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了宝剑,单膝跪倒,行部属对于宗主的大礼:“夜参见宫主。”

柳沁站着不动,淡淡道:“免了,去把药喝了吧,快凉了。”

眸中虽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却只在我身上打量。

我一低头,月白的寝衣,四处是渗出的鲜血,如雪地中绽开的团团簇簇朱砂梅。

连运两次功,未及愈合的许多伤口又在流血了。

我站起身,走到宝哥儿扔在地上的药罐旁,扬脚,啪地将药罐踢飞,掉在地上,“砰”地一声,已碎作无数片,褐黑的药汁四处流淌,苦涩的药味立刻弥漫开来。

30.我喜欢女子

“你那些贱东西碰过的东西,我会吃吗?”我嘲讽地说了一句,径自拉了雨儿进屋,把一片狼藉全留在门外。

“来人,去为夜公子重新煎药。”柳沁的吩咐依旧懒洋洋。

“宫……宫主……”兰哥儿颤巍巍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

我想,柳沁现在的脸色,一定更阴沉了。

“打了哪里?”我将雨儿扶坐到里间床上,已见她的面颊已经给捏得青肿一般,转头找药。

雨儿抽泣道:“公子,我自己来,您瞧您那满身的伤!”

我将消肿的药膏从床前的柜中找到,拧开,为她将半透明的脂膏小心涂在青肿处。

雨儿任凭我涂着,眸中晶晶亮着,只注视在我的面庞上。

“你很喜欢这个丫头么?”身后,忽然传来柳沁有些森然的声音。

我本以为给我闹了这么一场,多半已经走了,没想到他居然跟着进来了,不觉手心攥起微汗。我不怕他毒打我,却怕极了他还打我的主意。

他到我的房间里来,就如我到他的房间一样可怕。

心念一转,我已淡淡道:“不错,我从来都是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她早已是我的女人。”

说着,我伸手将雨儿轻轻推倒,亲吻上她小而软的唇。

雨儿先是吃惊地瞪大眼睛,然后嘤咛一声,已搂上我的脖子,放了我进她口中,让我与她尽情缠绵,羞涩而试探地回应着我。

我轻喘着气,解了她外衣,伸出手去抚她青涩的胸,缓缓揉捏小小的樱桃。

雨儿满面娇羞欢喜地轻轻呻吟着,浑身战栗,颤抖得厉害,却无一丝抗拒之意,反将双腿绕到我后面,显然动了情。

缠绵半晌,只听门扉轻微一声响,微侧头细察,柳沁已经走了。

轻叹一声,我放开了雨儿。

雨儿意犹未尽,拉住我的手,半闭着眼,面颊红如火烧。

我拍了拍雨儿的手,柔声道:“雨儿,等你再长大些吧。”

过了年,她才十四吧,胸部微凸,如刚挂果的青柚桃,又嫩又小。

雨儿睁开眼,羞涩地低了头,道:“嗯,我知道公子只是做了给宫主看。公子想把宫主给气跑。”

她试探地望着我,道:“宫主喜欢你,而你不喜欢宫主,所以他才打你?”

我将寝衣解开,让她为我重新敷药,又说道:“你怕不怕?”

我得罪的是她的最终主人,又把她拖下水,她心里,应该也是害怕的吧?

可雨儿居然立刻答道:“我不怕。只要和公子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怔了怔,侧头望她。

雨儿脸又红了,垂了眼睑道:“我第一次看到公子,就奇怪天下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子,伺侯公子那么多时日,我更加知道公子性情更好。所以就想着,如果能一世都跟着公子,就是雨儿的福气了!”

31.没有白天

我心一颤,微笑道:“我可能什么都不能给你。”

雨儿眼睛如水般漾着柔和而明媚的光彩,轻轻道:“只要公子让我一直跟着你,就够了。”

她又想了想,道:“如果公子以后娶了妻子,我就把夫人和公子一般待着,一辈子服侍着公子和夫人。”

我沉默片刻,轻轻将她拥到怀里,道:“放心,我会好好待你。”

