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对上了二月清流一般的眼睛,心头明白,二月没有道理骗自己。
最多,可能就是她早已知道了什么,却不肯告诉自己实话而已。
而能让她对自己闭口不提的,要么就是对自己有极大伤害的事情,要么就是有人在暗中吩咐了她。
除了自己,还能指使得动二月的人,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
或许,她可以考虑一下,晚上试试哥哥的口风。
李庭希则是在安潇潇走了之后,面上多了一抹冷肃。
很显然,安潇潇定然是经历了一些什么他所不知道的。
不然的话,她八岁那年的事情,为何全都不记得了?
不仅仅是与他相关的事情,就连她父亲赠她的礼物,她都一概不记得了。
这说明了什么?
她所遗忘的,到底是八岁那一年所有的事,还是只是一些对她具有特殊意义的事情?
李庭希不会忘,那一年,他年满十岁,所以被送入了皇室暗卫中接受密训。
只是在走之前,还特意带着她去放纸鸢,也正是因为他们即将分别,所以,他才使了心思,将她的一方玉佩收入囊中。
年仅十岁的他,当时并不懂何为情爱。
他只知道,他喜欢她,喜欢跟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所有感觉。
他只是想要好好地宠着她。
他不知道,那样情愫,就是爱。
他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他总觉得潇潇对他的态度有些古怪,兜兜转转,竟然是因为她缺失了那一年的记忆。
八岁的年纪,早该记事了。
更何况安潇潇还是那样一个聪明的姑娘。
连六岁的事情都记得,又怎会独独遗忘了八岁那年的?
偏偏那一年,对于自己来说,又是格外重要!
李庭希的眉心紧拧,手上一枚比铜钱大不了多少的玉佩,青白相间,在阳光上泛着淡淡的青色,似冷似飘。
五指紧攥,他的潇潇…
李庭希转身,“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潇潇,在你八岁那年,既然已与我订下了情缘,那这一世,你就休想要摆脱我。”
话落,一脸决绝地挺直了脊背,大步踏至门外,一路直奔后院。
康王妃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不过才短短几日,她仿若已不认识了他似的。
“希儿,你可想好了?若是成了,母妃自然是高兴。可若是不成呢?”
不是康王妃胆小,实在是这法子太过冒险。
若安潇潇是个寻常女子,那自然也就罢了。
可是偏偏她那样的绝世奇女子,若是一旦怒了,只怕两人就彻底地沦为仇人了。
“母亲,儿子想好了。儿子早就认定了,这辈子只能是安潇潇为妻,若是旁的女人,儿子宁可终身不娶。”
“你?”
康王妃的确是喜欢安潇潇,也一心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可是这个儿子如今放出这样的话来,未免就让她觉得有几分心惊了。
“简直就是糊涂!你以为你是寻常百姓?你以为你同其它的那些勋贵公子一样?你别忘了,你是将来的康王!”
康王妃怒不可遏,若是安潇潇能嫁给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好的。
可若是两人的婚事不成,她自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就这样被毁了。
堂堂的康王世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就要搭上自己的半辈子?
“母亲,儿子从小到大,从来不曾任性过。您和父王的教导,儿子一刻也不敢忘记,时时处处以大局为重,以我大渊江山社稷为重。可是母亲,儿子这辈子就只想要潇潇一个女人。真的再也容不下其它的女人了。”
“你?”康王妃气得快要背过气去。
好一会儿后,康王妃才连吸了几口气,“你现在还不知道女人的好。若是将来你知道了,自然就不会只想着吊在安潇潇这一棵树上了。再说,你身为康王世子,一辈子只一个女人,不是不可能,可前提是必须要有子嗣,明白吗?”
康王妃也真的是被李庭希给气着了。
安潇潇那样的女子,自然是配得上自己的儿子的。
可是康王府不能无后。
若是无子,无论安潇潇是什么身分,李庭希都必须要纳妾。
这是不容更改的事实!
