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克戴说着案子的详细,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案件,总之就是犯了法吧。
“我可以不当律师的。”陈滔滔砸了一个杯。
杯子从他的手上飞了出去,摔到地上砸得稀碎稀碎的,看得出来是真的火了。
“进来吧,杯子掉地上了。”
陈滔滔的助理很快重新又走了进来,快速的打扫好了战场又退了出去,他跟着陈滔滔这几年,碎杯子没少清理,每一次陶克戴的说法都是陈滔滔手滑,每一年他都会手滑个几次,没一会儿新的杯子补充了上来。
陶克戴强忍着笑,轻咳了一声:“他手滑。”
助理点头,表示赞同:“这天太热了,手心有汗,我的杯子也经常掉地上。”
“我不打爱谁谁打去,有本事来咬我啊,叫那些老头子都去死。”
陶克戴的肩膀一怂一怂的,将手里的东西推到陈滔滔的眼前,这样的案子也不算是少见了,女性员工被自己的领导强口,强口了五次,终于忍受不了告诉了自己的丈夫,丈夫将那个领导杀了,现在判了无期。
“那些老头子可是让你安安稳稳的坐在了这里。”
陶克戴将文件推了过去,起身:“下个星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会休息三天左右,提前和你打声招呼。”
“工资照扣。”陈滔滔头也没抬。
说到钱上,他的反应永远都是这样快的,事务所里的员工也曾私下这样评论陈滔滔,说他是个钱串子,恨不得长一百只手去抢钱。
陶克戴摇摇头,早就习惯了,扣就扣吧。
淘淘这人,怎么说呢?
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的,外表和内心是两码事,他是有些龟毛,不好弄,但人呢…
陶克戴走出去没有多久,接到陈滔滔的电话,他换手拎着自己的包。
“你想怎么打这个官司?一审已经判了下来,是无期,十五年?”
“没有赔偿,十年。”
“十年?”陶克戴的手撑在自己的头上,陈滔滔就是陈滔滔,这样的大话你也敢说:“但愿这次,你不会跳到桌子上对审判长进行侮辱了。”
“扣你工资。”
陶克戴笑笑的挂了电话,接下来又有的忙了,世人都说陈滔滔是个财迷,是个只认钱的卑鄙小人,但就是这个卑鄙小人帮着多少家庭讨回了公道?如果他愿意卑鄙到底,兴许下一次他再也不用帮那些他认为穷的要死的人打官司了。
陶克戴转路去见了这个案子的当事人吴哲,吴哲的情绪还算是稳定,直言不讳他是故意杀人,他只恨自己没有早早杀了那个人渣。
陶克戴要到了自己想要的,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问了吴哲一句:“你知道你老婆自杀了吗?”
一直带着冷静面具的吴哲,那张完美的人皮面具开始出现裂痕,吴哲红了眼睛,出事儿以后他也埋怨过妻子,为什么第一次不说?
他情绪激动,用头撞着桌子,看管人员将他压回到椅子当中。
“吴哲,坐好。”
中间吴哲情绪还是激动,看管人员将他的双手扣在了椅子的两旁,陶克戴也只是冷冰冰的看着吴哲。
“我老婆怎么样?我老婆怎么样?”
被按住,坐回椅子当中,吴哲的情绪似乎又稍稍冷静了一些,他知道出不去,知道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但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后悔的是自己怎么早不知道,早点知道早点就弄死那个王八蛋。
“万幸的是救了回来。”
吴哲似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救回来,他也不敢想以后了,这个家算是彻底毁了。
他们结婚两年,往好了想,他坐几十年的牢出来,还讲什么以后?对未来他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了,现在也不清楚她活了下来是幸还是不幸,她自己能扛过来吗?
家里的人能理解吗?
他的父母会怎么去看待这个儿媳妇?
