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好大的架子!”站在司徒府邸门外,江哲抱怨着。
“夫君…”秀儿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吱”声,大门打开,王允大步走出,望了一眼江哲等人,顿时看到了秀儿,一愣之下,随即笑道,“果然是某的好侄女!”
秀儿盈盈走前,弯腰行礼道,“妾身见过伯父,愿伯父身体安康…”
“安康安康…”王允乐呵呵看着秀儿,连胜说道,“秀儿这般大,伯父差点认不出你了…唉…这些年你孤苦…你…你…”
这才反应过来的王允楞楞地打量着江哲,自家侄女方才便是站在此人身边…
老糊涂!江哲对王允有着两辈子的愤怒,顿时睁大眼睛和王允对视。
此子甚是无理!王允心中暗怒,直为自家侄女可惜。
“夫君…”秀儿走到江哲身边,嗔怒地轻轻推了推他。
好吧,天大地大,老婆为大…
江哲无奈地一行大礼,口中喊道,“小子江哲,见过伯父!”
哼!王允心中哼了一声,有了方才一下,这个老头对江哲的形象怕是坏到了极点。
“嗯!”王允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江哲。
这老头架子还真大!江哲心中也有些不爽,自己是看在秀儿的面上给你行礼,你这个老糊涂还给我脸色看,哼!
顿时,一老一小就那样站着,死死地盯着对方,引得糜贞一声轻笑,再观方悦陶应,早走远了。
“夫君…”秀儿无奈地拉拉江哲的手,对王允说道,“伯父,此乃秀儿的夫君,姓江名哲,字守义…”
王允皱着眉头打量着江哲,小子相貌倒是不错,可惜目无尊长,又兼一柔弱书生,有何用?
碍着秀儿的面子,王允也不说明,只是哼哼两声。
“夫君…此乃妾身伯父,自幼就待妾身甚好…”
“哦…”淡淡一声。
“…”王允也不指望这个没礼数的小子能说什么话出来,笑着对秀儿说道,“秀儿远来疲惫,来来来,待伯父与你接风洗尘!”
“伯父…”秀儿轻轻拉起江哲的手,盈盈望着望着王允。
这丫头!王允实在无奈,看着江哲说道,“江哲是吧?请!”
假惺惺…江哲心中说了一句,露出半点笑容,“司徒先请…”
这小子!王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步而入,“来人!备宴!”
第六十二章 畅所欲言即可…
“喂,你们两个!”江哲老远地喊了声在远处偷笑方悦和陶应,既然要偷看、偷听跑那么远干什么?
两人笑嘻嘻地过来了,江哲摇摇头和秀儿进去了,糜贞四下张望了一下,随即跟上她的秀儿姐姐。
马车自然有王允府上的下人帮忙照料。
请一众人在厅中坐下,王允唤来下人上茶,随即笑呵呵地看着秀儿说道,“秀儿,这些年想必过的很是辛苦吧…也真是,为何不投伯父处来,看看你…唉!”随即狠狠地瞪了江哲一眼。
我招惹你了?你个死老头!秀儿投靠了你,你就拿她当计谋使了!江哲端着茶盏郁闷地喝了一口。
“伯父说笑了…”秀儿双目带着浓浓的爱意,看了一眼江哲回道,“往常是有些寂苦,如今…”她咬着嘴唇,只是甜甜一笑。
哼!看吧!江哲还了王允一记眼神,秀儿还是在我身边安全,至少我不会抛弃她!
