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见他们一身香火,还以为是信仰佛教的,连连推荐他们店里的素斋套餐,云惟珎心累的打发了他。
法源寺唯一的收获就是郭萍开心了些,佛教中有“佛掌”一说,就是手指连蹼,这也是残疾的一种,在佛教眼中,却仿佛是祥瑞之兆。郭萍一路上不停抚摸自己藏在手套里的六指,脸上也渐渐有了喜色。
在京城的两个月,用吃喝玩乐四个字就可以形容了,安心玩耍了许久,四月出头,他们才搭船往南方去。
船上的生活乏善可陈,入目全是水、水、水,他们搭的又是快船,小港口基本不停,大港口只停两个时辰,也没有机会到岸上游玩。云惟珎一行虽说是想在江南安家,可到底在那个州,哪个县也是没有准儿的,就这样一路走。
郭萍和郭安之的主要任务实在船上静养身体,云惟珎已经决定安顿下来之后,就给郭萍治手。按理说这样的六指在三岁之前才是最方便的,奈何他们相遇有些迟。云惟珎为了提高安全率,已经让郭萍开始练武了。
说到郭萍,不得不承认,遗传还是有作用的。郭萍根骨灵气,学武举一反三,九岁开始学武,先前身体又不好,可还是一日千里,非常顺畅。就连五岁的郭安之也是灵性得很,明明字都不认识几个,给他们一讲解,仿佛天生就会了。云惟珎半天找不到丹田在哪里,他们两兄弟倒是三天就找到了气感。云惟珎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王语嫣”一类的人物——纸上谈兵。但是他仍旧不死心的再找能顺利修习武艺的办法。
身怀内力的人,气血比常人充足,手术的成功率也高,这是云惟珎让郭萍练武的本意。
云惟珎本来“野心勃勃”的想要到著名的扬州、苏州、杭州落脚,可他到了半路,他就坚持不下去了在淮安下了船,考察了一下,觉得这里也是风景秀丽,人杰地灵,直接拍板,就在淮安落脚了。
接着,又是碧溪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们在客栈里过渡了三天,碧溪就买好了三进大宅院,选好了若干签死契的奴仆,连房间都重新安插器具,铺上了新的帐幔,能干非常。
云惟珎在这个鱼米之乡晃荡了三天,就搬进了新家。
碧溪十分了解云惟珎的品味,布置的又温馨,又典雅,云惟珎在官府落了档,直接成为了淮安的纳税百姓。哦,不,他还没有成丁,不用纳税,他们四人中,只有碧溪许交人头税,她是女子,交一半。
他们的房子所在地,是中产阶级聚集地,有举人老爷,儒商和衙门小吏等等。云惟珎吩咐新来个管家给邻居们送了见面礼,也是通知大家,来了新邻居。
他们一行身份对外宣城是父母双亡,姐姐带着三个弟弟过活。这样的人家,交际本来就比常人要少,也符合他们大隐隐于市的想法。
等到熟悉了淮安的水土,云惟珎马上着手给郭萍手术。
幸好,郭萍的手也没有病得太严重,直接在赘生指基底部切除后缝合切口即可。若是他的赘生指发生于关节部位,还需做肌腱和关节囊修复;再不幸一点,赘生指发生于骨骺部位,切除赘生指后,需做骨、关节矫正者,这种情况下就只能等骨骺发育停止后才能手术,那他在成年前,基本上是没戏了。
郭萍的情况,是最简单的哪一种,加上他还练了武功,恢复能力比常人要好的多,忌口都不用什么,不过是十几天的功夫,就能拆线了。
“郭萍,你瞧,好了吧。我等会儿给你配两瓶去疤痕的药膏,等这层疤脱落了,你在抹上,就看不出痕迹来了。你放心,最多三五个月,保证一点儿疤痕都不留。”云惟珎安慰道。
郭萍激动的眼眶湿润,却只吐出“多谢少爷”四个字来。云惟珎笑着拍他的肩膀,总算又完成了一件大事,云惟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如今,云惟珎关心的,是他们的生计问题。
云惟珎一行已经在淮安安家了,可也不能坐吃山空。他们还要做给外人看呢,若是什么都不做,还能过富足日子,外人该猜测他们家里有聚宝盆了。住在人群聚居的地方,就是有流言的困扰,他们的家庭结构已经很让人诟病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云惟珎让碧溪打听着,在淮安是买田置地划算,还是买个商铺收租子、做生意划算。从现在开始,云惟珎要过或乡村种田、或小商小贩的市井生活了,这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

第十八章

在淮安安家之后,云惟珎的日常生活,又过回了在西方魔教时的“老干部退休”生活,除了必要的运动,每天都窝在房里看书、写字、画画,抚琴,啊,不对,他现在手不够长,抚琴这项技能暂时没有点亮。
所以说,这样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范儿人物,生在以武立教的西方魔教,完全就是错误的,他合该生在钟鸣鼎食之家才对啊!
