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数丈远处,陈蓦双手反握短剑,抬起右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虽然他看上去浑身血污,很是狼狈,然而其眼神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锐利,如同刀锋一般,反观郝萌却是摇摇欲坠。
很显然,郝萌败了…
“郝萌,”在深深吸了口气手,陈蓦抬起左手指着郝萌,沉声说道,“念在我等当初同僚一场,倘若你就此退去,我不杀你,倘若再冥顽不灵,可别怪陈某不留情面!”
“不留情面?”郝萌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陈蓦冷笑说道,“陈蓦,你少给我妄自尊大,郝某还未言败啊!”说着,他猛然冲向陈蓦。
只可惜,眼下的他,哪怕拥有了贪狼的速度,但是在失血过多的情况,却也只是苦苦支撑,速度何止慢了数筹,然而即便如此,亦是超乎想象的速度。
【贪狼之力:神速·缩地!】
猛然间,陈蓦的眼睛眯了眯,原本作势欲闪避的他,竟然不知为何没有任何动作,而与此同时,原本已消失在原地的郝萌,竟突然出现在陈蓦面前两丈之外,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愚蠢!”陈蓦不禁摇了摇头,因为在他印象中,以妖兽陆吾能力模仿了贪狼之力的郝萌,已先后施展了七次缩地,虽说每一次都令陈蓦受到了不轻的伤,但是那家伙所承受的后遗症显然是更加严重。
至少,眼力过人的陈蓦已经瞧见郝萌的右手手腕处皮下已出现了黑紫色的血块斑迹,很显然,由于频繁施展[缩地],这家伙的肌肉已开始呈现出断裂、内出血的迹象,如果再继续施展几次,恐怕不需陈蓦动手,那郝萌就会因为全身骨头碎裂、肌肉断裂而死。
“为什么…”深深望了一眼郝萌,陈蓦皱眉问道,“为什么这般执着要与我分出个胜负?”
说实话,其实这场交手的胜负已渐渐可以看出端倪,毕竟郝萌连续施展了七次[缩地]却仍未打败仅仅施展三次的陈蓦,换句话说,虽然陈蓦看上去亦是那般狼狈,但其实他的状况却要比郝萌好得多。
说到底,即便能模仿对手的招数,但是对于身体的负担也异常沉重,也是,从未接触过贪狼之力的郝萌,如何能像贪狼真正的寄主陈蓦那样运用自如?更何况陈蓦当年全身的骨头、肌肉重新长过,他的身体素质要比一般将领强得多,尤其是坚韧方面,要知道当初[冲动]那部分人格与[理智]那部分人格交手时,[冲动]曾以陈蓦的身躯施展了不下十次的【缩地】,随后那才逐渐出现了肌肉断裂的征兆换句话中,陈蓦至少还能施展七次,但是反观郝萌,恐怕他已经无法再承受以肉体跨越空间的那股足以撕裂身躯的力量。
但是,即便身体已经出现了即将崩溃的预兆,郝萌似乎依然想着要与陈蓦分个高下,这令陈蓦有些难以理解。
更别说郝萌望向他时那种愤恨、嫉妒的眼神,更叫陈蓦一脸的莫名其妙。
毕竟在陈蓦的记忆中,他与郝萌也不过粗交,简单地说,不过互通姓名、偶尔在一起喝酒罢了,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叫郝萌嫉恨的事啊。
忽然,陈蓦隐约听到郝萌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的官职尚且在你之上,但是那些混账却以吕布帐下第一猛将呼我?而你此前不过只是一个奋威校尉,尚且连杂号将军都不是,却有那么多人呼你为陈奋威?为什么?为什么?!”
