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着脸抹去草儿,扶起我道:“知道了,大小姐,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小丫头,就会来这一套。慧儿,我怎么总觉着你神神叨叨的,不能告诉我吗?”
我解开马缰,跨上马道:“女人心海底针,都告诉你了,就一透明人,还有什么意思?走吧,梅花他们一定担心死了。
容德紧随而上,最跑至我前面,爽朗地笑道:“今儿是我有生以为,最高兴的日子了,我会永远记住的,慧儿,谢谢你,谢谢你来到我的身边!”
说着无心,可到了我的耳朵里,全成了深情密语。看着他起伏的矫健的身影,我不由得加快了马速,紧随而至。风让我清醒了几分,如果我想活得平安,看来这一世,我要挟着尾巴,做个本本份份的大清小姐。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暴露自己的身份。
梅花与乔柱等得脖子都伸长了,梅花一见到我,就上前急问道:“小姐,你们去哪儿了,我们得回府了,不然福晋又该急了。”我甩了甩帕子道:“我到天涯海角去了一趟,瞧把你们急的
梅花疑问道:“我听说天涯海角在天的尽头啊,哪有这么快的马。”乔柱捂嘴笑道:“梅花,小姐是逗我们玩呢?”
心情似雨过天晴,是这二年多来最晴朗的一刻,就像这纯静碧蓝的天空。边上车边道:“谁说的,天涯海角时近时远,因心而定!天涯海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容德宠溺地道:“看来你是真的长大了,只是这脸还没长大
我抬手摸了摸脸,不服地道:“哪有?又不是西瓜脸,最多再长些,现在也不错了啊!”
容德哈哈笑道:“看来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我是说你呀像个没长大孩子,哭笑比翻书还快。”
我瞪着车顶翻起白眼,看来他上辈子投抬前总结的不错,在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怎么就没记住我呢?不由得给他白眼球。

 

 


