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的本事,朕信得过,速去审来,记得,无论是何人,都要给朕留下活口。”
“是,皇上。”
李倾月出了承乾宫,总觉得今日皇上的表现有些怪异,既然顾白说皇后并无性命之忧,皇上又何必如此动怒?
正想着,听到了后头有人唤她,一回头,竟是何公公。
“不知何公公还有何见教?又或者是皇上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何公公四下看了看,小声道:“皇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交待的,只是岳总管,你问案之事,且要小心着些,问的时候,留下的人越少越好。若是再问出了什么隐情…你可明白?”
李倾月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这次苏后会出事,极有可能是涉及到了皇上的什么秘密,不然的话,皇上不可能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
“多谢何公公提醒了。属下明白了,您放心,都是为皇上办差,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这便是最好的。另外,你且记着,只要能查出是何人下毒便是,其它的,交由皇上自行来问便是。”
“明白。”
何公公这样的态度,李倾月虽然是有些好奇,可是也明白,如今在这宫中,她还没有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所以,何公公的意思,必然就是皇上的意思。
又想起了顾白的那句话,突然有些迷离了起来。
不该问的,莫要问么?
原本攀升出来的那点儿好奇心,又被现实的必须存在感而打压了下去。
李倾月一夜未眠,为了防止这些人自裁,每个犯人的身边都被安排了两名太监守着。同时,还将他们身上所有的地方都给检查了一遍,生怕出一点儿的纰漏。
“想明白了?”
李倾月看着那个抖如筛糠的小宫女,知道她的胆子不大,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做出如此胆大之事。
“大人,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一刻钟之后,李倾月已带人出现在了三公主的宫中。
李敏猛地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一下子还真是吓到了。
原本她听说苏后中毒,心里头正是乐开了花。
她的母亲没了,那个苏后凭什么就要过的好好的?同为女人,她并不曾为父皇生下一男半女,凭什么还要享受如此尊贵的待遇?
如今中毒了,岂不是正好?
李敏对于生母的死,自然是伤心欲绝了一番,只不过,她更伤心的是,以后她在这后宫之中,当真是变成无依无靠了。
在宫中生活了十年,她深深的体会到,若是无人照拂,她在后宫的日子,将会变得多么可怜而卑微。
“你们这是做什么?欺负本宫的母妃刚逝,你们就胆敢如此地无礼?”
李倾月看也不看她一眼,一个冷冷的眼神过去,阿五立马就带了人去搜宫。
红叶在一旁站下,看了一眼被叫出来的宫女,“谁叫如玉?”
其中一名身着浅粉色宫装的宫女站了出来,模样儿生得清秀,身材十分的瘦弱,表情却是格外的无辜淡定,“回大人,奴婢名如玉。”
李倾月看了她一眼,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指使了别人给苏后下毒?
怎么就觉得这么违和呢?
眼尖的她立刻注意到还有一名脸庞略大一些,个子也稍高一点儿的宫女身子往后缩了一下,脚还微微地往后挪了。
李倾月迅速地掠身而至,一把将人给揪了出来,啪地一声,就给扔在地上。
“啊!”
那个叫如玉的宫女似乎是吓了一跳,十分不解地看向了李倾月,“岳总管,她不叫如玉。”
“那你告诉本座,她叫什么?”
“她叫如颜。”
李倾月冷冷一笑,“今日你们何人曾离开过这座宫殿?”
一众宫人都仔细想了想,最后都指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个如颜。
如颜的脸色顿时煞白,红叶一个箭步上去,直接将她的下巴给缷了,再仔细地检查了她的口腔。
“回大人,牙齿内藏有毒药。”
“嗯,那就是她了。”
李倾月轻蔑地笑了笑,“你以为你冒用了如玉的名字,本座就不会查到你的身上了?”
如玉一愣,随即十分不解地看着如颜,“你做什么了?”
