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和顾恒完了,她不甘心,她虽然还没有和顾恒结婚的打算,可她是真喜欢他,他们分开是人为的她不甘心。
“为什么受难的都是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
两个人精神都不好,眼泪就跟流水一样哗啦哗啦直流。医院里来回走动多少人看着,也不管了,老天是跟她们对着干,不肯给她们一天安稳日子过。
“秦婧,我们是不是不被祝福的…”
小妆命不好,出身在那样的家庭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从小就是被嫌弃的那个,她比秦婧幸运的是她还有个疼她的妈妈,秦婧是什么都没有。
秦婧小时候父母去得早,舅妈对她比后妈还狠,什么脏的累的活儿全堆给她干,从小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新衣裳,小学都没给念完。好不容易出来了男人又是这样的,她这辈子还有个什么盼头。
绝望,她的生活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走出医院才知道太阳没了,风呼呼地刮着,秦婧刚做了手术连站稳都吃力,风一来人就摇摇晃晃的,她们在等车,这天气出来的车少,两人冻得嘴唇乌紫,小妆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秦婧身上,怕她冻着了。医生叮嘱了秦婧现在就跟在月子里一样,不能疏忽,不然以后毛病就大了。
秦婧哪里肯,拉着衣服要给她穿上,乔小妆现在挺强势的,比秦婧有劲儿多了,衣服批秦婧身上抱着她,说,“我不冷,我就这么抱着你,不冷。”
秦婧没流过眼泪,小时候就没流过了,这时候眼泪‘唰’地一下滚出来,大颗大颗的。她的手抓着小妆的手,小妆不让,拉着她的手塞进衣服里,小妆冻得牙齿都在打颤,直说没事没事。
秦婧还在床上躺着,老家来事儿了,也不知道她舅妈怎么弄到她号码的,秦婧这几天是真没心想那些,光伤心就够了。当年她跑了后舅妈就直接喊话了,养了条白眼狼,不认她这个女儿。可舅妈这次打电话是要她拿钱,外婆没了,要她出丧钱。
外婆没了秦婧是难过的,外婆就她妈和舅两个孩子,她妈妈去得早,就舅一个,可舅妈那人强势,外婆没少受气。她小的时候外婆也背着舅妈给她东西吃,因为这个她记得深。
“回去吗?”
小妆问,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可什么时候动身?现在是不行,秦婧身体吃不消。
秦婧担心的不是身体,她担心的是钱,她现在哪里有钱往家里拿?以前的债还没还清,现在又撂了一身债,又进医院折腾了一回,她身上是半毛钱都拿不出。
小妆也明白,你没钱回去还不如不回去,她舅妈就是要钱的。
“我先借着,咱以后慢慢还,先把这坎儿过了再说。”乔小妆笑着说。
她能借,她能跟谁借?她就认识顾恒,她现在还敢出现在顾恒面前?
秦婧能不知道小妆的难处嘛?可眼下能有什么办法,抓着小妆的手紧紧握着,这份情,她怎么还得起?
小妆笑笑,说,“没事儿,不就是钱嘛,能解决的,你别担心。”
庄千夜就不是能呆医院的主儿,之前一直在医院里耗着那是因为在等乔小妆的探望,哪知道乔小妆心里根本没有他,他就是绝症了没几天活头了她也没上过心,他觉得那些天亏大了,好在公司里的事他没落下。
开车回去,子峻和石鹤也在,两人劝不住只能跟着。
庄千夜别墅多,用处就是供他这帮兄弟聚头有个去处,他住的地方在龙泉这边,这区里住的那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庄千夜眼毒啊,老远就看见小区大门前站着的乔小妆了。夜里冷,又刮风,乔小妆穿得厚,可站在风里缩着脖子不停跳脚,是真冷吧。
车子老远就停了,庄千夜下车,子峻、石鹤也跟着下来。走近了才知道原来是乔小妆,子峻那脸色顿时掉冰窖一般。
这女人就是本事啊,还能让千夜下车去接。
庄千夜心情很好,寒风刮脸上他好像一点儿感觉也没有,裂开嘴在笑,他女人竟然主动来找他。
算她有点良心!
“怎么站这里傻等?”
