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言,在他情动将她压下身之时她才开始循循善诱,“王,臣妾有些怕…”
他入了去,将她紧紧扣着,吻上她面颊道:“有孤在,别怕。”
她咬着唇呼吸有些急,伸手抱住他身躯翻身匍匐在他胸膛,面色诱红撩人,今夜的她似乎有些主动,叫他心中暗暗欣喜,正为她发狂入魔之时她却道:
“臣妾怕…听闻这行宫下活埋了千人…那,大殿上的、朱丹乃鲜血所染…”
她话未落他猛地的将她压下猛烈动作起来,生生断了她后面的话,她不甘心,话还未说完伸手推他欲令他缓慢些。然,她越推,他却越发发狠,叫她生生只出了几声嘤咛。她忽然扭动身子避开他的身从他臂弯里滚进了榻内,转身喘着气道:
“九叔,听我说完好么?”
然,他眸色被火烧得极旺,正值兴奋处岂容这般溜走?欺近将她固定欲再行凶,她瞬间气恼,竟扬手打了他一耳光。
“哌——”
她傻了,呆愣着,他亦愣了,眸中火热瞬间冷却。她知道事情搞砸了,欲解释却又不知还如何说起,咬着唇又松开,空气也见渐渐冷却气氛僵持而令人难堪。愣了半晌,她竟伸手抱他,主动亲吻讨好。
然而盛绝却将人推开翻身下榻,随意带了袍子大步离开。
“王…”奚钰急急撑起身目光追出去,但见他清冷背影没有任何回头之意,她心下一阵痛意肆起,垂眼看着手,面色痛苦,她怎么可以出手打他?明知他那般冷傲之人,她怎的就出手打了他?
夜凉如水,适才的激情瞬间消失殆尽,倔强的两人又开始陷入冷战。
盛绝的书房与寝宫一墙相隔,只要奚钰在寝宫外观望便能与候在书房外的高公公打招呼,高公公每每见奚钰出宫来都极想表示然而又欲言又止。
这位孤高的帝王最大的致命点便是内心内郁结时便不理朝政,不理任何人,而最令人头疼的是连自身性命都不顾,他不急,可身边之人是急坏了。
奚钰一听,他又如此将自己与众人便无言以对,他堂堂君王,如何能有这些个脾气?
曾经她还是他的臣时便多次听高公公提及王多日滴水不进,想来那时便已在与她置气,只是她当时并不明白。她苦笑,这是在变相的逼她啊,明知她不会忍心任他如此。
奚钰本欲要僵持,然而张尚书连同太师等朝中大臣多日不见君竟求门求到她这里了,她本已决定不再多管朝中事,可如今她当真能放着殿上跪的一地朝中大臣而不管么?
奚钰叹息,好言退了所有朝臣,道:“本宫自会处理,诸位退下吧。”
众臣交头接耳一阵,想来再跪下去也无济于事,便跪安离了去。
晚间奚钰亲自煮了清凉润肺养胃生津的雪耳汤,屏退书房内宫婢缓步而入。盛绝身姿依然英挺,立在案前作画。奚钰抬眼瞧去,案上地面散落极厚一层画纸,想来这些时日,他便以埋头做画而打发时间的。
君心似我心
奚钰跪地,将托盘高举,低眉顺眼道:“王,请进食!”
盛绝抬眼看她,眸中神色纹丝未变,奚钰早知他脾性如此,便已料到他不会回应,便再道:“臣妾惹怒天颜罪该万死,故,亲自熬了汤前来请罪!望陛下抬爱,受了臣妾这心意。”
盛绝搁了笔墨,除开面色冷戾外并无任何情绪,依然是那磬石般清冷之声,道:“呈上来吧。”
时候有些疲惫,坐下身手轻按眉间。他即便几个日夜未合眼未进食,他自身依然是那般光鲜,绝不会让她看到任何狼狈模样。他这身体本已残破透支,而她瞧见的却依然身姿英挺。
奚钰将雪耳汤放在案上,小心将纸叠起来置于另一边以免溅上汤水,继而再抬手为他代劳。手轻轻按压他太阳穴,连同头部各大穴位都指压过去,力道刚好。
奚钰见他不动口,便道:“不合口么?此汤虽有几分甜,却有清亮润肺、生津养胃之功效,九叔,您喝些吧。”
顿了微顿,又欺近他笑道:“九叔,需要钰儿喂你么?”