如颜的下巴被缷了,这会儿自然是说不出话来,而李倾月也没打算在这儿让她交待些什么。
出了宫门,想想之前顾白和何公公的提醒,李倾月仍然是压下了心底的好奇,直接将人带去了承乾宫。
“你说就是这个小宫女指使的人,在那些糕点上下毒了?”
“回皇上,据那名送糕点过来的小宫女交待,就是她了。而且刚刚属下在她的牙齿里还发现了毒药,如今下巴被属下缷了。属下担心再出意外,所以特意直接送过来交由皇上审问。”
“嗯,好,此事你做的很好,先下去歇着吧。”
“是,皇上。”
李倾月垂了眼睑,很明显,她直接将人带过来的做法,取悦了皇上,至少,到现在为止,皇后虽然未醒,可是刚刚她很清楚地从皇上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松懈。
皇上,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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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身体始终是好两天坏两天,目前做了全面检查,可是结果还没有出来,只是血相居高不下,另外,可能是因为感冒的时间太长了,又出现了尿蛋白的情况,所以,不得已,我必须要先想办法完结此文了。住院这么久了,目前为止,还看不到出院的希望。我不能让我先生总是看着我发愁。我只能是尽快地将大结局送上,也算是给本文一个交待,给大家一个交待。至于番外和新文,至少也要等我出院以后再说,可是什么时候能出院,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每天输四瓶液体,高烧情况却是反反复复,现在用手提敲下这段文字的时候,我的体温在三十八度四。估计一会儿必须得用退烧药了。希望大家能理解,谢谢!我争取三天内送上大结局,字数不会太多。
第二十章 大结局!
因为宫门一锁,留在宫中的两位最有竞争力的皇子,便不再是靖王和安王了,而是三皇子李庆,以及刚刚被过到了皇后名下的五皇子李行!
无论是梅家,还是刘家,对于这一消息,都是十分震惊。
安王不希望刘家有机会接近宫门,这是毌庸置疑的,可问题是,现在京城的防卫,刘家的力量,已是占据了三分之一!
而安王的势力,连十之一成都不到。他最有力的那位倚仗,如今还在边关,一直不曾回转,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还真是让人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舅舅,要不要让人飞鸽传书给二舅舅?”
“别急!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再则,王爷也不是只有一个梅将军可以依靠,你别忘了,城外的神虎营,那可是由白家人攥着权呢,白家世代忠于苍溟,如今这几位,更是忠于皇上,若是靖王当真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怕白家人也不会答应的。”
安王仍然有些不太放心,“可是,万一他们早已联手了呢?”
梅文成摇摇头,“不可能!殿下不必担忧,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稳下来,冷静地分析一下利弊。皇后娘娘突然中毒,此事非同寻常,或许,皇上就真的只是为了捉拿刺客呢?”
安王被他这一问,还真是无话可说了!
皇上多年来一直宠幸于苏后,这一点是众所周知。
他甚至为了一个当初的苏贵妃,冷落整个儿后宫多年,如今更是直接晋封为后。不仅如此,还给了她一个名义上的女儿和儿子。
“大舅舅,那李行?”
“你放心,他不过是一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儿,不可能会翻起什么大浪来的。就算是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也绝不可能会挑在了这个时候。”
“大舅舅,你为何如此笃定?”
“很简单!你父皇做事,向来是思虑周全。十年前的宫变,他能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明明就是篡位夺权,可是却让天下人谁也说不出一个反字来,这说明了什么?”
论起对皇上的了解,似乎是真没有人能比得过这位梅文成了。
“大舅舅言之有理。如今李行势微力弱,父皇就算是再看重他,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委以重任的。”
梅文成看安王明白了,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
皇上是个以大局为重之人,否则,当年也不会用了几年的时间来布局,最终计划周密,杀了先帝不说,还堵住了悠悠众口。
皇上一直以来身体康健,并无不适,不可能会突然传位于某一位皇子。
再则,皇上就算是有意要让位,也不可能会在之前毫无准备。
所以,从种种情形来推断,皇上此举,定然是为了苏后!