吴哲的脑子很乱。
“救回来了,救回来了…”吴哲喃喃的说着,好像并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脑子乱的很。
“你的父母对一审不服已经上诉,二审委托的是陈滔滔律师为你打这场官司。”陶克戴等了半响,见对方没有任何的声息,挑挑眉头,原来还有人不认得陈滔滔呢,他以为说出来这个名字,对方会痛哭流涕。
“我不想打了。”
打官司三个字对吴哲起不到任何冲击的作用,几审他觉得自己都是无期了,他也会觉得不公平,别人怎么对他们就都可以,他反抗就要被法律制裁,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你必须要打。”
陶克戴离开看守所去医院探视阮新梅,阮新梅自杀救回来以后就一直住在医院,她家里人说她情绪不是很稳定,陶克戴征求了医院和家属的同意以后来到了医院。
阮新梅所治疗的医院恰恰就是明月目前所住的那一家,这家医院呢在本城绝对算不上是最好的,但收费算是比较合理的,典型的名气不大。
司机载着陶克戴进了院内,医院的新楼还在建设当中,司机和陶克戴聊着八卦。
医院现在拼的也是名气,拼外来的爹妈,这附近以前不怎么好的那家挂上了X大的名牌以后,看病的费用就直线增长,别管是什么病,进来就顺便拍个片子吧,腿脚的病也让你去拍个胸片,你又不能不拍,名气大的恨,医生的水平啊,也就那么回事儿,自己把自己当个人了。
“这家医院到是有好医生,不过过两年也就跑干净了。”
现实就是,现在谁都要靠钱活着,没钱就只能去喝西北风,当好人有啥用啊?
这家医院以前就有很多的专家,后来都跑到别的医院自己包门诊去了,那赚的肯定比医院给开的多。
陶克戴笑笑,只觉得这司机能侃,送到住院处门口。
“十五块。”
陶克戴利落了付了钱,快速进了住院楼,他找到阮新梅的病房,在门上敲了两声,里面好像没有声音,他推门进去。
“你找谁啊?”后面有个女人手里拿着饭盒,脸上看起来紧绷绷的,眼睛有些红,据他推测,可能是哭过。
“我是吴哲二审的律师助理,我叫陶克戴。”
对方起先是听的迷迷糊糊的,也有可能是根本没听进去,心思没集中在这上面,但是听见了吴哲两个字浑浊的眼睛立马就变得清凉了起来。
“律师你救救我们家吴哲。”对方拉着陶克戴的手就要跪,下跪现在简直就成了吴哲母亲的家常便饭,她家里没有钱,更加不要说什么社会关系,她和丈夫谁都不认识,儿子现在判了无期,儿媳妇要死要活的,她自己都觉得活不下去了,没有活着的希望,她能有的也就仅仅剩下了下跪,最为直接的表达方式。
陶克戴接住对方。
一审的详细情况就目前来看,吴哲的律师的大方向是没有错的,被害人对引发本案有责任,被告人以往无任何违法的犯罪记录,是初犯也是偶犯,被告人主动交代犯罪事实,犯罪过程,认罪态度良好,具有悔罪表现,一审法院认为被告人吴哲无视国法,故意剥夺他人生命,致一人死亡,其行为构成故意杀人罪,应依法予以惩处。
一审判决情况,第一号刑事附带民事判决,被告人吴某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zz权利终身。
二:被告人吴某赔偿附带民事诉讼原告人19万元。
吴哲的母亲擦着自己的眼泪,她都哭不出来了,哪里还有眼泪,干巴巴的老手,干巴巴的脸,19万?这辈子她都没赚到过这么多的钱,现在让她赔?她儿媳妇被人强口啊?怎么还是他们的错?
“我看过吴哲的口供…”
陶克戴和吴哲的家里人沟通着,说着说着,吴哲的老婆阮新梅突然坐了起来,她披头散着发,嘴唇上都是干皮,抖着唇看着陶克戴,好半响嚎头大哭了出来。
“别哭了,有好人了,我们也有盼头了…”
她也知道杀人肯定是负责的,谁都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这个代价真是太大了…
被告人吴哲不服一审判决,依法提出上诉,被告人吴哲委托陈滔滔律师作为其二审辩护人,陈滔滔开始见被告人,开始全面阅卷。
陈滔滔挽着自己的袖子,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没有回到他那个高级的窝里,躺在他很贵很贵的被子里面感受着属于贵的那份温暖,而是坐在办公室里在为他的当事人找漏洞?