她的身躯很柔软很弱小也很温暖。

我喜欢那种温暖渐渐浸到心里的感觉。

我的世界全是阴森的黑暗,太冷了。

柳沁对我别有居心,我再尊重他,在报仇之后也绝不能再和他呆在一起了。

凭我的能力,另创一方小小的天地,娶妻纳妾,生儿育女,都不会困难。

我绝不会在乎身边多一个女子,何况这个女子,傻乎乎地一心为我。

我又休息了两天,才能恢复到可以支撑我四更天去练剑的体力。

于是,我继续去练剑。

柳沁有两天没有去,第三天我看到他站在最大的一株雪柳下等我时,我心里忽然很紧张,紧张得手心都渗着汁。

我只是血肉之躯,若给他天天那样毒打,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要我放弃练更高一层剑术的机会,我又不甘。

“把明月剑法前八招练给我看。”柳沁睥睨地望着我,命道。

“夜参见宫主!”我再不提什么影儿和大哥了,先向他以部属这之礼相见了,方才凝神将前八招练了一遍。

我在养伤期间早对学得不太精的这几招细细思索过,若有迷惑之处,也务必仔细研究,以自己的悟力将迷惑处尽力领悟贯通,或以自己的方式重新修正招式,使之达到我所希望的威力。

柳沁看我练了一遍,半晌不语,然后手持柳条,将前八式重新演示了一遍。

果然有细微差别,有些我没掌握的地方,被我用自己的方式重新演绎,至于威力,却应该没有原来的大了。

我以为柳沁又会借机发作,谁知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只看了一眼,道:“继续练第九招吧!”

依旧是用柳枝教我,依旧是用柳枝敲打我的讹误之处,依旧用劲极大,每一下都将我打得皮开肉绽,但总算再不曾如那日般失控,将我打得快晕过去。

他只教了三招,便离开了,我虽是疼得厉害,倒还能坚持到巳时方回。

雨儿但见我皮开肉绽,便眼泪汪汪,总算接连见识了几次,收拾起伤口来已经麻利许多。

自此柳沁每隔两三日前去教我一次剑法,正好把我上次刚恢复的创伤再次打得血肉淋漓。

如此过了十余日,雨儿再次为了敷了药,忽然抱了我失声痛哭:“公子,公子,你这么下去,可怎么办呢?”

我早已不敢去看自己身上纵横的伤口,只是木然道:“雨儿,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叫黑夜?”

“为什么?”

“因为我的生活里,没有白天。”

32.雨儿失踪

缺失的记忆,漫长的等待,痛苦的折辱,还有那说不出却如山深重的悲伤和仇恨,早将我的白天压得如黑暗一般。

我想,十岁之前,我一定是很幸福的,幸福得根本无法想象和适应所有的黑暗。

而明月山庄毁灭前的那一场灾难,带走了我所有的幸运和幸福,让我无法承受,而被迫用生理上的失忆来保证自己生活下去的力量。

记起了越来越多的过去,有了越来越多的幸福参照,我会不会就越痛苦?

转眼已经快到正月底了。

过年不过年,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幸福或悲惨,都似乎已没那么重要。

而软香殿中的这个正月,显然不能算作太平。因为我除夕抢了他们的风头,又用一场血腥平息了他们的妒嫉。

那些男宠们现在再不敢来招惹我,宝哥儿少了条手臂,兰哥儿大病了一场,而雨儿打听的消息,从我那日教训了这些哥儿们,柳沁再也没有叫过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侍寝。

身与心的双重打击,对于这些娇贵的哥儿们也够受得了。

但我懒得理会,我依旧每日按我的计划练剑,习武。

这一次,柳沁足有四日不曾去雪柳林教我剑法,我心中疑惑,再说不出是盼他来,还是盼他别来。

我想学他的剑法,可对于他的柳条,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害怕。

纵然我表面依旧若无其事,仿佛那些柳条打的根本不是我。可每次走到雪柳林,每次看到柳沁的身影时,都忍不住手心的汗水直沁。

我无法否认,他用最简单的惩罚方式,用不断叠加的疼痛,成功地向我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让我无时无刻不被他所带来的阴影影响着,甚至有了种屈服甚至是放弃的想法。

我不但得承受黑暗,还是承受黑暗中不知何日才能终止的痛楚!

而我,也不过是血肉之躯而已。

但并没有听说他外出,为何四日都不曾出现?

