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十七章遇到泼妇]
我心里一怔,呆呆地望着远去的背影,不知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突听得身后脚步声,刚一回头还未看清是何人,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左脸火辣辣的疼。这莫名其妙的袭击,气得我怒火攻心,大声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
只见那女子瞪着凤眼,目光凛冽似见了仇人,怒骂道:“果然生得一副狐媚子的模样,一身的骚味!”
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旁边的小丫头又上前跟那女子嘀咕几声,那女子向我步步进逼。看着她穿着华丽,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跟红楼梦里的王熙凤如出一辙。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想跟她纠缠,边退边道:“福晋,我花容月虽身份低微,但是做事向来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福晋定是对奴婢有误会。”
只听得那女子道:“花容月,我要打的就是你。怪不得胤禩书房里挂着一幅又是花儿又是月亮的图画,原来暗有所指啊!”我脑子一阵晕眩,竟然惹上有名的妒妇八福晋了。只听得八福晋大声道:“别以为爷们护着你,就不把我们这些福晋放在眼里。锦萍,给我上去撑她的嘴,也为你家侧福晋出口气。”
看来早就被人盯上,这会儿正好借八福晋的手来惩治我。锦萍冷笑着向我逼来,我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看来者气势汹汹,我转身想往门口跑。背后传来一股力量,加上花盆底鞋重心难稳,整个人直直地倒在地上。左手臂似断了的疼,薄薄的袖上已印出了血迹。眼泪模糊了视线,哭着大喊道:“神经病,你疯了。”
那锦萍见我骂她,上前狠狠地踢了我一脚,转身想走。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了她的脚,没想到竟然用脚踩我。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得十三怒叱道:“住手?”
锦萍明显一愣,我立刻松开了她的脚,假装晕了过去。心里咒骂道:“王八蛋,我就死给你看。”
十三冲过来,翻过我身子。轻唤数声,我忍着痛闭目不语。只听得四阿哥冷冷地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
锦萍颤颤的声音传来:“爷,她…她摔倒了,奴婢…奴婢想去扶她。”
难不成以为我死了,死无对质了吗?十三把我往地上轻轻一放,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十三愤怒地道:“死奴才还敢撒谎,这脸上的手掌印,也是摔的。”
“把这个该死的奴才,给我拖出去杖毙了。”四阿哥愠怒的声音再次响起。
“四弟,今儿是你大喜之日,切不可有血光。先把她关起来,明儿再说吧。”
只听得锦萍哭泣求饶道:“爷饶命啊,真不是奴婢打的,是…是八…”
“锦萍,你要敢作敢当,为主子出气也情有可原。”八福晋打断了锦萍,把这事推得一干二净。
手臂上的伤火辣辣起来,心里咒骂道:“你们这两只疯狗,就互相咬吧!”
“八福晋,你…明明是你…”
“十三哥,你还愣着干什么,先叫太医救容月要紧。”十三抱起我,飞也似的跑着。
身后传来了八阿哥告别的声音,以及八福晋的叫喊声:“胤禩等等我…”知妻莫若夫,八阿哥定是猜出其中一二了吧。我的泪腺失了控,泪水顺着眼角喷涌而出,过了片刻,被轻放在了床上,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接着是十四、太医的说话声。
刚才是情急中不想睁眼,如今却是心累,觉着黑暗中反而心静。太医搭了搭脉,检查了一下伤口道:“十三爷、十四爷,只是一些皮外伤,擦点药即可。”
十三急切的声音响起:“太医那为何晕迷不醒?”
“可能是怒气攻心,一时晕厥,十三爷大可放心。”
“十四弟,今儿我就住四哥府上。你先回吧,不然宫门要落匙了。”
“那十三哥我先走了,明儿我再来看容月。”
真想对他们说,别再来看我了,你们的情心领了,若再来一出妒妇发威记,我命休矣。人一折腾晕晕欲睡,感觉有人给我擦脸、上药,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不知过了多久,迷糊中听得;“怎么还不醒来?”
身体被人轻轻颤动,悲切地呼唤声入耳:“容月…容月快醒醒…”
[正文:第四十八章情为何来]
一滴泪坠在我的脸上,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十三大特写的脸。十三眼眶微红,一脸憔悴。看我醒来,他马上露出了笑容。我自责万分,竟报复到了十三身上。感动的泪水又夺眶而出,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他的脸,哽咽道:“爷,对不起!”
