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夜随着她的视线转换,也转了身。
入眼,便是一张七分熟悉的脸!
“倾月!”
此时的李倾月,正被身后的阿布所制,一把精致的匕首,横在了她那如玉般光滑柔嫩的颈间。
“你们想干什么?她可是嘉庆帝唯一的嫡公主,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宋世子未免想的太多了。我们不过都是奉命办差。若要荣华公主无事,自然也不难。”
宋子夜英俊的脸上,浮上了几分薄怒,若是细看,其紧紧攥着的拳头上,还有条条青筋爆起。
“说吧,你们的条件。”
“简单,只要你宋子夜废了你的胳膊,我便答应放了她,如何?”
“不!”
才出说一个字,李倾月脖子上的匕首,便贴近了她一分,而且,阿布手上的动作,似乎是也更用力了些,她的脸色,已是煞白。
“我如何能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若是我照你的要求做了,你们却不肯放过她,反倒是害得我们两人一起葬身此地,那岂不是中了你们的计?”
红叶一挑眉,无所谓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你也可以不必废掉这只胳膊。阿布,动手!”
“不要!”
阿布的手刚刚作势要抬,宋子夜便连忙伸手高呼了一声。
“怎么样?宋世子现在,是不是还有刚才的忧虑?你若是照我说的做,至少你们还有机会,若是你不肯,我若是想要你们两个人的命,自然是容易得多!”
话音未落,宋子夜便感觉到了这竹林内已是染上了层层的杀气,显然,此地布下的杀手,不在少数。
思量再三,终究是不敢让倾月涉险。
但凡有一丝的机会,他也不能让自己的这个表妹,再出什么意外。
“好,我答应你!”
宋子夜也没有那么多的废话,倒是动作干脆地抽出了自己的剑,左手在握,转了个身,又前行数步,站到了亭子的另一端,身子刚好被亭内的石桌挡五,这是不想让李倾月看到血腥的一幕。
红叶略有些动容,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是还担心自己一会儿的举动,会吓到了公主。
宋子夜抬手就要砍向右臂,李倾月见此,眼睛往右上角一瞄。
便听当的一声,原本正要落下的剑,却是被一物给震开,如今正插在了一根竹子上,随着青竹,轻轻摇晃。
宋子夜看了那剑一眼,再火速回身,看到李倾月早已是置身于亭内,早先的其它人,已纷纷不见。
那竹子被剑所伤,裂痕越来越大,安静的竹林内,竟然是能清晰地听到了竹子一寸寸裂开的声音。
只听劈啪的几声,竹子竟然是断成一截一截的,而那把剑,也随之落下。
宋子夜转头再看向自己的长剑,正好看到了它自半空中落下来的那一幕。
募地,宋子夜感觉到了身后似是有一道内力过来,那把剑,竟然是稳稳地插在了自己身前的地上。
与此同时,宋子夜的脸色,亦是越来越阴寒,眸中似是燃起了滔天怒火,一手将剑拔出,一个转身,快速地向李倾月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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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小心的活下去,不得不试探。为了自己的复仇大计,更不是得不小心翼翼…

第十五章 他们该死!

两人对面坐于亭内,宋子夜安安静静地开始为她泡茶,茶不曾从壶内倒出,却已是满亭的香气。
李倾月一手支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手肘就拄在了石桌上,这个坐姿,一点儿也不淑女,可在她做起来,偏又是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妩媚和慵懒。
看着对面动作如行云流水般好看的宋子夜,李倾月却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不好惹的。
回想想刚刚他逼过来的剑势,气势如虹!
