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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待了一会儿,我“腾”的坐了起来:“糟了!忘记叫人回府告诉他们一声了!苏落和钟离找不到人…呀!”我话说到一半,身子被人拉倒,郁岚井半撑起上身,狭长凤目隐隐透着不悦,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直望着我。
我被他那猛地一拽一下子就倒在床上,头还有些晕晕的,很是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
郁岚井咬牙:“我怎么了?你躺在我的怀里还想着别的男人,你说我怎么了?”
我心一沉,不自觉就皱起了眉:“郁岚井…”
“到现在你还这么叫我!你怎么叫他的?风?该死的…”来势汹汹的吻堵住了接下来要出口的话。身子被他压着,唇被他封住,舌头在我口腔里横冲直撞,有几次甚至捅到了我的喉咙。两人牙齿连连碰撞,嘴唇都破了,腥甜的味道在彼此口腔中蔓延。不讲半点技巧,也没有一丝怜惜,就连第一次被他强吻的时候,他也不曾这般霸道疯狂。我紧闭着眼,身子僵直,心乱如麻。
半晌,他放开我,抬起头,眼睛都红了,嫣红的唇上沾着丝丝血渍,嘴角微勾,笑得绝美却冰冷:“奚凌宣。”
我睁开眼,静静望着他,低低唤了声:“井。”
他坐起身子,唇畔笑容渐敛,眸中冰雪凛冽:“奚凌宣,若是我与他之间,只能选一人,你选谁?”
我心难以控制的下沉,跟着坐起来,与他对视。嘴唇轻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就这么一直望着我,只是眸中冰寒之色渐重,半晌,勾起一边嘴角,却更让人齿寒:“呵呵,你选不出,还是不敢说?”
他起身下床,背对着我,一声不出站立半晌,就离开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拳头握紧又松开,几个反复,却控制不住已然纷乱的呼吸和心跳。牙关紧咬,全身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郁岚井,郁岚井…
呆呆坐在床上半晌,我勉强收回心神,伸手抹了把唇,起身,独自一人走出房间,步下楼梯,穿过庭院,又走入药堂。行至门边,就见钟离和苏落也刚走到药堂门口,两人见到我,都是明显松了一口气。萧晟几人也跟了出来,我一看见他们就觉得难受:“你们不用跟了,回吧。”
“但是公子…”萧晟既不解又惊讶,另外几人也面面相觑。
“我说不用就不用,放心,你们公子不会责罚的。”说完转身,就朝前走去。
“王爷,您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苏落快步跟上,一双大眼很是焦急的打量着我,一双小手也扶上了我的胳膊。
“凌宣…”钟离低沉清越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我听得更是心中一滞。
眼睫微湿,停住脚步。仍是春暖花开时,路边的迎春开的热闹,街上行人熙来攘往,突然就觉得那洁白的玉兰刺目的厉害,阵阵寒意从脚底涌上来。我心一抽痛,蓦地想起那个既温暖又寒凉的春日傍晚,单手抚住胸口,不要…
“王爷,您要不要紧?”苏落连忙轻轻抚摸着我的背,帮我顺气,钟离也急急开口:“凌宣,你的药呢?”
我漾出一抹苦笑,心口疼可以吃药,心痛,吃药也管用吗?直起身子,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两人:“这样,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
第三十章 窈窕淑女(下)
我望着不远处金灿灿的迎春,浅嫩嫩的绿柳,低低问道:“这样,是不是对你们都不公平?”自己也不知道,这话问的是眼前人,还是我自己。
“王爷…”苏落轻轻唤了声,盈盈大眼与我对视,“苏落只知道,能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就是苏落这辈子的幸福。”
我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笑得有些凄楚:“你这个傻子…”
苏落抬手覆住我的手背,眼中神色更加坚决,娇艳红唇轻启:“苏落不傻,苏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我双眼酸涩,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眼角瞥到一抹娇嫩的粉,紧接着柔柔的嗓音再次响起:“鸾凤国的女子还真是有手段哪!刚才还搂着郁大哥不放,这会儿就又黏上了俊俏小哥!”
