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说着,人就披着被子凑了过来。
两人紧紧挨着,却是隔了两层被子。她的手又钻进他被窝里,拉着他的手搓着,搓了几下,隔着被子抱在怀里。
不光如此,她的腿也钻进了他被窝里。
被子里,她用脚挨了挨他的脚,被冰得就是一瑟缩。不过她并没有退却,用脚在他脚上搓了两下,就给他捂脚。
捂了一会儿,也没捂热,她用脚盘着他的脚往上拉了拉,将他的脚夹在自己两条小腿儿之间。
“招儿,那耳坠子等咱俩成亲的时候,你串了耳洞戴好吗?”寂静中,薛庭儴突然道。
可并没有声音回答他,只有她轻微的鼾声。
他笑了一下,将脚又往她腿里钻了钻,也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甜么甜么?好久没写这种羞羞羞的内容了,有些手生了。求营养液。
明天见。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天刚麻麻亮, 薛庭儴就醒了。
他睁开眼, 屋里昏暗一片。
炕上乱得一团糟,不知何时两人的被子就搅在了一起,不复以前早上起来还是方方正正的模样。薛庭儴想了想, 似乎是夜里睡着太热, 他掀了被子。
看来两个人都是一样。
她离自己很近,睡相很难看, 右腿横跨在自己腿上, 人是歪斜的,只枕了一半枕头,另一半悬空挂在炕沿。
还是睡得正酣, 薛庭儴极少看见招儿这样一副模样,此时看过去发现这样的招儿有几分可爱。
他忍不住往那边凑了一点, 近得能感觉她轻微的鼻息。也看得更清楚, 她的中衣料子很薄,细白的颈子上挂着一根大红色的绳儿。
他继续往那边凑,却在临近的前一瞬垂了头, 额头贴在她的脸颊上。过了好半晌, 他才慢慢的抬起头,嘴唇顺着在她脸上画了一条蜿蜒的直线。
“招儿。”
咕哝声在嗓子里滚了几下,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他紧挨着她脸躺了下来, 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呼吸, 不想吵醒她。
等薛庭儴再次醒来, 天已经大亮了。
身边没有人, 招儿也不在屋里。他猛地一下坐起来,穿着衣裳,心里莫名的慌。
刚下炕,突然门被人推开了,招儿走了进来,面色正常地道:“醒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不过我给你留了早饭。”
他跟在她身后走出屋门,今天太阳很好,有些晃眼。大黑趴在屋檐下摇着尾巴,见他出来了,就凑到了他腿边上。
薛庭儴慢吞吞地用柳树枝蘸了盐刷牙,又洗了脸。
招儿已经把早饭端出来了。
是白面馒头和苞谷碜粥。
薛庭儴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又接过馒头,也没进去就坐在屋檐下的小杌子上吃着。
“那你吃,我去后头菜地里看看。”
他也没说话,还在想着她醒了看到是那种情形,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怎么就睡着了。
孙氏站在屋里往外看,见招儿去后面了,才从屋里出来。
“狗儿,才起来啊。”
“四婶。”
“在学馆里辛不辛苦,我怎么瞅着你好像又瘦了些?”孙氏没话找话说。
“有吗?”薛庭儴下意识把馒头咬在嘴里,空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叹了一口,道:“你这孩子也是,别对自己太苛刻,慢慢学就是。”
孙氏极少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让薛庭儴有些不习惯。正想着她到底想做什么,孙氏就直奔主题了。
“狗儿啊,四婶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看你四叔日里走街串巷,每个月都要磨破几双鞋,可钱却赚不到几文。我听你四叔说招儿如今买卖做得不错,就想让招儿带着些你四叔。你想想,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咱们毕竟是亲戚……”
孙氏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当然,除了为咱家好以外,也是为了你和招儿好。招儿毕竟是个大姑娘家,姜武又是个还没成亲的大小伙儿,两人总是一起进进出出,多少有些不好,有你四叔一起就不一样了。”
薛庭儴目光闪了闪,问:“四婶咋没去和招儿说,买卖不是我做的,我也当不了家。”
“怎么当不了家?!你是二房的顶梁柱,是家里的男人,你说话招儿肯定听。四婶承认是有些私心,但也是为了你和招儿好。你们两个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人言可畏的可怕。”
正说着,招儿突然从屋后面走出来,问道:“什么人言可畏的可怕?”
