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嘴道:“我就不信了,皇上听着,这回一定大气。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 哪个虫儿敢作声。哈哈,这回不口气够不够大?”

他皱眉道:“你的诗也够邪门的,在朕的面前也只有你,傻傻地什么都敢讲!”

我垂头叹气道:“同是吃饭长大的,境界怎差这么多呢?不同你说了,老泼我冷水。”

他笑倪了我一眼道:“走,陪朕听戏去,今儿难得闲着,好好陪朕走走!”

绕着河堤,穿过小石桥,到了另一个院落,里面早就咿咿呀呀的声音。戏班子也是由太监们组成,这会正在演《郑儋打子》,见雍正走进,一行人都停了下来,那拉氏等人也起身请安。雍正淡然地道:“起吧,朕今儿也是路过!”

那拉氏朝我淡淡一笑,几个新进的嫔妃眼高于顶,斜睨了我一眼。我退至身后,与洛儿站到一起。洛儿拉了拉我的手指,轻声道:“姐姐,你真厉害,宫里人都说姐姐失了宠,我看皇上的心里独装姐姐一人,佩服死洛儿了!”

我斜倪了她一眼,怒声道:“死丫头,少给我戴高帽,对自己的事上点心吧!”

说起此事这丫头才规矩些,脸色微红。跟她咬了阵耳朵,才听得大家啪手叫好的声音,雍正大声道:“赏银五十。”

那个演郑儋的跑地雍正面前跪道:“谢皇上赏,不知现今常州的知府是谁?”

雍正勃然大怒道:“好大胆子,一个戏子竟问起朕官事来了,来人啊,把他拖去重打二十大板!”

我与洛儿一时都没回过神来,戏子哭喊着苦苦哀求,天啊,这才是典型的祸福相依。太监们把演戏的拖了出去,所有人都吓得一声不敢吭。雍正坐在椅上怒气冲冲,那拉氏劝慰了声,带着嫔妃们退了出去。洛儿担心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跟着匆匆出门。

演戏的太监们跪在前面,个个如丧考妣。我移至他身旁,柔声道:“皇上,别生气了,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血液加速,对身体不好。不如这样,你饶了他们,今儿我给你一人演一出如何?”

他斜倪了我一眼,目光犀利,我敢紧闭嘴。片刻他才冷声道:“把他拖回来!”

李德全立刻派小太监去传话,那人已打得屁股血肉模糊了,趴在地上气息奄奄地谢恩。雍正厉声道:“做奴才的要守本分,朝中的事企是你们能管的,这是在大清,不是明朝,若有再犯,绝不饶恕!”

连带李德全都跪地领旨,想着雍正也太不给面子,好歹李德全天天这样细致照顾他,只是一问,又没有太监当道。雍正侧头看向了我,朝我使了使眼色。这家伙还真叫我去演戏,真是个喜怒无常的暴龙。

我跑到后台穿了身公子服,扇子一打转了出来,用扇子半遮面,朝他眨了眨眼。他眼里端起了笑意,瞪了我一眼。我一收扇子唱道:我家有个小九妹,聪明伶俐人钦佩,描龙绣凤称人手,勤棋书画件件会,我此番京城求名师,九妹一心想同来,我以为男人固需经书读,女孩子读书也应该,只怪我爹太固执,终于留下了小九妹…

他微笑着抿了抿嘴,我佯做失望地大声嚷道:“皇上怎么样啊?有没有赏啊?”

他摇手道:“朕还没听出味来,你就没了,再来一段!”

我火大地把帽儿一扔,脱去长衫,心想非让你目瞪口呆不可,边跳边唱道:“灰色的天你的脸,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我的眼泪湿了脸,失去第一次爱的人竟然是这种感觉,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就要一点点慢慢的死掉,当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变老,the day you ent aay…

不知他跟李德全说了什么,所有的人都被赶了出去。他立了起来,走至台前,一手捏着下额,一手绕着腰,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我。我笑着指了指他,又摆动着两手,唱得更欢,还时不时向他抛媚眼,他轻笑出声,眼眸里只有柔情默默。 唱好后,他鼓起了掌,心想我还真有惑乱后宫的潜力嘛!坐在台沿上,伸出手道:“皇上快抱我下来!”