十三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柔声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都怪我没能力保护你。”
我想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但伤心地只知道流泪,而不知所已,我该拿什么来感谢他的一片心意。十三轻拭我的泪水,道:“想哭就哭吧,别忍出病来。”
想起屈辱,想起自己的境遇,想起是是非非,抱着十三靠着他嚎啕大哭。十三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不语。发泄了之后,心情也睛朗了起来。十三放开我戏笑道:“可好些了?没见过女子像你这样哭的,瞧瞧我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果然是被我画了一张山水画,我嗤笑出声。想想够丢脸的,虽然古人少年老成,但毕竟比我小,我却哭成这个德行。十三见我又哭又笑,打趣道:“看来还未好全,得叫太医再查查。”
我嘟着嘴,狠狠地打了他一拳。与十三聊了片刻,天已微亮。十三就赶回宫上早课去了,竟陪了我一晚上。刚起来不久,那拉氏冷着脸走进了房。心里不由得又一紧,忙给她请安,真怕出来第二个八福晋,这会可没人来救我。那拉氏坐定后,淡淡地道:“伤可好些?昨晚之事请姑娘原谅,是府上管教无方,爷自会给你一个公道,也请姑娘在爷面前就止罢手,别再起事端。”
敢情是来和稀泥的,弄不好其中也有她一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忙施礼回道:“奴婢谢福晋关心,奴婢定听从福晋的吩咐。”
那拉氏站了起来,走至门口又转身盯着我道:“烦劳姑娘到书房劝劝爷,不要因为一个人,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说完,拂袖而去。
“是,奴婢恭送福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凭什么把错都归到我的头上。细一想,到底是一条人命,若是锦萍真死了,企不是我的罪过。是得去见四阿哥,跟他道别回宫去。早知如此,就是倒贴我银子,也不要出来了。
宁儿帮我换好药后,用湿巾敷了敷红肿的双眼,转道四阿哥的书房。推门而入,一股呛鼻的酒味,小福子立在坑前,蹑手蹑脚地退到我身边,轻声道:“爷刚刚入睡。四阿哥仰面躺在坑上,面色微白,眉头紧皱。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额头自语道:“何事竟惹你在梦中眉头紧锁,他日你成大事时,定为今日所不值。你保我一时,却不可能保我一世,你我注定无缘。”
抬了抬他垂在炕沿的手,结果被他紧紧握住。惊得我一身冷汗,若是听到我刚才话,企不又生祸端。还好并未醒来,而且呼吸匀称。轻轻地掰开他的手,走到书架前,随手拿了本书来看。临近中午的时候,听到四阿哥醒来的响动。我忙上前,四阿哥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淡淡地道:“刚才是你在房里?”
我施礼道:“是,四爷要起了吗?要不要让伺女给你准备漱洗?”
四阿哥盯着我不语,我尴尬地低下了头。他才淡淡地道:“让小福子拿进来,书房能随便进出的你是第一个。”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见我如此拘束,微笑道:“眼睛哭得像灯笼似的,也敢出门,伤可好些了?”
没来由地眼眶微红,低头轻声道:“谢四爷关心,奴婢只是一些皮外伤,没事了!”
小福子端水进来,四阿哥洗漱完毕后,让小福子端点吃的前来。我见他面色平和,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为何睡在书房?”
四阿哥面色黯然,盯着我道:“你晕迷不醒,以为爷还能安然入睡?”
心里有一丝窃喜,还是撅着嘴道:“可是四爷也不能放新娘子不管?”
“你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知道惹事还管起爷来了。”四阿哥说着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起身到了桌旁。拾起我看的书,惊奇地瞄了我一眼道:“这是你看的?”
我嘟嘴回道:“这书奴婢不能看吗?”