“哦…”王允好似叹息地应了一声,随即打量了一下众人,待看到糜贞时眉头一皱,瞥了一眼江哲,又对方悦等人问道,“这几位壮士是…”
“某河内方悦,字子棱,见过司徒大人!”方悦不亢不卑地行了一个军中礼仪。
“司徒大人上安,某徐州陶应,字子承,见过大人!”陶应终究不愧是陶谦的儿子,明知司徒是什么职位,但也是从容应对。
“好!好!”王允微微一笑,点点头,和刚才对江哲的态度,明显是两个极端。
“奴家乃徐州糜家小女,唤作贞儿…见过司徒…”糜贞盈盈一礼,终是出身世家,礼数自然不少,顿时让王允对她的影响好上几分。
“秀儿…”王允慈爱地看着秀儿说道,“当年一别,怕是有些年岁了吧…”
秀儿回忆了一下,轻声说道,“当初秀儿按父亲和娘亲的意愿,离开洛阳,那年秀儿八岁…”
“八岁…”王允摇摇头,叹息道,“党锢之祸,牵连重大…唉!别怨伯父,伯父实在是保不住你父亲…最后还连带你的母亲…”
“娘亲与父亲感情至深,殉情而死…娘亲是秀儿的骄傲…”
“你啊!”王允深深叹了口气。
这茶都喝完了,怎么还不开饭啊?江哲肚中空空,左右张望。
“这位…”王允看着有些坐不住的江哲咳嗽一声。
“伯父,您喊秀儿的夫君守义即可…”
“守义…字倒不错!”王允嘀咕了一声,看了一眼秀儿,顿时语气和善了几分,“守义,在家中可曾读书?”
“读,读…”
“哦!”王允点点头,又问道,“皆读些什么书?”
江哲张张嘴,心中说道,我读过三国演义…
“…”王允面上一抽,眼中好似有些怒火,难道自家侄女竟嫁了一个草包?
“《易》可曾读过?”
江哲张张嘴。
“《诗》《书》呢?”
“…”江哲苦了苦脸,心说我读那玩意干什么哦。
“《论语》呢!”王允的声音越来越烈。
“小小读过…”江哲有些尴尬地说道,没骗你…小学课本的时候读过一点点…
王允终于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小子什么都没读过。
“有何感想?”王允取起茶盏吹了吹热气。
“…三人行,必有吾师…”
“…”王允楞楞地看了江哲半响,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刚才只是他的敷衍之辞?
江哲偷眼看了看秀儿,秀儿捂着嘴轻轻笑了声,顿时江哲的脸挂了下来,老头,竟然在我老婆面前掉我面子,你太可恶了!
也没了继续询问江哲的兴致,王允招待众人吃饭,一路上,王允对江哲怒目而视啊…
宴中,王允一直招呼秀儿多吃点,方悦等人也多有提及…不过江哲嘛…那老头深恨江哲这个“草包”骗了秀儿,如何能给他好脸色看?
轻饮一口酒,王允有些担忧地说道,“秀儿,一路原来可曾遇到贼子?”
“贼子?”秀儿楞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伯父指的可是那黄巾?”
“乃黄巾贼子!”王允皱着眉头说了一句,随即似乎有些歉意地看着秀儿。
秀儿的那声“黄巾”也是受江哲影响,反正江哲就认为,如果你们大汉百姓安居乐业,谁还会去造反?后世的资料都表示,中国的百姓是忍受能力最强的,只要能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不会去造反…
看了一眼江哲,秀儿犹豫着说道,“是…是的,伯父…秀儿一路过来,倒是未曾遇到…”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王允哈哈一笑,“伯父还怕你们遇到大批黄巾贼子呢,唉!这群逆贼,目无王法!”
废话!若遇到了还能在你这里吃饭?江哲嘀咕一句,大口吃菜,这王允家的菜倒是不错,可惜这老头人不咋地…
“贼祸险些祸患京城啊…”王允一声叹息。
“嘿!”陶应乐了,顿时说道,“司徒大人,某等也是遇见过那黄巾贼的,不过京城守备森严,黄巾要攻,恐怕不易吧…”
“哦?”王允一愣,看向陶应,随即皱眉说道,“老夫记得徐州刺史…”
“便是家父!”
“哦!”王允恍然大悟,点点头,好奇地问道,“你在何处遇到黄巾?”
“便是徐州!那贼子率军五万强攻徐州,不想被某家先生寥寥数计击溃…黄巾贼子,不过如此!”当然了,其中也少不了小爷的功劳…
“哦?”王允闻言看向江哲,眼角一抽,看着江哲在那猛吃。
“守…守义,可是你击溃了黄巾贼子?”王允眼中冒出一点精光,难道这个粗看粗枝大叶的小子竟然有此才华?