两个人过了数十招,倒是未曾分出胜负。
当然,李倾月自以为自己是不曾出全力的,只是这位表哥是否尽了全力,她就不确定了。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可是实际上,绝对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换句话说,在李倾月的眼里,这位表哥,也就是外貌和表面上的做法,随了大舅舅,其它的,可是没有一处像她那个书生气颇浓的舅舅的。
宋子夜将茶斟好,慢慢递了过来。
李倾月垂眸一看,茶汤微晃,伸手接过,却并不急着饮用。
“说说吧,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李倾月美目流转,头一次,她有了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两位表哥,每年都会去庵堂几次的。
一想到自己多年来对两位兄长的隐瞒,心里头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特别是对上了大表哥如此期待,又透着几分寒凉的眸子,李倾月甚至是开始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了。
若宋子夜是敌人,她自然是能应付得来,只怕心里甚至是不会受到一丁点儿的触动。
可他偏偏是自己的亲人,还是这世上为数不多,对自己好的人之一。
这反倒是让她有了一种无措的感觉。
低头,饮茶,三思。
等到李倾月连喝了三盏茶之后,才抬眸与宋子夜的眸光对视。
“大表哥可怪我?”
宋子夜轻叹一声,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到了李倾月有些奇怪的眼神,他解释道,“其实,我一开始自然是生气的,气你的隐瞒和试探。可是再一想到了你的处境,我便释然了。”
李倾月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再度浮上了她惯有的沉静和漠然。
“刚才的试探,我原本是不曾安排的。只是,我的几个手下不放心,非要试探一番,方肯信你。你也知道,我六岁便失了爹娘,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没人要的孩子。如今我能走到这一步,实在不易。”
宋子夜没有说话,刚刚那位红叶虽然不曾动手,可是从她离开的速度上来看,轻功可谓是十分娴熟,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表哥,你可知这十年来,我都经历了什么?”
李倾月苦笑一声,“在庵堂里,食材被人下毒,井中的水被人下毒,暗夜里的刺客,身边人的背叛,这些,我自己只怕都数不过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心中还有那一抹仇恨在支撑着我,说不定,我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这话李倾月绝对不是说假的。
她现在虽然不在庵堂中,可是不代表她从未在庵堂中住过。
最起码,刚开始的那几年,她一直都住在那儿。
因为年纪太小,并没有那么快找到与她相仿的人,而且小孩子模仿小孩子,总是有些困难的。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
是以,那几年,李倾月都是在晚上练功,顾白也不嫌麻烦,夜夜到庵堂这里来教她本事。
回想那些年走过来的日日夜夜,李倾月的脸上,只写着仇恨两个字!
“十年,我被人暗杀了无数次,不知道被自己信任的宫人、庵堂里的师父背叛了多少次,终于,我明白,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便效忠你。更不会为了你而丢掉性命。”
她话里的无奈、悲凉、隐忍,这种种的情绪,都深深地触动了宋子夜。
是了,他有什么资格就要求这个表妹一定要对她十分信任呢?
这么多年,他们护国公府,除了只是时常去探望她之外,还能做什么?
他们怎么可能会想到,不过是一位公主,而且还是常住庵堂的公主,竟然还能引来了大批的杀手?
这十年来,这个妹妹过的有多不易?
他们之前的隐忍也好,悲愤也罢,在这个孤苦的表妹面前,怕是统统不值一提。
“是我不好,刚刚没有想到这些,只以为你?”
“只以为我不信任你,试探你,所以伤了你的心,是不是?”
宋子夜还能说什么?只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李倾月眸中早先的悲凉不见,取而代之的,已是一片冰寒。
“大表哥,我今日既然是在你面前不曾隐藏自己的实力,自然也就没有再继续瞒着你的打算。只是大舅舅那里,暂时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我明白你的顾虑。放心吧,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护国公府内的一些不该留的人,也该逐一清除掉了。前院儿还好一些,只是后院。”
宋子夜明白了她的顾虑,“放心,此事我会想办法说服母亲。这些年不动她们,也不是说母亲就真的心软了。只是祖父和父亲,因为当年之事,多年来一直心病难愈,也因此,母亲不愿意让护国公府有太多的是非罢了。”
“嗯,朝中的岳倾,是我的人。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派人去长生殿寻他就是。”
宋子夜这回是真真切切地被这话给惊着了。
名闻天下,或者说是骂声一片的岳倾,竟然是她的人?
那这些年,被岳倾揖拿到大理寺,甚至是直接杀掉的人?