庄千夜走近她,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子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他心里一动,是心疼了,她鼻子冻得通红,眼眶也泛红。他伸手把她往怀里拉,给她挡风。
“他们不让我进…”乔小妆小声说,声音有点哑,带着鼻音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刚才哭过。
龙泉山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门口站岗的人就跟政府外的警卫一样,端了把AK95站得笔直,一般守卫都站两,这里特殊化,两两成双站了四。
庄千夜脸色有点黑,他的人都敢拦?
拉着她往科室去,站岗的四人立正敬礼,庄千夜看人都不带正眼的,主事的人一出来端着架子就说,“这我老婆,擦亮眼睛看着,今天这事儿再发生你们就滚吧。”
那主事的人一脸的笑容点头哈腰的应着,心里憋屈,这大爷什么时候有老婆的他们那里知道,这之前也没吱个声儿,要谁都放进去他们早滚回老家了。
庄千夜搂着乔小妆回头对子峻和石鹤说:“成,今天就到这儿吧,各回各屋。”
石鹤看了眼乔小妆,笑得那个暧昧,拉着子峻就走。
庄千夜把乔小妆裹进怀里,进了屋子也没放,他说,“怎么过来了?下次让我接你去。”
乔小妆不习惯,这人高高在上惯了,哪敢当这荣幸?
“没事的…”
她来干什么的?当然是钱的事儿。
她真没办法了,石鹤说顾恒还在恢复阶段她不敢找他,再者她是清清楚楚答应过庄千夜会和顾恒断了,她再回头找顾恒难保不会出事。只能找庄千夜了,她走投无路了。
这是她来之前想的,现在她有点后悔。他说过给她三个月时间,这期间她最好离他远远的,贵人多忘事没准儿三月后他就忘了她这号小人物,现在眼巴巴的往他跟前凑算个什么事儿啊?
强势温柔
“是不是想我了?”庄千夜问,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让她跑这么远,站外面等他?
抱着她坐沙发上,还当她冷,把她往大衣里紧紧裹着。
庄千夜很喜欢越过亲密距离,他就喜欢这么近的看着她。她不喜欢,很发窘,太近了。
“不是…”摇头,不是又是什么?然后又点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关系还没确定,她和顾恒还没正式分手,这么快就跟他拿钱,她成什么人了,自己都鄙视自己。
庄千夜是行动派,不像顾恒那么能侃,他会做不会说。看她这副发窘的样儿觉得格外对眼,头凑近她对准她小嘴儿就啃。
她不让,推他。他上下其手的摸,又揉又捏。她上下其手的挡,又推又扯,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两人滚进沙发,她被他压住,脸红心跳,眉头皱得老高,瞪着他说:“我没想这样!你不能这样!”
他压着她,按着她的手,对着她的嘴有一下没一下的亲,他说,“那你想怎样?”
她气,脸转向一边躲开他的唇。他没恼,探出舌头舔她的耳朵,一点一点的吸着她的耳垂。
小妆简直要被他弄疯了,扭动头,躲不开直接用头撞了。庄千夜倒是愣了下,来真的?
抬头看她气呼呼的样子,是真来气了。他不是很明白,他就想亲近她而已,也没做多出格的事儿就亲亲了,她就这样?不是她主动来找他的嘛?
“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说过三个月时间的,现在不能这样对我。”她拧紧了眉头愤愤的说。
“三个月?”什么三个月?他压根儿就忘了,他就记得她说会跟顾恒断了,以后跟他。他还真不知道,还有期限的?
“那你干什么来了?”庄千夜问。
“我…”答不出来。
既然有三个月的期限,那她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傻妞儿!”他咬她的鼻子,低声发笑。
抱着她坐起来,她惶惶的推开他站起来,说要走了,秦婧在家等她呢。
庄千夜抬眼看她,眼神冷冷的,那意思是那女人还能比他重要?他眼神锁着她,不说话,乔小妆怕的就是他这德行。庄千夜不说话的时候用眼神就能杀人,她怕得很。
没辙了,她低垂了眉眼走近他,伸手拉他,是在讨好,她说,“我真得回去了,秦婧病了,我得空才过来的。”
庄千夜这么一下笑容又回来了,是嘛,女人就该这样,温温温柔柔的男人才喜欢。他就喜欢听她软软的语气,跟撒娇似的,原谅他,他就这么认为的。她跟他撒娇,这让他心里有很大的满足感。
乔小妆回去了,庄千夜前后想了想觉得这里面有事儿,他是不肯承认但心里清楚得很,他不是顾恒,她不会没事儿特意跑过来找他,他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她心里记恨他,他清楚得很,不是走投无路了她决不会求到他门下。
龙二把事情来龙去脉查出来后已经半夜了,庄千夜心里火大,不就是几个钱嘛,她是拿他当外人是吧?人都来了,还藏着掖着不肯说,看来他在她心里不堪得很。
当他想管了?
