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断袖夫君 作者:简图
他想:当那个娇小的身影撞进他的心底,他便知,这一世是无法逃开了…就这样紧紧牵系住她,静静陪着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想:唯有她才受得了那个无赖吧,与其放任他去祸害世间无辜的女子,不如就由她入这火海,收了他,还这世间一片安宁。这是一个沉静的腹黑男一步步收服所爱的故事,有阴谋算计穿插其中~~
当云淡风轻遇上粗枝大叶,谁会向谁弃械投降呢~
p.s.这是个伪断袖的BG向古言,关于“断袖”的情节并不是大头,请姑娘们谨慎跳坑~鞠躬~
第1章 缘起
凤阳城。
繁华的集市,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的沿街叫卖声,车水马龙一派生气。
此处地处三关交界,北方临海,各地商贾来往城中,船运交通尤为发达,加之江南之地特有的丝绸技艺,可谓是执掌着南国的经济命脉。
然,一山不容二虎,凤阳城更为出名的仍是这一南一北两大家族。城北关家掌控着凤阳的船运业,城南柳家则垄断了江南最为精湛的丝绸技艺,虽说两家各司其业倒也不应有何冲突,可两家的当家但凡见面必是一番口舌之争,从自家商埠盈利到府邸后院花卉,但凡能够拿出来说上一番的事物少不了搬出来比上一比。
这种无谓的攀比终是在半年前进入了一个新的局面,缘由便是城北关家夫人有喜了。关家老爷为此大设宴席,舞龙舞狮队绕城一周,场面甚是浩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这浩大的队伍在经过城东柳府之时,硬是停留了好一会才又敲敲打打地继续前行,可把柳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严当家也为此乐上了好一段时日。据说,此后的三个月再没怎么听到两家的争斗之声了,直至柳家夫人也传来喜讯,方闻柳老爷那洪亮的笑声,当然,之后好胜心下的种种炫耀之举也就不言而喻了。
其实,关柳两家也没什么老死不相往来的矛盾,只是两个老顽童间互不相让的争斗罢了,至少两家的夫人仍是情同姐妹,来往甚是频繁。
这日,已是八个月身孕的关夫人得讯,在婢女的陪同下前来看望柳夫人。刚踏入院中,便闻见阵阵药膳香气,花厅的桌上摆着一盅盅温润的汤品,浓郁芬芳。
“关夫人,里面请。”柳夫人的贴身丫鬟兰儿看清来人,忙将其请进屋内,并体贴地转身带上门。
“长烟,你来了。”柳夫人闻声坐起身子。
“来看看你,身子如何了?”孟长烟轻轻坐在舒云娟的身畔。
“这几日有些孕吐,胃口不甚,其余倒无他,不过是老爷太大惊小怪了,现在我看见汤汤水水的就犯晕。瞧瞧你都快八个月了,还大老远地来看我。”
“我这可不单单是来看你的呀,今儿是冲着它来的。”说着关切地轻抚舒云娟尚平坦的小腹。
“你的意思是?”
“我是想,若你这胎是女娃,便许给我们家,若是男娃,孩子们也形同多了个手足,你看可好?”
“怎么,就这么确定你这胎定是男孩?我可听老爷说起,关老爷一直吹嘘着要个宝贝闺女呐,”舒云娟牵起唇瓣,“再者,以两家老爷的性子,断是不会接受这门亲事。”
“老爷倒是成天嚷嚷着要个闺女来宠着,可毕竟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长着,母子连心,我就觉着是个男娃,”琉璃般的眼眸一转,俏皮地眨眨眼,“那两个老顽童,也只是好面子不服输,指不准多喜欢俩娃娃呢。我们这先定下了,到时候哪由得他们反对。”看来,两家夫人的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
两个月后,关府。
回廊上,奴仆们忙碌的奔走,一盆盆滚烫的热水、白净的帕子源源地送进卧房。房门阻隔着撕心裂肺的呼喊声以及婢女们纷乱的脚步声,却引得门外的中年男子更为焦急地来回踱步。
“哇啊啊——”终于,一声洪亮的婴孩哭喊打破了门外寂静的焦躁。关老爷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跑向夫人的床边,看着床上苍白着脸精疲力竭的容颜,心疼地揪起眉。
“恭喜老爷,喜得贵子。”一旁的产婆为小娃娃清理完身子便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少爷来到关老爷身边。
“就是这个小崽子,害得你娘亲如此辛苦。”盼女心切的关瑞年接过孩子,不满地小声抱怨着。
虚弱的孟长烟望向他激动得微微颤动的双手,轻轻一笑,并没有拆穿。
“老爷,给孩子起名儿吧。”
“态若明镜,气宇轩昂,就叫镜轩如何?”
