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就知道你一心为主子想着呢。”王夫人拍了拍金钏的手,示意周瑞家的从金钏的屋子开始抄检。
金钏那里自然是没有的,事实上,满院子都找遍了,没有簪子也没有玉佩,和珠大爷相关的东西,除了王夫人锁在抽屉里的几张书信,什么都没有。
王夫人不信邪的找了两遍,依然找不到,只能让下人回去了。
曾经亲眼看见过簪子的金钏吓得瑟瑟发抖,语带哭腔道:“太太,会不会…会不会真是大爷托梦啊!”
“胡说!”王夫人喝到,可声音也不是那么坚定,她也不不确定了,会不会真的是梦中看见的,不然怎么不见了。“你可看清楚了,确实是珠儿的簪子吗?”
“奴婢…奴婢…”金钏支支吾吾。
“说话!”王夫人一拍桌子道。
“奴婢也不太肯定,当时好像是看见了簪子的,您说是珠大爷的,奴婢就跟着说了,实际上,当时火光闪烁,奴婢也不是很确定…”金钏跪下道:“奴婢不是故意欺瞒太太,太太恕罪,太太恕罪!”
折腾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找出来,王夫人也在心里相信了,其实真的是贾珠托梦。半响,对跪着的金钏道:“罢了,起来吧。日后不可马虎大意!”
“谢太太,谢太太!”金钏感激的站起来,劝道:“太太,都快天亮了,您先歇着吧。”
王夫人点点头,金钏帮着王夫人把头饰拆下来,顺手把藏在发间的短簪拔了下来,藏在自己的衣袖里。把王夫人伺候着睡下,金钏才长出一口气,默默的回到自己值夜的小榻上。
“阿弥陀佛,好在有惊无险,多亏听了大奶奶的话。”金钏在心里庆幸。
王夫人晚上折腾了一晚上,第二天精神自然不好,第二天晚上又梦见了贾珠,恍惚听到了贾珠的遗嘱,白天精神萎靡。这样循环往复,本想着折腾李纨都放下了。
周瑞家的看王夫人实在难受,出主意道:“太太这般,太医都来瞧了,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您看,会不会是得罪了佛祖,或者让什么脏东西给冲撞了?”
王夫人想了想,的确,太医都看不出来病因,还是要求助于神佛,吩咐道:“你且去把宝玉他干娘请来,给我瞧瞧。”
“是,宝玉他干娘最有道行不过,请她来,没问题的。“周瑞家的当天就去请了马道婆来。
也不知马道婆到底和王夫人说了什么,只是荣国府里很快就传出了,李纨和贾兰的八字冲撞着王夫人的流言。
谣言越演越烈,李纨和贾兰几乎是口诛笔伐了。再坚持了一个月,王夫人就让人请李纨过去了。
“生辰八字可是老天就定好的,你的八字不旺是再做不得假的。别人家若有这样的媳妇,肯定是直接休了了事,可我们府里却不是这样狠心的人。你给珠儿诞下了后嗣,也算是立了大功的人,又是节妇,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善待你的。只是你也看见了,我因为你的八字,克的身子日渐虚弱,我也是没法子了。”
“儿媳不孝,请太太吩咐。”李纨早有预计,只是虚弱的害怕的请王夫人吩咐。
“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八字冲撞,只要分开,就没事了。就委屈你暂时住到庄子上去吧。你放你,府里的月银节礼万万不会短了你的。你如今月银和老太太一样,如今我做主从我的份儿钱里,多匀一两给你。兰儿的月例也不会少了。”王夫人道。
“太太慈悲,本是媳妇冲撞了太太,哪里还还敢受太太的恩德。媳妇挪出去就是,只一件事,还有和太太商议。”
“你说。”
“媳妇陪嫁了一个小庄子,也将就够住了,恰巧挨着护国寺,和好受佛祖的熏陶,不如媳妇和兰儿就住到那里去吧。”
“不行,哪儿有出嫁了的媳妇,住到自己的嫁妆庄子上的,不行!”王夫人不甚坚决的反对,她主要是怕外人说她这个做婆婆的不慈,八字冲撞勉强可以解释把刚生产过的媳妇挪出去,可这住到自己的庄子上,就太过了点儿。
“太太容禀,都是媳妇自愿的,旁人又哪里管得到呢。”李纨拐弯抹角的又说了几句,王夫人也顺水推舟让她住到她自己的庄子上了。王夫人也知道李纨求的不过是个心安,想着自己的庄子自己能做主。
王夫人自认慈善,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只要不在自己的面前碍眼,也就随她去吧。

第68章 7.4

李纨麻利的去整理东西了,其实她能带走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嫁妆和贾珠素日的私房。这些的东西,李纨不会特意去和王夫人报备,王夫人也只是默许她带走。
“碧月,去叫请弟弟为我们叫几辆马车来。”李纨吩咐道。
“小姐,难道贾家连马车都不为我们备吗?”
