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雪柴来到王府已是十日有余,自从那日的肌肤相亲之后,她便再没有机会与皇甫清单独相处,不安又在祁雪柴心底滋长,即便是到了如此,他还是执意要罔顾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咬牙,暗自数落着皇甫清,推门走出院落,却撞见了他亲密搀扶桑南的画面。
呼吸一窒,祁雪柴死死咬住下唇,双脚定在原地,怎么也无法动弹,她早该接受他们的关系,可亲眼看到了那些亲密画面,却还是满心酸楚。是她太过贪心了么?她早该清楚感情的自私,三个人的纠结过于拥挤,更何况现在的情况看来,她,才是那个外人…祁雪柴想起与皇兄约定的期限,再看看眼下的局面,心中有了决断,她深吸口气,仰头走上前,“王爷、王妃,近日来…打扰了,北国有急务,我必须回去了。”
桑南不明所以,方才不小心绊倒,亏了皇甫清的出手相救才免于倒地,她根本没注意祁雪柴的前来,这番言辞又让她蹙眉,桑南看看身边的皇甫清,他的眼死死盯着眼前的小女人,无奈她竟低垂着头,根本看不见他眼中的浩瀚。桑南审视着这对人儿,却不知该如何是好。沉默在三人间蔓延,过了许久,皇甫清才哑声开口,“我让人送你…”
“不必,告辞。”祁雪柴转身离去。
皇甫清看着那个消瘦却傲然的背影,胸中的郁气上涌,眉头深锁,深邃的眼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不曾移开。
第59章 番外之清柴烈火(5)
回到北国已有数月,祁雪柴接了母皇的赐冠,应允十八的婚约,着手参与起大大小小的政务,一切皆是意料之中;唯一没有料到的,便是柳净萱的造访。
从柳净萱的口中,她察觉了些什么,关于北国的事态,关于皇甫清的“大计”。她早该明白,那样的推拒背后,定是藏着无可奈何。连爱妻至深的关镜轩都出此下策将柳净萱推开,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自以为,皇甫清的无情皆是出此缘由?祁雪柴摇摇头,努力抑制心中再度燃起的火苗,既然选择了放手,无可奈何也好、逼不得已也罢,这一切的一切,又与她何干…
她向柳净萱说出了自己的婚讯,不意外地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讶异不解与了悟心疼,祁雪柴不在意地笑笑,一度解释着自己并不是受谁逼迫,她明白母皇的想法,那样刻骨铭心地爱过痛过,一次足矣,或许,被爱真的比爱人幸福。
送走了好姐妹,祁雪柴自甘地回到北国公主的位子,那些红尘烦扰,或许再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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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祁雪柴的婚讯,皇甫清的胸口像是被利器重击,表面的镇定自若都是装出来的,唯有他自己明白,心底的冲击有多大。即使当初她选择离开,他都没有如此的震动不安,只因他确信她的心念与坚持,可现在…她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他不信,不信她会对另一个人这般动心,可是,想到她会成为别人的妻,依偎在另一个男子身旁,那样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火大。
宽厚的大手收紧,手中的瓷杯竟发出挤压后的微响,经不住大力的摧残,瓷杯竟生生碎裂。破碎的残渣深深浅浅地嵌入大掌,鲜红的血自指缝淌下,皇甫清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或许,比起心上的苦,皮肉的疼根本算不了什么。
门外传来轻叩,他却置若罔闻。桑南一推门便看见这副画面,皇甫清手上滴落的血迹甚至染上了桌面,看了看仿若灵魂出窍的人,她挑眉,“怎么,王爷竟玩起自残?”
桑南的声音打乱了他的思绪,他皱眉看着她调侃的神色,轻甩手掌,下一瞬又换上漠然,“何事?”
“他,来了,他愿助你一臂之力。”桑南侧身,引入一名衣着奇异的男子,眼中止不住流转的光彩。
皇甫清抬眼,看了看来人,微微点头,“有劳了。”心下微微松口气,这般下来,胜算便更大了吧,只要能顺利解决此番危机,那么他也要去追寻想要的东西。定了定神,皇甫清的眼中多了一抹坚定地神色,只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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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雪柴看着眼前的男子,一时间说不出话,那浅白的衣衫、欣长的身形、俊美的轮廓…不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又是谁呢?