两人一沉默,只听到车轱辘与马蹄的声音。送他至家门,依依不舍地朝他挥挥手。突听到他在马车后呼喊着,我探出了头,他跟在马车后狂奔,忙让齐柱停车。他撒开了手臂跑上来,在我的耳际轻声道:“慧儿,明日我在你家东侧门等你。”
说完撒腿就跑,也不顾我的叫唤,这个傻瓜,也不说个时间,那你就慢慢等吧!突然觉着我有亲人了,有真正的亲人了,感觉到人生的实在,心也似从半空稳稳的落在地上,所以我不再是一抹孤魂。消失了许久的幸福感觉从又浮上了心头,笑意难掩
梅花眯着笑眼,神乎其神地凑上来道:“小姐,你…喜欢他?放心我不会跟福晋说的。可是齐柱就很难说,你可要想想办法哟!”
我推开她,笑睨道:“就你话多,哼,今儿的事漏出去,我是不怕的,反正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是怕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变了味了。只限于咱们四人,你们不会出卖我吧?”
梅花笑着摇头,齐柱是憨厚的人,一本正经地回道:“小姐我齐柱对天发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
我鼓了鼓掌,喝道:“好,我不会忘了你们的好,若是人问起就说去前门集市了。”
回到府里,溜回到自己的房里,连肚子也不知道饿了。躺在床上,实在是兴奋难忍,手舞足蹈。宝琴笑问道:“小姐,有什么高兴的事?连头发都在笑了我翻腾了起来,恢复神情道:“没有,只是出门就觉着透气,下次我带上你如何?”
宝琴却急忙摇头道:“小姐,不用,我喜欢呆在院里。外面只有急风劲雨,而我无力阻挡。”
心想大概也是个喜静的人,平日总见她神情悲凉,问她又不愿说,也就随她。再则我也不能说得太多,跟我这个年龄不符。要是劝出一堆的怪道理来,指不定又是一劫。
翌日,我若无其事地闲晃到东侧小门,在不远处的小亭子坐了下来。福家也算是大家族,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去了,所以想溜还真得见缝插针。也不知他来了没有,从门缝里又瞧不见人影,作贼.心虚还怕人看见。
约摸到晌午了,也没见个人影,一股怒心直冲胸腔。竟然放我鸽子,愤恨回了房,全是些没良心的家伙,不来拉倒,还要去求你不成?
一连数日也没有容德的消息,五脏六腑又揪集在了一起,揣磨着他是不是病了?难不成出了什么大事了?有一出没一出的思忖着,真是度日如年。再后来就是心灰意冷,罢了,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眼看又到端午了,打今年起我再也不想给谁做忌日,因为我相信他们都以另一种身份活在世上,或许人就该提得起放得下,不然只是枉费了重生的机会。
宝琴端了杯茶予我道:“小姐,你近来身体消瘦了不少还需放开心,凡事要想开些,心思重容易伤身。”
这宝琴可真是心明眼亮的人,平日虽不愿多说,可说出的话总是那么贴心。我淡笑道:“你别担心,我可不是林黛玉,任凭冷月葬花魂。”
宝琴讶异万分,两手拉着帕子,愣愣地看着我,轻问道:“小姐也看过《红楼梦》吗?”
我慌忙辩解:“我是听人说起过,这市面上有地方可买吗?曹雪芹真是一代文坛巨匠啊!”
宝琴汨眼婆婆地道:“可惜先生的书被朝庭定为淫秽之书可惜先生的一片心血啊!”
不由得光火,安慰道:“背地里男盗女娼的小人高唱人义道德,这世上又有几人清白过,先生的书是不会被埋没的,这民间不是还有许多祟敬先的人吗?”
宝琴轻拭泪痕,复又叹息道:“可怜先生,晚年贫困凄凉无钱治病英年早逝。”
今日既说到此,我不由得好奇道:“宝琴,你也姓曹,是曹家后代吗?”
宝琴悲切地微微摇头道:“只是仰慕先生的才华,反正被人卖来卖去,就改姓曹了。小姐,宝琴失礼了,惹小姐不快。”
我淡笑着摇头,看着窗外的红艳艳的石榴花,不由得感慨道:“千红同哭,万艳一悲。为人一世,谁又能逃得了苦难,别看哪些个体面风光,被人簇拥的人,兴许还不及你自在呢?人的贪念,痴念推自己于万劫不复,又如何呢?”
宝琴上前,轻叹道:“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小小年纪却看破一切,真是世上少有。”
我苦笑道:“人啊只会劝说别人,同样的事到自己身上,又被襟固难以释怀,所以啊这世上除了傻子,好人、坏人、男女老少,皆携心事而活。只有看淡了这些,才能将自己解况出来。不说这些恼人的话,跟你一说,自己的心又透亮了些。你来弹琴,我来抚筝,从今后咱们一起快快乐乐的过日子,让那些个磨人的事,见鬼去吧!”
宝琴舒眉展颜,柔和地笑道:“小姐说地极是,何必自找不快。”
两人琴筝相和,自有一番乐趣。宝琴与小梅虽不能托付心事但她们尽心尽力的服伺我,面面俱到,心里甚是感激。
傍晚时分,笛声从墙外传来悠悠如水湍流,一阵急过一阵我立在院中,看着疏朗的星空冷哼着不理。
一曲罢,停顿无声,心似这夜也陡然间暗了下来。还是忍不住,往东侧门跑去,不管有没有人见,急速地拉开了门。容德一脸沮丧的立在门口,随即兴奋地道:“慧儿,你能来,就好…
我压着嗓子,一字一字,张合着双唇,淡然地道:“你叫嚷什么?大晚上的,你站在门口,也不怕被抓起来,这可是一品大员的府地。”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道:“管不了那么多,我今儿来是向你道谦的。那天我没来是有原因的,我自格去退亲了,被关了禁闭,这些日子伤未愈,实在走不动。慧儿,对不住,让你久等了。”
