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召见了贾史氏,赞她会教养孩子,堪为贤妻良母典范。
上半辈子靠丈夫,为自己挣了民爵中最高的一品夫人。现在靠儿子给自己挣脸面,得了皇后夸赞,众人羡慕。贾史氏一直高昂着的心突然就落下来了,反正都是享福,享谁的福不是享呢?
现在,贾史氏的任务是给贾政挑一个四角俱全的媳妇。
“你是嫡次子,没有爵位本就吃亏。老太太走到时候,私产大头给了你大哥,面上做出个公平的样子来,我只当不知道罢了。如此你在钱财上就吃亏了,得找个有爵人家的姑娘,才能在方方面面帮衬你。老亲家姑娘的教养,你还信不过吗?你小时候都见过的,必定满意。”贾史氏是这么说的。
“婚姻乃两姓之好,我已娶了你大嫂,联姻文官家。你若是娶武勋家中闺秀,荣国府在武勋这边的关系就不会断,至少不会断得那么快,总能撑到下一代长起来。我知你遍观群芳,咱们武勋家的姑娘英姿飒爽,你不是喜欢龚楼的阿舍吗?这么说虽然不尊重,可武勋家的姑娘比阿舍强千百倍。”贾赦是这么说的。
既然老娘和大哥都是一个意见,贾政就听他们的了。这些年白担一个怜香惜玉、好色贪花的名头,其实我还是清清白白的童男子啊!
选来选去,既要家世合适,又要为人周到,还要貌美温柔,即便是贾史氏这等选了一二年的,也只能勉强挑出几人来,最合适的是县伯王家的小女儿。县伯王家与贾家同为金陵出身,同乡,知根知底的。又因管着市舶司,家中富豪,多少别人求之不得的奇珍异宝,海商们哭着喊着往王家送。如今待字闺中的是嫡幼女,教养人品那是一等一的。家中哥哥们也出息,长子继承家业,次子在军营中已有建树,也是勋贵中难的的有为青年。
“唯一能挑剔的,就是他家次女嫁给了皇商薛家。虽说和商人结亲名声不好听,可薛家并非普通商人,祖上乃是太/祖御封的紫薇舍人,也是金陵老姓。你高祖在的时候两家就很亲近,堪称世交。姻亲家的姻亲,你若不喜,不来往就是了。”贾史氏头头是道的历数她名单上人员优劣。
“娘,我不是那等清高人。皇商怎么了,要不是…我还想出海看看呢!”
“出海!那是人干的吗?多少人一去不复返,你居然还有这等主意。家里是短你吃还是短你穿了,给你插俩翅膀你是不是要上天啊!”
“原本,原本,我现在不是改了吗?”贾政抱头鼠窜。
“原本也不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还出了这么多幺蛾子!”贾史氏气不打一处来,“滚吧,滚吧,看见你就来气!”
贾政早已不是昔日跳豆,出了大门,依旧整衣肃冠,踱着他的官步,慢悠悠在府里乱晃。
贾政没意见,贾史氏外出交际的时候便格外厚待王家小女儿,等风吹得差不多了,双方都有意,贾赦长兄如父代为提亲。
王家老爷太太对小女儿十分疼爱,是这么和女儿说的。“贾存周早些年虽然荒唐,可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年纪轻轻已是五品官,受陛下重用。和袭爵的哥哥关系也好,日后分家产也不会吃亏。况且生得一副好相貌,为人温柔体贴,家里再不会让你吃亏。”
王家小女儿含羞带怯的同意了,说句不合时宜的。京中女儿家,谁不喜欢贾政呢?他及冠的时候,老公爷取名存周,就是让他记着规矩礼仪、周礼大道。可他依然如故,流连欢场。即便如此,那诗词曲赋中透出对女儿家的尊重,也足以让人倾心。
别不承认,其中脸好占了大半因素。
贾政是有名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定了亲事,六礼走得飞快,一切顺利走流程。这日休沐,贾政和贾敬又凑在一起商议修仙大业,突然小厮着急忙慌跑进来禀告:“二爷,您快出去看看吧!姑娘们把咱家大门堵了!”
啥?什么?姑娘,谁家姑娘?荣国府三间大开的兽头门,怎么就堵了?
小厮一边拉着他往外走,一边解说,“龚楼的阿舍姑娘、红袖坊的红袖姑娘、玉玲珑的白无瑕姑娘,还有各大秦楼楚馆的当家姑娘都来了。车马华丽,跟随者众,把咱家大门给堵了。”
贾政听了眼前一黑,完了,完了,我的君子形象!