坐了很久,得,他一大男人还跟她小女人怄气了?看她急,他也是真心疼,心里不痛快,还不如拉下脸来拉她一把,让她记个好。
乔小妆迷迷糊糊的接了电话,庄千夜就几个字,让她下楼,她发懵呢。
“什么?”
“下楼,马上!”庄千夜有点不耐烦。
乔小妆想哭,别逗她了,三点了都,捉弄她他心里爽是吧?这几天愁得她没睡好一觉。
庄千夜来气,在楼下按喇叭,乔小妆这回清醒了,睡意全没了,大爷真在楼下啊。她翻身下床跑窗前看,他的车就停在道上,亮着灯很显眼。
“别按了…”她哭丧着脸对电话说,深更半夜的再按吵醒楼里人有他好受的。
“我这就下来。”
乔小妆拖着兔子毛拖裹着睡衣就那么下去了,出门就抖了起来,好冷啊。她是疯了,怎么都没拿件外套。
庄千夜在楼梯口接她,见她下来几步跨过去把她给抱着,搁怀里搂着往车里去,乔小妆给冻着了,连了打几个喷嚏才缓过神来。
“你故意的吧?给我冻感冒了你就高兴了。”
庄千夜一听,不高了,听听她这话说得…他人格在她那儿就剩那么点儿?
得,他大男人,不跟她计较这些。
“给,不够再给我打电话。”一摞钱搁在她身上,她傻了,睁大眼睛看他,张了张嘴巴,这什么意思啊?
“不缺钱嘛?”庄千夜看她发傻有点赌气的说,就这女人压根儿没把他放心上的女人,就他时时刻刻想着她,你说他到底是图个什么?
小妆张张嘴,然后把钱还给他,说,“这钱我不要,我自己想办法。”
庄千夜冷眼看她,“欠的也不差这些了,再加这点算什么?”
乔小妆看他,皱眉问:“你什么意思?之前的钱顾恒说已经还你了。”
庄千夜挑眉否认,“什么时候有这事儿?”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但她后来跟顾恒提过,欠别人总不好,让顾恒先给她垫着,那时候顾恒说早还了。
“明明就还了,顾恒还说付现的…”
庄千夜冷眼看她,她现在谁的女人?就见不得她嘴里一口一个顾恒,当他不存在是吧?
“我还能赖了那点儿?”庄千夜挑眉轻笑。
他还就赖了,顾恒那钱他收了,就当顾恒给他拜的早年。乔小妆现在是他的人,至于让别的男人把事儿办了?
小妆给堵着了,以庄大少爷的身家能在乎那点儿嘛?难道是顾恒宽她的心的,过后就给忘了,真没还上?
又摇头,怎么怀疑起顾恒了。
“那…”
“拿着吧,晚上找我是为这事儿吧。”庄千夜将钱推她身上。
“那…谢谢,我会还你的。”她犹豫了下,立马表明态度。
庄千夜心里烦,她跟顾恒也这么计较?几个钱而已他还能缺了?
