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别说了,别说了,不怨您,当时的情况谁也不知道后续怎样,您只是做了最恰当的选择,没有对不对。”王子胜连连劝说道,嫡长子继承家业的压力,王子胜比谁都理解。
“幸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外祖父一家终于沉冤得雪,若是早知朔丫头有此能为,为父当初也能多出一份力了。”王守忠拍着扶着他的王子胜道。
“父亲谬赞了,都是外祖父运筹帷幄,方能一举成擒,震慑小人,洗血冤情,女儿才是恰逢其会,借我的身份罢了。”王朔谦虚道。
“就算只是借你的身份,有胆魄敲闻登鼓,已是不凡。”王守忠连连赞叹,又道:“说来也是苦了你了,当初千里迢迢孤身进京,我听说还遇上的追杀?”
“是啊,多亏母亲派给我的护卫,也不知永祥候如何得知我要进京的,居然在路上截杀我,还用上了军中的□□。幸得老天保佑,护卫用命,不然哪儿有今日一家团聚,现在想起来还后怕呢。”王朔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
“妹妹还被人追杀?”王子腾惊讶道,他都没听说。
“是啊,可我又没有证据说是永祥候做的,面圣的时候不好把这个罪名也算进去,就没说。”王朔道。
“你怎么不说呢?以后你要办什么事儿交给我吧,可不放心你再冒险。”王子腾摸摸王朔的头发,心疼道。
“放心吧,以后有哥哥们呢,再用不着我做这些。”王朔回以微笑。
“朔丫头也懂事了,不会闹着腾哥儿要赔你了。”王守忠看着儿女和睦,欣慰笑道:“当初你还闹着要练出一只女兵来呢,如今也懂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都是小时候说着玩儿的,等真遇上事儿才知道,我那三板斧管什么用。”王朔落寞一笑,不愿再提。
“妹妹护卫重伤,现在还躺着呢,她心里也不好受。”王子腾补充解释道。
“唉,多照顾着,实在不行就请太医来瞧瞧吧,到底是有功之人。”王守忠道。
“嗯,听您的。”王朔点头应是。
“说来,后天就是勇王府开席的日子,你们可想好了给外祖父送什么贺礼?”王守忠说到勇王寿宴上来,一家四口又讨论起送礼的事情来了,好似之前的分歧从未发生,好似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从为出现,一家四口,和乐融融。
兄妹三个陪王守忠在书房了用了一顿点心茶果,又说了半响的话儿,三兄妹才结伴告退。
走在路上,让仆从远远跟着,王子胜道:“父亲也不容易,妹妹多体谅他吧。”
“大哥怎么说这话?”王朔反问。
“你当大哥看不出来呢,你对父亲不冷不热的,记得小时候你也不是这样的。”王子胜笑道,回忆起小时候王朔黏父母的那个模样,当时王子腾在边关和父母关系亲密,妹妹又是女孩儿爱撒娇,只有他仿若格格不入,当时还有些伤心呢。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一片温馨,那才是家的样子啊,因此劝道:“做个族长可不容易,平衡各方,保全家族,唉,都是永祥候闹得。”
王朔静默,她反问想表达的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只因为有苦衷就要被原谅吗?还不知道是苦衷还是私心呢!看着王子胜一张认真严肃的脸,王朔突然没有兴致解释什么了,只淡淡道:“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时间久了就过去了,大哥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这样,你奉母亲去京郊庄子或者护国寺散散心吧,等外祖父寿宴过后就去,你们就是太爱把事情放在心上了。”王子胜建议道,他一心想让整个家庭完整和睦,不遗余力得想要修复伤痕,即使他也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瞧瞧,这就是儿郎和女子的不同了,我现在满心伤感,还沉浸在外祖父一家出事的后怕里呢,你倒让我去散心。”王朔笑道。
