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别过了脸,神情有些僵硬漠然:“乐儿,你多想了。”
苏小乐已禁不住冲到他跟前,扳了他双肩,盯着楚宸的双眼,含恨道:“是我多想了么?那么方才,你和我爹爹那般亲热,也是我多想么?你敢说,你不是喜欢着我爹爹?你敢说,你和我爹爹之间,从不曾有过感情。”
楚宸心乱如麻,不敢再看苏小乐神情,皱了眉,挣着苏小乐的双手,勉强维持着惯常的平稳声调:“乐儿,出去。我累了。”
“出去?”苏小乐惨然一笑,泪水忽然便滚落下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你的玩具,想带你身边,就带你身边,想为我娶妻,就为我娶妻,想让我滚一边去,我就得乖乖地滚一边去?”
楚宸见他眸中虽有泪水,却蕴了不知几许的刚硬和激忿不甘,甚至,有着某种本不该属于如他那般年龄的欲*望。

危险而强烈的欲*望!
这种欲*望,竟让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少年,在前一刻还跟自己生死相依不离不弃的少年,突然就得陌生而可怕起来。
“乐儿……你让开!”
楚宸已无法抑住自己的慌乱,运起功来,用力去推苏小乐。
苏小乐迅速格住他击过来的手臂,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手腕,并起,猛地向下一压。
那一压,却是将他手臂抬起,整个压到了头顶上的枕部,直接扯裂了刚刚包扎起来的肩部重创。
“嗯……”楚宸痛得脸色苍白,满头冷汗,齿关中忍不住逸出了呻吟。
刚刚披上的干净外衣,即刻被大片的鲜血重新洇红。
似乎,也洇红了苏小乐的眼睛。
他仿若没看到楚宸的痛苦,低低吼道:“我不要再忍着,绝对不要,再这样忍着!”
他猛地伏下来,吻住楚宸的唇。
楚宸身躯骤然一震,片刻之后,才似悟了过来,运起十成内力来,蓦地挣开被苏小乐压紧的双手,还未及再出手,只觉几处要穴一麻,竟再也动弹不得。
自己一手教养长大的孩子,竟然点住了自己的要穴,竟然如此地轻薄自己!
“乐儿……”楚宸挣扎着闪避着苏小乐唇齿间尚略显稚嫩,却强硬异常的进攻,却觉苏小乐舔舐之处,都似酥麻了一般,所有的话语,更被他强悍地堵在口中,压抑成了喉间宛转的呻吟,若痛苦,若凄楚,却是不由自主地勾魂蚀魄。
他一惯沉静的黑眸,已禁不住流露出悲哀和恳求来。
乐儿,乐儿,我是你父亲的好友……甚至情人,便是害你父子分离,到底也不曾亏待于你,你怎可如此待我?怎可如此待我?
若你跟我有了甚么,你叫我以后如何与你相对,又如何和你父亲交待?
苏小乐眼角依旧滚落着泪水,眸中的受伤和疼痛,竟不在楚宸之下。
他看见了楚宸眼中的痛苦,但他没有放手。
浓而长的睫霎了一霎,一大滴泪水滚落,恰巧滴在楚宸的眼中。
于是,楚宸的眼中,也缓缓淌落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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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儿很任性。。。。。。。

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直视着楚宸再也无法维持平和的表情,苏小乐缓缓说道:“你卑鄙,你自私,你无情无义……你害了我……你害我日日夜夜想着你,却摆足了你长辈的派头教训我,让我抬不起头。我恨你,你别想摆脱我,你别想得逞……永远别想……”
他拉开楚宸本就散落的外衣,低下头,一路流泪,一路颤抖着亲吻那光洁的肌肤。
“不……不是……”楚宸争辩着,却已止不住牙关的格格作响。一层粟粒,随着苏小乐的亲吻,蓦然在全身泛起,他禁不住哽咽着恳求:“乐儿,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
“做我的人。”感觉到楚宸身体的颤栗,苏小乐忽然莫名地镇定下来,连手指抚触着肌肤,都不觉最初的无措和慌乱。
坊迷离的烛光下,楚宸的肌肤光泽淡淡,有一种属于贵族男性的健康和优美,而紧实的腰线一路抚下,也是那样的流畅而优雅。
做你的人。
先做你父亲的情人,再做你的情人?
