意义。这孩子,是在怨恨咱们。”
朱大年想不通:“他怨恨咱们什么?他现在干的这事,十五年前他老子就干过一回,结果呢,不被那女人骗的连命都没了!这些年咱们这些个叔叔伯伯,哪个对他不好了?他要怨也怨不着咱们哪!”
毕克芳没言语。
朱大年又说:“今天早上,我跟后厨这几个小子打
听了一圈,听说若飞这段时间,跟姓潘的那家走的挺近的。”
“潘…”毕克芳沉吟:“就是开连锁火锅的那家。”
“对,潘家,沈家,还有江家。这三家最近这两年抱团抱的死紧。”朱大年恨声说:“我看这件事,就是他们三家商量好想出来的馊主意!”
毕克芳说:“大年,你现在回四时春吧。”
朱大年不甘心,他现在还打着在这蹲点的主意,想着万一齐若飞这小子落下什么东西回来取,说不定两边能撞上。到时候,到时候…他也不去想当年跟老齐的那点老交情了,非好好揍这臭小子一顿不可!
朱大年的心思,毕克芳如何会想不到:“他不会再回去了。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那个家哪里还有值得他顾念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我让你现在回去,是让你盯紧了。从今天起,怕是有人会陆续走。”
朱大年“腾”地一下站起来,岁数大了,刚又生了好大的气,起来的一瞬间头晕眼花,连忙扶住一旁的墙壁才站稳些:“我这就回去!”
要说类似的事儿,这些年他和毕克芳一起并肩作战,也没少经历过。他虽然心地憨厚,但脑子并不笨,毕克芳略一提点,他就想到了,菜谱丢了的事,瞒是瞒不住的,那些个心眼早就活分的,这个时候更会跳起来,说不定还会在后厨煽动那些年轻的…毕克芳让他现在立刻回去坐镇,是
对的。
挂断电话,他连忙拨了个电话给朱时春:“时春,你现在后头给老子看牢了,谁要走,你跟谁杠!”
另一边,毕克芳放下电话,就见毕罗揪着围裙站在桌前,眼睛红红的,正望着自己:“外公,我想起一件事,可能跟菜谱丢了的事儿有关,我现在出去一趟,午饭前我一定赶回来。”
撂下话她就往外跑,她怕毕克芳拦着不让她去,可刚才从朱大年的口中听到“沈家”这两个字,再想想昨天早上齐若飞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边跑边想,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去弄明白,可现实由不得她…沈家,欺人太甚了。
沈临风接起电话时,是有几分心虚的。
但他身边坐着父亲还有另外两位跟沈家交好的长辈,还有潘子那个混球,他不能显露出太多真实的情绪来。和毕罗说了个见面的地址,潘子挤眉弄眼地瞅着他:“是毕家那小妞儿?”
沈临风明显不喜欢这个称呼,就皱了下眉头。
沈父在一旁看得清楚,就说:“既然正主儿找上门了,临风,你好好跟人家聊聊。”
沈临风愣了一下。
沈父摸了摸唇上新修的那两撇小胡子,指点他:“咱们是打开门做生意,这主动求上门的,都是客。毕家…其实跟咱们也没什么大仇,这回也是那老头儿太倔,潘少的这个主意不错,现在这风头转过来了。不再是咱们上赶着跟他毕
家人谈,是他毕家人要主动登门,求咱们给放一条活路。”
他说完,见沈临风迟迟不言语,就说:“我看你啊,还是得练练。”他看向坐在一旁似笑非笑的潘子:“潘少,伯伯得求你一件事。”
潘子立刻坐直身体一作揖:“哎呦沈伯伯您可别这样说!咱们两家是什么交情啊,而且您是我伯伯,比我亲大伯还亲呢,您有事儿吩咐一声就成,哪能对着我说‘求’这个字儿呢!”