他怒瞪了我一眼,却又伸手来接,还抱着我转了个圈,觉着自己真的年轻了。他要放我下来,我手绕着他的脖子不放,微微地闭上眼睛,轻吻他的嘴唇。他明显一愣,似不甘地长驱直入。片刻推开我,笑骂道:“死丫头,不知羞,光天化日之下,竟引诱朕!”

我啐了一口道:“皇上还说我,不知羞的可不是只我一个。”

他佯怒着又老手段给了我一胸勺,又笑道:“朕都跟你一起老不正经了,回去,你想要什么朕都赏你!”

我边挽着他的手臂,边嚷道:“我要让宫里的画师,给我画一副仕女图!”他爽快地道:“好!等天再温和些,朕也画张像去!”一出门又恢复了寒冰脸,真让人叹气。

 

 

 

 


三月的园明圆可谓是百花争艳,折了几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养在瓶中,放在圆桌的中央,房里增色不少。实在无事可做,就让双儿折了几多的柳枝,坐在炕上编小花篮玩。双儿边看边担忧地道:“主子,刘贵人有身孕了呢?皇上以后会不会…”

我的心一沉,忙又漫不经心地道:“那又怎样?皇上不会的,别担心了!”

双儿大概觉着自己失言,忙又安慰道:“主子,你别难过,也就是你被关起来那些日子,皇上才翻了其他人的牌。”

我笑着拍了拍双儿的肩道:“没关系,皇上既使三宫六院一起宠幸,我也没有办法。走吧,我们放风筝去,把烦心事都放了得了!”话虽如此,心里还郁郁寡欢。又转身道:“双儿叫人备车,来是去交晖园看十三爷吧!”

深吸了口气,走进了十三的卧房,夺过十三手中的折子道:“好全了,看你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昨儿晚上又熬夜了?”

十三往里缩了缩,给我腾出坐处,打趣道:“你怎越来越像个老妈子,听说你连皇上也管,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我拿折子敲了他一下,笑骂道:“我吃了狮子胆,你信不信?”

十三笑得气急,又一阵微咳,我忙端水给他。他捂了捂嘴,轻松地道:“你别一脸紧张行不行,最近好多了,皇上还让人送来丹药,精神也好了不少!”

我睁大眼惊问道:“什么丹药?”

十三被我一惊,盯着我道:“是贾道士练的即济丹,你没听说过?”说着让小顺子把盒子端给了我,我打开一看,一粒粒红药丸触目惊心,顺手把它倒在地上里。十三惊唤道:“你这是做什么?这可是皇上好不容易让人炼出来的丹药,说是能增寿延年的!”

我怒声道:“你们可真够好骗的,不是长生不老药吧?唐朝的那些皇帝都姓道教,还以李耳的后人自居,还少吃丹药吗?还都是命短的多,就说最的吧,明朝的嘉靖皇帝,几十年不朝,一门心思的炼丹,还不是也早早地死了。最简单的你有见过道家里活过一百五十岁的人吗?这种药丸短期内是能提神,但是它含有一种毒素,而这种毒素却不能排出体外,长期积累,就会要了人的命,我的十三爷,你听明白了吗?”

十三惊坐了起来,边掀被子边喊道:“小顺子备车,我得去阻止皇上,不能让皇上信了这些道士的话。”

我气恼地道:“皇上怎么这样?怪不得前些日子还招见了几个道士,为何要瞒着我呢?”

十三解释道:“这事还真跟你有关,皇兄总说自己比你老的太快,所以才想着寻丹药的!”

我真是哭笑不得,扶着十三直奔园子。下了车,十三对着温阳叹道:“今儿这天可真好!”“十三爷,你平日里应该都晒晒太阳,太阳能杀死病源,指不定你的病就好了!”十三笑道:“好,听你的,走吧,一定要劝阻皇兄!”

扶着十三进了房,雍正正在批折子,抬头见是十三欣喜地道:“十三爷今儿精神不错,看来那些丸子还有点用!”

我低头扁起了嘴,十三笑道:“谢皇兄好意,不过今日臣弟来,是想劝阻皇兄,千万别吃那些丹药,听容月说这些药里有毒,长期服用会慢性中毒的!”

雍正脸色一暗,抬头质问我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心想要不是传说你是被药毒死的,我还真有可能不晓得。施礼回道:“皇上,容月今儿才知道这回事,真是后悔没亲自照料皇上。咱们平日里吃的东西,若是有不洁的,都会随废物、汗水排出体外,而这种东西,若是少量,也不算毒药,但它排不出去,最后使人中毒而死!”

