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掠过,吹乱了青丝,遮住了她的面容。黑衣人抱着她在风中飞掠,速度极快,可见轻功是极好的。不知道要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她的嗓音拌着急速的夜风破破碎碎的传出来。

“萱草女儿花,不忘壮士忧。”

感觉到他抱着她的手臂动了一下,她浅浅笑了一声,被风一吹,轻的几乎听不见了,“不知这位夜魔壮士将我掠来做什么呢?劫财的话,银子都在我夫君身上,劫色的话,我夫君长得也比我好看,怎么算都是劫我夫君比较划算。”

似乎听见黑衣人低低笑了一声,她清清嗓子,继续道:“不如你把我放回去,我可以帮你给我夫君下一些迷药,打包捆好送上门,不收一分钱哦。”

黑衣人速度终于慢下来,钻进一间破败的庙落,终于将她放在地上,环胸抱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旁不知是谁烧了柴火,可以看见他一双深邃的眼,透着淡淡的笑意。

“为了护自己清白就把自己相公出卖了,可不是好姑娘该做的事。”

她已经将四周打量了一番,并暗自冲击穴道,只等着套出他的目的,再确定四周是否有人监视后将他一击击毙。敢动她的人,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了。

她转了转眼珠,笑了一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我与苏妄之间的关系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你大概也知道他与银虎公子的事,我不过是一件摆设,他都不在乎我,我何必在乎他。”

黑衣人保持着原有姿势静静看着他,良久,突然笑出声,蹲□子拨了拨柴火,加了些柴,居然就在她对面坐下了。

“你口中不在乎你的苏妄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找来了,我也不和你多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顿了顿,笑了一下,“在你冲开穴道之前我肯定已经讲完走了,所以不要多此一举了,好好听我说。”

她心底一沉,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这个人居然知道她能冲开穴道,表明他知道她身怀武功,更或

许,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这样,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想黑衣人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语气淡淡的,“我没有恶意,你不用如此防备。将你带到这里,只是因为花都府眼线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我想,你和苏妄都很疑惑为何花都府会举行天下第一赛事,并且担心他们的目的,所以才会不惜让你去参加也要搅乱他们的计划,想来你们已经猜出了他们想利用柳夷歌。”

他拨弄着柴火,让它燃的更旺,嗓音伴着火光噼啪,“花都府想要和三大家作对,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拥护三大家的武林世家掌握到自己手中,而柳夷歌就是他们抛出的第一个鱼饵。千万不要小看美人的影响力,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难过美人关,拜倒在柳夷歌裙下的世家公子数量之多,足够花都府利用柳夷歌来招揽他们,再加上花都府根据各个世家的情况给出巨大的的利益,有很大的可能让他们倒戈,暗中与花都府联为一气,在关键时候对付三大家,绝对可以让三大家伤筋动骨。”

“而想要招揽武林世家而又让三大家无法干涉,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这次的赛事将他们聚集在此,更提出满足任何要求的承诺,让他们师出有名,若是三大家想将聚集在此的世家公子驱散,并受江湖谴责。要知道,如今的世家几乎都已经渐渐交到这些年轻一辈的手中,掌控了他们,就是掌控了整个武林。这就是花都府举办赛事的原因,而获得第一的人会当选幕主,也不过是他们控制人的另一种手段而已。”

乔昀想起苏妄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成为了幕主,谁掌控谁还不一定呢,想来他已经隐隐想到了这一层。

“虽然你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但最后的幕主,绝对不会落到你的头上,据我所知,他们的计划尚未成功,还有许多世家未被掌握,如今你们呆在花都府已经无用,唯一的办法是像他们一样想出另一个噱头,将这些聚集在花都的世家吸引过去,离开花都,他们的计划只能终止,之后想要再收买这些人,就必须各个击破,而且必须派人去世家内部。那时候,若是有异心之人很容易被发现端倪,毕竟这么多年,各个世家肯定也有很多坚决维护三大家的人,而且那些老一辈都跟人精似的,可不会像这些年轻公子哥冲动。”

话落,他转身看了一眼外面深深的夜,回头眼底有隐隐笑意,“他找来了,速度果然快。话已尽此,我要走了。”

说罢已经站起身,脚下一动破窗而出,乔昀急急大喊,“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可是黑衣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有人回答她。

下一刻,凌乱的脚步声渐近,夹杂着猎猎风声,苏妄在门口处站定,目光定定落在她身上,一向淡然的他此时竟然在发抖,连唇都惨白,看见火光旁的她,眼里的惊慌渐渐散去,又恢复往日冷静的模样,走近,解开她的穴道,能感觉到依旧急促的呼吸。

“没事吧?”