沈父点了点沈临风:“待会和毕家那丫头见面,你跟着临风一块去。他要是有话没递到的地方,你帮忙兜着点儿。”
一旁,另外两位当家人也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先是江梓笙,他如今已近而立之年,是在场几个平辈儿的当家人里面最年轻的一位。江家近几年虽然式微,但廋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这么多年的根基摆在那,在场这几个人无论多大岁数的,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他开口时,房间里瞬间一静:“我觉得这事儿也没那么复杂。临风和毕家小姐是大学同学,这刚回国就能一块约出来吃饭,可见交情不一般。”他似有所指地瞥了沈临风一眼,随即一笑:“别为了咱们生意场的事儿,坏了年轻人之间的感情。”
他这弦外之音,在场几个人都听出来了。沈父闻言不禁接连看了沈临风两眼,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透露出的意思,沈临风一瞬间就明白了。
对于毕罗,沈家是绝对看不上的。
沈临风心中暗恼,却不敢拾目去看江梓笙,回国后他见过这人好几次,年纪不算多大,资历不算多老,但派头和排场回回都摆的特别足,谱儿也特别大。而且这人眼睛特别利,用计也毒,像这次的这个主意,就是他授意潘子跟他透的。沈临风当时不知道,等事情办完了才从潘子嘴里弄清楚整件事原委,他心里本来就不太愿意跟这人深交,但现在说后悔已经晚了。
他知道自己在江梓笙面前,就是个面捏的透明人儿,所以此时压根不想跟他有什么眼神交汇。
另一个姓张的老头儿这时开口:“那依江先生的意思,咱们临风今天…”
“见还是要见的。”江梓笙微微一笑:“这个毕大小姐,咱们此前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今天临风去探一探,也不错。”他说话慢悠悠的,但在场每个人都凝神听得仔细:“菜谱咱们是拿到了,人…”他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人:“咱们也挖到了一二个,但还差了一样东西。”
沈父也听得来了精神:“差了什么?”
江梓笙伸出食指:“名声。”他点了点沈临风:“历来做事,都讲求个名正言顺。如今这个‘名’,就要让临风代咱们去探一探了。”
沈临风觉得喉头发紧,潘子看在眼里,替他问了句:“要是那妞儿跟她家老头儿一样,也是个倔头呢?”
江梓笙笑了,他向后一坐,手一摊:“毕家若不识好歹,那也简单。按照咱们原先说的,放开手去做吧。”
沈临风并不知道江梓笙后续的计划是什么,听到这儿不禁抬起头看了潘子一眼。潘子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毕罗的情绪比沈临风想象的要平静的多。
人家这是登门算账来的,在沈临风的想象中,他在饭店大堂里一坐下,毕罗就是当头浇他一脸水,他也不能骂人家姑娘一个字。谁让这事儿是他做得不对在先呢?
毕罗来得早,刚进餐厅的时候,她连身上的围裙都忘了摘,一路走来收获了无数目光。后来她去了趟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两把脸,再回到外面等人时,整个人看起来好多了。
沈临风坐下时,她放在桌上的手端得稳稳的。毕罗忍不住想,原来练刀工还有这种好处,练得又酸又累时抖个不停,但真遇上什么事儿了,手反倒比普通人稳当多了。
沈临风其实是带了潘子一块过来的,他最清楚自己这个发小的脾气,嘴比谁都欠,看着长得水灵的妞儿就想调戏几句,毕罗现在这个状况,显然不适合再受什么刺激。所以他让潘子坐在隔壁的位置,没跟两人坐一块。、
沈临风见毕罗迟迟没开口,目光不禁一柔:“阿罗…”
毕罗一听到这个称呼,就想起前一天上午他是怎么串通齐若飞哄自己紧赶着出门的,饶是此时毕克
芳并不在场看着,她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同被人扇了一巴掌。
沈临风见她脸都红了,眼眶也红红的,心中顿时怜意大盛:“阿罗,你来找我…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他想起自己昨夜一整晚辗转反侧在心里念了无数遍的那些话,开口道:“阿罗,但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毕罗的脸红不是羞的,是气的。她将放在桌边的手收回桌下,紧紧攥成拳:“菜谱是你和齐若飞合谋从我那拿走的,是吗?”