王子胜看着妹妹的笑颜,信心满满的确定自己打动了妹妹,妹妹肯定能原谅父亲,一家人肯定会重回亲密的。
到了分叉路口,王子胜含笑离去,王子腾陪着王朔再走一段,他们的院子相邻。
“你相信吗?”王子腾站在路口含笑问道。
※、第五十二章
王朔望着王子腾身后的天空,沉默不语。王子胜不像王子腾那样从小跟在王守忠身边,清楚他的手段秉性;也不像王朔那样心冷薄情,愿意把自己抽离出来看事情;王子胜有这种想法很正常,谁都希望有个父母恩爱、姊妹和睦的家庭。
“对了,二哥,你知道母亲为何那么生气吗?刚刚甚至说出了不想过下去的话来。”王朔不想纠结王守忠的问题,只详细给王子腾说了福慧公主的想法,问他可知原因。
“你也发现了。”王子腾叹息,他也察觉父母之间的气氛很奇怪,道:“我也不清楚,你知道我一直在军中避难。不过…好像娘的护卫队中少了许多人,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王朔摇摇头,道:“娘的护卫向来是两人都指挥得动的,娘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那么算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杨氏了?”王朔猜测道,女子重感情,总不如男人那般洒脱。
“我觉着不像。”王子腾摇头,他们娘不是放不下的人。
“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不说这些了,晚上还有家宴,二哥你先回去歇歇吧。”匆匆忙忙赶回来,还没坐下歇歇呢。
“嗯,你也好好休息。”王子腾叮嘱一声,转出月亮门径自回去了。王朔在他身后定定得盯着昏黄的天空,心中安宁一片,以前她还会烦恼恐惧,现在不会了,她已经做好准备,准备迎接任何丑恶的人性。
王家一片太平,福慧公主这边占据绝对优势,王守忠也表现得如他所说,一心为了这个家庭,再没踏入过杨氏的房间。
还是福慧公主身边的刘嬷嬷多嘴提醒了一句:“人都进门了,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脏水总往您身上泼。老奴知道您不在意,可人在这世间啊,总要求个名声,日后也好…”
“谁那么多事,管这些家长里短的。”福慧公主倒是不在意,她不害人,也不想出手帮人,不过一个无媒苟合的下贱之人,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确实是家事,后街上王老大风流好色,也就在奴才下人之间说嘴几句;若是天潢贵胄,朱紫贵人的家事,那天底下的老百姓都要念叨几句呢。”刘嬷嬷说的也在礼,皇室的八卦新闻总是引人注目的。
“随你吧。”福慧公主不在意得让刘嬷嬷自行安排,只嘱咐了一句:“别把人弄死了,我可不想养便宜儿子。”
还有福慧公主和王守忠分房别院而居,王家的内宅之事由顾氏全面接手等等,都是小事,不在赘叙。
眨眼就是勇王爷大寿,勇王府刚刚沉冤得雪,风头正健,陛下送了寿礼,诸位皇子也要上门道贺,已是赫赫扬扬之势。寿宴连摆七天,第一天请的是亲戚族人,这亲戚就来的高大上了,诸位皇室贵人的马车仪仗,把宽阔的大街都给堵了。
王朔一家在这满座贵人之中算不得什么,但勇王府感激她,福慧公主又是亲女儿,因此母女俩刚一进门就被迎进了大客厅,坐在勇王妃身边说话。
勇王府的女眷待王朔甚是客气,客气得她都不好意思了,还是大表嫂言语如常,不若旁人那般小心翼翼、奉承阿谀,让王朔心里好受了些。
在大客厅中说话的女眷都是成亲了的,勇王妃拉着王朔说了好一会儿的贴心话,把态度表达到了,也担心她无聊,就放她去园子里玩儿了。
厅中的舅母、表嫂们连忙表示,自家的女儿、小姑正好陪王朔呢,热情的招呼这王朔,王朔推辞不过,只得笑应了。
勇王府枝繁叶茂,女儿众多,除了早就嫁出去的,待字闺中的也不少,一路上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些表姐妹一言一行都在表达着让王朔在勇王爷面前为自家说好话的意思,或高明或浅白,王朔烦不胜烦,接口更衣,直接溜了。