“好,轩儿,娘抱抱。”
这边,柳义天听闻关瑞年得子的消息实实地乐了一把。
“哈,那个老家伙,之前还吹嘘着说要个美美的闺女,现在可好,是个大胖小子,哈哈!也好也好,将来等我们儿子出生之后也有个对手!”
舒云娟轻撇眼前得意忘形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长烟的直觉可真准呢,说不准自己肚里的会是个乖女儿,到时候…呵,再度望了望男人,牵唇掀起柔美的一笑。
直到五个月后,舒云娟临盆,顺利产下一名可爱的女婴,柳义天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时,才欲哭无泪地觉着什么叫幸灾乐祸。
舒云娟看着呆若木鸡的男人,轻轻出声,“老爷,我想看看孩子。”
“老爷,您看我们的宝贝多讨人喜爱,白白净净、粉粉嫩嫩的,就叫净萱如何?”逗弄着孩子的小女人抬眼望着床畔的男人,眼中的狡黠一闪而逝。
“哎,罢了罢了,就依夫人的罢。”说完便也被粉嫩的娃娃吸引去了大半注意,眼底悄然流淌着初为人父的喜悦。
“什么!?你说柳家小姐叫什么?”
“回老爷…叫、叫净萱。”被吓到的下人断断续续地重复着。
“啪”关瑞年拍案而起,“好哇,这柳义天,摆明了要与我争到底是罢,好,甚好!”
“老爷莫气,许是凑巧呢?这也是孩子们的缘分不是。”孟长烟轻声安抚着。
与此同时,柳府却上演着另一番戏码。
“这么说,咱们家闺女的名儿竟和关家小子谐音?呵,关瑞年想来定是恼火吧,萱儿…萱儿,这名儿取得好,真好,哈哈!”
第2章 零一
虽说关柳两家各自经营着船运业与丝绸业,但其实,两家皆是书香门第出身,家术礼教自是甚严。当然,在教儿育女方面的教条少不了严苛。更何况,两家当家的性子,怎少得了将自家儿女拿出来比上一比。
“哟,这不是柳老爷么,许久未见了啊,近来可好?”
“甚好甚好,就是过于清闲了些,商埠有管事的看着,关键还是我家宝贝萱儿乖啊,天天缠着先生学诗书,都用不着我做爹爹的操心。”哼,前两日不才见过,今儿又是来炫耀什么的。
“是吗,那感情好啊,正巧我们轩儿也已差不多读完了这四书五经的,何时一起研读交流一番啊,哈哈。”吹吧,就你家那始龀之年的娃儿还学诗书?刚学会跑开始就忙着追蝴蝶吧。
“好好,改日必定登门拜访。”
“哼,老狐狸,就只每次见面就没好事,瞧瞧,又来炫耀了不是!”柳义天气恼地回府。关小少爷的聪慧是全城皆知的,小小年纪便通读书经,性子沉稳,一看便是成大事之材。柳义天对这小子很是喜欢,要不是关瑞年总那小子来气他的话,反观自己的闺女,哎…
“爹爹,爹爹,萱儿想去小花园玩。”蹦跶着小蹄子的柳净萱停在柳义天的面前,眨巴着那双似要滴水的大眼睛。
一把抱起女儿,柳义天无奈地问,“今天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功课…那些蚯蚓好难懂哦,爹,萱儿可不可以不学?”柳净萱瘪瘪嘴。
蚯蚓?柳义天觉着自己胸中的闷气就要翻涌而出,“柳净萱,你此刻,马上给我回到书房抄书,十遍!明日巳时之前交来!”
柳净萱闷闷地回到书房,爹今儿是怎么了,莫非撒娇这招已不管用了?看着房中一排排高束的诗书典籍,心绪不由得郁闷起来。
要抄书,还十遍,一遍都得光上好几个时辰,爹好狠心…
该如何是好呢?
啊,有了!
