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咱不就明白了嘛…唔!”
众黑羽鸦点了点头。期间,单福摸着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样的话,有件事咱必须得事先打探一下…比如说,关押着二公子与三公子的泰山狱。要救人,咱也得想办法先进去,对不对?”
陈到、李通闻言下意识地望向了臧霸,却见臧霸皱了皱眉,迟疑说道,“我身为狱曹之子,大狱的位置我自然知晓,但若是要想办法混进入,这…这就有点麻烦。眼下牢内的狱卒,那可都是何应提拔的人…”
听闻此言,单福砸了咂嘴,正要说话,在他身旁的张煌嘴角却泛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容。
“不需要那么麻烦…”
顺着张煌的视线望去,众人这才注意到,在大街的另外一侧,有一班衙差正行走在街道中央,目无旁人的走来。他们的神色倨傲地很,但凡是被他们目光扫到的路边小摊贩,却畏惧地低下头去,不敢与这一行人对视。
“跟我来。”
轻笑着说了句,张煌朝着那一班衙差走了过去。陈到等人不明所以,却又无暇问及,只好不明不白地跟了上去。
那一班衙差,细细一数有六人,由一名在县府挂职的中年衙役带领着几个尚不入流的小衙差,一路上抄吃抄喝,向路旁的摊贩索要所谓的吃酒钱。说白了就是敲砸勒索,怪不得曾有人说官匪一窝,不是没有道理的。
而张煌几个人慢慢靠过去的时候,那一干衙差正站在一个卖菜瓜的摊头,神色倨傲地对摊主——一个看似五十来岁的老头——说着话。
“孙老二,生意不错啊。”
领头的中年衙役神色淡然地瞥了一眼那一哄而散的几名百姓,丝毫没有搅和了孙老二做生意的自觉。要知道,在他们一行人还没过来的时候,那几个百姓本打算在这个摊子买点东西,可一瞧见县衙的差役们过来了,哪还顾得上买东西,早早便自觉地散开了。
“托您的福,托您的福。”尽管生意被搅了,但是孙老二还是满脸堆笑,一个劲地说着好话,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可惹不起县衙里的差役。虽说天下县衙内的差役们也不都是蛮不讲理的人,但是有些地方的差役,实则比地痞无赖还要令百姓们深恶痛绝,简直就是在县衙挂了职的恶棍。
连说了几句好话,可这一干差役们的表情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冷漠模样,孙老二暗暗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来,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领头的衙役手上,讨好着说道,“王头,这是小老儿孝敬您老人家的,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这怎么好意思呀?”王姓衙役怪腔怪调地说着,可是他的手却一把夺过了孙老二手中的钱袋子,在掂了惦分量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几丝满意的笑容。
“孙老二,恭喜发财啊!”王衙役随口说一句,在将钱袋收回怀中的同时,另一只手也不忘在孙老二的摊子上拿起一枚菜瓜来,张嘴咬了一口,旋即啧啧称赞道,“唔,不错不错,这瓜子好,脆而多汁。”
见他这么一说,他身后的那五名差役们也不客气,纷纷上前,有拿一只的,有拿两只的,只看得孙老二心中好似滴血一般心痛。可他又不敢说,只能满脸对着笑容,强颜欢笑。
而就在那位王差役转身的时候,张煌正带着身后几个黑羽鸦的弟兄走上前去。来到王差役身后,也不知张煌做了什么,忽然转过头来,朝着陈到嘿嘿一笑,在飞快地搂了他一下后,拉着臧霸迅速逃走了。
陈到本能地感觉不对劲,正毛骨悚然之际,却见面前的王差役突然猛地转过身来,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好小子,眼睛让狗吃了?敢对官爷下手?”
