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不觉翻了记白眼。
他倒不认生,和许知言才见了几面,便自顾哥哥弟弟唤得亲切了。
许知言浅浅而笑,说道:“萧兄快请坐。宝珠,看茶!”
萧寻一眼看到欢颜爱理不理的模样,却似给阳光直照到心底般通透爽亮,笑道:“原来我的救命恩人也在。欢颜姑娘,这些日子潜心医书,医术必定更上层楼了吧?”
欢颜自顾泡着茶,也不理他。
小白猿难得见到生人,好奇地绕着他走了两圈,像在品度眼前男子的来历。
萧寻谄媚地冲它笑笑,说道:“你是小白吧?听欢颜说你很听话,关键是试药试针时很配合……”
想到小白的命运,同病相怜感油然而生。
他示好地伸出手,打算摸摸它的头。可惜小白猿毫不领情,警惕地看着他的笑容。忽见他的手伸来,立刻跳跃着闪过,爪子已迅捷如电抓向他那张自负英俊无比潇洒无双的白皙面庞。
他身手高明,自是不会让白猿抓着,但疾身避开时还是吃了一惊。
更可恶的是,这白猿虽未继续攻击,兀自弓着身子向他龇牙咧嘴,横眉冷对,一脸的敌意。
萧寻苦笑道:“小家伙,就和我养过的那只小白狐一样,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这下便换成欢颜对他横眉冷对了。
若不是许知言在场,说不准又会从袖子里掏出蜈蚣蜘蛛之类的向他展示一番。
萧寻冲她一笑,退开两步,白猿也才慢慢踱回到窗边,依在欢颜裙裾旁,立时换了副俯首贴耳的乖巧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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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都潜水,吼一嗓子好多人冒泡啊!我乐了!改了下简介,作为小福利,看看感觉成不?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八)


萧寻便觉得这白猿真的和他太像了,——给欢颜拿来当试验品,还能这么欢天喜地,他和它是不是一样的……贱?
许知言侧耳听着动静,摇头叹道:“萧兄莫怪,这丫头和这畜生都被我们兄弟宠坏了,没规没矩的。——可曾去见聆花?”
萧寻听得他把欢颜和白猿并举,得意地向欢颜扬了扬眉,才笑道:“刚已遣人进去问候。母后听说亲事议定,遣人送来一批上等蜀锦给公主做衣裳。萧寻不敢怠慢,因此一收到立刻送了过来。”
欢颜抿紧唇盯着他,正用乌漆描金茶托端了两盏茶走过来,先奉了一盏给许知言,又去取另一盏。
萧寻一边道谢一边伸手去接另一盏时,手指明明已碰着瓷盏,欢颜却轻巧地端了那盏茶从他掌边滑过,径自走了开去,很是惬意地自行饮了一口。
萧寻伸在半空的手顿住,已是傻了眼,叫道:“喂,你……”
许知言目不能视,也猜到必有蹊跷,皱眉道:“怎么了?”
萧寻恨得牙痒,却只得咳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觉过了一个新年,欢颜姑娘出落得更漂亮了!”
许知言不置可否,低头啜了两口茶,猛地悟过来,抬头问道:“欢颜,萧公子的茶呢?”
他听力灵敏,心细如发,听不到萧寻喝茶声,再忆及方才情形,倒也推测得十分准确。
欢颜瞪了萧寻一眼,答道:“殿下,宝珠已令人备茶去了。我不知道他来,刚只为殿下泡了一盏茶。”
许知言淡淡道:“那你现在喝的,又是什么?”
欢颜一呆,再不晓得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喝茶声还是信口逛她,端着茶盏一时没能答话。
许知言愈发肯定,脸色微微一沉,将手中茶盏磕在案上,说道:“自己去管事那里,领上二十鞭子!”
萧寻一惊,忙笑道:“二哥别误会,欢颜只是开玩笑。”
窗边恼怒瞪他的,除了小白猿,还有他的小白狐……
同时招惹了这两只好像不怎么好玩……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欢颜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茶盏,说道:“她的确只泡了一盏,刚见我过来,已经赶着又泡了一盏。这不是么?”
他走回案边,低头细细一品,便赞道:“好茶!是最上品的明前碧螺春吧?泡茶的水也轻,是东城的惠泉水吗?听说宫中所饮茶水都是那边汲来的。”
这茶却是欢颜喝过两口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嗅着茶水,却是眉眼弯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再不知是回味茶香,还是感觉她唇舌间留下的气息。
欢颜涨红了脸,更是恼他轻浮,但眼见得许知言已经动气,也便敢怒不敢言,只将一双明珠般莹亮的杏眼狠狠地剜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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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道具的姐妹们注意啦,红袖抽风,送道具有时会没反应,这时大家到后台去看下道具有没有送出再试,多点会重复扣道具的,浪费币币啊!我看有几位读者送的花都是两个或几个一样数目的,猜着是不是中招了~~
送道具成功后点“我要评价”,评论后才会出现在评论区,并在评论区下方的滚动条出现。
这文的书名没有最后定,出版那边希望我这次改改风格,取个通俗些的书名,我到现在没想着。谁来帮我想一个通俗又不太庸俗的书名?也就是看到书名就知道该书讲的是啥内容的那类书名。如果采纳了日后出版了我送样书啊!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九)

