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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势太猛,再则,这火势分明就是从里外都有燃火点,不然,不可能在片刻之间,便如此地蔓延开来。
“天哪,是铜油的味道!”
前院的几位公子也闻到了这个味道,不由得个个面色惊骇。
若说是无意中的走水,怎么会弥漫着这么一大股的铜油味儿?
凤齐骏等人面色微变,这个时候,若是就让这些公子哥儿都走了,只怕也不妥。
倒不如让他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至少不会再胡乱的臆测了。
心里打定了主意,当下便邀请几位公子一道进了后院。
过了二门之后,那铜油的味道就更为浓烈了些。
许多公子,此时已是以宽袖掩鼻,显然是已经很不乐意了。
凤齐骏没有让他们去看火势如何,只是将人都请到了花厅,在这里,因为薰香的作用,味道比外面,已是好了许多。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如何会突然走水了?”
“回三公子,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有人蓄意纵火,二老爷新纳了两个月的姨娘,未曾跑出来,估计这会儿,已经香消玉殒了。”
对于一个姨娘,凤齐骏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
“火势如此猛烈,必然是因为那铜油之故。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也不曾将火势控制下来。二叔和二婶娘呢?”
“回三公子,二老爷和二夫人都过去看了,不过,二老爷的脸色有些难看,另外,五公子也赶过去了,不过,应该也是没有什么好法子的。”
凤齐骏微微拧眉,这场大火,似乎是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呀。
“大火只困住了二房的一位姨娘?”
“回三公子,正是。据伺候的下人交待,说是当时负责值夜的丫头去给姨娘准备宵夜了,所以,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如此,听起来,也不过就是内宅妇人争宠的手段罢了。
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的下人来报,说是火势已经控制住了,里面的姨娘也被救了出来,只不过,早已气绝多时了。
凤齐骏勉强笑了笑,“让诸位见笑了。真是抱歉。”
“凤三公子不必如此,这内宅之事,原也常见。若是无事,我等就先告辞了。”
“也好,那凤三就不多留了。”
凤齐骏本意无非也就是让他们知道,死了的,不过是一个内宅的侍妾,根本就是毫不起眼,也免得他们出去之后再胡乱猜测。
如今心意达成,自然也乐得送他们离开。
只是,刚出了花厅,便有一名婆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而且头发还有些散乱,整个人就像是吓傻了一般。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三,三公子恕罪!实在是,那,那屋子里竟然多出来了三具尸骨,着实吓人哪!”
“什么?”
凤齐骏微愣,完全没想到,怎么还有这么一出。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便有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三公子,京光府尹带人来了。说是老远便看到府里火光冲天,所以来相助灭火的。”
“人呢?”
“已要进府了。”
凤齐骏咬牙,此事,只怕是遮掩不住了。
若只是烧死了一个姨娘也便罢了,就算是闹大了,也不过就是拖出一两个奴才来顶罪便是。
可是现在,那姨娘的屋子里,竟然还多出了三具骸骨,这简直就是说不清楚了。
刚刚还说被困住的只是姨娘一人,现在凭白地多出来三具骸骨,岂不是凭添了麻烦?
见此,那几位公子,倒是不急着走了。
大有想要看戏的意思。
而此时,坐在了不远处的屋顶上的安潇潇看了,轻嗤一声,“想不到你堂堂的冷面将军,竟然也爱干这种事儿?”
澈公子的面色一红,“我只是为了让小姐解气。”
“是么?”
澈公子不语,只是眼神怔怔地看着她。
安潇潇一对上他这无辜又单纯的眼神,立马就没辙了。
明明就是一个冷面杀神,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要装萌娃了?
自己看起来就那么好骗?
还是说,这个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吃准了自己对一切萌萌的事物都是毫无抵抗力的?
不对,他哪有那么了解自己呀?
安潇潇不自在地清了一下喉咙,然后看着底下热闹的样子,唇角微微勾了一下,扭头走了。
澈公子的眉梢微动了一下,淡淡一笑,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也快速地闪身离开了。
底下的凤齐骏,似乎是感觉到了某个角落正在人在窥视着他们,一时心中警铃大作,然后快速地寻找着他以为的那双眼睛。
可惜,最终还是失望了。
不过,凤齐骏,还是在先前安潇潇待过的地方,微微凝视了一会儿,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太过怪异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
而且,还故意加了铜油,分明就是想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如今,京光尹大人来了,此事,想要隐下,只怕更是不可能了。
凤齐俊的冷眉一拧,顿时又觉得有些头疼了。
凤齐兴闷闷不乐地哼了一声,扭头要往外走,不想一时转身太急,将后面拎了水来的下人给撞了一下。
虽然都不曾跌倒,可是那桶里的水,却是洒出来大半儿。
当然,有一部分,自然而然地,也便洒在了凤齐兴的身上。
“你没长眼睛吗?”