走了一段贾赦也听到消息出来,“你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招惹这么多人,还找到家里来了!”
“冤枉啊,我都三年没去过了!”贾政蒙头喊冤,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出门一看,果然香车宝马,香风阵阵,各家头牌行首的派头可不小,一眼望不到边的美人候着。
贾政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贾赦眼疾手快把他推出去,砰得一声关上大门。
“解决不好就别回来了!”
贾政又整了整衣冠,站在门房歇脚的条凳上,问道:“诸位姐姐妹妹是来寻我的吗?”
众美人七嘴八舌一阵问好,又各自诉说相思。贾政这性子是不可能打断的,捡着能听到的一一回了。才问:“诸位姐妹只是来看我的吗?怎生如此阵仗?”
众美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推举龚楼阿舍做代表。
阿舍站在车上,躬身一礼,“二郎许久没来了。这几年二郎要守孝,奴家知道,可都出孝这么久了。又听闻二郎定亲,日后…日后,二郎还来吗?定要来的,对吧?”
阿舍一双妙目紧紧盯着贾政,眼含期盼,众美人也一同含情脉脉看着他。
贾政叹息一声,深深作揖:“是我对不住诸位姐妹,我要成亲了,不能来了。”
“二郎,二郎何出此言,莫不是新妇善妒?奴家不求入门,只在龚楼等二郎闲暇一顾。”
“我不喜欢你这么说,与拙荆无关。我既然要成亲,自然不能与别的女子交往过密,这是对她不尊重,也是对婚事不尊重。”贾政环视一周,叹道:“姐姐妹妹们都是我往日密友,若日后有什么不便,只管来荣国府找我,能帮的必定不推脱。”
周遭女子也见了贾政严肃的脸色,知道他话出无悔,不会更改。只得垂泪,哭道:“二郎~”哭声中还夹杂这挽留、诉相思之声。
“二郎~你别忘了奴家,若是府上设宴,记得唤奴家来歌舞助兴,再瞧上二郎一眼也是好的。”
“奴也是,奴也是。二郎不是夸奴琵琶赛善才吗?奴家给二郎弹琵琶助兴。”
“还有奴,还有奴。”
“奴也是,奴也是。”
众美人声声唤着二郎,娇声说着相思盼望。
旁边跟来看热闹的纨绔子弟不乐意了,高喊:“贾存周要回去做老学究了,美人们还记着他干什么?我们兄弟不比他怜惜诸位。”
贾政眼角一抽,缮国公府的小儿子,你怎么在这儿?那是我家的院墙,快滚下来!
贾政碍于形象没有吼出来,离他近的姑娘已经骂他了。“你懂什么,二郎这是尊重没过门的妻子。谁都你们一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天下男人,就二郎一个真君子,你们拍马都赶不上。二郎成亲了,我也喜欢他。二郎不来,我还喜欢他…嘤嘤,二郎,二郎…”
缮国公府小儿子嘴角抽搐,这些女人是疯魔了吧。他贾政凭什么啊,是比小爷我长得英俊,还是比小爷我有钱。可看眼前这情景,他还不敢破口大骂,这么多美人围着,说不定要群殴他。
贾政也感叹,于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这些可爱的姑娘却一直记着。“贾政谢过诸位姐妹厚爱,山高水长,后会无期,只盼着姐姐妹妹各自安好。”
“若此生不得见,二郎再为我谱首曲子吧。”红袖颤声道,她能做红袖坊头牌,就是贾政一首曲子捧上去的。
贾政看了看周遭美人,叹道:“谱一支欢喜调,祝姐妹们平身安好,各自欢喜。”
白无瑕姑娘从马车里找出一支玉笛递过去,贾政双手接过,悠扬清脆的笛声响了起来。
笛声先是高亢悠扬,勾勒出一幅繁华景象。渐渐的,笛声和缓,好似分别在即,如泣如诉。可最终,分别的伤感掩不住对未来的渴盼。这是一支欢喜调,美好未来就在眼前。
阿舍第一个坚持不住,泪如雨下,“走吧,走吧,二郎,奴家拜别。”
诸美人泪如雨下,哭着从宁荣街离开,当晚各大秦楼楚馆美人都告假了。大多数美人伤心过度,起不了身。
贾政风流之名疯传,都说他是柳三变在世。一段风流佳话,连宫中陛下都有耳闻,博君一笑。
只有王县伯跳脚大骂:“老子究竟把女儿嫁给了什么人?”