钟离眉一皱,冷眼瞪向来人,苏落也半转身子,往身后看去。周兰若大大的眼先看了看钟离,又瞅了瞅苏落,接着漾出一抹浅笑:“宣王爷,听闻您此次是要娶三位夫君,难道这两位就是…”接着又微微蹙眉,眼中满是忧愁心疼,将声音放低了些,却也让人听得清清楚楚:“郁大哥又不是你们鸾凤国的人,怎么能受得了与别的男子共侍一妻?”边说着眼泪打着转儿就要落下来,旁边跟着的丫鬟连忙递手帕:“小姐,别哭呀。老爷要是知道了,又该责怪咱们了…”
一旁跟着的那位“怀仁堂”的伙计手上提得大包小包,头埋的低低的,脸都憋红了,腿也簌簌发抖。我心下了然,怪不得一会儿功夫周兰若就知晓了这么多事情。我面无表情看着周兰若擦眼泪:“岚井与我如何,是本王的家事,外人无权置喙。”
周兰若一听这话不干了,上前一步,凶巴巴的瞪着我:“郁大哥还没有跟你成亲,也就还不是你们家的人!我和郁大哥认识好多年了,为他抱不平有什么不对?”
“我看周小姐不是为他抱不平,是为自己抱不平吧。”我淡淡接口,将苏落往后拽了拽,示意他不要急。
周兰若俏脸一红,抿了抿粉粉的唇,大眼扬起一抹不服输的神采:“是又怎么样?我若嫁给了郁大哥,就绝不会再招惹其他男子!一心一意对待他,服侍他,这些你做得到吗?”
我心一痛,她倒是说到了点子上!面上却缓缓笑开:“我是做不到。可做不到,他也一心向着我。你刚才又不是没有看到…”
小姑娘脸一白,明白我指的是刚才在药堂的事,接着又忿忿开口:“郁大哥是迫于皇命,没有办法!你除了拿王爷的身份压人,还有什么本事?”
“没有别的本事,但足够我娇夫美侍。”我嘴上说的淡然,气势撑的强硬,却只有我自己知道,每说一句话,需要费多大的力气。因为每说一句话,我都会想起刚才郁岚井冰雪凛冽的双眼,背对我的身影,以及那声既恨且怨的“奚凌宣”。
说完,再也懒得看她一眼,拽着苏落和钟离,从她身边走过。
我是真相的分割线
“我回不去了。”一身白衣白裤的女孩子站在一面石碑面前,轻轻抚摸着上面深凹的刻痕。
“不过这样也挺好。咱们俩同样的名字,相似的容貌,连思维想法都挺接近。我看了一些你经常翻的书,你常常在留白处提一些字。呵呵,很多想法很我不谋而合。”薄薄白雾中,女孩子缓缓转身,背靠石碑坐了下来,也不管崭新的白裤子就这样沾上了泥土和杂草。
“我一直以为,我活不过十六岁的。没想到,那十二个字竟然是这个意思。两世魂,异界转,你和我互换灵魂,现在劫数已过,我还活的好好的。你呢?”女孩子抬头,仰望那片亘古不变的悠悠苍穹。
“如果你也活着,要帮我好好照顾王府的人哦。我可是,帮你挑下了大梁呢…”女孩子声音越来越低,只是脸上一直带着一抹恬淡的笑。
雾越来越浓,那抹白色的身影最终看不真切…
我倏然睁眼,一下子坐起身子。“钟离…”我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下床披起一件披风,散着头发就朝外奔去。
“王爷,王爷…”可儿和凌羽一脸惊诧。“王爷,今日不用早朝!”可儿在身后急急喊着。我拉着凌秀就往外拖:“快,竹林!”
我松开凌秀的手,急急朝钟离跑了过去,他从我刚到竹林边上就已经收起了剑,此时见我急匆匆朝他奔过去,满脸惊诧,薄唇微张,愣愣站在那里。我一把扑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接着又仰脸看向他:“你怎么不早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
他微微一怔,接着唇畔漾出一缕笑:“因为你说,不可以说出来。”
我气结,这人还真是实诚!梦里,那个女孩子穿着我从前经常穿的白衣白裤,站在别墅树林后的石碑前,轻轻诉说着。我虽然搞不明白自己为何能看到这一幕,但她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一幅幅画面在脑中闪现,我终于想起来,自己在那道闪电之后,直接来到这里,并不是在病床上,而是在那片地处两国边境的小树林!
