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疯子到底在想什么?”柳沁烦躁之极,长袖一挥,已将茶盏拂落地上。
“啪嗒”的落地声,不但惊得流月惊秋不敢说话,连柳沁自己也一时愣住。
他向来不是个随意冲动的人物,但遇到了苏影,他已全然地失控。那少年简简单单的一言一颦,能很轻易地影响到他的喜怒哀乐。
他苦笑着挥手让二人退下,一边向自己卧房走去,一边想着,如果上次石牢之事再次发生,苏影再用他的美男计策迷他,他会不会再次给他迷得晕头转向,由着他作践自己的身子?
回答竟是--肯定!
他对苏影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力,甚至比对当年的苏情更加无可救药!
想当年,在明月山庄,面对白衣翩然的苏情,他照样可以振足精神面对,甚至用他的雪柳剑,狠狠刺入苏情的胸膛!
那时,小小的苏影,才不过十岁,十岁而已,已懂得抢上前来,用稚嫩的孩童躯体,去维护自己的兄长。
隔了那么多年,他都记得那日光朗朗的明月山庄中,那一大一小两个白影与他对持的情形。
那一天,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苏情。
他可以狠心对苏情下得了手,可对于苏影,当日在他带了叶纤痕逃走之日,他已试过,只有三个字:不忍心!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这些日子,苏影虽然对他的求索极是温顺,但似乎从未主动过,甚至连亲吻的回应都是懒懒的,如同应付差事一样。
而且苏影的身体,日日相对着,瞧着不觉得有什么变化,但昨日将他捉住时,他的反抗力道明显很弱,而且经了那么多次的欢好,居然还这么容易就被弄得晕过去,迫得他最后不得不自行解决了,以防伤着了苏影的身子。这时否说明了他的身体已经非常羸弱?
柳沁想着,已来到卧房前,推开门,正看到苏影正举步艰难往窗外倒药!
柳沁忽然间头皮发炸。
他立刻明白了苏影为什么一直恢复不了!
而拉了苏影,硬逼他到雪柳林练功,柳沁终于逼问出了实情:他日日看顾着的苏影,早就存了求死之念!
他顺从柳沁,只是为了报柳沁的救命及养育之恩!
甚至,他根本就把柳沁看作了和那些凌辱他的人一路的货色!
影儿。影儿!
他和苏影之间的隔膜,竟有那么深!
是他太霸道了吗?或者,是他太过自私?
难道那么多的付出,他真的就看不到吗?
柳沁颓然蹲于地间,宝剑掉落地上,神思一片恍惚,强烈的失落,连同一抹近乎绝望的失望,如细细的锋刃,一寸一寸绞于心头。
可是,可是,那个看来想逃去的雪白的人影,听他的话一身代表光明的雪白衣裳的苏影,忽然在前方倒了下去!
大口的鲜血,正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看到那个雪白的人影,扑到在大片的苍白落叶间时,柳沁心头的疼痛和惊怒,几乎立刻压倒了一切委屈与悲哀。
影儿,你到底怎么作践自己,生生把自己弄到这样的地步!
那么多淋漓的鲜血,怵目惊心地泊于片片落叶上,苍白殷红,交织成可怕儿狰狞的笑脸,想柳沁冷笑!
“影儿,影儿!我会救你,你撑住撑住!”
柳沁大叫着,那种汹涌卷来的惊慌失措,让他失去了原来的镇定,和任何一个即将失去亲人或爱人的男子一样惊痛凄惨。
这不是他要的!
这绝不是他要的!
或者,他一直错了,他一直不懂得,该用什么方式去爱苏影,爱那个又倔又傲、总将心里事埋得很深的少年!
怀中这个苍白而了无生气的少年哦,我该怎么挽救你?
我又该怎么挽救我自己?
落叶飘动,芜乱缭绕,如诉不清的心事,理不完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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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真耶,幻耶?