下人哪里敢还嘴?
“是,五公子息怒,都是奴才的错。”
凤齐骏扭头看了一眼,然后一个眼神,示意随从过去看看。
这种时候,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凤齐兴气冲冲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对于这里,则是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死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妾,有什么可关心的?
已换了地方,隐在暗处的澈公子看了,则是微微一笑,眼神扫向了一旁的安潇潇。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就泄下火去。那水里,可是被你加了料?”
安潇潇白他一眼,碍你什么事儿了?
想知道,自己去试呀!
“我忘记告诉你了,凤齐兴的母亲,可是我的姑母。”
安潇潇顿时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那他今天还让人在此纵火,这是?
“不是亲姑母,是堂姑母,不过,对于我父亲来说,应该还算是很亲厚的,毕竟是他的亲堂妹,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安潇潇无语,面色黑了黑。
“潇潇,为了让你出气,我可是一点儿也没有徇私呀。”
安潇潇无力抚额,这算是什么事儿?
他的意思是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证明他对自己有多忠心吗?
自己又不是皇上,要他的忠心有个毛用?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有你多少眼线?
安潇潇虽然是嘴上不屑,可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毕竟,能让他将自己的堂姑母跟着倒霉,也还是说明了在心里很在意自己的。
只不过,这种感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接下来的消息给气到了。
原来凤安志的妻子钟离氏,原就与钟离夫人不对付,也不知道当年因为什么,总之就是两家的关系,一直也说不上和睦。
安潇潇气得一个劲儿地咬牙,“这个钟离澈,分明就是想着给那个钟离氏一个教训,结果还说什么是对我忠心?简直了!”
“小姐,您先别气。依奴婢看,那个钟离将军应该也是真心地想要为您出口气的。”
七月说完,给九月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也帮忙说几句。
九月才不理她,反倒是念叨着,“小姐,您先睡会儿吧,天亮了,世子爷肯定是要找您说话的。”
安潇潇虽然心中有气,不过折腾了大半夜,也的确是累了。
头一挨到枕头,没一会儿也便睡熟了。
次日早上,安子轩醒了,眨了几下眼,没动,再度阖上眼睛,似乎是在极力地回忆着昨晚的一幕幕。
倏地一下,眼睛又猛地睁开,然后眼神有些阴戾地看着屋顶。
昨天晚上他应该是被人下了药,只是,下药的人…
慢慢地坐了起来,外头服侍的小厮赶忙打了水进来,小心伺候着。
安潇潇是被七月给叫醒的。
得知哥哥醒了,而且已经往她这里来了,立马一骨碌也就起来了。
待到安子轩进屋时,安潇潇正在洗脸呢。
将帕子随意地一丢,顺手拿起一柄玉梳,一边梳着头发,一边在外在的榻上坐了。
这样子若是被任何一个外男看到了,只怕眼睛都会直了。
娇俏中带着几分的慵懒,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洒脱意味,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当然,安子轩看了,只会觉得这个妹妹也太过随意了些,一点儿形象也不注意。
“昨天晚上多亏有你了。”
安潇潇扬了扬眉,眸子里带着几分得意道,“哥哥,被人算计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嗯。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给我下药。我一直觉得,他也算是一个正人君子的。”
“谁?”
“你不必问了,此事,我再仔细查一查,是他亲手给我斟的酒,不过,未必就是他下的药。”
听得出来,安子轩对于那个人,还是很维护的。
“哥哥其实已经猜到了?”
“我中的是什么迷药?”
“是一种极其霸道的迷香。而且是双重分量的。哥哥,若不是我及时喂你用了药,只怕,你的脑子这会儿就已经坏掉了。”
“嗯?”安子轩眯眼,一脸的茫然。
“那药可以使人昏睡,可是同样的,也能伤了一个人的脑子。特别是你,还中了双分的迷药,你想想看,怎么可能会没事?若非是我给你服药及时,只怕今天坐在这里的,就是一个白痴了。”
安子轩的脸色微变,唇角也微微地抖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那药的作用,竟然这么大。
看到哥哥的表情虽然有些变化,可是仍然不打算说出背后的那个人,安潇潇就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哥哥平时非常在意的人。
他不说,自己也能猜得出个七八分。
毕竟,能让哥哥看着还算顺眼的人,本来就不多。
“所以说,昨天晚上护国公府的事情,是你做的?”
安子轩不愧是安子轩,稍微一动脑子,就联想到了个差不多。
安潇潇笑得有些贼,“哥,这回你还真是猜错了。不是我哦!”
安子轩有些意外,不是她?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中的迷药,是凤家的五公子凤齐兴亲手配出来的。哥哥不会天真的以为,他这么做,只是单纯地相拿你来试试药吧?”
