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香却掩嘴笑道:“若是它敢找上门来,那倒省事了,我直接用法阵将它给擒了。”
林挽香说着还做了个擒拿的动作。
苏瑾却道:“倘若真是我们要找的邪物,只怕远比我们想象的厉害许多,切莫轻敌。”
“知道了。”林挽香对师兄的唠叨颇有些不耐烦,但嘴上还是答应的利落。
回到屋子里,阿宛正坐在床榻上,裹了被子够着脖子往窗子上看。
看到林挽香回来,她先是十分高兴露出一脸笑容,随后却又现出些许失落的神色,眼睛更是不时的往门口瞟。
见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林挽香于是问道:“看什么呢?”
阿宛支吾了半天,最后嗫嚅道:“白公子傍晚时被人迎走,怎的到现在还没回来?”
自她语调中听出焦急之意,林挽香只得暗自叹了叹,安慰她道:“白公子既是被人迎走,想必是生意上的事,也许谈得好,成了个大单子,就晚些回来。”
“或许吧。”阿宛应得有些失魂落魄,随手端起晾在一旁的汤药饮了下去。
林挽香看了看阿宛饮完后搁在一旁的药碗,关切道:“这是白公子的配的新药方?”
“正是。”阿宛说着,点了点头。
林挽香便仔细将阿宛端详了片刻:“还真是奇了,蓬莱那么多的珍奇草药,饮了都毫无起色,白公子的药才服了数日,气色竟好了许多。”
对此,阿宛显然也有所觉,欣喜道:“当真如此,自从服了白公子的药之后,虽说身上的病症并未消解,精神却好多了。”
阿宛说话间对白允的仰慕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她们二人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阵子便早早的歇下了,可是到了夜半之时,林挽香却惊醒过来,因为事实再度被苏瑾给猜中了。

第42章 诡异之疾(二)

当不速之客穿门而入时,林挽香已然在暗处做好了准备。
她极力的掩藏住自己的呼吸,看着他在夜幕之中慢慢现形。
只可惜屋子里太黑,那人又一身黑衣附体,面容看得不甚清晰。
确切的说,那位并不是人。
林挽香迅速在做出判断,借着撒进屋里的微弱星光,依稀可以判断那东西幻化的是个男子的形体,面貌很是普通,若非身形欣长,搁在人群中应当十分的普通。
林挽香按兵不动,继续观察邪物的举动,看着他悄无声息的移到床榻前,然后停了下来,之后许久都没有动静,也不知在低头思忖着什么。

因担心这邪物加害于阿宛,林挽香决定抓住这个时机出手。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剑向那邪物扑去。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分明那邪物看起来没有察觉,分明手中的剑就要将他击中,可他却生生在她眼前消失了。
于是她的面前便现出了阿宛熟睡的面容,林挽香大惊,连忙收拾,眼见着就要收之不及,握在手里的剑却像突然受到了外力的阻碍,在离阿宛一寸远的距离处顿住。
此时情形再明显不过,这邪物是在戏弄她。
林挽香刚这样想着,又觉有一股气悉盘旋在她的耳侧。
回头之际,她看到邪物就在咫尺处与她相贴,下巴都快要搁在了她的肩上。
林挽香的心一瞬间提起,强自镇定的挥剑转身,与那邪物缠斗起来。
她招招都拼尽全力,每一次都好似要直取那邪物的要害,却又总是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被他巧妙逃脱。
林挽香和那邪物在屋子里打得热火朝天,却又都憋着一股劲,除了“嗖嗖”的剑风,竟没有弄出更多响动,以至于阿宛尚且在熟睡中,不知眼前正上演的这一场激战。
百招过后,这场交战依然没有任何进展,林宛香却不肯放弃,对邪物紧追不舍。
那邪物似终于厌倦了同她的纠缠,在抵挡了她的又一次出剑后转身出了屋子。
在逼退邪物之后,林挽香也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
外面天地广阔,双方于是打得更加激烈,不知不觉间竟到了白府庭院的边缘。
林挽香暗道不好,若是叫这邪物逃出了白府,要再想追到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正拼尽全力阻住邪物的去路,忽有一个身影自夜幕中浮出,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大师兄苏瑾。
见苏瑾来帮忙,林挽香不禁又多了几分信心。
两人于是默契的结阵以对,原以为这样邪物就会不出所料的落入他们的控制,可是直到看着他不紧不慢的冲破他们的阵法往夜幕中隐去时,林挽香才真正明白过来,他们两个都远远不是这邪物的对手。
苏瑾侧头,默然与她相视一瞬。
领教到那邪物厉害之处的林挽香却毫不犹豫道:“追!”