我本以为,自己一定会死。
我说的那么明白,柳沁一定也很清楚,我绝对不会甘心再当我哥哥的替代品,成为他无聊的玩物。那么,他就该放弃我才对。
但他居然没有。
半昏半睡之际,一直都听到他在唤我:“影儿,影儿,影儿...”
好多滴落的水珠,凌乱地飘洒在我脸上,先是温热,继而渐渐凉开。
但我身体,那因发烧不断哆嗦着的身体,居然一直在一团温暖之中,温暖中泛着很好闻的清新柳叶味。
我从来都很喜欢这种让我安心的气味,不管他是不是常对我施暴,也不管他是不是因为哥哥才对我好,这种气息,总让我感觉亲近。
或者,那是我有记忆以来,唯一感觉熟悉的亲人的气息吧!
我几乎可以想见,当日柳沁一定是将十岁的我抱在怀中,让我一路嗅着他的气息,将我带到了挚天候府。
如果他不是硬要把我逼成他的爱人,他本该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
迷蒙地倚住那个怀抱,我心碎的唤着:“柳...大哥......柳大哥.....”
那个怀抱颤一下,更紧地抱住我,激动地叫着:“影儿,我在这里,你醒来,你快醒来,我什么都依你,你...你听话”
光洁的面颊贴住我的,呜呜地哭声闷在喉间,带了痛悔合焦急,将面颊上的水滴汪了我一脸。
眼睛还是睁不开,只是一团团的温热充诉了眼眶,慢慢沿着眼角滚落。
柳大哥,我们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有慌乱而颤抖的手为我拭着泪,耳边一直传着相同的声线,一声声呼唤:“影儿,影儿........”.
苦的甜的,不知什么药或汤往我口中灌着,我努力侧过头拒绝时,却被一个熟悉的唇吻住,轻轻厮磨着迫我张开嘴,然后将甜的苦的液体度入。
柳沁,只有柳沁。
我讨厌他用强硬的方式要我,却从不讨厌他的亲吻。
不知道为什,我挡不住这个男子的吻,甚至会不自觉地去回应他,所造成的后果,却让我害怕战栗。
意乱情迷后,是男子对男子那种蹂躏式的欢爱。
我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耻辱般的欢爱。它总让我有种被人将头踩入污泥中的肮脏感。
但柳沁只是胃喂药,很专心的喂药,如果我吐出来,他会用舌头含住,用类似哀求般的呜咽,让我吞下去。
那种伤痛的呜咽,有些像被我设计蹂躏时忍耐不住的求恕声,叫我想起,其实,我也曾对不住他,很对不住他。
于是,我只能张开嘴,缓缓地吞咽,然后沉睡,然后再被他喂汤喂药弄醒......
不知折腾了多久,我终于醒来时,第一眼居然看到了叶纤痕,让我一时疑心,是不是身在梦中。
叶纤痕满眼晶莹的泪滴,从接近苍白的面颊滚落,一见到我睁开眼,立刻睁大杏眼,柳眉颤动着,叫道:“小影哥哥!影!”
我用力撑起虚软的身子,闭一闭眼,驱赶着脑中的幻象,才凝神睁开眼。
眼前素蓝帷幕晃动,如水纹般飘摇着,一桌一椅,分明是柳沁的房间。
可床边所坐的垂泪女子,分明是叶纤痕!
她见我挣扎着坐起,忙扶住我,在我身后垫了厚厚的棉枕,眨巴着那曾让我心醉神迷的双眼,半带委屈,半带歉疚地望着我。
“你怎么在这里?”我淡然地望着她,已感觉不出以往为她加速的心跳。
“我.....我......”叶纤痕吃吃说着,却说不上来,只是将泪水点点落下,飘在锦衾之上。
“他在雪柳宫附近转来转去,大概想来看你,我就成全她,将她带来了。”门外传来柳沁的声音。
他懒懒靠在门边,语气中不带任何感觉,连双眼也是一味地深邃,看不到任何情感波动,看来居然比我还冷淡。
隐约记起昏迷之中的呼唤和度药,似乎没法和眼前这冰冷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你来了多久了?”我问叶纤痕,声音缓慢,却已无法再如以往一般深情一片,温柔若水。
“你昏迷了五天,她已经守了你四天。”柳沁声音依旧平淡,扫过叶纤痕惊惧的面庞,道:“我本想杀了她,不过发现她已经有身孕了。一个半月的身孕。是不是你的?”
一个半月。
一个半月前,正是我和她无限欢好的那几天。
竟在她腹中留下了我自己的骨肉!
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又似乎被人如拧衣服一般狠狠绞了一下。
不由望向了叶纤痕的小腹,然后小心地抚摸住,感觉那里的温热,以及血脉的跳动,渐渐与我自己的血脉一起搏动。
然后恍然觉出,自己的心脏,依旧在跳动着。为那个未成形的小小胎儿么?
“是不是你的孩子?如果不是,我现在就把她杀了!”柳沁在我最迷茫而专注的时刻,忽然厉声喝问。
“不要!”我几乎本能地立刻阻止。
柳沁笑了,那种懒洋洋的风流邪肆的笑,在一瞬间回到了他的脸上。
“恭喜你,影儿。阴阳和合,生儿育女,你想要的,都得到了!”