他侧目,她正眨着晶亮之眼瞧他,他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道:“为何今日过来了?孤以为你便还有气我一阵。”
奚钰叹息,勾着他鬓间发丝道,“分明是你在气我,却总要将诬赖我,好不公平。”
“钰儿不听话,孤王也没有办法。”盛绝道。
奚钰轻轻绞着他垂在身前的长发道:“张尚书带着大臣在臣妾宫里跪了大半日,臣妾实在无奈,只能答应。”
“如何想的?”他问。
还能怎么想?倘若她再越矩多问了朝中之事,怕是得彻底进冷宫了。只道:“钰儿是九叔的妻,夫君不愿意钰儿做的钰儿便不做。朝中之事,日后钰儿再也不多问,即便满朝文武全跪我面前,我也不理。九叔为笼,我为雀,只愿做九叔一人的金丝雀。”
盛绝手顺抚着她青丝,这般讨好的话即便不是真心他听着也好。
次日盛绝便接见朝臣了,不用多说这帝妃娘娘起了多大作用。高公公候在书房外见奚钰过来即刻满面喜气迎过去,低声道:“娘娘金安,王上在一朝呢。”
奚钰抬眼望了眼紧闭的御书房,脸上带着笑,道:“那本宫过会子再来。”
她刚转身,高公公即刻又跟上去道:“还是娘娘有法子,王上身边有娘娘提点,老奴也安心了。今晨老奴服侍王上时发现他颜色好多了,还喝了少许粥食。”
高公公满脸都是笑,君王开始进食这在他看来远比上朝重要得多,他本是盛绝身边的老宫人,自然是把盛绝当至亲之人在照顾。他这宫人还有什么可涂的,有个自小便守着的主子说是当真亲儿看也不为过,那份忠诚与关爱旁人是万不能相比的。
“嗯,烦恼公公多照看着些陛下。”奚钰道。
高公公即刻接话道:“主子好了做奴才的才能好,老奴照顾王上几十年自当尽心尽力,娘娘且放心。”
奚钰回了宫又读了次千痕与她的书信,得知南方大旱心中叹息,这时间大旱,想来秋收时怕要闹饥荒了。前一次的漓州水患她同样是从千痕书信中得知具体,想来王并不知太师已偏向了康靖王吧。昨日她见太师竟也跪在大臣中请命,想来是为掩人耳目。
太师党野心昭然若揭,已经离间漓州与朝廷的关系,此次又借修建行宫一事再次成功挑起秭归百姓之怒。负责这宫殿的工部侍郎同样是太师学生,建行宫征用劳动力,男女老少日夜兼程赶工。有吃食却并未结工钱,被埋在宫殿下的几千尸骨对其家人也并没有多余的补给,以致民怨极深,再加上天子莅临,强行向民众搜刮钱财与宝物,百姓被逼到绝境终才暴动反抗。
而这些事实全被太师党上下全全压了去,王所谓的真相便是和孝世子有异心,那怒气如何不往和孝世子身上撒。
奚钰合上书信,旱情严重尚能应付,她担忧的是秋收时。
想想终是烦心的将书信往一边放,昨夜所说的再不问朝中事并非以退为进对付他的法子,她是真有这心。她身为宫妃,长久以来未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插手过问朝中事,而此若换得先帝,怕是早废了宫妃身份撵出了宫。
她一直以为自己曾被封王拜相如今即便成了后宫之妃也与平常女子不同的,她依然还要那份与众不同的优越,却不知这是帝王的大忌。皇族盛氏一族先辈从未有过僭越之例,他若依了她那便是乱了纲常乱了规矩。
罢了罢了,她不管便是。
提笔与夜千痕回信,全全问候了几句便收尾,只字未提旱情之事,她如此,想来了解她脾性的夜千痕是明白的。
这日夜里,太师果真进了天牢,与和孝世子对谈至深夜才离开。次日,和孝世子便被君王放了。
转眼秋季已到,圣驾启程还朝,盛都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奚钰坐御撵上在入城时掀了帘幔瞧外面,满街跪地迎驾的百姓匍匐在地,她抬眼往上过十里飘香时果然见得夜千痕与良华。
良华见到奚钰很是兴奋的挥动手,夜千痕身形微动,倒是将目光直直投在她身上。奚钰对二人微微一笑,伸手挥了挥。三年未见良华,她记忆里他依然是那个身量未足狡黠聪明的少年,而今,他已拔高了身躯,眉目也长开了,生得颇为俊秀,姿态倒是能与他那位温润如玉的二哥相比。
奚钰心中甚是安慰,又思及千痕信中提到,良华曾一人夜闯鹰寨头,以一人之力端了五十余人的贼窝救下十几位无辜少女。想到此当即朝夜千痕投去感激的目光,若不是他守望相助,良华如今还在王府里有一天没一天的混日子,哪里长得成今日这般本事。
夜千痕会心淡然而笑,也不过一会子公子御撵已经过际,他二人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终于连影子都瞧不到了良华才兴怏怏的收回头来,感叹道:“师傅,沅姝变了好多啊,她如今贵为国母比以前那假小子装扮美多了。”忽而又莫名感伤起来:“见她面上圆润了许多想来是过得极好的,如此我也放心了。”
这话说得很有几分少年老成的味道,想来也是跟着夜千痕久了被影响所致。
夜千痕坐回去倒酒喝,良久才道:“她过得很好,无须挂念。”
即便不是她想要的,却也是她愿意的,心之使然只要她愿意便好。
良华还有些闷闷不乐,小声嘀咕,“贵人姐夫为何不让沅姝出宫?我也见不到她,为何?”