这种事情,就算是求到了皇上跟前,皇上也是断然不会放松一个字的。
“母亲,您就疼儿子一次吧。儿子只要能如愿娶到潇潇,哪怕不要这康王世子的身分也在所不惜!”
“糊涂!”
康王妃一甩衣袖,恨不能上前狠狠地甩他两巴掌。
这是一个亲王世子该说的话吗?
简直就是该打!
康王妃倒是不想答应,可是架不住这个儿子跪在那里就不肯起来了。
仔细想想,这个儿子看起来过得自在,富贵自不必说,而且还一直能在京城里胡做非为,可是实际上,只有他们这些体己的人知道,儿子到底是受了多少的罪。
康王妃一时鼻头有些酸,眼眶也忍不住开始泛湿了。
“希儿,你起来。母亲也喜欢潇潇,若是她能与你携手相伴,母妃自然是乐意的。只是…”
说来说去,康王妃还是觉得这法子委实有些过了。
“潇潇是什么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让她知道了此事,只怕你?”
“母亲放心,我此生待潇潇的心不变,定然不会让她知道。就算是她将来知道了,届时儿子已是膝下有子,她这人,最是心软,就算是恼我,也不会舍得孩子的。”
康王妃顿时有些瞠目结舌,这孩子,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康王妃不知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为了儿子如此深的心计而感到心伤。
他竟然连潇潇的后半生都算计进来了。
甚至是连潇潇知道真相后的一切,他也都做好了打算,由此可见,这个孩子,绝对不是突发奇想。
安潇潇将来和李庭希绑到了一块儿,也不知道是幸,或者不幸了。
到底,心还是偏向了自己的儿子这一边。
康王妃默默点头,李庭希则是面上一喜,眉眼间似是有着万千风华,一刹那间流转,几乎就是晃了康王妃的眼睛,险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李庭希重重地给康王妃磕了一个头,随后步伐轻快而去,身形挺拔如昔,再不似前几日的颓靡不振。
见此,康王妃重重地叹了一声,或许,安潇潇就是儿子生此最大的劫难了。
安子轩晚上归来,便遇二月候在了碧园门口。
“何事?”
“回公子,小姐今日问属下有关她八岁那年之事,属下不知如何回复,只得坦言当时并不在小姐身侧。如今小姐再三追问,属下实在难以招架,将当年刺杀之事说走了嘴。如今小姐正在亭中等候公子,希望公子能为其解惑。”
安子轩拧眉,面有狐疑之色。
“她多年不曾提及,何故今日突然发难?”
“听闻小姐今日与墨扎王子一起去了一趟康王府,回来后,小姐便一直闷闷乐,而且还再三地反复念叨,只说是自己遗忘了一件极重要之事。”
要事?
安子轩微微眯眼,双手负于身后,却是指尖来回地捻动着。
事过境迁,他以为会妹妹不会再思及此。
没想到,他倒是漏算了一个李庭希。
难道李庭希知道了什么?
安子轩又快速地摇头,直接否定了这个猜测。
以李庭希的性子和为人,若是当真知道了,定然是不会沉寂了这么多年的。
如今,唯有问问妹妹,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了,前面带路吧。”
“是,公子。”
安子轩一路都在思索着,一会儿面对妹妹时,到底当如何自处。
毕竟,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可是妹妹生来就爱打破沙锅问到底。
若是不肯实言相告,想要应付过去,只怕不易。
“哥哥回来了?”
“嗯,我在门口看到二月,她说你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急着问我。”
“是有些事情,哥哥可还记得我八岁那年,父亲送了什么做我的生辰礼?”
安子轩一愣,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想不起来了。那个时候,我也不在京城,自然也不会记得了。”
安潇潇浅笑,与往常无异。
“那哥哥送了我何物,可还记得?”
安子轩似乎是又被问住了,自安潇潇记事起,每年的生辰,安子轩都会送她一份特别的礼物,年年都会与旁人的不同。
也因此,让安潇潇对这个哥哥格外地敬重和依赖。
“事隔太久,怕是记不得了。妹妹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问及这些?”