 

 

89.牺牲


我蹙起眉,想辨清他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讥讽,而他以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只听他的吩咐远远传来:"让人把夜公子和叶大小姐送回软香殿居住!搬出去后让人用艾草将屋里熏一下,别把病气和霉气搁在我屋子里!”
我气直往上冲,这个柳沁,以为我稀罕呆在你这屋子里么?
在依旧很病弱的时候,我搬回了软香殿原来的东间暖阁居住,每日一次有人来为我诊脉开药。
叶纤痕自然也跟着来了,只是看我的眼神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娇怯摸样,每日很小心地喂着我汤药。
我本不想理她,但瞥见她偶尔疲累地轻按小腹,终究不忍心责备她,只是默默喝着她喂的药,吃着她送到唇边的汤。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这日喂完了药,叶纤痕忽然咬紧了贝齿,说道:“我本该......本该多信你一些。”
我苦涩地背过脸去,沙哑着嗓子道:“过去的事,不用提了。”
不知道是因为从鬼门关打了个转,还是腹中孩儿的刺激,我已没有以往求死的冲动,只是心里疲惫,懒得再听这些让我摧肝裂肺的事。
“好.....不提."叶纤痕嗓子也是沙沙的,不见以往的清脆娇嫩:“那日我认出你确实是苏影,当时就去找父亲了,要他立刻放了你。但父亲被我说服时,你已经被救走了。我怀疑着我们是不是中了雪柳宫的反间计,也担心雪柳宫会责罚你,心里不放心,所以就带人赶到雪柳宫附近打探你的消息,打探了好几天,终于让雪柳公子给发现了。”
嘴里残留的药味依旧苦的厉害,连心头也是阵阵的酸苦一般。
我讽刺地叹道:“我是不是苏影,对铁血帮或者很重要,但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不重要”叶纤痕脆弱地回答:“我知道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应该在一起。可前提是我不是铁血帮的大小姐,而你不是雪柳宫心怀叵测的夜公子。影,我从一出世,就是江湖人,你知道吗?”
我知道,却不明白。
为了权利,就该把感情不问情由的牺牲掉?
望着叶纤痕满脸的委屈,我也是满心疲惫。
虽然疲惫了,但终于感觉出了心的存在,是不是一种恢复的预兆?
我的体内依旧有内力在流动,我的手掌依旧可以握剑,那么,重新站起来面对生活,并非不可能。
更何况,那小生命,我不可能不去面对,那是我的--孩子。
我开始重新调整一个半月来不曾运作的内息,努力恢复我原有的内力,同时按时饮药,终于让自己一日好似一日,不再脚下虚浮无力了。
自从我搬回软香殿以后,柳沁再也不曾来看我一眼,也将我忘到脑后了。
我在精神恢复后曾在屋外走了走,意外发现以往那些争奇斗艳的男宠们一个也不见了。抓了个侍仆来问时,却是在我重回雪柳宫之后,全数都给厚赏放出了。
我一时心神不定。
自从我来了以后,柳沁碰这些男宠的时候越来越少,在我斥责他那些男宠全是“贱东西”后,他更是独居的时候多。
我对他,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么?
迷惘半晌,我依旧回了屋,从后窗越到雪柳林中折了根柳枝练剑。
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许多时日不练,竟生疏了许多。"
一直将所有的剑法练了三遍,才找到些感觉,遂再度凝神,打算按运气流转好好再练一遍。
没练几招,忽见一旁伸出一根柳枝来,啪地在我手上打了一下,却不是很痛,接着只听柳沁喝道:“这一路,走轻灵,你的腕部用力太大,太过凝滞。