苏瑾点了点头,与她一道往夜幕中追去。
此时林挽香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邪物如此厉害,她该用个什么法子,才能将他引回蓬莱。
然而事实是现在想这个问题,对她实在是为时过早。
一路追来,那邪物时快时慢,好似故意与他们周旋。
林挽香和苏瑾虽然是追击的那一方,可是自始至终都是他们显得比较被动。

脚下掠过数不清的屋檐与瓦砾,他们在扑面的疾风中不断前行。
也不知追了多久,那邪物竟然自一处宅府一跃而下。
事到如今,林挽香和苏瑾只能追着邪物番强而入。
然而那邪物自进入眼前的庭院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半点儿气悉也觉察不到。
分明就是这里,林挽香和苏瑾都十分确定,却又不知邪物有什么阴谋,只能警惕的在这座庭院中搜寻。
没有想到的是,眼下他们置身其中的庭院不仅范围很大,内部的地形也是十分复杂,若非对此地熟悉者,根本无从下手寻找。
林挽香和苏瑾在那些亭台楼阁之间来往穿梭,最终也没有发现邪物的踪影。
正当他们无奈的决定到庭院外头去守株待兔时,却听到一声高喝自不远处传来。
“何人在此!”听到那喝声,林挽香心下一沉。
“糟糕,惊动这家主人了。”苏瑾压低声音道,忙拉起林挽香的手往回跑。
想必任谁都不可能相信,他们两人大半夜跑到人家里是为了追击妖魔。
若是被抓,恐怕再怎么解释也解释不通,只怕会惹麻烦上身。
这样想着,他们只能放弃今晚的追击,准备先脱身再说。
可是这庭院内的道路与小径错综复杂,身后又有追兵,他们哪里还能找到来时的路。
不仅如此,这家的主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来头,竟在家里养了许多的护院,转瞬之间都加入到对他们的围追堵截中。
在蓬莱时,林挽香从来都是追着妖邪跑,即便遇到状况也有师兄或是师父现身来帮忙,如今被这一群人追,连师兄都显得有些束手无措,又不能像对付妖邪那般结个阵消灭干净,实在棘手得很。
最终,他们二人还是被逼到了一处死胡同里。
那些个护院凶神恶煞的将他们绑了,推推搡搡的到了一处厅堂中。
“下奴在庭院里逮到这两个鬼鬼祟祟之人,押来请主人发落。”那些护院的头目敛起方才的凶恶之气,恭敬的对着厅堂中坐在上位的锦衣男子说道。
座上的锦衣男子面上却显得有些焦躁,双眉紧蹙道:“尔等未见堂中有客?这般小事,还不先退下再说。”
想不到竟唤来一顿斥责,押着林挽香和苏瑾的护院只得讪讪的往厅堂外退。
林挽香原想趁机向那名锦衣男子解释,以期早些脱身,然而当她抬头往前方看去时,却瞧见一袭熟悉的身影自厅堂内的一处垂帘后步出。
那掀帘而出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允。
“白公子…”苏瑾亦露出诧异的表情。
白允抬眸看了他们一瞬,眸子里似也浮现出些许惊诧,转而对锦衣男子道:“太守大人,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是否发生了什么误会?”
锦衣男子听罢,竟也不问缘由,便连忙对底下的人吩咐道:“还不快放人。”
待到林挽香和苏瑾松了绑,他便又转向白允道:“不知是白公子的朋友,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想不到这锦衣男子竟然是夕南城太守,而身为太守的他却还要对白允如此客气。
疑惑间,林挽香已然扒拉掉身上的绳索,几步挪至白允身侧,问他道:“白公子怎会在此?”