第二日
“柳净萱!我让你抄书,你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回爹爹,这是书啊,不过是武学典籍嘛。”柳净萱委屈道。
“武学?你一姑娘家读什么武学!真要气死爹吗!”柳义天觉得不可思议。
“爹,女儿想学武,不喜文。”面对这场景,柳净萱终是道出心中所想。
“什么!?你…你”
“老爷,您别急,其实武学也并非不好,不是还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吗?先消消气。”舒云娟在一旁细声劝道。
“夫人,都是你这么惯着她,你瞧瞧,这都宠成什么样了,有哪家小姐这般任性?习武?我不允!”柳义天气地浑身发抖。
舒云娟见状忙上前安抚,边向女儿使着眼色,奈何姑娘这次真是铁了心的坚持,顿感一阵无措。
半响的寂静过后,清亮而带着点稚气的声音再度响起,“爹,娘,女儿只有这一愿求,只要能习武,女儿答应一切要求。”
柳义天望向女儿清澈的眼眸,里面有着从未展现过的坚定,当下有了一丝动容,“好,习武可以,但不可不学文。爹不求你精读诗书,不过柳家的孩子断不能字句不读。”
“谢谢爹!”闪亮的眼中满是欣喜。
此后的时日,柳净萱一改往日无所事事的懒散,专心地跟着师傅习文弄武。文学造诣虽不及才女般信手拈来却也是差强人意,显然这只是她个人这么以为。倒是武艺方面长进不少,别看姑娘骨架纤细,身子甚是灵活,倒也是学武之料,加之其对于武学的浓厚兴趣,长进可谓是突飞猛进,也使得柳义天颇为满意,想必是又有可以向关瑞年炫耀的资本了罢。
关府
书房内,带着些稚嫩的俊美少年正伏案研读着,时不时提起狼毫挥墨书写,脸上是同龄人所没有的淡然与沉静,浓密的眼睫敛去深幽眸子中淡淡的锐气,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看便是成大事之才。
书房外的窗台边站着一双人儿,身着华衣,虽是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依然可见的是俊雅与雍容。探身瞧着书房中的景象,关瑞年脸上是说不尽的满意,微微合上窗,领着夫人走出几步方开口,“轩儿倒也懂事,给我长了不少脸,可这性子怎是这样淡薄,还是闺女贴心吧。”
“我看挺好,男儿家沉稳些好,老爷盼女儿便为轩儿找个好姑娘,不也是得了半个闺女了。我看啊,柳家女娃儿就不错,灵动可爱,看着就欢喜。”孟长烟温柔地说着。
“那娃儿啊,长的倒是灵秀,可这性子就不敢恭维了,听说,柳义天可经常被气得不轻啊,如若是此,轩儿可不得被欺负了去。况且,我可不觉着柳义天乐见这一对小的。”关瑞年撇撇嘴,和姓柳的成亲家?笑话。
“那倒不见得,那性子一动一静可是互补,我就乐见其成,只要老爷别阻挠便是。”
窗外的声音渐行渐远,几案旁的少年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柳净萱,这名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的,自牙牙学语之时,娘亲便时时在他耳边叨念着这个与自己有着谐音的名儿,当然,年幼的他并不知道那个名字对于他的意义。纵使是现下,聪明如他,得以察觉娘亲所谓“指腹为婚”的想法,却仍是无法体会那个“她”之于他会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直到那个夏季,那场相遇…
第3章 零二
那是柳义天的寿辰,关瑞年领着夫人、儿子受邀前来,入了前厅,只见达官显贵们一个个奉上献礼便在一旁侃侃而谈起来,关瑞年奉礼之后,也加入了这变相的炫耀行列中。关夫人在关瑞年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带着关镜轩走出了前厅。转过几个回廊,熟门熟路地走向后院,想要找柳夫人唠唠家常叙叙旧。
“娘,孩儿想在院内逛逛。”看出了孟长烟的意图,关镜轩出声,实则是不愿在房内听着女人间的闲聊。
“恩…那你别乱跑,一会娘来找你。”随便走走也好,指不定碰上什么有趣的事儿,孟长烟欣然同意。
“孩儿知道。”
假山林立,树木悠葱,空气中弥漫的是恬淡的静谧,恍惚间,远处传来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关镜轩的注意。闻声而去,只见偌大的池塘中,几个身影嬉闹着,最为耀眼的便是中间那时不时发出爽朗笑声的娇小人儿,即便背对着,他也能想象那张笑脸是怎样的灿烂。
多年习武的柳净萱耳力自是极好的,假山后的动静一听便知晓。转过身,望向来人,却不想那来不及敛去的笑颜生生撞进了某人的心。
弯弯的细眉,水润的大眼睛,小巧的唇瓣…称不上绝美,但合在一起却有股慑人的力量,最教人移不开眼的是她浑身散发的那种灵动气息,心跳,不自觉地漏了两拍。关镜轩轻轻抚了抚左胸,像是要安定一下躁动的心,不自觉地眉头轻皱。
“你是谁?”小小的身影转眼来到关镜轩面前,衣裳下摆滴着水珠,但她并不介意,只是直直的望着他,清澈的眼中没有丝毫胆怯。
