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喜薇给四阿哥打伞,一步三回头,见他怒瞪的眼神,快速向三阿哥跑去。三阿哥还未醒来,我拨开人群道:“别围着,没了空气,三爷会出大事的。太医什么时候来啊?”
八阿哥一脸愁容,朝我道:“这里离园子最快也的小半个时辰。”想起带来的东西,朝他们道:“帮我把马车赶过来。”
十阿哥嚷着冲了出去,一会儿马车就到了跟前,我爬上车,把杨梅酒拿了下来,给三阿哥喂了一口,又拿冰水擦他的脸,他这才微微睁开眼睛。其他人松了一口气,三阿哥还是一脸难受的神情,我犹豫了片刻,咬了咬道:“三爷,得罪了!”
把他扶正,手指沾水,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地拧了起来,一会儿外表就一层暗紫。直到被我拧了三处,他才完全清醒过来,轻声说道:“谢姑娘!”
觉着自己也太能虐人了,若是平时,这些爷被我碰伤,非大怒不可。又让他喝了一碗冰茶,见他没事。管不了别人诧异瞪大的眼睛,顶着烈日向四阿哥跑去。
四阿哥听说三阿哥醒了,他赞赏地朝我点点头。哪个疯子写他是为了皇位才与兄弟友善的,这可是冒生命危险的。他素来怕热,这会儿在日头下,又用了力,全身都湿透了。忙用冰水浸湿了布,给他擦脸,他任由我摆弄,还时不时半眯着眼睛,微瞄我一眼。太医来的时候,三阿哥清醒地跟没事人一样。太医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道:“四爷的小腿可能有点骨折,回去后不可多动。”
十三与十四小心谨慎地把四阿哥扶了起来,他脚稍一用力,就疼得整个人往下拉,颠坐回了原地。我狠狠瞪了太医一眼,这什么庸医,骨折了也不包扎,难道让本姑娘以后守着一个瘸子不成?
[正文:第一0三章不得不爱]
“先等等,十三爷去找两块木板来。”十三看我一脸急色,跑到球场边上,拔了搭棚的木板来。我把头上系的布条解了下来,用两木板夹住四阿哥的腿,让十三扶住,轻轻地绑好。
太医这才捋着胡子赞道:“姑娘做得极好,这样可免断骨错位。姑娘也是个学医之人?”
我懒得答理他,微微摇摇头,上了四阿哥的马车。阿哥们行了虚礼,十三与喜薇骑马走在前面,十四也紧跟而上。他平静地注视着我,帮他擦擦汗,轻问道:“胤禛,还疼吗?”
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微笑道:“不疼,爷以后去哪里都带着你,你都哪学的?”我挣开他的手,嘟嚷道:“切,什么意思?只要我在你就有事,好像是我害你似的。”
能哪学的,三百年后做导游的常识,出行不分四季,全国到处跑,为避免万一,自然懂得一二。四阿哥见我这么说,以为我生气了,忙辩解道:“我哪是这个意思,你太引人注目了,不知以后会不会生出事端来?”
他的脸色又转为凝重,好像我要被人抢了似的。我娇嗔道:“四爷,这会儿担心,昨儿干嘛去了?”
他眯起细眼,不怀好意地盯着我道:“好了,好了,这两月因为索额图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你想我了?”
想起那事,脸瞬间涨红,指指帘外的小顺子。他翘起嘴角,满眼笑意。我那是服软的人,故意靠近他,在他耳边轻声嘀咕道:“胤禛,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可你如今骨折,什么也做不了?”
他笑脸转成惊脸,红脸转成黑脸,心想也有你今日,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
他顺势把我的手反绕在了后背,疼得我叫嚷道:“啊呀,疼,快放开!”
他笑嚷道:“求不求饶,敢拿爷打趣,反了你了!”
我背着他假装哽咽了起来,他忙放开了手,柔声道:“真弄疼了?”可本姑娘没眼泪啊,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干哭起来。他急切地道:“伤着了,不能啊,你说话啊?”
我迅速离开他,坐在他伤腿的边上,转动手道:“你又被骗了,哈哈…”
他摆起了黑脸,正色道:“怎么就不学好,多大的人了,像个孩子似的。”
我朝他耸耸肩,无可耐何地道:“父母给的性子,只有到死才改得了了。来笑一个,笑一笑十年少。”
我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画着,他轻笑了声,闭上了眼,笑骂道:“活宝!”