迎亲当日,街道两旁的酒楼都让各大头牌包了,看着贾政,声声唤着二郎直哭,喜乐声都压不下去。
送嫁的王子腾黑着一张脸,隔着轿帘问,“妹妹,这亲事你还想成不?不成,咱们打道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午安!
都是你们鞭策的好啊!
第78章 假正经10
从没见过送嫁的大舅子黑着一张阎王脸, 大喜的日子贾政态度温和妙语连珠,用上了他被无数人赞誉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依旧没有打动王子腾那张老鸹脸。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王子腾是妹控,不喜欢妹妹嫁给任何人?贾政只能做如此猜想,毕竟嫁给他这样一个家世好、前程好、相貌好的年轻人,不是他自夸, 谁家大舅子都得高兴。
唉, 妹控就妹控吧, 谁还没有点儿怪癖呢?贾政叹息一声, 包容了大舅子。
王子腾仗着武将身高, 居高临下打量了几遍贾政, 心头冷哼一声。嬉皮笑脸、巧言令色、招蜂引蝶, 也不知爹娘是怎么想的。大妹妹为了家族利益嫁给了薛家,二妹妹又为了他能分得贾代善遗留的军中资源而嫁给了贾政。王子腾心中叹息, 若是一朝一日他出人头地, 必定不辜负二位妹妹。
迎亲当日, 妓/女哭声压过喜乐声, 王子腾单方面和贾政结下死仇。
三日回门,王子腾一个大老爷们愣是做了他最瞧不上的行为——挤进内宅。
“存周对你可好?婆婆可和气?你大嫂呢?小姑, 小姑不必说,都嫁出去了。”王母连声问道, 生怕女儿在婆家吃亏。
王氏女娇声道:“母亲放心,存周、存周他很好,婆婆十分和气, 大嫂对我更好,几个小侄儿也玉雪可爱。几位小姑子都赶着送了贺礼,都是好东西,女儿都觉得受之有愧呢。”
“贾存周不靠谱,家里人自扰要替他描补,有什么受不起的。”王子腾插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为人要谦逊…”王母笑道。
“二哥,存周很好啊!我一进门院子就交给我管,内院没有通房丫头侍妾。”
“他贾存周和全京城的女妓交好,用得着家里置通房?”
“婆婆对我更好,只第一天请安的时候布菜两筷子,日后都让我在自己院子用饭,也不立规矩磋磨人。”
“哼,儿子能娶到媳妇,老太太就该谢天谢地了,如何敢对儿媳妇不好。”
“大嫂和蔼可亲,存周把几个侄儿当自己儿子般教导,大嫂别提多欢喜了。大哥虽只见过一回,可是和蔼可亲之人,送了许多贺礼。大嫂也为我讲解荣国府诸多事宜,教导良多。”
“哼…”王子腾冷哼一声,又要发表意见。王母抢先哼了,“你今儿怎么来内宅了,女婿在外面等着你们兄弟陪客呢。赶紧走,赶紧走,女人家的事情掺和什么!”
王子腾敌不过母亲和妹妹,只能含恨告退。临走还听妹妹一个劲儿夸贾政这好那好,荣国府这妙那妙。才三天!贾政是给妹妹灌了什么迷魂药,怪不得能引全京城女妓倾心呢!听听那语气,果然女生外向!
贾政也太会迷惑人了!王子腾感到肩头沉甸甸的担子,母亲、妹妹这么天真,他一定要扛起责任啊!