安潇潇淡然一笑,“没什么。就是今日去看李庭希,他说我欠了他的,让我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是在我八岁那年,欠了他样东西,至今未曾归还。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才有些心急了。”
安潇潇眉眼间神色极为正常,撒谎的样子,都是这般地理直气壮,气定神闲。
安子轩自然也是信以为真。
只以为是李庭希与她幼时的一些玩闹,现在被李庭希突然提及,所以,才会让妹妹有些失措了。
“你怎会欠了他东西?你自小虽然是搬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可是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何需再去欠了他的?定然是这个家伙在唬你,不必当真。”
“哥哥说的是。只是我仔细回忆,才发现自己八岁那年的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难道哥哥不觉得奇怪?”
安子轩的心头一紧,就知道,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妹妹,过去的事情了,何必总是纠结于心?至于李庭希说的东西,必然是幼时的一些玩物,他若是想要,你给他便是了。”
“是么?”
对上了妹妹清澈又无害的眼睛,安子轩的心底顿时开始突突了起来。
总有那么一种很不安定的因子,在他的全身叫嚣着。
似乎,妹妹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让他有些不自在了。
“哥哥,你不想知道李庭希说我欠了他什么吗?”
安子轩略有些尴尬地低了头,清了清喉咙之后,再次抬起头来,好似无事一般。
“欠了他什么?”
安潇潇淡淡一笑,眉眼间的风华绽开,宛若是春夜的海棠,妩媚婀娜中,透着几分的孤凉。
“他说,我欠了他一个妻子。”
“嗯?”安子轩不解。
“李庭希说,我八岁那年,曾亲口承诺,将来及笄后,便嫁与他为妻。”
话落,安子轩猛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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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的记忆,似乎是真的很重要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说错话了
安子轩的突然发飙,更让安潇潇笃定了一件事。
她的家人,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隐瞒了她。
不然,哥哥不会如此地大发雷霆,毕竟,那不过是幼年两人的一种玩笑话。
若是换了其它人家,只怕还会拿此事来打趣,断不会如此地气恼。
安潇潇十分安静地看着哥哥,不笑不哭,不言不语。
安子轩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想要收回这些情绪,明显已经是来不及了。
两人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妹妹,你八岁那年,确实是发生了些事。那一年,你经历了两次刺杀,最后一次,你亲眼看到你随手的嬷嬷为了救你,而被砍了脑袋,当时受了惊吓,之后,疯魔了有两个月的时间。”
安潇潇的眼神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跳跃了一下,“哥哥,当时你就在我身边,是不是?”
“是,我回到京城,原本是为了给你庆生的。刚好遇到了第二次的刺杀,之后,你出现了意外,我陪了你两个月,直到你的症状慢慢地好起来。”
安潇潇眯眼,仔细地回忆着,貌似自己记忆里最清晰的一段,就是哥哥带着她去小溪里摸鱼,那个时节,其实已经很冷了。
那一年,她是八岁,还是九岁?
对了,她还记得哥哥背着她去看雪!
安潇潇慢慢地阖上眼,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安子轩也不打扰她,只是自己负于身手的双手,已是紧紧地攥着。
别开脸,太阳穴处有些紧绷的神经,似乎是在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安潇潇不记得刺杀的所有环节了,只记得,好像是过了新年,然后,哥哥背着她去看雪,堆雪人儿,然后没多久,哥哥就离开了。
所以说,哥哥并没有骗自己?
安潇潇其实很想相信哥哥,可是从心底里,她又有些不确定。
她不知道自己能相信哥哥多少,可是她知道,哥哥不会害她。
那些遗忘的记忆,当真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安潇潇一时觉得有些可笑!
她明明拥有预见之力,可是对于自己的过去,竟然还有一个难以复原的漏洞,这是不是也太过讽刺了?
安潇潇不禁开始想着,自己幼时先是被刘氏下毒,后来搬出侯府后,清理了一身的毒素,可是却是大小刺杀不断。
这么多年下来,那些人的武功路数,也都基本上摸清楚了。
她只是不明白,在她八岁那一年,真的只是因为看到了太过惨烈的一幕,所以才会失忆了?
