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干什么去了？”坐在真皮沙发上，手拿雪茄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的男人看着进来的代全问得漫不经心。虽是漫不经心，可语气里却透露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冷戾。
“回夜哥，小弟去处理了一点小事。”代全卑躬屈膝地站在庄千夜面前，这人在自己兄弟面前那也是一发狠的主，可在这正主面前，那就得装孙子。
“处理了？”庄千夜抬眼的瞬间，冰冷的眼神似被封冻千年的神兵利器一般，百步外也能令人不寒而栗。
“是，是，是…”代全冷不防老大会正眼瞧他，这不，腿都抖了。
庄千夜眼神扫过身边的龙二，龙二立马会意，笑着走近代全调侃着说：“全哥，一阵子不见，赚发大了？瞧不起兄弟了？”
代全吓得慌忙跪地，急急解释：“哎呦二哥，您别寻小弟开心了，小弟哪里赚发了？小弟是承蒙夜哥照顾，才勉强糊口…”
“得！别说这些没用的，夜哥今天来就问你一句话，警察搜出那批货真跟你没关系？”龙二收起笑脸正色问。
代全心里一咯噔，他要在老大面前招了那事，他还不死在当下？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夜哥您知道这里进出客人多，想要陷害我们的也不少，那货准是故意栽赃我们，想要抹黑夜哥你的。”
“嗯，有点道理…夜哥，你看…”龙二回头看向沙发上稳坐如泰山的男人。
“既然这样你出去吧，盯好场子，这段时间警察盯得紧，别闹出乱子来不好收拾。”庄千夜呷一口雪茄，烟雾淡淡飘散时缓缓吐出这句话。
“是，是夜哥，小弟先下去了，夜哥您忙！”代全退出密闭的房间。
龙二变戏法似地拿出一个红色小本，笑着说：“我倒要看看代全那小子藏的什么宝贝？”
A大学生证？
龙二面色闪过疑惑，几乎第一反应是：内里有乾坤！
“靠！什么玩意儿！”
龙二翻开一看还当真是本普通的学生证，撒气地往地上一扔，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
立在庄千夜身后的豹子三一个翻身跨到屋子中央，一手抄起地上的学生证，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姿色不错嘛，乔小妆，环艺建筑设计…嘿，C市人，和老大一地儿人啊…不错，越看越顺眼，行，这妞儿我豹子要了。”
“你有点水准行不，代全的女人也看得上！”龙二不屑哼出声。
“喝酒去！”
庄千夜手一过，学生证就落在他手里，他面色无常，仿佛只为了平息兄弟间吵闹的举动而已。
只是，谁也没看见，当他听到乔小妆三个字时，眼里情绪翻起了多大的惊涛骇浪。
是她？
是她吗？他在心里问。
那个曾经住在他家楼底的女孩儿，那个被他欺负见了他就躲，却在他被欺负时挺身而出的小女孩儿，她就叫乔小妆，他日夜都念着的，这个名字早被他刻进心里不会忘记。
他找了她这么多年，终于出现了吗？
纠缠
国庆放假，乔小妆有点无所事事，秦婧还在睡觉，她一个人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索性换了运动服出去跑步。
她跑了一圈后突然心血来潮想去爬山，又折回家去，摇醒秦婧：“妞儿，爬山去不？”
秦婧一个枕头砸向乔小妆，满脸不悦：“大姐，现在九点，你让我睡个安稳觉行不？”
这话落扯过被子蒙了头接茬儿再睡，秦婧是个典型的夜猫子，基本上早上五六点才睡，不到大中午不会起床。乔小妆因为要上课，生活还算规律，像秦婧那样熬，她实在受不了。
乔小妆心里叹气，自己去吧。捡起地上的抱枕直接扔在秦婧床上，然后又出门了。
她们住的小区离学校不远，出行很方便。可她今天不想坐车去，想走过去，她想着如果到山脚时累了就打道回府。
她也不是非得上山去，她无聊，就是打发时间而已。
十一长假，她想过回C市的，想回去看看妈妈，可想想，回去了就不想再来了，她感觉这大学上得挺郁闷的，有时候是真不想上了。可学费都交了，怎么也得拿个毕业证吧。