白允看了她一眼,目光里仿佛在说“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
感觉到苏瑾在身后默默扯了扯她的衣袖,林挽香反应过来,连忙噤声,听苏瑾道:“我们方才追击邪物至此,那邪物隐入太守府就不见了踪迹,所以我们才在府上寻找。”
白允听后便接着说道:“太守千金也出现了和那些女子同样的病症,所以命我来府上诊病,如此看来,应是你们遇上的邪物所为了。”
“你们说什么邪物?”太守大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白允于是看向苏瑾和林挽香,苏瑾明白过来,便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以及今日遭遇邪物之事尽数陈述了一遍。
方才还端着威严架势的太守大人,此时却露出惶恐之色:“若是别的也就罢了,若真是妖魔邪灵的,可如何是好?”
林挽香和苏瑾只得又安慰了他一番,而后又却看了看太守千金的情况。
却见那太守之女确也和其他的女子一般症状,眼下更是陷入昏睡,唤之不醒。
没有在太守府中查探到更多的信息,他们只能先为太守千金固住元神,驱散阴煞之气。
法事完成后,白允被太守留下为其女开方子调养身体,林挽香和苏瑾则只能无功而返。
一路回行,林挽香却向苏瑾道出自己的疑虑:“今日之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苏瑾便道:“如何蹊跷?”
林挽香道:“我与那邪物交手,总觉得对那邪物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苏瑾问道:“你可看清那邪物的模样?”
林挽香点了点头:“看清了,我并未见过,可是也许那只是他幻化出的障眼法。”
“所以呢?”苏瑾顺着她的话问道。
林挽香低头沉吟片刻,而后却说出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推论:“我总觉得白公子和这邪物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
苏瑾一脸诧异的看向林挽香,又听她道:“真的很奇怪,从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很奇怪,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蜃妖会莫名消失?为什么白公子极少出城,却刚好在这次出城时遇到阿宛?为什么那邪物消失在太守府中,他就刚好在太守府上?”
苏瑾低头亦沉吟了片刻,继而道:“即便白公子确有不妥,我们也没有证据。他若真与邪物有关,为何要把我们留下,他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林挽香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发蒙,却忽然双眼一亮道:“但我觉得白府上肯定会有线索,不如这样,今夜白公子回来后你拖住他,我去他屋子里找找。”

第43章 诡异之疾(三)

在林挽香一再的死乞白赖之下,苏瑾才终于同意了她的这个建议。
抓紧时间回到白府后,林挽香立刻便冲进了白允的屋子里。
因白允不喜欢与人接触,这段时间里,仆婢都围着阿宛打转,倒是正主的院子里反而无人守候。
这正给了她下手的好机会。
白允的寝屋里倒是一目了然,除了香炉、一只白玉茶盏和一些文房之物,并没有多余的摆设。
就连那屋子正中的床榻上竟然也连床被子都没有,好似连这四面垂锦,看起来又非常舒服的大床,摆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好看,而白允从不在这里睡觉似的。
林挽香忽略掉这些无关的细节,努力往那些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边边角角里去找。
终于被她在床榻边的一处小柜里发现了一只锦盒。
那只锦盒虽然已经很旧,但表面却甚是光滑,一看就是常被人拿在手里摩挲的。
林挽香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打开来看。
好在锦盒并没有上锁,轻而易举就掀起了木质的盖子,可是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却不禁有些失望。