伸手勾住她的脖子埋头一顿狂吻,最后伸手按着她的唇,说,“你这态度我讨厌得很,别再让我看到。”
灼热的气息全全打在她脸上,乔小妆不安,闪躲他的眸子,推着他要下车。庄千夜哪让啊,抱着她就动手了,她就穿了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庄千夜摸了个遍。她挣不开,气得咬牙切齿的瞪他。
委屈死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
他吻着她的脸,说,“别哭,我送你上去。”
庄千夜抱着乔小妆上楼,她关门后他才离开。
妇人心
小妆陪秦婧回老家了,她是故意离开X市的。顾恒一直在找她,再有她不想和庄千夜有太多交集,庄千夜气场太强她真有点儿招架不了。
秦婧回去时外婆已经葬了,乡下办丧都要请客,她们回去的时候那些事儿都过了。她舅妈远远就看见秦婧回来了,脸拉得老长,最先是没敢认,秦婧走那时候才十五岁,还是个黄毛丫头,又瘦,哪有现在这么水灵。
可近了看吧就像了,秦婧长得像她妈,模样还在那,所以认出来了。舅妈鼻子一哼,转身进屋,现在才回来还不如不回来,就是不肯给钱吧,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老太太在的时候对她还不够好?人走了丧钱都不搭吧一分。
秦婧舅妈孩子来得晚,现在才八岁,秦婧走后才有的,所以她没见过。孩子在厨房里翻腾,碎了一个盘子,她舅妈拖出来就打,下手也不轻,边打边骂:
“个赔钱货,就知道翻东西吃,哪有那么多吃的给你?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你一天就想着吃,你怎么不去死啊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
这打得…
乔小妆看得心里拔凉拔凉的,是不是后妈呀,哪有这么打自己孩子的?当年她跟着妈妈过也穷,也没吃的,可她妈从来不舍得打她,别说打了,就连重话都没一句的。
农村都这样,孩子不当宝,做错事儿那铁定挨板子没得商量,哪家都是这么教育的。这深山坳坳里哪有几个人有文化,懂什么教育?错了就是打,打就是教育孩子的唯一途径,也不知道讲理是个什么玩意,认为那都是虚的,不顶用,还是鞭子藤条好使。
秦婧是这里土生土长的,现在看吕慧挨打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一样。想上前拉,还没近身呢就被舅妈给撂开了,农村妇女那都是干粗活儿重活儿的,力气当然有。遭这一变小妆和秦婧都站得远远儿的,不敢靠近。
小的收拾了该大的了,吕慧在地上撒泼,哭得肝肠寸断,她妈看都没看一眼,转向秦婧,搬了条四脚的小木凳子往地上一放,坐上去对着秦婧就喷:“回来了?当年跟着野男人跑了你还有脸回来?呸,个不要脸的东西还真敢回来,我这张脸都给你丢尽了,这三乡八队的谁不知道我养了个偷人的种?你还敢回来…老的以前没少对你好的,人去了我好心给你打电话要你尽个孝,你以为我要钱是给我自己的?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舅妈合计是骂累了,进厨房里舀了瓢冷水喝了几口,又出来。她舅妈嗓门儿大,底气又足,就跟配了个喇叭一样,附近的邻居都冒出来看好戏。
这也是乡里的习气,哪家有个什么都瞒不住,没一会儿工夫那乡里十八村都传遍了。
听说吕二家那外甥女回来了,就是当年跟张家小子跑的那个…
是回来了,我瞅着啊比当年好看了去,是在外面找了个有钱的吧…
吕家那口子还在骂呢,老的没了,男人又窝囊,我看啊,吕家那女人要翻天了…
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有人陪着,年纪挺轻的,这山里还没那么能看的,村长家那小子眼光高,我看也就那样儿的那小子才看得上…
秦婧舅妈骂着骂着没声儿了,门前那块小空地给左邻右里挤满了,她倒不嫌丢人,她是想让秦婧难看,谁让那不要脸的跟人跑了?当年人跑了她可是跟介绍人陪尽了好话还搭了五十块钱才息事。
“都看什么看,谁家还没个家务事啊?”这舅妈平时蛮横惯了,近邻里的人都得罪了个遍,不过吕家回来人了,这些人也不好说什么,还算给脸了,前前后后的走完。
乔小妆是真没见过这阵仗,依那大妈刚才打女儿的气势很有可能她们会被打,自己女儿都能下手,何况是她们外人?大气儿都不敢出,紧紧挨着秦婧。
陌生,太陌生了,这Z国还有这样的地方啊,不合法的吧。
“舅妈,我知道外婆走了,前一阵儿我是想回来的,那时候没请着假,现在一得空我就赶回来了。我知道现在回来也晚了,外婆带待我好,没见着外婆最后一面我心里不好受,您说的都是对的,事实也是那么回事儿,我不怪您。我现在还回来是想尽尽我的心意,外婆后事的钱都由我来出。请客办席的钱您给个数儿,我现在就给钱你。”
秦婧一口气把话说完了,她舅妈那意思她能不懂吗?打着让她尽孝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在要钱,当她傻是吧?给呗,多少她是他们家养大的,虽然没吃饱过一顿饭,可她能自己贴着墙壁长大嘛?算是给了养育费吧,以后这边的事儿她就不理了,爱怎么说怎么说去。
她舅妈双手掐腰,眼神儿立马不同了,看着秦婧愣了下,有钱了啊?