她在一家早茶点买了杯杯饮喝着，这家早茶店东西挺贵的，这么一杯抵外面小店十杯的价，她平时很少来买。是有钱人来消遣的地方，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直接就进来了。
她走出门了，靠窗有两个染黄了头发的年轻男人痞痞的笑着，从乔小妆进来时他们就盯上了，指手画脚了一番。
就因为乔小妆知道，所以才快步离开。虽然心里不爽，可人家长了眼睛难不成还不让看了？
男人动了，几个大步拦在乔小妆面前。
“跟了我吧，哥有钱！”头发稍长的男人笑着说，他看着她，有点戏谑，有点半开玩笑，然而眼神是认真的。
这人脑子有病吧，乔小妆眉头挤在一块儿，不想搭理，直接走。
她走，男人伸手将她拉住，她一个不小心手里的杯饮撒了一地，也烫了她的手。
恼了，她转身狠狠瞪着黄头发男人，这年头男人怎么都是神经病？
她没说话，男人也没说，跟着走出来的男人脸上架着墨镜，双手抱胸，靠在门口兴致颇高的看着。
乔小妆甩开男人转身要走，可又被拽住。
忍无可忍了，她站住，转身，看着男人，他到底想怎样？
靠门上的男人出声了，戏谑道：“豹子，那妞儿不会是哑的吧，得了，代全的女人能忧到哪儿去？跟老大说一声，绯色大把女人等你挑。”
黄头发男人真名叫什么没几个人记得了，道上混的人都知道他叫豹子三，赏脸的叫声三哥，自己兄弟喊声豹子。说话的是龙二，庄千夜身边的人，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豹子三、龙二都是庄千夜行不离身的人，却出现在这里。
豹子三没搭话，明明年轻的脸却能看见岁月的风霜。他看着乔小妆，他今天来A大转悠，为的是什么？
是这女人！
这年头不都流行玩学生妹嘛，再者说就凭一张一寸照片就能对上眼的还真是少得很，就冲着这原因，他就得找到这女人。
瞧吧，这就是缘分。
上帝，请允许他把这当成缘分。因为缘分，豹子三一厢情愿的出现了。
“做我女人，想要什么有什么。”豹子三声音放柔了，眼睛直直看着乔小妆，抓着她手腕的手一直没放。
是顺眼的，而且这细看下来，越看越顺眼。不仅顺眼了，还顺心了。
他想问，这是不是一见钟情？
脸蛋儿长得极好，是那种柔美的鹅蛋儿型，眼睛生得颇亮，睫毛也长，密密的一排打在开合的眼睑上。
看着她手背烫红的一块，豹子三眉头动了动，想说什么没说。
“有病！”乔小妆还是说话了。
感情她今天遇上流氓了，要不要喊非礼，救命？还是算了，这男人也没怎么着。
豹子三黑瞳变沉了，这男人跟在庄千夜身边也是个颇受兄弟尊重的角儿，哪受过这样的忤逆？
他有点泄气，他怎么了？钱他有的是，就算现在年轻小姑娘喜欢帅哥，他长得也行吧，比那些个什么星的也不差吧，她还嫌弃？
“哥我看上你了，别惹得老子不快。”豹子三怒。
龙二走朝他们走近几步，近些看得清楚，他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是觉得这女人有趣得很，还没见过自诩风流倜傥的豹子三失手过。
乔小妆甩手要走，豹子三手劲加大直接给拽了回来，想来强的，硬将她拖进怀。乔小妆急了，抬脚就踹。她只恨今天没穿高跟鞋，不然非得踹他个血窟窿。
“放开，死流氓，我报警了！”乔小妆没这么生气过。
流氓？！
龙二、豹子三皆一愣，可不就是流氓嘛，这么拉着人家大姑娘，拉拉扯扯的这是想干什么？
逼良为娼？是的，他们在逼良为娼。
“我是真喜欢你，你跟了我不会亏待你。”豹子三还企图解释。
乔小妆心里有股火要喷发，这社会怎么成这样了？她只恨当初没练个一两招防身。瞪着眼前的陌生男人喷道：“你是疯狗吗？大街上乱咬人！”
豹子三一听，红眼了，这女人，简直不知好歹！
手一扬，一个耳刮子朝乔小妆甩去。乔小妆吓得抱头去挡，那都是条件反射。
“别打！”
“哌！”
一个声音响起，可耳刮子终究落了下去。
乔小妆被打得有点懵，脸上没怎么着力，全落挡脸的手上了，就烫红那块儿。乔小妆眼睛通红的瞪着豹子三，跟要杀人似地。她心底噌地怒火中烧，她这辈子长这么大还没被打过，她今天就是碰上疯狗了。
乔小妆不甘心，朝豹子三扑去，打不过，大不了玉石俱焚。
“别闹了，豹子三道歉。”是那个出声说别打的声音，他拦着乔小妆身体，硬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凭什么？就是条狗咬人还得负责。”乔小妆怒气不减。