孙氏没想到会被招儿听了个正着,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她还想支吾过去,薛庭儴却是道:“招儿,四婶想让你带着四叔做买卖。”
“做买卖?”招儿看向孙氏,嘴角抿了起来。
孙氏十分局促,也被招儿看得有些慌。
好吧,她承认背着招儿怂恿着侄儿出头,让带着她家做买卖是她不对。可既然开了这个口,孙氏就没打算半途而废,昨儿她想了一晚上,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没人嫌银子扎手,种地能赚几个钱,她还想送毛蛋去念书,念书有多花钱,薛俊才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说完后便紧紧盯着招儿看。
招儿的脸色很严肃,孙氏心想莫怕这事成不了,这开头就不怎么顺遂,哪知招儿却是点点头,道:“行,等中午四叔从地里回来了,你让他来找我。”
明明招儿是晚辈,自己还是长辈,孙氏却是点头如捣蒜,浑然没觉得招儿说让薛青槐来找她有什么不对。
*
招儿一大早起来,就把昨儿买的的猪蹄给剁了。
蹄髈拿来红烧,先焯水捞出用水冲掉上面的血沫,油锅放糖用小火把糖炒成糖浆,下蹄髈翻炒,加酒加酱油上色,再放上葱姜蒜等佐料翻炒几下,加水漫过蹄髈小火焖着。
剔出来的猪腿骨也让她炖上了,炖之前把骨头砸开,丢几片大姜和葱,再放俩八角桂皮。
用瓦锅炖,香!
这两个菜都是耗时间的,所以招儿把灶膛的火捅成小火,就丢在那里没管了。
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招儿才去厨房炒了两个素菜。
她还是像昨天那样,给正房那边送了些。
也不多,就够老两口吃的样子。招儿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不过如今毕竟还在一处吃饭,又没分开住,当小辈的背地里开小灶,不给长辈送总是说不过去。
饭菜都在炕桌上摆好了,招儿早就看见薛青槐回来了,和孙氏关在屋里也不知说啥。她隔着窗子往外招呼了声孙氏,不多时薛青槐就收拾干净过来了。
人刚进屋,就在说这事就当没提过。薛青槐之前跟孙氏在屋里吵了几句,不是招儿这边还等着,恐怕这会儿还没完。
“四叔你坐,咱们先吃着,边吃边说。”
“四叔哪有脸吃你家的饭,你们别听你四婶的,她这人掉进钱眼里就出不来了。”
“还是先坐下吃吧,难道我和狗儿留四叔吃顿饭还留不住?”
见此,薛青槐只能在炕上坐了下来。
整个薛家若论灶上功夫最好的,还当是招儿。薛家公认的好,尤其在做菜上,不过招儿平时很少下厨。
招儿还准备了酒,薛青槐夹了筷子焖得又软又烂的蹄髈,又咂了口酒,才道:“招儿这蹄髈做得地道,酥烂不肥腻。”
招儿笑了笑,也给薛庭儴夹了一筷子,让他多吃些,这些本来就是做了给他补身子的。
“还是那话,你的买卖四叔不搀和,瞅着侄儿侄女做点买卖赚了钱,就仗着情分往里头搀一脚。这叫什么了?你们别理你四婶,她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尽喜欢胡乱插嘴。”
招儿抿嘴笑着听薛青槐说,直到他不说了,她才道:“其实四叔,我答应这事还真不是碍着情分,不过是我有些别的想法,可只凭着我和姜武,人手实在不充足。你也知道我这生意的来历,钱是很好挣,但做不了长久。这几日在外面四处跑的时候,我就寻思着,既然咱们卖这种衣裳能挣钱,那能不能自己进了布匹做成成衣四处兜售?”
“自己做?”