似乎是猜透了他的心思,李倾月冷笑一声,脸上的冰寒,似是那腊月的寒风,透着浓浓的肃杀之气!
“那些都是当年参与谋反之人,他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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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必再隐瞒这位表哥了…

第十六章 歹毒心思!

李倾月才刚刚回到长生殿,红叶便急匆匆地过来了。
“主子,您两日不曾回来,皇上曾派了几次来寻您。”
“你没告诉皇上,我去查有关江御史的事情了?”
“说了,皇上倒是不曾问别的,只说是有一件要紧的差事要交给您办。”
李倾月愣了一下,要紧的?难不成,又有哪个嫌命长的,在皇上跟前碎嘴了?
李倾月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巧去了清华宫。
“给岳总管请安。”
“嗯,皇上何时去的清华宫?可知有什么要紧事寻我?”
“回岳总管,前天皇后娘娘到了御书房给皇上送参汤,在外头候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是得了皇上的允准入内说话了。当时,奴才就守在了门边儿上,听皇后的意思,是想着将荣华公主接回来呢。”
李倾月的眸光暗了一下。
荣华是她满周岁时,父皇给她赐下的封号,多年来,这皇宫内外,何曾再听到过这样的一声称呼?难为这个小太监,倒是还记得了。
“这是皇后的意思?”
“回岳总管,正是。原本奴才一时也没弄明白,后来听到皇后说庵堂,这才想起,先帝的嫡公主,就在那儿,这才知道,荣华公主是哪一位了。”
李倾月倒是不曾恼,原本,当初的离宫,就是为了让人们将她这个公主给淡忘了。
毕竟,那个时候年幼,自保的本事太差,没有人记得,总比太多人记得要好。
可饶是如此,也依然不曾阻挡了那些人对她动手。
所以说,她现在才看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的退让和隐忍,并不代表,你就能逃离危险。
“可知皇后何故要让荣华公主回宫?”
“听说是北漠的使者快到了,这一次,北漠来的使臣,是皇室的湛王爷。”
李倾月攥着一颗珠子的手,倏地一紧,眸光乍寒,好一个皇后,还真是会算计!
天下谁人不知那湛王残暴成性,年近三十,已是先后娶了三位王妃,至于侧妃侍妾之流,更是数不胜数。
而他湛王府里头,却是并没有住着多少女眷。
那些美人儿都上哪儿去了?
湛王的手段残暴,可不仅仅是对敌人,对美人儿,更是下手狠辣,折磨起人来,那当真是多少天都能不重样儿的。
就算是娶了名门世家的女子为正妃,他也照顾虐待。
能自寻短见的,那下场还算是好的!
若是没有那个胆量自尽,那就得做好了被湛王玩儿死的准备。
如今两国边境摩擦不断,这个时候湛王来苍溟,其用意,已是显而易见!
皇后的女儿如今正是适龄女子,她这么做,分明就是想着先下手为强,早一日让自己回宫,然后借着为自己好的由头,逼迫自己嫁给湛王。
到时候,是要所着一个公主,还是要两国边境的安定,这种选择,简直就是太过于简单了!
好一个梅氏,你且等着,等我闲下手来,定然饶你不得!
李倾月将珠子收起来,再度做起了她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便是左手的拇指与食指间,轻轻地摩挲着,两只眼睛,则是不知道看向了何处。
“岳总管,您说,皇上急着找您,是不是要您去护送湛王爷呀?”
李倾月眯着眼睛,嘴唇亦是紧紧地抿着。
湛王是什么人?哪里还需要她的护送?再说了,这是国事,她不过一介内侍,应该是插不上手的。就算是皇上要派人,也该是派出武将才是。
除非,皇上是想要动用神策营的人。
果然,等到皇上回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儿的岳倾。
“你总算是回来了,跟朕进来。”
“是,皇上。”
李倾月将身上的那抹戾气收起,眼神中透出的,亦是一种遵从和顺服。
“你派人,不,你亲自去一趟城外的皇家庵堂,朕的那个侄女,在外头待的时间也够久了。”
李倾月身上的寒气微现,沉了眉眼,不敢抬头,“皇上,您的意思,是要将荣华公主接回来?”