“大舅舅,其实我一直就想不明白,那位苏后娘娘也未见得就生得多么倾国倾城,怎么父皇就会对她如此地宠爱呢?”
梅文成的眸光一沉,对于这一点,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那位苏后娘娘的眼神清澈,倒是像极了当年的先后。
只是当年他是亲自派人守住了宫殿,那样熊熊的烈火,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逃得出来的!
而且,事后他们虽然听从皇上的吩咐,竭力救火,最终,也还是发现了先后的尸体,这一点,也是他亲自验证过的,绝对不会有错。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晚,皇上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当时一掌,直接就要了梅文宪的半条命!
再后来,没有了后来。
他们所有的都被阻隔在外,参与了那一晚围攻凤舞宫的所有将士,除了他们兄弟二人,其它人无一生还。
在梅文成的理解便是,他们全都下去给先后陪葬了。
如今宫门紧锁,梅文成并不担心五皇子会上位,事实上,一个只有嫡皇子身分的小儿,在这权势纷杂的京城,根本就是不可能会掀起什么大浪来的。
梅文成真正担心的是,皇上心思缜密,而且做事常常是出乎意料,万一他再有其它的准备,比如说,秘密召见靖王?
“王爷,您还是先回王府,安心等候消息,另外,让府上的亲兵们也都全力戒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那大舅舅你这里?”
梅文成笑了笑,“你放心,我梅家的底蕴深厚,可不是折损了几个子嗣,就会凋零的。”
安王见他信心满满,遂也点点头,“如此,那本王也就先行回府了。”
安王走后,梅文成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派去监视刘府和靖王府的人回来报信,说是齐家的人,倒是来回地在他们两府中穿梭,可见,也是失了主心骨了。
“哼!堂堂的京城齐氏家主,就这么点儿的定力?果然不是能与湘州齐氏相提并论的。”
梅文成的不屑,在梅焕良看来,那是再正常不过。
说实话,就算是梅焕良这样的晚辈,看到齐东行如此的慌张,亦是有些鄙夷的。
枉他还常常以齐氏家主自居,实在是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能称之为京城世家。
“父亲,此事是否要传书给二叔?”
“不必!我总觉得此事有些怪异,万一再中了别人的圈套,引你二叔上当,那就得不偿失了。”
梅焕良也正是担心此事,这一次苏后突然晕倒,还是太让人意外了。
“齐东行那里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已经派人去盯着白家了,只要白家的人不动手,那么一切就都不会于我们不利。”
“父亲,若是刘家借着这个机会,控制了整个京城呢?”梅焕昭有些不太放心,“现在在京城之中,兵权最大的便是刘义了,父亲,我们不得不防。”
“呵呵,要防!自然要防,不过,既然皇上也给了这样好一个机会,我们若是不能好好利用,岂非是错失良机?”
“父亲?”
“换个角度考虑问题,又何尝不是一个可以将刘家彻底铲除的绝好机会呢?”
李倾月人在宫里,可是关于宫外那些臣子们不安的心,也是了如指掌。
外头的人,若是没有动静,那才叫奇了!
“这些人能忍了一天一夜,也算是不错。刘义那里可有什么动作?”
“回主子,刘将军那里看似一切正常,只是,他们已经在暗中将今天晚上城门当值的统领换了。还有,靖王今日与刘将军在王府密议了一个时辰之久。”
李倾月勾勾唇,还是忍不住了?
“去问问许安,看看他那里有什么问题?”
“是,大人。”
不多时,阿布便回来复命了。
“启禀大人,许安那里一切正常,只是今天晚上宫中当值的御林军右统领是刘柯公子。”
自从汪宣死后,这御林军右统领的位置便一直空着,直到上个月,皇上才下旨命刘柯升任御林军右统领,这样看来的话,他们今天晚上动手的机率倒是很大呢。
“主子,咱们如何做?是要按兵不动,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倾月狠狠地挖了他一眼,“什么黄雀?谁又是黄雀?还有,你怎么就能肯定,除了咱们,就没有别人盯着靖王了?”
