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将军…”张宁的表情有些羞愧,低着头不敢妄想陈蓦。
“小子,你可来了!”带着青色厉鬼面具的董卓用莫名的语气说了一句,听得出来,对于张素素要他们联手对付张宁一事,董卓多半是没打算插手,只不过碍于某些原因,他不得不这么做罢了,毕竟张宁与他非亲非故,为了张宁而触怒如今的张素素,显然有些不智。
因此,董卓退了下去,而被挡下的孙坚也退了下去,唯独带着赤鬼面具的吕布没有任何退让的意思,手持一把铁戟迎了上来。
“铛!”勉强用右手的短剑挡住吕布手中的铁戟,陈蓦压低声音说道,“吕将军,请你住手!”
话音刚落,便听吕布冷笑一声,同样压低声音说道,“凭你也敢命令我吕布?荒谬!——想要我住手,就拿出你的实力来!”
“你!”
“哼!——你不是阻止过我么,再阻止我一次不就好了?”说着,吕布手中的铁戟一转,戟尖的月牙刀刃朝着陈蓦脸上划去,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张素素的声音。
“住手!”
“嘁!”在听到这句话后,吕布撇撇嘴,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倘若张素素喊地再迟一步,恐怕陈蓦脸上便要多一道伤口。
“你总是很走运呐…”似有深意地对陈蓦丢下一句话,吕布冷哼一声,转过身,大步走向张素素那里。
或许吕布这是在暗示陈蓦,在徐州时,倘若不是张素素,你陈蓦何以能与我打成平手,成就如今威名?但是很可惜的,眼下的陈蓦显然没有心思去猜测吕布话中的深意,因为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张素素身上。
“到底…怎么回事?”
一刻之后,陈蓦将张宁与张素素带到了中营帅帐,询问事情的经过,毕竟在他看来,张宁与张素素虽说在初次见面时便剑拔弩张,但是最近的这段时间,却未曾有过这般激烈的冲撞,何以会当着东营无数将士的面大打出手呢?
或许是为了二女的面子考虑,陈蓦将一干闲散人员都逐出了帐外,包括王思、张辽、刘辟这等心腹爱将,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司马懿,陈蓦本想请他在帐内旁听的,毕竟这家伙想的要比陈蓦更深远,但是不知为何,还没等陈蓦说话,司马懿便仿佛逃命般跑出了帐外。
也难怪,毕竟他司马懿不是陈蓦,对他来说,张素素与张宁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就算二女当中真有一人存在过失,他恐怕也不敢直言,再者,以他司马懿的才智,哪里会猜不出其中的缘由?
在这种家务事上旁听?不要命了?
多半是顾及这些事,是故司马懿早早便避退了,以至于整个帅帐之内,仅仅只有陈蓦、张素素以及张宁三人。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坐在主位上的陈蓦用目光扫视了一眼张素素,尽可能地让语气变得平稳一些。
然而的陈蓦的话音刚落,却见那边张素素冷哼一声,说道,“你去问那个贱人!”
“素素!”见张素素出口伤人,陈蓦着实有些不喜。
“哼!”见此,张素素眼中怒意更盛,望着陈蓦恨恨说道,“小蓦,为什么你一口断定是素素的过失?当初你是那般疼爱素素,现在呢?只要发生什么事,你都认为是素素过失,为什么?为什么?”
“我…”陈蓦哑口无言,毕竟张素素说的不错,在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是有些事情牵连到了张素素,他不知怎么竟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矛头对准张素素,连陈蓦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你还敢说不是被这个贱人迷惑?她那点好?你说呀!”
“放肆!”见张素素越说越过分,陈蓦心中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沉声说道,“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你此前做下过太多的错事!”
“…”或许是没有想到陈蓦竟然会有这般大的反应,亦或是没有想到陈蓦竟然会这么说,张素素气地浑身颤抖,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陈蓦,微微摇了摇头,喃喃说道,“竟然…素素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说我的,竟然会是小蓦你…”说着,她不禁咬了咬嘴唇,眼眶一红,两道泪水夺眶而出。
“我…”望着张素素那近乎绝望的神色,陈蓦气势一滞,心中有些不忍,毕竟他也意识到,他说得确实有点过分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张素素抬头拭去了脸上的泪水,随即直直望着陈蓦,用近乎于逼迫的口吻说道,“好、好…小蓦,摆着这个贱人在,素素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要她,还是要素素!——倘若你要素素,那么就让这个贱人滚回汉中去;倘若你要她,那好,从此素素与你恩断义绝!”