走到花园中,从月亮门看出去,刚好看见中山王徒耿和大表哥徒瑾一起走过来,当然旁边还有许多陪客,均是年纪相当的公子哥。王朔不好出去,躲在门外,从假山绕了过去,走到属于内院的花园才放心坐在亭子里。
今天跟着王朔出门的是朱雀,王朔对女眷间的唇枪舌剑不敏感,就必须带个专家出门,以备不时之需。
“主子,这亭子也有意思,几根骨架是木的,其他都是花叶,在这亭中花香四溢,美不胜收。”朱雀赞叹道,又吩咐跟着的几个小丫鬟去取茶果摆在竹桌竹椅上。
“是很漂亮,就是不怕掉虫子吗?”王朔笑道。
“主子多虑了,您瞧,周围都绷着明纱呢,看,淡绿色的,不仔细还真瞧不出来,也不知是哪个花匠的主意,真是巧思。”朱雀赞道。
“自然是大家闺秀才有的奇思妙想。”王朔还未回答,就想起了一个男声。
朱雀机警回头,利索得退到王朔右前方站定,警惕得看着来人。
“你这丫头倒是有本事。”来人正是徒耿,他一看就知朱雀会功夫,想着进京途中的另外一个女护卫素贞,心中赞叹王朔调/教人的本事。
“朱雀,帮我去前面看着。”王朔吩咐朱雀去前面路口上望风,这个亭子地势巧妙,后面是池塘和小树林,前面是假山,进出的路只有一条。
“我都躲了,你怎么又追过来了。”王朔问道,她知道刚刚徒耿肯定看到她了。
“来要救命之恩的谢礼啊。”徒耿玩笑道。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了,倒是还欠着我好几条命呢!”王朔不屑道。
“唉,活命大恩,说谢字就肤浅了。”
“嘁~”好像说起这个话题是自己一样,王朔不理他,转头欣赏旁边用藤蔓和荆棘花卉组成的亭子。
“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的。”徒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他和王朔早有默契,进京快两个月了,两人没有私下见面,也没有遣人互通消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什么事儿?”
“我想让徒瑾袭爵。”徒耿摇着扇子,摆出谋士的模样来。
“我说呢,大表哥前后几次送的礼物皆在我心坎上,大表嫂今日一言一行也皆和我意,原来有你这个军师在旁边指点啊!我大表哥何德何能,请了你这么个外援。”王朔好奇道,徒瑾能有什么回报的,现在人人都想拉拢勇王府,而爵位的归属就是最好的桥梁,只要帮谁抢到了这个爵位,那就顺理成章、合作愉快了。
“啊,徒瑾公子风度翩翩、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儒雅通透、天人之姿…”
“你给我背诗经呢。”王朔笑道,这是说徒瑾?说的是潘安邓闲吧。
“说真话呢,你还不信?”徒耿笑道。
“那我大表哥一定有比那天人之资更打动你的,比如说…”王朔也知他在开玩笑。
“比如说什么?”
“身份。”王朔肯定道:“长子嫡孙的身份,和我们中山王一样的身份,是吗?你比诸位皇子都早封王,凭的不就是这个吗?”
“难道不是凭我父皇战死沙场、保家卫国吗?”徒耿沉声道。
“保家卫国的人那么多,你看谁封王了?”王朔嘲讽道。
“女人啊,太聪明了,就不可爱了,你再这样,可怎么嫁的出去哦~”徒耿摇头晃脑的感叹,这是默认了。
“有本事的男人从不怕枕边人聪明,要是让我嫁给一个废物,我会忍不住杀了他,好谋求再嫁的。”王朔恶狠狠道,想拿她婚事当投资、威胁、赌注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纵使她当时没有反抗之力,嫁人后总能从丈夫入手的,就是当个寡妇也比当一个恶心人的妻子强。
“真狠啊,果然最毒妇人心。”徒耿搓着胳膊,假装自己在打寒颤。
“你自己在这人耍宝吧,我先走了。”王朔不想理她,她还要去前面拜寿呢。
“你不帮我?”徒耿拉住她道。
“放手!”王朔一个手刀下去,徒耿见机退开。
“这么凶做什么。”徒耿揉着背打红的手背抱怨道,看王朔头也不回,连忙道:“有好处的事情也不干?”
“什么好处?”王朔笑着回头,这就对了嘛~她就是这么好说话的人!