刚有意识的瞬间,就见一支箭飞一般的朝不远处的一个陌生男子射去,我惊呼了一声“小心身后”,就觉得胸前一热,一根箭从我左胸斜穿而过,又从右侧胁下穿出。我当即痛的两眼一黑。后来危机解除,被人小心翼翼挪上马车,我一边倒抽着气,一边微笑着看向马车里的男子:“别担心,生死有命…嘶!我这关若真过不去…”
“主子,先别说话了。您不会死,属下一定不会让您有事的!”黑衣男子眼中水光隐隐,神色却异常坚定。
“呵呵,认错人了吧,帅哥。嗯…我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宣王爷,我是奚凌宣。”见到眼前男子怔楞的神情,我心中一动,不会一说我不是,你们就见死不救了吧…“咳咳,那个,是秘密哟,不可以告诉别人…“说完这句话,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回忆起这段过往,我倏然间惊醒。脑中闪过的第一个意识,就是钟离。“那如果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你就一辈子都不说?”我咬唇,懊恼的看向他。
钟离笑得温柔,漆黑的眼中潭光闪烁:“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离了你,想不想的起,也无所谓的。”
我呼吸一滞,眼眶微湿:“对不起…我怎么会忘了呢…”越想越替他心疼,忽然间,我又反应过来:“那,你知道了我不是她,你就不担心她到哪里去了吗?”
“我一开始还以为王爷是受伤太重,意识不清楚了。”他轻轻抚着我的发,“后来,待你再醒过来,我再见你,第一次说话,我就确定,你不是她。”
我刚想说话,他将我搂的更紧:“或许这么说很自私,但我很高兴,你是现在的你。”他幽幽叹了口气,“至于王爷现在哪里,非你我所能控制。只希望,她一切都好。我这辈子,只愿陪着你。”
除了谈正事,他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我有些控制不住眼中的泪,轻轻喊了声“风…”感觉他将我搂的更紧了,我抿出一朵笑,踮脚,吻上他的唇,却在下一瞬,如坠深渊。
身后,郁岚井醇厚的嗓音带了一丝沙哑:“原来这就是你的选择。”
三十一章 冰火两重(上)
耳边嗡嗡作响,我僵硬转身,就看见郁岚井站在竹林边,还是上次那个位置。只是那次,他出手用檀木珠子打了郁黎皖,这次,他出声,只一句话,让我如坠深渊。
他仍然是昨天那身黑色长袍,发丝有些凌乱,眼下一圈暗色,像是一夜未眠。狭长凤目水光融融,浅褐色的眸子亮晶晶的,仿佛冬日阳光下最晶莹的冰凌,唇畔噙着一朵笑,只那笑让人看着,无端觉得酸楚。
我向前几步,又停下,明明前一刻,心中还满是失而复得的充实与甜蜜,此时却再次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也抓不住的空,胃里绞痛,口中苦涩。我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
他最后悠悠一笑,转身走进了竹林。我站在原地,呆呆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反应过来,疯了一般往林子里跑,可青翠竹林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我一边落泪一边跌跌撞撞的走,仿佛迷了路的孩子,钟离跟在我身后,我走走停停,转圈,再回身,攥着钟离前襟的衣料:“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他走。可是我把他气走了,他走了…我真的好坏,为什么我会喜欢了两个人。对不起…呜…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呜…”
钟离连连轻抚着我的后背:“凌宣别急,不哭啊…他,他不会真的走的…”
我摇头,满眼是泪,仰头看向钟离,只觉眼前水雾迷茫:“不是的,他说了,只能选一个。我…”泪急急落下的瞬间,正望进他漆黑的眸子,看见的是满满的心疼,和,深深隐藏的痛…我倒退一步,紧捂着嘴,泪簌簌往下落,多一个字也不敢往外说。我辜负了一个,还要再伤第二个吗?
