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好气的说:“十爷真是好味觉,这可是绍兴二十年的女儿红。”
九阿哥总算开了他的尊口,好奇地问道:“有何讲究?”
“回九爷的话,绍兴有习俗,大凡是生了女儿,自落地之日起,就着手酿酒,只到女儿出嫁才从地下取出,故而此酒就叫女儿红。若是生了儿子,着手酿状元红。或是金榜题名时取用,或是洞房花烛夜招待亲朋。”
大家又喝了一杯,一瓶酒就见底了。八阿哥笑道:“今儿谢谢容月姑娘,吃君一席菜胜读一年书。”
我也笑笑施礼表了表谦虚,十阿哥把酒杯一放大声道:“八哥,今儿你该谢的是老十三,咱可都是沾老十三的光。”
十三笑而不答。心想好你个草包十,吃了别人的还那么多费话,“十爷,您答应容月的事可曾办好?”十阿哥拍了一下脑门,对着我傻笑:“你看爷忙得,把这事给忘了。你放心,赶明就给你办好。”
心想你能忙什么,既然答得如此爽快,只有我等了。船慢慢悠悠又往回划,见他们在舱里聊得起劲,我就转到后面背阳地方。湖面波光粼粼,晃得人眼晕,正想回转,八哥走了过了。忙对他施了施礼,八阿哥走近轻声道:“上次之事,让你受屈了,还请容月姑娘不要记恨我。”
看着他一脸歉意与难过,反到让我起了安慰他的心,于是笑道:“八爷,容月是个只记快乐,不记痛苦的人。八爷可不要提醒容月想起。”八阿哥舒眉一笑,一切化于谈笑间。但不想旧事重来,忙告辞回了舱。
[正文:第五十二章花落心中]
五月中旬皇帝移驾畅春园,十三也随驾而去。宫里也静了许多,想想也不错,既清闲又有工资拿。全当又是暑假,于是就例了一张日程表:卯时左右起床早煅炼半个时辰;练琴二个时辰;看书一个时辰;午时是休息时间;下午机动。趁十三不在这几个月好好学着,让十三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原来做事三天热的人,到了大清改变了不少。大概实在闲得慌,从前读书工作就够累的了,那还有兴致做这些事。既然事已致此,就学学长今做个古代励志青年吧。古人向来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就信不这个邪,不过样样精通是不可能得了,做个样样粗通也不错。
六月份康熙与往年一样,带着他宠爱的老婆儿子去了塞外。刚用好午饭,天空乌云密布,房里光线也陡然暗了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紧接着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而下。屋檐下早被雨水滴出小坑的地方注满水,还不时的翻起小水泡。暴雨持续了半个时辰,天又恢复了原样,屋里吹进阵阵凉风。人也倦意微浓,趴在书桌上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手臂好酸。伸了伸懒腰,一边揉着眼一边往外走。突听得一声严厉地声音:“成何体统。”
吓得我打了个哆嗦,拍拍胸口侧身一看,四阿哥正黑着一张脸,坐在窗边盯着我。还不及细想他是何时进来的,忙请安:“奴婢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老十三不在,你就闲散成这样了?”四阿哥面色黯淡道。
至从那日回宫,好久未曾与他见面。想着就来气,家里三四个女人还不够管吗?但规规矩矩低头回道:“回四爷的话,奴婢知道错了。”
他转身叹了口气道:“罢了,管了你这次,也不知你又会生出什么夭蛾子来。”
我松了口气,探问道:“四爷,怎没去塞外?”
“弘晖身体不适,就请旨留下了。”四阿哥用手帕擦了擦汗,淡淡地答道。
看着他湿透的后背,忙给他打扇。他回过身,盯着我道:“多忙些什么?可有想我?”