王子腾啊,你感慨得太早了,贾政迷惑人的人功力,在今后会有更显著效果。
自古成家立业都是长大成人的标志,贾政成亲虽晚,孩子却来得及时。第三个月便诊出了喜脉,喜得贾史氏直呼阿弥陀佛。这儿媳妇娶得好啊,旺夫旺家。原本贾政犟着不成亲,贾史氏已经准备好了抗战多年,只要贾政肯成亲,除了欢场女子,她谁都能接受,哪怕是个农家女呢。谢天谢地贾政还能娶到门当户对的女子,都是他爹在天之灵保佑。如今儿媳一入门就有孕,贾史氏更是谢过漫天神佛,张罗着请太医,张罗着酬神还愿。
“母亲这欢喜劲儿啊!”张氏见了都笑着打趣,估计比她当年自己怀孕还高兴。
“应当的。”贾赦和他娘难得思想统一,蠢弟弟能娶妻生子,贾赦真是老怀欣慰,当天又去祠堂和他爹细说。
和家人比起来,两个小夫妻虽然欢喜,却喜得低调含蓄。
王氏暗想,当初坚持嫁过来是选对了。勋贵人家的家教再不会差,即便是风流名声在外的夫君,在府内也是十分规矩的。不像姐姐,嫁入商人之家,虽有紫薇舍人的名头镶金,可规矩的确不比他们这些门当户对勋贵家。姐姐远嫁金陵,便要与丈夫妾室争宠,虽大面上顾着王家,却仍旧让姐姐失了孩子,伤了身子。事情闹大了,有王家出面,薛家才打杀了那些妾室,并承诺孩子只能从姐姐肚子里出来。万一姐姐调养不好,宁愿过继,不要妾生子。
王氏感叹,若非贾政成亲晚,她们姐妹按照年纪,该是姐姐嫁过来才是。若是如此,姐姐哪儿来这些心痛遭遇。日后要多帮扶姐姐才是,王氏在心中暗下决心。
“想什么呢?”贾政看妻子出神,笑问。
“没什么,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能和我们打招呼。”王氏笑了笑,“如今妾身身子不便,夫君是否提两个人上来伺候。”
“家里那么多小厮丫鬟还照顾不好人?你别操心这些,孕中忌多思。我不要侍妾通房,有妻在侧,哪儿瞧得上那些玩意儿。圣人都说了,存天理、灭人欲。夫妻乃是人伦天理,小妾是享乐人欲,为夫这是遵照圣人之言而行。”
王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虽读书不多,不会诗词歌赋,可也从来没听说这么解释圣人之言的。果真端方君子才理解妻者,齐也的话,不是那些吟两句歪诗就不知自己是谁的酸腐书生能比的。
都说了,人是非常善忘的。二十年过去,贾政几乎成了端方君子的代言人,谁也不提他当初让满城妓/女倾心的往事。
王子腾在地方轮职,好不容易回京,在吏部递交报告之后,回家等消息。
吏部主事对他十分客气,“您放心回去,下官把您的述职放最前面呢。等贾侍郎回来,定会第一个看见。您也太小心了,专挑贾侍郎不在的时候来,法理不外乎人情,您和贾侍郎是姻亲,不必如此避讳。”
王子腾笑了笑没说话,他和贾政可不是什么亲密关系,也是这世道不长眼,才让这等轻浮/浪/荡之人做了吏部侍郎。
吏部是什么地方,外地官员称他们为天官。地方五品官以下,可由他们直接定夺。这样的权利,惹得地方官员念念携重礼拜访,俗称“跑官”。
吏部这地方进来的都是人才,别说贾政二十年升了两品。肯不能小瞧这五品到三品的距离,入三品可称大员,在别的衙门容易,在吏部难如登天。
王子腾客气道:“正因是姻亲,才要避嫌。多谢刘大人,改日请你喝酒。”
“王大人折煞下官了,下官送您出去。”
王子腾赶紧制止,让人看见素日鼻孔在天的吏部官员小心翼翼送自己出去,还以为自己多么权势赫赫呢!都怪姓贾的不会调/教属下,堂堂京官,如此谄媚,没有一点儿威严。嗯,绝口不提自己每日在家批判礼部官员眼高于顶的事情。
那姓刘的小官送走了王子腾之后,回到值房便和同僚感叹。“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咱们贾侍郎清高自持,连大舅子都是端方守礼的人物。我送出去,愣是不让送,礼节周全的走了。”
“可不是,这些年,贾大人历经工部、户部、礼部,政绩卓然,可德行才更让人佩服。除了俸禄和衙门发的冰敬炭敬,其余一概不拿。地方外官的丑态不提也罢,可捧上来的是真金白银。咱们吏部这些年折进去多少人,也就贾侍郎稳得住。”
“贾侍郎出身公府,从小便锦衣玉食长大,又结了一门富豪姻亲。那些外官送的东西,能比得上公府品味,还是比得上王县伯府上新奇。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天天腹诽我们吏部严苛,却也不照照镜子。”
“哎,哎,这话过了,当心让来办事的人听见,又不知编排出什么。”旁边同僚提醒一句。他们这么推崇贾侍郎,一是真心佩服贾侍郎稳得住,二也是借机展示自己清廉。上官清廉,他们这些下属自然也是清清白白干净人。
“贾家啊,出人才!”有位同僚如此感叹。
这感叹一出,大家就沉默了,还有人可疑得嘴角抽搐。
贾家,的确出人才,就是不那么正常。
宁荣二府是贾家的代表,这两家的两兄弟都是官场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御史台的贾神仙一张毒嘴,逮谁喷谁,爱好是修仙论道,除了官服和道袍,从没见他穿过别的衣裳,端得是仙风道骨。
他嫡亲的哥哥外号贾病痨,民间骂病人最恶毒的莫过于病痨鬼,这是诅咒病人一辈子好不起来。不过继承了宁国府侯爵位的这位贾病痨,只怪姓氏好。小时候就听说宁国府的大公子体弱,险啊。长大了又传说宁国府世子身体不好,险啊。现在也说宁侯爷身体还是不好,没瞧见人家都没有出仕么?指不定哪天就去了,险啊!险得比他身体好的都去了,他还没事儿大喘气,就是有惊无险。
至于荣国府,荣伯本人十分淡薄名利,在兵部挂了郎中职位,并不太过问政务。都说是因为他曾经是太子,哦不,忠义亲王伴读的缘故。可要公正的说,即便不是,那位也不是专心政务的主儿。听闻把自己住过的东院改成了马棚,天天与马匹为伍,张口相马经,闭口八骏图。吓得他本该住东院的嫡长子求了叔叔外放,贾爱马名不虚传。
至于他们的顶头上司贾侍郎贾政贾存周外号——假正经。
阿弥陀佛,不可说,不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早安!