她揉了揉肩头,嗡着声音,“嗯。”

话落,眼前蓦然倾下一大片黑影,竟是他俯身揽过了她的肩,半跪在地上,她被他抱在怀里,能闻见深夜的冷意,还有淡淡的薄荷香,冰冷的刺骨了。

“你吓死我了。”

嗓音暗沉的沙哑,她感受到他双手的颤意,微微扬起头,“苏妄?”

他垂下眼,对上她的眼,很近,能看见他颤抖的睫毛,良久,极轻的叹了声气,手掌抚在她脑袋上,又将她按进了怀里,“没事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昨天没更新。。过年嘛,很多很久不见的朋友都回来了,过完年又要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所以和他们湖区疯了。。大家体谅,嗷嗷,这章的字数这么多!!

然后---------

前几天我无聊的时候在百度搜了一下这文,惊喜的发现竟然有位读者在百度推文贴吧里面推荐了这篇文,当时真的很惊讶也很开心,傻傻笑了好久。。

虽然不知道这位读者现在还有没有在追这篇文,但是扇子还是在这里感谢你的支持,谢谢你的喜欢,谢谢你的没有失望。非常感谢,MUA~~

4949:那样爱着你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却只能看见眼前大片的玄青。四周寂静,只有火光渐微,夜凉如水,却仍觉得面上有些烧。不曾被人这样抱着过,觉得有些别扭,挣扎着推开他,眼底有一丝迷惘,“苏妄?”

他静静看着她,眼里终于没有了慌乱,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泛白的手指拂过她散下来的凌乱墨发,“没事了,我们回去。”

她迷惑的皱起眉,拍掉他的手,一边打理褶皱的衣裙,一边拿余光瞟他,“你怎么追来的啊?九月那边没事了?”

他摇摇头,目光看向外头深黑的夜,一轮圆月挂在天幕,朦胧的看不见银光了,“嗯。”淡淡的音节从喉咙模糊不清的滚出来,她两三步蹭过去,偏头对上他的眼,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头,“你怎么了?怪怪的啊。”

他看过来,眼底情绪隐藏的很深,仿若一潭深水,不知水底波澜如何,眉梢却一点点舒展开,像是做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隐隐可见面上的坚决,“阿昀,我…”

话正出口,却见她猛地一拍手掌,转过身去,叉着腰来回踱步,“老子告诉你啊,今晚劫走我的那个人居然是夜魔的人!而且看他的样子丝毫没有恶意,反而像是在帮我们,他还跟我说了好多…”

噼里啪啦将方才黑衣人说的话差不多说了出来,她才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抬起一脚踩在了破落的佛像石台上,手指撑着头,“你说,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如果是假的,也不应该啊,他大半夜的把我劫出来就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目的可图啊?又不伤我,又知道你会追上来,真是奇怪了。”

说着,摸了摸下巴,眼睛猛地一亮,忙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来展开,“唉,你说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陆玥儿在找的那个人啊?嘿,搞了半天原来是老子的压寨夫人啊。”

摇头晃脑了半天,想了想没什么说到了,终于看向苏妄,疑惑道:“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苏妄面无表情沉默的看了她良久良久,终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抬步朝门外走去,“没什么。”

脚下却快步如飞,眨眼身影已经融入夜色,她忙忙追上去,大骂:“苏混球你等等老子,跑那么快怕老子吃了你啊。”