抬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男人，男人很高，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若有似无的，金丝边眼镜给他凭添了几分斯文与贵气。
斯文俊秀，是该那么形容的。
“妈的，是要老子负责了？好啊，老子不就是要包你吗？”豹子三暴躁起来，这女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拦着乔小妆的男人一听，浓眉堆叠着，看着豹子三问：“她什么人？”
“代全那厮的马子！”
一边看戏的龙二出声，他正看在兴头上呢，顾大少能不能别来得这么是时候？
顾恒
戴金边眼镜的男人是男人装时尚杂志社的老板，目前已这种身份在人前出现。顾恒同庄千夜走得很近，龙二、豹子三见着顾恒就算看在庄千夜的面子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顾恒转眼看着乔小妆，代全的女人？
不像！
豹子三见顾恒没说话了，大声说：“代全那种男人都跟，不如换棵大树抱。”
这话是说他是大树？龙二想吐槽，可毕竟是自己兄弟，忍了。
顾恒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把乔小妆往身边拉了拉，说：“以后跟我吧。”
顾恒说这话时眼睛是看着乔小妆的，乔小妆惊讶得瞪大双眼，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碰到一群疯子？
乔小妆很想煽顾恒一耳光，可对上顾恒的褐色瞳孔不动了。
顾恒的褐色眼眸就像漩涡一样，死死吸附住她的目光，他的眼睛在薄薄得镜片下显得很纯粹，什么都没有，也或者什么都有，她看不懂而已。但是她能肯定，他没有要亵渎她的意思。
淡淡的笑，跟韩国那谁有点儿像，裴勇俊，对，是裴勇俊那型，有温和的笑，令人觉得舒服。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反抗。
顾恒脸上若有如无的笑意浓了，回头扫了眼豹子三和龙二，拉着乔小妆就上了一辆停在VIP停车位的车。
顾恒似乎心情不错，捡了个女人。
这年头要找个看得顺眼的女人还真是难，漂亮女人大把的是，可顺眼的一百个里也难挑出一个来。
豹子三脸上青筋直冒，唾了声：“呸！趁夜哥不在X市，欺上我们了！”
“好了，豹子，不就是个女人嘛，指不定被代全玩腻了的，有什么好？顾少喜欢就给他呗，反正破鞋一只，犯得着得罪顾少？”龙二正经里来了句，有时候豹子三就是冲动，也不管那事值不值他那一回冲动的。
车子开出去了一段，乔小妆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又不是花痴，怎么就跟这男人上车了？
“那个，谢谢你，在前面路口停下吧。”乔小妆说。
顾恒没说话，在前面路口停车了，她下车时松了一口气，就怕那人不放她。
顾恒手一伸拽住她的手腕，扔了张名片在她手里，脸上还是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说：“打给我。”
车子开走了，乔小妆还愣在那里，看着手里的名片，男人装的总监？男人装她知道，国内首屈一指的时尚杂志，稳居销售榜冠军，她知道这些都是托秦婧的福。
乔小妆无奈的笑笑，她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手一扬，名片进了垃圾桶。
看那车就知道，那种人她惹不起，更玩不起，还是不要有瓜葛的好。
乔小妆望天，稀疏的阳光透过云层就那么扎进她眼眸里直接与她的瞳孔纠缠。
刺眼！
她伸手挡下一片阴影，还去爬山？不，已经没那兴致了。
乔小妆往回走，顾恒开出了好一段路程，她走回去大概也得一小时吧，就当锻炼了，反正她也闲，全当打发时间。
到家时秦婧刚起床，她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有点疑惑的看着乔小妆开门，然后在门口换鞋。
她什么时候出去的？
起来了？
乔小妆抬眼看见立在客厅的秦婧愣了下，这时间算是起得早的。