贾神仙、贾病痨、贾爱马、贾正经向你问好。
第79章 假正经11
王子腾回家, 老妻拧了热帕子送上来,笑道:“今日去吏部可还顺利,见着妹夫没有?要我说你就该先递帖子去荣国府,有妹夫帮忙岂不省事。”
王子腾接过热帕子妇敷脸,叹道:“京里什么都好就是太干了。”
老妻粉拳捶在他肩上,“让你转移话题。”
“哼!你们女人就是容易被人哄骗, 贾存周那是正经人吗?”王子腾愤然道:“我今日从吏部出来, 听见几个小官在商量宴请的事情。其中一个人说了, ‘贾侍郎最是端方不过, 不喜俗艳歌舞, 不若请清音署的官乐, 正正经经听教化人的正音。’”
王子腾捏着嗓子模仿那位官员矫揉造作的声音, “哼!当我不知道他外号假正经,也就这些才入官场没几年的毛头小子被他骗了。他们嘴里的俗艳歌舞大多数都是贾存周年轻时候排的, 还清音署。人家清音署是奏正音的, 让他说一说都是冒犯。”
王子腾妻子把拧好的帕子砸在他身上, 吓得王子腾结巴了一下, “怎、怎么了。”
“哪儿有你这样说自己妹夫的,存周年轻时候是不太妥当, 可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俗话还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这做大舅子的怎么不帮着自己人说话, 反而拆台呢?”
“那俗话有没有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王子腾瘪嘴问道。
“存周哪里不好?让这这般诋毁?旁的不说,这说这些年他对妹妹多好,每日除了上衙下乡, 再不去参加那些轻浮聚会。有空就陪着妹妹和孩子们去城外踏青,近郊赏景。家里也从不置办通房丫头,更别说外面的人了,任你再倾国倾城、大名鼎鼎都进不了荣国府大门。那些个卖艺不卖身的善才,只求进府弹曲子都不让进。换做是你,你能吗?”王妻没好气问道。
“我就说贾存周有毒,你们这些女人中毒不轻啊!”王子腾叹道,时间当真是万灵药。当年大哥被称为有为青年,如今沉迷酒色,王家只能靠他支撑。不长眼的老天却让当年的贾政变成了如今的假正经,呵呵,当真是笑话。
“来人啊,老爷今天在外有应酬,中饭不必备他的了。”王妻愤愤道。
“你这娘们真是,拌嘴一句就不给夫君吃饭啦!”
王妻回头嫣然一笑,“今天妾身造访荣国府,去探望您最瞧不上的假正经,家里本不开火。您可千万别说要跟着一起去。”
王子腾:…
你是谁家妻子,搞搞清楚!
王子腾妻子过府拜访,当然得先拜见老太太。贾史氏如今已荣升高祖母,如今谁见了都要称一声老太太。已是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贾史氏这些年越发慈悲了。见老亲家的晚辈来了,又赐果子又赐茶点,说笑几句,就让她们姑嫂自去了。
“老太太最是怜贫惜弱,侄媳妇便愧领了。”
“这话我可不太听,你年纪轻轻的,要怜惜找你家男人去!”
王子腾妻子装作害羞的样子,同小姑子走了。侍奉在旁的丫头赔笑道:“老太太您瞧,害羞了!”
“一把年纪还装羞怯,老身可不上这当,快快打出去。”说完又是一阵大笑,丫头捧着果子、帕子追出来,说是老太太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