她不想一上来就定别人的罪,尤其这个人还是她从前放在心里偷偷喜欢那么久的,说句酸的不得了的话,她舍不得。
谁舍得呢?年轻时暗恋过的人,无论过了多少年,回想起来时仍会记得那种又酸又甜的心情。哪怕所托非人。
沈临风怔了一下,他其实不想跟毕罗这样当面锣对面鼓地谈事情,他是做错了事的那一方,做之前他满心满眼都是那本菜谱,还有自己以后在父亲眼中的位置,并没来得及想太多其他的事;可等他做完了,才发现,原来坑人的滋味儿并不好受。他从小也算养尊处优长大的,母亲是沈父娶的第二任老婆,沈父对他比前头两个哥哥更多了几分纵容。他想要什么东西,往往不用开口,就有人想方设法帮他把东西弄到手。
换句话说,阴谋诡计这玩意儿,他从小耳濡目染,不是不懂。但从来没亲自上
手试过。
第一次试手的对象就是毕罗,可真的做了,看着眼前这张小小的素净的脸孔,他觉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当着人的面承认自己是故意耍坏偷走了东西,让沈少觉得特别下不来台面。
毕罗见他不说话,心里本来已经被现实捻灭的那一点希望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趋势。她放在桌布底下挡着的拳头紧紧握着,指甲几乎掐破了掌心那块又白又透的肌肤:“是你吗?”
沈临风挤出一丝笑:“早上起来到现在,我还没吃饭呢。他这儿的中式早餐做的很不错,你陪我吃点儿吧。咱们吃完饭再聊。”时间还不到九点半,这个时间说没吃早餐,也说的过去。沈临风朝不远处站着的服务生一招手,等人过来,没看菜单,就点了足够四人份的早餐。
潘子在旁边听得直吸口水。沈临风这小子吃没吃早餐,他不知道,但他是真没吃啊!
非不让他跟着坐一个桌,如今还点了这么多好吃的,这是馋他呢,还是馋他呢?潘少眼珠一转,故意当着两人的面也喊那服务生:“服务员,也给我来份早餐,就照着…他们那桌的,量减半。”反正这顿饭也算在他沈临风的头上,吃多少都是赚。
沈临风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好在毕罗一直垂着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潘子的举动。
大概这个时间段用餐的客人也少,不多时,沈临风点的那些吃食陆续上桌。桌上摆
不下,服务生干脆推来一个三层的小餐车,就放在餐桌旁,随吃随拿。潘子自己那桌还没上,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心说沈临风这小子也够狠的。这是把整间餐厅所有早点都点了一份吧?那虾饺一看就是整颗大虾包进去的喂!还有那鲜贝粥,隔着一个过道这么远他都能闻到香味儿!
沈临风打量着毕罗低垂的小脸儿,递了双筷子过去:“吃一点吧。说起来,昨天本来说好要请你吃大餐的。这一顿只是早点,不算,改天你要是有时间…”
“食谱是你拿的吗?”毕罗抬起头,这一次,她的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坚定,仿佛能直看到人心里去。
沈临风让她看得心里发虚,勉强一笑:“阿罗…”
“你别这么叫我。”毕罗听到他这么喊自己就想哭:“这名字是我家人还有朋友叫的。”
沈临风听到这话,默默把筷子放下了。
他说:“是我授意齐若飞拿的。”
毕罗嘴唇都有点抖:“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她本来没想哭,可看到沈临风听到她这句话时微微翘起的嘴角,眼睛里就浮起泪光:“你把菜谱还给我。”
沈临风说:“菜谱没过我的手。齐若飞拿回去就直接交给我爸他们了,我一眼都没看过。”
毕罗突然觉得自己早上跟毕克芳赌誓说一定要拿回菜谱的话傻透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件事不是齐若飞一个人做下的,而是他们
几家合伙算计周全,齐若飞充其量只是个马前卒,到头来还真轻轻松松坑了她这么一个大傻子。他顺利拿到菜谱的第一时间肯定就把里面的内容给复印了。
哪怕能拿回菜谱的原本,四时春的那些菜从名字到做法,也不新鲜了。
她觉得剜心的疼。她弄丢的不单是一本菜谱,而是毕家多少代人的心血…
她紧紧揪着桌布下沿,看着沈临风:“你们想怎么样?”