“食不言寝不语!”江哲低头继续攻击手中的蹄髈。
“…”王允楞了一下,面上有些难看,从…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老夫说话!不过能说出这话,倒不是不学无术…某非是老夫看走眼了?
“夫君…”秀儿恳求似的看了江哲一眼,在桌底下轻轻扯扯江哲的衣角。
好好,老婆最大…蹄髈没得比…
放下手中之物,江哲擦了擦手说道,“确有此事!”
“恩!”王允心中大定,看来这小子怕是真的有些本事,老夫也奇怪,不然秀儿如何能看上他…
等了半天不见江哲说话,王允有些尴尬地问道,“那这…守义可否细细道来…”
看来是王司徒不了解江哲啊,江哲属于那种你不问,我就不说的类型,听到王允问话,江哲才开始讲述…
“妙…”半个时辰后,王允抚着长须看着江哲,心中暗叹,老夫果然是年纪大了…这眼光也是…唉!
“伯父?”秀儿担忧地唤了一句。
“无妨无妨!”王允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守义,没想到你不通诗书,对于战法谋略倒是精通啊…”
“一般一般…”
“…”王允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这一般是什么意思,也许就是一些自谦的话吧,也无大碍。
“那守义如何看待当今朝政?不用拘束,畅所欲言即可!若有什么治国良策也可一说…就当老夫看看你的才华!”
“真要说?”江哲看了一眼王允。
“呵呵,畅所欲言!”
“皇帝昏庸,宦官外戚当道,官员无能牵连百姓,更兼税收繁重,百姓几无生机,一句话,大汉没得救…”江哲洋洋洒洒说了几句,忽然发现情况不对,怎么没声音了?
一下张望,桌边等人皆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再看王允,身体颤抖,手指直直指着自己,眼中那个…好似是怒火?
“啪!”王允气得胡须真颤,一拍桌子,怒道“小子!目无天子!目无朝廷!端地不为人子!”
“…”江哲傻傻地张张嘴,不是…不是畅所欲言吗?
第六十三章 天下?谁人之天下!
这…现在是什么情况?江哲张张嘴看着桌边的众人。
“你…大逆不道!”王允怒火朝天,猛地站起,“来人!”
“伯父…”秀儿心中一紧,连忙哀求道,“秀儿世上亲人仅存伯父与夫君一人…望伯父念在秀儿父亲面上,绕过秀儿夫君这一回吧…伯父…”
“…”看着双眼通红的秀儿,王允脸上表情一滞,随即深深皱起双眉,似是在苦苦挣扎。
“老爷…”管家带着两名下人进来了…
陶应给方悦使了个眼神,两人借口如厕便退出去了,只见两人出去后,看了一眼府中方位,隐隐守住大门…
糜贞四下张望了一下,吐吐舌头,低着脑袋看着盘中的食物。
“伯父…”
还没等王允说话,江哲站起走到秀儿身边,拉起秀儿说道,“起来,秀儿!”
秀儿又气又恼地看着江哲,却忽然发现江哲眼神,微微一咬嘴唇,慢慢站起,“是…夫君…”
王允有些诧异地看着江哲,这个小子…
“某说地对与不对,你自去思量!”江哲对王允厉声喝道,“但是切勿忘记,这天下虽是刘氏的天下,但也是百姓的天下!”
“黄巾为什么能有如此大势?你想过没有?”江哲冷笑一声,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个老糊涂,有的仅仅是一个对刘氏的愚忠!
“若是天下太平,可会有黄巾?”江哲似乎是天生和王允不和,尤其是心中还气刚才王允“骗”他,声音一声比一声响,“要某说,这样的朝廷不要也…”
“住口!”王允涨红了脸,喝住了江哲,这个混账!方才还在思量看在秀儿的面上饶他一次,现在竟然…
“混账!你莫以为老夫不敢杀你!”随着话语,王允眼中冒出杀意。
“天下事自有天下人说!你无端阻百姓肺腑之言,日后必有大祸!老匹夫!”