“你!”陈蓦万万没有想到张素素竟然说出恩断义绝这种话来,气地他双手颤抖不停,在深深望着张素素许久后,怒声说道,“你这是在逼我?!”
“是!”张素素猛地站了起来,注视着陈蓦半响,压抑着愤怒说道,“从今日起,有我没她,有她没我!——倘若小蓦你当真要选她,那好,素素即刻就走!”
“你!”陈蓦勃然大怒,平心而论,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如此愤怒,此刻的他,仿佛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燃烧了起来,只因为张素素那一句话。
一时间,整个帅帐安静了下来,静地那样压抑。
忽然,陈蓦深深吸了口气,全身绷紧的神经缓和了下来。
“那好,你走吧!”
“…”听着那看似平淡的话语,张素素冷不丁身子一晃,竟然瘫坐在席中,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喃喃说道,“不…不会的,是素素听错了吧?小蓦怎么会…你怎么会…”
“你没有听错…”陈蓦语气平淡地说道,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了无比的疲惫,那是至今为止前所未有的疲倦。
在长达一刻钟的死寂之后,张素素默默地站了起来,在望了一眼陈蓦后,又默默地转身望帐口走去,看着她那双肩颤抖不停的模样,很显然,她这是刻意压制着心中的悲伤。
“素、素素…”总归是姐妹,见妹妹竟然露出这种近乎于绝望的目光,张宁心中也有些不忍,她犹豫着伸出手去,想将张素素拦下来。
“啪!”
张素素抬起左手打飞了张宁打算阻止她离开的右手,随即用一种近乎于刻骨铭心仇恨的眼神深深望着张宁。
“张宁,此生此世,我绝不与你干休!”
说着,张素素回头望了一眼陈蓦,用满含着眷恋的目光,随即,默默走出了帅帐。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张宁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终于明白,为何张素素之前明明说过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但是卦象显示,张素素却会与她为敌,甚至于,将她所有的一切都夺走。
“怎么会变成这样…”张宁喃喃自语着。
自己明明是去向她解释,自己并没有背着她将她营中的事务告密给陈蓦将军,为什么会这样?
对,当她问起自己为何会在陈蓦将军帐内时,自己之所以会犹豫,那也决然不是出于心虚,只是…自己怎么好意思说,自己这是为替陈蓦将军换药包扎伤口…
这就是天意么?
呵呵,倘若自己不要那么在意那卦象,也没有长途跋涉赶去许都,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她甚至永远不会知道,她还有一个姐姐…
一切的错,都开始于自己离开汉中…
为什么呢,那时自己为什么要离开汉中呢?
想到这里,张宁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回顾陈蓦说道,“对不起,陈将军,一切的错都在妾身,将军且将素素追回来吧,这些日子,妾身也瞧清楚了,妾身这个妹妹,本性不坏,只是有些急功近利,如今她这么离开,势必会胡思乱想,愈发偏激…”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蓦打断了。
“让她走吧…这些年来,我真的累了…”
“…”张宁张了张嘴,本想再劝说什么,但是见陈蓦满脸疲倦,已再没有倾听的心思,心下长长叹了口气,默默走出了帅帐。
此事天色已愈加昏暗,望着西面群山上那仅有的一丝夕阳余晖,张宁苦涩地笑了笑。
或许,自己…还是回汉中吧…
想到这里,张宁回过头去,用带着丝丝眷恋的目光望了一眼身后的帅帐,进而头也不回地朝着辕门走去,最终消失在愈加昏暗的夜幕当中。
那一日夜晚,陈蓦第一次在军营中饮酒,并且把自己灌地酩酊大醉,而就在这个夜晚,张素素带着她麾下那五万青州军离开了白马渡口,前往濮阳一带。
得知此事的司马懿面色大惊,急欲想挽回此事,却不想陈蓦早已喝至大醉,以至于守在帐外的黑狼骑将他拒之帐外,直到次日凌晨陈蓦醒来,司马懿竟是在帐外等候了足足一宿。
“糊涂!糊涂!”