我指着他的鼻子,酸溜溜道:“什么?你该不会刚从洞房里跑出来吧?你们男人都一样,我呀可不是你轻易能骗的人,我道行深着呢?从前你有太多的难言之隐,现在我看你跟别人一样
转身的当口,我又一愣,难不成我疯了,我为何这么生气,像个怨妇似的。他迅速地用力一攥,将我揉在怀里,似乎求饶的口吻道:“慧儿,那时我才五岁,我怎知道订亲是什么意思?阿玛不愿失信于友,我只好自己上门去求。自从见到你,让我难以忘怀,像是早就认识你似的。”我抬头惊问道:“你真这么觉着吗?若是你上辈子就认识我而哪时我并不爱你,我们只是知已,你又如何?”
他轻笑道:“那又如何,那是上辈子的事,或许我们的真挚之情感动天地,才有了我们的这辈子。而这辈子,你是福慧,我是容德,为何要在乎上辈子?说得奇乎奇神的,够能想的。”
我喃喃自语道:“我是福慧,你是容德,而我们的前世情感又何尝不是世上少有。”
一弯新月升上了天空,淡淡的月光下,他英俊的脸上一脸探问之色。我关切道:“你伤哪儿了?”
他吱吱唔唔道:“没事,见到你我就放心了,回去了,别害你也受罚。”
我趁他不注意,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整个人跳了起来,捂住了嘴,深怕自己叫出口。咬牙切齿地道:“死丫头,你还学会撒盐了。”
我没来由的捂着嘴呵呵笑道:“告诉我打了几板子?被绑在凳上了吗?趴在床上,四脚朝天的很难受吧?”
话一出口,我不由得一惊,从前我因十三而按拍子,而此生他因我而按,天啊?难道人世间的轮回,就是这样一报还一报的吗?泪水沾在了睫毛上,上前扶着他,哽咽道:“对不起,你伤未愈,还跑来做什么?你怎么总是为了别人,不知死活呢?”
容德捧起我的面容,怜惜地道:“伤心了,虽然你说的话有点过,那是你关心所致,我就是死了,也甘…”
我噙着的泪水还是没能忍住,帮捂住他的嘴道:“不许你这么说,你死了,你知道我会多伤心吗?你这是自私你知道吗?你把伤痛都留给别人,我不许你死。既然我们相聚此时,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从此刻重新开始,无论前面是湍流雪峰,只要一起走过,就是幸福的日子。”
他将我抱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轻嚷道:“慧儿,我的慧儿你说的真好,我估计这几日又要睡不着了,我要乐疯了。”
突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门是虚掩着的,难不成有人来查门来了。可是来不及了,听得有人道:“你等会,我去检查一下,门关了没有。”
我急得直跺脚,容德拉起我,快步跑至别人的侧门口,紧贴着墙壁。片刻见有人探了探脑袋,我捏捏他的手埋怨道:“都是你,我被关在门外了,怎么办啊?万一梅花她们回禀额娘,我怎么办啊?”
他却神情淡然,戏谑道:“大不了挨一顿板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看他这一副得行,根本就是十三嘛。怒不可竭地伸手朝他的痛处探去,他却敏捷的跳开,笑道:“丫头,你还是姑娘吗?这么不知羞,这里是你摸得的?”
我竟然又被他调侃,又羞又恼地道:“你!再说一遍试试我让你好看!”
他更来竞了,一手绕腰一手托着下巴,一副玩世不恭地表情道:“行啊,有什么本领使出来看看啊!练拳脚了?”
我点头道:“好,我没有练拳脚,可我会狮子功,你有种听清楚T。来人啊,有采花…”
我自然不敢大声叫嚷,他忙上前捂住我的嘴,求饶道:“姑奶奶,我服了你还不成吗?我可不想再吃衙门里的板子。”这时忽传来了梅花的轻唤声:“小姐,小姐,你在吗?”我忙移至门口,轻敲了敲,轻声道:“梅花,快帮我开门
搞得像特务接头似的,朝他挥挥手道:“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挥手后退着,远远似还看见他满面笑容,大步流星的身影。一进得门,跟梅花蹑手蹑脚的回房。梅花拍着胸口道:“小姐,你胆儿也太大了,若是被人看见,不光奴婢,就是小姐也难逃惩罚,您吓死我们了。幸亏我先前听到过笛声,不然你能从高墙外越目来吗?”我双手合十,抱歉道:“对不起,下回再也不敢了。”
梅花边帮我脱你边笑嗔道:“小姐,你想让我学学戏文里的红娘?小姐,跟少爷在一起都说些什么呀?”
我戏笑道:“怎么你也心动了?你若是喜欢上谁了,我给你做媒。”
梅花羞红了脸道:“小姐,我哪有喜欢的人,我要跟着小姐这样的主子就是天大的福份了。小姐以后嫁到哪家,我也跟到哪家。”
我一本正经地道:“梅花,感情也好?命运也罢?都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如果有合适的,就不要错过。”
梅花郑重地点点头,将床帘放好,退出了房门。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不知为何往事就像看过一部电影,一部记忆深刻电影一样印在脑海里,仿佛自己真的越来越置身事外了。
更何况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另一个曾深爱我的男人,曾经心灵相通,这样的情感又是多么的振动心弦啊!多情也罢,无情也罢,我想从头开始,开始走出前世的迷雾了,从前后就当自己是福慧吧,对,我就是福慧,不再是施绪,也不再是花容月,一切从头,开开心心的活过…