我几乎毫不犹豫应了声是,继续使剑,却不由想分心注意柳沁的神情及来意。
这时背上又着了一下,道:“气息不顺,走神了!”
我不敢再分神,努力将他教我的无名剑法,明月剑法、雪柳剑法以及其他剑法都练了一遍,而前后被他柳枝打了足有二三十下,俱不算疼,却足以让我记住其中的讹误了。
一时练完,他默默站在一边,不知在望我,还是望我身后的雪柳。
我扔了柳枝,感受他如以往那般待我的爱惜之心,再也说不出是畏惧还是感激,甚至黑纠缠了无论如何说不清的爱恨,让我心潮澎湃,连胸口都起伏不已。
许久,我一言不发走到他跟前,跪倒他跟前。
柳沁垂眸看我,淡然道:“你要我放你和叶纤痕自由?”
我黯然道:“你放我,我就带她走。你若不放,就让她在雪柳宫陪着我吧。”
“你的心里,其实根本不愿意再留在雪柳宫,更不愿意再留在我身边,是不是?”柳沁声音很暗哑,抬起头,他的背影也很萧索,只是依旧骄傲地昂着头,不来看我。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相对那个让我受尽污秽的铁血帮,雪柳宫显然更让我亲近。

 

 

 


90.十日之约

雪柳宫里最让我感到亲近的人,自然是柳沁.
我并不想离开雪柳宫,更不想离开柳沁.
可我更不想成为柳沁的男宠,何况这个男宠还是我哥哥的替代品,每一次被他逼着同寝,都让我想起那些将我像狗一样强暴的禽兽.
柳沁见我不回答,腰背挺得更直,哼了一声,道:"明天我会到京城去一次,大约十天后回来.如果十天后我还见到你在雪柳宫里,那么,你一辈子都休想再离开我.哪怕....哪怕我必须得和那个女人分享你."
我打了一个寒噤,一时竟不敢说话.
柳沁见我这个样子,居然笑了,那种邪肆而优雅的笑容,掩住了他眸中隐约涌动的所有负面情绪.

"我知道你会离开的,一定会离开,呵,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拦你.你也可以娶你的叶纤痕,横竖你本领大,把人家肚子都弄大了."他看向我的眸子,忽然转成深沉的乌黑,用警告的口吻道:"可是你记住,铁血帮绝不是你的朋友,你也不能加入他们,更不能帮他们做任何事,否则,我不会饶你!"

最后一句话,已是相当严厉,不但眸中泛出阴狠来,连双拳都以握得紧紧的.

"是"我顺从地回答.若不是那一层让人不自在的关系,他于我亦师亦兄,我本就该听他的.若是他肯放我离去,其他的一切,我都应该听从他的意见.
柳沁又打量我一眼,终究叹一口气,道:"我只警告你最后一次,对铁血帮,多长些心眼,能离他们远一点,就远一点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走着,靴子踩在厚厚的柳叶上,沉重的沙沙声.
我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一些事情隐约盘旋在脑中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高声道:"柳大哥!"
柳沁顿住了身子.
我迟疑着走过去,问道:"我重病昏迷时,你...你有没有以口度药,还......还流我一脸的眼泪?"
不管他出于哪种感情,那种不加掩饰的焦急与激动,都是人性中最纯真情感的***流露,叫我为之心动和心痛.
"不是我."柳沁回答得很快:"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你居然能把你的叶纤痕当成我?这是不是说明,你的心中,多少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他的邪笑里带了某种***,右手更是抬起,要扶向我的下巴.
我惊出一身冷汗,忙向后连退数步.
柳沁呵呵大笑,振袂离去.
渐转和暖的细风中,似有人微不可闻地在半空中说着:"是我又如何?结局会改变么...."
结局?怎能改变?
我怎么可能接受一个男子,作为我的终身伴侣?
我也跃起身来,逃一般奔回自己的房中.
叶纤痕正在为我泡茶,倒了一小盏在茶盏里,仔细地品尝着茶的味道是否合适.
我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紧紧搂住.
这些日子,我都待他不冷不淡,除了对她的肚子,几乎对她本人毫无兴趣,突然待她亲热,显然让她惊喜不已.
"影!"他欢喜地叫着,回身伏到我怀中,踮起脚来亲吻我.
我心慌意乱地抱起她来,放到床上,很用心并尽量专心地回吻着她,用手掌去感觉她丰满的胸部,轻暖有致地揉弄那两抹挺立的鲜红,看着她在我身上战栗,满意地叹一口气,压上她的身体.
那种男子掌握主动的快感和成就感,迅速席卷全身,看着叶纤痕较弱的身躯在身下战栗呻吟,然后在***的引逗下渐渐疯狂,红着一张俏脸承受我,回应我,并充分释放着她自己的***.
有一些凌乱窜上来的念头,终于被我自己生理上那巨大的愉悦和快感冲击得无影无踪.
可我始终不敢问叶纤痕,他真正到达雪柳宫是什么时候,以口度药并流我一脸眼泪的,到底是不是她.
我竟然不敢问.
以后的十天,我全力恢复着自己的武功,到我带叶纤痕下山的那天,已经恢复了八九成.
没有人阻挡我的离去.
和我比较感情较好的流月、惊秋、心素甚至亲自把我送下了山。
流月握住我的手,叹着气:“夜,其实我觉得你应该留下。”
惊秋垂着头,道:“夜,宫主一定会非常难过。从你重病开始,他就完全失控了,我跟了他近八年了,从没见他那么悲伤不安,甚至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最近虽然好些,可任凭谁也看得出,他不开心。”
心素悠然道:“夜,难道你看不出,宫主其实在试探你?他虽然放你走,可更希望你留下来。他之所以离开,根本就是怕自己面对不了你的离去。你还真的走啊?”
我的心里乱作一团麻。
潜意识里,柳沁再怎么利用我玩弄我算计我,依旧是我足以信赖的亲人。
可我与柳沁的关系,早已不再纯粹。如果我不走,我敢打赌,柳沁绝对不会约束自己的行为。何况他自己也说了,如果十天后我再不走,就要和叶纤痕“分享”我。
这种分享,实在叫我心惊胆寒。那代表的是,我必须和一个男子厮守终身!