谁也不会想到,在帐外吹了一宿冷风的司马懿,精神竟然这么好,刚见陈蓦神情激动地将陈蓦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此刻陈蓦正是宿醉方醒,这不,竟是被司马懿骂地面色呆滞,一脸茫然之色。
“希声啊希声,懿虽早前便知你为人耿直、冲动,却不想你竟然这般冲动,你可知道,她昨日夜间可是带着五万青州军离开了白马…”
“走了就走了…你说谁?”陈蓦显然还没有缓过神来。
“还能有谁?!”望着陈蓦一脸浑浑噩噩的模样,司马懿气地顿足不已,在帐内来回踱了几圈后,皱眉说道,“以八万兵马对抗袁绍百万大军,这本来已属不易,却不想你还节外生枝,这下倒好,她带着五万青州军就此离去,只剩我等区区两万余兵马,倘若袁绍大军压境,你要我等如何抵挡?——这才第五日啊!离十日之期尚有一半极限啊!”
“啪啪啪!”
陈蓦伸手拍了拍脸颊,想让自己尽可能变得清醒些,随着隔夜酒意的徐徐退去,他脑中慢慢地回忆起了昨日的经历。
冲动,太冲动了!
好吧,你走吧…
自己当时怎么会做出那样的话?
清醒过来的陈蓦,懊恼地敲了敲额头。
“希声!希声!”
捏了捏鼻梁,陈蓦低声说道,“仲达,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好吧,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我会再回来,到时候…唉!”说着,司马懿一面叹息一面摇头走出了帐外,只剩下陈蓦独自一人坐在帐中。
是自己错了么?
明明是她不对,张口闭口贱人贱人,要知道张宁可是她的亲生姐姐啊!
自己明明只是想让他们姐妹和好,何曾偏袒过张宁?
“…”想到这里,陈蓦愣了愣,他好似想了什么,朝帐外喝道,“来人!”
话音刚落,便见帐外走入一名黑狼骑将士,叩地抱拳,说道,“陈帅,有何吩咐?”
“去请张宁小姐来…”
“这…”那名黑狼骑将士露出了迟疑的神色,在犹豫了一下后,抱拳说道,“将军,张小姐已返回汉中了…”
“什么?”陈蓦满脸惊愕,错愕问道,“何时的事?”
“便是昨日陈帅与张天师在帐内大吵了一番后,张宁小姐出帐便离开了大营,对了,她还有句话让属下转告陈帅,说是她一切的过错都在她,她本不应该来中原,并且让属性替她向陈帅道歉…”
“这…为什么当时不说?”
“呃,昨日属下曾想向陈帅禀告此事,只是陈帅却叫属下去库房取酒,随后就将属下轰了出去,还说叫任何人都不得帐…”
“你!”陈蓦哑口无言,在暗自皱了皱眉头,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名黑狼骑将士闻言如释重负,当即退出了帐外。
不得不说,此刻的陈蓦着实有些手足无措,在惆怅地望四下望了几眼后,忽然拿起了桌上的酒坛,然而,直到举到嘴边才发现那竟是一个空坛,这叫陈蓦愈加感到郁闷。
“这真是…”随手将手中的酒坛放回原处,陈蓦长长吐了口气,用双手拍着自己的脸颊,随即盯着桌上的酒坛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幽幽叹了口气。
“罢了,这样…也好…”
说实话,其实在这几年中,陈蓦已渐渐厌倦了当前的生活,说起来,自从在荥阳与张素素重逢之后,他做了太多他自己并不情愿去做的事,无论是刺杀那些讨黄巾有功的将领,还是带兵作战…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当初自己许下的承诺,而如今…
想到这里,陈蓦终于释然了,对于他与张素素走到眼下这等地步释然了。
有一点张素素说的对,那就是不知从何时起,陈蓦渐渐从疼爱她转变为无意识地针对她,一旦张素素发生些许状况,陈蓦都会下意识地断定是张素素做错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这意味着陈蓦渐渐已不再相信她…
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
这些年来,她瞒着自己做了多少事?
