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
唔,确实不对呢…
虽说模样酷似,不过这股压迫力,相差甚远…
并非白虎!
确定之后,陈蓦的心情平静了许多,毕竟他并不认为郝萌能够击败自己,凭借那籍籍无名的命魂,如何能与十大妖兽之列的贪狼相抗衡?
可是,为何郝萌能凭借那籍籍无名的妖兽命魂,被称为是吕布麾下第一猛将?
陈蓦对此并不知情。
在陈蓦的印象中,郝萌只是一个兢兢业业、沉默寡言的武人,没有什么一鸣惊人的事迹,也不曾过多地展示其实力,就连其命魂陆吾,陈蓦也只是从曹性这当年相处地不错的好友口中听说,而至于陆吾究竟有怎样的能力,陈蓦并不知晓,退一步说,恐怕曹性也不得而知。
毕竟命魂的能力是武人最隐秘的事物,即便是至交好友也不见得会全盘告知,要知道那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一旦泄露,难免会被敌将针对。
陆吾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陈蓦皱了皱眉。
就在他苦思之时,郝萌早已挥舞着手中的大砍刀杀上前来,但是,出乎陈蓦的意料,郝萌仅仅只是施展了一些寻常的招式,并没有透露出任何关于命魂能力的迹象。
“锵锵!”
“铛!”
整整二十余回合,陈蓦有些按耐不住了,要知道他方才有好几次可以解决掉郝萌,即便杀不死郝萌也能叫他重伤,只不过是顾及郝萌其命魂陆吾尚未展示其能力,这才没有动手。
毕竟陈蓦当初与黄盖交手时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在还未了解黄盖其命魂能力的情况下贸然施展了虎炮,结果没伤到黄盖分毫,却叫自己完完全全地吃了自己的一记虎炮,险些连右手都折断。
难道说,陆吾的能力与黄盖其命魂[鏊]相似?
陈蓦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陈蓦并不知道,此刻的郝萌心中亦是异常焦怒…
为什么…
为什么碰不到这小子…
这该死的家伙,竟然有着这种速度,这就是贪狼的能力么?
该死的,只要被我碰到…
在苦苦招架之余,郝萌恨恨地咬了咬牙。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蓦终于难以忍受这种毫无意义的交手,只见他眼眉一凛,竟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在郝萌难以置信的目光下,转眼间出现在郝萌面前,右拳贴上了郝萌的胸口…
【贪狼之力:神速·缩地!】
“终于…”不知为何,郝萌的眼中竟是欢喜之色,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陈蓦的右拳竟然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
“虎炮!”伴随着一声低呵,陈蓦着实将孙坚最得意的绝招完完全全地打在郝萌身上。
郝萌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身躯猛然一震,竟然被陈蓦一拳打地浮空两尺有余,随即轰地一声,在阵阵烟雾之间,砸倒了一排的营帐。
“…”望了眼尘土阵阵的远处,陈蓦望了眼自己的右手,满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回事,这郝萌…
很弱啊,比文远还要弱…
难道这家伙仅仅只是徒有虚名?
一时间,陈蓦有些哭笑不得,暗暗自嘲方才自己顾虑太多,没有尽早解决郝萌好抽出空来抵御吕布,毕竟那才是当务之急,倘若吕布杀了袁术,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陈蓦朝着左右望了望,正要顺着吕布气息传来的方向赶去,然而没走几步,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皱了皱双眉穿过头来。
只见陈蓦略感诧异的目光中,郝萌挣扎着从一片废墟中站起身来,勉强站直了自己摇摇晃晃的身躯,在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后,冷笑说道,“真是刚猛的一拳啊,陈蓦!——喂,你要去哪啊?”
“还活着么?”陈蓦皱了皱眉,望着郝萌沉声说道,“郝萌,并非我军夜袭你等偏营,今日你且撤军返回,来日,袁使君必定会给你等一个交代,可好?”