她自己也是医者,她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被人下药,所以,是不可能会因为用药而失忆的。
“哥哥,你赶回京城的时候,李庭希是不是已经不再来找我了?”
安子轩抿唇想了想,“嗯,基本上,我回京之后,只见过他一次,再后来,便再没见过他。后来我听说,他是被皇上给送进了皇室的暗卫营中,听说,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那些都是他该受的。谁让他是皇室中人呢。”
对此,安子轩没有多说什么。
只要关于那年的事情,妹妹不再追问,那么,他也算是能暂时地松一口气了。
只是,要不要找李庭希好好地谈一谈呢?
妹妹不能嫁给李庭希,绝对不能!
有关当年的事情,安潇潇自然是不可能就此罢休。
只不过,哥哥的说法,多少让她的心头打消了一些疑虑。
换言之,她其实对于哥哥的解释,是信了一大半儿的。
毕竟,八岁那样的年纪,被惨烈的死状吓晕,还是很有可能的。
再刚,她的确是记得有一段时候,哥哥一直陪着她,生怕她会不高兴,或者是生病了。
还记得,哥哥为了哄她吃药,还每天都要变着花样儿地逗她开心。
她相信,哥哥不会害她。
可是这种直觉上的相信是一回事,真正等到她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那种复杂的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直以来,她对于在暗中刺杀她的人,都在加强防备。
让她意外的是,每一次的刺杀,无论对方派出来多少人,都一直没有活着离开的。
哪怕他们在明知事情败露,完不成任务,也从来不会想过要保全自己。
那些人,无疑,都是死士。
可是,到底是如何强大的家族,才会抽调出这么多的死士来对付她一个小女子?
仔细算算,截止到现在,前来刺杀她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
培养一名死士,而且还是身手高超的死士,需要多大的精力、人物以及财力?
若是普通的家族,自然是想都不必想的。
也正因如此,次次都不留活口,她竟然一直都无法查出这些人的来历,甚至是连他们从哪座城池里出来的,都不知晓。
这一切,又是否与自己八岁那年的记忆有关呢?
这一夜,安潇潇睡地极不安稳。
次日,墨扎王子便向皇上请辞,原因是南疆王病重,竟然已经到了无法再主理国事的地步。
皇上不知是出于对南疆的放心,还是出于对墨扎一片孝心的嘉奖,总之皇上答应了。
墨扎王子离开的那一天,倒是有不少的权贵公子过来相送。
在京城待的时日不长,倒是积攒了不少的人脉。
安潇潇一直都知道墨扎的本事,对于他能在短短的时间里,结交到了这么多的好友,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安小姐,在下方轻阑,不知安小姐是否还记得在下?”
墨扎与李庭希说话的空当,方轻阑到了安潇潇的身侧。
安潇潇回头看他一眼,眉梢微挑,“不知二公子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安小姐的医术高绝,在下佩服。”
安潇潇则是若有若无地笑了一声,“二公子客气了。潇潇不过一介女子,并非医者。”
“安小姐?”方轻阑顿时哑然,拥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她竟然说自己不是医者?
“对于治病救人,我全凭心情。不似方二公子这般,仁心医德,值得大家敬仰。”
这话让方轻阑愣了一下,“安小姐这话未免,呃,太过自谦了。”
想了一下,方轻阑才选择了一个自以为比较合适的词语。
不料,安潇潇陡然一笑,“方公子不必如此抬举我,我自知不是一个拥有一颗仁心之人。况且,学医的初衷也并非是为了治病救人。”
方轻阑挑眉,嘴巴微张,有些呆愣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的心情不错。
能将无数女子趋之若骛的方轻阑给吓成了这般模样,也算是自己的本事了。
看到安潇潇脸上再度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方轻阑的眸间一亮,恍若是看到了一抹躲在云后的阳光,明媚而灿烂。
“安小姐,无论你当初学医的初衷是什么,至少,如今安小姐在医术上的造诣,远非在下所能企及,若是得空了,还想着请安小姐赐教一二。”
这一次,安潇潇没有出声,李庭希倒是替她一口回绝了。
“方老二,你是不是皮痒了?潇潇的主意你也敢打?小心我和子轩打的你满地找牙!”
