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拐着弯借这屋子的由头侃两句乱七八糟的,那只大碗又递了过来。我皱着鼻子想扭头,结果下巴被人扳住,眼睛也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喝了。”

我实在不想喝,可心里却知道不能不喝。且不说我现在小腹坠胀全身上下难受的要命,单就我从醒了就没来过这个,在这方面就不是件好事。

看来我的脑子是真有点坏了。怎么过去都没想起来女人每个月还要经这么一遭呢?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有美景看有美人摸,我就乐的找不着北了。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记在心上。

一边喝着辣乎乎的姜糖水,我偷偷瞄了老板好几眼,谁知道他眼都不眨一下就盯着我瞧。这让我连点自我调试的时间都没有。

最后一口喝完,我吐着舌头把碗塞给他,扭过身靠向里侧不想搭理他。心里因为自己现在这种情况挺没底的,现在是六月中,距离我醒过来已经过去半年还多了。我居然一次都没来过,这说明什么,我这身体现在的状况简直糟透了!

这么想着,我愈发觉得委屈,这事情可大可小的,我俩每天同床共枕,还有过几次那么亲密的经历,他肯定心里明镜儿似的。可他什么都不说,而且之前在松远镇还拒绝了我的求~欢,不止一次临到紧要关头急刹车,除了那次让我用手帮他纾解了好几次,其他时候再没见他有过失控的情况。

想到这,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情问出这句话的:“你过去,不跟我那个…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这个?”

我这个那个的指代不明,也难为他能听懂。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回到我身边的,还是根本就没走,搂过我的身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不全是。”

我有点想哭,张嘴说话的时候,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不能生…才不愿意跟我做。”

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冻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解冻的趋势,手指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慢腾腾的说道:“你很想要个孩子?”

我一把拍掉他的手:“废话!”

想不想生跟能不能生是两码事好不好!你拿这事儿问十个年轻小姑娘,可能有十一个告诉她不想生,可你要跟她说以后你不能生了,得有二十一个当场嚎啕大哭出来!

他对于我突如其来的火爆脾气居然没生气,被拍掉的手也再次凑了过来,只是这次摸上我的小肚子,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摸着:“只要你想要,就能有。”

我咬着嘴唇瞪他:“你之前都是怎么弄的,吃药还是点穴?”不然哪有人在那种事上还能收放自如的。

提起这件事,他脸上倒没有什么表情:“封住几个穴道罢了。”

我瞪他瞪的更狠,说的轻松,一不小心真弄的不那个举了怎么办!

刚想继续跟他交流那红毛小子的事儿,敲门声响了,说曹操黑脸到,话梅糖姗姗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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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三章 血灵芝 ...


“啊——!”我一把扔掉手里的菱花小铜镜,抓起五分钟前被老板绑在脑后的马尾辫,怎么会这样!

明明三个多月前就已经好利索的。前几天我还因为头发太长了会搔到后脖颈想偷偷剪短,被老板抓个正着,摁着我狠狠…凌虐两颗桃子了长达半小时之久,我记得那时候还是乌黑乌黑的,连发梢都没见一点干枯发黄。怎么一宿觉睡起来,就全变成蓝色的了!

而且是比我当初醒过来的时候更纯粹的蓝。当初只是黑色之中隐隐泛着蓝色,在阳光下照着才比较明显。现在可好,整个一水岸边的蓝精灵!

我哭丧着脸站起来,正赶上老板从外头进来。眼睛扫到我扔在地上的菱花镜,他的表情只有了一瞬间的凝滞,又很快恢复惯常的平静神色,走上前揽住我的腰:“走吧,早膳要在大堂用。”

我一听“大堂”俩字就跟被蜜蜂蜇了似的,推着他几步倒退回床边:“我不去!”

老板最近的耐性是越来越好了,跟着我到床边,好声好气的问:“怎么了?”

我指着自己头发一扁嘴:“大堂肯定好多人,我这样儿会被当成怪物的。”

老板眉峰一跳,淡声道:“胡说。发色有异的人到处都是。”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哭出来,还真是,眼前这位是褐发,昨晚上那络腮胡子的小子是黑红夹杂的杂毛发色,且不说那个什么大堂到底有多少人,我们这一家子往一个桌上一坐就得让人笑死,仨人仨色!