“你!”王允被江哲一句老匹夫惊住了,“你…你信不信老夫将你压入大牢!判你个逆天大罪!”
秀儿紧张地抓着江哲的手,连连示意江哲不要再说了。
“哼!那若是某有幸不死,必有厚报于汉室。从小见大,若是大汉官员皆如你这般只为皇帝考虑、一点都不顾天下百姓!这个朝廷!不要也罢!”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守在房门外的陶应二人对视一眼,相继苦笑。
陶应摇摇头,无奈道,“赶了两月,刚到洛阳…怕是又要回去了…这江先生…”
“不然!”反观方悦,则是一脸的钦佩,“先生心存百姓,才会有如此言语,若是那老匹…那王允发难,某二人护着先生等人杀出洛阳便是!”
“那是自然!”陶应嘿嘿一笑,指指腰间,只见寒光一闪,竟是一柄腰刀。
方悦看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的长枪在进府的时候就被收了…
“混账!混账!混账!”王允一边狠狠拍着桌子一边瞪着江哲,随即,他怒声质问秀儿道,“秀儿,这便是你找的夫婿?”
秀儿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握紧他的手,轻轻说道,“伯父明鉴…夫君不是无力之人…且秀儿幼年家父也曾说‘天下乃百姓之天下’,秀儿了解夫君,他端不是叛逆之人…若是伯父要捉拿妾身夫君,那…”她咬着嘴唇说了一句,“请恕秀儿冒犯…”
“你…”王允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秀儿,心中念叨着那声“妾身”,似乎已经有一丝隔阂处在两人之间。
“…”王允一眼望向江哲,江哲不甘示弱,反正他已经想好了,实在不行,找个地方躲一下就行了,反正过段时间这皇帝也没什么威信了,你这个老匹夫也自己跳城门死了,我怕什么?
大不了和秀儿一起隐居,反正自己这辈子早就满足了!就是最看不惯你们这种嘴脸,满嘴仁义,心中却只有皇室,家族!完全不顾百姓的感受!
隐隐的,江哲似乎将自己变成百姓的代表了…
“司徒大人想必没听说过‘易子相食’的典故吧…不妨出去走走…”江哲耻笑道。
顿时,王允涨红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握紧双拳,一双怒目游转与秀儿与江哲两人之间,深深吸了口气,瞪了管家一眼,怒声说道,“望什么?还不带客人下去休息?!”
随意长袖一挥,纷纷地走入内室。
于是,这洗尘宴席不欢而散…
“…”管家看了看江哲,刚才的“逆言”他也听到,但是见自家老爷似乎没有将这个小子捉拿的意思,顿时尴尬地说道,“几位,请!”
江哲绷着脸哼了一声,其实心中也有些惶惶,见那老头走了才暗暗松了口气,要是这老匹夫突然发难,那自己也就只有跑路的命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地想到,叫你说!敷衍他几句不就完了?但是…好恨这个世界啊!好想带着秀儿回到自己的那个世界…多和谐啊…
秀儿小手一捏江哲的手,对他露着一个笑脸,她自然是最了解自家夫君的,心中藏不住心事,有什么便说什么…只是如今…唉…
明日拜祭过父亲和娘亲,还是早些回去徐州吧…秀儿暗暗打定主意。
糜贞刚才被两人吓地连大气不敢出,直到现在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嘟着小嘴恨恨地瞪着江哲,心中暗暗想道,“小气鬼,真不会说话!蠢蛋!你不知道这是叛逆的话么?就算你这么认为,也不要说出来呀!真是蠢蛋!蠢蛋!”
江哲等人被带到了客房,江哲和秀儿自是一间,隔壁是糜贞,方悦和陶应在他们两边。
期间,陶应给江哲打了个眼神,示意江哲自己注意,江哲点点头。
“夫君…待明日我们拜祭了秀儿的双亲,便…便离开洛阳吧…父亲曾言让秀儿远离洛阳的…”
江哲如何会不懂秀儿的心意,溺爱地揉揉秀儿的头发,黯然想到,江哲!你这个蠢货!你现在还要照顾秀儿呢!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天下间那么多的不平之事,你说地过来么!以后再不要这样了!