心想我想你就是徒生悲伤,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尴尬地笑道:“奴婢其实挺忙得,又要练琴,又要练字,又要看书,所以…”
“所以根本不会想起我。”四阿哥黑着脸,一手按着我的肩,一手抬起我的下额。见我不看他,加重了手的力道,疼得我的眼泪在眶里打转。苦脸道:“四爷想容月怎样?容月已领教过她人的妒忌,也尝过苦果。即使最笨也该长脑子了,四爷不要再逼我了。”
他轻轻地擦拭了我的泪珠,抱着我低声道:“我试过忘记,但还是做不到,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这里。只要你答应我,我保证再不娶妻。”
我的心一阵闪电似的收缩颤动,我到底该拿他怎么办?难道我真的可以接受这份感情吗?罢了,若是他真地说到做到,那我何不试?如果真的失之交臂,许会后悔一辈子。静静地靠着他,只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人越来越热,忙推开他。他见我没有反抗,欣喜的笑道:“你这丫头,敢情是条美女蛇,大热天身上凉凉的。”
双颊明显升了温,羞怯地道:“奴婢怎就又成美女蛇了?是爷自己像火炉才是?”
四阿哥点头笑道:“你我正好取长补短。”
“四爷,你说什么呢?”四阿哥忽又收起笑容,失望地道:“还不能答应我?”
“奴婢可以答应四爷,但请四爷也答应奴婢几个请求?”
四阿哥的眼眸一亮,急促地答道:“你说?”
我细想了一下,缓缓地说道:“容月想在十三爷身边做到年满二十,以报十三爷知遇之恩。若是到时四爷确实未再娶,容月愿意服伺四爷。”
四阿哥低头思索了片刻,郑重地道:“爷答应你,你可真是个难缠的主。”转尔淡笑道:“热死了,给我倒杯水来。”
这才想起茶都未给他倒,或许他是真心的,要不然依他的个性,早就发威了。想着心里喜滋滋地,看来爱的力量真不可小觑。见他答应下来,我也不想思之过多,现代人还不是奉行先谈恋爱后结婚,不试又怎知深浅。在这年代,有点能耐没有不三妻四妾的,无可奈何随波逐流,见多了慢慢地也看开了点,造化弄人啊!
我忙拿出冰镇的西瓜,用自制的过漏器炸了汁,再加上几块冰块,端到他的面前。他看着这红红的不明液体,皱眉问道:“这是什么?”
我假装不快道:“爷倒底喝不喝?这可是我自格出银子买得,你不要我自己喝了。”
他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杯子,看着杯子迟疑了片刻道:“就是毒药,今儿也得喝下去。”
一口气灌了下去,把我给心疼的,早知这样给他一杯冰水就够了。他回味片刻道:“不错,再来一杯。”
我朝他伸出手道:“四爷,先给银子吧。这可是我花了五两银子走后门买来的,加上加工费,冷藏费,就卖你十两银子吧。”
他打了一下我的手,瞪大眼道:“十两银子可买一屋的西瓜了,你敲竹杠呢?”
我也不示弱地答道:“是你家仆人先敲的我,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个道理爷不会不懂吧?”
[正文:第五十三章坠入情网]
他无奈地掏出银,拉起我的手,用力一放,笑道:“拿去,爷乐意被敲成吧,快去吧。”
出得门来,我捂着嘴大笑。真佩服自己,人人都怕的四阿哥,被我整得没了辙。第二杯,他倒是慢条斯文地品。看着屋里的筝,朝我道:“弹首曲子可好?”我笑着点点头,走到筝前坐好,边弹边唱了起来:
我总是一个人走,心里却充满空洞,用太多借口来弥补寂寞,却无法找回自由,爱曾经擦身而过,喜欢在记忆里停留,习惯搜寻你的,只要你就足够,原来我们一直曾在那,最美的时候,你熟悉的温柔,从不曾离开我,在我眼里看到什么,全部都是你的笑容,我终于明白,你一定会是我幸福的执着,这一次,我不会,放手
四阿哥走到我身边,挤坐在凳上。一手搭着我的肩,一手拨动琴弦,深情款款,发誓道:“我胤禛定不负你。”
我点头笑笑。历史都是人为的,改变一点细节有何关系,难道没有钮钴禄氏就没了乾隆吗?没年氏就坐不了皇位吗?我偏不信,除非他自己请命再娶,我决不妥协。这样坐着实在暖昧,于是立了起来,朝他道:“爷,今儿没事了吗?”
他抬头挑眉道:“这么快就想赶我走了?”“那有,容月怕你耽误了正事。不是说弘晖不舒服吗?”