话音刚落,陈蓦的眼睛猛然一眯,因为他震惊地发现,郝萌竟然突然消失在原地,又在下一秒诡异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拳打向了自己的心口。
“什么!”陈蓦心中大惊,当即双臂横在胸前,勉强挡住了这一击,只听一声闷响,陈蓦被郝萌一拳迫退了数丈,右手一支撑地面,这才止住了退势,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望着郝萌。
这一招是…
在陈蓦惊骇莫名的目光下,只见郝萌满脸狂喜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又惊又喜地说道,“厉害!厉害!不愧是贪狼…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哈哈哈,哈哈哈!”说着,他抬头望了一眼陈蓦,一脸诧异地说道,“不过那一拳…好像并非出于贪狼的能力呢,只是招数么?”
“…”陈蓦张了张嘴,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知道,方才郝萌所施展的,那可是贪狼的招式,[神速·缩地]。
“你…”
“被自己招数打到的感觉,如何啊,陈蓦!”
望着满脸狂笑的郝萌,陈蓦皱了皱眉,喃喃说道,“果然是这样么?”
似乎是看出了陈蓦心中的震惊,郝萌哈哈大笑地抬起右手,低声说道,“你似乎并没有听说过陆吾呢!——你以为只有贪狼无人能敌么?可笑!”说话间,他身上那只酷似白虎的妖兽精魄陆吾,竟在一阵戾气翻滚间徐徐改变了样子,凝聚成一只狼形的妖兽模样。
“贪…贪狼?”作为贪狼精魄的寄主,陈蓦如何会不认得自己眼前的那只狼形妖兽,正是自己的命魂贪狼?
下意识地,陈蓦举起了手中的短剑,就着营地内的篝火光亮,他发现短剑的剑刃上亦反照出了自己身上所浮现出的贪狼的虚影。
两头?
不对…
陈蓦皱了皱眉,因为他注意到,自己手中短剑剑刃上所反照出的贪狼虚影,其血红眼睛中透露着浓浓的嗜杀,而在自己对面,那只浮现在郝萌身上的贪狼,其眼神却非常的平静,远远没有真正的贪狼那样充满杀气与压迫力。
“原来如此…”长长吐了口气,陈蓦徐徐垂下了右手,望着郝萌沉声说道,“这就是[陆吾]的特殊能力,复制?”隐约间,他忽然想起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关于陆吾的故事。
“复制?”郝萌愣了愣,似乎并不明白陈蓦的话,在稍许的停顿过后,他疑惑说道,“你好似…并不怎么惊讶?”
“哼!”陈蓦轻哼一声。
说实话,陈蓦最初确实是极为惊讶,但是回头一想之后,他又有些释然了,毕竟上古妖兽万万千千,出现一头能够复制其他妖兽能力的妖兽,又有什么可惊讶的?
说到底,那陆吾也只是复制了贪狼的能力,却并未能复制自己施展的虎炮,比起白泽那差的太多了,要知道白泽可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它不单能够复制对面妖兽的特殊能力,哪怕是能连武人的招数都全盘复制,比起陆吾这区区只能复制命魂能力的力量,显然要高出不止一筹。
想到这里,陈蓦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即便是复制了贪狼的能力,你以为就能赢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惊讶你为何之前不用…”说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望着郝萌轻笑说道,“难道说,只有接触到对手,才能复制对手的能力么?”
“…”猛然间,郝萌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似乎是被陈蓦一语中的。
“原来如此么?”陈蓦苦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自己想着趁早用虎炮解决这家伙,反而是帮了他一把呢,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是能力相似,比起白泽来,这陆吾确实不够看呢…
陈蓦想的不错,在这方面而言,陆吾确实不如白泽,毕竟陆吾需要接触到对方才能复制对方的能力,而白泽则不需要,它只需要自己的眼睛看到对方。
不过话说回来,白泽的弱点也要比陆吾明显得多,假设世上有一头能够剥夺视力、甚至于剥夺五感的妖兽,那么白泽在对方面前,简直可以说是毫无招架之力;但是陆吾不同,即便层次要差上白泽数筹,但是它运用能力的媒介却也要简单许多,毕竟躯体上的接触在武人的交手过程中实在太过于频繁,没有人能够保证在不接触对方的情况下将对方打败,换而言之,难免要被陆吾复制其能力。
但是不管怎么样,在记忆中隐约见识过白泽与贪狼交手的陈蓦,对于陆吾这种相似与白泽的能力并没有感觉多么地惊讶,毕竟冒牌货终究是冒牌货,不是么?