夜千痕反问:“良华日后娶妻,会让她外出抛头露面?”
良华一听,极其严肃认真的想了想继而摇头,“自然也不会,但,亲人为何不能相见?不让其出门自然是关心,然而,为何贵人姐夫会阻止我们见沅姝?”
夜千痕不再答话,若非要知道原因,那便是君臣有别,帝王家的规矩,百姓自然不能理解。
奚钰回到盛都心境好了不少,兴许也是秋高气爽的原因,回帝宫时见得御花园各色的菊开得肆意,换了身轻便的宫装便又领着清月侍弄花了。
“以前府里也花开不少,却瞧着你嫌弃得很,这会子娘娘倒觉着新鲜了。”清月笑道。
奚钰手轻轻滑过菊瓣笑道:“以前哪有这些个闲心?整日埋头案前,倒是难得一回放松的也被和硕那小子拉出去喝酒了,哪有在府里坐着赏花的好心境?”
“娘娘若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那也是极有趣儿的,无论烦心忧心它们都能陪着你,你心里苦了痛它们说,它们定也把口儿封得紧紧的为你守住秘密。”清月笑道,侯门家的女眷们没有不爱侍弄这些花草的,她曾经闺阁中培植了不少。
“嗯。”奚钰轻声应着,这日子多了没法儿打发,这些个玩物日后定能一一爱起来。
思及以前府中各苑的花草甚多,东苑的幽兰一到这秋日里便兰香四溢,既清新又雅致,花开肆意却同东苑主人一样谦和。而入了冬季,北苑的梅林更是热闹了,满树满树的红梅绽放,羡煞了整个冬日里的萧条景象。而春日里西苑便更加繁花簇簇了,各种见过的没见过的花种开得异常热闹,夏日里南苑荷塘中的花开得也别样好,如今想想,真真是辜负了好些个精致,也、辜负了好些个人。
“一旦错过即便有心也找不回,曾经错过太多身边美好之物,如今再不能如此浑噩的过,身边之人、物都要好好珍惜。”奚钰低声道。
清月听她这话,便又知她在感伤,当即转移话题道:“娘娘,瞧这朵生得好生奇特,竟然花开并蒂,只听闻并蒂之莲却从未见过菊也有并蒂的。”
奚钰抬眼瞧过去,果然是并蒂而开,当即眼前一亮,道:“倒是开了眼见了,晚间也叫陛下来瞧瞧。”
清月即刻着人把这盆绿菊搬去乾元殿,奚钰好笑道:“你如此做在它们眼里可是在行恶,在此地如此热闹倒将这其中一盆搬走,真真是令人伤心的。”
清月一愣,继而笑道:“既如此,我便多搬些过去与它们作伴?”
“搬吧,我们宫里是冷清了些许,让它们住进去也好添几分热闹。”奚钰道,清月却更快接话道:“娘娘若想热闹那便赶快生个太子,只是介时,就怕娘娘都嫌吵了。”
奚钰笑着看她,心中却在期盼着,成亲三年了,为何她这还没消息呢?倒是日子过得清闲,竟没把心思往这方面想,这已经提及,倒真有些期盼麟儿了。她尚可再等几年,可王也该做父亲了。
清月并不知她在想什么,见她已无心思赏花便扶着回了乾元殿。
璇玑送来书信,言及将艺馆批准为官办,令艺馆成为北地的经济支柱。奚钰反复考虑,短短两年北地已经完全接受艺馆这类娱乐并且逐渐成为一种趋势。当然这其中便就不只是璇玑开的分楼,各地挤进北地的商人都有,既然不能阻止那便考虑璇玑的建议,将艺馆之权转为官办,若有外地商人或本地商需每年上缴一定数额以维持经营权。
官家介入,一则保障了她自己的产业,二来也良性抑制恶性竞争。如此一想,便即刻文书与张将军,准立官办。
又与璇玑回了信,再回了千痕的来信让清月一并捎了出去,这些做完便躺在榻上睡了过去,到晚间盛绝过来时才醒。
因着她日里的想法,与他同欢时便留心了些许。她向来在这房事上是被动的,如此主动了自然叫盛绝讶异,二人大汗淋漓交缠着,他将她箍进怀中,轻轻抚着她魅惑诱红的面颊轻声道:
“可有事发生么?”