他笑着斜倪了我一眼道:“这么快就关心起我儿子了?”我的脸成西瓜瓤了,他还不依不饶的道:“先关心关心他老子吧。”
这天下大概真没有正经的男人,我白了他一眼,嘟嘟嘴道:“切,爷可别高兴太早。以前我敬着您,从今儿起,你若是待我不好,我可是会立马翻脸的。
他脸一沉,怒道:“你敢,小丫头片子,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房,到时看我怎么治你?”
我哼了一声,别开脸到:“四爷今年贵庚?”
他不解地问道:“二十二,跟年龄有何关系?”
心想关系大了,放在三百年后,这年龄正是玩疯了的时候。有时想古人短命,或许跟少年老成,早结婚有很大的关系,提前把事都经历了,身心也加速老化。我打量着他道:“奴婢觉得像四爷这么大,该是童心未泯的时候。怎会有妻子和儿子了呢?”
四阿哥摸摸我的脑袋,不明所已地道:“你说什么胡话?皇阿玛像我这年纪早就妻儿成群了。只有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才童心未泯,若是阿哥都如你所说,怎么做好手中的大事。天真的丫头!”
全天下的人都老的快,唯独我例外才好呢!朝他吐吐舌头唱道:“我不想长大,我不想不想长大。”
他摇头宠溺地看着我,时间就快速的从手指缝中流走,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
四阿哥常来十三所报到,浅意识里忘却了他有家室的事实,恋爱的滋味也越来越浓,在一起聊聊天,看看书。只是没想到在人前内敛冷脸的四阿哥,也有话语连珠的一天。或许人就是这样,总有要发泄心情的时候。从前的原则如今变得是那么的苍白,眼前的幸福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也忘了他四阿哥、四贝勒的头衔,他只是胤禛,一个需要人爱也愿意付出爱心的男人。
小萍与小李子的表情有时很是古怪,但他们都知趣地回避。有时想起远在天边的十三,心生愧疚。都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等于零,也许我如今已达到目标了。心静的时候也会反思,但心中的另一种声音又会全盘否定。渐渐地若是几日不见他来,就会恍恍惚起来。一种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感觉,让人坐立不安。甚至是杞人忧天地想着,是否出大事了。若是见到他进门的身影,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好似每一个细胞都幸福的笑着。
四阿哥一般都在午后才来,我都会早早的备好冰水。没见过这么怕热的人,每次都是汗水浸透了衣衫。又是个古板守规的人,怎么劝说也不愿意露胳膊,说那是乡野村夫才如此。
古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着,我打着团扇坐在窗前,偶尔吹进的热风中还夹带着院中茉莉的清香。于是撑着小伞跑到院中,摘了一把含苞待放的花朵,用针线把它窜成一个小项链,挂在胸前。花香充溢在我的四周,沁人心脾,再配上淡蓝色的裙子,自恋地觉得自己也是朵茉莉花。
[正文:第五十四章为君解忧]
已过了他平时该来的时候,心想大约今儿不会来了。落寞的抚起琴来,思绪却飘得好远。想着自己是不是太白痴了,竟真的会陷入感情的泥淖里。
“你这弹得什么琴?听得人更烦。”四阿哥从门外走进,一脸的急燥。额上又是粒粒水珠,后面跟着小福子,也同出一辙。主仆两人这般相似,莫不是在一起久了,被同化了。
小福子把手中拿着的折子轻放在了桌上,四阿哥拿过我放在边上的扇子,急速的摇着,还时不时的拉拉衣服的前襟。什么时候只要风度,不管温度的四阿哥,也会有此举动。觉着有趣,抿嘴笑出了声。四阿哥一手摇扇,一手翻开折子,低头说道:“没见爷热得很,还不快去端杯水来。”
“哦”了一声出了门,心里不爽的很。敢情把这里当茶馆,如今倒好,连公事也搬这里来了。看来史书上写得没错,这个四阿哥真的是个工作狂。端了一杯冰茶给他,他看都没看就往嘴里灌。喝了几口后,抬头惊奇地看着我:“这是什么茶?清凉的很。”
还以为他为朝事所烦,没心顾及这些了呢。我一边帮他打扇,一边答道:“薄荷冰茶。”
“再来一杯。”四阿哥说着又自顾自看起了折子,还没等我走出屋,只听得后面他拍桌子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只见他眉头紧锁,黑着一张脸,好像是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
小福子真是会察言观色,早跑到院中了。
也不知今儿是谁得罪了他,在我面前发那么大的火,也不敢招惹他,忙退出来倒水。等我再进时,他面色缓和了许多,但还是一脸严肃。心里火急火了的能不热吗?上前递给他杯子后,轻问道:“四爷,今儿是怎么了?”