 

 

 


端午一过,太阳热辣辣的,古树上的蝉竭斯里底地整日凄惨着。也不知容德怎么样了?真是侯门深似海,他进不来,我出不去,摇着团扇思忖着,或许从前我跟他住在一起,反而将两人的感情拉远。像如今就会常想着他此刻在做什么?
又觉着自己很是奇怪,从没觉着自己老过,企码心还停留在穿过来的年龄。只是亲自来见证了一段历史,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梅花端着切好的西瓜进门道:“小姐,快尝尝,刚刚冰镇过的。”我递给她们一人一块,拿起一块往嘴里塞,嚷嚷道:“真甜你们快吃啊,真的很凉爽。”
宝琴递了帕子过来,轻笑道:“小姐,让福晋看见你这样啃西瓜,一定又要数落你了。”
我撅嘴道:“做人就要做个爽快人,没必要在自己屋里也装模作样,活着这么累,太对不起自己。”宝琴红唇微张,小咬了一口,侧目探来道:“小姐,你变了变得开朗了,更加珠润玉洁了,宛若仙子,脱俗清秀。”
我摆手笑道:“你就别取笑我了,那有我这样吃西瓜的仙子。”又一想,补充道:“也不对,仙子大概饿不死也不用吃东西的吧,从没听说有乞丐神仙的。”
宝琴与梅花捂着嘴呵呵直笑,我侧头想着,我可以回复我的乐天派心情,不就是耍贫嘴吗?乾隆不至于因为这个就认我是妖孽吧?
长安摇着扇子,满脸细汗的迈进了门,笑问道:“远远听到你们的笑声,说些什么呢?”
梅花与宝琴忙给长安施礼,长安抬了抬手,我自顾自继续我的瓜,指了指还剩下一小块瓜道:“哥,还剩一块给你了。”长安用扇子指着盘道:“这也叫一块?你可真够大方的。”我笑问道:“难不成是一盘?一道?一片?一桌?你看他虽小了点,还是四方形的,当然是一块了,我又没说是一大块。”
长安用扇柄轻敲了我的肩头,笑骂道:“死丫头,本来还想晚上带你去看放花灯,看来没必要了。”
我才想到原来七夕节到了,忙起身,端过凳子,拉长安坐下,又嘱咐梅花道:“快去端一盘西瓜来,要切成一小片一片的,容易吃些。”
长安摆了摆手,抬头笑睨道:“算你有眼色,眼里还有我这个哥,傍晚再来接你。”
我忙拖住他道:“别啊,不如早点去,你再请我吃餐饭,不是更增进你我兄妹情份吗?哥连这个机会也不想抓住?”
长安好奇地打量我道:“这些日子没顾着你,这张嘴越来越厉害。好,看在你有长进的份上,就请你一回!”我冲着他的背影,笑嚷道:“长安,你越来越倜傥了…”
大约三点钟的时候,随着长安出了门,如今他可是家里的唯一男人,自然说话有些份量,但凡是他带着出府,福晋总是欣然同意的。
出了门我就后悔了,七夕我跟长安过个鬼啊,我能跟十三再相会,不比牛郎织女逊色啊!转了一圈,我就矫情地装累、装困。河道边有许多的女人,正在放水灯,一朵朵点着蜡的花灯,将水面映地通红,烛光点点,宛若天上的银河。
长安碰到了熟人,嚷嚷着要去喝酒,让齐柱送我回家。我趁机点头,大概这一世,这一次回答的最爽快,也最心甘情愿。
等长安的身影一消失,我朝齐柱道:“齐柱大哥,我在前面的茶楼里等你,你等帮我去送个信,行不?”
齐柱忙打千道:“小姐,奴才为您做事是应该的,小姐您吩咐吧!”
到茶楼借来笔,写了封信,让齐柱去找容德。我跟梅花则坐在茶楼里品着茶。黝黑的夜色下,两岸柳阴疏朗,河面流光溢彩,凉风袭来,好是舒爽。
突的眼前一黯,一个穿着华丽,却是一副子痞味的人立在面前,恬不知耻地道:“小姐,真是织女下凡啊,难不成是来看我牛郎的?”
我冷瞄了一眼,侧头看自己的,朝梅花使了个眼色,不搭理他。不知是哪家纨绔之弟,大概是活腻味了。“嗨,小妞,怎么不搭理哥哥啊?”
我忍不无可忍,高声嚷地道:“伙计,茶楼里还养猪,你们也太能赚钱了吧!要养也养头牛啊!”
边上的人哄堂大笑,有人起哄道:“请教一下,养猪跟养牛有什么区别啊!”
我端着茶,不急不缓地道:“没听说一脸猪肝色,牛比猪强多了,对牛弹琴,听不懂岂码还老实吃自己的草。”
那人怒发冲冠,满脸通红,一掌拍在桌面上,怒吼道:“死丫头,也不打听打听爷陆廷是谁,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爷。
梅花吓得大惊失色,扯着我的衣角,示意我快溜。我却觉着特好玩,就这瘦不拉肌,一副大烟痞子样,也想欺侮我?立起陪笑道:“这住爷,对不住了,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能报报你的家底吗?我洗耳恭听啊!”一男的上前劝道:“陆爷,人家一小姑娘,你又何必计较!
陆延不屑一顾的斜眼瞄了那男的一眼,朝后面小跟班瞪了一眼。痞子的跟班也是痞子,真是一群淫猪。伸长脖子得意洋洋地道:“你听好了,咱爷可是忻贵妃的亲侄子,吏部侍郎陆大人的
我没等他说完,接口道:“那又怎么样?想以势压人?”陆延踢了跟班的一脚,怒骂道:“没用的东西,死丫头,你有种,今儿爷让你长点记性。”