听着那无端的怒喝,陈到只感觉莫名其妙,正好说话,却见李通瞪大眼睛瞧着自己的怀中。
陈到下意识地低头一瞧,却愕然瞧见自己怀中竟耷拉着一根线,拽出来一看,竟是方才孙老二孝敬那王差役的钱袋子。
“把这三个小子给我抓起来!”一把抢回自己的钱袋子,王差役怒声骂道。
话音刚落,他身后五名差役一拥而上,当即就将陈到、李通、单福三人制服。
当然了,前提是陈到、李通、单福三人都没有反抗,毕竟到了这会儿,他们也已经意识到了张煌的目的,只不过心中隐隐有种被坑的感觉。
[老大…]
瞅了一眼在不远处小巷中望着自己嘿嘿直笑的张煌,陈到三人哭笑不得。
一刻辰后,只听一声咣当,陈到、单福、李通三人按照张煌所计划的那样,顺利地被关到了泰山狱的牢房内。
打量着牢房四周,单福颇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大不愧是老大,这招真是绝了…这份急智,小生是赶不上了。”
可不是嘛,从正经儒家私塾逃学出来的他,确实很难想到这种另辟跷径的办法。
“老大这会儿可不在,你说了也是白说。”陈到翻了翻白眼,旋即转头对李通使了一个眼色,说道,“万亿,瞧你的了。”
“小意思。”李通嘿嘿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根铁丝来,靠近牢门先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遂对着牢房门上的铁索一阵鼓捣,口中低声说道,“这天下呀,可没有我李通打不开的锁…”
他正说着,就听“啪嗒”一声,铁锁应声而开。
[好快!]
陈到与单福面面相觑,说实话心中真有些吃惊。李通会开锁他们是知道的,毕竟李通打小的志向就是不停地敛财,直到成为富可敌国的一方富豪。因此,但凡是与钱有关的事,李通都了解地透彻。至于开锁,对他而言那还真是小意思了。
“如何?”李通有些得意地瞧了一眼自己两名同伴。
[若是这家伙当了窃贼,那可不得了…]
与单福对视了一眼,陈到心下暗暗说道。
“行了,干正事吧。先找到二公子与三公子的下落…”
定了定心神,单福对自己两名同伴低声说道。至于那铁锁,为了避免牢中的狱卒察觉不对劲,他们并不没有将它拆下来,依旧挂在牢房,只是谁也看不出,这副看似结实的铁锁,其实早已被打开了。
单福刚说完,就见陈到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单福与李通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当即就望见在他们斜对过的牢房中,臧艾与臧舜二人低着脑袋被锁在狱中,全身上下枷锁齐全。
[找到了…]
单福心下欢喜,忽然,他面色变了变,回望着陈到与李通二人,吞吞吐吐说道,“老大有说过咱什么时候动手么?”
陈到与李通对视了一眼,在摇了摇头后,不解说道,“这事不是你和老大商量的么?”
“没有啊…”单福闻言只感觉嘴里发苦,喃喃说道,“适才在街上,不是刚说到要想办法混入这泰山狱,老大不就想招把我们给丢进来了么?”
“你的意思是…”陈到与李通对视一眼,均感觉事态有点不太妙。
“我是说…”舔了舔嘴唇,单福很是艰难地说道,“咱还是没都商量啊…作战计划。”
牢内顿时寂静下来,单福、陈到、李通三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只感觉额头冷汗直冒。
“这下…麻烦大了。”
而与此同时,张煌却还未察觉到单福等人的顾虑,带着臧霸穿行在小巷中,口中笑着说道,“你我皆被那何应瞧见过,万一撞见,恐怕坏事,倒是大福、万亿、阿到三人还未暴露,让他们混在牢中,想办法救出二公子与三公子,这比较稳妥。”
“话是这么说…”臧霸眨巴着眼睛瞅着张煌。
“不过,咱也没工夫偷懒了。在我看来,要从牢中救出二公子与三公子,这件事并不难,难的是咱如何安然无恙地从这个县城逃出去…再怎么想那马延也不会放我们安然离去。”
“首领的意思是…”
张煌闻言转过身来,压低声音笑道,“我想办法除掉马延,最起码也要将他引到城外,至于宣高,则留在城内接应大福他们。”
“没问题。”臧霸点了点头。
“那就在这里分头行事。”丢下了一句话,张煌张望了一眼大街上的情况,当即便窜了出去。
眼瞅着张煌的身影消失在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中,臧霸刚要抬脚,却忽然面色微变。
[等会…接应?怎么接应?地点?时间?老大你可什么都没说啊!]