盒子里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有一张纸,被折叠起来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上面似乎还写了些什么。
说不定是白允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想着,林挽香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她满怀期待的展开那张纸,可是看到上面的两行字,便又泄了气。
“这是什么?名字吗?”林挽香将那张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遭,事实证明,上面确实只是写着两个名字。
一个是白允,一个是香儿。
白允二字无可疑虑之处,只是另外那个名字…
“香儿?”林挽香心下无比诧异,看这张纸已经泛黄,分明有些年头了,绝不可能是她来白府之后写的,所以这个香儿应该跟她没什么关系。
林挽香捧着那张纸,专心思考着纸上的“香儿”是谁的名字,又或者代表着什么意思,甚是用心投入,以至于有人进了屋子也没有丝毫察觉。
知道脚步声已经到了她身后极近的地方,她才猛的回过神来,转身的同时,连忙将那张纸和锦盒都藏到身后。
待她看到白允笼在月光下愈加清寒的面容时,简直连魂魄都要惊散了。
“白公子…我…”林挽香此时的感觉简直比小时候做了错事被师父发现还糟糕。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看着白允朝自己又逼近了两步。
在他不怒自威的注视下,她胸口处已是心跳如鼓。
她早已低下头,不敢看白允的眼眸,心里埋怨大师兄怎么还不来给自己解围,却见白允缓缓抬起一只手伸到她面前。
雪白的袖摆半笼着着他的掌,几乎与他莹白如玉的肌肤融为一体。
他的五指纤长,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
那是十分好看的一只手,可林挽香此刻根本无暇欣赏。
自知已是人赃并获,林挽香只能赶紧将藏在身后的锦盒和宣纸拿出来递到他手里。
这时候,她才终于想出个十分蹩脚的理由:“我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又看到你这盒子很漂亮,就打开来看了看。”
说完之后,她自己都想把自己敲晕了丢出去。
白允却并没有揭穿她,也没有接她的话。
他只是无比细致将那张宣纸上被她弄皱的地方一点点抚平,而后一丝不苟的把它叠好,重新放回到盒子里。
这一幕看到林挽香瞠目结舌,觉得白允如此温柔,根本不像在对待一张纸。
正发呆之际,白允却道:“林姑娘若无其他事,我们先出去再说。”
“哦,好。”林挽香怔了怔,连忙跟上白允的脚步出了屋子。
看着月光下白允的背影,林挽香心下别提有多忐忑。
不管白允跟那个邪物有没有关系,她眼下这么做都是极其失礼的,而且从方才白允说话的语调中,她也可以感觉到他显然是生气了。
不管怎样,到底是她今天晚上太莽撞了。
现下她正为自己没有听大师兄的劝解而感到懊悔,可想到接下来的日子要想在夕南城继续调查那邪物的踪迹,少不得还是要倚仗白允的,她就只能硬着头皮请求他的原谅。
转眼间已行至那片枯萎的树林间,穿过这片树林就是这间院落的门口,恐怕白允就要下逐客令了。
林挽香踟蹰了一阵子,终究还是把心一横,加紧两步上去攥住了白允的袖摆。
白允被她这一扯,便顿住了脚步,低下头将目光落在她紧攥的袖摆上。
“白公子,我…”林挽香抬眼准备了一个足够真诚的眼神,决定把话说得诚恳些,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瞬间,她的目光却无意识的落在了白允身旁的一棵树上,然而这句道歉的话就莫名其妙的转了方向:“白公子,你看那棵树,它发芽了!”
天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怎么会注意到一棵树?
怎么就以满怀激动的声音呼唤白允去看一棵树?
素来以冰雪自诩的林挽香,此时觉得她自己的脑中一定是被蜃妖给吃了?
全都毁了!
可是,让林挽香意想不到的是,白允竟然对那棵树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只见他移步至那棵树的跟前,然后抬手抚上树的枝干,似要触碰那一粒新生的嫩芽,又好似怕弄坏了一般将手收回。
那原本满面清寒的容颜竟也有冰雪消融的迹象。
林挽香不敢相信自己误打误撞,竟还撞对了。
她于是凑到跟前,与他一同打量那一粒幼小的嫩芽。
自那一粒嫩芽上,有一股隐约的幽香散发出来,萦绕上鼻尖。
林挽香不禁感叹:“好香啊,这是什么树啊?”