方才听着侍卫的传报,她还以为又是柳净萱前来,想不到,竟是他…他来做什么?之前避她如蛇蝎,现在又是何谓?想起之前的那些心痛画面,他的冷漠,他的不在意竟然依旧那么清晰。祁雪柴冷下脸,面无表情地开口,“不知小王爷来访,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皇甫清一愣,木然地抬头,她的眼中是陌生的冷漠,原来,冷漠竟然是这样一种令人厌恶的神情。“你…”
“如何?小王爷特意前来参加我的婚宴?”她扬起下巴,看他眼中闪过的不自在,心中竟升起一股愉悦。
“你为何…”他说不出口,他又该以怎样的身份来质问她呢。
“皇上驾到——”门外的动静打断了皇甫清。
北皇进门,看见对持的两人,柳眉轻挑,看了看女儿的神情,一下就猜出了皇甫清的身份,好啊,这小子竟还有胆来?“柴儿,朕听闻有南国男子求见,来者何人?”
望见母皇冷峻的神情,祁雪柴动动嘴唇,刚想开口,岂料皇甫清却先她一步。只见他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参见皇上,在下,只是个倾心公主的凡人。”祁雪柴不明所以,王爷的身份明明能受到母皇的礼遇,可为何他要这样说?倾心于她?谁信!她不予理会地撇过头去。
北皇倒是洞悉了他的想法,这小子也是明理,竟一下便知晓她的来意。若是他以南国王爷的身份进驻,虽能得到礼遇,却休想靠近柴儿,毕竟当初他也是以“身份”为由,那样狠狠伤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又怎会轻易放过。不过,他既然出了此招,那就别怪她狠心,北国的女子可不是谁人都能伤的!
眼眸一转,北皇出声向祁雪柴询问,“柴儿,北国的法令,‘闲杂人等’擅入皇宫,该当何罪?”
“母皇——”祁雪柴一惊,收到北皇眼中的讯息,不得不顺意开口,“是,擅入者,轻则杖打五十,重则收押天牢。”
“嗯,那么你说,他该当何罪?”
祁雪柴左右为难,心里虽是怨恼他的不是,却也不想他受这样的责罚,可母皇却如此坚定,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下,甘愿受罚。”皇甫清出声,他明白北皇是要为祁雪柴出气,既然选择前来,他早已做好准备。
看了看处变不惊的皇甫清,北皇也拉不下面子,以女为尊的北国,曾几何时出现过这般傲然的男子,“来人,杖责五十——”
“母皇。”祁雪柴想要求情,却深知母皇的性子,越是忤逆便越是会惹怒她。
“打。”不理会祁雪柴的叫唤,她坚持要责罚皇甫清,他虽是没说什么忤逆的言语,可是那张淡然的面孔让人看着就来气,从未有人胆敢在她面前摆出这般的神色。
长长的木杖重重打在皇甫清的背脊,他却依旧傲然站着,杖棍下移,敲上他的膝后,毫无准备的他猛地单膝着地,他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后背上不停落下的击打让浅白的衣衫染上点点污渍,这般的杖责,就连内功深厚的高手也要伤及腑脏,血丝自皇甫清的嘴角淌下,他只是抬手轻轻擦去,便再无其他的动作。
倒是一旁的祁雪柴再也看不下去,“母皇,请别再责罚了,他,他是南国小王爷…”
北皇闻言抬手,制止杖责的人,回头看看女儿满眼的心疼,也没了继续“作恶”的心情,清清嗓子,她顺着这个台阶而下,“小王爷?既是王爷为何不早说?朕倒是未识泰山,来人,请‘王爷’去别宫修养,记得传太医。”
“遵旨。”
北皇临走前再度看向皇甫清,掀唇,“既是王爷,北国可怠慢不得,不过还请王爷注意‘身份’,公主之殿也不是随意可及之处,况且,再不就,柴儿便该招赘成婚了。”满意地看到他身形一僵,北皇大步离去。
“你,还好吧?”虽是担忧,祁雪柴还是抑制住上前搀扶的冲动。
皇甫清撑起身子,抹去嘴边溢出的血丝,幽深的眼却凝望着她,“无妨,你,当真要成亲?”
“…皇命必遵。”
“你,喜欢他?”他的呼吸变得紧张。
“喜不喜欢,与你何干?”祁雪柴不明所以地盯着他,“你此番前来,究竟为何?这样抛下小王妃,好么?”