仂楚宸想要大笑,想要喝骂,却在一张口时,变作了惨淡的呻吟。
苏小乐的手,已抚上了早有反应的挺立。
苏小乐,和他的父亲一般,是妖孽,妖孽!
从他十岁起,楚宸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危险,自己必须离他远远的,不能将他引到那条路去,那条让世人为之侧目的不归路。
不是人人都能如柳沁,将天下的礼仪教条视若狗屁,并且强大任性到不许任何人说不。
也不是人人都能如苏影,从小受着无情无义的训练,一颗心永远只活到自己的世界中,对他人异样的目光视若无睹。
可终究,他还是错了么?他还是错了么?
“乐儿,你不能……”楚宸已是泪流满面,低了声气,恳切地望着伏自己身上的少年,唇边已咬出血来。
苏小乐的亲吻和动作,俱是热烈而冷静,只是抬眼望到楚宸眼底的痛苦时,也泛出尖锐的痛楚来。
他忽然拉过一旁的薄被,掩住楚宸的脸,也掩住了他所有的痛苦。
一片茫然的漆黑中,只听苏小乐低声道:“楚宸,我能。我要和你在一起,就与爹爹和那个柳沁一样。我绝对不可能再如往日一般,由你摆布我的命运。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腿被抬起,一团潮湿的炽热,缓缓磨挲着,然后强硬地挺入,宣告着身上的那个少年,绝对已是个正常而健康的男子,任性霸道的男子。
一瞬间,楚宸忽然回到了童年时。
高大而空阔的大殿,无边无际的黑暗,无奈挣扎的夜蝶,撕裂自己身体的男子……
他忽然想要呕吐,连脑中也只是阵阵地昏黑。
但他终究克制住了那翻涌的胃液,连同所有的泪水,全都生生地吞咽下去。
从小到大,他便知道了什么叫忍受,他对于黑暗和痛苦的承受能力,早就超出了他自己所能及的想象。
只是,如今,逼得他不得不忍受的,是他视若明珠般守着长大的孩子。
他若做错了,也绝对不能怨得任何人,只能怨他自己。
是自己抚养着他,教育着他,所有他的错失,都只能由他自己承担,所有的苦果,也只是自己酿就,不得不自己生生吞下。
痛苦,惭愧,羞怒,如密密击来的棍棒,让楚宸头晕眼花,却有另一种久违的快感,迅速在某处湿润的痛楚中扩散,让他几乎要呼喊出声,却终于只是狠狠地咬住被褥,落泪。
那种快感,他只从一个男子身上体验过,而那人的身份,足以让他现在的兴奋变成无数的荆棘,扎到他自己体无完肤,羞愧欲死……
那一心向着光明飞扑夜蝶,千般算计后,终于还是逃不过烈火焚身的噩运么?
痛楚和愉悦,依旧在交错中继续,他听到了自己心底绝望的呜咽……
乐儿,你听到了么?
与此同时,另一对鸳鸯也已变成了怨偶,同陷水深火热之中。
苏影紧追着柳沁,一气奔出了十余里,见他还没有驻足的意思,也是老大不耐烦,叫道:“沁,站住。”
柳沁充耳不闻,继续前行。
苏影眸光一冷,顿下了脚,转过身来,缓缓沿来路返回。
柳沁行了一段,见苏影竟不曾跟来,更是恼怒,返身便赶来,一眼看到苏影正往回走,又气又恨,扬掌便往他脸上掴去。
二人相依相伴了十年,苏影早不是当年那个任他摆布的傻小子,一低头闪过,已向他怒目而视:“发什么疯!”
柳沁早就气急败坏:“我就早知道,万万不能让你一人来找楚宸。瞧瞧,才分开一个时辰,便和他亲亲我我起来,还敢不认错么?”
苏影懒得和这个醋缸子说话,哼了一声,自顾自拔脚而去。
柳沁大怒,冲上前又打。
“疯子!”
苏影骂一声,躲了几次,也激起了性子来,施展拳脚和柳沁对搏。
事实证明……
他又做了一件不智的事情。
十年来,二人一起练功习武,所用剑法拳脚,自然是同出一辙,寻常打斗,柳沁常让着自己的心上人,免得他老是输了,心中不痛快。
但这时候,柳沁却不肯让了。
在他看来,苏影又“红杏出墙”了。
嗯,没错,苏影就是天生的祸害,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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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有几个人算得上是妖孽?啊哈哈!
反正都可以算得上是祸害了!

乐儿出息么?