或许是陈蓦淡然的表情激怒了郝萌,以至于郝萌一时间发了疯似地对陈蓦展开疯狂的攻势。
不得不说,平常时候陈蓦并没有在意,直到眼下,当[贪狼]成为敌人时,那跨越距离、跨越时间的缩地神技,简直是强地逆天,可以说,如果不具备像白泽那样预先洞察贪狼出现时机与地点的眼睛,根本不足以与这种逆天神技相抗衡。
果不其然,只不过一盏茶功夫,陈蓦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不得不说,贪狼的速度实在是太过于惊人,尤其是那缩地的神技,也难怪贪狼可以借此与穷奇、九婴等妖兽共同列于上古十大凶兽。
然而隐约间,陈蓦却从中发现了几处不对劲的地方…
而郝萌显然没有看出来,只见望着陈蓦一身重伤半跪在自己不远处的地面上,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神色,仰天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如何,陈蓦?这就是陆吾的力量!”
“实在不怎么样!——与其说那是陆吾的力量,不如说是贪狼的力量”陈蓦淡淡说了句。
“唔?”被陈蓦一口否决,郝萌眼中露出了几分怒色,“早知你这家伙不讨人喜,没想到竟然嘴硬到这种地步!——陆吾也好,贪狼也罢,我倒是有些好奇,当你被自己的命魂所杀死时,心中究竟会作何想!”
“我的命魂?贪狼?”突然间,陈蓦笑了起来,抬起头来,望着郝萌嘲讽说道,“如果当真是贪狼的话,或许连我也会感到头疼吧,不过…喂,为什么你的速度要比我慢呢?”
“什…什么?”郝萌愣了愣,满脸诧异。
“看来你没有发现呢?”陈蓦摇晃着站直了身躯,望着郝萌沉声说道,“无论移动也好,缩地也罢,你都要比我慢上一线呢…”
“开什么玩笑?方才你可是被我伤地不轻啊!”郝萌眉头一皱,怒声呵斥,不知为何,他眼中竟隐约有种恐慌。
“确实,”陈蓦并不否认郝萌的话,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来望着郝萌,淡淡说道,“不过那是在我并没有施展缩地的情况下!——你知道我为何不像你那样频繁施展缩地么?”
郝萌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他整个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看来你似乎也已察觉到了,不错,贪狼之力确实是强横无比,但是却会给人带来沉重的负担,尤其是频繁施展[缩地],这种跨越空间的移动方式,会给人造成极其严重的后遗症,轻者骨骼粉碎、肌肉断裂,重则危及性命…哼,贸然施展自己并不熟悉的招数,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郝萌听罢默然不语,只是默默地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因为他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双手隐隐传来阵阵刺痛。
“那又如何?”在深深吸了口气后,郝萌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陈蓦,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就以普通的招式对付你就行了,反正,就算是贪狼普通的速度,眼下的你,也不见得能够避开!”
“说的不错,我确实无法避开,如果是真正的贪狼…”说着,陈蓦站直了身躯,从腰后摸出两柄短剑,望着郝萌淡淡说道,“收回我方才的话,看来并不是完全的复制,而是某种意义上的模仿…比起真物来,假货果然要弱上一线呢!”
“开…开什么玩笑!”郝萌满脸怒容地望着陈蓦,双手紧紧握着刀柄,竟一度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少给逞口舌之勇,以贪狼对贪狼,你以为能够击败我?!”
“我说过了,如果那也是真正的贪狼的话…”说着,陈蓦深深吸了口气,身体略微前屈,双手倒握短剑,摆出一副作势欲冲的架势。
“让我来教教你!——猫终究是猫,即便披上虎皮,也不见得能变成猛虎!”