沈临风几乎不敢看毕罗此时看着自己是什么眼神,他的目光轻描淡写在毕罗的脸庞掠过:“家里…还有沈家几个合伙人的意思是,最好是能合作。”但他看出来了,毕罗是不会肯的。
尽管只是匆匆瞥过的一眼,但他已经看到毕罗的眼中,除了恨和痛悔,什么都没有。
一个有着这样眼神的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再折腰的。
毕罗说:“你们偷了我家的东西,现在还想要挟四时春跟你们合作?”毕罗紧咬着牙,仍没忍住从眼眶滑落的泪:“沈临风,我跟你同窗五年,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无耻的人?”
虽然不合时宜,沈临风仍然有点想笑,不过是苦笑。真是个傻姑娘,都恨成这样了,骂起人来,翻来覆去也只会用“无耻”这个词。
毕罗看到他翘起的唇角,脑子哄的烧起一把火,来不及去分辨那笑是什么含义,她“腾”地站起来。
她手里的杯子还没拿起来,就被攥住手腕将她整
个人甩在沙发上。
那人甩的力道很重,毕罗觉得自己整条手臂都是麻的,头也一昏,皮质沙发又滑溜,她身子一出溜,额头就额在桌沿上。
“你干什么!”沈临风探过身想去看毕罗的情形,见潘珏人高马大地挡在那,就推了他一把:“你对她动什么手?”
潘子没防备,被他推的一趔趄,瞬间眼瞪得溜圆:“要不是老子救你,刚才那丫头肯定把玻璃杯摁你脑门上了!”
沈临风懒得跟他解释,绕过人去查看毕罗的状况:“阿罗…”
冷不防冒出一只手,只在他肩膀的位置一摁,就将他整个人推得连连倒退几步。
潘珏将哥们儿扶住,抬头一过眼,顿时就乐了:“嘿!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唐家小少爷么?”
毕罗此时自己已经站了起来,尽管有桌布垫着,她伸手还是摸到了一片黏腻,玻璃桌面,刚才那劲儿也寸,她还是滑破了点皮。
沈临风一看就慌了,伸手去扶她:“阿罗…”
潘珏也看到她指尖的红色,一时也有点讪讪的。他本意是保护沈临风,怕毕罗一个冲动把兄弟给开瓢了,他又是从不远处直冲过来的,力道难免有点失控。但对方怎么也是个女孩子,现在沈临风一点事儿没有,人家女孩让他给弄见了红,潘珏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心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念头,和毕家的事儿,恐怕难以善了。
潘家最早是在南方混黑道的
,家里老人都迷信,大清早出门谈事情就见血,怎么都不是个好兆头。
他咳了一声,说:“那个…对不住啊。我手有点重。那个,毕小姐,让我和临风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唐律本来是站在毕罗身边稍靠后的位置,三个人里他是最后看到毕罗额头磕碰的,还是听到潘珏的话才反应过来,错身到毕罗身边看的。
他见毕罗紧捂着额头不让看,再定睛一看她指尖沾着的血渍,整张脸瞬时一沉:“把手拿下来!”
毕罗谁都不看,谁都不理。她看着沈临风,虽然有手捂着,但那血迹有一丝缓缓流到她眉毛的位置,她又那样死死盯着人看,吓得沈临风和潘珏两个人都没话了。
沈临风觉得嗓子发涩:“毕罗…”
“四时春姓毕,到什么时候,这件事都不会改。”她见唐律挡在自己面前,便拿另一手去推:“你也别白费心思了。”
唐律纹丝不动,反去握她的手:“你把手拿下来。手干净吗?破伤风了怎么办?”
毕罗压根听不进他的话,最后看了沈临风一眼:“今天我不应该来…”是她太傻,被人骗了还在替人家想苦衷,痴心妄想以为拿回菜谱这件事还有转圜,结果不过是自取其辱。
“你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一鸿门宴!”唐律见她死活不撒开捂着额头的手,干脆攥住她右手,另一手一转身,就把整张席面给掀了:“这年头做贼的都能
有脸摆出鸿门宴来要挟人了!我去你妈的!”