皇甫清的眼没有一刻移开,他试图在她的眼中挖掘那抹熟悉的光亮,可是那自始至终毫不在意的神情却刺痛了他,他垂下眼,似是叹息,“她不是。”
“什么?”
“我与桑南,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她从来不是我心中所想要的妃,我想要的人,只有一个。”
心下一动,祁雪柴乱成一片,“你,胡说!我才不信你,我明明就…”在门外站了一夜。
“桑南有她的所爱,他们已然共效于飞。”
“她离开了,所以,你便来找我?”她有意曲解他的意思。
“祁雪柴!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皇甫清气结。
她翻个白眼,“我可不知你的意思,天色已晚,王爷请移步别宫歇息。”说完,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转身步入后殿。
望着她的背影,皇甫清气郁难耐,她当真放下了那段情?为何他在她眼中找不到当初的光彩?从未有过心慌漫上心头,皇甫清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后悔,后悔自己的推拒与不珍惜,若是她再不愿接受他,那么,他要如何是好…
而后的几日,皇甫清一改祁雪柴的认知,他步步紧盯地“埋伏”于她的身侧,无论她伏案政务还是闲庭漫步,总是默默地跟随,不管她以眼神瞪视还是请人“驱赶”,他都不管不顾地坚持,她从来都不知道,他也有这般无赖的一面。几日下来,他是悠闲依旧,反倒她被缠得沉不住气。
这一日,远征的十八终于回宫,他从边外带回许多新奇的物件,迫不急到地要交付于祁雪柴。十八在花园中找到了烦躁的祁雪柴,后者一见来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般,兴奋地上前拉住他,急于一吐心中的烦躁之气。几步开外的皇甫清看到这场景,心里郁闷了。她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的那样灿烂,她,她还主动拉扯那人的手!?皇甫清牙关紧咬,失手揉碎了一朵盛开的牡丹。
“十八,你可回来了——”祁雪柴闷闷地开口。
“怎么?谁惹你不快?”她回北国那么久,倒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该死的不要脸的,皇、甫、清。”她咬牙切齿。
十八听到这个并不陌生的名字,身子一顿,“南国王爷?他来了?”早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刻,他苦笑,竟然来得这么“及时”,看来,这场婚礼能不能照常也成了问题。
“嘁,死皮赖脸,也不知道他来干嘛…”
花丛间的某人努力地辨析着两人的谈话,无奈距离太远,什么也听不清楚,看着祁雪柴对着那人一刻也不停歇的言语,皇甫清心里浮上一阵酸意,弹弹衣服,他决定主动献身。
祁雪柴看见他的身影,“哼”地止了声,十八回头望去,礼貌地点点头,看着别扭的两个人,心中微叹,或许只有眼前的男子,能让她露出那样的神态吧。自从回来的那日起,祁雪柴的脸上虽是没有悲伤,却也死寂得不像是个鲜活的人,她现在的神情,也是因为这个人吧。
十八喜欢她,他愿成为她的夫来辅佐她,可是他更希望她开心快乐,如果这个人能给她自己所无法给于的,那么他又何苦再坚持不放呢…十八看了看隐忍的皇甫清,再看看言不由衷的祁雪柴,觉得自己该推他们一把,他温笑着开口,“王爷请坐,小柴闹脾气,请别见外。”
皇甫清胸上一堵,他,便是祁雪柴未来的夫婿吧?他从未想过,另一个男子以这样亲昵的口吻,说着关于她的话时,心里竟会这样翻涌难耐。
“哼,我才没有呢。”祁雪柴故意火上浇油,拉起十八的手臂,“这次你又带了些什么好玩的给我?”
皇甫清的眼,粘着那双白嫩的小手,忍不住出言,“光天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哟,小王爷,您是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吧?这儿可是北国,不比你们‘矜持’的南国,我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同十八关系好,碍着你了?”
“你…”他忍着怒意。
她却像没瞧见他的怒火,走上前去挑衅,“我,我?怎么着?没话说了吧?我可是北国公主,我想对谁怎样就怎样,就算是再招几个男宠你也管不着!”
皇甫清的神经“嘣”地断裂,他一把拉起没有危机意识的祁雪柴,一路拖着她回屋,十八看着离去的两人,苦笑,纵使不是我给你的,还是希望你幸福。
祁雪柴依旧在皇甫清身后吠吠,“喂,你要做什么啦!放手,当初是你不要我的,我,我现在也不稀罕你了,我们各过各的,你做什么还来招惹我…”
转身,关门,皇甫清的动作一气呵成,他将她逼到墙边慑人的眼神让祁雪柴噤了声。皇甫清咬牙开口,“男宠?!你还真敢说!”