“制式兵器,一千人的量,大把的金银,城西的院子,京郊的庄子,最重要的是未来勇王爷的感激,怎么样,划算不?”徒耿诱惑道。
“啊,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拜寿呢。”王朔转身就走。
“还要什么,都可以商量喂,别走啊,喂~”徒耿在后面小声唤道。
呵呵,把勇王府的爵位当成买卖来做,还在这这儿讨价还价,王朔懒得理他,当然,和价码不够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王朔刚到前厅,就听说陛下来了。得,连忙整理衣装到前面迎驾。
王朔走到福慧公主身边,扶着她往前院去,皇帝来是微服,说是哥哥来给弟弟贺寿,让勇王府一切随意。
那也不能真随意啊,前院安排着管事给各位男客道歉,今日来的有各个辈份的姑爷,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自然得伺候好了;内院的,除了血缘近的几家,其他女眷都安排在后院喝茶。一家子忙忙碌碌,管家下人跑断腿,才在皇帝进正厅之前,把事情安排好了。
皇帝点名要见王朔,因此王朔这个堂外孙女儿也在觐见之列。
大厅人头攒动,却寂静无声,只有皇帝说话的声音在回响。皇帝和勇王你来我往的恭维,兄弟和睦得不行。皇帝给勇王府的子女挨个赐下了赏赐,又叫王朔近前说话。
王朔刚走到皇帝面前行礼,就又丫鬟上来唤热茶,王朔还跪在地上,刚好看到她袖中的亮光,是匕首!
“小心!”王朔惊呼出声!
※、第五十三章
王朔猛得起身撞向那个刺客,茶水泼下来烫得王朔尖叫,那刺客被撞得一个趔趄,后腿两步稳住身形,抄起匕首,就像旁边的大皇子刺去。
此次来勇王府贺寿,皇帝打头阵,皇子们个个都来了,本来大皇子站的位置应该是皇后娘娘的,结果皇后小恙未至,大皇子顶缸。
王朔一掌击在刺客右手手肘的穴位上,匕首应声落地,王朔和刺客缠斗起来,拳脚舞得虎虎生威,大厅人多,王朔又要顾忌着亲戚们,缩手缩脚,很受了几下重的。
突然听到徒耿大喊一声:“小心!”王朔严阵以待,却没发现刺客放大招,正在奇怪之间,侍卫已经涌进来了。
刺客片刻之间就被制住了,王朔回头一看,徒耿拿着一个托盘呆立当场。原来还有另外一个丫鬟打扮得刺客要对皇帝不利,徒耿大喝一声提醒,想帮忙却找不到工具,只得摸起桌边的一个托盘,敲在了刺客头上,当场就把刺客敲晕了。
王朔呆愣愣的看了半响,心中感叹,果然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衣服再屌,一砖拍倒!板砖乃自古第一凶残利器啊!
说时迟那时快,从王朔惊呼小心到侍卫们涌进来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等把刺客制服了,王朔才走到福慧公主和勇王妃身边查探情况。刚刚事情紧急,满大厅都是女眷得尖叫声,偏偏厅上除了皇帝、勇王、几个皇子和徒耿之外再无男人,只得王朔顶上。须臾之间,女眷们有扯着头发、崴了脚脖子的,低低切切的哭泣声这才响了起来。
刺客也是打探清楚了的,刚好皇帝召见女眷的时候行刺,年轻男人要避嫌,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不是出了王朔这么个异类,皇帝估计就要血溅当场了。
“陛下,刺客狡诈,情况凶险,不若先回宫吧。”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劝道,突然受了一场袭击,是个人都得懵啊。
“是啊,皇兄先回宫吧,容臣弟详细调查,定不放过这些谋害君上的乱臣贼子!”勇王爷也跟着求情,哪个王八蛋在他的寿宴上行此歹毒之事,若是皇帝有个三长两短,刚刚出狱的勇王府又要天牢一游了!
“回什么回,今日是你的寿宴,岂能为一二小人扫了兴致!来人,把刺客拖下去严加审问,水榭外接着唱戏,六十大寿的好日子,热闹起来。”皇帝怒目圆睁,一点儿都没有理会那些劝他的人。
有人还想再劝,皇帝就瞪眼挥手,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画风严重不符。皇帝执意不听,旁人又何敢冒犯天威。
“耿小子,让叔父瞧瞧,伤着哪儿了。”皇帝拉过站在旁边的徒耿,去取他手中的托盘。徒耿被吓傻了,手中还紧紧得拽着托盘呢。皇帝一动,他才反应过来,躬身在皇帝身上扫视几眼,问道:“您有事没有?”
这话问的,在宫里这么讲究的地方,这话和诅咒有什么分别,皇帝却毫不在意,若不是发自肺腑,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父皇洪福齐天、神灵庇佑,一二小人断不能伤害龙体。”二皇子接口道。
“是啊,可到底出了事,不知刺客有没有后续手段,还请陛下銮驾回宫。”徒耿顺势请求道。
“你呀!”皇帝笑点徒耿,他当了几十年的皇帝,又是自己打下来的天下,积威甚重,刚刚说不回宫了,就是一脸不赞成的勇王爷都不敢反驳,徒耿倒是傻大胆,又跳出来劝说了。
“朕这辈子打过多少场仗?”皇帝偏头问大总管。
“三百四十一场。”大总管精确答道。
“可有后退一步?”
