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狄奈思忍俊不禁,淡淡一笑:“血族里的其他亲王也会很快聚集过来,相信不过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希望你们的法力还没有在安定的十四年里变得迟钝。”洛伦佐做了个调皮的表情,转向嘉睿,“除了血族,还有狼人,只不过他们无法成群地长途跋涉来到翠奂国,所以除了少数成员外,大部分只会留在当地发起反攻。”
反攻?没等嘉睿询问这个词背后牵扯到的具体行为和对象,狄奈思插了一句话:
“这是除人类之外的所有种族第一次联合在一起。吸血鬼,狼人,精灵,寄生妖魔和人鱼族,想来人类也该目瞪口呆了。”
“错了。”
洛伦佐在风中朗声打断狄奈思,又像是回答嘉睿般,低笑着开口:“我们的对手,根本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一个念头闪过脑海的边缘,嘉睿慢慢皱起眉头,扯着嘴角给予评价:“洛伦佐,我看你真是发疯了!”
? ? ?
一边尖叫一边狂奔在走廊上的苏曼曼突然被抓住,她立刻手脚并用殴打那东西,一个声音忙不迭地响起来:“喂喂!啊——”
尖指甲在对方皮肤上留下一道白印,苏曼曼惊魂未定地看去,哪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只是个普通男生罢了——不过严格说来,应该比绝大多数普通男生更俊美一些。
“你……”他不是那个老把校服穿得乱七八糟的艾柏么?一年级新生应该早就回家去了才是啊。
“我们是校友啦!”艾柏指着身上的黑色运动服,很快反应过来他回家后就把那个校服脱掉了的事实,“歹势,那个,我是一年级的……”
“艾柏?”苏曼曼尾音上扬,有点不敢置信。
“你认识我?”
“谁不认识你啊?一个礼拜有4天早上把校门口弄得鸡飞狗跳的超猛新生。”苏曼曼突然觉得无比挫败,“难道……你、你不记得我了?”
“啊?”艾柏凑近一点,干脆地反问道:“你谁啊?”
“我……”苏曼曼嘴角抽搐了一下,“没什么。”
“对了,你叫叫叫,叫个魂啊!”不知道我最讨厌两种声音——刀叉划盘子和女人尖叫吗。
“我……”苏曼曼嘴角又抽搐了一下,终于回到正题,“程薇出事了!”
“我就知道!”艾柏顿足,“这世界上果然不可能有彪悍到挨了我一摔还完好无损的女人。”
“不是,你摔她之前她就不大对劲,她——”苏曼曼突然看见艾柏身后寝室的门开了,一只手扒着门框朝他后脑伸来,“啊啊啊啊啊啊!”
“又叫了!又叫了!”艾柏捂着耳朵。
苏曼曼铆足了劲大喊一声:“背后!”
一眼望去,走廊上所有寝室的门一扇接一扇地打开,那些平素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学,此刻脸上只剩一种麻木的表情,活像电视里的僵尸。
“怎么会这样?我们怎么办?”苏曼曼绝望地叫道,死死抓住艾柏的手臂。
“你不要叫就好办!”艾柏把她甩到身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让苏曼曼怀疑他是个瞎子,“没完没了的,今天统统送你们回老家去!”
“——你个笨蛋给我住手!”
一道影子从走廊窗户外闪过,玻璃哐啷碎了一地,厉冰彦踹开几只,对艾柏怒目圆瞪,“猪脸!师父的话忘记啦?!”
艾柏朝渐渐围拢的“僵尸”群一指,“都这种时候了!”旋即又面露惑色,“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勒?”厉冰彦挑眉,踩住墙角边两根拖把,抬脚踢去墩布部分,把棍子丢给艾柏,“不要下手太重,这些可都是你的学姐!”
“了解!”瓮声答应道,艾柏和厉冰彦互相背对着,把苏曼曼护在中间。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多少有不祥预感的苏曼曼,渐渐把恐怖画面抛诸九霄云外,大脑被身前身后贴着两个美少年的发现占据……原来他们还学过武术,真是太——完美了!