“皇后想要拉拢我,必然不可能要一个被坏了脑子的白痴,所以,是有人借了皇后的手,想要对付我?”
“哥哥真是聪明。不过,哥哥能猜得出来,是什么人看你不顺眼么?”
安子轩摇摇头,现在脑子里一团乱,根本就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故意害他。
他自问回京之后,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再加上了身分使然,也不会有那种不开眼的笨蛋主动撞上来。
唯一有些过节的,就是军营里的那些参将校尉了。
难不成,是他们做的?
这种可能性,貌似太低了。
手伸得这样长,连皇后的手都能借上三分,必然是宫里头的人了。
安潇潇此时倒是有了一个怀疑对象,便是上次将自己单独叫过去的淑妃。
在宫里头,她的地位稳固,圣宠不倦,在宫里的地位,可以说是直逼皇后。
皇后的儿子尚且年幼,可是淑妃的四皇子,却早已成年,这是故意要借着皇后的手,来挑拨靖安侯府与皇后的关系?
不过,眼下没有证据,还真是有些拿不准。
兄妹俩都安静地想了一会儿,直到七月带人过来摆膳,安子轩才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凤家的事情,真不是你做的?”
“在哥哥面前,我有什么好怕的?若是我做的,自然会认。更何况也是为了给哥哥出气。不过,我昨天晚上倒是想着去皇宫里找皇后的麻烦的,没想到,竟然意外地看到了凤家的好戏。”
安子轩抿唇,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妹妹,生性聪慧,不过,做事向来是敢做敢认。
她说不是她做的,那就应该不是了。
只是,他却想不明白,除了妹妹,谁还跟凤家有仇了?
“哥哥,你今天还要去军营吗?”
安子轩抬头瞥了她一眼,“你说呢?”
安潇潇嘻嘻笑了,“哥哥忙了这么久,有些事情,是不是也该着交给那个李庭希自己去做了?”
安子轩眯眼,“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装病?”
“总要试试看嘛。万一真的将那幕后黑手给诈出来了呢?”
“嗯,也好。”
“哥哥,既然如此,那一会儿您就回自己的院子里待着,练完剑后,就乖乖地去床上躺着吧。我估摸着,今天晚上不来,明天晚上,那人一定会按捺不住的。”
“好。不过,你就那么肯定我们碧园的人,就都可靠?”
安潇潇怔了一下,有些不自信地摸了一下鼻子,“我觉得,还是比较可靠的吧。”
安子轩笑了一声,然后拿起筷子,“快吃吧。一会儿该凉了。”
于是,当天后晌,便见有几拨人急匆匆地从侯府里出来,然后分了东西两路,分别去搜寻几种药材。
这样的情景,若是没有人刻意的去关心,自然不会留意到的。
毕竟,靖安侯府现在的状况,并不是那么引人注目。
当天晚上,果然有道黑影直逼碧园,在偷窥到了安潇潇独自抹泪儿的情景之后,便又急匆匆地离开了。
黑影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早已经被两股势力紧紧地盯上了。
安潇潇眼睁睁地看着着那道黑影进了宋府,随后,便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宋府的人么?
安潇潇的眸子一转,难不成,是因为怀疑定远侯府的事情是她做的,所以才来找她报仇的?
安潇潇半趴在了屋顶之上,小心地揭开了一片瓦,看着底下的宋夫人正与黑影说着话。
“你确定,那个安子轩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是的,夫人,属下还看到了安小姐暗自垂泪,很是忧伤。”
“哼!安潇潇,你也有今日?如果不是你,我们宋家又岂会接二连三的出事?”
“夫人,那药?”
“之前给你的药,还有多少?”
“还有一半。”
“那好,将这一半,直接下给冯知寒。记住,此药得来不易,万莫要再糟蹋了。”
“是,夫人。”
“冯知秋现在如何了?”
“回夫人,冯小姐现在一切安好。而且已经答应了会一切听从宋家的安排。”
宋夫人笑了一声,“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她的亲生父亲舍弃了她,唯有紧靠着我们宋家,才能让她有出头之日。你且去吧。”
“是,夫人。”
安潇潇眯眼,委实想不太明白,怎么会是这位宋夫人呢?
还是说,这位宋夫人的背后,其实也还有一双眼睛呢?
不过,安潇潇等了许久,也不曾再见她有什么动作,反倒是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就寝了。
安潇潇犹豫了一下,决定再看看。
哪知道,很快那位宋老爷就回来了,再然后,便是看到了两人一起进了里间儿,放下了纱帐,再有些令人脸红的声音传了出来。
安潇潇大窘,怎么明明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怎么反倒是成了听壁角了?