眼看十年光阴,如白驹过隙,眨眼便穿梭而过,只当年纪大了,苏影那宛若女子般的清丽会多少被岁月磨挫掉些,少招惹些众人眼球。谁知年复一年过去,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渐渐拥有了属于青年人的圆润,加之久居雪柳宫主位,性情孤漠,举手投足,更多了几分尊贵矜持,反而让对他好奇甚至着迷的江湖男女越来越多……
男人,还有女人……
偏偏苏影自己丝毫觉察不出,每次外出都不知收敛,引得人人注目,欣赏这位被雪柳宫大宫主密密藏于宫中的雪柳宫二宫主……
从这方面来说,柳沁绝对要不幸得多。他的性情邪肆,出手狠辣,天下皆知,鲜有人敢招惹他,却有太多人敢于招惹那外表冷酷却极少伤人的苏影。
坊柳沁不但要防女人,还得防男人,再加上他的占有欲要比一般人不知强烈多少倍,这些年乱吃的飞醋可着实不少……
如今居然让他看到苏影和旧日情人相偎作一处,可怜他那比针眼还小的心眼哦……
唯一庆幸的事,苏影绝对打不过他,今天柳沁发怒,苏影更是打不过。
仂片刻之后,苏影已被他扭着双手,紧紧扣在身后,身体压在一处岩石上,再也动弹不了。
苏影恼道:“柳沁,你又要怎样?”
柳沁黑了脸,道:“不怎样!跟我回雪柳宫去,不许再和楚宸见面!”
苏影叫道:“不行,还得见一面!”
柳沁将他的手猛地一扣,苏影痛得额上立时冒出冷汗来,气恨道:“我的儿子还在他跟前,难道为了不见他,我连儿子也不去向他要回来么?”
柳沁神智一清,顿时想起,这次来海滨,正是因为一直在附近守侯的弟子,报告了疑似楚宸乐儿之人出现,特地亲身来寻找的。如今儿子见着了,不许苏影带回去,从此还会理会他么?
一念及此,忙将吃醋的念头先行撇开,一边放开苏影,一边犹自强辩:“你那儿子,看来也不小了,如今和你相认了,他想回去时,还怕他回不去?”
话未说完,他的神情微微一滞。
苏影甩着兀自疼痛的手腕,冷冷瞪了柳沁一眼,迈开修长笔直的腿,自顾向前走去。
柳沁忙着追上去,问道:“影儿,你不觉得奇怪么?”
苏影懒懒问道:“奇怪什么?”
柳沁道:“乐儿不小了吧?虚岁十六了,看他身手,也颇是不错,楚宸又没有关着他,干嘛不自己回来找你?”
苏影迟疑道:“他离去时才五六岁,怕早记不得雪柳宫和我了吧?”
转而一想,不对,苏小乐方才分明叫过他爹爹,对自己的出现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皱一皱眉,苏影加快了向回走的脚步。
柳沁在身后笑道:“看来养父把他养熟了,你这个生父想认回去,可没那么容易了!”
眼看苏影对方才那一架颇有不满,也不敢再招惹他,乖乖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回奔去,心中暗自想着,只要他不离苏影半步,便是楚宸天大本事,也动不着苏影吧?
不过楚宸那个容颜堪可媲美苏影的男子,还真不可小瞧,何况那性情,可比柳沁他自己好了不知多少倍了……
眼见到了楚宸二人所住的院落,苏影轻巧翻落屋前。
柳沁有心想看一看苏影和楚宸再见面时会是怎样的情形,故意的略略落后,预备让苏影一人先踏入屋中。
但苏影举起手来,正要敲门之际,手却忽然顿住,连脸上都显出很古怪的神情来。
柳沁心中诧异,忙要赶上前时,苏影已蹑足而退,飞快退到他跟前,低声道:“呆会再来吧!”
脸色却已极是不好。
柳沁疑惑之际,侧耳向屋中听了听,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暧昧而邪肆。
苏影更是尴尬,一跺脚,飞身飘了出去,远远落到一处高墙上,望着那屋中黯淡的烛光出神。
柳沁拍拍他的肩,轻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别想太多了。何况,楚宸那小子,嗯,很漂亮,性情也好,绝对不会亏了乐儿。”
他想了想,笑得更是开怀:“看来乐儿挺出息的,把楚宸那么厉害的角色都压在身下了!”