“什么?”似乎是没有听清,陈蓦满脸诧异地望着郝萌,却见郝萌眼中愤恨之色越来越浓,连带着他身旁的戾气也剧烈翻滚起来。
“啊!”大吼一声,郝萌身上戾气猛然间暴烈开来,一时间竟压制了陈蓦的气息,更有甚者,在陈蓦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竟然施展出了第八次[缩地]…
“咔嚓…”
伴随着一阵骨碎的动向,郝萌的拳头重重打在陈蓦脸颊上,心有旁骛的陈蓦不及察觉,竟被他打退了数丈,直到用右手撑住地面,这才勉强阻止了退势。
然而,郝萌却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的整条右臂不但皮肤破裂、血流不止,更呈现出诡异的弯曲,无力地垂了下来。
很显然,他的右臂废了…
“这家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陈蓦深深皱紧了双眉,他感觉郝萌似乎有些疯狂了。
然而出于陈蓦的意料,在付出了一条手臂的代价后,郝萌的情绪忽然间平静了下来,在用复杂的眼神望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后,他竟然徐徐地向后退去。
不知为何,陈蓦隐约感觉郝萌那平静的眼神背后,逐渐浮现出一种他难以想象的疯狂…
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陈蓦默默地望着郝萌离去,虽说不清楚这家伙为何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似的、抽身退出了这趟浑水,但是他并没有追赶的意思,毕竟眼下的当务之急并不是郝萌,而是比郝萌可怕十倍、甚至二十倍的吕布。
这头不下于孙坚的猛虎,已经彻底被激怒了!
捂着胸口血流不止的伤口,陈蓦强忍着痛意望了一眼四周,感受着吕布那股气息。
“在哪里么…”
而与此同时,正如陈蓦所料的那样,被彻底激怒的吕布正在营内大杀特杀,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他竟已手刃数百袁术士卒,可以说,只要是被吕布撞见,无论是士卒也好,将领也罢,都是一回合便被斩落马下,面对着这样一个凶神,营内袁术军士卒可谓是胆气皆无,竟没有一人胆敢阻挡其锋芒。
“袁术!袁术狗贼?给我出来受死!”
满脸狰狞的吕布大吼着杀向人群最为密集之处,突然,他隐约瞧见袁术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朝着中军逃离,眼中露出浮现出浓烈杀意。
而正当吕布欲跨马前往追赶袁术时,他忽然瞧见面前袭来三道诡异的红光。
或许是察觉到了其中的厉害,吕布下意识地抬起画戟抵挡,然而在他一秒钟之后,他突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自己手中画戟之上竟然贴着三张正隐隐放出诡异红色光芒的符纸,更有甚者,符纸隐约间有电光闪动。
“…”
冥冥中吕布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远处,忽然,他脸上狰狞之色退得一干二净,因为他望见在不远处的营帐旁,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那个叫他千百日来朝思暮想的身影。
“终于…”
下意识地,吕布缓缓垂下了手中的画戟,眼神浮现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掺杂着几分不敢相信的惊喜。
“素素…”
第161章 信任?(一)
那位天下无双的猛将终究被遏制住了,被一个女人…
恐怕是谁都难以想象,就在眼看着即将大获全胜、甚至能够生擒袁术的情况下,吕布竟然下令全军退出了袁术军营寨,或许,从他见到那位在自己心中朝思暮想的女子时,他的心中再也放不下别的事,无论是徐州还是袁术。
“好…好久不见,素素…”
在袁术营外的某处山坡上,吕布正对着朝阳、背对着张素素,惶惶不安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
“咯咯,”张素素轻笑了一声,在微风中撩了撩鬓角的发束,声音甜美地笑道,“多谢温侯高抬贵手呐,否则小女子会感觉很难办呢…”
“哪里哪里,”吕布忍不住偷偷撇过头来,望了一眼在朝阳下显得无比耀眼的女子,随即讪讪笑道,“眼下想想,或许是本侯…咳,或许是我与那袁公路之间有点误会吧,想来袁公路也不至于在与我结盟之后轻言毁约,做出此等下作之事…”
“哦?”张素素闻言转过头来,笑嘻嘻地说道,“看来温侯很信任袁使君呢?”
吕布只感觉心中一突,急忙说道,“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如果那袁公路当真是卑鄙之人,素素…素素又何以会率黄巾军的猛士,投奔于他?”