“你…”
不知为何,郝萌眼中露出浓浓怒意,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60章 【陆吾】郝萌(二)
——时间回溯到三年前,洛阳——
即便是祸乱天下的罪魁祸首张角病逝,无论是天下也好,朝廷也罢,并没见得有多么安宁。
朝堂之上,西凉刺史董卓击败并州刺史丁原,取代大将军何进把持朝纲;朝堂之下,残存的黄巾余党分裂为东西两支,东面一支以张素素、张白骑所领导的冀北黄巾为主、混杂有部分青州黄巾与汝南黄巾,而西面的黄巾则再度于西河白波谷起事,并更改名号为白波黄巾。
正值张素素于青州发檄文讨伐朝廷、天下黄巾信徒皆赶往青州一带时,西面白波黄巾首领郭聚集数万白波黄巾,率先起兵,北攻太原、南下河东,兵锋直指洛阳。
一时间,朝野震动,国相董卓派遣中郎将牛辅前去平叛,却不想短短三月,牛辅大败而退,无奈之下,董卓唯有便派其义子、也就是曾经丁原的义子吕布前往平叛。
两月有余,吕布凯旋而回,其麾下部将郝萌更是在此战中获得累累战功,然而,也就是在那之后,郝萌的心境出现了些许变化。
那时的郝萌,正刚刚因为战功荣升建威将军,而正当他意气奋发之时,他却注意到了一些同僚的喋喋议论。
“不愧是温侯啊,就连闹地那么凶的白波贼也不是对手…”
“牛辅将军三个月都无法剿灭的叛贼,温侯竟然将两月内将其杀地大败,如今白波贼隐匿行踪,恐怕是不敢再出来闹事了…”
“说的是啊…唉,为何我不在温侯手下当差呢,如果是在温侯麾下,很轻易便能混个杂号将军吧,就像那个…那个…”
“你说的可是新任的建威将军郝萌?这家伙真是好运啊,就跟着温侯来回走了一圈,便连升三级,官至建威将军,我等什么时候也有这等运气呢?”
那时,郝萌黑着脸走出了宫门,原有的雀跃早已荡然无存,脑海中尽是那些位别部同僚的话。
好运?
我郝萌竟是好运才官至建威将军?
呸!
老子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之时,尔等身在何处?!
郝萌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回到了府中,那一日,他发誓终有一日要叫那些污蔑他的将领们知道好歹。
终于,机会来了,一个月后,当郝萌押解完一批粮草的输运,回洛阳向吕布复命时,忽然听到董卓传吕布前去。
原来,白波黄巾余党胡才于数日前在蒲州解良起事,围住郡县,威逼解良县开城门投降,而董卓则将此事交予了吕布。
这可是大好机会啊,能够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啊!
是故,郝萌抢在吕布身前向董卓请命,希望能够担任这次的剿贼事宜。
或许是由于郝萌突然间插嘴,董卓愣了愣,上下打量了郝萌几眼,竟诧异说道,“你何人?何以能担任此事?——奉先,此乃你麾下将领?”
刹那间,郝萌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要知道他已官至奋建威将军啊,可是董卓竟然连他是谁都不得而知。
郝萌满脸涨红地低下了头,那边吕布却开口淡淡说道,“此乃孩儿麾下第一猛将,郝萌!”
“哦!”董卓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问吕布道,“此人是否能担任此事?”
吕布脸上露出了几分自负的笑容,淡淡说道,“区区白波贼,岂能挡孩儿麾下第一猛将?”
“呵呵,那就好,”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转头过来,对郝萌说道,“你叫郝…郝萌是吧?那么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
郝萌终究如愿以偿地接下这项剿贼之事,但是他的心情却异常沉重,因为他知道,正是因为有了吕布的担保,董卓才会将此事交给他,换而言之,如果没有吕布…
隐约间,郝萌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些将领喋喋不休的议论声。
[那个叫郝萌的家伙还真是好运啊,只因为是温侯麾下将领…]
只因为是温侯麾下将领…
只因为是温侯麾下将领…
那一夜,郝萌久久未曾入睡,竟擦拭了一宿的兵器。
或许是因为心中憋着口气吧,郝萌率领五千精兵赶赴解良,竟在短短七日内便剿灭了叛军,更阵斩了其贼首胡才,凯旋而归。
不得不说,当郝萌提着贼首胡才首级站在董卓相国府府门之前时,他仿佛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哼,谁还敢说老子的军功是混来的?