招儿点点头:“当铺的这些衣裳毕竟数量有限,可咱们自己做就不一样了。我算了笔账,一匹普通的染色棉布按市价折算300文左右,一匹布大约能做五身衣裳,也就说一身衣裳大约得50、60文不等。可这是市价,实际上咱们如果多进一些布料,价格会比市价低三成左右的样子。进的越多,价钱越便宜,而咱们从中能赚取的差价也就越多。”
这种简单的账薛青槐也会算,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问:“可是买了布回来还加工成衣,这其中得算工钱,另外找谁做?尺寸如何?这些都是酌量的。”
一听这话,招儿笑了笑道:“我这阵子在外面跑也不是白跑的,咱们所穿的衣裳本就宽大,大一些小一些都能穿,只要不是相差太多。女子的体格左不过不会超出一个范围,咱们可以在这个范围中选两个适合的尺寸。至于男子就要多挑几个尺寸了,一般这种买回去,就算的大了,自己改改也不算麻烦。”
“可你那衣裳好卖,就是因为布料不是普通货,如果换成普通货,大抵很多人就不会考虑买成衣,而是自己买布回家做了。”这就是一般穷苦人家极少买成衣,而都是买了布回去做的主要原因所在。
“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便宜布源,以量取胜,让我们的成衣一定比大伙儿自己做了便宜,才会有人来买我们的。我觉得这其中可利用的地方太多了,获利也很大,就是需方方面面都计算到。至于人工就更容易了,咱们村哪家妇人不会做衣裳?出一些微薄的工钱,多的是人愿意给咱们做。”这些招儿早在之前从绣坊找了布,分下去找人做荷包的时候就知道。
薛青槐没有再说话,一小口一小口的砸着碗里的酒,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才道:“行,你打算怎么做?本钱多的出不了,几两还是有的。另外你四叔还有一把子力气,都能帮上忙。”
招儿要的正是这些,不过关于薛青槐,她还另有想法。
之后她将每次去各村卖衣裳,总是换到粮食鸡蛋之类的物什说了一遍。又道:“四叔,你应该知道我以前做过收菜往镇上卖的活儿,其实我那时候就有一个想法。咱们这镇上富户人家也不少,更不用说还有些酒楼、酒肆之类,这种卖吃食的铺子了。这些地方都需要各种吃食,而吃食从哪里来,不外乎这附近各个村子里。当然再稀罕的一些吃食,那就要从外面运过来,可到底普通吃食占了多数。
“咱们都是乡下人,知道乡下人进一趟镇不容易,平时还有那么多农活,一点子东西去一趟镇上也不划算。我之前就想,若是哪天我手里有了本钱有了人手,就专门干这种从各村收东西往镇上往县里卖的活计,一定能挣大钱。”
若说做成衣,薛青槐还是个门外汉,听起来说起来都有些犹犹豫豫的,不外乎是因为不懂,也不确定。可说起这些,薛青槐可是门清。
他眼睛当即亮了起来,道:“招儿啊,你说你这脑袋是咋想的,什么东西都能让你想出些不一样的路数。若说做成衣,四叔还有些犹豫,可若说做这个,四叔觉得这个可以做!”
招儿笑了起来:“四叔也觉得能做?咱们现在手里本钱到底太少,做成衣本钱大,小打小闹可不成。所以我就想先做这个,至于成衣可以捎带着慢慢来,先积累一些本钱,然后咱们再来笔大的。”
之后,两人边吃边谈其中的一些补充细节,因为还缺了最重要的一环,只能说好晚上把姜武叫过来再细说。
薛庭儴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在招儿和姜武之间安插个人,竟会发展成这样。
果然有些事情总是逃不过他应有的轨迹,诚如他进学读书,诚如在那梦里招儿做生意。
不过比起梦里的那个他,倔强、霸道、敏感,不懂得退让容忍,只是一味的不想让招儿做生意,不想招儿和姜武接触,觉得她做生意损坏了自己的颜面,让自己为人所嘲笑。现在的他学会了迂回和按捺,同时也因为心境不同,他看得比梦里的那个他更为清晰一些。
招儿也许爱财,可她爱得更多却是这其中的乐趣。
他能看出当她谈论到这一切时,眼中的光芒,那是出现在他梦里最多的光芒。灿若星子,绚丽夺目,惑人心魂。
他想起那个梦里,两人曾爆发出来最激烈的那次争吵。
为了不让弘儿有个做商人的娘,她选择了隐退,却郁郁寡欢、闷闷不乐。他用尽办法也没能让她开心,又多思多疑以为她是不是还想着姜武,刚好正赶上他进京赶考,两人就此别离。
自此天人永隔,而那副模样成了她在他记忆中最后的画像,甚至成为他之后夜夜摆脱不掉的梦魇。
也许,他不该为了世俗眼光,为了他可笑的自尊心,扼杀她的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五点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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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小仙女的雷,么么哒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晚上, 招儿做了一桌好菜, 招待姜武和薛青槐。
因为是谈正事,孙氏和毛蛋并没有来,而是在正房那边吃饭。
饭桌上, 赵氏瞅了瞅孙氏, 道:“老四这中午晚上都钻在二房屋里作甚,饭都不吃了?”