“怎,怎么样,这,这很正常啊!就像你们皇上的后宫三千…”
“你是我的!”
“屁,我才不是!”
皇甫清眯起眼,俯低身子,喷洒于唇上的热气让她轻颤,他幽幽开口,眼深灼热,“那一夜,你是第一次。”
祁雪柴脸儿涨的通红,嘴上却还不饶人,“那又怎样,你只不过是我第一个男人,难保是不是最后一个…”
他轻捏她的下巴,力道不会弄伤她,却又恰到好处地制止那些有意激怒他的言语,“不要激怒我,你只能是我的。”
她死命挣开他的大手,“做梦!这儿可不是你们南国,以女为尊的北国,你凭什么以你那套顽固的思想来桎梏我?!况且,你以什么立场?就连我的‘夫君’都未曾开言,你凭什么?我偏要招男宠,一个两个不够,就十个二十个…”
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皇甫清果断地俯身封缄,灵舌长驱直入,毫不留情地占领那片香泽,他不愿再从那张口是心非的小嘴里,听到任何激怒他的言辞。大掌肆意在她身上洒下火苗,祁雪柴呜咽着抗议,却无法忽视心中燃起的渴望。她可以骗过任何人,却独独骗不了自己,这颗心还是一如既往地,想着他,念着他,渴望着他,这个可恶的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放弃了推拒,白嫩的小手来到他的发尾处交握,学着他的方式回应。两人放肆地痴缠,不知何时,竟已滑落床边,祁雪柴爬上皇甫清的腰际,坚持一逞口舌之快,唇边的笑意却骗不了人,“哼,既然你坚持为本公主侍寝,那我便开恩成全你一回。”
皇甫清眯起眼,看着这个嘴硬的小女人,一个闷声低吼,翻身将她置于身下,回忆着上次的缠绵,执意逗弄出她的娇|吟。
他压抑进入的那一刻,两人都止不住一颤,他坚定地要她的柔软接纳他的火烫,却也不急着冒进。祁雪柴睁开水眸,难耐地磨蹭着他,“你,你动啊。”
皇甫清轻笑出声,薄唇来到她的耳边,“说,你是我的。”
“什么!?”她不可置信,他竟在这种时刻…“不要。”
“嗯?说不说?”他无赖地挺身,慢慢磨蹭。
“唔…不说。”死死咬着下唇,祁雪柴依然嘴硬。
皇甫清挑眉,一点一点退出,某处磨人的空虚让祁雪柴低喃,细白的腿儿勾缠住他的劲腰,下意识地加紧双腿。
“该死。”温热的触感让皇甫清险些失守,他用尽所有的自制,坚持与她对峙。
过不多久,祁雪柴终于耐不住地放弃,她以最小的声音低语,“我,是你的。”
“什么?听不清。”他的眼中闪现光亮。
“该死的,我是你的啦!动啊…唔…”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终于放任自己在那片温暖中驰骋,额间的汗滴落,皇甫清狠狠地爱着身下的小女人。只差一点点,若她再不松口,他只怕也会忍不住要放弃那坚持。他小心翼翼地吻遍她的全身,紧紧拥着她,以强悍却不失温柔的力道疼爱着这个女人,他的女人…
祁雪柴一觉醒来,僵硬地看着满屋的凌乱,她懊恼地抱头,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混乱中的人儿根本无暇顾及门外的动静,倒是一旁静静欣赏她困惑的皇甫清,一把捞过她,以薄被盖住赤裸的两人,才免于春光外泄。
门外的人看到屋内的场景,蹙起眉,清冷的声音让祁雪柴一惊。“柴儿,收拾好自己,前来解释清楚。”
“…是,母皇。”
看着北皇离去,她一脸无措,“完了,完了,现在要怎么办。”
皇甫清倒是冷静,“有我。”
“你有什么用啦!都是你害的,你这个罪魁祸首!”她敲打着他的胸膛,“母皇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还有婚宴…”
“什么?!婚宴还要进行?”
“当然啊,举国上下都已知晓,怎能取消。”
“该死,我们都已经…”
她白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皇甫清觉得她一定是自己的克星,一碰上她,那些礼数与自制全然不见踪影。“那么,你又准备置我于何处?”