“嗯?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李倾月略一思索,皇上何等精明之人,怎么可能会愿意被人算计?
“启禀皇上,奴才听说,如今宫中适龄的公主,只有皇后娘娘所出的二公主,和婉妃娘娘所出的三公主。三公主比二公主还要小上一岁。若是论及婚事,当是应先紧着二公主的。”
李倾月微微抬头,快速地瞄了一眼御座上的光庆帝。
果然,皇上的眉头皱了皱,“北漠湛王要来苍溟的事情,你也听说了?”
“回皇上,此等大事,自然是听说了。”
“你先去看看荣华在那里过得好不好,看看缺了什么,直接送过去就是。另外,也让她安心,她是皇兄唯一的血脉了,朕,自然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李倾月的手指紧了紧,她不确定,皇上现在说这个,到底是要让荣华公主远嫁,还是不让她远嫁。
“是,皇上。可需要再带什么旨意?”
“告诉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等过些日子,让她去护国公府住上一阵子吧。朕知道,她对这皇宫的恐惧太深,就算是将她接回来,只怕,也是不能让她好眠的。”
“皇上仁慈,荣华公主能得到您如此细心的安排,那是她的福气。”
皇上轻笑一声,摇摇头,“朕老了,不再似从前那般的冲动强势了。”
李倾月没出声,弯着身子往后退。
御书房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只有皇上一人慢慢地踱进了偏殿。
看着墙上所悬的那一幅画像,皇上脸上的线条,也逐渐地柔和了下来。
那幅画像上,可不是什么美人儿,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正骑在了马背上,头微仰着,一手拽着缰绳,一手高举着一把剑。
若是细看,便不难发现,画像上的人,像极了现在的这位威严的帝王。
“玥儿,你想要朕怎么办?她是你的女儿,朕就是再恨皇兄,也不可能将她嫁给湛王那种人渣。”
话落,皇上再上前一步,轻轻抬手,在那幅画的右下角,用自己的大拇指,慢慢地摩挲着。
“你放心,这些来年,朕不曾委屈了她。吃穿用度,样样儿不差。过些日子,她住到了护国公,朕便给她挑个人品好的夫婿,有些事情,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朕不会让任何人,给她委屈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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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儿们,后面要开始虐了…。开森不?

第十七章 动了杀机!

因为李倾月的几句话,皇上自然是想到了皇后的心思。
不过,皇上倒是不曾对皇后有太多的怨怼,毕竟,二公主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不到万不得已,自然是不会将她嫁给湛王那种货色的。
而李倾月也因为这几句话,也暂时避免了回宫。
回到长生殿,李倾月已是一脸的疲惫。
皇上不愧是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人,再加上了多年浸淫于威严之中,身上自是有着一种让人无可忽视的威压。
与他说是一刻钟话,比与顾白过上数百招还累。
“主子,庵堂那边?”
“准备一下,我明日会以岳倾的身分过去一趟。正好给她们两个丫头一个诉苦的机会。”
“是,主子。”
“让阿布进来。”
阿布进来时,便见主子正阖着眼,一手扶了额,一手还在自己的腿上,缓缓地敲打着。
“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最近凤舞宫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
“回主子,皇后娘娘正在着急给二公主订下驸马呢。”
“哦?她可有了合适的人选?”
“回主子,目前来看,一位是护国公府的宋世子,还有一位是左丘公子,听说皇后还有意让人去问一问湘州的齐公子。”
“齐公子?哪个齐公子?”
“回主子,就是与国师齐名的那一位。”
“公子如玉,北顾南齐中的那位齐玄墨。”
“正是。不过,估计希望不大,那位齐公子,可是出了名的傲气逼人。而且他自认自己是文武双全,近几年,一直是游走各国之间,似乎是寄情于山水之中。”
李倾月不语,与顾白并称南齐的这一位,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只有傲气那么简单的。
南风齐,上京顾。俏佳人,丽妆蝶舞。铮明剑玉扬骨扇。只引得,冷霜秋雾。
这首寿阳曲,可不正是说的此二人?