“陈律师,吴哲的母亲人在楼下,说是想见…您。”
“不见。”
陈滔滔出口拒绝,他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陶克戴离开自己的位置,都这个时间了,老人过来都没车了,说不定是走过来的,总要见见的,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事实上吴哲的母亲现在整个人也是蒙的,自己都不清楚手里提着这个锦旗是来做什么的,官司还没有打,她儿子的判决也没有下来,现在让她感激陈滔滔。
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陈滔滔是谁,也不能理解天上是真的就掉馅饼了,她运气就是这样的好,砸到她头上了,她认为自己现在倒霉的要死,无缘无故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陶克戴看见那面锦旗就知道是谁干的了,目光转移到助理的脸上,助理一脸的莫名其妙,他什么都没有做。
“请帮我转交给陈律师。”
也没有说什么特别感激的话,其实心里也是觉得没什么希望的,法院还能改口啊?官司不都是这么打的吗?人生无望了。
陶克戴拎着手里的锦旗,这锦旗做的有点意思,上面弄满了发,看样子至少得有几十个,陶克戴开玩笑的说了一句:“弄不好就有88个。”
大家也确实很累了,喘口气喝杯咖啡的功夫,真的就有人无聊的去数了数上面的发字,还真就是88个。
“好了,休息差不多就要进入正题了。”
七点多陈滔滔的脚横在办公桌上,身上盖着自己和梅菜干一样的西装外套,名牌,这是名牌。
手机震动,他接了起来。
吴哲的测谎没有通过,陈滔滔让吴哲反口,和阮新梅确定,事情发生之后,吴哲曾经警告过彭商,几次。
是彭商不听警告。
三个小时以前—
“陶律师…”阮新梅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她现在是成夜成夜的睡不着,但自己的病房突然出现两个男人,她还是吓了一跳,她没有见过陈滔滔,都是陶克戴来医院问她一些细节的。
“这位是陈律师,吴哲二审的辩护。”
“陈律师…”阮新梅的话还没有落地,陈滔滔就开口了。
“你的丈夫知道你被强口以后,去警告过彭商对吗?”
阮新梅有些茫然的看着陈滔滔,吴哲怎么可能…
陈滔滔有些不耐烦,他最讨厌的物种,二百五,傻子,缺心眼子,就目前来看…
“是的,我丈夫警告过彭商。”
阮新梅快速的道,是的,陈滔滔说她才想起来,那时候彭商只是骚扰她,吴哲曾经警告过彭商。
阮新梅快速的讲着,不是因为心中有牵挂的人,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陈滔滔低下头,阮新梅往后退,她不知道陈滔滔要做什么,下意识的行为,陈滔滔说:“被害人对本案发生存在明显的过错,被告人是在被害人屡屡刺激而又不听警告的情况下才做出本案行为。”
“…是,我丈夫警告过彭商。”
陈滔滔站回,整理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晚安。”
陶克戴要和阮新梅把话讲清楚,他不是陈滔滔,利弊都要讲清楚,一旦出了漏子,倒霉的人是谁,你清楚我清楚,有些话不需要讲那么明白的。
吴哲翻供势必就要重新问询,陶克戴的作用呢,就是讲会被问及到的问题一一告诉吴哲,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也许会有一线的生机,自己笨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所以才有了陈滔滔接到电话,吴哲的测谎没有过。
吴哲案二审现场。
陈滔滔认为原审法院认定吴哲与彭商在本案的作用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量刑明显不公不当。
其二:被害人对本案发生存在明显过错,被告人是在被害人屡屡刺激而又不听警告的情况下才做出本案行为。
“本案是因被害人导致民间矛盾激化引发犯罪,被害人强行与上诉人妻子发生XX为,恶意破坏上诉人的家庭,导致上诉人家庭支离破碎,并对上诉人的警告不予理会,严重激化了上诉人的心灵,才导致上诉人做出的过激行为,试问家中如果发生如上的之事,谁人可忍受?我要强调的一点是,对于被害人的行为,上诉人在案发前并不是没有警告,而是警告了被害人多次,请注意,这是比那些没有交涉、没有征兆的杀人案件社会危害性要小,被害人对于上诉人的警告完全不予理睬不当回事,这才激怒了上诉人,最终导致本案不幸发生。”
“原审法院只是认为被害人与上诉人妻子阮某某存在不正当关系是直接引发本案的因素,对上诉人在量刑时予以酌情考虑,我方认为被害人对本案发生存在严重的过错,是直接引发本案的重要因素,在对上诉人量刑上减轻处罚的幅度应该很大,元神法院判处上诉人无期徒刑实在过重,应该为判处有期徒刑。”
“结合本案案情,被害人存在严重过错,并且过错在先,上诉人吴哲在本案中的行为属于罪行严重但不属于罪行极其严重,故对上诉人吴哲不宜判处无期徒刑,上诉人系初犯、偶犯、归案后认罪态度良好,有深刻的悔罪表现,原审法院遗漏了采纳该条意见,属于不当。”
“既然原审判决十八页第二段采纳律师观点即认定被害人对引发本案有责任,那么被害人也应该承担一定比例的民事责任,原审法院判处被害人不用承担本案民事责任,属于错误。”
“综合以上本案事实和情节,原审法院判处上诉人无期徒刑量刑是在太重,恳请二审法院全面审查本案,对上诉人减轻处罚,判处有期徒刑,也好让上诉人早日回归社会,重新做人,回报社会!”