云惟珎在自己用功的同时,也不忘提升郭萍和郭安之的文化素养,以他两辈子的经历和过目不忘的本事,云惟珎自觉有能力给两个孩子启蒙。
“少爷,怎么不去书院呢?您往日不是说不可闭门造车吗?”碧溪不解的问道。
“郭萍和安之一点儿基础都没有,送他们去书院也得先给他们启蒙才行,不然会被同学欺负的。”
“少爷,我说的不是郭萍和安之。”碧溪翻白眼道:“我是说您呢,这淮安的崇圣学院名扬四方,传承千载,第一山更是自古文人墨客必游之地,您去第一山游览的时候,不是还十分羡慕那些题字吗?”
“我啊?我就不去了,我虽年纪小,但经的事情多,心里老得很,看着那些学子,犹如自家晚辈,实在是没那个脸皮和他们一起读书。”云惟珎扬了扬手里的书道:“我还是读自己的吧。”
“碧溪劝少爷去,倒不是全问了学问。少爷您在教中本没有同龄之人,而今自由了,也该有一二知己,三五好友相伴了。”碧溪担忧道,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她不知道,但她的少爷明显就太孤单了,要怎样的聪慧,才能从高手林立、守卫森严的西方魔教出逃,自古慧极必夭,碧溪也是担心她的少爷耗费心神太过。
“我不是还有你们吗?”云惟珎微笑道。
“我们…那怎么行,我们不算!”碧溪跺脚道。
“怎么就不算了,难不成碧溪还不把我当朋友?”云惟珎笑问。
“少爷!您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碧溪急道,虽然云惟珎给他们三人都单独立了户籍,但忠心在心不在外物,他们三人对自己的定位依旧是云惟珎的仆从,就算再亲近,也比不得友人相交的感情经历。
“好了,好了,碧溪怎么生气了,你瞧,我又不是在家里吃闲饭的,我也在做事儿啊,别气了,啊——”
碧溪让云惟珎不正经的语调气得更厉害了,放下手里的托盘就要走,云惟珎在她后面喊道:“去把郭萍和安之叫来啊!”
碧溪应都没应一声,头也不回的走掉了。云惟珎在后面哑然失笑,这是真生气了啊?云惟珎自我反省了一秒钟,他真的表现得那么让人担心吗?
然后得出结论,果然是碧溪关心则乱嘛!他很正常。
郭萍和郭安之很快就过来了,云惟珎正在书桌后面画图,这次画的不是山水花鸟,而是地图。云惟珎示意两兄弟坐在他对面,放下笔,道:
“小萍、安之,你们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小萍这个称呼,女气十足,但是云惟珎发现自己连名带姓的叫郭萍,却亲切的只叫郭安之的安之,省了姓,虽然他知道自己这完全就是为了省事儿,但在郭萍看来,就是自己对郭安之要亲近些,还暗自努力了很久,认为是自己练功不努力才让云惟珎不亲近他呢。
自从云惟珎发现郭萍有此担忧,晚上不睡觉起来练功之后,他就从善如流的改叫他为“小萍”了。
“少爷,很顺利,您给的武功秘籍都练纯熟了,内里也在不断增长。”郭萍回答道。
“嗯,我昨日才给你们切过脉,也没有发现问题,看来你们两兄弟是天生的习武之才,有天分,你们又努力,自然境界一日千里。”云惟珎先表扬他们,定下基调,然后道:“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说这日后武功修行的道路问题。穷文富武,在家里,你们吃穿都是好的,这就不说了;要理解高深武学,识文断字,甚至才学非凡,这也是必须的,我正在教你们,你们也学得很好,这条也满足;然后就是要有好的功法秘籍,这个暂时没有,你们也不必担心,我给你们的功法,已经是这时间一流的,我也知道一些绝顶的功法在何方,现在只是没有去取而已;再有一条,就是实战经验了。”
云惟珎啰嗦了一大堆,点题问道:“在习武初期,有这四点,才能保证武艺进步。现在后面两点你们暂时没有达到,你们觉得应该先办哪一点儿呢?”