雍正摆手笑道:“朕不信,朕吃了几回,精神气爽,好得很!”

我惊问道:“皇上吃了吗?”

雍正还自以为是地笑道:“朕吃了一直很好,才赏的十三弟,朕最近批折子到深夜也不觉着累!”

一想到他迷一样的死因,我急得面色煞白,十三拍了拍我的肩道:“你别急,好好说与皇兄听!”

难道雍正真得是丹药毒死的?不要,我既然知道了,我一定要阻止,一定要阻止!我的双手紧握,愣愣地看着他。 他皱眉道:“你这丫头,好好的像似失了魂,朕又没什么事?”

深吸了口气,平了平心绪,抬头道:“皇上,十三爷,仅凭容月的话,你们一定有疑虑,不如这样,我们拿动物做个实验,看看结果如何,如果好的,你们也可大胆服用,成吗?”

十三看向了雍正,雍正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好吧!你说怎么做?”

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这个想长生的白痴道:“每天给小兔子喂丹药,二个月后,看看有什么反应,成吗?”

雍正点头同意,立刻派人抓了两只小兔,对着两只可爱的小生命,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但为了两个活人,只好这样做了。 为了加快时速,一只小兔加倍给药,服用了即济丹的兔子,活蹦乱跳,上窜下跳好似有使不完的劲,真怕他们撞笼子死了。雍正与十三也十分的关注,常来瞧瞧结果如何了,看到活蹦乱跳的兔子,雍正还直笑我杞人忧天。

我已心急如焚了,当然这些兔子是交给太监们管理的,以防雍正疑我下毒。双儿帮我穿戴整齐,正要出门,听到小太监的惊唤声:“主子,不好了,一只小兔子奄奄一息了!”

我兴奋地跳了起来,喊了声“YES”,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兴冲冲地跑到笼子一看,只见一只兔子口鼻流血,身子微颤,两只红红地眼睛盯着我们。先前的兴奋劲早过去了,忙合掌祈求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兔子你不要怪我心狠,你这一世救了人,下一世一定会大富大贵的!”

提着兔子直奔雍正的寝宫,正午他明黄黄的身影才出现在门口,我立刻跑上前去,急回道:“皇上一只兔子流血身亡了,还有一只吃得少些的,还没事,估计再过十来天也没命了。”

他急止步,惊愣地侧头看着我,随即又急步上前,拎起兔子,脸色陡然间又暗了几分,冷喝道:“来人啊,把那几个道士给朕推出去砍了。”

我忙上前轻声肯求道:“皇上,不要啊!找个借口赶出去得了,别弄得朝野皆知影响您的威名!”

他的脸寒意阵阵,沉思片刻才让李德全传旨,把几个道士扫地出门。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扶着我的肩,目光激动地道:“丫头,文觉大师没说错,你跟朕体息相关!” 原来这个文觉还救了我一命,怪不得处处护着我,原来还有这一出,这回我可高枕无忧了!

 

 