吴哲的案子,是一个辩护成功的案例,最终由无期徒刑改判为有期十年。
“陈律师最近有没有看一个叫明月的案子…”
陈滔滔离开法庭,结果是他早就猜想到的,没有惊喜没有意外,尽管吴哲的测谎没有过,他依旧将这件案子拿了下来,这是他处罚的最后一件案子,如果接下来他对法官没有任何藐视的话,也许将来他就不需要为这些人继续打官司。
陈滔滔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兴奋,眼前的几个记者问什么的都有,刚刚问他什么案子的那个,他就特别想问她一声,她SI不SI傻?
他是雷锋吗?
什么案子他都接,那他也累死了。
“对不起,陈律师要回所里了…”
陶克戴拥着陈滔滔走出法院,他那辆刺眼的车就停在附近,陶克戴低声说着:“最后一件了,如果你忍得住的话,我想接下来你会清闲很多。”
“你时间很多?”陈滔滔挑眉。
陶克戴摊手,转身离开,他的车停在陈滔滔的后面,他和陈滔滔的想法不同,他赚钱是为了养家糊口的,为了老婆能走出去不愁没有钱花,孩子不愁家庭不好,陈滔滔赚钱是为了什么,他就搞不清楚了。
陈滔滔坐进跑车里,手指敲在方向盘上,他这车买了不到半年,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觉得特别的亏,越想越亏,他可以接几十万几百万丝毫不费力的案子,为那些有钱人戏弄戏弄那些没权没势的,依靠着他所学的将法律玩弄在鼓掌之中,赚个轻轻松松的钱,然后继续买车,买金条买什么都可以,他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停留在这个案子上,他一毛钱都没赚到。
陈滔滔越是想越是觉得屁股下面有根针,扎的他坐立难安,他玩着手里的手机,不停的点着。
陶克戴和陈滔滔是顺路,跟在他的后面,见他的车开了出去,慢慢启动车子,开到半路,见陈滔滔的车停在路边,有个大长腿的美女走到车窗前弯着腰好像和滔滔再说些什么。
陶克戴来了兴趣,女朋友?
陈滔滔的私生活简直乏味可沉的紧,除了对钱有兴趣,其他的他都没兴趣,这回看来是开窍了?
美女胳膊上挎着一个包,长得不好不坏,不能算是大美人,但也绝对不是不好看的,挺顺眼的。
美女瞪着自己的眼睛,她也没想到,自己叫辆车竟然叫来一辆跑车?
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车都出来拉活了?
出来拼单了?
“你走不走?”陈滔滔不耐烦的看着车窗外的人,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磨磨唧唧的,如果不是顺路,不是为了赚点钱,你以为他愿意拉?