“…恩。”江哲对秀儿点点头。
深夜,众人皆睡了,唯独王允还身处身房,双目浑浊地看着桌案。
“天下乃百姓之天下。”
“…若是大汉官员皆如你这般只为皇帝考虑、一点都不顾天下百姓!这个朝廷!不要也罢!”
“司徒大人想必没听说过‘易子相食’的典故吧…”
回想起宴中的事,王允心中百感交集。
深吸一口气,摊开纸张,提笔书写了一个大大的“汉”字,随即,看着这字老泪纵横。
“天…天子昏庸,宦官外戚当道,官…官员无能牵连百姓,更兼税收繁重,百姓几无生机…”王允喃喃说着江哲的话,长叹道,“高祖…大汉难道真…真止于此?”
“唉…说得不错…”王允叹息着起身,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呆呆望着天上的月亮。
“何进…张让…唉…”
良久,王允抚摸着院中的栽树的枝干,只见上面条痕便处,他一发狠,折下一根细枝,见到其中生机,才露出一丝微笑。
“我大汉必传承百世!”王允紧紧着握着拳头,“江哲,江守义…顽劣、无礼、傲慢,然…然其见识、谋略具是上佳…”
“岂可不为大汉所用!”王允大喝一声,随即朝江哲的房间走去。
“笃笃笃!笃笃笃!”
“夫君…”秀儿摇醒江哲,有些警惕地说道,“夫君,有人敲门…”
“让他敲去!”江哲迷迷糊糊地说道,刚刚消耗一身体力,正困呢,哪个不长眼的!
“莫非是陶将军他们?”秀儿疑惑了一下,随即脸色大变,“难道是妾身伯父真不念旧情?妾身出去看看!”
“等等!”江哲皱着眉头起身,看了秀儿一眼说道,“我去!别着凉了你!”随即一边嘟囔着什么一边披上衣服走向门边。
烦躁地开了门,江哲恼怒地说道,“那个不长眼…眼…的…”
门外站着的正是王允,只见王允眼眶深陷,神色萎靡,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年…
第六十四章 夜谈!
“…”江哲皱了皱眉,看着王允不说话。
“夫君…”秀儿奇怪地在里面唤了一声。
“…”王允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江哲说道,“守义,随我来!”
江哲点了点头,回屋与秀儿说了一句,便和王允走了,他彷佛有些感觉,这老头现在不会对他怎样。
秀儿坐在榻上,凝起秀眉想了片刻,披上一件衣服急急地出门了。
王允带着江哲走到院中树下,那里有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坐!”王允指着石桌上的菜肴说道,“守义,有无兴致与老夫浅酌一番?”
大半夜的喝酒?有毛病?江哲也不说话,只是看了看左右,心中想到,这老头弄什么玄虚呢?
王允给江哲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见其也不道谢,皱皱眉,随即苦笑一声摇摇头,将被中的酒一饮而尽。
“守义…”王允指着那棵大树问道,“你可知此为何物?”
“一棵树!什么树不知道!”
微笑着,王允摇摇头,铿锵说道,“此乃大汉!”
莫名其妙!江哲看了一眼那树,只见这树掉光了叶子,连枝条也枯萎了,不过这不是重点,这和大汉有什么关系?
“随枝枯叶落,然生机犹存!”王允紧紧盯着江泽。
顿时,江哲就明白了王允的意思,这老头拿树比喻大汉呢…
江哲摇摇头,淡淡说道,“可惜此树枯的是枝叶,大汉损的是根基!”
“…”王允愕然,默默取酒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大汉传承四百载,断不能毁在我辈手中!”
江哲看了王允一眼,这老头对大汉还真忠心啊…
“席间,你只说了大汉的弊端…可有良策?”王允看着江哲说道,“…不必戒心,在你面前的只是秀儿伯父…畅所欲言吧!”
还畅所欲言?江哲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古怪。
“说吧…此处仅我二人!府中下人老夫皆喝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