他突又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折子往桌上一掷,人往椅背上仰头一靠道:“皇阿玛为何还要容忍他?结党营私,收受贿赂那件不是死罪。”
思来想去,现如今能做这事的也不多,十有八九就是索额图了。难道有人给四阿哥递这样的折子?也不知他会不会直接捅到康熙那儿,若是这样,企不是要与太子反目成仇了。电视剧可不是四阿哥扳倒索额图,好像是李光地。从前这些事我都懒于一听,如今倒好,似跟自己也扯上关系了。
见他心情不好,我也受到感染。又不能告诉他,这事不用他烦恼,自有操心的人,且索额图也乐不了二年了。思索了片刻,劝道:“四爷,奴婢记得有副对联是这样写的:为恶必灭,若有不灭,祖宗之遗德,德尽必灭。为善必昌,若有不昌,祖宗之遗殃,殃尽必昌。”
四阿哥若有所思了,笑道:“说得好!”
这才舒眉打量起我来,捏了捏挂在我脖子上的茉莉道:“我说呢,一进来房里闻到一股清香,你的鬼主意可真够多的。”
我婉尔一笑,靠在他椅边上,答道:“四爷才知道,看来也太不了解奴婢了。若是在宫外,奴婢还能变出更多的好玩意来。”
“宫里怎就不行了?”四阿哥抢过我摇得慢吞吞的扇子,自已急速得摇了起来。眼睛却温和的注视着我,眼里有一抹疑问,又带点玩味。
这位爷不会以为我现在就想出宫了吧?忙咽了咽口水,若无其事地道:“宫里没有太多的材料给奴婢使用,若是在宫外,用银子买就是了。”
“小丫头片子,天天银子银子,你有多少银可使?”
问家底呢,不是我吹,若是江子俊一切顺利,一年赚的钱一定够你几年的俸禄。做贝勒一年也就几千两银子的年俸,若是没有别人孝敬,还不是紧巴巴的。幸亏分得的庄子田地多,收租可以分担大部分开资。也难怪贪官多如牛毛,不贪就朝庭俸禄,只能个个像于成龙那样吃青菜,死后家无分文,只有一套朝服。
“钱虽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四爷能免了这个俗?奴婢以为只要能光明正大的挣钱,好好的利用钱,而不是被钱所利用,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正文:第五十五章情人难当]
四阿哥抬手就敲了一下我的头,戏谑道:“若是男儿身,定是个奸商。”
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快,重农轻商的思想这么严重,怪不得百年后远远落后于西方,让人打开国门。若是百姓这样认为也就罢了,连未来的一国之君也这样想。
一侧头,假装生气道:“不跟你说了,没劲。”
他嘿嘿的笑了声,一把拉过我。我颠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环绕在我的腰上,在我耳边低声道:“这就生气了?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呼吸的热气吹到我的颈上,痒痒麻麻,心又快速跳跃,像是怀里抱了只小兔。没想到冷面王之称的四阿哥,也会来这么一招。看来人人都有谈情说爱的本能,只是有时故意冷藏了而已。
我的脸嗖地红了起来,忙想起身,却被他用力制在原地,不能动弹。侧头结巴地道:“爷,我…快被…烤熟了,快放开我。”
四阿哥反而加重了力道,整个人被箍桶一样抱紧,别提有多尴尬。他却无事人似的,拿起另外的折子来看,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了。小福子的喊声正好帮我解了围,我立马挣扎着起来,四阿哥也顺势放开了我。若是小福子看见这个样子的主子,定是目瞪口呆到天明。所以说天下没有老实的男人,民间不是还有一句俗话说:老实人还能做三次贼。
“进来吧。”四阿哥淡淡地道。
小福子进来施了施礼,尖着声道:“爷,今儿是侧福晋的生日,福晋让提醒爷早点回!”