[正文:第四十九章巧舌答辩]
四阿哥看了看我翻至的书页道:“没想到你会看《论语》,既然看了,说说这篇文章是何意思?”说着把书递给了我。
心想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好歹我也是文科出身的。一手捏书,一手绕后,边读边解道:“孔子曰:“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孔子是告诉人们,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也有三种。什么是有益的朋友呢?第一种是友直,就是正直,刚正不阿的朋友。第二种是友谅,宽容有诚信的朋友。第三种是见识渊博的朋友,同这三种人交往就是有益的。相反,同性格爆燥的人,优柔寡断的人,心里阴暗的人交往就是有害的。也就说近君子远小人,近墨者黑,近朱者赤也。”
四阿哥满意地点头,又疑问道:“也是十三弟教你的?”
反正十三已为我铺好了路,我当然沿着路走了,笑着点头道:“是,十三爷就是奴婢的良师益友。不过奴婢最喜欢孔老夫子的那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四阿哥斜倪了我一眼,嘴角含笑道:“难得。”
“四爷以为奴婢喜欢这句话,是因为孔老夫子说对了吗?当然不是,因为这句话让奴婢觉得这世上的男人太伟大,明知女子难养还乐着多养几个。女子中又有小人,能不生事吗?怪不得有人说一日不想安宁,请客吃饭。一年不想安宁盖房子。一辈子不想安宁娶小妾。”
四阿哥瞪大眼,似怒非怒道:“你这是吃醋呢还是在编排我?”
我拧着帕子,辩驳道:“奴婢哪敢,四爷不就喜欢奴婢实话实说吗?既然孔老夫子有言在先,所以奴婢以为女子有错,也非她一人之责。”
四阿哥注视我良久,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所以呢?”
我立刻施了施礼道:“奴婢请四爷放了侧福晋,也饶了锦萍。”
四阿哥抬头打住道:“不行,怎能饶了这种胆大包天的奴才。”
心想是不能让锦萍无罪开脱,要不然我也太冤了。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死在自己面前,还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于是上前求他道:“四爷,那就惩以小戒可好?四爷,就算容月求您了!”
四阿哥怜惜地注视着我,叹道:“真不知说你什么好?只要你不觉得屈,罢了,就打她二十大板赶出府去吧。”
小福子送来食物,忙帮着摆筷,又对小福子道:“再去端杯酒来吧!”
小福子愣在原地,四阿哥摆摆手道:“昨儿喝得太多,胃还不爽,不能再喝了。”
“四爷昨日喝多了,今儿喝杯回酒,也不致于大起大落而伤胃,而且会提高酒量。”
四阿哥这才对小福子道:“去吧。”
小福子笑着又跑了出去。四阿哥喝了杯酒后,稍稍地吃了点,就打住了。想着他该有许多的事要处理,于是告辞回了寒香院。原本想辞别的话,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宁儿毕竟是贝勒府的人,所以也不敢跟她多有接触。两眼浮肿,脸上还有淡淡地指痕,也没脸出去。站在老梅树下,看着漏下的阳光发呆。只觉得自己好比一只宠物鸟,出了大笼子进了小笼子。鼻子一酸,眼泪又挂了下来,连自己都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林妹妹了。
正当在院中自怨自艾的时候,十三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十三与十四跨进院中。忙用手在脸上摸了摸,扯出笑容请安道:“奴婢给两位阿哥请安,两位阿哥吉祥!”
十四忙上前扶起我道:“哪来得那么多规矩,伤可好些了?”十三也在一忙仔细的打量,关切的眼神让我感激万分。我最不愿做的事,就是把痛苦分给别人一半。各人造业各人担,又怎么能央及关心自己的人呢?于是笑着转了个圈道:“奴婢早没事了,跳支舞也不在话下。”
十四一手环腰,一手托在下额,摆了一个帅气的pose,点点头用老成持重的语气道:“果然又活过来了,都说女人如花娇柔易摧,实在想不出你是哪种花?”
十三往老梅树上一靠,顺口道:“十四弟,狗尾巴花呗!”
[正文:第五十章花为谁红]
十四听了哈哈大笑,我没想到十三会这样一比,朝他大嚷道:“十三爷,你太过份了!”