总有些心神不宁,因此巳时一到,我立刻回了房,准备让雨儿为我泡一壶狮峰龙井解解心头的烦躁之气。

但我居然没见到雨儿。

我知道这个丫头极乖的,每日除了睡觉会回她的下人房中去住,其他时候,都是乖乖地呆在屋中,替我收拾屋子,浆洗衣裳,准备点心和茶。

最近衣服老是给打破,我让她请人到外面去买几套衣衫来,她却让人买了许多的黑色棉布和锦缎来,一件一件亲手为我缝制,居然还都很合身。她见我穿得满意,为我裁起衣裳来更是欢喜了。

此时,一件缝了一半的棉衣,正扔在桌上,针线端正插在接缝处,显然是临时有事,急匆匆离去了。

我不放心,又到下人房中找了一回,都说不曾见到。

我只得硬了头皮,去问一个正在梧桐树下晒太阳的哥儿,是否见到了雨儿。

33.蹂躏

那哥儿瞪我半天,估计心里头也讨厌我,在权衡着要不要告诉我。

我不耐烦,握紧剑柄,凌厉问道:“快说,雨儿到哪去了?是不是又是你们几个作弄她?”

大约是怕我把他的手也砍下来吧,这下子,那哥儿说得很快:“不是不是,她给宫主派来的侍卫带走了。天没亮呢,就给带走了。”

柳沁?

他带走雨儿能有什么事?

重重不安立时袭上心来,我提了剑,径奔柳沁卧房。

柳沁正站在廊下,淡淡笑着,将手中的粟米喂给笼中的鹦哥儿。

“宫主!”我奔上前,问道:“雨儿呢?”

柳沁扫了我一眼,云淡风轻一笑:“你不是对我很讲规矩礼仪么?现在怎么了?你的规矩呢?”

我吸一口气,倒退数步,大礼拜见:“夜参加宫主,请问,夜房中的丫环雨儿,是否给宫主召来了?”

柳沁负了手,淡然道:“她本就是我宫里的丫头,不过给了你使唤而已。现在没了她,我可以再找十个丫环来给你挑。”

“不用了。”我站起来,道:“我很习惯她的服侍,很讨厌生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柳沁冷冷一笑,并不理会。

我哼了一声,冲上前去,将他房间的几个门,全都砰然踢开,细细查看。

柳沁在后笑道:“影儿,你别忘了,我可不喜欢女人,把她藏自己屋里干嘛?”

我正准备到别处寻找,他已道:“走吧,看看去,应该也差不多了。”

他这话说得奇怪,我听得头皮发麻,忙跟在他后面,出了他自己院门,沿着侧面的甬道走了一会儿,又是一个小小院落。

柳沁走到其中一间房前,敲门。

“谁呀?正办好事呢!”有男子粗哑的声音传出,而另一种近乎****的声音,正断断续续传出。

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

“我!”柳沁声音不高,眸子在我身上飘过。

门立刻开了,一个极壮实的胖子,只穿了小裤,披了长衫过来开门,厚实耷拉着的胸肌上,成片的漆黑胸毛,令人望而生厌。

“宫主,我已经试完了,另一位弟兄正在过瘾呢!”他谄媚地笑。

我宛如被一道烈火劈中,连胸腹间都燃烧起来,立刻推开那个死胖子,冲了进去。

床上一个娇小的身躯,正被压在高个的中年男子身下,无情地蹂躏。那女孩青丝散乱,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正是我的雨儿。

我一道热血直往上涌,立刻拔剑,刺向那个男子。

那男子正在极乐之中,忽见剑光闪动,惊叫一声,努力想用躲时,已是不及,眼看被我开膛破肚之际,斜次里一道如水剑光飘来,看似软绵绵,却毫不费力地将我的剑挡住。

“宫……宫主……”那中年男子再也没了乐趣,从雨儿身上爬下来,披了衣呆站一旁。

34.还君一耳光

“还不滚!”柳沁连挡我刺向那男子的数剑,喝道。

那人几乎连滚带爬冲了出去。

我正要冲过去,柳沁邪邪笑道:“你不看你的宝贝丫环么?”

不错,还是救人要紧。

我忙收了剑,赶到床前,只见雨儿裸露的身体犹在流血,不知给蹂躏成什么模样了。

我将外袍脱了,覆住她,将她抱起来,叫道:“雨儿,雨儿!”