方轻阑淡笑,“希世子,若是子轩兄对我有意见,我还是能明白一二的。只是不知道你希世子所倚仗的又是哪一桩呢?”
“找揍是不是?”
李庭希冷眉竖目,不过,显然是吓不到方轻阑的。
安潇潇并没有关注二人的争执,反倒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已经出了城门的墨扎的身上。
见其频频回头,因为离得远了些,并看不清楚,此时他看的到底是何人。
不过,还是能判断出,看的是她们的这个方向的。
安潇潇知道墨扎对她的心思,如今走了,倒是能让她清静一阵子了。
在李庭希的提议下,一行人便一起去了离此不远的茶楼。
除了安潇潇之外,还有李幻幻也在。
莫子风看了一眼安潇潇,垂眸不知想了些什么,称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大渊的男女大防没有那么严谨,更何况,安潇潇和李幻幻的身边都有各自的家人跟着,倒也是不会引人诟病。
几人闲聊了几句后,突然听李庭希话风一转,“我听说驻守在南阳关的钟离将军要回来了,听闻他可是一名冷面煞神,在战场上,当真是令人闻风丧胆。”
“他很厉害?”方轻阑有些无知地问了一句。
李庭希十分鄙夷地白了他一眼,“他不是很厉害,他是很残忍。听说,但凡是与他交过手的敌军,没有一个愿意再见到他的。”
“为什么?他长的很恐怖?”
这一次,谁都听得出来,方轻阑只是想让这里的气氛微微活跃一些。
二皇子和李庭希则同时笑了笑,开口的,却是安子轩。
“不!钟离将军长得很俊美,我不曾亲眼见过他的相貌,听说眉眼间皆是锋利的杀气。”
安潇潇垂眸,对于他们男人比较感兴趣的这种兵权的掌控者,她和李幻幻都直接选择了漠视。
她们只是女子,对于谁是将军,谁对谁有助益,她们不感兴趣。
虽然,从心底里,对于那种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还是有些小期许的。
“潇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听说两个月前,这位将军突然对外宣称被敌军的刺客袭击,受了重伤,一直闭门不出。”
安潇潇的眉眼稍动,两个月前?受伤?将军?
这样的一个冷面煞神,倒是与之前阿贵身上的某些物质,很吻合。
难道,真的这么凑巧?
不过,那位钟离将军不是远在边关?
怎么可能会如此凑巧地出现在了京城?
若果真是阿贵,只怕,仅凭着大将无旨回京这一条,就足以诛连九族了!
安潇潇抬眸,对上了李庭希有些复杂的眼神,“你对他很了解?”
“还好。”
李庭希话落,便见二皇子好心地为她解释着。
“钟离将军,单名一个澈字,字清流,听闻因出生之时,府内书房处,竟然突然走水,后得一位高人指点,只说是钟离将军生来缺水,故而,钟离老将军,才会为他起了这样的名和字。”
钟离澈,字清澈,全都带了水,他这五行缺水,是不是也缺得太严重了些?
“钟离将军自幼便文武兼修,听闻五岁开蒙,六岁习武,十二岁时,便已初上战场,虽然年仅二十,却已是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事无数。听闻八年间,他从无败绩。也因此,皇上才会对他格外器重,几年前,便将南阳关交给他来镇守。”
李幻幻听得有些糊涂了,“既然他如此厉害,那皇上又为何要将他调回来了?”
“南梁年前曾派使臣前来,两国签定了和平协议。而且,做为诚意,南梁已主动放弃一城,并且再退十里。如此,我们的南阳关,自然也就安稳了。”
安潇潇所在意的,从来就不是南阳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