十三见我跑来,边拿梅树做障,边笑嚷道:“瞧,你就是粘人的狗尾巴花,爷没说错。”
转了梅树好几圈,都抓他不住,只好作罢。十四还在一旁傻笑,十三看我高撅着的嘴,用息事宁人口吻道:“好了,是爷说错了,你怎能是狗尾巴花呢?好歹也是朵小野花。”
我没好气朝两位大爷道:“爷这回说对了,奴婢是朵小野花。”说完唱起了那句经典的台词:送君送到小村旁,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呀么不要采。”
十三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唱道:“你送我送到小村旁,有句话儿交待我,现在已是百花谢,身边的野花你要采,不采么白不采。”
我正觉得奇怪,十三那跟筋搭错,对上这么一段。只听得十四乐呵呵鼓掌道:“唱得好,十三哥对得也妙,再来一曲。”还好十四这个小屁孩,没听出其中的味来。今天跟花扯上了,又加上自己姓花,于是对十四道:“十四爷不是说女人如花吗?那奴婢唱个《女人花》的曲吧!”
我有花一朵种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我切切的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有一双温柔手能抚慰我内心的寂寞…

十四拍手叫好,十三看着我低语道:“花儿是为谁红?”从贝勒府出来,上街采办了些东西,又去清雅居视察了一番。回到宫门的时候,已是宫灯高悬。十三看着那么多东西,戏称是逃难回宫。就连门口的守卫不敢懈怠,仔细地瞧了一遍。回到住处,一种回家的感觉涌上心头。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心也落地生了根。回到房里,往床上一躺,感慨道:“还是这里好!”
不知不觉已近端午,天气也越来越热。院中的紫薇花争相吐蕊,引得蜂蝶留恋往返,古银杏伸展躯枝,墨绿的树叶争相沉静在晨曦中。一早就在小厨房里忙碌起来,等到准备好食物太阳已高挂了。十三已在外面催了催,忙拿好食盒,与他出了门。
端午节在古代是一个大节日,上书房也放假一天。民间有赛龙舟的习俗,故而今天十三带我去北海划船。到了北海门口,告诉小顺子集合地点后,让他提着东西断后,与十三似放出笼的鸟儿飞也似得向里跑去。没穿盆底鞋轻松了许多,就是跟十三差了大半个头。结果又被十三一阵取笑,说我大半年的饭都白吃了,还是老样子。
北海池边的荷花已露尖尖角,偶尔有那么一两朵争先怒放。太阳越来越猛,幸亏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打开江南流行的粉色绸布伞遮阳,十三笑我事多,自已却又往伞下挤,索性让他撑伞。气喘吁吁地登上白塔,整个北海尽收眼底。碧水银波,亭台楼阁点缀在绿荫中。此情此景,忽然想起杭州登雷峰塔观西湖来,顺口道:“暖风吹得人憔悴,只把杭州做汴州。”
十三侧头问道:“怎想起这句来?”
我指了指湖景道:“爷不觉得这里像杭州的西湖吗?你看这前面的永安桥就好似断桥,这琼岛好似孤山,而这白塔就似雷峰塔,若是再过数日,也是曲院风荷。”
十三笑着点头道:“果真有几分相似,你怎对西湖这么了解?”
我朝他婉尔一笑,在树荫下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十三立马追问过来。我只好故作神秘的答道:“天机不可泄漏。”
十三不信地昂了下头,笑道:“不说就不说,赶明听你梦话去。”
说说笑笑地下了山,两人撑着小伞走向永安桥的另一端。感觉有点似许仙白娘子断桥相遇的场景,又想起十三的师傅法海,不由得轻笑出了声。十三立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盯着笑意难掩的我,追问道:“又想起什么好事了?”
被他一问,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断断断续续的答道:“十…呵呵十三爷,奴婢唱个曲给你听,你就明白了。”十三嘴角上翘,催促道:“瞧你乐的,那就快唱呗。也不枉爷今儿屈尊给你打伞。”
我调了调情绪道:“好了,边走边唱:西湖山水还依旧,憔悴难对满眼秋。山边枫叶红似染,不堪回道忆旧游。想那时三月西湖,春如绣。与许郎花前月下结鸾俦,实指望夫妻恩爱共偕老,又谁知风雨折花,春难留。许郎他负心恩情薄,法海与我作对我头,我与…”
刚唱到此,后面传来了十四的声音:“容月,恩师怎么你了?”
