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凝凝,看看周围有什么标志,我已经下了楼,正在取车。”他像料定了水凝烟认不出自己在什么地方,只在追问附近的标志。
水凝烟向前张望着,景色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唐思源的心机
“有一片湖泊,有一座桥,湖边……种着杨柳,有很多新建的别墅和小高层,红色的屋顶……嗯,似乎,还有正在建的……”.
“啊,好,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在月牙湖。你别急,别怕,我一会儿就到,你开着手机,别关机,知道么?”
“我的手机……快没电了……”水凝烟说着,耳边忽然安静下来。
她转过眼一看,自动关机了。
两个电话,耗去了它最后的电能。
而水凝烟所有的精神,似乎也在这两个电话中耗光了。
她将头伏到自己握着手机的胳膊上,在胸口的闷疼难耐中渐渐意识模糊。
右手下意识地将手袋藏在胸前,左手伸出了石椅外,慢慢松开了五指。
很轻的“嗤”的一声,手机在那片滴着翠色的风景中滑过一道淡银的弧线,掉在椅下茸茸的草地中栗。
她的怀里,紫色的水晶挂熊唇角弯弯,在晨间的阳光下折射着清清亮亮的明媚光彩,可爱得好像能听得到小熊憨憨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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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突然断了的电话,让唐思源忽然之间心慌意乱,比下海第一年在股市中赔进了大半财产还要心慌意乱。
好像是一只风筝忽然断了线,飘飘摇摇地飞往他再也摸不着碰不到的地方。
而那样不巧,风筝的另一头线,系在了他的心口。
他没办法不去找回那只扣在心上的风筝竣。
一路闯着红灯冲到了月牙湖,唐思源开着车在那几个新建的小区附近来回找了两遍,并没有看到水凝烟的身影。
心中的不安这样强烈,让他不得不想法找人分担,分担他自己的不安,以及水凝烟可能的危险。
他拨打了林茗的手机。
林茗立刻接听了,“唐先生,有凝凝的消息?”
“林茗,她刚才接了我的电话,但手机没电了,没来得及说具体方位。我怀疑她在月牙湖的某个小区,可找了两圈还没找到。”
“谢谢,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唐思源眯了眯眼。
林茗在以什么身份谢谢他?水凝烟的现任男朋友?
再往前开一段,缓缓驶过横亘月牙湖上的大桥时,他往两侧看得更仔细了。水凝烟既然能看到这座桥,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
始终没有在路边看到她单单薄薄的身影,却意外地看到几个附近散步的居民正往湖边的一处小道跑去。
透过葱翠的树影,他隐隐看得到有些人影正围观在某处。
心里猛地一跳,他迅速驶到附近,踩着草坪飞奔过去,分开正指点着的人群。
那个让他气恼得几次打算放弃的小女人,正静静地卧在窄窄的石椅上。散乱的长发下,脸色苍白发紫,唇边没有一点血色,干裂得卷起了皮,黑黑的睫毛却湿湿的,不知是才落了泪,还是早晨的露珠没有干。
一束青翠欲滴的蓝色鸢尾,正在她苍白的手掌边开得妖娆明艳,绚丽夺目。
“凝凝?”
他蹲下身,小心地触摸水凝烟的斜伸垂落着的手指,生怕会摸到一片毫无生命的冷。
还好,手指是温温热热的,掌心则烫得可怕。
他忽然之间便松了口气,张开双臂便将她抱在怀里,感觉着那身体的炙热,眼睛里居然酸酸的。
“凝凝,别怕,我带你去看病,这就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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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的路上,他打电话给林茗:“林茗,我找到凝凝了,在发高烧,目前神智不清,我正送她去医院。她母亲那边,请先找着借口搪塞下,别让老人家担心。”
“准备去哪家医院?”