“并不是投奔哦…”张素素微微叹了口气,上前走了几步,站在吕布身旁,眼望着徐徐而升的朝阳,喃喃说道,“当日被袁术困于下蔡,面对袁术数万精兵,小女子麾下黄巾尚不足数百,不得已而率众寄人篱下…”
偷偷望了一眼张素素的表情,见她目露唏嘘之色,吕布心中倍感不忍,低声说道,“倘若…倘若贵黄巾需城池站脚,我…我…”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素素打断了。
“倘若温侯言的是相让徐州之事,那么便请温侯到此为止吧,此事小蓦已将温侯所托尽数转告于小女子…”
“是…是么…”
“温侯好意,小女子心领!——即便小女子名声不佳,但还未下贱到这种地步,以牺牲色相、取悦男人来谋得城池…”
吕布听罢只感觉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不,吕某不是这个意思,即便素素不答应那个…那事,吕某也愿意相让徐州…”
“当真?”张素素略感惊讶地望着吕布。
吕布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在微微吸了口气后,犹豫说道,“再者,吕某不但愿意相让徐州,更愿意助素素一臂之力!”
“如果是推翻汉朝、一统天下呢?”
吕布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素素,随即在张素素咯咯的笑声中,面色尴尬地说道,“想…不到素素竟然有此等雄心壮志,当真愧煞天下碌碌之辈…”说着,他皱眉思忖了一下,忽而一咬牙说道,“此事虽难,不过倘若素素不弃,吕某自当相助!”
“…”张素素闻言惊讶地望着吕布,好奇问道,“温侯何以愿为素素做到此等地步?温侯莫不是不知,当初小女子可是一度欺骗、利用了温侯啊…”
“是…”吕布点了点头,随即忽感不妥,连忙说道,“不过吕某觉得此事也怪不得素素,当初吕某与素素分处敌我,吕某乃朝中将领,素素乃黄巾,是故,欺骗、利用敌将…自然是不在话下!”
张素素闻言惊讶地打量着吕布,微微摇头轻笑道,“多谢温侯不怪罪!”
“不敢…不知素素意下如何?”
抬头望了一眼吕布,张素素转过身去,望着远处山坡下黑狼骑以及其统领陈蓦,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温侯如此大度,小女子真的很意外,不过…”
“不过什么?”吕布皱了皱眉。
“倘若温侯当真欲我黄巾一臂之力,想来我黄巾必定是声势大振,只不过…”说着,张素素顿了顿,用不容置疑口吻低声说道,“承蒙温侯看重,小女子倍感庆幸,不过,小女子心中已有所慕之人,即便温侯为小女子做得再多,恐怕素素也不会改变想法…”
“…”猛然间,吕布仿佛吃了一记闷棍,只感觉心中发堵,在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何人?”
张素素并不回答,只是眼神痴迷地望着远处山坡下正望向这里、并露出一脸莫名其妙的陈蓦。
“陈蓦么…”吕布长长吐了口气,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张素素转过头来,露出一副叫他极为陌生的冰冷表情,冷冷说道,“你要做什么?吕奉先!——素素可以不在意方才之事,但是,倘若你敢对他出手…哼!”
吕布心中猛然一震,因为他感觉到张素素身上隐隐有一股极其强大的压迫力袭向自己,仿佛携天地之势,就连吕布亦倍感震惊。
更有甚者,他那源于武人的直觉,竟然隐隐传来一阵警讯。
怎…怎么回事?
这种压迫力…
比陈蓦那小子还要强…
强得多!
似乎是看穿了吕布心中所想,张素素淡淡说道,“还请温侯莫要将素素与天下间女子相比较!——素素乃天下黄巾信徒之首!”
或许是明白了什么,惊愕万分的吕布深深吸了口气,苦笑说道,“真是深藏不露啊,素素…吕某原以为袁术军中较为难缠者,非是陈蓦,便是那张白骑,却不料…为什么?”
“为什么?”张素素愣了愣,随即她仿佛明白了什么,释然一笑,转头望着远处的陈蓦喃喃说道,“小蓦呀,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所以,我不想告诉他…”
“不想告诉他你比他还要强这件事么?”
张素素转头瞥了一眼吕布,随即面露微笑、笑嘻嘻地朝着远处的陈蓦挥了挥手,口中沉声说道,“不错!说句不客气的话,眼下在此的所有人,即便是温侯,素素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温侯乃天下无双的猛将,然素素自幼便看罢那六本天书,虽不得其中任何一本,然那六本天书上所载仙术,素素尽数牢记心中,即便与温侯教授,也未必会落于下风!——是故,还请温侯莫要对小蓦心声歹意,否则,可别怪素素下手狠毒!”