秦婧将水饭桌上，看着她，笑了下，可能因为刚起床还有点迷瞪，她说：“难得你放假，去哪儿玩吧。”秦婧提议。
乔小妆笑笑，说：“想回家一趟。”
是，她想妈妈了，她只是不愿意见到家里那些人而已，不应该连母亲都躲着。
问她这辈子最爱谁，她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妈妈和秦婧。
“回家？”秦婧意外了一下，看着乔小妆，怎么突然想回家了？不过秦婧没问，她只说：“怎么不早点说，现在买票多难，我去查下还有没去A市的飞机，没有下午我们去买动车的吧，也挺快。”
乔小妆点头，然后说：“能陪我一起吗？”
其实她这话问得很自私，她知道只要她出口秦婧就会答应，可是秦婧有工作，她不能这样的。她只是兼职歌手，那个时间换谁唱都行，可有可无。秦婧不同，她离开了，绯色有些事还真挺麻烦。
“我先跟经理打个招呼，得把晚上的班调开。”
乔小妆回家也就一两天而已，毕竟妈妈现在有个家，她就是想回去看一眼。
都说人到中年，这样那样儿的病就开始出现，一个不当心就去了。乔小妆近来越来越害怕，妈妈吃了很多苦，万一真有个什么，她想她的天就塌了。所以，她就想回去看一眼，知道妈妈很好她就放心。
乔小妆和秦婧到了母亲温素家，秦婧是个开朗的性子，有点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一到家就摊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得很。
秦婧没把自己当外人，这是小妆妈妈的家，她没必要装个什么吧，她这样想的。
李平是乔小妆的继父，这时候正接小儿子放学回家。一开门就看见沙发上坐了个女人，样子特悠闲。
有点懵。
秦婧看见进来的一老一少，心想着这该是小妆的继父和弟弟没错了。坐正了身体又穿上鞋，然后站起来，笑得很友好。
“叔叔回来了，这是小妆的弟弟吧，真可爱。”难得秦婧由衷的夸了句。
可主人家不领情，李平象征性的嗯了声，就找老婆去了。他疑惑，难道乔小妆来了？不是听说在X市上大学嘛，回A市了？
不过又一想，又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乔小妆那个爸是大人物，今天来，应该不是要钱的。
“温素？”厨房没人，李平心里有点火，大喊了一声。儿子早就饿了，以往接儿子回家就能吃上饭，今天怎么地，厨房还没开火呢。
见女儿了儿子都抛一边了？
“在呢，回来拉。”温素赶紧从卧房出来，乔小妆也跟着出来。
两母女感情很好，这么多年没见，那心还是想着的。
“孩子都饿了，饭也没煮？”李平扫了眼乔小妆脸色难看的嚷嚷，这个家里儿子就是天，他当然爱得紧。
温素脸色也有点难看，要是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这么当着孩子的面数落，让她把脸往哪儿搁？
这是缘分
“小珍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温素难得顶了男人一句，李小珍是李平前妻的女儿，在念高中。这时间去同学家玩了，还没回家。
“姐，饿了。”李小天伸出胖乎乎的手去拉乔小妆。
亲情真是奇怪的东西，李小天六七岁的孩子，见过乔小妆也就几年前那么几面，他没忘记她。乔小妆心里动了动，她蹲下身拉着小天的手说：“姐姐带小天出去吃好吗？小天想吃什么？”
李小天想说薯条，但是又想起妈妈说过不准，所以他望着妈妈，然后又望着爸爸。
李平心里一堵，出去吃？看看这一屋子人，那得花多少钱，自己儿女也就算了，可乔家又不缺钱，凭了哪点来蹭吃蹭喝的？
这么想着眼神狠狠地剜了眼温素，吃里扒外的女人！
乔小妆笑笑，站起身看着妈妈说：“妈，出去吃吧，家里煮太麻烦，我请！”
小妆这一说李平眉眼松了，他就知道乔家不差钱，就请他们吃顿饭也是应该的。
“叫小珍回来吧。”温素说了声。
她握着女儿的手，有点心疼，她知道女儿还在念书，一个人在外面哪儿不需要点钱？后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温素不知道？她就怕那个女人虐待她的孩子。