许知言神情稍霁,这才微笑道:“不是惠泉水。这丫头也爱品茶,闲来没事最喜欢弄些新奇玩意儿泡茶。——这是隔年的雪水吧?”
欢颜瞪着萧寻,好一会儿才答道:“并不是一般的雪水。前儿在东山住时,禅房前有株绿萼刚开花时遇到雪天,我取的那花蕊上的雪,好容易才收了一小瓮……”
她盯着萧寻手中茶盏,神情间颇见惋惜和痛心之色,分明是认为这好好的茶给萧寻喝了去,简直是糟蹋了她的心血……
再好的茶水,萧寻也开始食不知味。
当初似真似假的表白,还真让他顶了个轻浮浪荡子的帽子无法翻身了?
如今便是想辩解也无从辩解。那晚许知澜的模样固然不像放弃,便是许知捷、许知言只怕也各有想法,便是欢颜终身未定,也绝对不会容忍他来染指。何况他即将迎娶聆花,和她误会重重心结难解的宁远公主聆花……
他叹道:“原来是梅花上的雪所泡,怪不得入口虽香,喝了后却一股子的凉意直往上冒,让人沉不下心来。”
欢颜盯他一眼,说道:“公子错了!梅实味酸平,可除热解烦,静心解毒;梅花则可开胃散郁,生津活血。梅花上的雪所泡之茶,只会让人愈发地沉心静气……只是若有人天生的心浮气躁,便是喝再好的茶也是无用。”
许知言皱眉。
萧寻忙笑道:“姑娘不愧是当世女华佗,居然连我心浮气躁也看得出!上回我受人暗算中毒极深,亏得欢颜姑娘救治才捡回一命。但也不知是不是余毒未清,的确时常不适。今日过来原就想请欢颜姑娘再帮我把把脉,瞧瞧有没有方子可以调理。”
许知言便轻笑道:“既是如此,欢颜,快去为萧兄诊诊脉。”
欢颜只得应了,坐到跟前听脉片刻,很不给面子地径直说道:“萧公子脉相平稳,心跳有力,身体应该十分健康才对。”
萧寻只觉她的手指滑腻如脂,所触之处莫名地微微酥麻,连心跳都不由跟着剧烈,想心跳无力还真不容易。他暗自诅咒一声,说道:“并非每日都不舒服,只是偶尔会气促心悸,四肢绵软。”
“偶尔?”
“嗯。”萧寻含糊道,“这一两个月间,总有那么几天觉得不适吧……或许还有余毒未清?”
欢颜凝望着他那张秀逸不俗的面庞,忽粲然一笑,“我明白了!我这便去开张方子,公子回去每日煎上一剂服了,调理两个月应该便不妨事了!”
她的面庞与萧寻近在咫尺,此刻笑容璀璨,绚烂之极,竟让萧寻目眩神驰,却油然生出种危险感,忙敛了心神,口中道着谢,心里却暗自盘算着,无论她开什么药,他绝对不会沾上一滴。
他活得好好的,犯不着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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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书名,我当然知道是原来的好。其实我也很头疼耶,想书名真是件很痛苦的事有木有!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十)