来刺杀九月的人是杀楼的人,出招狠辣,势有置她于死地的决心,虽然苏妄及时赶过去,且惊动了花都府的其他人,但九月右臂后背依旧挨了几刀。苏妄赶过来时,杀楼的人似乎知道今日无法下手,立即撤退,只被苏妄留下两人,立马就咬舌自尽了。

庄小蜀在帮九月包扎伤口的时候,他有些不放心的回来,恰恰看见被击碎的门沿和空无一人的屋子,空中隐隐透着淡淡的萱草香,当即心神大乱,从未有过的害怕袭上心头,甚至没有去想这如果是敌人的阴谋陷阱该怎么办,就直直顺着香味追了过来。

他想,她或许是不想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才没有反击,等待她的只能是任由宰割。又或者,来劫杀她的人比她的武功还要高,这才是更危险的。

但终究她没出什么事,虽然之后的过程对于他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比起她依旧安全,他决定不去计较这点不愉快了。

花都府里的几大管事纷纷前来道歉,抱歉府内守卫太差,让刺客潜了进来,差点让九月受伤,希望他们能体谅,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类影响严重的事情了。

苏妄抄着手靠在门沿上,冷冷看着对面态度友善的管事,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嗓音淡淡的,却让人在这炎炎夏日之下依旧感到丝丝冷意,“我不希望住在这里还要调遣我天下城的护卫过来。”

“当然当然,还望苏城主不要计较我们这一次的失误,我已经吩咐下去,加大防卫程度,以后绝对不会有这类事情发生了。”

又说了些表示歉意和保证的话,几位管事才离开,出门时恰恰遇上缓步而来的乔昀,她毫无预兆的从拐角处的丛丛红桑中走出来,将几人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狠尽收眼中,面上却不做表示,挑着漫不经心的笑,从他们身边走过。

一脚踏进院子,还能听见远处随风传来的细语。

“这个该死的苏妄,总有一天…”

“收嘴!”

还有什么话,终究随风远去听不见了。她拂了拂被风掠起的发丝,唇角的笑越发深了些。

屋内,九月脸色苍白半倚在床上,她走进来,冲着正执杯添茶的苏妄道:“他们说你该死呢。”

幽幽的冷笑冷飕飕飘出来,他动作不停,水流哗啦啦流进白瓷茶盏,“跟我比起来,他们更该死一点,所以一定比我死的早。”

话落,茶掺好,却是拿出一根银针放进水里,确定水中无毒之后,才转身走到床前递给了九月。

她接过杯子,结了血痂的嘴唇微微一抿,“这些时日我用的所有东西都试过毒,杀楼的把戏我很清楚,他们找不到地方下手,所以才会采取夜晚刺杀的方式。”

“你早知道他们会来杀你啊。”乔昀接过话头,“但是为啥之前一直没动静,现在又想起来要你

的命了?”

她捏住杯子的手紧了紧,垂下眸去,隔了半天,才传出低低的声音来,“因为之前,是假的背叛,如今,是真正的背叛。”

乔昀早在就知道九月和苏妄之间有秘密,却从未去打探过,只觉得这是他苏妄的事情我知道那么多干什么,却没想到刚遇上九月的时候她没脸没皮的缠着人家套八卦。不过是因为心境的变化,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些细微的心思。

苏妄没什么反应,目光落在桌面还染着露珠的红桑花上,重重赤红花瓣下是青釉白瓷盘,明艳的红光映在莹润白色间,只余淡淡的微红,像是女子如雪肌肤上的一抹酡红。

“苏城主,很抱歉欺骗了你。但那是我的任务,我没有办法拒绝。”她轻轻的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却又微不可查的颤抖,“我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她到死都记挂着你,哪怕是你害得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害得她家破人亡,却还是将最纯洁的爱恋留给你。”

苏妄猛地抬头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震惊,踟蹰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开口:“你…不是她?”