“我一个寡妇失业,带着一个未满周岁的孩子,你说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下人,会安心做事吗?这里面可有难得一见的孤本,别让这些粗蠢之人给毁了。”李纨道,在她的设想中,不让贾府的人去也好,反正在十年之内她应该是不会出现在贾府众人的眼中了。
李纨抱着未满周岁的孩子去给老太太等人告别,贾母也慈爱的赏了她一些头面首饰。去邢夫人那里告别也得了吝啬的邢夫人几十两银子,李纨估计这是她进贾府以来,出过最多的银子。贾赦没见到,其他同辈、小辈略过不提。
王夫人正在房中和周瑞家的感叹李纨是个识趣的,省了她诸多手段,就听到下人来报:“大奶奶带着兰少爷去给老爷请安了,老爷黑着脸往这边来了。”
“作死的娼妇,果然没安好心。”王夫人怒道,给周瑞家的使了个眼色,让她帮这把几件大头饰拆了,脱了外面的大衣裳,直接歪在床上。
贾政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嫡妻卧病图。王夫人苍白着脸色,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瑞家的说话。
“老爷来了,快坐。老爷恕罪,我这身子不好,您且坐窗边,免得过了病气。”
“珠儿家的怎么要挪出去,还带着兰儿,我贾家的长子嫡孙,这怎么行。”贾政坐下,也没有问一声王夫人的病,直接质问道。
即使早就明白自己丈夫的德行,王夫人还是忍不住鼻翼一酸,强笑着解释道:“还是大师算出来的,珠儿媳妇和兰儿的八字与我相冲,珠儿媳妇知道了,就主动请愿要去庄子上吃斋念佛,以赎罪孽,我也劝了。奈何那孩子铁了心的,我看她一片孝心,就准了,老太太也赞她懂事明理呢。”
“老太太吃的盐比我们吃的米还多,听老太太的再不会有错,只是她一个年轻女子不容易,你多补贴她一些才是。”贾政皱了皱眉头道。
“这还用老爷说,我早就吩咐下面人不准怠慢了珠儿媳妇,那可是我们贾家的功臣呢。”
“嗯,这就好。”贾政好像找到了满意的答案,道:“你且好好养病,这几日,我就歇在赵姨娘那里了。”说完直接把茶杯一撂,就出去了。
王夫人胸口起起伏伏的喘着粗气,恨恨道:“这就是我的好老爷啊,真是好,赵姨娘这个贱人,周瑞家的,明日把探春抱出来,让赵姨娘立规矩的时候看看。她不是和老爷抱怨说我不让她看闺女吗,我这就给她看,让她的女儿好好看看生母给人掀帘子、端盆打扇的奴才像。”
“太太息怒,太太息怒,何必跟一个奴才计较,没得降了格调,老爷也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您且宽心,这府里,谁能越得过您去。”周瑞家的一边奉茶,一边苦口婆心的劝道。
“哼!”