听到这话,心凉了一大截。脸也不自由僵了,原来一切都不是想忘就没影的。四阿哥似乎看出我的变化,对小福子道:“在外面等着吧。”
四阿哥拉起我的手,轻笑道:“不高兴了,舍不得爷走,那今儿爷就住这里了可好。”
当着我的面还行双面脸,心里窝火,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做妒妇没有资格,也不屑一做。于是淡淡地对他说:“怎么会,爷有事快走吧。”
见我催他快走,他又踌躇了起来。眼里竟有一丝失望的神色,盯着我淡淡地道:“那我回了。”
“四爷慢走,奴婢恭送四爷!”听到我的声音,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随后大踏步而去。已经很久没有说这句话了,话一出口,连我自己也吓一跳,我竟然真得打翻了醋坛子。阳光刺得我眼都睁不开,看着他出门的背影,呆呆地不想回屋。生气地跺跺了脚,喃喃自语道:“没什么了不起的,能合则合,不能合拉倒。”
在现代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分手的也多的是。不给承诺也就罢了,若是说出做不到,我管你是不是皇上,本不姑娘一样不伺候。
北方最好就是秋天,加上没有工业污染,天蔚蓝蔚蓝的,纯的没有一点杂质。入秋以后,由于冷空气的到来,一下子降下温来。秋高气爽,心情也畅了许多。最近几个月,时喜时悲,有时心里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想去计较,有时心里又似明镜似的,只想往后退。总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失了本性。
幸亏自己还不是没有感情不能活的人,所以在四阿哥面前表现还算得体。我可以退一步,但做不到古代女人唯男子之命事从的举指,所以还是经常跟四阿哥抬杠。细一想又常后悔地要命,后怕那天翻脸地时候,他会算总帐,那今天的玩笑就变成罪证。
灵香提前出宫了,哭得我像泪人似的,事后想来,应该为她高兴才是。正是年华好韶光,被关在这深宫里近十年,每天小心谨慎地活着,若是有心理医生,猜想这皇宫里心里障碍的人不少于五成。
今年皇帝去的早,九月初就摆驾回宫了,宫里似又热闹了许多。从十三的肤色看来,定是天天策马奔腾,倒是又添了一分男儿气概。十三只是开始几天,见我像是多一份隔阂,过了几天又似没事人一样,照常跟我玩笑。定是知道我与四阿哥之间的变化,我也不想上门解释,弄得两人都尴尬。只是偶尔看到他落寞忧郁的眼神时,心里也似打结的麻绳纠结在了一起。
[正文:第五十六章寿辰前凑]
十三从宫外带来了江子俊的消息,说是一切顺利,就等景德镇定做的瓷器一到。十阿哥人糙了点,说话还算话,除了太子爷与大阿哥的,其他的王子每人一幅字。我让十三带到宫外,让江子俊一一送去表好,分挂在厅里。
一阵秋风过后,金黄色的银杏叶儿像蝴蝶翩翩起舞,一时来了兴致,转着圈儿接起叶
子。转晕了头,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四哥,你看就没她闲着的时候。”
揉了揉痛处,挣扎着站起。十三与四阿哥站在门口,看着我的窘样,四阿哥也裂着嘴笑。眼神宠溺中透着责备,像是在说没个样子这两个家伙,见到不扶也就罢了,还笑得开心。我也真是倒霉到家了,老是在人前出洋相。“十三爷你笑够了没有,别成了笑面人,合不拢嘴了。”
十三见我微怒的脸,收敛了许多,四阿哥淡淡道:“十三弟进去有正事谈。”
看来我是多虑了,两个人好得就差没同穿一条裤子。女人在这些个爷眼里只不过是件衣服吧,不知是失望还是绝望的叹了口气,跟着进了屋。上好茶,低头就往外退。
“还去拾叶子,站在一旁听着吧。”抬头看了一眼,四阿哥正襟直坐在上方,用眼光示意我站边上。十三则没个正形,斜靠在椅背上,抿着嘴笑。
我歪了歪嘴,老大不乐意地退到了一边。他们不知用哪国语言谈着事,我一个耳进一个耳出,打起哈欠来。明显感觉到两束眼光朝我射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可是本姑娘的脸皮越来越厚了,没事人似的,只是把头低低点。
十三戏笑道:“四哥,咱不谈正事了,免得有人摔倒在地上。”
四阿哥笑问道:“今年你的生辰,就在四哥府上办吧!”
我猛抬头,脱口而出:“十三爷奴婢有更好的地方,保证你撑足面子,又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