马车在贝勒府门口缓缓停下,十三与十四早候在门口,府里其他人似如临大敌,焦急地张望着。十三与十四把四阿哥抬上坐椅,福晋们奔上来,哭鼻子的哭鼻子,询问的询问,只听得四阿哥冷冷地道:“爷又没死,像什么样子,都给我进府去。”
等他们往里,我才跳下马车,心似被挖了一块。眼不见为净,真见了还是会难过。转头跳上马车,催小顺子快回。心里憋闷地慌,不想回十三府,不如去清雅居,还有好东西吃。小顺子喝了杯冰水就回去了,江子俊见我来,打量我道:“我们的花女侠这是打哪来啊?”
我才打量起自己的衣服,膝盖上有块黑色的泥汁。忙跑到后院,拧着洗了洗。小芳儿一身妇人打扮,这丫头竟喜欢江子俊,又不敢开口。在我做媒下,两人喜结良缘。我笑着打趣道:“芳儿,你家相公待你可好啊?”芳儿羞怯地道:“很好。姐姐,你也快抓个在手心里吧!”
我笑着别开了头,我只有嘴上功夫,早就失了阵地,没了辙了。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与芳儿一起走进子俊的办公室。子俊边打算盘,边道:“坐,马上数字就出来。”
过了会儿,子俊笑拍了一下桌子道:“咱们这酒楼与客栈,现在回头客越来越多,上半年又净赚了十八万五千七百六十两,你的九万多银子,何里来取?”
我瞪大眼睛道:“怎么又分钱了,近二十万两还没用呢,这可怎么好,会不会有人绑架我呀?”
芳儿与江子俊哈哈大笑,子俊笑道:“天下怕钱多的,大概只有你了。”
这年头又没有银行,放钱庄里又不放心,又不喜穿金戴银,像成了守财奴。苦笑道:“要不买他一批小白脸养养?”
芳儿跺跺脚阻扯道:“姐姐!”
看她们妇夫真经八百的样子,才认真地道:“要不,再买些田产,对了,帮我买个好点的院子,哪天本姑娘高兴了,招个上门女婿。”
反正这事子俊都会为我办妥,我也懒得操心。给店里每人发了十两银子的红包,算是福利吧。中餐只喝了点粥,晚餐与芳儿点了几个菜,像模像样地吃了起来。芳儿朝我使眼色,我不解地回头,才见八阿哥等人笑立在我身后,忙立起请安:“给各位爷请安,各位爷吉祥!”
[正文:第一0四章不耐我何]
十四笑着跟其他人道:“我猜得没错吧,她若不在十三府,就定在酒楼里混!”
我白了十四一眼,撅嘴道:“十四爷,怎把容月说成小混混?”
三阿哥感激道:“今儿谢姑娘出手相救,今晚就由我作东,请大家一餐,姑娘也赏个脸吧!”原来是三阿哥请所有人吃饭,一共来了六个人,十三与四阿哥都没来。
我也不好意思回绝,只好做个样子,陪他们一回。他们也是这里的常客,得好生招待着。他们一一入座,十四招呼我坐在他边上,我只好笑笑入位。他们兄弟打着趣,十阿哥还讲了段半荤的段子,我装着听不见,十四阿哥推了我一下,我才好像回过神,十阿哥没趣的盯了我一眼。
菜上来后,他们就喝开了,三阿哥书生气最浓,开口就典故、诗文听得我头大。右边是八阿哥,八阿哥见他十回有九回是笑着的,九阿哥见他十回有九回是阴着的,真是绝好的搭档。八阿哥笑说道:“容月,每回见了你,总给人惊喜,有高人指点你?
其他人也附合着,我傻笑地道:“奴婢生来就聪明,各位爷不觉得?”
一半人哈哈大笑,九阿哥瞄了我一眼,淡淡地道:“你的胆子倒是无人能及。”十四笑嚷道:“九哥,说得极对,没见她怕过什么人,连我都怕的四哥,她也敢惹。”
敢情四阿哥是霸王龙,如今自然有护他之心,听着不爽。简直就是鸿门宴,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着我。微笑着道:“哪是奴婢胆大,是各位爷的心大,不跟奴婢计较而已。”
三阿哥马上接口道:“还真没听过说心大的,这是何解?”