如此热情他甚是喜欢却也令他担忧,莫不是心里添了气便寻着他这里发泄的?细细瞧着她春波滟滟的眸子,她将脸往他胸口埋,道:“没有,不喜欢么?”
他如何会不喜欢?手轻轻在她光滑后背流连,她忽而抬眼瞧他。盛绝叹息,她本是个极聪明的,却总在此事上犯浑,他心中任何都要一字一句与她说清楚到明白她方才懂,总不愿自己揣度,见她眸色询问,便道:
“甚是喜欢。”
她笑得魅惑,手在撑起身丰盈的身子全全展现,叫他瞧得口干舌燥,她道:
“可再战一回否?”
盛绝不言却即刻翻身将她压下,眸里笑意满满。

如奚钰所料,今年旱情严重,南方颗粒无收,百姓饥荒遍野。而却在此时苛捐杂税一加再加,逼得南方连连暴动,朝廷派兵镇压一再急怒百姓,揭竿而起的百姓八方响应。王被逼无奈,只能开国库救济,暂时稳定州郡动荡不安的局势。
税收连年增加却最终未能入国库,当帝王开国库赠银时点算才得知近国库已然空虚。然,诏书已下往各州郡赈银之事刻不容缓。
如今国库空虚,如何向南方州郡交代?
此事在朝堂连议几日终没有结果,今日同样全朝沉寂,百官一言不发而退朝。
盛绝越发无心朝政,身体也越见残破不支,回宫前几日还有心日里去御书房做做样子,只待天色擦黑便即刻往后宫去。如今,他便是连样子都不肯作了,他这身躯活一日少一日,与其关在御书房让她安心倒不如实实在在坐在她面前。
奚钰这几日都见他下朝便回来,也并不多言。曾经知道朝中事是夜千痕与良华二人天南地北的走,了解的情况比从折子上知道的详细得多。
而今即便夜千痕不再告诉她这些,身边也还有个清月,清月自是不愿意拿朝中之事烦扰她,然,清月的长兄清原确实朝中有为之臣,连连告知朝中与南方局势,清月也是不忍,便时不时说上几句。
故,朝中与百姓动乱奚钰从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今日盛绝踏进乾元殿,奚钰还未曾起身,他退了殿中所有宫婢,自己守在床榻边等着她苏醒。
他细细瞧着她,想来这一生怎么瞧也瞧不够。她是越发风姿迷人颠倒众生,而他颜色却愈渐不堪,曾经的绝代风华连璀璨星辉都不及而今,却已渐黯淡。
“醒了?”盛绝坐近她将她扶起来,手极轻的顺着她的发,再轻轻滑着她的脸,这是他的娇儿,一生的痴爱。
奚钰起身,由着他服侍。奚钰坐在镜前,左右瞧着妆后的自己,仰头看他问:“今儿是什么日子,如何与我挽如此复杂的发?带钗极重呢。”
盛绝极好脾气道:“若重,那便取了,我去折些鲜花来,带上自更美。”
未待奚钰出声,他已然走了出去,奚钰有些个晃神,这是相公为娘子装扮如何也甜在心间。他们若是寻常夫妻多好?便可日日这样。
“钰儿,瞧,就这朵如何?”盛绝拿着花笑得一脸儒雅的进来,清润的嗓音低低而起,涓涓溪流一般清润而温和,生怕惊动她一般。
奚钰点头,却有些顾虑道:“我这般年纪,带花妥当么?”
盛绝怜惜的捧着她皎月面庞,万分怜爱道:“如何不妥?孤的娇儿正值好年华,这般光华是那隽永的星子都不可比的。”
说着将插入发髻,娇花美人,倒将她衬得的越发柔美了。
奚钰摸着发髻轻声道,“九叔说好,便好。”
早食时,奚钰亮起腕上带的碧玉镯子,盛绝瞧了问:“这是何时有的?”
奚钰笑笑,放下碗筷将碧玉镯子取下来递于他问:“难得一见的宝贝呢,九叔说是么?色泽莹润,更主要的是它色系极为特别,我瞧过众多玉中就这色系是最别致的了。”
盛绝点头附和,“是好玉,何时有的?”