两人皆为云端高阳之辈,英俊潇洒,绝代风流。
顾白的一把铮明剑,削铁如泥,且极具灵性,并非是谁都能驾驭得了它。
而齐玄墨的那把玉扬骨扇,更是舞得虎虎生风,听闻其扇骨,便是由精钢所制,其扇面,亦是用了东海的鲛人绞,普通的刀剑,根本就不可能伤其扇面半分。
这两个人,那可都不是好惹的大神级人物。
偏偏,她就已经招惹了一个。
至于另一个,李倾月则是微微一笑,“齐玄墨短时间内不会回上京的。他不是被困在了大夏国的某个庄子里吗?听说,人家的女儿非他不嫁,如今,怕是难以脱身呢。”
阿布一愣,就南齐公子那样厉害的人物,还能脱不了身?
只怕,不是走不脱,而是不想走吧?
“行了,你替我去一趟护国公府,求见老太爷,只说荣华公主过些日子会在国公府小住,并且一定要记得说明白了,这是皇上的意思。”
“是,主子。”
李倾月一人在大殿内,身上的戾气,再也不加以遮掩,一双好看妖娆的凤眸里,此时,迸射出来的,全是杀意。
皇后是上京梅家的人,是现在梅相的亲妹妹,这也是为何皇后多年不受宠,可她在后宫的地位,却一直都是牢不可破的关键所在。
就凭着贵、德、淑、贤那四妃,纵然家势不错,可也根本就难以撼动皇后在宫中的地位。
梅家可谓是文武双全。
梅相,梅文成,是梅家长子,因扶助新帝登基有功,被赐了定阳侯的爵位。
梅文宪,是梅家次子,定远大将军,如今正统领着三十万兵马,镇守边关。
梅文理,是梅家的老幺,也是梅后唯一的弟弟,如今,任吏部尚书。
可以说,这朝中大半儿的文臣,都是由梅文成兄弟所提携起来的。
所以,多年来,就算是皇上再宠爱苏贵妃,也不可能会考虑废后。
李倾月为了复仇,自然是也曾考虑过要除掉梅家的。
只是梅家势力太大,就连皇上要动他们,也是顾虑重重,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太监总管?
他手上纵然有权势,可是比起那三十万大军来,再想想朝中诸多的文臣,他也是没有那个胆量,直接与其为敌的。
可是她不想主动招惹梅家,偏偏梅皇后已是主动来挑衅她了。
看来,若是再没有动作,只怕自己荣华公主这个头衔,都得让梅皇后给想办法废了。
李倾月思索良久,起身到了桌前,将红叶之前摆好的梅家的资料,一一看了一遍。
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那位梅焕江的身上。
梅焕江是梅文理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其夫人汪氏所出。
年纪不大,可是欠下的风流债倒是不少。
身为大家公子,有些风流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如今落在了李倾月的手上,那想要不闹大,只怕都不成了。
李倾月原本紧抿着的唇,缓缓松开,看来,她之前就是太过仁慈了。
梅家就算再厉害,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想要将梅家斗垮,虽然是难了些,可也不是做不到的。
次日,李倾月以岳倾的身分,亲自去了一趟城外的皇室庵堂。
因为岳倾身分的特殊,除了皇上之外,他是谁的命令也不听的,所以,他亲自去给荣华公主请安,很快便在京中掀起了一阵热议。
皇后听闻岳倾亲自去了,原本是有几分欢喜的,只要是荣华公主回来,到时候万一有和亲的必要,那么,除了护国公外,怕是所有人都会同意让她嫁给湛王的。
如此,也算是让她的一块儿心病,彻底地消除了。
只是,皇后还没有高兴得太久,就听到宫外传来消息,梅家的小公子梅焕江,强抢民女不成,竟然逼人至死,与此同时,还打伤了那名女子的父兄。
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梅家想要压下这等小事,自然是不在话下,可是偏巧了,这一幕,就被刚刚回京的抚远大将军刘义和岳倾大总管,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