被女人包围的艾柏可不觉得完美。这么一大堆,不能杀,不能伤,只能打退,简直要命地麻烦。
“喂,看那边。”厉冰彦揪着艾柏那本来就不长的头发,把他的脸拧向走廊一头。
一个穿着白底红点睡衣的女生,置身事外地站在那里,俨然是这一群的指挥官。在她周身渗出了淡淡的黄色荧光,就好像是一个木偶被挖空后,在里面装上灯泡,而光线就从她身体的各个衔接处的缝隙里漏了出来。
“打倒她就行了吧?”
“什么打倒?”厉冰彦拖住艾柏,“她就是那个被你撞飞出去的女生,我说过了,她不对劲,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
“那你就快想解决办法,不要光在这里说教!”艾柏一棍子挥过去,把一个女生撂倒,同时抬脚将抱住他大腿的另一只踢出去。
“首先要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吧,否则哪有办法可想!”
“什么东西,难道……”苏曼曼突然开口,两个男生一致把目光投射过去,瞪得她一怔,试探道,“树叶……有可能吗?”
“树叶?”厉冰彦粗略一想,“那棵银杏?”
“前几天发生了一件很怪的事,我们半夜去捡叶子,程薇一走过去,树叶就像蝴蝶一样都贴到她的身上去了……”
“后来呢?”
“后来我们三个就吓跑了,等醒过神来,程薇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艾柏厉冰彦异口同声:“我靠,你们半夜跑去捡叶子,神经病啊?”
“因为那树吊死过人,我们……为了练胆子……”
“真无聊!”又是众口一词,“小姐,世界上真的有鬼,下次别干这种事了!”
“哇啊啊啊啊啊我错了!”苏曼曼放声大哭。
艾柏和厉冰彦毫无绅士风度地撇下她,开始商量对策:“一定是那个吊死在树上的家伙!听说是因为个性自卑,离群索居太久导致精神有问题自杀的,这种未成年厉鬼报复心最强。”
“厉鬼还分成年和未成年?拉倒吧你!赶紧想想要怎么样把那家伙从这女孩子身上弄出来!你会驱鬼吗?”
“我又不是道士!”
“我也不会!”
“一刀宰了它!”
“那你也洗干净脖子等老师收拾吧!”
艾柏和厉冰彦大眼瞪小眼,茫然无措。
走廊那头的程薇冲他们缓缓地抬起一只手,围着他们的女生立刻撕心裂肺地尖叫着,以更猛的攻势向他们扑了过来。
“我们怎么办?”苏曼曼冲捂着耳朵龇牙咧嘴的艾柏问。
厉冰彦丢开棍子,摆了个运动员就绪的POSE,“跑就一个字!”言罢如离弦之矢,疾疾射出。
“想吵死人呀!”艾柏痛苦地抓住苏曼曼一条胳膊架在脖子上,脚底抹油,很快就撵上了师弟。挡在前面和身侧的女生一个个都被他撞飞出去,“对不起了!冤有头债有主,找那个吊死鬼算账去吧!”
他们好不容易冲出女生宿舍,却见外面也围满了人——表情和楼里那群如出一辙,都被操控了。
“我说吊死的,你不要逼人太甚……”艾柏刚开口,突然左脸颊挨了一个火辣辣的耳光。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曼曼。
艾柏大为光火,“干吗?”厉冰彦脸上挂着“非礼勿视”几个字扭过头去,艾柏方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搁在苏曼曼身体隆起的那部分上面,难怪手感那么好。“奶奶的,这种时候你还注意这个,明摆着我不是故意的了!”
出于条件反射打了他一嘴巴的苏曼曼也觉得不好意思,正想道歉,只听艾柏甩出一句:“我还以为是肩膀呢,根本没摸出来!”
“啪”的又一声,厉冰彦指着艾柏另一边脸颊狂笑不止。
涌出的学生把他们再次包围住,这时程薇自楼口慢慢踱出,手里拿着一管口红,带着怨毒的表情在自己的脖子上画了条血般鲜艳的红线。每画一遍,从那条线处就会缓缓地渗出血迹,仿佛装点女子绛唇的口红是什么利刃一样。
“她不会把自己的头切下来吧?”