“这…”郭萍和郭安之对视了一眼,道:“请少爷帮我们拿主意吧。”他们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还是和原来一样,好好看书习武,只是我正在勘察地图,找出绝顶功法所在。”云惟珎指了指他面前一大摊子图册、游记,道:“等我把线路勘察好了,你们就和我一起出门,路上少不得会遇到些山贼、匪徒之类的,刚好给你们练手,等我们把功法取回来了,你们正好打扎实了基础,练就高深武学,你们看,这样如何?”
“听少爷吩咐。”两兄弟异口同声道。
“唉——”云惟珎拍了拍额头道:“我实在征求你们的意见,不是在吩咐你们啊!”
“可是,少爷说的就已经很全面了啊?”郭安之面带疑惑:“我和哥哥肯定想不到这么多,少爷懂,少爷肯定是为我们好,我们就听少爷的啊。”
听着郭安之理所当然的语调,看看郭萍猛点头表示赞同,云惟珎默。
“好吧,你们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再多说两句。这武功一途,我虽然不能练武,但观前人心得,还是有些体会的。在初期,最重要的是打牢基础,不可冒进、不能走捷径;中期,要有好的功法;后期就全凭自己的悟性了。但贯穿整个过程,吃苦耐劳、心志坚定都是必不可少的。”云惟珎开始安利他的武学思想,这些可不是小说演绎,而是他观看了西方魔教历代教主的手札总结出来的。
“武功练到了极致,飞花摘叶皆可伤人,那武林中人人追求的神兵利器就没有必要了吗?当然不是,在功力同等的情况下,有趁手的兵器当然更能发挥效力。若是你们日后要走以武入道的路子,越是到了后面,越不能太过依赖兵器,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靠得住的。这又与以剑入道之人不同,以剑入道之人,剑就是自己,那样的情况下不算依赖外物。还有些练剑的人,境界高了,人剑合一,无剑胜有剑,也是可以的。”
“啊?”两兄弟听了这弯弯绕绕的,有时、可以、例外,说的话反转了三四层意思,把两个对武学理解不深的绕得更糊涂了。看着这两兄弟茫然的眼神,云惟珎失笑,自己这是揠苗助长吧?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前人的手札上总结的,适合他们,可不一定适合你,我给你们说,不过是让你们参考,你们的武道有自己的路。听不懂就算了,也不要按着我说的这些弯弯绕来,你们按部就班练自己的,时候到了,自然就能总结出适合自己的理论了。”云惟珎赶紧安慰道,别让自己随口两句,打乱了他们练武的步调。
“是!”两兄弟拱手应道。
“别的都先不说,先来说说功法吧。我看你们俩练武,小萍喜欢大开大合、刚猛些的路子,阳刚之气十足;安之喜欢细腻一些的,更注重技巧,是不是?”