第五十九章假洋鬼子
雍正五年是怡亲王府的灾年,短短几个月十三连丧两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让人揪心,真怕十三挺不住,又病倒了。难以想像的是,弘今死后的第三天十三面容憔悴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时还以为自己眼花,傻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我凝视着他不解地道:“十三爷你不在家来这里做甚?十三苦笑道:“皇兄有急事找我,我进去了!”
看着十三的背影,我真是气恼万分,这个雍正也太过分了,张延玉的女儿死了,他还给人家十五天的假期,自己兄弟却这样使唤。我跺脚跟了进去,嘟着嘴立在一旁,看看这个雍正倒底是什么屁大的事,全来不顾别人的感觉!
雍正扶起正要请安的十三,悲痛地道:“十三弟,你要节哀,有什么所需,尽管开口!”
十三谢道:“皇兄安排的已够周全的,臣弟都爱宠若惊了,皇兄今日找臣弟来是不是关于江宁制造局曹家的事啊?”
我一怔,瞪大眼睛盯着十三,十三也似有所察觉,疑惑地瞄了我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雍正绝然地道:“朕已给足了他们时间,可这些官员推迟搪塞,互相观望,补足不过充充数人。曹家亏空近这三百万两巨额,朕看在曹家曾是先帝忠仆的份上,一容再容。今儿朕要快刀宰乱麻,就拿曹家开刀,以视朕的决心。若是还不上的,抄家补空。十三弟以为派谁去合适些?”
十三思索了片刻道:“曾家是个大户,先帝当年六下江南,四次皆由曹家接待,据说是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需防下面官吏顺手牵羊。依臣弟之见,派李卫前去,这小子的操守可信些!”
雍正点头道:“就按你的办,朕再派弘历去江南,把江南那些个烂事一起了了!”
不知如今这个曹雪芹多大了,不忧地叹了口气。雍正回头皱眉道:“你叹什么气?”
我又深叹了口气道:“我是可怜那曹家公子,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十三不解地疑视着我,雍正醋意阵阵,冷声道:“你认识曹fu?”
我忙摆手摇头道:“我可不认识他,我只听人说曹家是白玉为马金作堂,这会儿抄了家,流离失所,苦日子算是开始了!能不能网开一面,给营家一个居身之所?”
雍正斜睨了我一眼道:“你这丫头,对谁都起怜悯之心,不过朕也喜欢你这份善心,罢了,曹家在京城西郊的别院,就留给他的后人居住吧!”
我兴奋地施礼道:“谢皇上,您的一念之善,给后世留下的是一位才子,一本巨著!”
雍正与十三更加疑惑,我朝他们傻笑了片刻,他们当我是疯丫头摇了摇头。我却很是激动,改明一定要去寻访这位文坛巨匠。
端午一过,已是炎炎夏日,圆明因水域面积大,许多建筑都是仿江南而建,就好比曲院风荷跟杭州的大同小异。清早李德全来传话,说是午后雍正召宫庭画家前来做画,让我也准备一下。我兴味盎然,总算盼到这一天了,我还想当回模特,用自己的画来装点房间呢?
穿了身粉色的旗装,细眉粉黛,刚收拾停当,小多子就在门口喊了。我忙撑着粉色纸伞出了门,雍正领着几个大臣正要出门,朝我道:“你也跟着吧,让郎士宁他们给你也画一幅!”
我这才看清,原来洋人也穿着官服,鱼目混珠,一时还真难辩。雍正也是兴致勃勃,穿着一套明黄的便装。我紧跟其后,前面的人一停步,我一不留神撞了上去。那人回头视来,原来是金发碧眼的洋画家,我尴尬地笑道:“I am sorry!”
他眼里微露惊奇,用搞怪的洋腔轻问道:“小姐学过洋文?你好,我是郎士宁,意大利人!”
前面的人又往前了,我与他并列而行,我伸手道:“你好我叫花容月,很高兴见到你!”
他似找到了熟人,欣喜地伸手一握,乐呵呵地道:“很高兴见到你,小姐不仅天生丽姿,而且光彩夺目,光芒照人,与众不同…”
他一口气说了一连窜的成语,乐得我捂着嘴笑,学了几个成语大概都显摆完了。他略显尴尬,我才屏住笑意道:“谢郎先生赞赏,郎先生的汉文学得真好。郎先生来大清多久了?不想意大利吗?”
他蓝眼珠暗淡了几分,随后又耸肩笑道:“意大利是我第一个故乡,大清是我第二个故乡,我打算就在大清长久住下去了,有时候还是会想念家乡的,我的家乡也很美!”
我笑道:“我记得你们国家的地图像一只靴子,你们家乡是出著名画家的地方,怪不得你也做了宫廷画师!”
他惊讶地正待开口,雍正冷然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磨蹭什么?”
这家伙又是一脸醋意,郎士宁匆忙上前,原来已到了曲院风荷,几个画师已摆好了画架等在那儿。雍正向我投来的警告之色,好似我沾花惹草了似的。李德全让人把龙椅安在亭中,又拿出假发给雍正戴上,脖子上还系了根红布,整一个周星施扮演的至尊宝。
我先是强忍着别开了头,越想越好笑,快步跑至小桥的对面,捂着肚子坐在石阶上,哈哈大笑。忽听身后雍正怒喝声:“放肆,你跑这里做甚,你这是笑朕呢?”
我强忍着转过了身,看到他的滑稽样又忍不住“扑哧”出声。见他黑云密布,才抿抿唇正声道:“我哪有胆笑皇上啊?皇上可是第一个戴假发的皇上,就是创新精神也该世人称颂!”
他还是怒盯着我,冷声道:“那你说,你笑什么?”“我…”我一时无语,吱吱唔唔了片刻,硬着头皮道:“皇上我就直说了吧,你这装扮太古怪了!像是救紫霞仙子的至尊宝,就差少根金箍棒了!”
我声音越说越轻,他不解地询问道:“少根什么?至尊宝?那你说吧,朕该如何装扮?”
我上前把红巾解了下来,扔到地上,他不解地任由我把假发也取了下来,我点头道:“还是这样帅,洋人穿的东西我早为你备好了,等这会儿都等了我几个月了,不过皇上我有条件,你得让郎士宁为我画几副洋画,再让焦画师为我画几副咱传统的画像,如何?”
他思索了片刻道:“成,不过朕可警告你,少跟他们眉开眼笑,你是朕的女人,他们是臣子,别忘了规矩!”
我嘟着嘴白了他一眼道:“知道了,不与陌生人说话,成了吧!醋坛皇上!”
说完拔腿就跑,他在身后气急败坏地道:“死丫头,回去非收拾你不可!”
我回头朝他无辜地耸耸肩,跑到李德全身边,让他派人去把我的那一箱子衣物抬过来。我可是为了今天,可没少下功夫,各式衣服都可在大清开个时装发布会了。