“应该不会,那鬼不是吊死的吗?所以她应该只是想画出淤痕罢了。”
“啊!我想起来了!”苏曼曼突然叫道,“以前看过一个女鬼作祟的电影,据说只要重现一遍怨魂死时的情景,那鬼就可以投胎转世了!”
艾柏回头瞥了她一眼,“真的假的?如果是这样就简单了,我马上去把她吊死——冰彦,领带借我一用。”
厉冰彦没点儿地殴打艾柏。
“大哥,你长一点脑子!电影可以信吗?我去拍一部电影,说只要鬼和人类生一个小孩就可以投胎,你是不是要去跟那女生打KISS?”
“要真是那样也该让‘她’去!”艾柏理直气壮地指着苏曼曼,“死的是个男生!”
“不要,那男的是个书呆子,长得好傻的。”苏曼曼大声反对。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见过吗?”
“当然啦,叫秦丰的那个嘛,学习成绩总是第一名,而体育成绩则万年吊车尾,全校唯一的在室男!”
“你可真恶毒,人家怎么说都已经死得很惨了……”
“又不是我叫他去死的。”
厉冰彦无力地撑着额头蹲下。
“不管了!”艾柏一声狮子吼,“总之先把那棵树毁掉,我就不信会对他没影响!”
暂时无计可施的厉冰彦也只好同意:“就怕没这么容易。”
虽然曾经把食堂轰上天的艾柏说要炸树一点都不异想天开,但问题是只要苏曼曼在场,异能力的施展就很成问题。
程薇似乎察觉到了这点,右手一抬一指,学生们蜂拥而上,大有把三人踩成肉饼之势。
“带她去树那边,我断后!”厉冰彦以不容反驳的气势朝艾柏吼道。让这个破坏成性的师兄留下来,凄惨的绝对不是他们而是这些无辜的学生。
一马当先赶到银杏树下那块草坪的艾柏,立即把苏曼曼推到一边,“去去,别碍事,有多远走多远!”
“什么?你要我走去哪里?”苏曼曼委屈极了,“我可以帮你一起想办法砍树!”
“谁说要砍?我要——”老师阴恻恻的笑容忽然挤进脑海,艾柏打了个寒战的同时,一个大胆的想法随之诞生:如果没有人看到的话……
“喂。”
苏曼曼听到唤声,头一抬,颈子上就中了一手刀。只见她眼皮微翻,晕了过去。
匆匆赶来的厉冰彦见此情景,抱头痛呼:“要死了啊——”
“闭嘴!没人看到不就OK了?”艾柏毫不怜香惜玉地随手将昏厥的苏曼曼往草地上一放,拉开太极架势。
厉冰彦强忍着殴人的冲动过去查看苏曼曼的情况,嘴里说着“拜托千万不要被那个孔武有力的家伙劈死”之类的话。
艾柏运足了气发出一击,让人眼镜大跌的事情发生:银杏树纹丝未动!
虽然艾柏并没有一次成功的想法,但大树毫发无伤的程度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我连普通人都不如?!”艾柏惊异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壮年人踹树干一脚多少还会飘片叶子下来吧?
厉冰彦也吃了一惊,丢下苏曼曼过来助艾柏一臂之力。
然而合二人之力的攻击,也无法撼动巨树分毫。
“奇了怪了!”厉冰彦瞪大眼睛,摸着下巴开始思索。艾柏则不信邪地继续猛击大树,从太极八卦连环掌换到劈里啪啦金光雷电拳,甚至连游戏里的哈哟根和
漫画里的天马流星拳都用上了。
“我说,你攻击的威力并不会因为采用什么姿势而改变,所以拜托你给我安静点行不行?”
实在受不了师兄好像不知道身后有无数观众似的在那里大秀拳脚,厉冰彦抬腿把鞋边一块石头踢过去,然后继续冥思苦想。
“小朋友们,那棵树,最好不要动它噢。”
风乍起,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中,隐约夹杂着这么一个柔和的嗓音。
艾柏定睛,上方的树杈坐了一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斗篷帽子很大很宽,边缘下露出的半张脸似笑非笑。
“这棵树可是很重要的宝物,动了它之后会受到的惩罚,严酷到无法想象的程度,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怎么会知道那个?还有,你是谁啊?”