欢颜遂到一边开药,萧寻却品着茶与许知言闲聊。


欢颜从小与许知言、许知澜等温文沉稳的男子相处,很是厌恶萧寻那副轻薄浮滑的模样,何况这一生最困窘无助最伤心难堪的时候都给萧寻看了去,虽然有过一段交往,却巴不得离他远远的,省得常因他想起那些伤心事。但她也知道萧寻文才武略俱是不凡,绝非寻常那些不学无术的贵家公子可比。此刻见他与许知言提起琴棋书画,居然也能侃侃而谈,风雅不输名士,倒让她刮目相看。

一时方子写好,欢颜送到萧寻跟前,眼见得许知言杯中茶水喝去大半,犹豫了片刻,到底重新烹了茶,为二人添满。

萧寻接过茶盏,黑亮的眼眸弯了弯,神色间的意味不知是得意还是感慨。

但他依旧如常向许知言说道:“久闻吴都元霄节闹花灯最是热闹,小弟正预备前去游赏一番。”

许知言微笑道:“聆花从小进府,很少有机会出门。如今眼看着就要远嫁蜀国,萧兄不妨带她同去赏灯,彼此也可多多亲近。”

“这……”萧寻犹疑道,“宁远公主并非寻常人家小姐,何况男女内外有别,恐怕多有不便之处……”


“哦,是我孟浪了!”许知言也不在意,温和笑道,“听欢颜提过萧兄一些事,原以为萧兄是个不为俗礼所拘的风流名士,原来却是位因循守礼的端方君子。”

萧寻一呆,再不晓得这是在损他还是赞他。转头去看欢颜时,她却已走回窗边喝茶看书,连瞧也不瞧他一眼。

这小狐狸到底在许知言跟前说他什么了?

许知言看着温和,可话语间不冷不淡的嘲讽意味和欢颜简直如出一辙……

他终究干笑着说道:“宁远公主高贵娴淑,天下知名,萧寻怎敢等闲视之?”

许知言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修长的手指缓缓在琴弦拨过,几个音调缓缓流出。

仿若不经意,却如一道剔透清泉,潺湲自心田滑过。

萧寻已是眼睛一亮,“《平沙》?”

“萧兄好耳力!”

许知言微讶。

他正在理弦,心有所思之际,指间不自觉地划了几下,连他都不曾留意自己弹的是哪支曲子,却让萧寻一语道破。

“这琴也非寻常,应该大历皇帝时,卫道士所斫的古琴琼响吧?”萧寻微笑,不觉摸向腰间玉笛,“闲来我也爱玩这些。不过我更喜吹笛子。”

他的笛和剑也不是凡物,和部属会合后,自然早早遣人赎了回来。

许知言笑意漾开,素袖忽动,十指拂弦,便有琴声宛转,悠扬荡开,却是声清韵雅,令人闻之心舒神畅,正是一支《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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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十一)


萧寻听得出神,不由地取了玉笛放到唇边,顺着曲调而和,果然相依相辅,如见风静沙平,云程万里,长袖临风之际,宛然觉鸿鹄之远志,舒逸士之心胸。

欢颜开始还埋头看书品茶,懒得再瞧萧寻一眼;待琴笛相和,却觉心胸涤荡,神魂俱杳,如秋日临荷,惊鸿照影,飘然有凌云之气。

白猿也不再瞪萧寻,聚精会神地听着音乐,好像也能听懂一般。

一曲将了,萧寻眸光转到欢颜身上,见她正出神地往这边凝视,不觉心中得意,笛声中便多了几分欢悦之意。


这时琴声忽然拔高,如一节钢丝蓦地抛到了半空,却迟迟不曾落下,萧寻心中剧震,忙要敛回心神时,笛音已随之大变,犹未寻出琴音乍变的缘由,只闻刺耳的“铮”的一声,竟是琴弦断了。

欢颜惊呼一声,猛地站起身来,急奔到许知言跟前,叫道:“二殿下!”