阿布一愣,眼睛转了转,“主子的是意思是说,安王?”
李倾月抿唇笑笑,顺手拈了块儿糕点塞进嘴里,甜甜软软的感觉,迅速在口中化开,十分满足地饮了口茶。
“走吧,你随本座去见见皇上,这样大的事情,总该要禀明于他的。”
阿布心底一惊,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主子一直在关注着这几大家族,那岂不是引得皇上不满?
“放心,只提刘柯一事便足矣。”似乎是猜到了阿布在想什么,李倾月一边任红叶为他穿着外袍,一边说道。
苏后昏迷不醒,皇上寝食难安,日夜守在了床边,无论是喂药更衣,俱不肯假手他人。
帝后如此深情,自然是引得众人心中感动。
李倾月再见到皇上的时候,还真是吓了一跳!
这才隔了一夜未见,怎的皇上今日的气色就差了许多?
“皇上,龙体要紧。”
皇上摆摆手,深吸了口气,精神不济道:“有事?”
话落,伸手便开始捏着自己的眉心。
其实刚才李倾月就注意到了他眉心处的红印子,想必是皇上太过劳累头疼,所以才会如此。
“回禀皇上,属下是来请旨的,这宫门,是否可以开了?”
皇上的一双薄唇紧抿,手从眉心处下来,刚刚泛出来的红印子比之前更为鲜艳了些。
“不可,一日查不出那幕后凶手,这宫门,便一日不开!”
李倾月其实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如果皇上有心开宫门,不可能会到现在都没有旨意,今天的早朝没上,也不曾召见过任何一位大臣,摆明了就是还有麻烦没解决呢。
李倾月可不相信他这么做就全是为了苏后,仅仅是一个女人,只怕在皇上的心目中,还不至于如此重要。
“皇上,宫门不开,朝臣们有什么急事也无法奏请皇上,关于朝政…”李倾月试着劝道。
“朕就是有三五日不理政又如何了?难不成这苍溟就不是李家的了?”
李倾月连忙作胆战心惊状,“属下不敢。”
“哼!上次你带过来的那个宫女,也不过就是一个被人随意摆布的棋子,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竟然就敢对苏后下毒,简直是可恶之极!”
“皇上说的是。皇上,那御林军那里,是按原来的当值顺序走,还是命肖统领重新拟定?”
御林军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昨日皇上有下旨封门的意思一传出,许安和刘柯便都火速进了宫。
“今晚该何人当值?”
“回皇上,今天晚上当值的是刘柯。”李倾月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皇上面部表情的变化,依着皇上的心计,不可能会不往那方面想。
御林军可以说是直接掌管着皇宫的生死命脉,肖虎是皇上的人,这一点毌庸置疑,而许安目前为止,在朝中表现的,还都是只听命于皇上。
那么,唯有右统领刘柯,是刘义之子,也是靖王一派的人。
李倾月唇角微微翘着,她成功地捕捉到了皇上那一闪而逝的狠戾和怀疑!
十年前的宫变,是不是再度浮上了你的脑海?
你自己就是靠着宫变才坐上了这个位子,所以,你怎么可能会在这一方面毫无准备?
李倾月太了解皇上了,有些话,你说的越是看似不着边际,可是实际上,却越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由始至终,李倾月都没有提一句靖王,更不曾质疑刘柯的忠诚。
可是听在了皇上的耳中,再仔细琢磨,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了不安。
“就按之前的顺序走就是,只是宫门不开,他们也是出不去的。”
李倾月微怔一下,皇上刚刚分明就是话中有话。
退出大殿,何公公也跟了出来。
“何公公,刚才皇上的意思是?”