我苦着脸把心里怎么想的说了,老板也没生气,依旧一副平淡的表情:“达朗不与咱们同桌。”

我赶紧挤啊挤的把到眼角的泪水挤回去:“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一听这话我反倒有点过意不去:“怎么说他也是你…儿子。”

儿子这俩字我真是好艰难挤出牙齿,说出来之后依旧牙根酸痛,那别扭的感觉跟塞牙后遗症似的。倒是把晏莲给逗笑了,揉了揉我的头顶道:“昨个晚上不都跟你说清了,心里还硌着呢?”

那个名字跟某卡通人物近似音的杂毛小子是晏莲已故大哥的长子,他娘年前在晏莲的主张下改嫁给了同族的一个小辈,剩下俩年纪小的儿子也都跟着过继过去了。唯独这娃是个十足的别扭性子,说什么不愿意管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半大娃子叫爹,硬是要跟着晏莲学做生意。

结合当初老板姗姗归来的日子,再听他那半遮半掩的弦外之音,我顿时明白过来了,合着当初在温泉山庄那会儿,这厮就借着叶霄和碧珠那事儿给我打预防针呢!当初人家大哥一准把媳妇儿孩子都托付给他了,而且按照西夏人的习俗也确实如此,当然各人可以选择直接接手或者转手他人,晏莲的选择正是后者。大概也是为了办这个事儿,听说在我醒来的当天他就赶回西北去了,直到一个半月之后才回来。

说是这么说,我也确实懊恼自己头发怎么一夜之间又变了回去,早饭还是要吃的,该见的人也还是要见的。

不过到了大堂我才发现,人比我料想的还要多得多。

这倒让我挺不解的。昨晚上老板给我讲了,说这地方叫“千金谷”,取自唐代孙思邈那本“千金方”,听说这地方的主人就是几百年前孙思邈的传人。

得嘞!这回更清楚了,摆明了就是带我来看大夫的。不弄旁门左道啦?也不拿什么旅游看风景吃好吃的当藉口搪塞我啦?小样儿的,我一边吃着甜津津的茯苓糕,香得直哼哼,顺便每吃一样新吃食就附赠这家伙一个白眼,你就继续装大尾巴狼吧!等大夫来要给我号脉了,我看你还怎么装,老实交代只是早晚的事儿,姐在这儿等着你呢!

平常但凡我轻轻瞪他一眼,这人早蹿儿了,当然急的表现跟别人不一样,就是掰着我下巴非拷问出个所以然来。今天也不知道是理亏还是怎么的,被我白瞪了没有十次也有八回了,岿然不动如山,表情也有点凝重。

我眼珠子一转,看这样子,还有别的事儿啊!

再看看别的桌,也不知道都打哪儿来的人,有中原人也有异族的,穿什么样式衣裳的都有,看身形行动也有不少练家子,而且都挺有钱的样子,那随行下人都一排一排的,身上穿的衣裳也都是上好料子,有个女的头上愣是带了足足七支金簪子,看的我都替她脑仁疼,多沉啊大婶!估计真是有钱的不知道该怎么花才好了。

而且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心思都不在吃早饭上,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比老板还严峻,放眼望去好像集体便秘了一样。

我咳嗽两声,赶紧灌了一大口热腾腾的甜茶,被自己天马行空的形容方式恶心到了…

没多一会儿,最前头走出来一个衣着鲜丽的年轻女子,看上去跟我差不多的年纪,身上穿的服饰跟昨天接待我们那位“姑姑”差不多样式,不过脑袋上的银圈圈中央,也就是额头正中央镶嵌了一块翠绿翠绿的玉石,水润润的,特别漂亮。

这姑娘一出来,在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明显大家伙的视线都聚集到她的身上,就连老板都不例外。不过好在他没跟我们旁边那桌的那个年轻公子似的,眼睛恨不得直接黏在人家姑娘身上,只是比较公式化的注视。这点看的我心中大慰,一高兴又多吃了两块甜糕。

那年轻姑娘在前头站定一会儿,开口讲话了,话说的挺文绉绉的,又是感谢大伙拨冗前来,又是感谢先祖仁慈老天作美,拉拉杂杂啰嗦一大堆,终于让我找着话里的重点了:血灵芝。

再看大堂里各个桌上众人的表情,我顿悟了,合着这些人不光是我之前以为的那样为了自己或者家人求医看病来的,还图着人家谷里一样宝贝呢!