“太太,老爷既然都来说了,咱们是不是做个样子,给大奶奶送点儿东西?”周瑞家的问。
“送什么,一个灾星也配!老爷说什么了,老爷让我多补贴她一些,我让她把珠儿的私房都带走了,还不够补贴她的。老爷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你以为他还会过问后续吗?”王夫人不屑的冷哼道。
“还是夫人有见识,奴婢愚昧,奴婢愚昧。”
“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儿,白白让我生气,我先歪一歪,你让彩霞去老太太院子瞧瞧宝玉如何了,来回我。”王夫人闭着眼睛摆手,周瑞家的顺从退下。
周瑞家的把王夫人的命令传达给彩霞,就出了荣国府往后街的家里去了,一路上在心里腹议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心狠手辣的,老爷更是虚伪。一句“多补贴”管什么用,就是直白的说给珠大奶奶几百两金银也比这“多补贴”三个字强出几座山去。
周瑞家的在心里腹议自己的主子,可她更明白自己依靠主子而生,要就多亏了王夫人有太多的阴私之事,才让她有了用武之地,自己也占了不少便宜。周瑞家的心里可怜珠大奶奶,可还是想着是不是吩咐车马行的帮忙运送东西的时候,克扣一点儿。
李纨可不知道又有人准备算计自己,她之所以坚持要去看望贾政,就是要把贾政同意她们母子挪出去的信息散播道奴仆中间,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在舆论上也可以占些便宜。贾政才是当家的男人,万一到时候贾政如法炮制,来一句“家中庶务都是侄儿打理的,其他事宜犯官一概不知”,那李纨真是要被他恶心吐了。
李纨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她要带走的人,也始终只有她从李家带来的碧云、素云和嬷嬷,其他人,一律不带,留下的人甚至连李纨走的确切时间都不知道,这一年来,仆人中间也流传着李纨脾气古怪的传言,不让人贴身伺候,一天到晚关在院子里,不知道琢磨什么,怪得很。
天色刚过了宵禁,上朝的大人们开始出门,李纨的弟弟李绩就已经带着一队健壮的婆子等在了荣国府西角门。李纨早就吩咐人和守西角门的婆子说好了,李绩带来的健壮婆子,静悄悄的把诸多大箱子、大包袱都搬到了李绩带来的十多辆马车上,训练有素、作风稳健,不过半个时辰,就把李纨的东西搬走了。
李纨抱着贾兰坐上了马车,带着了所有东西和人,吩咐碧月留在院子里,等天亮了去同知贾府诸人,只说“见面反而舍不得,累老太太、太太流泪,就不当面再次告别了。”
李纨一行就这样静静的走了,此后多年,除了年节时有年礼往来,其余时候,贾府就像没有这对母子一样。
李纨终于坐上了马车,长长的嘘了口气,看着自己面前十五六岁的少年,笑容温和道:“绩儿,姐姐好不容易从荣国府脱身,高兴点。”
李绩,小小少年,却不苟言笑,都是让李守忠教的。李绩对着自家姐姐倒不掩饰自己的真性情,怒道:“姐姐才生产不到半年,就让荣国府的人扫地出门了,您身上还有四品的诰命和贞洁旌表呢!荣国府欺人太甚,这是当咱们李家无人吗?”
“绩儿,你能来接姐姐,姐姐很高兴,日后你外甥长大了,也只有感激你的份儿。只是,娘亲没和你说清楚吗?这本是我自己所求。”
“若是荣国府能有一席容身之地,姐姐又何苦出来讨生活。”李绩愤愤道。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李纨的心坎儿上,李纨泪珠滚滚而下,却不愿失态,侧过头去,拿帕子挡住,默默的哭泣。
“姐姐,姐姐,是我不会说话,你别伤心,别哭,等我日后有本事了,定不让你受这样的委屈。”李绩急忙劝慰。
“绩儿,从小你就和我最亲,还是你懂姐姐的苦楚。姐姐只问你,谁家有不满二十的女子立志守节的?我再问你,我若想改嫁,父亲会同意吗?还有,我若不设法从荣国府脱身,我们这辈子还有再见了机会吗?”