林茗的声音很急促,并没有前两次和唐思源交锋时的从容和锐利。
唐思源皱了皱眉,从耳边取下手机,望一眼屏幕上显示着的手机号,好像看到了这个年轻男子优雅从容的微笑,俊挺有型的面孔。
不顾另一头还在说着些什么,他果断地按下挂机键。
然后,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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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挑最近的医院就诊,直接去了白下区一家设施较好的医院。
初步诊断,病人高烧不退,呼吸困难,出现紫绀症状,胸部X线检查可见肺部炎症阴影,很可能是急性肺炎。
医生诊疗完毕,水凝烟的半张脸都缩在吸氧面具下,更显得憔悴消瘦。
唐思源叹口气,将她额前的头发理了一理,打电话把公司的一些事务交待了,便坐到床头,准备静静地陪陪她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透过门上安的玻璃,他已看清了来人是谁,皱了皱眉,并没请他进来。
那人也不需要他的邀请,自己推门走了进来。
举止优雅,沉静从容,正是林茗。
这一回,他没有开口就向唐思源道谢,而是走到水凝烟跟前,细细端详了片刻,才皱了眉问:“真是急性肺炎?确诊了么?怎么会这么严重?”
“具体要等病原学检测报告出来才能确认,目前还是保守治疗。”唐思源为水凝烟拉了拉被子,“不过这里的大夫我认识,医术我信得过。”
林茗笑了笑,“我相信唐先生用心良苦。”
彼此心照不宣。
男人的斗争
唐思源根本不想林茗来,才挑了这个稍远的医院;而林茗也很聪明,唐思源一关机,他便直接开了车跑到离唐思源住址较近处的医院寻找,果然找到了。.
“她母亲那里怎么说?”唐思源问。
“暂时没问题,她以为凝凝昨天晚上住在朋友家,今天白天得去上班。等晚上再告诉她凝凝感冒加重要住院两天吧,应该问题不大。”
“嗯,总之不能让她母亲太担心或太激动。”唐思源点头,向林茗嘲讽地笑了笑,“你还真和江菲分了手,打算追凝凝?”
这一次,林茗真的有些惊讶了,眼睛里闪过凌厉的光芒,“你调查过我?”
唐思源舒适地往墙边一靠,自信地说道:“我无论如何不相信,凝凝才和我分手就能找着这么个优秀的男人,更不相信才找的男友真会对她那么好。她的朋友圈子那么小,我很容易就查到以前常和江菲一起出去的男人就是你了。栗”
他“嗤”地一笑,“很多时候,水凝烟跟块木头似的,让人忍不住想用针扎她一下,常会觉得很累。时间久了,本来喜欢他的男友常会因为在一起没意思和她分手。可她和江菲比起来,这脾气又不知好了多少倍,你会丢开江菲选择水凝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林茗微笑:“我原来猜,如果你知道了,多半会在水伯母跟前揭穿真相。”
“怎么会呢,除非我真的不想要凝凝了。如果她妈因此犯了病,她不是恨死我了?我不是拱手把她让给你了?”
他明知水凝烟在回避他,又每天被林茗接着一起上下班,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当然是因为知道水凝烟不可能去抢江菲的男友。
犹豫了一会儿,唐思源笑着问:“凝凝和江菲会闹起来,不会是因为你的原因吧?”
林茗也不推诿,点头道:“是我的责任。竣”
“你很愚蠢,根本不了解凝凝。”
如果想让水凝烟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好姐妹的痛苦上面,林茗就太不了解她了。
以她和林茗建立没多久的感情,她为江菲拒绝掉林茗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百。
林茗第一次被人当了面指着鼻子骂愚蠢,倒也不生气,出神地凝视水凝烟片刻,慢慢地说:“我和江菲的事,已经处理好。我知道怎么做对所有的人更好。”
同时,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唐思源一指昏睡着的水凝烟,毫不客气地嘲笑他:“哦,这就是你所说的对所有人更好?”
“一场意外。”林茗回答,“我并不知道凝凝病了,也没想过……江菲会喝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么?”