我压低嗓音问老板:“咱们也要争这玩意儿么?”

老板捏捏我塞的鼓腾腾的脸颊,说话口吻就跟哄小孩似的:“这事不用你操心,东西好吃么?”

我重重点头,眼角瞟了眼斜对桌小块小块掰着糕点的巫大娘:“和巫大娘做的各有千秋,不过口味挺新鲜的。”

老板又给我斟了一杯热茶,这回也不遮掩了,直接从赫连大爷手里接过小酒瓶,往里倒了少许三生酒,才递给我:“把这碗喝完,咱们就走。”

我知道他这是又往吃食里加料了,瘪着嘴瞟他,不想再喝这种会让我昏昏欲睡的东西:“我现在不方便,喝这个会不会不好…”

找各种理由推掉推掉!

老板还真因为我给出的理由犹豫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一倒手倒出半杯,搁在一边,又把剩下半杯给我推了过来:“只喝少许,不碍事的。”

我只能就着剩下半块糕饼把那茶汤喝了。

早饭吃的还算愉快,不过刚出大堂就让我撞上个添堵的。

红毛小子颠颠追了上来,斜着眼瞅了我一眼,又跟晏莲抱拳献起儿:“父王,儿子到的早,给父王备了份大礼,还请父王笑纳。”

老板盯着达朗看了会儿,点了点头:“那就送来我和你娘的屋子。”

达朗闻言抓了抓后脑勺,咧嘴一乐,本来傻大憨粗的人还真笑出几分狡黠,看的我心里一激灵:“那个…儿子一直随身带着…”

我正纳闷啥玩意儿能随身带着这么方便,就见他身后款款走来一火红一翠绿俩大美人儿,明白过来的同时,我还真不由得多看了这小子一眼。

孩子胆儿够肥的啊!这不是公然跟老娘叫板的意思么…

俩扭啊扭走一步摆三摆的美女蛇终于顺利拐到面前,一左一右站在达朗两边,朝搂着我腰的家伙盈盈一拜,娇滴滴的小声叫的那叫一个整齐:“奴婢珍格(玉溪)见过老爷。”

“噗!”我直接笑喷了,一夜工夫啊,我身边这男人凭空长了一辈儿,从“公子”直升为“老爷”了。还有那个穿绿衣裳的,叫玉溪是吧,我怎么觉得这名字这么喜感这么熟悉呢?

老板现在的脸色还真没好看到哪去,这回连徐梓溪都吱声了:“达朗少爷,有关铺子生意的事,老板昨晚上交代我要跟你…”

后面因为涉及太多专业术语,他又拽着人说的越来越小声,我就听不太真了。我也不去看那俩就那么蹲着身一直没站直的女人是啥表情,就盯着我旁边这位看的有趣。

看我干啥!我赶紧绷紧小脸儿格外严肃,这可是咱…儿子的一份拳拳孝心哪!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上被请客吃驴肉火烧,撑死我了,到现在还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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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四章 你是谁 ...


我绷紧脸皮面无表情,并且从他脸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面前那两名女子。

但见穿红裙的那位褐发雪肤、眼瞳深邃、红唇如火、丰乳细腰,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西夏族中女子。整个人的气质也跋扈的很,仿佛眼前根本没我这个人似的,媚眼如丝就这么大喇喇的对着我身边的男人放电,那表情真跟某部长篇古典玄幻小说里的蜘蛛精似的,舔舔嘴巴就准备用蛛网缠回洞里下口吞了。

再看另一位身穿翠色衣裙的,明显走的是婉约路线,连衣裳都比另一位多出不少绳绳线线,造型整的那叫一个飘逸如仙。眼含秋水唇如点樱,整个人脆弱的仿佛就要随风飘零的小白花儿。

我嘴角一扬,不由得转眼看了眼旁边被徐梓溪故意绊住的杂毛小子一眼,行啊孩子!听你现在这位亲爹昨晚上跟我汇报,今年才满十八是吧?十八就这么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还如此有孝心的连你爹那份儿都帮着备上了,娘真怕你们爷儿俩天干物燥发热肾亏!