心中一急,臧霸抬头再张望张煌时,却发现街道行人川流不息,哪里还找得到张煌这位他们黑羽鸦的首领。
[莫非,这就是咱黑羽鸦办事的方式?各自为战?唔…这样倒是能刺激大伙努力加强自身实力…不过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臧霸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
他哪里知道,张煌此刻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打败何应和马延这两只大怪,早就将所谓的计划的抛之脑后了。
或许,单福被笑称为‘百谋不中半吊子军师’,其实与黑羽鸦其他成员某些时候犯抽、犯浑性质的不合作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二十六章 呆贼失手
在泰山城的县衙街道的尽头,便有都尉马延的府邸。深夜,张煌悄悄翻墙溜了进去。
站在围墙上时,张煌曾眺望了一眼马延这府邸,这一瞧让他不禁咋舌。原来马延这座府邸,无论是占地还是气派,都比得上县衙的规模,跟这里一比,也算是小有资财的臧府,简直如同茅草屋一般。
你瞧瞧这座府邸,自打进了府门,便是一片数十丈的外院庭院,庭院朝南正对着府门的是一座假山,整整十余丈,四周奇花异草遍地都是,张煌根本叫不出名字来。假山的后面,在一片草坪之后便是一个巨大的池子,尽管因为天色的关系张煌并不是瞧得很清楚,但也知道这池子内必定养着诸多的鳞鱼。
对于这种鳞鱼,张煌稍微也了解一些,知道大概分金鳞、银鳞、赤鳞、黑鳞、白鳞这么几种。其中,以在阳光下会泛出炫目金光的金鳞最为尊贵,据说大汉皇宫内的池子里所养的便是这种金鳞鱼,毫无疑问是价值连城;其次便是赤鳞,这种鱼普遍为富豪世家所养,虽然比不上金鳞,但也算是千金难换;再次就是银鳞鱼,其实银鳞鱼与白鳞唯一的区别恐怕就在于他们在阳光下是否会反光;而至于黑鳞与白鳞那就比较常见普通了,时常出现在菜市或者寻常百姓的饭桌上,不值几个钱。
不过听人说,金鳞、赤鳞以及银鳞这三种鱼,只要是鳞片在白天吸收了阳光,那么等到入夜,它们鳞片会隐隐发出光亮,微微照亮池子,尤其好看。至于这事是真是假,张煌也无从得知,毕竟他可没钱买这些价格昂贵的尾鱼。且不说金鳞与赤鳞,单是稍次一等的银鳞鱼,价格也在数百两上下,可不是张煌能负担地起的。更何况养这种鱼得一池子一池子地养,若是丢个几条在池子里根本没有丝毫反应。这样算下来,这个价格就要惊煞人了。
这年头,人比鱼贱。
心底微微发出一声嘲讽,张煌不死心地来到池子旁,朝着池里瞧了几眼,所见到的景象却让他不由得眯了眯双目。
只见在池中央,数十乃至上百条银鳞鱼欢快地游动,远远望去仿佛近百条银线来回穿梭,这种景象或许在真正的富豪世家眼里不值一提,可对张煌而言,却真个叫他看得眼花缭乱。
[这马延…看来确实没少收刮民脂民膏啊。]
张煌的眼中泛起阵阵杀意。
顿足又观望了几眼,张煌收敛心神,继续悄悄朝着内院潜伏而去。
在这个时代,其实府邸主人的居所很好找,只要遵从一个原则便能轻松找到。
居北朝南,坐落中间。
说白了就是北屋的中间屋子。
在世俗眼里,北是一个尊贵的字眼,只有一家之主的屋子才能建在府邸的北侧,也就是所谓的内院或者后院。这里可不是府上一般下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除了府邸主人的亲眷外,也只有妻、妾、侍、婢等伺候家主人的女人能随意走动。
不过找到了北屋,可并不代表张煌就能找到马延的屋子,毕竟马延可以是睡在自己房间,也可以是睡在书房,或者是妻以及妾的房间,要摸清这一切,那可需要费点时间。
毕竟听市井小道消息,那马延贪财好色,娶妻纳妾,光是在泰山县的府邸便安置了十一位妻妾。
在这种情况下,这厮竟然还在西山费县抢女霸女,强迫良家妇女就范,这就让张煌恨地有些牙痒痒了。
“吱——”
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声响,潜到了北屋墙根下的张煌。
关于入夜行刺,张煌可有着不少的经验,只可惜这些经验仅来自于阅读书籍,缺乏实践。
而听墙根,那可是入夜行刺时较为关键的一个关节了。只不过,这种方式并不保险,有时会让人听到一些他其实并不打算去听的东西。
比如说,此时屋内隐约传出的,那诱人的女子喘息声。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心底念了几句道号,张煌平静了一下起伏不定的心神,眯着眼睛窥视了一眼屋内,只见在昏暗的屋内,床榻薄纱之内,隐约有个妖娆地身影正翻来覆去。
[马延在这里?]