孙氏笑着遮掩:“还不是招儿说要谢谢姜武, 想请他吃顿饭。可二房又没有能陪着喝酒的人, 就叫了他四叔过去陪着。”
“一个长辈陪晚辈喝酒?”杨氏插了一句。孙氏能骗得过被人骗不过她,肯定有什么猫腻。
“哎哟,瞧瞧大嫂这说的, 咱家里又不是规矩大的人家,不过是吃顿饭应付下场面, 咋就扯到长辈陪晚辈喝酒了?姜武给二房帮了多大的忙, 狗儿这来来回回从镇上到村里,还不提平常其他时候了,请人家来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啊。”
杨氏不甘心道:“就算请也应该摆到正房来, 不把咱爹咱娘, 还有咱这一大家子人放眼里了?!”
孙氏心里很烦杨氏的追问不休,若说以前她还忌惮杨氏几分,但如今分了家, 她可就没那么多忌惮了。
她撇着嘴冷笑:“咱家又不是没留过姜武吃饭, 他几次答应过?姜家人为啥不留咱家吃饭, 大哥大嫂心里没数?再说了, 大嫂愿意掏钱买肉买酒请人吃饭?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这就去叫姜武和槐哥回来!”
这话说得可戳心窝子,自打姜海和薛青山大闹过一次,两家人便生分了。姜家本来看的就是老二薛青松的交情,自那以后姜家人就不怎么来薛家了,顶多姜武偶尔来一来。每次薛老爷子留饭,他也从来不应。
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说破罢了。更不用说孙氏还拿话塞杨氏,让她掏钱买肉买酒,杨氏敢接这茬才出了鬼。
之前中午吃饭的时候,薛俊才跟家里说学馆的先生马上要过寿,按规矩做学生理应前去贺寿。他跟同窗打听过,先生不收贺礼只收贺仪,一两起步,多少看心意。
都多少看心意了,还说一两起步,也就是说至少要送一两银子。
大房两口子还没听说过这种说法,哪怕是当初薛青山也顶多是送送节礼什么的,如今这学馆里的先生都学会拿做寿来捞银子了。可又不敢说真不给,不把先生哄好,若是先生给薛俊才穿小鞋怎么办?多的银子都出了,这些小钱可省不得。过寿嘛,顶多就这一次,难道还能过几次寿不成?
大房两口子手里可没钱,只能找老两口。这不,赵氏听说后,骂那先生死要钱,本来大房两口子还想背着人,这下全家人都知道了。
别说杨氏手里没钱,就算有钱她也不敢说拿出来买肉买酒,这不是明摆着坑老两口的钱,自己的银子攒那里不花。
杨氏被堵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想走不敢走,想留下不来台,幸好赵氏给她解了围。
“吵什么吵,还吃不吃饭了!”
当即,都不说话了,只是埋头吃饭。
*
与此同时,二房屋里酒菜正酣。
余庆村这地方冷,过冬的时候难免靠酒取暖,所以男女老少都能喝点儿,就看喝多少。
姜武劝了几句,招儿就给自己碗里斟了些酒,也就小半碗的样子。
三人一面说话,一面吃菜喝酒。其实也就薛青槐和姜武喝得多,招儿顶多也就是啜个一两口。而薛庭儴吃完饭,就下了桌,说是去炕上看书,实则注意力都放在这边。
一顿饭吃完,事情也商量的差不多了。
初步商议是三家各出些银子算搭伙儿,生意都一起做,另外合伙出的银子再买一辆骡车。
这买骡车是薛庭儴建议的,本来车就要买,做他们这种买卖车时必备之物,如果仅仅是一辆骡车四处跑,也用不着搭伙儿了。
骡车里头最贵的就是牲口,一头成年的骡子差不多得二十多两,做车厢还得钱,所以初步三人估算的是入伙三十两银子。
招儿手里能拿出十五两,姜武出十两,剩下的五两由薛青槐出。这买卖毕竟是招儿牵头的,多出些银子也是应当。
至于盈利分配也商谈好了,从当铺里拿成衣卖是招儿的路子,做生意的法子也是她想来的,她占五成,剩下五成姜武占三成,薛青槐占两成。
本来薛青槐不打算要两成的,毕竟买卖路子都是别人的,人家做的正好,他插了进来,本钱他也出的最少。后来还是招儿说他十里八乡到处跑,认识的人面广,各村的情况都熟悉。姜武家里免不了有事,她还得照顾薛庭儴,以后出大力气的是他,理应多得一些,他才答应了下来。
薛青槐回了屋,招儿把姜武送出大门。
姜武因为喝了些酒,脸红彤彤的,眼睛也很亮。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月亮太亮的缘故。
“招儿……”
“姜武哥,你路上慢些走。若不,我让黑子送你回去?”姜武的酒量好,打猎的人酒量都好,因为寒冬腊月里若是进了山,猫在哪个山坳坳里等着猎物上钩,就得全靠酒扛着才不至于冻僵。
今晚姜武没喝多少,招儿也清楚他的酒量,所以才没打算送他。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他顿了一下,转过头来看着她:“招儿我看你头上戴了根新簪子,啥时候买的,我咋没见过?”