“姐姐…”李绩语塞。
“绩儿,你也明白不是。爹爹一心效仿圣贤,别说我还有个孩子寄托,就是我刚和贾珠定亲,贾珠就去了,爹爹怕是也要让我守望门寡的。我只要敢把改嫁二字说出口,爹爹保证把我逐出李家,你信不信。姑姑不就是我的先例吗?这些年,姑姑自从守寡,可有和父亲说过一句话,家里就是再艰难,也从来不上家里来说。不就是因为爹爹当初坚持李家女子从一而终,不许姑姑改嫁吗?你看姑姑现在过的什么日子,难道我日后也这样过活吗?”李纨不平而鸣,她也是无奈之举。
“我在贾府的情况,母亲定然和你说了,母亲只是走马观花,也知贾府非良善之地。姐姐青春守寡,在里面苦熬,这辈子说不得就没有和你再见面的机会,活活把自己熬成枯木缟素,你忍心吗?”李纨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姐姐,姐姐!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你能想通了从贾府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李绩高声辩驳道,李绩也不反驳关于父亲的那些有些不敬的话,事实上,他也不赞成父亲的态度。自从祖父死了,李家交到父亲手上,就越发山河日下了。
“绩儿,是姐姐误会你了。只是母亲递消息来说,你不赞成我守节,就忍不住和你解释了。”
“我这不是为了姐姐着想吗?贾珠哪里值得姐姐如此,只是诰命和旌表都接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李绩沮丧道:“到底是我没用,要是李家也是高官显爵,贾府又怎么敢这样欺负姐姐。”
“绩儿,你有这样的心,姐姐谢谢你了。你从现在开始努力,日后就不会让你的妻儿被人欺负,弟弟妹妹们也可以有个依靠了。”李纨笑到,她是长女,总是担着长姐如母的角色,温言教导道:“你不知这世上女子立足艰难,我还有兰儿,我不能让他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如今已是我能办到的最好的局面了。”
“姐姐,那你如今准备怎么办?这些东西是搬到哪里去?”李绩问道。
“还是搬到护国寺山山脚下的庄子上吧。”
“可是,姐姐,那个庄子狭小,又在城外,虽然在护国寺的山脚下,可离寺院也有些远。我可不放心你和外甥住在那里,要不你还是住回家里吧。父亲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还是想你回去的。”李绩建议道。
“不了,哪儿有出嫁女住回娘家的道理。且和贾府说的是到庄子上,若是住到家里,让贾府的人知道了,又是一桩是非,还是算了。”李纨推辞到。
“那我给姐姐在城里赁一个院子,天子脚下,也好放心。”
“不用了,我住到城外,有自己的考量,你且帮我把东西运过去就是了,别担心。”
“给姐姐跑腿是我该做的,可别说什么帮不帮的,都是一家人,姐姐客气得我难受。”李绩道。
“嗯,姐姐知道了。咱们先去吧。”李纨感动一笑。
李绩把李纨送到了庄子上,这个庄子是李纨的嫁妆,庄子不大,主要种些果蔬,庄子里的院子也是小小巧巧的二进院子,与荣国府府里走动都要坐马车的豪华自是不能比,就是和李家也不能比。可李纨卡着这样熟悉的青山绿水,农家生活,开开心心的住了进来。
李绩把人送到,又额外让自己的贴身小厮留下,给庄子里的奴才们训话,组织男人们守卫门户,忙了半响才走,他如今在国子监进学,还要赶着回去上课呢。李守忠作为国子监祭酒,最是严于律己不过。
到了这个庄子上,李纨感觉自己浑身的束缚都丢掉了,连空气都清新不少。
在素云和嬷嬷的协助下,见了下人,给他们吩咐了事情,又挑了几个丫头整理院子。这个庄子早就整理过,等着李纨入住,只是屋里的摆设还没有弄。李纨把从荣国府带出来的东西都摆上,忙活了一天,才算勉强弄好。
李纨等碧月回来,知道贾府的人没有说什么,就干脆把荣国府这三个字抛之脑后,她如今对布置新家充满了兴趣。
忙忙碌碌了将近一月,李纨凭着原身的记忆和自己经验,总算把庄子上的事宜理顺了。期间,李纨带着贾兰去过李家一趟,母亲慈爱,两个弟弟都很优秀,妹妹也很可爱,至于李守忠。李纨只能说,老话儿再没错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贾政一个德行。
李守忠唯二比贾政好的就是,他书读得好,且是真守规矩。把自己的日子过成了规矩的复制版,李纨原本就和父亲不是很亲近,如今更甚了,李守忠对李纨从贾府出来一事有些愤愤不平,他并不知道这是李纨自己的主意,妻子和儿子都知道他的德行,又怎会告诉他。
只是再怎么愤愤不平,听到了贾府的借口,李守忠居然认为这很有道理,“孝顺长辈,正当如此”,虽然有些心疼女儿,还是赞成了贾府的做法。
听到李守忠的话,李纨就默默的修改了自己的计划,日后,作为一个寡居的“不详人”,她还是少来李府吧。想亲人的时候,就请母亲去护国寺进香,李绩作为男子,出门方便,倒是可以经常来庄子上游玩。