 

 

刚才劝说的人拉住了陆延道:“陆爷,看在我的面子上,别生气,咱喝茶。”
陆延更恼火了,将那人往边上一推,大声道:“爷喝你的茶就给你面子,你少管,一边去。”
这猪身边还有明理的,不由得抬头探去,好一个俊美的男人,典型的男生女相啊!天啊,跟…跟九阿哥不分上下啊,难不成这老九也投胎来了?二目朗朗,双肩修长,白里透红,由其是他的红唇,水润朱色。
那人一脸的尴尬,移坐一旁,冷眼旁观。陆延怒不可竭地端起桌上的茶,向我泼来。我本能的一闪,茶水直向梅花扑去,这个傻丫头直直地被人泼了一身的水。我火壮两片胆,顺手操起旁桌的茶水,报了现仇。他捋了捋脸上的茶叶,一张包公脸,一声令下:“死奴才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把她的手剁了。”
我一挥手道:“慢着,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啊,我给你一个胜利的机会,现在轮我报家门了,别我的手没剁掉,你自格的脑袋被人给剁了。”陆延冷哼道:“和坤,你在宫里有听说过这样的公主吗?
我一愣,这个和坤真的是珠圆玉润胜过女人,一表人材,也没有任何奸邪之色。反而是一种忍气吞声的感觉,和坤见我直视着他,轻咳了声,以示尴尬。我微微吐了吐舌头,何时变成色女了。对了野史上记着和坤可是二十六岁才被乾隆提拔的。
我佯装可怜兮兮地道:“我可没说我是公主,假冒公主是要灭九族的,不过我的家世正好比你高一踌,估计你陆家这辈子也别想超过了。”心想你死定了,既使我不解决你,和坤总有一天让你好受。
陆延的脸又冷了几分,冷若寒冰,这些皇亲国戚,自以为自己身份显贵,自然最受不得就别人的藐视。垂打着桌子道:“给我打!”
两跟班的朝我跟梅花扑来,我厉声道:“慢着,亏你是在京城里混的,敢动手打我。皇贵妃了不起吗?吏部伺郎多大官啊?不好意思,你站稳当了,我家姑姑的地位比你姑姑高了那么一点,一代贤名皇后。我阿玛曾是军机大臣,大学士当朝一品,我两位哥是额附,我二哥呢还是兵部尚书,我三哥哥呢一品带刀侍卫,我四哥哥如今还太年轻,现在还只是个学子。眼珠子别掉出来啊,我还没说完呢?我姐姐是皇子福晋,怎么样还打吗?够压你了吧?”陆廷一脸惊慌地道:“你…你吹的吧?你倒底是谁?”
梅花这会儿也骄傲地仰起了头,我端坐了下来,手撑着下额,眨眨眼道:“你又一次对我不敬噢,我姓富察,不如去问问你姑姑,有没有一个姓富察的皇后?”陆延一口结巴地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