“既然宫门不开,肖虎和许安自然也回不了家。如今娘娘病着,皇上的心思难免有些重了。岳总管理当为皇上分忧才是。”
李倾月眨眨眼,“那依何公公的意思是,今天晚上,肖虎?”
何公公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唇角一咧,缓缓笑了,“你知晓如何做便好。皇上这也是信任你。”
“是,属下明白。”
李倾月回到了长生殿,直接就美美地睡了一觉,不止是她一个人睡了,还吩咐长生殿所有的人都去睡觉。
偌大的一座长生殿,竟然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了。
顾白过来的时候,李倾月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好似是许久不曾安眠过一般。
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过,“看来你是早料到今天晚上会有热闹可瞧了。”
李倾月不太情愿地抬了抬眼皮,一看是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嘴里还嘟囔着,“你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玄清宫。”
顾白失笑,“我来此与你商议如何为苏后解毒之法,不是再正常不过?”
李倾月反瞪他一眼,“少来。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顾白修长的五指,自她如墨般的秀发中穿插过来,脸上漾着淡淡的笑,“今天晚上,宫里头怕是不会平静了。你倒是聪明,知道提前补眠。”
李倾月也跟着乐了,“你又是如何得知今天晚上会不太平?”
“宫门紧闭,怕是有人等不及了。卿卿,你说,今天晚上动手的,是靖王,还是安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刘家的人,目光太过短浅,梅文成若不是因为与我有仇,我还真想夸他一句高瞻远瞩呢。”
“今晚宫中热闹,你就不担心会坏了你的事?”
李倾月的眸光一闪,“我巴不得这上京的风云多变呢,怎么可能会坏了我的事?”
“你不想知道苏后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吗?”
李倾月猛地转头看他,“什么意思?那毒是你下的?”
“我哪有那个闲心?顾七之前送来消息,宋婉死的那天晚上,只有皇上一人去过,而且在那里待的时间可不短。宋婉是你母亲的亲妹妹,多年来,皇上也一直因为这层关系,对她算是优厚。甚至曾让她一度压过了梅氏的风头。你对她的死,就一点儿也不好奇么?”
李倾月抿唇不语。
外头的天色,已是明显地暗了下来,殿内没有烛光,更是有了几分阴沉的感觉。
顾白优雅地掸了掸自己的袖子,表情平淡道:“宋婉一直都以为她可以仗着你母亲的势,平安到老的。只怕她临死之前,定然是十分不甘的。”
“你为何如此关注她?后宫妇人,向来不是你爱关注的对象。”
“若是事关卿卿,什么人我都会盯着。”
“与我有关?”
李倾月自顾白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有些错愕的神情,她几时,竟然也如此地不淡定了?
亥时初,李倾月在红叶和阿五的陪伴下,十分从容地走在了后宫的甬道上。
这个时辰,宫里头大部分的宫苑也都熄了灯烛,唯有承乾宫,灯火通明。
“主子,刘贵妃的人已经动手了。”
李倾月勾勾唇角,总算是没有让她失望呢,这个时辰才开始动手,只怕是得折腾到将近子时才成了。
“参见岳总管,何公公请您去一趟承乾宫,说是皇上有要事交待。”
李倾月垂眸,总算是可以彻底地信任自己了么?
“岳倾,朕听闻外头似乎是有些不太安分,之前朕的吩咐可都还记得?”
“回皇上,属下不敢忘。”
“嗯,无论是何人闯宫,死活不论,绝不可惊扰到了苏后。”
“是,皇上。”
李倾月这一刻是有些茫然的。
她不明白,皇上明知道他儿子中的一个定然会在今晚逼宫,为何还要一再纵容?
既然早知他有此心,直接将其扼杀在摇篮里,岂不是更好?
至少,那样一来,他不必真的杀掉自己的一个儿子。
人都说天家无情,这一刻,李倾月才深深地体会到。
为人父者,竟然可以对一个外人说,对他的儿子,可以死活不论!这还是父子吗?正所谓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的心,怎么就可以这么硬,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