“关镜轩。”
“关…啊,就是爹爹总叨念着的城北关家罢,你不是男孩么?怎么也叫净萱?”疑惑的眨巴着眼,甚是可人。
“明镜的镜,气宇轩昂的轩。”
“关…镜…轩?很耳熟啊…哪里听到过呢?记不起了…算了算了,我是柳净萱,我们的名儿念起来一样呢,那,可以陪我玩么?”说罢,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便用湿哒哒的小手拽起他的衣袖,向池边跑去。
关镜轩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泛着湿气的温热,无奈地牵动嘴角,那时的他还不懂得,眼底深沉中滋长着一种名为“宠溺”的情愫。
净萱,镜轩,头一次发现,单单四个字也可以如此动人。
那一年,他十一岁,她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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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孟长烟和舒云娟找到两孩子的时候,他们玩闹得已是全身湿透,孟长烟在儿子的眼中发现的丝丝光亮让她很是欣慰,轻拍舒云娟悄悄使着眼色,后者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家夫人分别领着自家儿女梳洗更衣,期间自是少不了灌输着某些思想。
“萱儿,你觉得轩哥哥怎么样呀?”舒云娟边拿起婢女送来的干净衣裳边问道。
“轩哥哥?是刚刚那个小哥哥么?”
“恩,给我们萱儿做夫君如何?”
“夫君?那是什么?”年岁尚幼的女孩哪里懂得娘亲的想法。
“夫君啊,就是一辈子陪着萱儿的人啊,就像爹陪着娘这般。”舒云娟耐心解释。
“那可以一直陪着萱儿练武玩耍解闷咯?”毕竟是个孩子,能想到的也只是这些。
“额…当然啦。那萱儿想不想要这个夫君呢?”
“好。”单纯的小女娃心里只想着找个人陪玩,练武时有人当桩子,被爹逼着罚抄书时还能拿来用用,哪想得自己就这样傻傻地被卖了。
关镜轩这边就简单多了,早熟的孩子其实对娘亲的想法早有察觉,先前只是不予理会罢了,现下…倒也乐见其成。
“轩儿,你看净萱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生的儿子,孟长烟明知故问。
“娘,柳儿尚小。”关镜轩一脸淡定,哪有个孩童的模样。
孟长烟怎会听不出儿子的深意,只轻巧一笑,“你看着办吧,我只管日后能喝到净萱这杯儿媳茶。”呵,这小子,柳儿么,连名儿也想独占呐。
自舒云娟对柳净萱的一番“洗脑”之后,这孩子便时不时吵着闹着要找轩哥哥玩,气得柳义天胸中郁结,一次次想着法子作梗阻止,倒是关瑞年对于这三天来头上门的粉娃娃很是喜欢,一来他一直想有个闺女来宠爱逗弄,再者是丫头每每上门必定惹得柳义天郁结,想来就舒心啊!
这天,柳净萱照例直奔关镜轩的书房。不意外地在几案后找到那抹瘦弱的身影,柳净萱总也不明白,就这一本本的册子有什么值得整日整日的翻阅,想也不想地冲到关镜轩面前,探出小手晃悠着,“轩哥哥,陪我练武可好?”
其实老远便听见她的脚步声了,这丫头的精力可不是一般的旺盛,玩玩闹闹的倒是还能应付,这练武…关镜轩为难地皱皱眉,轻合书册,拒绝的话刚到口边,生生地被那双无辜的眼神压了下去,“…好。”
没有错过那丫头一闪而逝的狡黠,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哎,就会用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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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后、悔、了…别看这丫头身子小小的,可力道却一点不轻,每一手出拳、每一下抬腿都引得他狼狈地摇晃着。这丫头,完全把他当成木桩了吧。忍着被撞击的闷疼,他做好准备进入新一轮闪挡,谁料她却先不乐意了,“轩哥哥,你只是一个劲儿地挡多没趣呀…”刚想继续抱怨,便被不远处的打斗声给吸引去了注意。
好奇地拉上关镜轩闻声寻去,绕过几个弯后,只见一个空旷的场子上两排相对的人齐齐地立着,十来岁的样子,正中间一名黝黑魁梧的大汉来回走动着,嘴里还嚷嚷着什么,边说边比划起来,一声大喊后,两排人边有序地对打比试起来。
“轩哥哥,快看,那是谁?”柳净萱看到这阵势两眼放光。
“严师傅,府中的的武师,看着许是在训练新入府的侍从。”
眼睛一转,又打起鬼主意,“我可不可以同他们一起练?”平日习武只有师傅在旁指导,难得碰上这么个机会,怎能放过。
“不行,伤到你怎么办。”
“不会的嘛,你跟那严师傅说说,好不好嘛?”拽着他的袖子左右晃动。
果然还是对她没辙啊,“哎,那你得许诺我,适可而止。”
“好!”