他一直知道九月是他们的人,是他们利用他的愧疚来报复他的人,但他还是以为,九月就是尘沁,是变成了杀手的尘沁。因为她恨他,所以藏起自己的怨恨来报复他。但她现在说,她不是尘沁,尘沁已经死了。

“我和她一起被带进杀楼。她的脸全部被烧伤,全身上下无一处完肤,然而那双眼睛,却是全天下最单纯干净的一双眼睛。尽管在杀楼这样人性灭绝的地方,依旧能保持着自己的净土。因为那双眼睛,我是唯一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人,她很善良,把我当很好很好的朋友,她告诉我她最喜欢的人叫瑾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还说没有面目全非之前想着长大了要做他的新娘子,但是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因为不想最好看的瑾哥哥娶一个丑八怪。”

手指的茶杯倾落在地,她手指捂上自己的眼,竭力压制着哽咽声,“在那样血腥恐怖的地方,她依旧能很幸福的给我讲你和她的故事,很多很多,你对她说的每一句话,甚至连说话时的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说,她最幸福的事情是在自己还很好看的时候遇上了你,没有让你看见她现在这个模样。”

她抬起头,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语气却迷茫,“我那时候就在想,苏妄,你到底哪里好,值得她如此爱着你,连家破人亡的仇都可以不在意。那样单纯的人,注定是活不久的。她死在进入杀楼的第三个冬天,冻死在杀楼训练杀手的屠杀场里,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抱成一团蜷缩在角落,那么小,那么小的一个女孩…”

颤抖的手指在半空虚画出一个形状,又无力的垂下,苦笑夹着呜咽,“你是她到死都爱着的你,你那么好,我却要假扮她来杀害你,每次在梦里面,我都看见她瞪着那双眼睛,哀求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让我不要害你。”她抬起头来,看着苏妄,“你看,她死了都还在维护你。”

好像看见瘦弱的女孩孤独地站在茫茫天地间,唯一的背景是燃烧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她站在那里,怯生生地笑。

他听见九月的声音,又像听见久远的记忆里那个已经有些陌生的熟悉声音,“苏妄,她是那样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的太迟了。。。但好歹更新了不是吗…

亲戚来了,扇子痛不欲生,疼得要死了。。。你们都懂得…

5050:又木有标题

所谓债,就是欠了别人东西,无论感情或者金钱,欠了终归是要还的。

他抚着自己的心口,那里面是跳动的心。他还有命活着,而他要还债的那个人,却已经死了。

欠了别人是要还的,苏妄,你怎么还?他在心底这样问自己,可是其实是没有答案的。现在这个情况么,按照世间运行逻辑,大多都是以命偿还,说不定小女孩现在就在黄泉路上等着,等着和他一起走黄泉路,过奈何桥,再一起喝孟婆汤来世投生成一对夫妻什么的。可他还不能死,所以这就没有办法了。只能一辈子这么愧疚,折磨自己的心。

沉默的时间是最可怕的,如同带刀的流沙,缓缓划过心间,留下不深不浅的口子,提醒着那些已经过去的却又不能忘怀的曾经。

苏妄离开后,乔昀在屋子里呆了很久,撑着头似睡非睡的模样,直到九月从先前的绝望中渐渐醒来,溢满悲伤的眼睛一点点恢复往日的冰冷,连微抿的唇角都是冰雕似一样,她才打着哈欠直起头,看过来。

“能就这么算了吗?”

笑着的模样,语气一贯漫不经心,眼底却凉凉的,因为是女装,没有往日银虎的那抹阴狠,依旧心惊的很。

“苏妄欠了那个尘什么的,会把这种愧疚转移到你身上,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我谁也不欠。”

茶盏在她手指尖转了个圈,反射的光华四下映照,“先不说你设计苏妄的时候把我也设计进去了,单单是我的身份,你这样的人,猜到应该不难。”唇角浮起一抹笑,挑眼看过去,“说个理由,让我放过你。”

她却没什么反应,就像一座好看的雕塑,生机断无,良久,缓缓对上她清冷的眼,“杀了我,苏妄会恨你。”

很难想象两个绝美的女子静静对视是怎样一幅场景,就好像世间本来就不应该有两个女人一言不发互相凝视的情况。要么是姐妹一般互相嬉笑打闹,要么是仇敌一般唇舌相讥拳脚相向,反正不会出现这种疑似深情凝望的情况。