“是。”
“我这里的功法,至阳的有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之类的;细腻些的,有九阴真经、天山折梅手之流的,当然佛门的慈悲刀、韦陀手之类的也有。在剑法上,百年前威震江湖的中原五绝,他们各自都有绝学留下,去探一探他们的故居遗址,落英神剑、玉女剑法、全真剑法,甚至百年前灭国的大理皇室六脉神剑也不是不可能找到。绝顶功法也有许多,你们要先想好自己练什么才行。”韵味这淡定的吐出一些足以让江湖天翻地覆的名字。
“降龙十八掌?”郭萍对这个名字十分敏感。
“是啊,就是降龙十八掌,你家祖上郭靖大侠练过的那个降龙十八掌,原是丐帮的绝学,后由洪七公老前辈,传给了郭靖大侠,后来再传给了他的儿子郭破虏,也就是你们的曾祖父,这门绝学应该就成了你们郭家的家传武功了。”云惟珎解释道。
“可,我们家根本没有这么武功…”郭萍低落道,他在父母死后,也翻找了许久,他家家徒四壁,能藏什么东西,墙都砸了的找,也没有找到。
“据我所知,这门功法和九阴真经、武穆遗书一起封在了百年前流传一时的神兵利器倚天剑和屠龙刀中,倚天剑原是峨眉派至宝,原是开山祖师郭襄女侠所有,屠龙刀就是你们曾祖父所有,后来屠龙刀流落江湖,才引发了百年前那场风波。当年太/祖立国,所用的兵法,依稀有岳武穆的风采,应该是让太/祖得了。”云惟珎这话九真一假,起/点男若想要兵法,还需要什么岳飞的遗书吗?古今中外、历史名将,他都能用好不好?这完全是往死人身上泼脏水,欺负人家不能跳出坟墓反驳了。
“那我能学吗?”郭萍问道。
“自然能的,等我们把功法找出来了,你就学吧。”云惟珎安慰道,这也算是另类的物归原主吧。
“安之,你呢?”云惟珎问道,郭安之对他家灭门一事并没有太深的印象,他出生就是他哥哥在照顾,父母的面都没见过,什么因为武功秘籍没门之类的,也就听旁人扯过几句闲话,对降龙十八掌之类的,倒是没有执念。
“我…我听少爷的。”郭安之不太像练,但又觉得身为郭氏后人,不练不好。
“那你就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云惟珎恶趣味道。
“什么?”郭安之没有听懂。
“开玩笑的。”云惟珎笑道:“等功法找出来了,你再选就是了。好好准备,我们要出远门了!”

第十九章

若是要出远门,怎么也避不开碧溪了,云惟珎发下豪言壮语,转头,还得给碧溪赔不是。
“少爷,您说您怎么想一出儿是一出儿啊!”碧溪皱眉道:“我不是不知道您心里有大主意,可再大的主意也不能掩饰您今年才七岁稚龄…”
“八岁…”云惟珎小声提醒纠正道。
“八岁怎么了,八岁就已经能够独自出门了吗?您是不知道这一路上有多少危险,强盗马匪就不用说了,再怎么厉害终究是普通人,要是遇上了混江湖的,那才危险呢!”碧溪喋喋不休道:“您不是说这辈子最希望过的就是这般安稳平静的生活吗?咱们才安顿下来多久啊?您上次订的桃花套杯还没有来,您就待不住了!”
“碧溪,好碧溪,这不是事出有因吗?小萍和安之等着功法学习呢,总不能误了两个孩子。”云惟珎无奈道。
“孩子,孩子!您别总拿‘孩子’称呼他们,小萍比您还年长呢,且不用您操心!”碧溪开始的时候还只以为云惟珎是因为主人的身份,才用孩子来称呼郭家兄弟,后来发现,他是真把自己当成长辈了,这…这简直让人嘈多无吐啊!你也是个孩子好不好?“他们年纪还小,需要什么顶级的功法,您从教…带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是这世间一流的了,不用费神去找什么功法了!”