“回三爷的话,有人说井大大不过池塘,池塘大大不过湖泊,湖泊大大不过大海,大海大大不过天空,天空大大不过人心。”
三阿哥思索点头道:“有道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敬姑娘一杯。”
我端起酒杯微微一抿,一旁的十四坐不住了,也端起酒杯来敬我,我忙说:“十四爷你喝完,我随意。”十阿哥起哄道:“怎么可以随意,老十四都没面子啊?”
这个十阿哥总有他的份,我又不是陪喝花酒的,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佯装惊讶道:“十爷,上次是何时跟人喝的酒?现如今京里流行一种规矩,你没听说过?”
十阿哥被我整的脸色微红,想必觉着丢人了。傻笑着道:“什么规矩?”
我笑道:“那是因为各位爷都跟自己人喝酒,所以得知迟了,现在流行敬酒的人喝满杯,一来表示有礼,二来感情深一口闷。被敬人的人可喝完亦可意思一下。”
十四闻言,一杯酒喝了个干净。其他人也来敬酒,虽然是意思一下,我也满脸通红了。要是让四阿哥知道了,非把我软禁了不可,能躲则躲,总算散席了。芳儿担心不已,定要让子俊亲自送我回去,刚至门口,九阿哥一把拉我上马,奔驰而去。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大声道:“九爷,快放我下去!”
九阿哥这才放慢了马速,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心想他什么意思,弄得我好像沾花惹草的交际花,还是回的直白些,少点麻烦,淡淡地道:“奴婢对每位爷都是一视同仁,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九爷快放我下来,被人瞧见了可就说不清了。”
九阿哥冷哼道:“老十三就这么好,让你死守着他,为何不直接嫁给他?”
可怜的十三为四阿哥背了黑锅,索性道:“奴婢生是十三府的人,死是十三府的鬼,但奴婢不想跟别人分享丈夫,所以愿意守着那份干净的感情。”九阿哥沉默不语,送我到十三府门口,把我一放,头也不回的骑马而去。
日上三竿了,我还在床上躺着,瞪着床顶,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就喜欢四阿哥了呢?难道因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还是我脑子进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不知他好点没有?
从床上跃起,我替他担个屁心,他府里的人见他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还用我担心,还不如担心天会塌下来呢。漱洗了一番,吃了早饭,抚起筝来。十三笑着迈了进来,见我不理他。他自格往椅上一坐,抬着个二郎腿道:“见了爷,爱理不理,四哥受伤多日了,也不去看看?”“不去。”
[正文:第一0五章夜探情郎]
十三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去?”
我低着头自管自拨着弦,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啪地按了一下琴弦,停了下来,立起道:“免得被眼光杀死!”
十三看着门外,悠悠地道:“明日是中秋节,四嫂她们会进宫过节,你去陪陪四哥吧!”
说完走出了门,望着十三的背影,又一阵心虚。或许我该去看他,也不枉十三一片好意。心里又狠地痒痒的,咒骂道:“你个死胤禛,害我没安心日子过。”无精打采地过了一天,今儿就是中秋了,折了根竹枝,撕着竹叶:“去,不去,去,不去…”
最后心一横,去,为什么不去,我又不是第三者插足,需要顾及道德舆论。心里还是觉着怪怪的,于是换了身男装,等十三他们一出门,也从侧门溜了出去。害怕与那些女人打个照面,于是慢悠悠的走着去。等到贝勒府门口,太阳也下山了,只有微弱的红光映红一角。却被门卫拦了下来,气得我直跺脚。黑着脸道:“四爷让我来的,烦劳你通报一声,花某人来了!”
他上下瞄了我一眼,见我瞪着他,才匆匆跑进府去。回来后变了副嘴脸,弯低了腰一脸笑容把我带到了书房。四阿哥坐在书桌前写着字,见我进来,抬头打量一下笑道:“怎穿成这样?”
我走近书桌,趴在前沿,笑道:“想到贝勒府拐几个美女回去,你的腿可好些?”