那死小子虽然仔细听着徐梓溪的种种交代,眼睛也没少往我们这边瞄,不过多是在晏莲脸上徘徊,看样子也是在揣摩当爹的心思。

我压根就没说话的打算,揉了揉鼓胀的胃,打个呵欠琢磨着待会儿还是先回屋侧歪会儿。不过在我抬脚之前,我旁边这位大老爷总算是开了尊口。不过张嘴第一句话差点没让我喷一地唾沫星子就是了:“你用过了?”

我觉着要是我没有特别深刻了解这个世道男人的劣根性,我根本听不懂这句话是啥意思;如果我没有更为深刻的知道西夏男人对女人是个什么态度,我会十分困惑这句话是啥意思;再者,如果我不是对我旁边这货知根知底,明白他吐口唾沫是个钉儿的言语习惯,我真的会万分不解是这话是啥意思。

可以上三条假设都不成立,所以我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是个啥意思,我甚至猜到了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达朗也是男人,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晏莲问的是什么,不过他显然对男人的劣根性了解有余,对他这位名为亲爹实为叔父的个人习惯知晓不足。所以他一咧嘴一呲牙,特别自豪的一拍胸脯道:“父王尽管宽心,这两个都是儿子悉心调~教好的。儿子自己也没用过几回,这一路带过来,就是想让父王尝个鲜!”

西夏人并不重视女人的贞操,更不会在意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否有过男人生过娃,当然没跟过人更好了,但关键就在这“喜欢”二字上。若不是捧在心尖尖上当宝贝疼宠的,那就不是女人,而是玩物,所以是越风~骚越带劲儿越得男人意,这也正是达朗会一提起这俩“宝贝”就引以为豪的原因。

可他不了解的是,他这位叔父可是出了名的“精神洁癖”,不过知道这事儿的人也确实不多。据我说知,西夏国里,对晏莲这点毛病知根知底的,就是现在这位比晏莲小了整整一轮的小国君。

是的,我又想起来不少,就在昨天来了月经整个人晕过去以后。包括当年那位国君送过来几位身子干净的舞娘,以及在那之后他在晏莲身边部署下的种种。

不是全部,我还没想起来最关键的几个地方,比如当初到底是谁对晏莲下的毒,我又是在怎样一种情形下为他挡的毒。

果然不出我所料,咱们王爷冷眼望着过去的大侄子如今的便宜儿子,哂笑一声口气阴冷的道:“那你便留着自个儿好好享用吧。”

达朗一愣,说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还没反应过来是哪点犯了老板的忌讳:“可,可是…儿子…”

晏莲不等他说完,又添了句:“你娘如今身子不好,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你自己私底下随便怎么玩,但有一条,别往你娘眼前领。”

达朗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脸憋得发紫:“父王,您怎么…”

“当年的话我不想说二遍,你若不服,大可回北边去。别在这儿给我惹麻烦。”

老板说完,轻环住我的腰,便要带着我走,就在我眨眼要看他的同时,突然觉得另一边腰侧猛地缠上一个滑溜溜的东西,接着身子一紧眼前一花,我叫都没叫出来,整个人就被某股突发的大力带的飞向半空,又一声闷响砸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晕乎乎的还没顾得看是什么人,就听抱着我那人哑声道了句:“侄媳妇儿,以后可以少吃点儿了。不然你叔父这把老骨头抱着都吃力了…”

那声音虽然低哑,却也特别好听,我只听得耳根一酥,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说的什么,脸当即就热的能煎荷包蛋了。再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抬头一看,嚯!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老板突然老了二十岁不止!

就见那人高鼻深目,湛蓝眼瞳,与晏莲长得足有七分相似,可两边鬓角和额际都已斑白,眼角和额头也有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沟壑。我看着他发怔,他老了,就会是这个样子么…

我已经知道他不是晏莲,因为晏莲即便是在逗我玩闹或者调~情的时候,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可他却显然是很习惯这样笑的,连眼角的纹路都这样显示着。

估计是我这副傻呆呆的样子很是愉悦了他,他抱着我颠了两颠,打趣道:“丫头,你再这么看,我可真把你抱走啦!”