他快步上前将我搂入怀中:“凌宣,别哭,别哭。他不会走的。他若真敢走,我就把他找回…”我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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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晏宸急急站起来,又坐了回去,伸出一只手:“把药给我。”
我一手执着折子,一手端着茶盏,吹了吹上面浮着的片片嫩叶,轻轻抿了一口。眼皮微微有些干涩,太阳穴也隐隐作痛。我轻轻吸了一口气,放下茶盏,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笔。
这几日,早朝照上,刑部照去,中午时候回府,将折子带回来批过了,就差人送过刑部去。我抬眼,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再过一盏茶功夫,又该去了…
“王爷,这药不可以这么吃!”晏宸是真急眼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探向我的袖口。
我侧眸,微微不悦。苏落和钟离也已经站了起来。苏落轻轻扯了扯晏宸的袖子:“晏大夫,您别急啊。王爷她…”
“我怎么能不急?你们知不知道,我给她配的那药丸里,乳香、蟾酥和鬼臼三味药都是有毒性的!所以一日最多只能服三粒。她现在这么个吃法,等同于服毒!”钟离和苏落脸色骤变,一旁的可儿、凌秀和凌羽也面露惊惧。
我微微一笑,在折子上批上最后一行小楷,轻轻吹了吹,复又抬头看向几人:“别听他胡说,没那么严重…”
袖子一轻,钟离已经将药瓶握在掌心,剑眉紧蹙:“凌宣,别任性。”
晏宸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接过钟离递过的药瓶,脸上满是凝重神色:“王爷,您对药理,不说精通,也算熟络。这药吃多了,有毒不说,还会上瘾,您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苏落点头,大大的眼水光隐隐:“王爷,您就听晏大夫的话吧。我们之前不懂这些,见您吃药也没拦着。这刚过半天,您都吃了几颗了?”
我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有些没心没肺:“晏宸,那我待会儿心口疼了怎么办?”
晏宸倒是挺镇定,抬手从袖口中拿出一只瓶子:“待会儿若是心口疼了,就吃这个。”
我伸手接过,抽出瓶塞,放到鼻端嗅了嗅,抬手就扔回他怀里:“你当我是傻子啊?除了薄荷就是迷迭香一类的香草,做菜用啊!”
“王爷…”晏宸皱眉:“王爷,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静养一些时日的好。”
我起身,从晏宸手里拿过碧色的小瓶子,低低嘟囔了句:“算了,有总比没有好…”
说着就将桌子上的几份折子递向凌秀:“送过去。记得跟秦主事说,最下面的那个先扣着,我明早还要再研究一下。”
一路在前面走着,钟离和苏落跟在三步以外的距离。我微微眯起眼,这桃花开的,也太热闹了些…走了大约两刻的时间,就到了“怀仁堂”。一进门,白柳就迎了上来,垂头拱手,低低唤了句“王爷”。
我点头:“你们公子还没回来?”边说着,边四下望了望。
“是。公子前几日走的急,说是大概要到今明这两日才差不多赶得回来。”白柳说着话,伸手引我到一边的椅子坐了,“王爷,您放心,等公子回来,咱们一定立刻派人过去王府…”
我摆摆手:“不用了。反正我每天这时候也会过来。麻烦白当家的了,忙您的吧。”
白柳又恭恭敬敬微躬着身子,应了一声,就又走到柜台那边忙去了。我右手握着小鲤鱼,左手执着一串墨绿色的碧玺手串,抬眼朝门外看去。
就见斜对过的茶楼里,苏落和钟离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往这边瞧着。微微朝他们笑了笑,又轻轻点头,示意他们放心。
我闭目,静静坐在椅子上,等。
自从那天早上在竹林边见到郁岚井,已经过了五日。这几日,每天过了未时,就到这里,等他。头一天来得晚,因为在床上躺了大半天,晏宸才放我出门,大家也都担心我身子撑不住,所以每天过来时候,苏落和钟离都在后面跟着。又怕郁岚井看了生气,就没有过来坐在药堂陪我一起等。两人坐在斜对面的茶馆里,点上一壶茶,陪着我,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我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算怎么着?每日上这等着盼着,跟他解释,跟他讲明,我心里是有他的。他和钟离,在我心中,难分轻重。照实这么说,他不再次拂袖而去才怪!可是我又能怎么说?另外那边呢,那两人担心我身子不好,又没有武功,就这么陪着我等,等着跟另外一个男子解释心意,剖白心迹,他们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头有些疼,左手缓缓滑过一颗又一颗圆润的墨绿色珠子。听说,绿色碧玺能聚财,并给佩戴的人带来好运。那日,我急匆匆出门,又转身折了回去。冲进卧房的门,就是一阵翻天覆地的找。可儿、凌秀和凌羽看了,在一旁干着急,也不敢问我在找什么。
我找了一阵,就觉得头有些晕,坐在床边,微微喘着看向可儿:“我记得你说过,我十五岁及笄时,女皇送来的那套衣服配着一串墨绿色的碧玺串子,你记得放哪里了吗?”