 

 

第六十章画中倩影
小多子与一个小太监急匆匆地把我八宝箱抬了过来,大家都惊奇又不解地看着。我打开箱子,取出了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问郎士宁道:“看我做的洋装像不像?”
几个洋画家都称赞地点头,郎士宁笑回道:“这身衣服穿皇上身上,就合适多了!”
我笑着把雍正推进了屋,帮他换了起来,穿好后,他拉了拉腰带,摇手道:“不成,不成,这怎么见人啊?”
我拍掉他手,佯怒道:“皇上,那些国家的贵族都是这样穿的,走了,再弄下去天都黑了!”
他搞怪地微微拉开门又顺手关上,糟老头一个,还害起羞来了。我快速把门一拉,把他推了出去。他尴尬地往龙椅上一坐,挥手道:“你们快着点画,朕穿着这身衣服别扭死了!”
我跑到前面做了个扮照的手势,笑嚷道:“皇上笑一个笑一个,快笑一个!”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才无趣地看着郎士宁下笔。我抬头看了其他几个,有用油墨的,有用碳棒的,还有用毛笔的,五花八门,中西聚会啊!我不解地问道:“郎先生为何不直接彩绘啊?”
朗士宁边画边道:“皇上时间有限,我先描个样,回头再好好的画过!”
我无事可做又窜到焦画师的边上,他画得是国画。我抬头请求道:“皇上,让焦大人给我画宫装好不好?”
雍正手里拿着书,挥挥手道:“准了,焦秉贵把这个丑丫头画漂亮点!”
这家伙当着别人的面拿我开唰,我懒得搭理他,跟着满目惊奇的焦秉责道:“焦画师我可是很挑剔哟,走,先选个背影
焦某好奇地跟着我,我跑到延伸出去的平桥上,举着小伞侧身微微一笑,朝他道:“焦大人,您站左边点,以看不到桥面的角度为好,你看我这样画出来好看吗?焦大人…”
焦某傻愣愣地凝视了片刻,见我唤他,才尴尬地点头道“好,极好…”
让小太监把纸墨抬到了他的面前,他就边看边画了起来我摆了会儿,就觉着累了,跑到他身边,我的举指已跃然纸上
我轻问道:“焦大人,我不用再站在哪儿了吧?”
他边画边道:“小姐放心,焦某已记住了,小姐只需立在我面前,让我画出小姐的头像就可!”我立在他面前心想着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这会儿真麻烦。画初成形的时候,二个时辰已过了,太阳也西斜了。
雍正坐在亭中手里早拿上折了,我又溜进门,在房里换了一身汉式的白裙,将长发披散下来,挑了一缕,中间扎了个蝴蝶结,爬上到假山顶上,微风吹动衣摆,衣袂飘飘,我双手合掌边喊道:“焦大人,我还要画一张!”
我这么一喊,所有人齐唰唰地抬头望来,更让我莫明其妙地是他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好似我要跳崖自杀一样。雍正快步走出亭子,抬头望来,愣愣地望着我。我忙摇头大喊道:“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我没想自杀,我只想让焦大人这样取景,给我画一张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