临阵反戈、投靠曹操;独断独行,诛杀卢植、皇甫嵩、朱俊三人一门老小;处心积虑将董卓、孙坚、吕布、张角四人变作尸鬼为她效力;暗中在青州军饭菜中投入养气除秽丸的稀释药粉,欲将其打造成不逊于黄巾力士的精锐…
这一切的一切,在事情发生之前,她可曾对自己说起过?哪怕是一丝一毫?
她没有…
自己…
真的累了…
“蓦哥?”
就在陈蓦沉思之时,他忽然听到了张辽的声音,而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帐内不知何时已坐满了将领,司马懿亦在其中。
“醒了吧?”见陈蓦终于回过神来,司马懿不禁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好了,与其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考虑一下眼下的处境,倘若袁绍此刻挥军来攻,我等拿什么去抵挡!”
帐内众将闻言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也听说了张素素因为与陈蓦不合、一气之下率军离开了白马的传闻,换而言之,眼下白马曹营只剩下曹仁曲部两万余人,以及陈蓦那三千黑狼骑,以这个兵力抗拒袁绍百万大军,无疑是自寻死路。
“要不然…退守平丘、延津二地吧?末将听说,曹公在撤军返回官渡时,曾将平丘、延津二地交予了李典、乐进二将守卫,倘若我等与李、乐二将合并一处,或许能有几分胜算,”说着,黑狼骑副帅王思顿了顿,迟疑说道,“就算再不济,燕城还有曹洪将军在…”
“不可!”见在坐的将领似乎有些心动,司马懿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白马有黄河天险,而平丘、延津二地却无此天险可依,白马尚且守不住,难道平丘、延津便能守住不成?再者,白马之后皆是平原,倘若叫袁绍得了白马,他便可毫无顾忌地挥军南下,西可取平丘、延津,东可取濮阳、离狐,甚至于,还可以与此刻身在东武阳的文丑夹击仓亭,到那时,夏侯惇仅凭手中寥寥两万兵马,岂能挡袁绍、文丑大军?如此,东郡危矣!兖州危矣!中原危矣!”
“不知参军有何高见?”一直不吭声的高顺问了一个最实在的问题。
“我…唉!”只见司马懿张了张嘴,但是最终确实长长叹了口气,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是他这样的谋士,在兵力相差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显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就在这时,陈蓦忽然张口说道,“黑狼骑与我留下,其余人等,撤到平丘、延津二地…”
一句话说得帐内众人面色一愣,尤其是司马懿,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陈蓦,皱眉说道,“希声,莫要玩笑…”
“你觉得我是在玩笑么?”
司马懿愣了愣,惊声说道,“袁绍有百万大军,区区三千黑狼骑,能做什么?”
“虽然不能阻挡袁绍挥军南下,但是至少可以延误其行程,”说着,陈蓦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我犯下的过失,我自己来弥补!”
司马懿闻言一愣,随即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急切说道,“希声,懿万万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抬手打断了司马懿的话,陈蓦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笑意,轻声说道,“仲达的为人,我还会信不过么?本来,在发生了这种事后,说实话我已经没有再留在军中的意义,但是,眼下光景,倘若我就此离开,势必会牵连曹公,牵连诸位,牵连兖、豫两州百姓,再者,曹公对我不薄,封我征西将军一职,倘若是因为我的过失,而导致曹公的计划全盘崩解,我难辞其咎!”
司马懿闻言皱了皱眉,急切说道,“即便如此,也不需…”
“好了,我意已决,仲达休要再劝!”说着,陈蓦环视了一眼在座的诸位黑狼骑将领,沉声说道,“这是我陈蓦最后一场征战沙场,但恐怕也是最过凶险的一次,倘若你等愿意随我一起,陈某感激不尽,倘若无意,陈某也不会有任何…”
话未说完,就见张辽站了起来,抱拳沉声说道,“陈帅这是说的什么话,张辽请战!——区区袁绍,何足挂齿!”