“你外婆走的时候说了要走得风风光光的,我和你舅把这十八村都借遍了,办了二十桌,花了两千多块,礼钱接下来还不够抵账的,给多少你看着吧。”
这舅妈那就是睁着眼说瞎话,老太太走的时候家里没一个人,走那时候伸手要口水喝,愣是望眼欲穿没盼来个人,往床下翻,结果摔地上就那么没了。那时候儿子在村上的店子里打牌,媳妇在娘家,孙女儿是头一个发现老太太没气儿的。
老太太走了儿子媳妇也没多大个反应,心里是巴不得早点儿走,那病都拖多久了?他们是想着虽然没给治但是给吃了啊,啥也没让老的干,在床上躺了两年也算享福了,还能有什么愧疚?
人都走了后事办成什么样儿走了的人能知道?家里也没什么钱,两口子一商量,简单的办办吧,请几桌就得了。
两千块?两百块都没花到。
两千块很大的数儿了,至少她舅妈从来没见过那么多的钱。看秦婧那口气不是有钱嘛,那就拿出点钱来啊,她倒是想看看能有几个本事。
庄少进山一
“成,我给三千您吧,剩下那一千当我这些年孝敬您和舅的,这快过年了,给家里添置点儿,外婆没了,大家也得把日子过了。”
秦婧话说得缓缓的,也不想讲什么了,不就是钱嘛,她给。别的也不争什么了,也争不到个什么。
秦婧从包里拿出钱包,这钱是来的时候才提出来的,就是庄千夜给乔小妆那一摞,秦婧没全拿,拿了五千,她也没想多给,就是回来把这事儿做个了结。她的钱一天不到,她就一天别想安宁。
她舅妈那个脸变得就跟唱川剧那般精彩,哼了几声,还真见着钱了,红色儿的,一大摞,三千啊。
舅妈接过手的时候都在抖,给激动的。
她家终于有钱了啊,还别说,虽然捡了个闺女养,可她没吃亏啊,养女儿就得这样,人是养给别人家的钱总得拿回来些吧。
嗨,这好,划算。
她舅妈那嘴笑得跟朵喇叭花似地裂开得那么大,她觉得值,受得心安理得。秦婧虽然不是她亲的,可也是她养的啊,养母比生母那大了去了。没有她秦婧能长这么大?能这么本事?
数数,三千,整整三千。
舅妈把钱一卷藏裤腰里,冬天穿得厚,舅妈是把钱卷在最里面的袄子里。回头出来的时候她眼光往秦婧那包里瞅,那里头还有吧,还有多少啊?这丫头真是本事了,有钱了。
她闺女行啊,这眼下人都神气了。招招手,把自己闺女喊身边来,吕慧早不哭了,跑她妈跟前。
“慧娃儿喊姐,那是你亲姐,快喊。”
吕慧那眼睛直看着秦婧那包,那包里有钱,她知道,就刚才看着她姐从那包里拿出好多钱来。她眼巴巴的跑过去,伸手拉秦婧的手,喊:“姐,姐我也要。”
吕慧就刚还在地上打滚儿来着,一身的灰,手上也脏。秦婧缩手不是嫌脏那是条件反射,她一缩,吕慧就拽她衣服。
“姐我也要。”
秦婧站着不动,小妆看得那眼都直了,秦婧那衣服可是浅色的,说山里冷,她才去商场买的,羽绒服七百多呢,她的衣服没一件有那个价儿,也是给秦婧的所以她舍得。
她就看着那小姑娘手一过,衣服上就几个黑印子,山里的人哪讲究这些,大人小孩都没觉得这怎么不成了。小妆是看得心都疼了,她说,“你姐也没了,就剩回去的路费。”
小妆这一说话,那舅妈眼一瞪,她自家人说话,你一外人插什么嘴?
秦婧从衣服兜里掏了十块钱出来,给吕慧,说,“给,拿去买糖吃。”
吕慧拿着就跑了,十块钱,得买多少麻糖和泡泡糖啊。
小姑娘一跑,她妈提脚就追,那是十块,不是一毛两毛,见过哪家小孩儿身上揣那么多钱的?
“个赔钱货,回来我收拾你!”毕竟孩子小,身子灵活,舅妈有点年纪了有穿得多,哪追得上?
这一幕小妆是看傻了,她疑惑着看秦婧,还有这样儿的?
舅妈骂骂咧咧的回来,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秦婧说,“舅妈,我那边工作挺忙,请假回来的,我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