李纨在庄子上安定了下来,她最重要的任务是培养贾兰,但现在最迫切的事情是打理空间,不能让这样的金手指荒废了。
李纨得到的空间可是真是实实在在只有三亩地一口泉,里面并没有先人的遗惠。李纨多年的网络小说也不是白看了,这样的稀罕地方,最容易产出的是奇花异草和珍贵药材。
李纨叫来庄头媳妇,道:“我长日无事,想着种点儿东西来解闷,你看这庄子上和周围山上,有没有什么奇异的花草,只要是能种在土里的,都帮我找些来,我且试着活动活动。”
主家有命,庄头媳妇也痛快的应了,很快给李纨找来了许多野花野草和花盆花铲。当然李纨的审美在庄头媳妇的眼力有些怪异,开始的时候,庄头媳妇还给她找牡丹海棠之类的说得上名字的名花,现在是什么怪异给什么,有些东西,在庄头媳妇眼力就是野草,李纨却精心的养在花盆里。
李纨在自己的院子里开辟了花坛,廊上,墙角下,屋里,都是花盆,李纨正在试验如何不动声色的种出好花来了。
目前,李纨已经知道这空间里的生长速度是正常生长速度的十倍以上,一些一年生的草本植物,往往当天种下去,当天就能开花,很快就完成了生长过程,枯死过去。空间里的土不能往外运,但泉水可以,浇了灵泉水的花草长得都很好,且有变异,总朝着稀奇的颜色和花型生长,只要长定了,几个月不浇灵泉水也不会退化活枯死。更进一步的成果,还等着李纨验证。
这天,李纨正在房里观察她新养的兰草,庄头媳妇就来奉承了。
“主子,这是庄上王佃户拣到的人参种子,王佃户是个好命的,前两个月在后山采到了一颗五十年的人参,送到药店去,得了百两银子,如今已经不赁咱们庄子里的地了,正准备搬到东郊去了。”
“可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在灵虚山采到人参的王佃户?”李纨问道,这么有运气的人,李纨还是听说了一耳朵的八卦,最近庄子上的人有一空就往后山跑,就盼着能有王佃户一样的运气。
“可不是吗?他如今要走了,深感往日主家的厚待,想着自己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听说主子您喜欢种点儿东西,就把这人参种子托我送上来了。”
“他不是靠人参发家了吗?怎么不想着接着种人参呢?”李纨疑惑道,如果她一穷二白,靠这个肯定能致富的啊?
“瞧主子说的什么话,人参都是天生天养,吸天地灵气才有…嗯,奴才的意思是说,王佃户不过一个种地的,哪儿有本事和灵气养活人参这么金贵的东西。还是主子您这样的官家小姐,才有这个福气呢。”庄头媳妇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李纨也知道了原来在他们的心里,药材是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凝聚,不是靠种植能种植出来的。李纨不能说这样的想法是错的,想着前世的时候,中药的药效时常不被承认,就有专家说是因为药材就不地道的原因,年份不够、过度用肥、空气污染等等,哪里还有中药讲究的灵气。
李纨承王佃户和庄头媳妇的情,道:“给我吧,是好东西,我试着种种,不过图一个乐子,成不成的都无所谓。难得你有心,一直把我的话记在心上,我让人去城里买羊肉了,你且分一只羊腿去,算是赏你的。”
“谢主子,谢主子。”庄头媳妇忙不迭的应承,这年头,羊肉可是金贵东西,一堆没用的种子能换羊肉,庄头媳妇深觉自己赚了。
李纨打发了庄头媳妇,就拿着人参种子试验了。种花还要想着不能太惊世骇俗,对于人参这样需要时间沉淀的植物来说,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空间里的种植,完全可以无视季节、温度、肥料和雨水,好似直接种下去,土壤像是活的一样,能自己调节温度湿度。
李纨在院子里的花坛中了几颗种子,剩下的全种到空间里了,不过一天,人参叶子就冒出了地面,喜得李纨连连念佛。
花坛里的人参种子,自然是没有中活的,剩下的种子,李纨也借口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可是李纨没有种活人参,对送上人参种子的庄头媳妇却没有任何迁怒,还是喜欢让她找各种稀奇古怪的植物。久而久之,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主家喜欢养植物,越稀奇越好。李纨也收获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东西。
李纨在打理空间的同时,还不忘儿子和自己身边伺候的人。
李纨和碧云、素月早就说好了,等到了庄子上安顿好之后,就浩哥找个好人家把她们许配出去。两个大丫鬟和李纨同龄,今年不过十九岁,在庄户人家眼里试试鲜嫩得不行的。李纨不忍心两个帮助她良多的丫头在农户吃苦,又怕嫁给商人社会地位低,连低级军官都想过,又怕碰上打仗,害了她们,总之各种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