“半步不曾。”大总管斩钉截铁道。
“朕这辈子遇过多少此刺杀?”
“数不胜数!”这个可就没有官方统计了,大总管也不知道。
“可有怕过哪个?”
“不曾避让!”大总管道。
“正是!朕不回宫,朕就坐在这里,哪个乱臣贼子有胆量,尽管来!”皇帝横刀立马得坐在上首,王霸之气尽显。
王朔心里呵呵刷频,这逼装得,我给满分!怪不得大总管是大总管呢,看着捧哏的水平,专业说学逗唱都没他能耐!
皇帝坚持不走,护卫就更要严密,刚刚慌乱之间受伤受惊的女眷被扶下去休息,福慧公主扶着勇王府去后院,勇王妃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厅上就之上下皇帝、勇王爷、几位皇子和徒耿了。唯一一个女子就是王朔了,都是亲戚,没那么多讲究,皇帝点名让王朔留下。
“高敏丫头,上前来。”皇帝招收。
王朔趋步向前,跪地行大礼。
“高敏丫头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皇帝连忙叫起,平日里谁行跪地大礼。
“高敏现在还在后怕,只能匍匐感激皇天后土,感谢神灵庇佑,幸亏陛下无恙。”王朔深深拜倒,她是真怕啊。
“起来,起来,有本事和刺客打斗,你怕什么!”皇帝起身,虚扶王朔,王朔顺势而起,“你是个好的,孝心可嘉又有本事,如今更是救了朕,朕该好好赏你才是。”
“为国尽忠,为长辈尽孝,都是高敏该做的,本分而已,不敢求赏。”王朔感激一笑,仿佛得了皇帝一句夸奖就很满足了一样。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皇帝扫视了一下徒耿和王朔。
七皇子见状连忙上前对王朔躬身作揖,“多谢堂兄,多谢表妹!多亏你们了,小王代父皇多谢二位,刚才真是惊险。说来惭愧,都没有榜上忙。父皇,儿子无用。”
“你没见过这场面,站得又远,怪不得你。”皇帝软岩安慰了几句,七皇子仗着年纪小就要撒娇,其他几位皇子见状也开始表白孝心、拍马屁,一时之间吵嚷起来。皇帝无奈,只得问道:“这戏酒开席了没有啊?”
候在门外的勇王府大管事连忙高声回道:“都备好了,请陛下移步。”
一行人浩浩荡荡得往外走,直奔戏台。刚刚还热闹喧哗的王府,瞬间肃穆万分,丫鬟们连个笑脸都不敢有,来往皆是寂静无声、低头垂目,生怕天上掉下个莫测之祸来,只听得戏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声调。
来赴宴的都听说皇帝遇刺了,勇王府也强硬,直接封了大门,不准任何人离开,和护卫皇帝来的禁军统领贾代善一起排查可疑之人。
对刺客最痛恨得除了勇王府就是贾代善了,出了事他们两个都跑不脱,贾代善带着心腹亲自搜查,发誓要找出凶手来。
去听戏的客人们都没带下人伺候,人都留在原地,让侍卫看守起来了,一个一个对着名单查,不怕查不出来!
皇帝那边听戏也听得恰到好处,刚好贾代善这边排查完了,皇帝就起驾回宫了。把几个有嫌疑的下人扣起来,诸位客人倒是顺利送出勇王府大门。
事情一件接一件,多事之秋,王朔一家也不在勇王府多留,径直回家去了。
贾代善忙碌到半夜才回去,家中老妻还点灯熬油得等着他呢。看到正房的烛光,贾代善心中也是一暖,温言道:“怎么又等我,早让人传话过来,你先睡。”
“哪里睡得着,不问问我心里可不踏实。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儿,居然有人胆敢行刺,能否和我说说,日后交际,我心里也有个数。”贾史氏一边给贾代善脱去铠甲,一边问道。
“唉,不能说,反正最近都不会有哪家宴请聚会,等等吧。”贾代善深知事关重大,还真不能和内宅女眷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