张煌手中不觉地使了几分力,不慎又将窗户朝内推了几分。
“吱——”
“谁?”床榻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听着隐隐有些惊慌失措。
张煌一听便知不好,连忙用口技学猫叫。
“喵呜——”
听了那几声猫叫,女子的声音这才逐渐镇定下来,走到窗户朝屋外瞧了几眼,不解地喃喃说道,“哪里来的野猫,吓煞奴家。”
说着,女人关上窗户回到了床榻上,不多久,屋内又隐隐传出一阵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逃过一劫…]
整个背紧贴着窗户下的墙壁,张煌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
[马延那厮…似乎不在屋内的样子…]
眼神怪异地瞥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张煌甩了甩脑袋,不敢再细想下去,连忙离开了这明显会影响他道心的是非之地。
好在后来张煌并没有再遭遇这种尴尬的突发情况,尽管找到马延的时候这家伙在屋内正与另外一名女子巫山风雨,并且那名女子的声音亦是妖娆婉约,但因为心中想杀马延的这份杀机随着在找到目标后变得格外强烈,因此张煌倒也没有胡思乱想什么。
[男人做这种事的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警惕心…]
脑海中想着那些从书籍上看来的经验之谈,张煌有模有样地在指尖沾了点口水,然后凭借着这些口水在窗户纸弄湿了一个手指的位置,随即稍稍用力一戳。
果然,按照这种方法戳出小孔,并不会发出任何响动。
透过这个小孔张望了一眼屋内,张煌模模糊糊瞧见屋内床榻上确实有两个身影正紧紧纠缠了一起。见此,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却是一根两指长的竹管,一撮不知名的草药,以及一个火舌子。
用火舌子将那撮草点燃,张煌又迅速用那块布将其包裹,按灭明火,只剩下稍稍一丝火星继续燃烧着那撮草。而紧接着,张煌将竹管子的一头放在嘴里,另外一头伸到布包内,吸气嘬了一口,含在嘴腔。
见这一系列的动作并没有惊动屋内的两人,张煌缓缓站起身来,悄悄将竹管子的另一头伸入了屋内,随即将嘴腔内的烟气都吹了出来。
这种草药张煌并不知道确切的名字,但是却有着麻醉、制幻、安眠的作用,吸入几分到人体,便能使人昏昏欲睡。
这不,张煌已经感觉自己的双眼皮开始上下打架了…
[等等,这不对啊!]
察觉到不对劲的张煌下意识地望向自己手中的布包,却发现布包内正徐徐散发出大量的白烟。而这些白烟,不知不觉间已被他吸入了几分。
[骗人!]
心知不妙的张煌暗道一声糟糕,毕竟他可见识过这种草药的威力,单单这一包草药,便足以迷晕十几个大汉。想到这里,他连忙站起身,将那包草药丢在地上,狠狠拿脚踩灭。
而就在这时,屋子的窗户吱嘎一声打开了,都尉马延赤裸着上身站在窗口,神色不善地瞅着窗外满脸惊愕的张煌。但不知怎么,马延的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微妙。
原来,其实早在张煌在屋外听墙根的时候,马延便已经察觉到屋外有人了,毕竟他是习武之人,对于气息尤其是杀气分外敏感,立马就猜到张煌有可能是来暗杀他的。毕竟这些年来,马延已不止一次地遭到过一些侠义之士的行刺,只不过那些学艺不精,反被马延所杀罢了。
而这一回马延也是这么想的,先装作什么都不情的样子,待屋外的刺客进屋来到床边,他再骤然发难,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为此,他的右手已握住了枕头下那柄护身的短剑。
可是等了有好一会,马延却纳闷地发现屋外的刺客竟然毫无惊动,明明杀气依旧旺盛,但却没什么行动,这让他有些筹措。
[碰到高手了!好个有耐心的家伙!]