吕布听罢默然无语,这是他平生来第一次听到有人威胁自己,但奇怪的是,他对此并不反感,唔,应该说,他对这位出言威胁自己的女子并不反感,但是话说回来,关于威胁的事项,他有些难以忍受。
“为何?为何素素单单对那陈蓦另眼相看?”吕布皱了皱眉,沉声说道,“陈蓦的成长确实很迅速,然而吕某却要比他强得多,倘若吕某相助于黄巾,岂不是能早地能令黄巾一统天下么?”
听着吕布以质问般口吻所说的话,张素素微微一笑,喃喃说道,“温侯不会明白的…眼下的素素不比当年,即便是面对温侯,心中亦无所惧,但是当年不行…四年多了吧,那时素素随二伯前往颍川,只因二伯不懂军务却频频插手军中事务,导致颍川黄巾大败,逃亡时,素素不慎与二伯失散,素素原以为命薄如此,却不想途中遇到一名黄巾小卒…”
“陈蓦么?”
“唔…那时的小蓦,本事还远远不如温侯麾下小卒,却甘愿陪素素同生共死,几次亡命厮杀,才叫张素素得以从三河骑兵的刀枪下存活…那时,素素其实早已绝望,然而他却对素素发下重誓,要将素素带回冀州大伯身旁,他做到了…在芒砀山时,小蓦履行了他对素素许下的承诺,孤身一人抵挡孙坚并其麾下两千余三河骑兵,借此拖延时间叫周仓、裴元绍二人带着素素走脱…”
吕布微微张了张嘴,在听到这段往事时,即便他对陈蓦异常嫉妒,亦不得不钦佩陈蓦对素素所做的一切。
“或许在温侯看来这没有什么吧,毕竟温侯乃天下无双的猛将,但是小蓦那时其本事尚如一名小卒…那个时候,素素便在心中发誓,倘若此生要嫁人,唯有他才是素素的夫君…”
“…”
“小蓦,是一个很特别的男人,为了素素,他造下许多杀孽,更曾为素素一句话而混入皇宫,行刺当朝天子…”
“这种事,吕某…”
抬手阻止了吕布的话,张素素轻笑着说道,“确实!承蒙温侯看重…但是太迟了,小蓦在素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几次来到素素身旁,颍川、荥阳、洛阳,所以,如今便换素素来守护他了…”说着,她顿了顿,望着远处的小蓦,咯咯笑道,“小蓦尚且不知此事呢,他还以为素素仍然是当年只会在夜里无助啼哭的素素,咯咯咯…不过素素不会告诉他,唔,这样不错呢,望着他每日为素素担惊受怕,嘻嘻嘻…”
望着张素素露出一副幸福的小女子模样,吕布摇了摇头,喃喃说道,“吕某…无法理解!素素不是要率黄巾一统天下么?”
“是呀,”张素素点了点头,随即她好似明白了吕布话中的深意,望着吕布轻笑说道,“你以为小蓦很弱么?不!小蓦很强…他会超过你的,吕奉先!”
“…”猛然间,吕布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张素素,在沉默了半响后,冷笑说道,“就凭他?”
“你可以不当真,”张素素淡淡一笑,随即转头望了一眼陈蓦,低声说道,“小蓦会超过你的,因为…只要是素素所想,他从未叫素素失望过,哪怕一次!”
“…”吕布微微张了张嘴,在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转身走下山坡,口中沉声说道,“那就试试吧!——倘若那小子无法超越吕某,还请素素收回前言!——吕某说什么也无法容忍!”
“呵!”瞥了一眼吕布离开的背影,张素素轻笑一声,转头望向山坡下面露诧异之色的陈蓦,轻笑着挥了挥手。
“小蓦会超过你的,吕奉先…”
天色渐亮,当吕布从营外那个山坡上走下来时,吕布军便撤退了,在对袁术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之后。
在那长达一炷香的谈话中,吕布似乎与张素素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叫一直在寨门关注此事的袁术有些不安。
别说袁术,就连陈蓦也很是在意,是故,在回到后营黑狼骑帅帐后,趁四周无人,他低声向张素素询问。
“那个…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不出意外,张素素用捉狭的目光挑逗着陈蓦。
“小蓦很想知道么?嘻嘻嘻,真是意外呢,天下无双的吕温侯竟对素素念念不忘,嘻嘻…”
陈蓦听罢皱了皱眉,狐疑说道,“你不会是又生什么坏心眼了吧?”