“是香木花树。”白允似乎心情不错,竟解答了她的疑问。
林挽香于是由衷叹道:“太好了,这棵树活过来了,不知道其他的会不会也活过来。”
她说着,退开一步,朝着整片香木花林看去,想象着若是这些树都活过来,整个白府应当都会浮着同样沁人心脾的幽香吧。
出神间,她却听到白允的声音响起:“会的,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
此时的白允,目光停留在那一粒嫩芽上,竟和方才在屋子里看着那张写着字的纸张一样的深情。
正当林挽香看着白允,揣测这背后的真相时,花林中却忽然有另一个人出现。
林挽香和白允同时抬头,却见来人是苏瑾。
总算来了,可是来得也太晚了。
林挽香恨铁不成钢,又见大师兄收了剑,表情尴尬的行至他们跟前,而后一脸镇定的对白允道:“方才和白公子聊得不尽兴,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进来再找白公子聊聊,不想师妹也在这里和白公子聊天。”
林挽香愤然垂首,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
除了表情镇定些,她的大师兄胡扯的本领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比她强。
但有一点苏瑾还是值得赞赏的。
他应变之反应还是十分及时,不等白允有所回应,他就先一步行至林挽香身边,拽起她就往外行,同时不忘对白允道:“不好意思,这大晚上的,打扰白公子了,我方才又想了想,现在天色已晚,有话我们还是明天再聊。”
说完便一溜烟儿的拉着林挽香跑了。
一出了白允的院子,苏瑾连忙问林挽香道:“可有发现什么?”
林挽香于是露出怨念表情:“哪儿能啊?不是说好你拖住他的?我才开始找,他就回来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发现。”
对此,苏瑾却是表现得更加怨念:“以后这种事你还是找阿宛来办比较妥帖,我看白公子除了对阿宛耐心些,和我们说话都是敷衍了事,我绞尽脑汁留他聊天,他都一句话打发了,而后径直往屋子里去了。”
“我只好在外面等着,要是你们打起来也好进去帮忙,哪知我等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挨不住冲了进去,没想到你竟然是在跟他聊天。”说到后来,凡事都让着她的大师兄也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看着一向从容不迫的大师兄竟也被弄得手足无措,林挽香却又觉得有些好像,于是忙挪至大师兄身旁,挽住他的手道:“我这不也是急中生智,我们才能顺利脱险不是?好了,我再也不出馊主意了,后面的都听大师兄安排。”
难得她肯说出这样的话,苏瑾一脸不可置信的侧头看向她:“当真?”
林挽香忙点头:“千真万确。”
苏瑾于是端起了架子道:“眼下首当其冲的是,立刻回去好生歇着,不许再生事端。”
听大师兄这说话的语气,显然不是在开玩笑,林挽香只得耷拉了脑袋,无奈应道:“好吧。”
虽说没有查出任何线索,林挽香的还是十分的不死心,可方才已经答应了大师兄,她便只好遵循诺言,消停的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然而苏瑾却并不知晓,直到上一刻,林挽香才终于打消了夜里再探白允房间的想法。
至此,这鸡飞狗跳的一夜才总算是结束了。

第44章 邪物再现(一)

此后的数月都过得十分平静,那邪物再没有出现,夕南城中也没有女子再出现同样的病症。
危机似乎暂且得到缓和,却也令林挽香和苏瑾再度陷入死胡同。
指向邪物的所有线索都断了,眼看就要触碰到的结果,最后却石沉大海。
这日一大早,林挽香就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坐在桌前也不说话,对着面前那碗粥,足足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苏瑾问她有何心事,她也不说话。
这时候阿宛眼尖,看到白允从门前路过,便忙起身唤道:“白公子,一起来喝点粥吧。”
平日里白允是不与他们一同用膳的,甚至林挽香还一度怀疑过他根本就不吃饭。
意外的是,此时阿宛唤他,他竟真的停下脚步,转身进了屋子。
在桌前坐下后,白允却没有动箸,只是捧着一盏茶闲闲的饮着。
阿宛倒是十分高兴,自顾自的同白允说话,而白允也偶尔应上一两句。
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聊到了阿宛的生辰,阿宛便转过头来问林挽香和苏瑾,可不可以在生辰的那天出去玩。
此时苏瑾才猛然回过神来,原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转眼已经到这个日子,难怪今日林挽香如此心不在焉。
林挽香和苏瑾约定过,待到阿宛十八岁生辰之日,不论是否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都先回蓬莱去。
现在关于那邪物的探寻一点儿进展都没有,也难怪林挽香会不甘心。
苏瑾正想着,却听白允道:“阿宛姑娘病情已然稳定下来,既然是生辰,这几日又临近中秋,市集上有灯会,也可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