心下暗暗说了一句,马延有些郁闷地瞥了一眼依旧在他身上起伏不止的女人。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屋外潜藏着一个厉害的刺客,依旧沉迷在鱼水之欢当中,这却害苦了马延,一边要提高警惕戒备着屋外,一边却要竭力忍受那阵阵快感,免得被对方抓到破绽,先发制人。
忍!
马延握着短剑足足忍了小一会,可是屋外的刺客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忽然,屋外传来了一阵踏足的响动。
[那厮究竟在干什么?]
越想越急,越想越气,马延终于按捺不住,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握着短剑蹬蹬几步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以至于他终于瞧见了想象中那位厉害的刺客:一个差点被自己的迷药给迷倒的笨贼。
“…”瞅了一眼张煌嘴里的竹管、手中的火舌子以及脚下还隐约冒出几丝白烟的小布包,马延哪里还会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本来的一腔怒气竟被错愕与好笑所取代,虽然板着脸,但着实憋地难受。
“你…”张煌目瞪口呆地瞅着马延,半响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马延?”
“不错!”马延冷冷说道。他倒也不急着动手,因为他想看看对面这个小子究竟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却见张煌面色大变,双手一拍脸颊,惊叫道,“糟糕!打草惊蛇,把要杀的人给惊醒了…”惊慌失措的他并没有意识到手上还抓着火舌子,这一拍,那火舌子顿时灼伤他的脸。
“啊呀!”痛叫一声,张煌赶忙将火舌子丢在脚下,抬脚踩灭。
[好家伙!这是个呆贼啊…]
眼瞅着这一幕,马延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微微跳了跳,心中暗暗想道,我马延竟被这种家伙吓唬了整整半刻辰?
可能是从未遇到过这种脑袋少根筋的呆贼,马延一时间竟有种不知所措的茫然。
第二十七章 暗中的援手
“你…究竟想做什么?”
瞅着张煌那份傻劲,马延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说实话,这会儿要是张煌说句‘不好意思走错路了’,马延多半会叫张煌赶紧滚蛋。毕竟这种自己把自己事搞砸的刺客,马延可怡然不惧,来多少回也是一样。与其大半夜的还要费精力收敛尸体,还不如叫对方早点滚蛋。
被要行刺的目标鄙视到这份上,张煌算是彻底搞砸了刺客这一职业的名气。
可惜张煌却未能意识到马延那难得的‘善意’,在一阵慌乱之后,心情逐渐平静下来,脸上的惊慌失措也逐渐被一种让马延都微微心惊的冷漠所取代。
“暗杀失败,那就…强攻!”
最后两字尚未吐出口,就见张煌猛地一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短剑,距离马延竟仅仅只有数寸。
[好快!]
措手不及的马延心中暗惊,几个滑步向后退了丈余,眼角却瞥见张煌左手手掌一托窗棂,整个人轻盈地跃进屋来,瞬间便又攻到了他跟前。
[这呆贼看似脑子有问题,可这武艺,果真不凡呐!]
马延连连招架,心中愈发震惊。因为他意识到,张煌的出剑速度,明显要比他快上一筹。
见此,马延也不再藏私,深吸一口气,双脚扎牢马步,竟打算凭肉体抗下张煌的全部剑势。
“叮叮叮——”
在屋内床榻上的女子一阵惊叫声中,马延的胸膛顿时有一连串的脆响响起,那仿佛金属击打般的声响,很难想象竟是张煌手中的短剑刺在他身上所发出的响动。
毫发无伤!
“刚体…”张煌眼神微微一变,收剑退了几步,皱眉打量着马延。
[这家伙…]
马延本能地察觉到此刻的张煌与适才呆傻的模样判若两人,已隐隐对他造成威胁,因此倒也不再客气,语气一沉,冷笑说道,“你竟然也知道刚体?看来你可并非寻常的刺客啊!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行刺本都尉?!”
岂料张煌根本不跟他废话,深吸一口气再次抢攻上前,手中短剑频频招呼马延的周身要害。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马延竟然不闪不避,可尽管这样,张煌手中的短剑还是伤不了马延分毫。
非但伤不了,甚至于张煌手中的短剑剑刃竟然还砍出了几个缺口。
[这个家伙…比王虎还要‘硬’啊!]
一番比较,张煌暗暗心惊,毕竟前日他杀县尉王虎的时候,王虎可没有反过来将他的短剑弄崩口。因此不难猜测,这马延的实力,远在王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