一声反问,更能听得出尖锐的嘲讽了。
林茗沉默,明亮的眼睛黯淡了好些。
好一会儿,他才说:“也许,是我太自信。”
他认定了长痛不如短痛,希望在双方没有陷进去时,就能以最爽利的速度快刀斩乱麻;他也认定了江菲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拿得起,便放得下,不管为她自己,还是为水凝烟,都能用理智的态度面对他们这一段还没正式展开就宣告结束的爱情。
可江菲显然陷得比他预料中要深得多。
两人分手时气氛已经渐趋平静友好,江菲虽没那么宽大的胸怀去成全他们,至少也不应该再阻挠他们了。
可这走的时候表现得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强悍泼辣的猛女,一转头就把车开到了另一处停车场,凑到了最繁华热闹的人群中借酒消愁。
酒后吐真言,酒后露真心。
他到底还是伤害她了。
就像,五年前,以同样的理由代替盛枫发出那封分手邮件一样,伤害了当时还素未某面的少女。
还自以为这是对她好。
唐思源见他承认自己有错,倒也没有穷追猛打。
他拿了支香烟出来闻了闻,又放回烟盒,慢慢地说:“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尽快退烧,别引出什么并发症来。”
对于水凝烟这样年纪的病人来说,只要处理得宜,不引出病发症,这种肺炎还不致于有生命危险。
林茗皱了皱眉,“唐先生,可不可以考虑,让她转别的专科医院去?”
“我问过了,只要是正规医院,一般都能治这种肺炎,抗感染和针对性病原治疗的方法也差不多,没太大区别。”唐思源望向林茗,似笑非笑,“不过,林茗,我不认为她天天对着你有利于疗养。你觉得呢?”
林茗和江菲正是让她生病的诱因之一,不让林茗天天过来,倒也算不上是什么无礼要求。
只是从唐思源嘴里说出,也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在水凝烟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他希望守在她身边的是他,更希望,这一次,他能走入到她的心底深处。
林茗微微笑了笑:“唐先生似乎已经和凝凝办完正式的离婚手续了吧?”
唐思源针锋相对:“林茗你别忘了,你似乎一直都是江菲的男朋友吧?凝凝什么时候承认过你是她的男朋友了?”
暗查
对躺在床上的这个小女人,他们的确都没有立场去看护,可两人都不想放弃照顾她的权力。.
并且,不希望和别人共享这种权力。
小小的病房,忽然间就被两个四目相对时的紧张气氛充斥。
有小护士想进来给水凝烟测体温,开了门,踏进两步,又无声无息地退了回去栗。
急性肺炎难道会传染人?
那小护士一进去就觉得呼吸不畅,可一退出房门又恢复过来。
里面明明就一个昏睡的病人,和那么两个长得很不赖的男人而已。
只是那个微笑着的男人笑容里似乎带着尖尖的刀锋?
那个冷着脸的男人更是可怕,早上送病人过来时明明一脸的温柔焦急,现在怎么看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骄狂!
这两个也有病,不比躺上床上的那位病情更轻竣!
小护士吐了吐舌头,先跑别的病房测体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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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僵持的气氛终于被林茗的手机铃声打破。
林茗望一眼蜷在病床上的水凝烟,走到稍远的窗户处,压低了声音接电话。
“Uncle,有事?”
“嗯,凝凝……凝凝病了,正住院。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电话那头的人也很关心,细细地问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从林茗的回答来看,他在进病房之前就已把水凝烟的病况问得清清楚楚,某些专门名词比上午一直陪在水凝烟身边治疗的唐思源还了解。
林茗转过头,“唐先生,凝凝目前所在的公司已经请了假,她的相关医疗费用,公司会负责报销。”
“我记得,她才去了那公司不到一个月,保险和档案关系还没转过去吧?”