回想起那些将领的喋喋议论,郝萌咬牙切齿地在信中暗骂一句。
然而,他满腔的好心情却被董卓府前区区几名护卫破坏殆尽…
“董相国府邸,闲杂人等免进!——速速离去,否则休要怪我等以重罪论处!”
“我…”郝萌不禁有些傻眼,急忙解释道,“乃是相国委我除贼,末将今日凯旋,是故前来复命…”
话音刚落,却见那门前护卫其中一个诧异说道,“你何许人?”
郝萌张了张嘴,望了一眼府门牌匾上那耀眼的相国府三字,抱拳恭敬说道,“建威将军,郝萌!”
“区区一个杂号将军,也敢来打扰相国?若要求见相国,且先往中尉府登名拜帖!”门庭前的那几个护卫不耐烦地说道。
“…”郝萌心中又气又怒,真恨不得当即拔剑斩杀了眼前这几个混账,但是他不敢,因为那是相国董卓的庭前护卫,是故,他唯有乖乖离开。
而就在他转身欲走时,有一名护卫忽然惊呼一声,用略带惶恐的口吻说道,“等…等等,建威将军郝萌…阁下莫不是吕温侯麾下部将?”
一时间,郝萌心中百感交集,默默地点了点头。
“…正是!”
话音刚落,便见那些位护卫面色一变,在一脸讪讪地相互望了一眼后,忽然面上堆满笑容围了上来,连声讨好。
“郝…郝将军怎么不早说啊,这…冲撞了将军,我等罪该万死!”
此刻的郝萌,也不知自己究竟该哭还是该笑,只见他疲倦地摇了摇头,苦笑说道,“罢了,郝某且先去中尉府登名拜帖…”然而,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那些护卫打断了。
“郝将军说笑了,那种例行公事不过是针对外人的,郝将军乃温侯心腹爱将,又岂是外人?——将军且稍候,小的这便去向相国通报!”
望着那些护卫前倨后恭的模样,郝萌只感觉心头有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来。
“如此…多谢了!”
“不敢不敢!”
此后不过一炷香工夫,郝萌便见到了董卓,原本豪情万丈的他,此刻却感觉了然无趣。
“末将拜见董相国!”
“哦哦,”董卓似乎是刚午睡醒来,精神仍有些萎靡不振,在上下打量了郝萌几眼后,忽然笑着说道,“本相国认得你,你乃我儿麾下第一猛将,可对?——唔,叫什么来着…”
堂堂建威将军之名,竟还不如[吕温侯麾下第一猛将]更为响亮么?
“末将郝萌…”郝萌死死低下了头。
“哦,对对!”点头之余,董卓拍了拍手掌,随即笑着说道,“怎么?有事见本相?”
郝萌愣了愣,思忖了一下,犹豫说道,“相国前些日子委末将讨伐解良县白波黄巾一事,末将前来复命…”说着,他提起了手中的首级。
“哦?”董卓皱了皱眉,忽而释然一笑,拍着大腿说道,“哎呀,原来本相前些日子将此事交与了你,我说我那孩儿为何不迟迟不来向我复命!”说着,他再度上下打量了郝萌几眼,很是欣赏地点了点头,重重赞道,“此事你做得好,他日朝堂之上,本相必有重伤!”
“董相国赞誉,末将…愧不敢当!”
“不愧是我儿奉先麾下第一猛将啊,当真是强将手中无弱兵…”董卓满意地点了点头,忽而好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可还有其余事?”
“不曾…”说了半截,郝萌忽然明白了董卓的意思,恭敬说道,“不敢打扰董相国,末将告退!”说着,便要将胡才首级放于地上。
“唔,去吧!——等等,将此贼将首级一并带走,找个地埋了吧!”
“…是!”
与来时一样,郝萌提着胡才的首级离开了相国府,但是他的心情,便比起来时恶劣了不止一筹。
那一日,在随意地将胡才的首级丢到城中某个角落后,郝萌在酒楼呆了足足一天。
从此以后,郝萌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想过刻意地去展示自己,因为他很清楚那没有丝毫作用,哪怕有朝一日他郝萌官至大将军,然而在那些人眼中,他依然是温侯吕布麾下第一猛将,仅此而已。
毕竟,他的对手太强大了,强大地他所无法招架!

“噗!”郝萌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竟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