好半天,雨儿睁开眼,惊惶地叫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雨儿,是我!”我急急道:“我是夜。”

雨儿定定神,忽然搂了我脖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道:“公子,公子,他们……他们……呜…”

我见她神智尚清,略放了心,将她抱在怀中,冷眼望向柳沁。

柳沁缓缓将目光投下窗外,徐徐道:“她并不是你的女人,为什么骗我?”

“什么意思?”我恨得吐血,是不是我的女人,和他们对雨儿施暴有什么关系?

而柳沁居然笑了:“我就是不信你喜欢上这个女子了,所以叫人抓来试试,这女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所以能把你如此冷静的头脑迷得晕头转向。事实证明,她也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还是个处子。”

“用这种方式试?”我真的想吐血了,而雨儿一听是宫主开口,蜷在我怀中只是瑟缩。

“如果我知道她可能是处子的话,应该会找两个身子弱些的来试她。这也是你自找的,你明明没有喜欢她,为什么演那样的戏来哄我?”柳沁说着,慢慢走到我跟前,声音渐转温柔。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我忽然一笑,极尽璀璨地冲柳沁一笑,走近了柳沁。

柳沁一失神,显然被我笑得有些魂不守舍。

我已走上前去,凑近他,抬起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洁白如玉的面颊。

五只手印,非常迅速地在他的脸颊浮凸,把所有的笑容和失魂都打至了木然。

我一字一字道:“因为她太小,我不忍心!但既然麻烦宫主派人为她开了苞,那么我谢了,从今天起,雨儿一定会是我女人,而且,一世都是我女人!”

我盯着他,成功地看到他的唇边褪去了最后一抹鲜亮的颜色,然后抱了雨儿,扬长而去。

雨儿受辱,或者说我的那一巴掌,正式将我和柳沁的关系拉到极恶劣的地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他依旧每两三天教我一次剑法,顶多一个时辰,教完就走,极少再对我的剑法提出任何意见,甚至再不也曾用柳枝来教训过我的讹误。

如非必要,他甚至从不正眼看我一眼,就如我也懒得正眼看他一眼。

我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看自己的伤口终于能顺利地结疤并褪去,还是一件比较舒心的事。

35.一起忘记噩梦

剑法中,我很多不解之处,但我再也不会向他请教,一般都是自己慢慢摸索,实在不解的就用自己的运剑方式去弥补其中的缺撼。

在我的伤势复原之后,雨儿的身体也慢慢调理过来。

自从柳沁那日当了众人的面宣布我是夜公子,而不是夜哥儿后,殷寿对我再也不敢小瞧,该我的翻倍分例,一样不敢少地送了过来,连衣物日用品之类,若是我不喜退回去的,也会另折了银子给我。我便将银子多多拿给负责小厨房的主事,让他每日亲将最好的汤菜送我房中来。这虽是破例了,但料他们想到有冤无处伸的宝哥儿兰哥儿,也没谁敢说话了。

我又一次见到了宝剑比嘴说话有用的定例。

我看雨儿醒来后只是怯怯的,连看都不大敢看我,料想必是那两个男人给她造成的身心伤害太大,又怕我会责怪或轻视,心头一定很是郁闷,遂将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要了她。

她的身体依旧青涩而稚嫩,却很努力地回应着我,随时窥探着我的脸色,分明希望让我感到快乐。

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子欢好,那种生理的冲动和愉悦让我有些无法承受,未免用力大了。雨儿却不敢露出痛苦的神色,反而微笑着努力迎合我,让我更是怜惜。

到底,害了她的人,是我啊,现在反而是她觉得对不住我一样。

我叹息着,轻轻搂住她的身子,柔声道:“雨儿,那件事只是一个噩梦,把它忘了,好不好?你只需要记得,你是夜的女人,就够了。”

雨儿哽咽道:“公子不嫌弃我么?”

我苦笑,我嫌弃她什么呢?