艾柏和厉冰彦异口同声。对方顿了顿,声音出现一丝疑惑:“这就奇怪了,没有人告诉过你们这棵树的来历?组织里的人不会不知道,除非……”
后面这半句他说得非常低,几乎是自言自语的音量。
“喂,你到底是谁啊?”
艾柏看向厉冰彦,“我看他不像吊死的那只鬼,难道是……树精?”
厉冰彦很无语地望向艾柏,眉宇间全是黑线。
那人很和蔼地问:“对了,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问人名字前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底细吗,蝌蚪!”
艾柏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那人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呵呵,好吧,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再次忠告一遍,不要动这棵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噢。”
说完,也不给艾柏插话的空隙,起身轻轻一跃,稳稳落在草地上,张开的斗篷让厉冰彦联想到深海里那种三角形的巨大蝠鲼。几个起落,他已身在包围圈之外,朝程薇张开的五指修长白嫩,只有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和艺术家才会拥有。
程薇似乎非常惧怕他,面露惊惶之色,草地那头的两个男孩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个扇形光斑在她脖颈处一闪一闪地移动起来,好像某种急于摆脱束缚的物体即将破皮而出。
“什么玩意啊?”艾柏惊瞪着眼,脱口而出。
“这些叶子是寄生妖。”那人手指在半空中轻盈地划了个弧形,挣脱了程薇的暗黄色物体被整齐地切成两半,化为一滩液体泼在地上。“那棵树里的是寄生魔,魔可以操控妖。”
放目望去,那些学生身体各部分开始浮现出大大小小的光斑,那人不紧不慢,轻松地让它们全部重蹈第一只的覆辙。
如果每片叶子都是一只小妖的话,那真是砍到明天早上都砍不完。所以那人放弃了这一举动,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向银杏树。
“看来魔化得真的蛮厉害,到底是谁干的……”略略思索片刻,那人面向他们,“喂,你们俩,能不能帮我送个信?”
送信?艾柏和厉冰彦一怔。
“我在这里暂时压制住,你们去息霞山的静心馆找芳雍先生,告诉他这里的情况。”
呵呵一笑,那人补充道:“放心吧,他肯定可以把一切恢复原状的。”
两男孩对看一眼,厉冰彦咳嗽一声。
“芳雍是吧,知道了!”
? ? ?
深夜11点,进入子时,也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最大限度开启的时刻。
息霞山,顾名思义,霞光栖息的群山。
每年深秋时分,当满山的枫叶全部转红时,远远望去就像晚霞覆盖了整座山一样壮观,故得此名。
除了枫树,息霞山也是著名的佛教圣地,山间石壁上琢刻了上千尊的佛像,差不多每走几步就能看见凹进去的佛龛里的那些精美的石像,大小不一,小的和手掌差不多,大的让人抬头仰望都望不到顶。
在山上庙宇的和尚之中,流传着如斯说法:山间有座无名白塔,安放了释迦牟尼的舍利子。这个说法从和尚中传到进香客耳朵里,再由进香客传开去,渐渐就变得名声在外。
只是,谁也没见过那座白塔,至于释迦牟尼的舍利子,更是传说中的传说。
站在铺满黄红两色相间落叶的台阶下,厉冰彦仰头望着山顶,一语不发。
息霞山静心馆。
这算地址?
艾柏奔来,摇头,“我问过啦,什么静心馆,没人知道。”
“那混蛋不是整我们吧?”厉冰彦敞开校服,热死。
“你觉得呢?”艾柏不置可否。
“他有必要这么耍我们吗?”厉冰彦慢慢地想着。
“好饿。”艾柏摸摸肚皮,距离下午6点吃完晚饭,已经过去了4个钟头,中间还不乏剧烈运动,“这附近……恐怕没有餐厅吧?”
“大概有素斋什么的,我猜。”厉冰彦也觉得饥饿。
“不管,就算要找那个家伙也要先吃饱肚子。”艾柏脱下运动服外套,袖管在腰上打了个结。
“我赞成!”厉冰彦和着肚子发出的伴奏声说。
被饥饿冲昏了头的两个少年不久就在附近的庙里弄到了吃的东西。不过当他们哧溜哧溜地把素面和着汤汁一鼓作气倒进胃里,满足地摁摁鼓起来的肚皮时,发现庙外面有个小和尚也正在吃东西,但他的食物和自己刚才干掉的素交面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不是吧,和尚能吃
汉堡包吗?喂,你确定那里面夹的是素鸡?”