“什么叫坏心眼?讨厌!”张素素愤愤地白了陈蓦一眼,不满说道,“什么时候开始,素素在小蓦心中,竟成此等恶毒女子了?”
望着张素素眼中愤愤之色,陈蓦饶了饶头,古怪说道,“此前在长安时,你可是用妖术控制过他一回的…”
“哎呀!”见陈蓦说起成年往事,张素素心中不禁有些羞恼,没好气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小蓦没瞧见眼下他心甘情愿愿将徐州想让于我么?”说着,她忽然心中一动,笑嘻嘻地望着陈蓦。
一时间,陈蓦猛然有种心中所想被张素素尽数看穿的古怪想法,在犹豫了半响后,迟疑问道,“你…答应了?”
只见张素素咯咯一笑,搂住陈蓦的手臂,在耳边细声说道,“小蓦很在意么?”
“哪…哪有!”只感觉耳朵处一麻,陈蓦连忙轻轻推开张素素,走到桌案旁,装着整理桌案的文书。
“那素素就不说!”
“你…”陈蓦不禁有些气急。
见陈蓦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张素素服软般娇笑一声,几步走到陈蓦身旁,搂着他的胳膊,将整个身躯都埋入他怀中,轻声说道,“这种事,素素当然是拒绝咯!不就是一个徐州么,素素相信,小蓦会替素素打下来的!”
“喂喂,我自己都没这个自信…”听闻此话的陈蓦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他对吕布根本就没多少自信。
“会的!”张素素抬起头,痴痴地望着陈蓦,低声说道,“因为,小蓦从未叫素素失望过啊…”
望着张素素眼中满含坚信,陈蓦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与此同时,郝萌偏军营寨——
一边叫心腹将领周昭包扎自己那条几乎报废的右臂,郝萌一边向郭嘉陈述方才的夜袭。
“呀呀,真是可惜啊!”只见郭嘉听罢之后方才手中酒葫芦,站起身来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皱眉说道,“此等奇袭,吕奉先竟没能斩了袁术,并且就此收兵回营,如此倒实在是出乎嘉之意料!”
不得不说,郭嘉一席话更是助长了郝萌心中的怒气,只见他用左手重重一拍桌案,沉怒说道,“不瞒先生,据士卒所言,吕布一见到那女子就如失了魂似的,那女子一句话,他便乖乖下令收兵撤军…眼看着能斩杀袁术、大获全胜,他却如此行事,实在是岂有此理!”
“一女子么?”郭嘉微微皱了皱眉,细想说道,“莫不是名传天下的[妖女],张素素?”
“多半就是此人!”郝萌满脸怒色地说道。
“唔!”郭嘉长长吐了口气,在帐内来回踱了几步,摇头说道,“不尽全功,不尽全功呐!——事到如今,嘉也唯有传书叫两位夏侯将军急速赶来,否则一旦谋划败露,郝将军以及其余三位将军必定要受吕奉先怀疑!”
“先生…”见郭嘉为其考虑,郝萌不禁有些感动,感动之余,他一脸愧疚地说道,“我等无能,可惜了先生此等妙计!”
“郝将军不必在意,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世间之事,岂能事事顺心?虽说有些可惜,不过郭嘉也没幼稚到单单凭借此等反间之计便能将袁术铲除,罢了,待我主麾下两位夏侯将军率大军赶来,我等再从长计议!”说着,郭嘉将手中的酒葫芦递给郝萌,轻笑说道,“虽说两军交战,将领不便饮酒,不过…稍饮些许,或许有助于压制伤痛!”
郝萌满脸感激地接过郭嘉口中酒葫芦,咕咚咕咚饮了三口,随即抬手一擦嘴角酒渍,沉声说道,“郝萌不才,还请先生授我以妙计,铲除吕布、陈蓦二人!——即便是他二人功归于尽亦无妨!”
“这个…嘉岂会叫将军送死?”
“先生不会明白的…只要能铲除此二人,郝萌不惜一死!”
“这…嘉尽力便是!”不明其中缘由的郭嘉疑惑地望了一眼郝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