“没关系,她离职后立刻就去了恒远,走的是人事代理,没有中断过缴纳保险金,只要一封介绍信就能转过去了。下午恒远那边会处理好的。当然,如果唐先生觉得用你的钱比用保险金更舒心,也可以用私人的钱往下垫。”
林茗唇角向上扬起,笑得太过平静,平静得唐思源很有一种冲动。
想大步冲过去,一拳打掉他脸上的微笑。
如果换了几年前,说不准他真的就一拳砸过去了。
他不得不承认,明知他的微笑根本不是出自真心,那种含糊不清的亲切还是很容易让人迷惑,特别是让年轻的女孩子们迷惑。
越捉摸不透的玩意儿,人们越想靠近,真说不清那是怎样的心理。
可唐思源到底不再像年少时那没有冲动,他只是坐在水凝烟身侧,盯着吊瓶里的药水,看看快没了,站起身拔出上部的输液管,插到另一个满满的瓶中,再去用手背去试探水凝烟额上的温度。
林茗双手插在口袋中,默默地望着唐思源的举止,唇边依然是一缕漫不经心的微笑。
看他又坐了下来,林茗才说:“我走了,在她出院之前,我不会出现。”
“出院之后呢?”
“我尊重她的选择。”
他拉开病房门,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去。
从容,淡定,也不恼怒,也不着急,休闲鞋踏在地面砖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若无其事,安安静静地离开,却能留了一股潜流暗涌,让在商界混了多年的唐思源在床边坐不安稳。
悄悄走出病房,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小方吗?再帮我调查一个人。”
“谁?”
“林茗,就是上回查到的那个江菲的男友。”
“唐总,我们当时就查过,这人不是南京本地人,两年前从法国留学回来,参与了大学同学所开的一间建筑设计公司,目前是设计总监,很有才华,据说是业内最被看好的青年建筑设计师之一。”
“再往前面查。他的原藉,父母家庭情况,去法国前以及在法留学期间的经历,还有,查查他和恒远董事长闻致远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唐总,涉及到外地,就没那么容易操作了。还有……法国的经历,我们只能托法国的同行代为打听,有些资费……”
“没关系,查吧!只要有价值,我不会吝啬那么点钱。”
“行,唐总您等着,我尽快给您消息!”
挂上电话,唐思源脸上也浮现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林茗已经不是一二十岁不懂事的懵憧少年,一见钟情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没道理在认识水凝烟没几天后就对她情有独钟。
他和恒远那位闻董事长的关系一定也不简单。
唐思源在一旁听得清楚,林茗刚提到的关于水凝烟的医药费报销问题,他们根本没在电话中说起过。那么,林茗是认定,水凝烟这个到恒远上班不到三周的女员工,请假和医药费都不成问题,甚至不用特地说起,便可以轻易解决?
而且,这两人提起水凝烟来,分明就像提起自己的家人一样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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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菲第二天果然睡到了中午才醒过来,扶了头从床上坐起来,盯着窗帘外刺目明亮的阳光,喃喃自语:“今天周六?”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客厅里水妈妈在摔电话:“这死丫头,上班就上班,好好的关什么机啊?这都和什么人学的啊,一整晚不回家也不知道第二天给家里报个信儿!我在南京时就敢这样子,我不在时也不知怎么着胡来呢!”
上班,上班,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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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江菲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四处抓摸着手机看时间。.
可手机不见了。
枕边,被中,包里,抽屉里,一圈儿找遍了,都没见踪影。
她冲出去,抓着乱蓬蓬的头问:“伯母,现在几点了?”
水妈妈便低头看电话机上的时间显示,皱眉道:“我老花眼,看不清,你过来看。”
江菲凑过去,也不知电池没电了,还是刚才给水妈妈砸坏了,黑乎乎一片,哪里有什么时间显示栗?