我也曾被柳沁强辱过,吃足了苦头;雨儿那么稚嫩的身躯,给那么两个人糟蹋,自然更是不知要缠绕她多久的噩梦了。

“只要雨儿长胖些,天天泡茶给公子喝,公子就不会嫌弃你。”我温柔地微笑着,抚着她清秀的面庞。

雨儿听话地点头着,痴醉般瞧着我的面庞。

也许,我真的长得很好看,才能让柳沁只想着占我便宜,雨儿也这般痴迷。

而我,只想通过不断练剑,或者,设法掌握更多人的生死,以让自己变得强大,能够报仇,然后在这浑噩世间立足,也就够了。

苦笑着,闭上眼睛由她贪看着,渐渐入梦。

后来,我在外间另设了一个床榻,我在床上练功时便让她睡外面,若是睡觉,则让她睡到我身畔,再没有让她回下人房中。

柳沁显然也知道了这件事,那日教我练剑时显然心不在焉,竟把前日教过我的重又教了一遍。

36.凭实力说话

日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飘过,转眼已是春暖花开,柳沁显然在江湖上有所行动,不时雪柳宫高手来来去去。

三月时,柳沁派我下山,和左使者杜潇湘、右使者秦红袖,流月护法、含霜护法、心素护法一起至江南灭一品堂。据说这一品堂号称名门,却暗中做着打家劫舍的勾当,因此要去将它夷平。

而我则估料着,是这一品堂劫来的钱太多了,而雪柳宫一大帮子人开销又太大了,所以打了这个旗号来个黑吃黑。

横竖我只是按照当日和柳沁的约定,奉了命行事,也懒得去管他们的是是非非。

磨剑近八年,也该见见血了。

因为打算灭人家满门,雪柳宫去的人自然也不少,只是怕招眼,才分散开各自前去。

但我可能被他们当成了包袱,一路之上,三位护法几乎没离过我三步之外,不知是不是怕出了意外没法对柳沁交待。

大概,还真把我当成柳沁的男宠,一时头脑发热跟他们来看雪柳宫的威风呢。

我看他们客气却不亲近,更看不出敬重的模样来,也是淡淡的,无事绝不多说一句话,只抱了我自己的紫砂壶静静地喝茶。

但回来时,已变成了他们对我亲近敬重,我依旧冷淡客气了。

一品堂大战,虽是我第一次杀人,但我很技巧地掩饰了我所有的紧张,然后剑出如电,挑的是我所能辨识得出的最顶尖高手。

我从未在江湖行走过,我也不认识死在我手下都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知道流月和含霜这两个本来负责保护我的护法,到后来已经变成被我保护。

等我和杜潇湘、秦红袖联手将最强的那人杀死,我才知道这个被我刺了致命一剑的老头儿,居然是一品堂被认为早已归天的老堂主。如果不是我随同前来,他们的计划很可能会因为这位老不死的出现而告失败。

后来对于略有反抗的侍仆妇孺的屠杀,我没有参与。

那种场面,让我隐约想起了明月山庄那场记忆模糊的屠杀。

奶娘将我压在身下护着时,我的父母兄嫂应该都已经死了吧?仇人估计也是死伤惨重,才做出火烧明月山庄鸡犬不留的疯狂举动。

这一仗打得很漂亮,据说带回去的金银珠宝够雪柳宫开支四五年了;而我也赢得了左右使者和护法们的一致尊重,连走哪条路都会同我商议,即使我依旧对他们冷冰冰一张面孔也不放在心上。

这就是江湖,一切凭了实力说话。

随后,我又奉命四次下山,参加雪柳宫明里暗里的一些刺杀或争战行动。

几个月内,雪柳宫中,已无一人敢小看夜公子。

我依旧没有任何职位,依旧住在软香殿,依旧与柳沁维持着部属与宗主的表面礼节却相敬如“冰”。

有两章比较平缓的章节,然后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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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关于年龄的嘲笑

但即便副宫主雷天涯和铁木婆婆,见了我也是客客气气,笑脸相迎。

每次行动回来,宫中参与行动的高层骨干分子都有赏赐,每次也不会少我一份,看那份量,应该仅次于副宫主,与左右使者仿佛。

而在江湖上,夜公子之名也已传遍天下。

因为除了柳沁,谁也不知我来历,关于我的身份,便传出了七八个版本。

有说我是雪柳公子的师弟,有说我是雪柳宫重金聘用的杀手,其中最惟妙惟肖的,是说我本是山间隐居的少年高手,爱上了雪柳公子容貌出众,自愿拜倒在雪柳公子脚下,成为他的一名高级部属。

流月、惊秋等和我一起行动了几次,知我除了生性冷淡好静,倒也不是易怒难相与的,便开始用这些流言来试探我的底细,看来已经好奇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