许知言抚于断弦,有鲜血自指间溢下,一滴滴落于琴身,缓缓渗入桐木坚实的质理。他怔忡般默然端坐,如玉石琢就的面庞上眉目深邃,无声地卷出一抹苍凉。

欢颜急忙拿丝帕掩住他伤处,便要去寻药。

知言手腕一抬,已拉住她轻笑道:“没事,蹭破了点皮,不用上药。”

欢颜将那伤处再一打量,点头道:“的确不妨事。可这琴弦怎么好好的就断了?”

她这样说着,却没有去检查琴弦,只是惊疑不定地看向许知言。

她通晓音律,也知乐由心生,突然拔高的音调必定和他的心绪息息相关。

但许知言只微笑道:“没什么,方才只是走了神。——忽然便觉得,萧兄吹奏的,不是《平沙》,而是一支《凤求凰》。”

欢颜便瞪向萧寻。

萧寻摆弄他的玉笛,叹道:“不错,的确是我分神在先。”

他这样说着,神情却是无辜,分明在说,不是因你这只小白狐,我哪里会分神?

许知言沉吟道:“萧兄,我借问一句,你这支玉笛,是不是前朝靖惠皇帝赐给端木皇后的‘浮馨’?”

萧寻怔了一怔,答道:“这笛我无意间得来,并不知其名。”

“此笛是不是通体雪白,一无瑕疵,却在吹孔处有几丝殷红如血?”

“不错。当日我收下这支玉笛时,便有人说此笛若非此处颜色有异,应该价值连城。”

萧寻说着,很是感慨地向欢颜叹了口气。

这样的笛子,居然只被这丫头当了五十两。所谓明珠投暗,不外如是。

许知言却道:“那便对了,这笛便是浮馨。传说这笛本来通体如雪,为端木皇后的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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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馨,琼响,简介中提到的两个怪名儿,都出来鸟!

 

 

美人不用敛蛾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十二)


“这位端木皇后本是歌妓出身,以微贱之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推恩至一门五侯,赏赐奇珍异宝无数。后来被污不洁而失宠,独带了这支浮馨笛离开皇宫,避世出家,吐血而亡。据说这浮馨上的殷红,便是端木皇后的心血所化。她愤郁啼哭,泪尽继之以血,血色凝于白玉之上,再不磨灭。后来靖惠皇帝查明真情,追悔莫及,遂厚葬端木皇后,并将浮馨留作纪念,终日把玩,最后郁郁而终。此笛在靖惠帝死后下落不明,据说被靖惠帝带入地宫陪葬了,再不知几时重见了天日。”
萧寻一呆,说道:“史书上似乎并无此记载。传说端木被废是因母家跋扈,得罪了权臣。后来权臣谋反,反是端木皇后的兄长全力护驾,靖惠帝也因此复了端木皇后名位,最后帝后合葬一处,也算是端木家的荣耀。”
话尚未了,只听欢颜不以为然地轻声道:“这人都死了,荣耀要来何用?”
萧寻敢打赌,如果不是怕许知言着恼,她多半已不客气地甩他一记冷眼钢牙利口抢白过来了。他不知该为她的不见外着恼还是高兴,叹道:“这是正史上的记载,并非我的意思。”
欢颜道:“正史都是后面的皇帝让写的,怎样编排还不是皇帝一句话?我向来懒得看。”
“那刚刚二哥所述,应该不是正史所记?”
许知言微笑道:“这座万卷楼中,有不少未曾刊刻过的孤本,欢颜从小爱读书,尤其是各类稗官野史,闲坐时曾读过许多给我听。其实年代过去太久,这中间的真伪,早已无从分辨。”
“哦!”
萧寻忽想起一事,神色便古怪起来。
他转头看向欢颜,“你当时当掉我这只笛子时,知不知道它就是浮馨?”
欢颜便同样古怪地看向他,“知道又怎样?难道还能告诉别人这是价值连城的皇家宝物?还是能找到哪家大善人,让你白白地吃喝治病?”
萧寻作声不得。
他当时正给人追杀,如果真因玉笛被人识破行藏,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事。
许知言已拿丝帕慢慢缠住伤处,悠悠道:“她也精于音律,弹琴奏笛都拿手,哪会认不出浮馨?也因她自幼有几分小聪明,我们兄弟几个就把她惯坏了,行事有些任性,萧兄切勿见怪。”
萧寻喝一口快要凉透的茶,真心实意地回答:“不敢,不敢!”
欢颜问:“要不要我再去烹上一壶茶?”
萧寻情知她有送客之意,讪笑着起身告辞。
许知言素来孤僻,也不挽留;倒是欢颜将案上的方子递给他,很是殷切地说道:“萧公子记得按时服药。”
“哦,欢颜姑娘果然是个尽职的大夫!”
萧寻扫了一眼那方子,脸色很不好看,却也接了下来,似怨似恨地瞪她一眼,方才下楼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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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一)