“走走走。”
美女开了车门上了车,没有多久,陈滔滔的车又停了下来,陶克戴亲眼看着前面的美女对着陈滔滔的车大骂出口,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装B你也像样点,开着跑车来拼单,你他妈的当老娘是鱼丸涮呢,偷开别人的车跑我这里秀优越感来了,我告诉你…”
陶克戴推推自己鼻梁上的墨镜,摇摇头。
陈滔滔的车绝尘而去。
吴哲的案子还是引起了轰动,为明月的律师点着报纸。
“能把他弄出来,一切就都解决了。”
罗颖琳拧着眉头,她从来不相信什么大腕一类的说法,不过就是混的年头多些,关系多些而已,这个时候换律师,也很容易引起明月情绪上的波动。
这一次开庭不到十分钟,对方律师申请延期,这已经是第三次的延期。
“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律师何尝不知道,但没有办法,她阻止不了。
所以她才说要请到陈滔滔才是办法。
“你知道陈滔滔打的上一个案子吗?”当时她是听前辈讲的,听的时候觉得特别的戏剧,当律师的这样也可以?竟然对着法官大喷特喷,最后竟然什么事情也没有,据说陈滔滔的家世不太一般,据说他家里长辈都是大状,积累了一些人脉,据说…据说的事情太多,不知道哪件事情是真的,哪件事情是假的,但有一件是真的就对了,陈滔滔是个流氓律师。
罗颖琳和明月的代表律师去过陈滔滔的事务所,可惜根本见不到人,这家事务所和一般的事务所完全就是不同,就差没有在脑门上贴着钱字了,而且这样敛财的行为竟然没人去告?
罗颖琳听说过一些陈滔滔的传说,不过都是一些不入流的,那样的人她也没有兴趣知道,这次是被逼到份儿上了。
就在第三次嫌疑犯申请延期之后,上中某家无良媒体突然报道了一片文章,为了达到吸引人的目的,将标题一改,十五岁少女意外流产,到底是谁的责任,突然之间铺天盖地的新闻像明家三姐妹袭击而来,坐在电脑后的群众开始恶意的揣测明月事件,恶语中伤,诋毁。
明月的名字被隐匿了,但知道详情的人都知道里面说的就是明月,明兰气的又是哭又是想去解释,可网络的力量有些时候比她想象的更加可怕,这次不同于第一次,翻江倒海的诋毁几近逼疯明兰,明兰活到现在才明白,并不是人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内心,这个世界上行存在着很多生长在阳光之后的人,仅凭着只言片语开始恶意揣测他人,随意的做着落井下石的事情。
幸运的是,明月情绪不稳定,这些东西都不会让她看,还会有很多的好心人来关心她,呵护她,她还能站得起来,愿意走到法庭上去指正凶手。
明兰现在深信,如果石头不砸在自己的头上,永远都是个人只扫门前雪。
“明月呢?”明珠从外面回来,明兰幽幽当然抬起头,她就要被气死了,被那些乱说的人气死了,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却带着批判的面具对着明月横加指责。
“睡了。”
“你嗓子怎么了?”
明月的事情以后,明兰的例假就有些不正常,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好像从明月从学校被送进医院以后她就再也没来过,她自己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情,家里都要家破人亡了,来不来例假算得了什么?
“你说我们活着是为了什么?”
有些时候不是她想不开,而是有些人逼得她想不开,这个世界太坏了。
明珠将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这是给明兰开的药。
“再痛苦也要活下去,因为痛苦让我坚持下去。”
明兰不明白,也听不明白,明珠摸着老二的头,转移开话题:“一会儿把药喝了。”
明兰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也不清楚自己喝了以后能起什么作用,更加没有心思去追问。
明月其实没睡,而是看书呢,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她看书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冷静下来,会让自己的脑子稍作休息,手指翻着书页,眼眶里的眼泪却越聚集越多,滴在书页上。
“哭了?”
明月擦眼泪,眼眶附近也都破皮了,总是擦总是擦,擦的次数多了就变成这样了,下意识的去遮掩,想对着明珠笑笑,唇角却难以牵起。
“没有。”
“和你二姐一起吃饭?”
明月摇头,说自己不饿。
她总是感觉不到饿,一天两天不吃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吃不吃对于她现在来讲也没有任何的分别,明月捏着手里的书,她背对着明珠,突然开口说。
“姐,我…”
明月的眼泪滴在手背上,她看书的时候脑子里一直有种隐隐的念头,她想弄死姚可可,豁出去了,她知道自己是讨不回公道了,她也知道这样做是犯法的,可她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