唐律是揪着桌布把整张桌上的东西掀起来的,而且动作又猛又快,就连潘珏反应都慢了一拍,想去拉着沈临风往后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沈临风光顾着看毕罗,压根就没想着要躲。
两位衣着光鲜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这么被掀了一身的菜汤粥水,潘珏站得更靠前一点,也更惨,他感觉肩膀靠近脖子的地方有点不对,伸手一摸,拿到眼前一看——一颗虾饺。
馋了一早上的虾饺,没吃到嘴里,倒喂给这一身衣服了。
沈临风也好不到哪去,浅色衣服上洒了一整碗馄饨面,脸上都溅到了油水。可毕罗指尖上的血色让他心惊,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他们这边闹出来的动静太大,连大堂经理都跑过来,站在一旁小声说:“几位先生,我们这还有其他用餐的客人…”他一看到唐律转过脸来,顿时噤声,反应过来之后立刻说:“唐少,是这两位客人对您…”
唐律掀唇冷笑:“点的菜打坏的东西,都算在这两位的身上。小梁,我给你介绍介绍。”从他刚才说沈临风和潘珏是贼的时候开始,附近就有三三两两的目光汇集过来,如今这话一出口,凡是在大堂的,连服务生都竖起耳朵听着:“这位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是沈临风沈少爷,旁边这个瘦皮猴似的,是潘珏潘少。如今这两位发达了,
不差钱儿,待会走的时候记得跟他们结清了账。”
梁经理点头称是。他们这家饭店本身就是唐氏旗下的,一大清早的,他本来在后头带着人视察后厨,听到有服务生报告说前头有人打起来了,这才赶紧赶来,结果没想到其中一个一转身,竟然是唐家最小的小少爷,唐律。这是自家的小少爷啊!梁经理在心中呐喊,别说今天这事儿是对面那两个男人动手打女孩子在先(来的路上他听服务生打小报告打了一路),就真是他们唐少爷不对,这在自家底盘打起架来,他这个做大堂经理的也得撑人撑到底啊!
唐律拍了拍梁经理的肩膀,神情似笑非笑,看得梁经理心里直打哆嗦:“小梁啊,吓坏了吧。”
梁经理不敢点头,更不敢摇头,整个人僵在那儿。这位唐小少爷出了名的能出幺蛾子,突然问这话,他不知道该怎么接啊…苍天啊大地的,他才新官上任不到三天,为什么要给他这种世纪性的严峻考验?!
唐律又看向站在对面一身狼藉的两人:“看到没,我们家大堂经理都让你们给吓傻了。5成的精神损失费,记得补上。”
直到唐律连拉带抱的将那位额头受伤的小姐带走没影,梁经理才松了一口气。再看向面前这两位时,他就淡定多了:“两位,请跟我这边来。”
唐律一路将人拖行到门口,门外已下起濛濛细雨。唐律看着远处的天
色心里直骂娘,今年这什么鬼天气,还不到清明吗,平城就这么三天两头的下雨。
门口没什么人经过,毕罗也不再遮了,她两手一齐用力,总算将唐律推开了。整个人立刻挪开三步远。
她朝唐律鞠了个躬:“今天的事多谢你了。”她抬起眼,扫了唐律一眼:“不过合作的事,我和我外公都不会答应的。唐少可以另作考虑了。”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不过你刚刚也听到了,沈临风指示我家后厨的人偷走了菜谱,过不了多久,四时春的菜,在平城也不会是独一份了。唐少要想合作,不用再只盯着四时春。”
她又鞠了个躬,转身就往外走。
唐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见她说话就下台阶往外冲,一伸胳膊又把人拉了回来。
他也没想到毕罗身子这么轻,一拉就把人拽进怀里。毕罗的身高刚好到他鼻梁的位置,离这么近,他将她额头的伤口看得一清二楚。不光是破了点皮,而是一道小口子。他啧了一声,吸口气:“你这张脸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