但两人不仅凝视了,而且凝视的时间还不短,好在这篇文的基调已经打好了,否则它将走向另外一条无法直视的道路。

良久,声音似冷雨落溪,“好好养伤。”

未被掩上的房门有阳光探进来,恰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明亮的刺眼了。她抬起手覆住眼睛,另一只手却颤巍巍的伸过去,阳光从手指缝穿过,怎么也抓不住,蓦然好笑似的叹了声气,语声破破碎碎,“我是为什么还要活着呢?”轻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散在空气里,“这样明亮的阳光,我想多看几眼…”

古青阳过来的时候,乔昀才刚进院子,神色淡淡的,眼底其实有血色翻涌,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却也没有回过头去,面向着繁花簇簇的枝桠。

“阿昀,昨晚有刺客闯进来,你可有事?”

是担忧的语气,鞋子倾轧过柔软落叶,连脚步声都是轻柔的,站在她身后,只等她转过身来,估计会给她一个深情的拥抱,连脸上该有的表情都挑不出一丝差错。

偏偏她现在心情不好,又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依旧背对着她,未绾的发垂在腰际,发尾似有冷香飘出,连声音都是冷的,“有没有事你看不见吗?”

古青阳脸色僵住,即刻恢复正常,语气有些古怪,“阿昀,你…”

她蓦地转过身,冷冷看着他,“阿昀这个名字是你叫的吗?我跟你很熟吗?”要不是不能暴露身份,她现在立马就一刀砍过去了,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敢来烦她,简直是在找死。但其实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随意而行的时候,所以眼底只是冷冰冰的,看上去像是动了怒的冰美人儿,并看不出心底肆虐的杀意。

他苦笑了一下,作出投降状后退几步,“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冷眼一挑,转身坐在石椅上,浑身透着一股靠近者死的冷意,古青阳也不再说话,静静站在原地,蓦地眉头一松,唇角缓缓挑起一抹笑来。

昨日九月遇刺,苏妄最先赶到,看来是在意的紧,却丝毫没有关心她的死活,任由是谁此刻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对,倒也不急了,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陪着她一起沉默。他实在是很懂女人的心思,清楚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就是这样安静的陪伴。只可惜,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这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对于乔昀来说,是用来平复心情清除杀意的方法。陆彦谁曾经说,如果你在不能杀人的情况下想要杀人了,就一动也不要动的坐在椅子上欣赏花花草草,因为花草都有自己的灵性与生命,它们会帮助你消除心底的躁动。

她问,如果实在忍不住非常想杀呢?

陆彦谁想了想,说,那就杀吧,杀了赶紧跑。

现在还不到实在忍不住的地步,于是看看花花草草什么的也就忍下来了,一旁的古青阳完全被她无视了,与其说无视,不如说是忘记。她已经忘了旁边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他坐在那里其实跟立了个夜壶没什么区别。

落日西斜,雀鸟归巢,云霞的余晖投下来落在她白衣白裙上,晕开大片连绵淡色烟霞,像是笼罩在圣洁的光芒中,下一刻便要羽化,唯有垂下的发一如既往的如水如墨,透着冰凉的味道,提醒人她还未脱离着十丈软红。

尽管古青阳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她,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模样真是好看的刺眼了,心底倒真的升起一丝兴味。这说明男人普遍对长得好看的女人容易产生好感,哪怕是站在敌对方。

所以那些说我爱的是你的内在而不是你的外表的男人果断应该被踹了,因为你如果外表太吓人了他根本没机会了解你的内在,了解了你的内在的男人都是先了解了你的外表。如果没了解你的外表就爱你爱到不可自拔那一定是了解了你的家产。这样想未免将男人想的太过黑暗了,但是没办法,女人本来就是爱多想的生物。但就是这样爱多想的生物依旧每每都会栽在黑暗的男人手里,所以这再次说明男人已经黑暗到一种程度了。或许这就是乔昀情愿女扮男装调戏女同胞也不愿和男人相亲相爱的原因,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这是偏题了。

看见乔昀保持了一下午的姿势终于有所变化,从向左边倾斜变成了向右边倾斜,古青阳清清嗓子,“阿昀,你可要用饭?这么久,该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