他的眼中一抹化不开的柔情,我羞红了脸,忙躲闪眼神,他低声道:“快过来,看我写的这副字如何?”
我移至他身边,他顺势把我拉至桌前,一手环绕着我的腰道:“这是送你的中秋礼物,喜欢吗?”
只见纸上写着: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他提好落款,搁下笔,双手紧紧地揉着我的腰,在我耳际低语道:“死丫头,为何都不来看我?”
我像被他点燃了似的,脸涨得通红,耳朵也嗡嗡作响。天,这不是自已推自己入火坑吗?我一定脑子失灵了。“还以为你不来了,特写了这副字,可不要像上次一样,一生气就烧了,记住了。”
我边拨他的手边道:“四爷,我们坐到窗前赏月吧!”
他反驳道:“月亮还未上来,先陪我说会话。”
我挣扎着娇嗔道:“这样别扭死了了,你快放开我!”
他轻笑道:“小丫头,还害羞,转过来让我看看,有何变化?”
被他转了个身,双腿跪在了椅上,我也顺势两臂绕着他的脖子,两人默默地对视着。把相思疑固在了刹那,眼里只剩下永恒的柔情。不由自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轻声道:“胤禛,我爱你,我更想你!”
他紧抱着我,也低语道:“你个磨人的丫头,让我天天为你担着心。不过爷愿意,你让我明白人世间是有真情的。”
豆大的泪珠无缘由地坠了下来,滴在他的肩头,微声道:“你以后要想我一万遍,不许对其她人动情。”
“好,我都答应你!”他把我扶正,皱眉道:“怎么又哭了?”
我擦拭了泪痕,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见着还好,最多叹叹气,见着了反而流泪了,都是你害的!”他宠溺地道:“是我对不起你。”
窗外月色渐明,晚风中虽有一丝凉意,但夹着桂花的香味。我扶他到窗边的坑上,两人静静地看着渐高的圆月,我不由的叹息到:“年年中秋月圆时,不知嫦娥守空宫。”
四阿哥拉过我低声道:“好好的,别想那么多,要不从十三那儿搬出来?”
“不要,那就更见不着了。你又不能只守着我一个人,既便能,我迟早被人给害了。你若有心,常来看我就行了。不来也行,我找个人嫁了就是了。”
[正文:第一0六章自找苦吃]
他瞪了我一眼,怒声道:“你敢,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找出来。”
小福子送来月饼,我向来不喜这种百果的,甜得要命,只尝了一口就放下了。看看福晋们也快回来,我起身道:“我要回去了,你自己要好好的。”
他拉着不放,用近似恳求的眼神盯着我道:“今儿就不要回去了。”
我急忙反驳:“不行,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企不是…”
一时心急,说不出话来。他似有不快,盯着我道:“企不是什么,知道了就知道了,爷就是娶了你,谁敢说有意见?”我不知如何拒绝,于是就顺从的点点头。见我答应,笑着道:“坐过点,爷吃不了你。”
想起他的腿伤,想起了范伟与赵本山卖拐的小品,于是在屋里一饰三角,给他演了一遍,他也乐的哈哈大笑,小福子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惊慌的跑进来。四阿哥朝他挥挥手,他知趣地退了出去。“四爷,看小福子的反应,就知道你平时不苟言笑,以后别老是冷着脸,让人见了就害怕。”
他咧着嘴道:“我独对你笑,你还不高兴。也只有你会让我开怀大笑,还有什么可乐的?”两人若是沉默不语,气氛更暧昧不明,不如说说笑笑自在。再则男人也是要给点甜头嘛,觉着自己越来越有御夫的本领,嘻笑道:“唱个曲行不。”他笑着点头,靠着他的胸前,轻唱了起来:
如果你听见风中有些动静,可能是我在想你,如果你发现梦中有些谜语,就是我在呼唤你,因为爱容易败在时空距离,把默契消磨殆,我爱你这心情总无时无地,不犹豫飞奔向你,爱最苦莫过于莫过于相思两地,爱无法亲手去传递,所以我很努力很努力的想你,希望你心电感应,我忽然听见风中好象有些动静,是不是你发出回应,如果我在今晚梦中能遇见你,请拥抱我在怀里……
他托起我的脸,仔细端详了片刻道:“昨儿可有骂过我!”