招儿没料到姜武会问这个,愣了一下,才笑着道:“是庭儿给买的,他最近抄书挣了些钱,不懂事瞎糟蹋钱拿去买了根簪子。”
姜武原本以为莫是招儿自己买的,她虽平时大大咧咧的,到底是个姑娘家,谁曾想竟是薛庭儴那小子买的。
他才多大,就能知道花钱给女人买簪子了?
姜武脸上的笑当即就僵住了,手忍不住伸进怀里,摸了摸那根他藏在怀里很久都没鼓起勇气拿出来的簪子。
簪子是银制的,花了姜武好几两银子。他知道簪子上的每一条花纹,搁在手心里摩挲过很多次,却总是犹犹豫豫不敢送出去,怕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抗拒,怕……
却没想到竟然被人抢了个先。
“庭儴都会给你买簪子戴了。”
“是啊,他现在懂事了很多。”
姜武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道:“他才挣几个钱啊,真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有那些钱攒着拿来买书多好。”
招儿嘴角不禁地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忍不住辩解道:“家里也不指望他挣钱,他好好读书就行了,就是一份心。”
那你刚才说人家不懂事瞎糟蹋钱?
其实招儿的这种心态很好理解,那大概就是自家的怎么说都可以,可换成别人就不准挑。
姜武知道招儿护薛庭儴,所以没敢再说,闭了嘴。
“那我回去了,明儿一早再来”
“嗯,谢谢你了姜武哥。”
因为中间插了这么一段,招儿也没再说送不送的话。她在门前站了一会儿,就转身回了院子。而站在院中阴影处的薛庭儴,早就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回了屋。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姜武就赶着车来了。
吃过早饭,他和招儿、薛青槐一同将薛庭儴送去了学馆。
之后,他们则转头去买骡车。
作者有话要说:汗,临时有事要出门,所以这一章有点短。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毛八斗憋了整整一个上午。
期间, 孟先生在上面讲经义, 坐在旁边的他直拿眼睛瞅薛庭儴。直到钟响后先生离开,他忙就凑了过来。
“你快跟我说说……”
李大田从旁边扯了他一下,看了看四周道:“有什么事回号舍再说。”
毛八斗拽起薛庭儴就走, 李大田无奈地叹了口气, 帮着把条案收拾了下,又把自己的东西也收拾了, 叫陈坚一同回号舍。
两人进门时, 就听见毛八斗迫不及待的声音:“快,你快跟我说说,那天来的那人就是你的小未婚妻?”
薛庭儴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原来你匆忙将我拉出,就是为了问这个!”
“你不知我回去整整想了一日, 你那未婚妻为何穿了身男人衣裳, 跟她一同来接你的那男人是谁?我见那天你脸色不对?难道说——”
毛八斗面色惊恐起来,估计他那看过无数话本子的脑袋,已经根据仅有的所知, 编出了许多的故事。
薛庭儴又哪里知道他有这种本事, 还在想怎么说,就听他道:“难道说其实她不是你未婚妻,而是你嫂子, 那人是你哥, 你竟然……”
薛庭儴的脸当场就黑了, 毛八斗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也不知他想到什么了,竟是面带唏嘘之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到底有违伦常,你可千万要忍住啊,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