不过,现在这样,也已经够了。
她亲眼看到了宋老爷和宋夫人,那么,接下来,她或许能够看到,数日内他们的动向了。
也不能算是徒劳无功。
安潇潇小心地将屋顶上的瓦片放好,然后回身,刚走出几步,便觉得腰上一紧,随后被人动作极快地带走了。
安潇潇落地之后,勃然大怒,“喂,你干嘛?”
澈公子无辜地眨眨眼,“刚刚你已经惊动了宋府的暗卫,若非是我出现得及时,你就被人发现了。”
这意思是说,他救了她?
不!
安潇潇绝对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不能相信。
“我的事情,你少管!”
“潇潇,我是关心你。”
“不必!”
澈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你说,要如何你才能消消气?”
事实上,澈公子压根儿就不明白他到底哪儿做错了?
明明昨天晚上一切都好好的,怎么转了天儿,这人就变脸了?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不过,谁让这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呢,变脸就变脸吧,再怎么变,自己也得忍着!
“你怎么知道那迷香是凤齐兴配出来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安潇潇的确是有预见的本事,可是却不能看到过去。
所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个男人却知道,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更重要的是,他以前还是自己的护卫,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心里都是有些不平衡的。
“你叫我一声清流,我就告诉你,怎么样?”
虽然不满意她叫自己阿贵,可是她现在连个阿贵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他心底就更不爽了。
“你爱说不说!”
安潇潇的脾气一上来,偏就不肯轻易地低头了。
澈公子微叹一声,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就这样真的甩手走了,总觉得有些束手无策。
他堂堂的大渊朝常胜将军,千军万马都不曾惧过,更何况一个安潇潇?
可是偏偏,他现在就是被这个安潇潇给治地没招儿了。
“潇潇,别生气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
听着他明显有些无奈,又有些宠溺的语气,安潇潇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得,虽然很浅,可是却又是实实在在地浮现出来的。
澈公子左右看了一眼,“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吧,先去你的碧园。”
安潇潇一愣,他倒是会挑地方。
“我的人,其实早就在盯着凤家了。如今朝中几大世家,凤家的根基最为稳固,宋家虽无实权,可是却又实际地掌握着我大渊的经济命脉。若是宋家出事,只怕是对于整个大渊的财政,都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不至于吧?”
安潇潇表示不太相信,总觉得他的话太过夸张了。
毕竟,长沙宋氏虽然厉害,也不过是一介富贾,想要插手朝政,显然还是没有资格的。
这种身分的家族,且族人又不许出仕,有何所惧?
“我大渊的第一富贵之家,便是宋家。或者说,第一富庶之家。毕竟,商人的地位低下,担不起一个贵字。虽然无人入仕,可是手上的巨大财势,却是任何一方势力都想掌握的。”
这倒是。
无论是朝廷养兵,还是某位皇子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没有银子,自然是什么也做不成。
如今宋家分裂,有人主张仍如以往只经商,不参与皇权争斗,可是也有人主张当搏一搏,毕竟,宋家再富庶,也不过一介商贾,若是能有了从龙之功,那便是可以光宗耀祖了。
“其实,当年宋家的先祖,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正是因为之前宋家有这道遗训,所以,百年来,宋家在商界的地位,一直稳固不动,且几代的皇商身分,无论是哪一位帝王登基,也都不曾薄待了宋家。”
安潇潇有感而发,那些一心想要什么从龙之功的人,其实才是脑子进水了。
“宋家的先祖,分明就是懂得进退之人,明哲保身的法子,倒是用得很是纯熟,只是可惜了,他的子孙后代,却是一点儿也没学会。”
“论及兵权,凤家最盛,论及财力,宋家为最。论及谋略,当属方家。而靖安侯府和定远侯府,以及我手上的钟离家族,则是皇上最为信服的几大势力,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安潇潇愣了一下,很快也就理解了他的意思。
凤家的兵权最大,可是因为后宫有皇后,皇上对凤家,也不是那么放心,所以,这些年一直将护国公外调,不曾将其调回京城,同时,对于岭南那边,又一直不放心。
无非就是担心凤氏在岭南,会有一些小动作罢了。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一直也在暗中盯着凤家?”
“这是自然,不然,你以为皇室暗卫都是做什么的?没事儿都只是守在皇宫里面磕牙玩儿吗?”
安潇潇顿时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上下打量着他,总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大怪物。
“你是大渊的冷面将军,同时还是皇室暗卫?”
“嗯。的确。因为只有这样,皇上才能对我放心。”
“什么意思?”
安潇潇只觉得有些云山雾绕,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好的预感。
“但凡是加入皇室暗卫的人,都会被逼着服下毒药的。每三个月拿一次解药,直至终老。”
安潇潇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堂堂的钟离将军,竟然也会有这样无奈的一面。
“你?”
“放心,我才刚刚服过解药,一时片刻,死不了。”
刚刚?
安潇潇想到了他回京时,自己曾给他把过脉,脉象平稳,根本就不像是中过毒的。
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