“嗯…我想想,不然,求母皇让我收了你?”
皇甫清像是被打了一掌,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她,“收了,我?”
“是啊。”她努力抑制唇边的笑意,“咳咳,虽然不是‘正室’,不过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看在你这么‘好用’的份上。”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看他的腿间。
“你…我…”皇甫清惊讶地说不出话,发愣的瞬间,给了她抽身逃离的时机。
祁雪柴火速穿妥衣裳,独自前往母皇的寝宫,想着方才皇甫清吃瘪的模样,笑意爬满了整个面颊。
“母皇——”祁雪柴轻巧地走到北皇的身边,撒娇着开口。
对着这个宝贝女儿,她也装不出那冰冷的威严。“哎,你呀,朕该说你什么是好。十八昨儿来向我请命,请朕收回成命,取消婚礼…本想问问你的意思,不过就方才的场面看来…”
“母皇…”她看出母皇的调笑,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对于十八的所为,她倒是想不到,眼儿一转,她开口,“我想,婚礼照常举行,至于新郎嘛,新婚那日应该会出现吧。”
“你这丫头,又打什么鬼主意了,那小子还不得被你吃的死死的?”
“诶?母皇…您认同他了?”
北皇笑笑,“女儿喜欢的,我怎能不接受?”此时的北皇,单纯只是一个慈祥的母亲,她看着祁雪柴,没有说出口的,是皇甫清前来的请求。那个傲然的男子,纵使是棍棒加身也依然挺立的男子,却可以为了柴儿在殿外跪了一夜,乞求她的首肯。即使是一国至尊,她也到底是个女子,到底是个母亲,这样的深情,她又怎能不应允他对女儿的心。
北国公主大婚,是举国的大事,整个皇城皆为了这大喜之事而忙碌,祁雪柴是面色红润,满脸春意,一旁的“背后灵”则是抑郁不已。这个女人,明明每夜都在他身下承欢,却还是对着这场婚礼雀跃不已,重点是,这还是她与别人的婚礼!看着侍从送来的喜服,他恨不得上前撕碎那片刺眼的红。双手紧握,他实在是无法坐视不理,连日来的忍耐,只是为了让她能心甘情愿地回心转意,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刻她还是这般坚持,这该死的坚持!他皇甫清,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别人成婚!定下心神,他的心中有了个决定。
皇甫清来到十八的住殿,意外的,没有碰上一个人。他径自来到卧房,一件喜服静静躺在床边。他上前拿起喜服,转身回房。一抹笑意浮上他的嘴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本想迷昏十八再夺来喜服,没想到这样连这一步都省下了,真是天助他也。欣喜的皇甫清并没有察觉任何的不妥,只是迅速换上喜服,然后哭笑不得地盖上喜帕…
北国既是女尊,婚礼自然也是以女方为主导,他不知该不该感谢这可笑的“风俗”,至少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与祁雪柴完成婚宴。
喜宴开始,蒙上喜帕的皇甫清让人牵着进殿。祁雪柴一眼便看出了那个身着喜服的男子,她轻笑,欣赏着他不安的举止,想想帕下的脸是怎样的铁青。伴随着司仪的声音,他们完成了整个仪式,最后,在众人的恭贺下,她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柔嫩的触感让皇甫清心念一动。可是一转瞬,他以为她把自己当成了十八,脸一黑,周身再度散发冷凝的气场。
祁雪柴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变化,故意开口,“好了,你乖乖上床,准备侍寝。”
皇甫清一僵,猛地扯下头上的帕子,伸手想要抓她,“祁雪柴,你真的敢——”
她却像是早有预料,轻巧地跳开他的攻势,“啊——翻脸了,翻脸了!”
“你早就知道是我?”他危险地眯眼。
“怎样?”祁雪柴爱上了这种撩虎须的刺激。
“怎样?我要好好罚你!”说着一把拉过她,用两人间专属的方式,解决他们俩的问题。
抗议声在厮磨下化成软软的呢喃,他又坚持不懈地以独有的方式,硬要她一再承认她之于自己的专属性。看着皇甫清压抑的不安,她还是坏心地决定,不要那么早把心中的想法告诉他。其实,在好久好久以前,她便决定,唯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她想要的爱情。
红纱帐内,春意绵绵,而她的春天,也终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