苏影脸色沉了一沉:“楚宸是个可怜人。其实我很希望他能找到一个贴心的伴侣,下半辈子都开开心心过着。”
柳沁诚心诚意道:“我也希望如此。”
苏影继续道:“可不该是乐儿啊!他才多大?”
柳沁点头道:“对,是太小了一点。我们两人好时,你都十七了,还什么都不懂呢!”
苏影气结,瞪了他一眼,道:“没错,我给祸害了就算了,可我儿子不能这么毁了。我们苏家,只剩他一个独苗了。”
柳沁干咳着说道:“嗯,这个也其实也没什么,便是乐儿和楚宸好,也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出几个儿女来,承继你们苏家的香火啊!”
苏影斜睨着他,阴恻恻道:“我还想找女人生出十个八个儿女来呢,你肯么?”
话未说完,柳沁已道:“你敢,我剥了你的皮!”
苏影心情正糟,嘲弄道:“就是我剥了皮,也比你柳沁年轻好看!”
柳沁果然涨红了脸,扬起手又想打人,见苏影冷着脸,又顿住了手,叹息一声,低了头道:“自然,不如你和楚宸那般年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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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啦,大家都忙,何况现在在扫黄啥的,耽美正在清理之列,也不敢更得快惹人注目,一时只能这速度啦!
(可怜,可怜,某皎偶尔无良写一次耽美,居然遇到这种事!呜呜。。。。。)

我会一直守着你

可怜柳沁知道自己比苏影大了好几岁,素来最重保养,明明还是当日的如花容貌,夹在苏影那些年轻的追求者中间,未免信心不足,时日长久,竟成了他的最大弱点。
苏影虽是清楚他的“弱点”,倒也不会无故去嘲弄他,今日眼见娇儿也走上了和自己同样的路,已是不爽到极点;而柳沁却大大松了口气,自是因为认定有了苏小乐那样的美少年,楚宸必然不会再纠缠苏影了,语气之中,免不了的幸灾乐祸,却惹恼了苏影,当即出口相讥。
这祖宗寻常不大说话,但说话当真是能气死人。
苏影自己生了会闷气,叹了口气,渐觉身畔安静,转头看柳沁时,正抱了肩对着一轮弦月出神,颇有不豫之色,心肠顿时软了下来,拉了拉他道:“别想太多事,不然老得更快。”
坊一想不对,忙又加了一句:“到时除了我,谁都懒得看你一眼了。”
柳沁哭笑不得,展了臂膀将他搂住,叹道:“我只要你一人看我,也就够了。”
话说完,也学着苏影补上了一句:“只许看我一人,不许贼溜溜还去偷看别人。”
仂苏影想笑,终究只是撑了额,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低下了头,显然苦恼不已。
柳沁将他揽于怀中,只觉他那微愁的神情,在月下更将面容显得缥缈优美,不觉食指大动,俯着轻轻吻他的额,诡笑:“你说,他们要多久才完事?嗯,乐儿年轻贪图舒爽,怕还要很久吧?影……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傻等,对不对?”
“我没心情闹!”
苏影烦燥地要推开他时,柳沁将头又低了一低,已衔住了他的唇,温柔地磨挲。
苏影略略挣扎片刻,眸子已迷离起来,由着他亲/吻着,渐渐将身体的重量倾斜到柳沁身上。
柳沁大是宽慰,暗自想着,若是年纪大了也不妨,瞧这傻影儿哦,恐怕这辈子都抵挡不住自己的亲/吻了!
苏影这一妥胁,柳沁再无顾忌,一只手臂搂住他,一只探入他衣内,抚摸那一辈子也无法厌倦的身体,然后自去找地方风/流快/活不提。
屋中,苏小乐终于从楚宸的身体离开,狂暴的心境渐渐平静,然后,望住楚宸,惊悸。
原来那如丝缎般光洁的皮肤,已多了许多处青紫的瘀痕,提醒着方才自己的粗鲁无情……
紧攥着棉被,好一会儿,苏小乐才回过神来,用力吐了口气,也不敢去揭依然覆在楚宸头脸的薄被,先取了水来,为楚宸清洁身体。
他虽是第一次与男子行房,但自幼习医,自然知道男男之道对人的伤害有多大。
何况,他弄伤了楚宸。
清理和上药时,苏小乐已解开了楚宸的穴道。
但楚宸没有呻/吟,即便痛得浑身颤抖,他都没有出声。
虽然他并没有被点哑穴,但从苏小乐侵占他开始,他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来,无论是痛苦或是愉/悦的呻/吟,都没有发出哪怕一个音节。
即便是苏小乐努力将他的身体带到了愉悦的极致,他也只是剧烈地喘息而已。
“疼么?”苏小乐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的声音,已恢复了寻常少年的清亮,又带了一丝的歉疚,略显柔弱迁就。
但楚宸还是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动弹。
苏小乐小心将他的衣衫覆了身体,才拿开楚宸脸上的棉被。
楚宸眼睛睁着,却没有看他。
或者说,他什么也没有看,只是张大着眼睛而已。
一霎不霎地盯着某处,却分明没有焦距,死寂得仿若没有生命气息。
苏小乐忽然之间惊慌起来,他将楚宸抱到怀里,摇晃着他的身躯,唤道:“楚宸!楚宸!”