一番协商后,严师傅叫来一名少年与柳净萱“切磋”,并再三嘱咐注意分寸,切不可伤了柳小姐。
柳净萱迫不及待地与其对打起来,渐渐汗湿的小脸上笑容却更甚,阳光照射在她脸上,折射着炫目的光芒。一旁的关镜轩看着笑若灿花的人儿,舒展的眉却纠结成一团。不就是切磋个武艺么,至于乐成这样么?他瞪着柳净萱前方的人儿,顿时觉着无比刺眼。可怜的侍从怎知自家少爷的想法,身子莫名地一抖,才一晃神便被打中了肩胛。
“好了好了,今儿就到这吧。”关镜轩顺势上前,拉过柳净萱,转过身对严师傅道,“严师傅,你们继续吧。”
“是。”看着柳净萱被牵走的背影,严师傅眼中满是赞赏。
翌日,当关镜轩找上严师傅,表明想要习武之意时,严师傅只是微怔,便马上洞晓了自己小少爷的心思,看来,关柳两家的亲事,早晚得成啊。
第4章 零三
五年后
“关镜轩,你整日在这书房呆着也不嫌闷?不过也是啦,瞧你这么无趣的样子,也只能同这些之乎者也、账目书册的为伍了吧,同你一起,说不准还会坏了人兴致呢,哎,这样的日子会不会太可怜了点啊。”柳净萱慢慢绕着那一排排整齐的书柜,狡黠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挑衅意味,褪去了稚气的脸庞更显动人,衣饰不似富家小姐般繁冗,甚至不像一般女子的繁复襦裙,一身红色窄袖劲装,缎边镶着浅浅金丝,却更显较小曼妙的身姿。
如墨的眼眸一闪,关镜轩轻轻合上手中的账册,缓缓起身,“柳儿,这是在关心我么?”
听着那温润的语调,心尖微颤,“谁、谁关心你了!还有,说了多少遍了,不准这样叫我!”
“可是我喜欢啊,柳儿,多久没有再听你叫我轩哥哥了?像之前那样,嗯?”修长的手指卷起几缕柔顺的发丝,潭水般深沉的眼紧锁眼前的人儿,轻而易举的便夺走了她的思维力。
看着他眼中的笑意,瞬间回神的人儿气恼地出手,恨不得打散他那刺眼的笑脸,怎奈对方像是逗她玩儿似的侧身闪躲着,柳净萱挥舞着双手却连他的衣边也沾不着。她气得直跺脚,想展开新一轮的攻势,关镜轩顺势出手,轻而易举地执住那双忙碌的双臂,单手一个巧劲便将其反扣于她身后,另一只手卷弄着她的发,俊美的脸凑上前,淡淡的气息拂上她的面颊,惹得她一阵轻颤,脸儿不受控制的红成一片。
“叩叩”,门外传来煞风景的声音,“少爷。”
“你、你无赖!”感觉他的手一松,她一把夺回缠绕在他指尖的发丝,愤愤地转身,飞也似地逃离。
书房外的人却似并未目睹这一幕般,依旧一脸平静地立于门边。
“寒,进来吧。”
人如其名啊,长着一副万年冰山脸的少年听命上前。
“少爷,您交代的事已办妥。”
“他怎么说?”
“一切皆备,静观其变。”
“好,下去罢。”
“是。”
看着被带上的门扉,关镜轩觉得自己这侍从真不负柳净萱起的名号——“万年寒冰”,想起那娇俏的小脸,不由轻笑起来,这丫头总是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呢。敛去锐气的眸子流淌着化不开的温柔,柳儿啊,除了我身边,你哪儿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