我撅起嘴,还真能领会。他双手捧起我的脸,唇覆了上来,我怕他又一时冲动,闭紧了牙。他轻轻地吻着唇,我慢慢地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竟顺应着回吻他。他的手开始往下滑动,两人都沉溺其中。
“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小福子的请安声在院中响起,我立马像碰到刺一样,推开了他。躲到另一侧的卧塌后面,那拉氏的询问声在门口响起。只听四阿哥淡淡地道:“进来吧。”
门吱呀地打开,那拉氏花盆底鞋的声音向四阿哥的方向而去。“爷,皇阿玛在节上当着众兄弟的面,夸赞了你,额娘也赏了许多东西。”
四阿哥没有一点喜色,淡淡地道:“知道了,你看着办吧!”
那拉氏又笑道:“今儿才知道花妹妹又出手救了爷与三哥,连皇阿玛都说她是阿哥们的福星。爷若是喜欢,还是趁早求皇阿玛赐婚吧,免得横生枝节。”
那拉氏似锤敲打我的心鼓,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大肚的女人。又怀疑起她的用心来,试探四阿哥?想想又不至于,蹲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四阿哥始终没有吭声,那拉氏就告退出了门。这里太危险了,弄不好就被关在了这府里了,爱情跟自由相比,我宁可选择自由。我站了起来,朝他道:“我要回去了!”
脚还未迈出门,四阿哥冷冷地声音传来:“你若出了门,我明儿就抬你进府。”我惊愣地回头,他又没事人似地嚷道:“小福子,去搬床被子来。”
小福子应声而去,我却僵在原地,不敢迈出去,又不想迈进来。他低沉地不容反驳的声音响起:“还不过来,想站在门口一夜不成。”
小福子送来二床被子,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又送来了热水,洗漱完毕。我给他的坑上摊了一床被,对他道:“四爷,睡吧。”
他一把掀开被子,扔到一端,质问道:“冰凉的炕怎么睡,把另一床铺下面。”
我抱着另一床被子,结巴地道:“那…那我盖什么?”
[正文:第一0七章风月无边]
他单脚着地,夺过我手中的被子,笑道:“自然有你盖的。”
我傻愣在边上,看他自己把被铺好,脱了外衣。“快扶我上炕。”他坐在炕边,一只脚移到了炕上,受伤的怎么也上不去,我只好上前,抬高点把它轻轻放好。他一本正经盯着我,何等自然,好似我就该与他同床共枕,眉开眼笑地道:“还不上来?”
我坐在沿上生闷气,大悔今儿不该来,这只狼是怜不得的。移到炕沿,他从后面抱着我,贴着我的脸,柔声道:“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又羞红了脸,顺着他睡在边上。他在耳边低声道:“哪有穿着外衣睡的。”
说着帮我解扣,我忙打开这个登徒子的手。身体卷缩在一边,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吻又铺天盖地的下来,我低声道:“你的伤…”
“一点小伤,早无大碍,不信,等会你就知道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怕,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在耳际私磨,我又一次举了白旗。天,我要告御状,史官太不负责任了。&39;
心里一直记着时辰,天未白自动地醒了过来。屋里微弱的光下,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棱角分明的骨骼,浓眉厚唇,竟是一种幸福。我注定一生与这个男人纠缠不清,只是不知未来的路是大道还是布满荆棘的小径。
想起初见时他冷漠的言语,加上历史传闻,总让人不寒而颤。接触多了,他也是个有情有感地男人。或许上天可怜他,让我给他送来笑颜。或许我本能的想改变他的冷漠,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深爱着他,他也回报了仅有的温柔。
摸索着拉过边上的外衣,掀开被子,却被他拉了回去。他闭着眼似醒非醒地道:“鸡还未啼,不会现原形的。”
一回味他的话,敢情当我是妖精鬼怪,天一亮就打回原形。干脆学着阴深深的声音颤颤地道:“快放开我,不然我会吸完你的阳气。”
他加重了双臂的力气,低语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要不再输点阳气给你?”
等到府里的人都起来,我定真被抓个现形。我忙用手抵住他的胸,笑嚷道:“不要,快放开我,趁院里人少,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