好久,楚宸眼珠轮了一下,终于有了动静,他勉力一推,已从苏小乐的怀中脱出,侧身卧了,才轻轻咳了一声,一口鲜血,缓缓从唇边溢出。
苏小乐一惊,知道他本就受了内伤,又给这么一番折腾,必定牵引了伤势,忙取了随身的疗伤药来,正要给楚宸服用时,楚宸说话了。
“没用的。”他淡淡地说。
苏小乐怔了一怔。
楚宸平静地说道:“不夜天的掌风刚中带柔,使人受的暗伤比明伤要重许多,寻常伤药,没有用的。你按我的方子,去帮我抓一副药来吧!”
他说着,舒缓地念出了一长串的方子。
苏小乐用心牢记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抓药,一会儿就回来。”
他伏到楚宸身上,眸中蕴了温柔的笑意,柔声道:“你……不会再想着赶我走了吧?我会告诉爹爹,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他也说过,让我自己选择,呆在你身边,还是呆在他身边。”
可他没有说过,准许自己的独生子和自己的情人鬼混。
楚宸唇角欠出一个勉强的笑的弧度,淡淡道:“好,那么,到时,你自己去和你父亲说明。”
苏小乐眸光闪亮,道:“是我做下的事,自然我去说明。你先好好睡一会儿,我去买药回来煎。”
他俯下身,在楚宸略嫌浮肿的眼睑上亲了一亲,温柔道:“我会一直守着你。”


失踪

楚宸闭着眼,满脸的疲乏,竟似睡着了。
苏小乐细察他的神情,只觉甚是宁静,料他生性温和,虽是被迫与自己欢好,但生米煮成熟饭,二人再不可能回到原来如师徒叔侄般单纯的感情,想是已勉强接受了吧?
再一回思,当日林秋潇也曾说过,楚宸的性子,原是欺软怕硬的,莫非便是指他给人这样欺负了,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他跳起身来,一边默念着方才楚宸报的药方,一边又想着,楚宸这一辈子,应该只给他一个人欺负罢?便是父亲,也不该再来染指于他……
坊他却不知,他方才离屋,那仿若睡着的楚宸,眼角已凝下一滴泪来。
晶莹的泪滴,掉在棉枕上,倏地不见,只留下一团黯淡的阴影,模糊不清。
时辰已着实不早了,苏小乐连找了四五家药铺,居然都已关门,不肯开门抓药;后来一时恼将起来,径闯人家后堂,用宝剑把两腿打颤的掌柜从床上逼了起来,才算抓到了药。
仂因心中牵挂楚宸,也不顾付银子,径又往回冲,也不理掌柜在身后大哭大叫,说家中进了强盗。
急急奔到别院中时,忽觉眼前黑影晃动,忙抬头时,竟是苏影。
他诧异地望着苏小乐,又望了望那兀自烛光摇曳的房间,问道:“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
苏小乐见了父亲,心中紧张,旋而想着,自己做下的事,本该自己担当下来,即便父亲不同意,也不该露出怯色来,叫楚宸瞧不上。遂笑着回答:“我帮楚宸去买药来着。”
柳沁一手搭住苏影的肩,笑得好生诡异:“这会子了,买什么药呢?”
苏小乐一时不解他话中之意,自顾推了虚掩的门进去,却忽然僵住。
屋中烛火依然,被褥凌乱,犹有云雨痕迹,却是人踪杳然。
苏小乐扔下药来,扭头冲了苏影大叫:“你赶走他了?”
苏影怔了一怔,道:“我赶走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