可儿细细思索片刻,走到放衣服的橱柜那边,躬身拉出一只长方形的木匣,打开来瞧瞧,就拿了串子过来。我喝过一口水,将手中茶碗递给凌羽,接过来仔细瞧了瞧。“有没有剪子?”
三人被我这问题吓了一跳,几乎同时出口,唤了声“王爷”。
弄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把一串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改制成了手串。听闻是当年燕粼国送过来给女皇陛下的礼物,奚瑾直接赏赐给了我。我拿剪子喀嚓剪断项链的那一瞬,身边三人都惊呼出声,尤其是可儿,急急开口说道:“王爷,这可是当年陛下赏赐给您十五岁及笄大典时戴的,您怎么能…”
我没有答话,铰下一段银丝线,对折,开始穿珠子,这银丝线很有些弹性,用来串手串刚好,我又把两股线捻在一起,也够结实。
回想起那日急急做好手串坐着马车往过赶的情形,不禁轻笑出声。那时候,连要说什么话都没想好,就像个急着献宝的孩子,拿了那串珠子,就想送到他面前,让他不要生气。可匆匆赶到药堂,胸口被剧烈的心跳震得微微有些闷痛,得到的消息却是他那天早上赶回药铺,就跟着那位周老板去城外看药材了,同行的,还有那位当日一袭粉衫出言挑衅的周小姐。
三十二章 冰火两重(中)
我微微皱眉,右手探到左边袖口,拿出小药瓶,拇指将塞子往外一拨,仰头倒入口中两颗,不消片刻,微苦而辛香的味道在口腔中四溢开来。将小瓶塞好,放回袖口,抬眼就望见白柳端了茶盏站在一旁:“王爷,请用茶。”
“多谢。”我伸手接过,放于一旁的小桌上。药堂里人依旧不少,这几天出门,都穿的寻常颜色的衣服,坐在靠门的位置,也并不招眼。我见她站在一旁,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便低声开口:“白当家请坐。”
“不敢。”白柳依旧规规矩矩站在一旁,面上神色很是恭敬。
将左手手中的碧玺串子放入怀里:“这么站着跟我说话,你不累,我脖子也会酸哪!”边说着,我微微一笑:“坐吧。”
“哎。”白柳被我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半侧着身子在一旁坐了。
我望了望药堂西北角的位置,几位青年男子正站在那里,很是兴奋的讨论着放于柜台上的东西,站在柜台后面的伙计则正介绍着什么。我不禁露出一丝笑容,侧过脸看向白柳:“香膏的销售行情尚可?”
白柳本来有些惴惴,一听我开口问的是生意上的事,顿时来了精神,嘴角噙笑道:“何止尚可!今早新摆出来的桃花和玉兰香味的,总共加起来有一百盒,不到晌午时候就卖光了!听说凤都里其他几家分铺也差不多。很多客人都打听,什么时候再出新花香味儿的…”
我点点头:“回头客不少吧?”
“很多客人买了的第二天就又回来买别的花香味,这香膏受欢迎的很!”白柳越说越有精神,“听闻这乌荕莉膏最初是宣王爷琢磨出来的,在下真是佩服的紧!”
我摆摆手:“我只不过动动嘴皮子,研制香膏的,另有其人。”
“哦?”白柳一脸惊奇:“不知是哪位高人?若是有缘识之,白柳真是三生有幸了。”
我一听这句“三生有幸”,不禁轻笑出声。这白柳还真做药铺生意做的走火入魔了!这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还真是有趣至极…脑中灵光一闪,我转转眼珠,含笑问道:“冒昧问一句,白当家可已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