温素想着自己还有点钱，背着李平在每个月得家用上省下来的，今天这顿就当她自己出的，怎么也不能让孩子破费。
李平显得很高兴，抱着儿子给女儿打电话，说是她姐回来了，要请吃饭。
李小珍在电话那头一听，高兴了，她姐回来了，撒丫子往家里跑。
这也是奇怪的地方，乔小妆的家在乔家，可那个地方她宁愿死也不想回去，李家不是她的家，不应该来，可她厚着脸皮也要过来。
因为李家人出了李平对她有点意见外，弟弟妹妹跟她关系都很好。
李小珍一回家就抱着乔小妆姐啊姐啊的喊，那股子亲热劲儿别提多兴奋。
李小珍比乔小妆小不了多少，但是一直当她姐是偶像。她现在念的高中是乔小妆以前在的高中，乔小妆当年是全市第一的成绩进的X大。就凭这点，李小珍就望尘莫及了。
她姐多厉害呀，学校老师哪个提起她姐的名字不是一脸骄傲的？
乔小妆手里有些钱，难得见到弟弟妹妹和妈妈，得吃好点的，所以她拉着李小珍直奔蜀宫去。
站在蜀宫外，看着装修得跟白宫似地大酒店大家都愣了下，李平抱着儿子神色不明，这里他没来过，想都没想过。乔小妆有钱了？乔小妆的钱不就是她爸给的，可她爸能给她这么多钱？
温素直拉女儿，这孩子，何必啊？孩子身上能有多少钱？只怕这一顿会把她的生活费全给搭进去。
就连秦婧都皱了皱眉，推了下黑框眼镜，笑了。她那眼睛就是装饰，纯粹挡灰的。
小妆心里怎么想的，她明白。她知道乔小妆钱不够，不过，这不还有她嘛。
他们在大厅坐下，这里面的装修那简直就是皇宫，复杂的斗拱雕刻工艺，金碧辉煌的，不是有钱人哪敢往这里边坐？
很安静，就连李小天也安静了。李平也坐得忐忑，他怕啊，万一乔小妆那丫头钱没带够，丢人是其次，出血的就是他啊。
秦婧一个劲的点菜，乔小妆看得眼疼，干脆撇过眼去把菜谱放母亲面前，让她点，温素曾经也是大家出身，可这么多年来都是过着苦日子过来的。瞧了眼那价格，青菜一盘80元，这不抢人么？
抖着手没敢点，把菜谱推到小妆面前，说：“够了够了，那些就够了，我们都是吃过饭来的，哪吃得下那么多？”
这话就是给女儿撑场面的，年轻人面薄。温素是看着秦婧说的，她就看秦婧了，那丫头一点就是十几道啊，她心疼。
“没事的，李叔叔你看看，点几个想吃的菜吧。”乔小妆对李平说。
李平倒是很想尝尝鲍鱼，不是有钱人都吃那个吗？他也想尝尝，就想尝尝而已。
一看菜单，心里一抖，六、六百一份？
李平强装镇定，可脸色已经灰了，眼一闭点了一份，又不是他花钱，他心疼个什么劲？李平想好了，乔小妆那丫头要真说没钱，他就死活说没有，丢人而已，大不了让她市长老爸来。
若李平知道一份就一只，那一只比荔枝大不了多少，也就不会点了。
乔小妆点了几道清淡的，秦婧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点单，想着这些菜应该够了。她顿了下，把点单往乔小妆面前地，指甲指着那份鲍鱼，眼神问着：一份鲍鱼给谁吃？
乔小妆明显愣了愣，一份？
她哪里知道都点了些什么？当下让服务员又加了五份。
缘分就是那么奇怪，乔小妆去洗手间，男女是对面，她出来时在中间道上顿了顿，朝男洗手间的镜面看了下她的全身，很好，臭美了一番这才离开。
男洗手间，庄千夜靠着洗手台，眸里的情绪很有点深不可测。
庄千夜回C市是因为老太爷下了铁令，他是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背了一身的逆鳞，凡是家里安排好的，他都不给脸。庄老太爷几次被气得说要撵走这个孙子，可他话没出，庄千夜倒是自己先一走了之。
有什么办法？谁让这祖宗是庄家三代的单传？
想也不用想，这次老太爷铁血号召他回来肯定是结婚的事。得，他最近也闲，回来露个脸呗。
庄千夜看着已经走得没影的乔小妆，其实她和小时候差很大，至少漂亮了很多。若不是前几天看见她的学生证，见过她的照片确认就是那个她，现在乔小妆就算站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他漂亮而白皙的手掌抚近胸膛，心，怎么跳得这么快？
庄千夜一直在找乔小妆，陆陆续续的好多年了。他也不知道找到她要做什么，就因为那一丝固执的执念而已。
可是现在，庄千夜按住胸口，因为心脏跳得很快，有点失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