 


91.成亲

“影....影......”叶纤痕不顾几个人要杀她的眼光,楚楚望向我,有显而易见的惊悸。
雪柳宫和铁血帮自来就是对头,而身处雪柳宫中的铁血帮大小姐叶纤痕与雪柳宫主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柳沁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怒火上来连我都会胡乱折腾,有怎知会不会再对叶纤痕不利?
便是为了她和腹中的胎儿,我也该离去吧?
“你们帮我...好好照顾宫主。看到比较像我....或者像我哥哥的男子,不妨带几个回宫来让宫主消遣消遣吧。”我终于还是说道。
而流月等人已张大了嘴巴。
好久,惊秋才道:“夜,宫主喜欢的是你,不是你的容貌。”
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也只是我哥哥的替代品而已。
我不屑地一笑,将叶纤痕扶上马,向他们挥手告别。
再来到铁血帮时,我的功力已经恢复,并且带了长剑在腰间,随时准备应对任何铁血帮的不测行动。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的好岳丈叶幕天亲自迎到了大门外,老泪纵横地抱住我,赔话道:“老朽打探不清,中了雪柳宫的反间之计,叫影儿受委屈了!”
而岳弄川是跪地谢罪。
但我的耻辱,岂是一句委屈就罢了的?
我从岳弄川身侧走过,看也不看他尴尬的表情,却已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将此人置于死地,用他的血,来洗清我身上的耻辱。
叶幕天没有帮他,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让他回房好好反思做人之道,大约对他对付我的手段也是十分不满。
不管怎样,我还是他的未来女婿,而且是他女儿事实上的男人,受到这种耻辱,对他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
而到铁血帮之后的事,居然比我想的顺利许多。
叶幕天提出要我加入铁血帮,我借口性情懒惰,立刻拒绝;他并没有为难我,并且很快与我商议了婚期,就定于三月二十八。
因为时间紧迫,他一边让人将一所大院落打扫出来装修成新居,一边广发喜帖,告知天下,铁血帮主之女叶纤痕近日将与昔年明月山庄的苏二公子成亲。
而我就先住在原来的屋子里,静候加气。
叶纤痕依旧如以往般一天几次往我屋里跑,而我再没有兴趣一天几次地温柔对待她,满足她一次次的需求了。
但凭我再怎么温柔,我也无法回到那种满室生春的旖旎时光里。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隔绝了那么多的暗算、折磨和羞辱,我已经再不能如以往那般对待她。
而我的武功虽然恢复,甚至又开始回复喜欢喝茶的岁月,可我的性情也多少变了。
相对于茶,我更喜欢酒。
那只碧玉的酒壶,我一直带着,一直装得满满的,不时喝上一口。