奚钰但笑不语,倒是一旁伺候的清月突然道:“回君上,是微臣祖传下来的,前几日微臣母亲托人送进宫来,叫微臣留个念想。娘娘瞧了觉着颜色稀奇,便借去戴几日。”
盛绝眸色微臣侧目瞧她,帝妃如何到借人之物?道:“倘若喜欢,孤便使人去寻些玉饰来,如何要行借?”
奚钰微恼嗔呼道,“臣妾也仅是一时之需,臣妾宝匣子里那许多的饰物瞧得人眼花缭乱,哪里还差这一两件?也就是借来带带新鲜罢了。我借这一物,不仅会原物归还,还她之日还附带宝匣子里别的金饰,她可是赚了呢。”
她拿着碧玉镯子再带进手腕,瞧了一会子又倚进盛绝抱着他身躯道:“九叔难道不知钰儿仅仅是贪图新鲜劲儿么?王如何也不能惯着我这毛病,要去寻那劳什子玉饰。”
清月即刻顺话道:“瞧瞧娘娘说的,君上岂有不知娘娘这些个小乐趣?娘娘就是孩子心,偏生瞧得那些个纸鸢啊、毽子啊、面具啊甚至女官们随身带的香囊,小巧精致的物事她都有兴趣,却兴起也有那么一会子,过了那阵劲儿便淡了,如今娘娘摆弄过的玩物可多不胜数呢。”
奚钰松开盛绝,抬眼瞪着清月道:“好啊,张贤人跟在本宫身边,倒是处处为着陛下说话,如此,本宫便遣了你去陛下身边伺候。”
“哎呀,微臣越矩了,娘娘恕罪。”清月即刻请罪,奚钰笑着将人打发了。
盛绝道:“怕是孤王中所有宫人来换你这贤人,你都不舍得吧。”
奚钰轻哼,道:“连九叔也来打趣我了?”
二人好笑着,盛绝陪着她坐玩闹了上午,中午待她睡下后便离开。
盛绝到书房,即刻召见张尚书与太师进宫,国难当即,向众朝臣暂时支借银两先度难关未尝不可。
君王亲自提议,太师与张尚书自然认为可行,次日朝堂之上,赈灾银两之事再次提及,百官无一人出言。张尚书等着太师出言,然而侧目却瞧得太师站得端正,头脸微垂,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张尚书心中颇为震怒,谁提及这让百官出银的法子谁便会被百官所痛恨,张尚书明白此理,太师如何不明?只叹那太师老谋深算,竟然连王都敢公然忽视。
眼看忠臣屏息不言,张尚书只能上前进言:“启奏陛下,臣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准!”君王冷言道。
张尚书道:“如今国难当前,国库紧缺,可百官一心,各从府中支出些许银两往各州郡支去一部分先安抚百姓以度国难。”
盛绝未出言,倒是太师身旁之人出声反驳:“张尚书此言差矣,将支往南方各州郡的数目巨大,即便从百官府中抽调银两也不过是杯水车薪之举。”
“国家有难,李大人是担心银两不够还是不愿出银两相救?”张尚书怒声驳斥。
李大人当即被堵得哑口无言,倒是太师出言了,道,“尚书大人此计老臣认为甚可,然,如李大人所说,即便百官出亦是杯水车薪之举,老臣想,倒不如向各方豪绅大户支借,据老臣所知,盛都豪绅大户百余户,倘若他们能慷慨解囊相助,相信定能度过难关。”
太师一言即刻得到众人拥护,若豪绅出银两,百官各自府中便能减少损失,前后修补提议,只待君王点头。
百官言语渐渐安静,君王终于点头,便将此事交与太师负责。
太师当即叩谢圣恩,感恩戴德发誓将此事办妥帖。
不过五日,果真凑齐了赈银数目,此次盛绝倒是上了心,押送官银遣派之人是徐捍,钦差任的是横滨及清原两位朝中新秀。任命横滨与清原倒是好抉择,横滨乃太师之子,而清原是张尚书之子,这倒是平衡了左右势力。
钦差与军队押着官银正快速南下,而盛都城中却并不太平。
太师是将银两数目凑齐了,然,他们用的法子不是借,是抢,披着官家袍子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各大护院抢银子,不仅豪绅贵族遭殃,就连寻常百姓家官兵也一拥而入,短短几日盛都被这几支披着假官衣的军队搅得乌烟瘴气。以致如今闹市无人,酒楼茶肆紧闭,一派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