或许是张辽的气概激励了众将,曹性、高顺、王思、王充、李扬、吴昭等黑狼骑亦纷纷请战,毕竟在黑狼骑队伍之内的,那都是血性男儿,哪里会做出丢下主帅临阵退缩的事。
“好!”陈蓦点点头,随即沉声说道,“待此会议散了,子孝兄麾下曲部步卒,当即收拾行囊,撤到平丘、延津二地,助李典、乐进二将守城,濮阳有素…张天师五万青州军在,倘若我是袁绍,势必会选择相对兵少的平丘、延津二地…且将此事告知两位将军,不得有误!”
曹仁部将严虎、张刚等人面面相觑,在犹豫了一下后,终究点了点头,毕竟他们麾下曲部都是步兵,比不得黑狼骑有战马代步,机动性强。
“诺!”
“至于子孝兄…文远,你派数骑,送曹将军至许昌养伤,倘若得见曹公,便将此地境况禀告,叫曹公早作准备!”
“这…蓦哥,我…”张辽显然没有想到陈蓦竟然不打算带他一起。
倒不是陈蓦刻意地偏袒张辽,只是在他看来,白马一失,则袁绍势必挥军南下,并且仗着兵马众多的优势多线作战,如此一来,曹操的处境就变得极为艰难,毕竟曹军中缺少的就是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但是张辽,恰恰具有作为将帅的潜力。
“这是命令!”陈蓦沉声喝道。
“…诺!”
“高顺!”
“末将在!”
“命你带一百骑,即刻前往仓亭,叫夏侯将军退守东阿,免得到时候被袁绍、文丑夹击!”
“诺!”
“我呢?”见陈蓦连番下令,却没有提及自己,司马懿忽然感觉有种莫名的伤感。
果然,在深深望了一眼司马懿后,陈蓦微微一笑。
“去平丘吧,那里更能发挥你的长处…至于我这里,接下来的战斗,已不需要什么智谋了…”
司马懿闻言张了张嘴,随即长长叹了口气。
第223章 小疾不除,必成大患
这几日来,袁绍的心情不错,因为他挥军百万南下,进图中原的霸业终于有了进展,而最让他喜不胜喜的,便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白马渡口一事。
不得不说,在前几日,当拥有数十万大军、数百名上将的他,却受阻于白马渡口之时,袁绍着实是心急如焚,毕竟手底下士卒每日的口粮,那可不是小数目啊。
出征半月,耗粮无数,却一直未曾踏足中原之地,先受阻于曹仁,后被挫于陈蓦,可想而知,袁绍当时心中有多么的愤怒。
但是如今,那一切都过去了,他已经得到了白马,得到了这个进图中原的跳板,可以说,除了这一道天险之外,前面那都是一马平川,美中不足的是,曹军虽然退出了白马这个据点福附近,不过依然还是有个不是抬举的家伙带着那支骑兵四处骚扰。
陈蓦!
说起来,袁绍此前也有些怀疑,怀疑曹军主动撤离白马是否是诡计,但是直到白马渡口的曹营被陈蓦一把火夷为平地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
说实话,对于袁绍而言,能否得到白马的曹营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是否能夺下白马这块至关重要的兵家必争之地,要知道只有夺下了白马,才可以西取平丘、延津,东取濮阳东阿;只有当夺下了白马,才算是真正踏足了中原。
至于营寨,袁绍手底下有的是人马,随便挑几支万人的军队出来,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建造一座规模更甚于之前的大营,这不,袁绍麾下士卒这几日已经开始动工了。
或许有人会奇怪,袁绍明明得到了白马这块至关重要的地方,却并未就此挥军南下,而是就地休整了几日,在白马督造了一座规模何其壮观的大营,难道他不知道兵贵神速么?在眼下这种光景,不应该是乘胜追击,进而取平丘、延津二地么?
但是实际上,从真正意义上说,并非是袁绍攻下了白马,而是曹军因为某些原因内部失和,主动撤离了该地,是故,并不存在什么乘胜追击的说法,虽说能这样平白捡到白马亦会大大增长麾下士卒的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