“我怎么觉得他不但吃汉堡包,还在啃鸡翅呀?”
两个人看得目瞪口呆,那清秀的小和尚也发现了他们的“关注”,呵呵一笑:“要不要来点薯条?”
“你就不怕方丈看见?”艾柏瞪大了眼睛,“够嚣张的呀!”
“没关系,反正我只是个挂名的俗家弟子。”小和尚取下了头上的帽子,帽子下的确蓄着一脑袋浓密的黑发。
“不是正式的你也不能这么开吃呀?”厉冰彦捡起剩余的鸡翅来啃,“佛门净地,根本就不该吃荤!我帮你消灭它。”
“呵呵,这有什么。”小和尚笑得很爽朗,“印度是佛教的发源地,那里的和尚从来也不戒肉食。”
“某部分还可以还俗结婚,这倒是真的。”艾柏吃人嘴软,开始帮人说话。
“印度是印度,翠奂是翠奂,不但地理位置悬殊,而且时间上也差了几千年。”厉冰彦和艾柏不同的一点就是即使吃了别人的还不放弃自己的观点,“举头三尺有神明,怎么说也是种亵渎!”
“说的也是,那你们吃吧。”小和尚咋吧一下嘴。
艾柏把他递过来的半个汉堡包推回去,“不,还是你自己吃吧。”
“没关系,你吃吧。”
“我不吃。”
“不客气啊。”
“没跟你客气,你都吃过了,一嘴的口水。”艾柏拿起薯条,“我要这个。”
“哦。”小和尚也不生气,继续吃剩下的汉堡包。吃着吃着他突然想起来,“对了,你们怎么还留在山里,旅游线的最后一班车早就回去了吧?”
“我们不是来旅游的,来找人。”
“找谁?”小和尚来了劲头,“这里我很熟,人人我都认识。”
厉冰彦嚼着鸡骨头,“怎么说呢,我们也不知道找谁,只知道得先去一个叫静心馆的地方,才能见着那个人。”
“静心馆?”小和尚一怔,“你们要去静心馆?”
艾柏留意到了他的话,“怎么,你知道?刚才我把庙里的人都问遍了,没人知道这地方,我还以为被耍了。”
小和尚淡淡地笑:“静心馆可不是谁都能去的啊。”
艾柏也在笑,但是是狞笑,“我们也不是那一般的谁谁谁啊。”
“哦?”小和尚眼睛一亮,“我叫赵晓哲,你们俩呢?”
“艾柏。”
“厉冰彦。”
“艾柏和厉冰彦是吧。”赵晓哲把月牙形的
汉堡包一口塞嘴里,站起来拍拍僧袍,“跟我来。”
他走出一段路,又回头挥挥袖,“来呀。”
艾柏咬着鸡肉满嘴油花,“难道,他真知道那个静心馆的底细?”
“试一试吧。”厉冰彦把手里的鸡骨头往地上一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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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的前门是气派宽阔的大台阶,每天门庭若市,迎接数百名香客。庙的后门出去是一条蜿蜒的小径,由不规则的碎石板拼接而成,上面坑坑洼洼的,有突起有凹进,再加上山路陡峭,黑夜里格外难行。
赵晓哲走得如履平地箭步如飞,远远地走在前面,其次是厉冰彦,艾柏最后。三人之间落下了好长一段距离。
“你,仗着熟悉路形欺负人!”艾柏虽然高喊着,但是声音里并没有埋怨的成分,他只是随便嚷嚷好消遣赶路的无聊而已。
路越来越难走,此刻脚下已经没有石板可踩,全都是些尖利的石子,还有尖锐锯齿的野草丛生,看来这确实是条几乎没人走的路。
赵晓哲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站稳。
绰绰黑影中,厉冰彦只听一个淡定沉着的声音传来:“要去静心馆,能带路的只有我。若要让我带路……”赵晓哲做个“请”的手势,“那就拿出你们的资格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