碧溪说到西方魔教的时候还是有些迟疑、遮掩,怕云惟珎触景伤情。
“就是因为他们年纪小,正是打基础的时候,才不能让他们一开始就把地基打歪了。碧溪,那些遗迹,我都了解清楚了,绝对没有问题,你相信我,我可不是莽撞无知的少年人,必须是谋而后动啊!”云惟珎连连保证,现在家里是碧溪当家啊,她要生气了,连饭都吃不上!(碧溪负责做饭——)
“那您先和我说说——”碧溪要亲自验证一下。
“去把小萍和安之叫来吧,不然还得再说一遍。”云惟珎道,他们俩现在院中梧桐树下闲聊。
“您等等,我这就去。”碧溪福身一礼,飞快告退了。
见面行礼之流不再细述,等人齐了,云惟珎开始讲他的计划:“这世间功法,我还知道的就是九阴真经,前朝古墓派的玉女剑法、□□,大理段氏的家传武学,逍遥派的凌波微步、天山折梅手等等,只是遍布全国各地,其中,还有前朝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威力也甚大…”
“少爷…”碧溪担忧的唤出声来。
“你放心。”云惟珎向碧溪点头,安慰道:“现在我们人小力微,只能从防范最不严密,路途最轻松的下手,等武功练好了,再图其他。乾坤大挪移在昆仑山,我这辈子是不想再入西域了。你们俩想必也还没有做好回乡的打算。”
“那儿又算什么故乡?”郭萍答道,在边城生活九年,边城给他的全是痛苦的回忆,若是可以,他一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扯远了,说回找功法的事情。那些功法,现在多半已经没有传人了,咱们去了,要面对的就是先贤大能留下的机关考验,人已经死了,难度相应低一些。这里面离咱们最近的是向南走的姑苏和向北走的雍城了,姑苏有曾经名噪一时的慕容氏,他家的燕子坞内,收藏有天下武功,但年代久远,恐遗失损坏了;北边雍城眉坞县的终南山下,有九阴真经和古墓派武功,也是难得的绝顶功法。其他就不说了,这两处机关最简单,离我们也最近,各有利弊,你们瞧着,该往哪边去?”云惟珎问道。
“少爷怎么想?”碧溪问道。
“你呀,最擅长的就是把我抛出的问题踢回给我。”云惟珎摇头失笑道:“我预备着先去雍城终南山,哪里的武功是刻在石壁上的,保存要完好些,距今时间也短,找到的可能性大;姑苏燕子坞已经是两百多年前的事情了,说不得房子都被人占了去,遗址都不存了。”
“那就听少爷的。”郭萍道。他现在已经被说服,一根筋的只管练武,这些需要动脑子的,就交给他心目中聪明绝顶的少爷了。
“是啊,是啊,听少爷的。”郭安之依旧担任着复读机的功能。
“好吧,那我再推演几遍,争取不出差错。解决了朝哪儿走的问题,还要解决人的问题。”云惟珎神神叨叨道。
“人?少爷想雇人随行吗?找哪个镖行?”碧溪问道。
“不是,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可能找不能交心的外人,我是说咱们四个!四个人也不能全去啊,总要有个看家的。”云惟珎道。
“为什么?”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又不是逃难,更不是打仗,要这么多人干什么?”云惟珎翻白眼儿道:“这里才是咱们的家,总要留个人固守大本营吧。我准备着就两个人去,两个人看家,你们商量商量,我肯定是要去的。”
“我肯定是要去的!”三人又异口同声道。
云惟珎眨眨眼,假装没听到,示意他们三个自己商量。
“少爷,还是带我去吧,您总不能带小萍或者安之吧,两个小孩子一起上路,肯定会被人觊觎的,江湖可不安全啊!”碧溪苦口婆心道:“我就不同了,其一我的年龄摆在那里,至少不会让人轻视,其二我毒术已有小成,自保、对付二三流高手不成问题。”
“怎么就不能带我了?少爷都说了,我武功进益极大,年纪小才是最好的掩护呢,到时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谁会防备我一个孩子呢?”郭萍巧嘴道,收回前言,郭萍也不是个憨厚老实的啊。
“少爷,你不是说有前人留下的机关吗?那些机关应该是防范大人的,我身量小,机关留的缝隙,我肯定能过。这事儿可不是年纪啊、武功啊能决定的,我们去探寻遗迹,还是要对机关有研究才行,我把《易经》都读完了,五行八卦、机关数术的书也看了许多,少爷,你就带我去吧——”郭安之的理由也是充分。
“机关的事儿轮不到你操心,我自会打理妥当的。”云惟珎笑点郭安之,又对三人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待我想想,也不是这一两天能走的,至少等我定的桃花套杯回来了,再出发吧。”
碧溪笑嗔:“成,慢慢悟去吧您——小萍,安之,走,蛋羹还在厨房温着呢,我去端给你们吃,没有某人的份儿。”
云惟珎在背后不介意的笑了笑,摩挲着茶杯想:古墓已放下断龙石,此去定要潜水进入,从今天起就把游泳捡起来。
云惟珎选择终南山活死人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里里京都最近,找了这里就知道太/祖有没有大范围的搜刮了。这里能有,那其他地方还有探寻的价值,这里都没有了,也就只能依靠从西方魔教带出来功法了,大不了自创!
还有一个要考虑的就是,人家门派自己的传人,神雕侠侣绝迹江湖之后,尚有黄衫女子出世,不知活死人墓里还有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