“没有时间啊,完了完了,一定迟到了,我似乎还有好些图纸没弄好。”
头还在涨疼,别说是哪些图纸,就是头疼的原因,也一时没能想起来。
水妈妈倒是一拍大腿想起了时间:“啊,应该才过了十二点半!中央电视台的新闻三十分刚刚播完,这会子不正播天气预报么?我正想着晚上要下雨,让我那死丫头早点回来。”
江菲满脑子真的在嗡嗡乱响了。
她怎么不睡得死过去?
“十二点半?我怎会睡到这时候?凝凝上班去了?也不叫我一声!竣”
“哎呀,你这丫头酒还没醒啊?你忘啦,昨天你和什么狐朋狗友喝酒喝到了十二点,醉得一塌糊涂,后来凝凝打电话找你,说你醉得连家都不认得了,害得她和林茗半夜三更跑出去接你!”
“林茗……”
胸口隐约的疼痛忽然被撕开了般猛地锐利起来。
那个她以为已经渐渐走向婚姻旅途的男子,搅动着苦不堪言的浓咖啡,那样黯然地告诉她:
“盛枫已经死了。”
“那封让凝凝自杀的分手邮件,是我发的。”
“我们都已痛失生命中最珍爱的另一半,可不可以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寻得圆满?”
无力回天的惨痛,在林茗低沉抑郁的叙说中,像涟漪般扩散着,蔓延着,说不清是疼惜、痛楚还是嫉妒,像毒草在心里疯长。
已经见过太多的不圆满和不幸福,可何必让她知道身边的人有着更惨烈的恋爱收场?
林茗说,他对不起Fay,对不起凝凝,也对不起江菲。
可他如果真的勉强自己接受一个连替代品都算不上的爱人,他又何尝对得起自己?
一个是相交七八年逐渐在对方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好姐妹,一个是付出感情但陷入还不太深的变心恋人。
她无可选择,只能放弃。
她最后甚至能以茶代酒敬了林茗一杯,希望他能顺利追到水凝烟,并高昂着头告诉他,她未来的爱人,将会胜他十倍。
她从来就很骄傲,从来就不肯低头,更别说向放弃自己的男人示弱了。
可潇洒转身踏出餐厅后,强撑的无畏在瞬间便挎了下来,跌坐到车中时,有半天都茫然着,不知该往哪里去。
直到看到苏荷酒吧前眩目明亮的霓虹灯,直到冲进去两杯洋酒下肚,直到有人请她喝酒……
“林茗……”
她还在下意识地叫着这个人的名字。
水妈妈有点不耐烦了,一边继续拨打着水凝烟的手机,一边告诉她,“林茗送你过来就走了。你这丫头醉得一塌糊涂啊,还是我帮你收拾的呢!也不知凝凝昨晚有没有睡好,她陪着的那个什么朋友应该也喝的不少。”
“什……什么?凝凝去接了我,没送我回来?”
“可不是么,林茗和你那个同事,说这里有我,所以让凝凝送了你另一个醉酒朋友回家,方便夜里照顾。江菲,你说这不是叫凝凝受罪吗?她自己感冒还没好,再半夜给吵上几回,还能养得好精神吗?”
江菲抓着头发,脑中轰隆隆地一阵乱响,“另一个醉酒朋友?谁啊?送我回来的还有我同事?男的还是女的?”
她实在想不起,还有什么醉酒的人需要水凝烟送的!
莫非后来她喝醉了,正好遇到什么同事也过去泡吧,才会醉倒了一堆的人?
她的酒量不错,可只要有个七成醉就会手舞足蹈不知所云,因此平时也很留心,有什么应酬时也会拿捏好度,有个三成醉就会装出七成醉,有个五成醉索性就趴在桌上装成醉倒。
屡试不爽,从没出过差错。
可昨天……
她真的记不清后来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了!
水妈妈倒还记得原智瑜,想了想便告诉她:“对了,送你回来的同事姓袁,袁世凯的袁。嘿嘿,长得很不错嘛!还说今天会帮你请假,所以我也没叫你起来。”
袁世凯!
她立刻想到了袁大头原智瑜。
不会在他面前出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