待他离开,许知言便问:“那是什么方子?”
欢颜笑道:“他何尝有什么伤病在身?既然他随口一说,我也便随手开了张寻常的滋补方子。”
萧寻唇角扬了扬,若有所思道:“他过来送蜀锦给聆花,却过来见我。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欢颜道:“他这人还不错,只是太过轻浮。”
“他那样的出身,才识又高,行事自然骄狂些。”
许知言皱了皱眉,轻叹一声,沉吟道:“元宵灯会……只怕五弟又会找你同去吧?你们别太招摇才好。”
欢颜便敛了笑,依在他身畔坐了片刻,轻声道:“二殿下,我不想去。”
“为什么?你以往不是很喜欢看热闹吗?”
“可我现在觉得,那热闹也没什么好看的。”她想了想,又道,“如果二殿下想去,我就陪二殿下过去。”
许知言微一失神,随即苦笑道:“你让我去看花灯?”
欢颜望着他那双好看却无神的双眼,一时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许知言叹道:“欢颜,过了年,你十八岁了!我不想耽误你。”
欢颜抿唇道:“我说过会治好你的眼睛,你也说过日后和我一起游遍大吴山水……”
“你成了亲,一样能为我治眼睛。”
他将手指缓缓抚过自己眼睫,轻声道,“何况,假如我失明一辈子,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
欢颜迟疑良久,终究道:“可我不想嫁给五殿下。”
许知言一怔,“你不是和他相处得很好?我也看得出,他待你也是一片真心。”
“五殿下待我是很好。可谁待我好,我就得嫁给谁吗?二殿下待我更好呢,我是不是也可以嫁给二殿下?”
许知言一手抚于琴弦,一手支着额,出神许久方笑道:“若是我眼睛好了,你可以嫁我。”
他一向端重自持,不近女色,即便和欢颜从小亲近,也从无半分狎昵之语,忽然说出这话,倒让欢颜心头猛地一跳,凝视着他端秀的面庞再说不出话,脸上却渐渐赤烧起来。
这时宝珠送了萧寻回来收拾茶盏,二人遂闭口不再提起。
宝珠寻机悄问欢颜:“那是什么方子?我看那位萧公子拿着那药方,似乎一路在研究。”
欢颜心里的不自在不觉间消逝,也悄声答道:“是补血益阴、调经解痉的,专治月经不调,血崩痛经……”
宝珠骇笑:“小心殿下知道,真把你捆到管事那里责罚!”
欢颜悻悻道:“他明明好好的没病,偏说什么一个月有几天不适,自然给他开这个,横竖吃不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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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总有几天不适的银默默飘过~~女银们承受了生产育儿的痛苦,其实应该让男银们一个月有几天不适才公平~~

 


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二)


元宵,有一元复始,大地春回之意,因此又被称为上元节。

元宵燃灯的习俗由来已久,吴国的灯会更是自十三便开始,至十八方散;当然十五那晚是最热闹的。

今年欢颜并无赏灯的兴致,吃毕元宵便打算休息,却给许知捷赶来,死活要带她出去。

欢颜道:“五殿下,我这几天乏得很,想早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