[正文:第五十一章端午佳节]
十三与我都一惊,忙回转一看,着实吓一跳。后面什么时候陆陆续续的跟着四五人,十四阿哥最前,九阿哥与十阿哥稍离远些,八阿哥跟后,小顺子提着食篮跟在最后。我忙请安,十阿哥不怀好意的笑道:“老十三果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怪不得美人好曲全给你一人占了!”
我忙拿过小伞,十三镇定地笑道:“十哥过奖了,你们这是上哪儿呢?”
八阿哥一身白袍,风吹动袍角,若是在现代,肯定是个大牌明星,光靠外形也有饭吃了。八阿哥上前笑道:“今儿端午十四弟定要来划船,没想到碰到了你们。”
十四见别人把他冷在一边,不快地撅着嘴道:“容月,快回答爷的问题,也不枉爷白跟一趟!”真想骂他一声小屁孩,鬼鬼祟祟地跟着也就罢了,还那么多问题。十三见我不乐意,就解释道:“十四弟你不要拿两个字注全文,容月唱的这个法海,是民间故事金山寺的和尚。”
八阿哥看十四挠头不解的样子,笑道:“十四弟平时少读书,今儿出笑话了吧!”
九阿哥与十阿哥跟着大笑,十四这才不好意思地住了嘴。随即又对十三道:“十三哥一起坐船吧。”“那就一起吧!”十三说完朝我歉意地笑笑。
我与小顺子跟在最后,靠近小顺子,低声问道:“几个爷是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你怎不给个声啊?”
小顺子苦着脸,诉道:“姐姐对不住,几位爷碰到我,就跟上来了,十四爷还警告我不许出声。”
“罢了,跟你无关。要怪就怪这布鞋没个声响,也怪我们自己不好,放松警惕。”谁会想到皇子会像做贼似的跟着来。船上有专门的划船的太监,外面也娇阳似火,这些个说是来划船的大爷,都坐在舱里喝茶不挪身了。
随着船起航,水面荡起了水波。微风袭来,凉爽万分。九阿哥与十阿哥真是形影不离,坐在一起低语着。八阿哥四面八稳的坐着,慢条斯文的喝着茶。十三抬头看着窗外,十四到船头转了转,进得舱来就嚷嚷道:“十三哥把你们带得好东西,拿出来让兄弟们也尝尝?”
十三朝我看来,我无可奈何地把食盒拿了出来。这个臭小子,莫不是属猫的,走路无声,鼻子还真灵。我一一把所带地小菜、粽子、黄酒摆放在小桌上,十三招呼大家一起用餐。九阿哥、十阿哥看了看,不屑一顾,八阿哥大概想着要给点面子,坐了上来。十四也一脸失望,只是他挑的头,所以也上来一坐。
幸亏这游船上还有所需的碗筷,于是我帮他们倒好酒道:“几位爷平时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小菜入不了爷的眼。不过今儿是瑞午节,奴婢是按南方人的习俗做的。杭州一带,民间瑞午节有吃五黄六白的习俗,相传吃了有避邪、清凉解毒之良效。”十四立即来了兴趣,这个好问宝宝,抬头道:“何为五黄六白?”
“回十四爷的话,五黄就是指雄黄酒、黄鱼、黄瓜、黄豆板、咸黄蛋。六白即指豆腐、茭白、小白菜、白条鱼、白斩鸡、白切肉。所以今天奴婢做的菜就是:红烧黄鱼、黄豆板扣白切肉、葱油白切鸡、油煎白条鱼、清炒小白菜、豆腐茭白、酱面黄瓜、咸黄蛋。本来还该有雄黄酒,据说雄黄有毒,所以用女儿红替代。”
我说完静立一边,真气人原本想跟十三郊游,这会儿全破坏了。十四经我一说好奇大起,十三与八阿哥都提筷子尝了起来。八阿哥点点头道:“手艺不错,果然有南方菜的特色,清鲜、爽嫩、浓淡适中,略带甜味。”
十四也忙伸出含在嘴里的筷子,点头称是,敢情这菜也是要有内涵的。十阿哥坐在一旁急问道:“八哥,真的假的?不会是帮这丫头自卖自夸吧!”
十四也点头说好,九阿哥与十阿哥也挪了上来。夹了好多筷,嘴里却直说:“好酒!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