我看着他嫣红的唇,还有那双即便在西夏人里也不算很普遍的湛蓝眼瞳,突然福至心灵,激动的嚷出了声:“你…你是拓跋飞天——李临恪!”

他又做出那种极勾人魂的笑容:“你是沈七叶。”

我倏然间振奋了,神马老板神马便宜儿子神马红绿组合都被我抛到脑后,抓紧他的衣袖道:“你认识我?”

我听过不少有关他的故事,听说汴京城最早那间绿纱坊就是他开的,这个人在一群西夏人和汉人的口中简直就是个传奇!而这样一个亦正亦邪难以用三言两句道清的人,居然知道我!

其实让我激动的还有一个原因,我现在生活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是以老板为核心的,换句话说,我所熟识的都是他的人。而眼前这个人,虽然与老板沾亲带故,但明显并不跟他太亲近,如果他认识我的话,或许他可以告诉我一些过去发生的事!

昨晚上恢复的那些记忆将我带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矛盾漩涡,我不再如从前那样坚定的认为没有记忆也是好的,不敢去设想等我恢复全部记忆后是否还会是现在这个我,甚至对日日夜夜陪伴在我身边的这个人产生了某种程度的质疑。

我不喜欢这样。

或者说,我不喜欢任何模棱两可的情感状态。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我不想怀着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跟老板亲热,这样会让我厌恶自己。

我对他的感情,从最初的懵懂,到渐渐因为熟悉而产生的依赖,到我自己逐渐觉察清醒的喜欢,再到一日比一日加深的喜爱。一步一步这样走过来,让我觉得真实无比,也踏实无比。我能保证我对他的每一份细小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从最初拿他的亲吻和豌豆黄作比较,到现在与他亲密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要比较世上任何美味的食物。

我知道,现在这个我,是真的爱上了他。

所以我才有些慌了,我急于恢复起剩下那些重要的碎片,再做出完整的判断。我不想凭借已经恢复的那些记忆来评断他,评断过去的我,评断我们过去的那份感情。因为有时候,残全不全的真相才最迷惑人。

在我揪紧他的衣袖激动的陷入沉思的时候,这位王叔已经抱着我不知道跑出多远,等我回过神,我已经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碧莹莹如同翡翠的湖泊,远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湖边不远处有几座小木屋。

他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两只羊毛垫子,放在草地上,抱着我蹲下,让我坐在上头。我迷惑不解的看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就这么被一个大叔绑架至此,实在是一件没轻没重带有危险性质的冒险之举。

原本憋在心里的那些话好像一咕噜都咽回肚里,我呆呆看着他微微笑着掀开袍子在我身边坐下,问了句:“大叔,你不会想拐带无知妇女吧?”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传上来了,樱桃和核桃,咔咔~
闻到虐的气息了咩?话说我头次写这种,如果一个不小心虐惨了,乃们要及时劝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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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章 这般好 ...


美大叔先是短暂一愣,接着就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他穿了件深茶色的袍子,领口半敞着,露出与脸部一样的麦色肤质。他坐的姿势很是豪迈,笑的样子也足够风流,尽管眼角耳下都见了褶皱,却依旧神采斐然,仿佛寂静夜里的清风朗月,让人移不开眼。

这么想着,我又犯了老毛病,嘴一秃噜,就把心里想的都说出了口。

他武功出名的厉害,自然将我喃喃低语听得一清二楚,不禁大笑着道:“丫头,你要是再大十岁,我一准不撒手了!”

我一听他这话,也忘了之前的羞愧和紧张,撇着嘴道:“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不都说要自己年轻二十岁的么…”

这个人样貌生的好,性子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狂肆不羁,还有点大男人主义。

他依旧眯着眼笑:“人可不是越年轻越好的。”

“尤其在有些人,就仿佛那陈年梨花白,是年头越久,越有味道。”

我原本要反驳他这人实在自大的可以,可一偏头,就见他已经转过脸去,看着远处的青山绿水,眉眼之间隐有淡淡萧索。顿时就明白他这话不是自夸,而是借此想起了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